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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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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翠莲冷笑一声道:

  “你剑客并非一言九鼎之人,当初我还不是受你之骗,前车之鉴,我再不会上你当了。”

  赵亦秋被她这一说,一时间,竟答不上话来。

  武翠莲回头向中年书生道:

  “阁下稍站片刻,我与剑客先算算我们一笔私帐,你大可不必管,也不必打逃走念头。”

  中年书生对于剑客与太清教主之间,还不清怎么一回事,不过他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一听他们对话,心里已摸出一点头绪,他笑了笑,说道:

  “你教主是个极聪明的人,对于事情不必太认真,凡事真真假假,你强留剑客在九华山,并无用处。”

  但她终究是个心细之人,想了片刻,反问道:

  “阁下与剑客什么关系?”

  中年书生冷笑道:

  “我跟剑客根本谈不上关系两个字,不过,我倒是在这几个月之间,才认识他,你教主不知强留他在九华山有何用意?”

  武翠莲冷笑道:

  “这是我们十几年前的一笔帐,阁下不必管。”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厉声说道:“剑客,你到底留不留在九华山?”

  赵亦秋生傲然,人家越要他留下,他就越不留下,他冷笑一声,说道:“我就不留下。”

  武翠莲一阵伤感,她想不到剑客会对她如此寡情,她的一线希望,全部化为幻影,这怎不令她伤心?

  但是赵亦秋也有难言之隐,他不愿以真正面目出现在武翠莲面前,是因为他还没有替剑客报完仇。

  显然,如果他告诉武翠莲真正情形之后,个不好,事情张扬出去,倒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中年书生此刻站在一旁不说话,其实,他也没有说话的余地,不过,他已经推测到这其中大概情形。

  他的想象跟当初赵亦秋碰到武翠莲的所想一样,但是他此刻也不能说出情形,他认为自己没有这个必要。

  于是一时间,三个人怔站在那里,每个人同样带着一分不同的心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武翠莲反复自问:“我为什么一定要留他在这里陪我三天呢,其实,我应该让他走的。”

  但是人类本能的望,使她平静的心扉,泛起涟漪,也使她心里矛盾,虽然,她不希望再见他,但她却希望他能在这里陪她三天,当然,这是她最后的渴求。

  然而,剑客拒绝了,显然,这是使得她伤心的事,本来,她已不必再想到这个问题,但望却是她无法抗拒的呀。

  她恨剑客如此待她,今夜,她决不让剑客退出九华山。

  她心念一定,怒喝道:

  “剑客,那你就闯闯看是否能走得了。”

  赵亦秋冷笑道:

  “那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话犹未毕,剑猛向武翠莲劈击一剑。

  赵亦秋明白自己多说也无益,武翠莲决不会让自己轻易一走,是以,他攻出一剑。

  武翠莲恨得银牙一咬,挪身滑步,避过剑客一招急攻,人形一闪,双指骈进如戟,点袭赵亦秋“璇玑”

  武翠莲出手快若电闪,赵亦秋剑还来不及攻至,武翠莲一招反而点到…

  武翠莲一招不过在极短的刹那之间,不但赵亦秋吃惊,中年书生也是暗吃一惊,心忖:

  “果然是武林杰出好手。”

  就在中年书生思忖间,赵亦秋剑一撤,身子一沉,避过武翠莲电光石火的一击,剑施出双客剑法,猛地劈攻四剑。

  这四剑乃是双客剑法最神奥招式,剑式快捷凌厉,剑风呼呼,端的厉害已极。

  中年书生认为剑客四招出手一定可以把太清教教主迫得手忙脚,哪知太清教主却在极短的晃身之间,赵亦秋四剑绝招全部递空。

  赵亦秋四剑走空,武翠莲娇叱一声,双腕齐翻,一吐双掌,一股绵绵不绝掌力,滚滚向赵亦秋卷到。

  武翠莲出掌,也是在极短的时间,赵亦秋四剑走空,身形还未站稳,武翠莲狂猛的掌力已经攻至。

  赵亦秋闪身避招已自不及,猛一咬牙,双掌平推出,硬接了武翠莲一击,人往后退了数步,汗下如雨。

  所幸武翠莲真力未吐,否则,赵亦秋就是不丧命,也非重伤不可,但使是如此,心血也感到一阵翻涌。

  中年书生见剑客在太清教主手下走不出五招,便告落败,心里吃惊并不在赵亦秋之下。

  他想太清教主之武功,果然是名不虚传,如果自己和剑客出手围攻,恐怕也不是她的敌手。

  他想了一想,思忖:“我何必站在这里,何不一走算了?以自己的轻功造诣,退出大概不会有问题。”

  心念一起,说道:

  “太清教主,在下先走一步,不是之处,来…”

  他话还没有全部说完,人已腾身跃出。

  中年书生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也能退走,哪知人影纵起的刹那之间,眼前速觉人影一晃,一股掌风面撞到。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晃退五步来远,放眼望去,劈击自己之人,正是太清教主,陡闻她说道:

  “阁下别想打逃走的念头,其实你也走不了。”

  这一下,他才知道太清教主武功厉害,轻功造诣,不知远胜自己多少倍,看来要退出九华山,决不是如他所想那么容易了。

  他吃惊的当儿,武翠莲又说道:

  “阁下还是好好站在一旁,俟本人跟剑客私事办完之后,决不为难阁下,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中年书生想了一想,终于说道:

  “好吧,我暂时不走。”

  赵亦秋生平第一次栽了筋斗,既惊又气,同时又见武翠莲在出手的刹那,便把中年书生制服。

  他在吃惊的当儿存心拼命,剑舞成两缕寒光,出手毒辣,猛向武翠莲疾攻过来。

  武翠莲见赵亦秋回身扑进,冷冷一笑,身形有如蝴蝶穿花,赵亦秋虽然连演几招双客剑法杀手,依然无可奈何。

  须知双客剑法是剑客与千面独行客呕尽心血所想各种不同奥招式,合而成,威力奇大。每一出招,暗藏无穷变化,但武翠莲毫无所伤,她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武翠莲武功得自上古奇书所载,虽双客剑法含有无穷妙用,但奇书所载之武功,比双客剑法更高一筹。

  这片刻之时,赵亦秋已攻出十招,武翠莲见剑客拼命出招,自是不敢大意,细心对敌。

  中年书生吃惊武翠莲武功,他就看不出太清教主这身武功是属于哪一个派系。

  武翠莲出招不但快、准、狠,而且每一招出手,后面还跟着一招难于预测的杀手,含有意想不到之妙用。赵亦秋拼命出剑,最耗真力,二十几招过后,额角汗已滚滚掉下,再不出十招,必定败在武翠莲手里。

  中年书生见太清教主出手虽是极快,但均未下辣手,虽然赵亦秋会败在她的手里,但必定不会重伤。

  可是对于退出九华山一节,倒是不必再妄想了。

  在中年书生心念之间,赵亦秋改攻为守,剑招缓慢无力…

  就在赵亦秋将败在武翠莲的刹那间,一条人影势逾黑夜飞翔的蝙蝠,从总堂的山上飞泻而来,眨眼间,已到场外。

  中年书生一见来人,微微一笑,又把眼光放在两人动手的招式上。

  来人,竟是武怀民,只见他脸带忧黯之,显然,他此刻的心情是非常痛苦的。

  赵亦秋一见武怀民一到,灵机一动,拼攻一招,跃出武翠莲的攻势,身子飘退到武怀民的身侧。

  武怀民望了武翠莲一眼,低下了头说道:“娘!您就让他走吧!反正他不会留在九华山的,您强留他何用?”

  武翠莲冷笑道:“我偏不让他走。”

  赵亦秋冷冷一笑,倏地一伸手,右手按在武怀民的“肩井”上。

  武翠莲惊叫一声,赵亦秋冷笑说道:

  “武怀民,你就送我们一程吧。”

  武怀民估不到赵亦秋会有这一着,如果他想妄动,赵亦秋按在他“肩并”上的手,便会毫不留情。

  其实赵亦秋也不想向武怀民下辣手,他只是要武怀民送他退出九华山,显然,他此刻轻轻按在武怀民的道上,武翠莲必不敢出手。

  武翠莲气得银牙咬得格格作响,怒喝道:

  “剑客,你真敢…”

  赵亦秋冷笑接道:

  “如果你不出手相,我决不会向他下手。”停了停,向武怀民说道:“那么我们走吧。”

  武怀民道被制,不得不跟剑客走。

  武翠莲娇叱一声,便向赵亦秋扑去,赵亦秋忙劈出一掌,迫退武翠莲,口中喝道:

  “你再出手相,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赵亦秋这一喝,武翠莲再不敢动手,眼看赵亦秋与中年书生从容离去,心里一种莫名的痛苦情绪,涌上心头,她哭泣起来。

  武翠莲虽是修养极深的人,也不起此时心情的冲动,一个使她夜惦念的人,片刻之间,又非常寡情地走了…

  她痴痴地站在那里,这位统领无数大江南北高手的教主,此刻,心里变得非常软弱…

  情,带走了她的一切,甚至于生命也几乎丧在情字之下,本来,她不应该再多作苛求的,但是剑客却是她一生无法忘怀的人…

  见了剑客之后,她心里又充希望,她祈求剑客会留下陪她三天,但是她做梦也想不到,剑客又跟从前待她一样,冷酷与寡情。

  她缓缓地移动脚步,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的确,武翠莲是可怜的,她在人生旅程上,丧失了她所有的一切。

  剑客从此一走,显然不会再上九华山,她默默念着:“我为什么苛求见他呢?对,他应该走,走得越远越好。”

  虽然,武翠莲心里这么想,但是人类“望”与“苛求”的本能,却开始在她平静的心扉里翻涌…

  她无法使它平静下来,那比海来时还要汹涌几十倍,终于她咬了咬牙,喃喃地…轻轻地念着:

  “失去的已经失去,苛求,只是徒增你心灵里的痛苦,离开他吧,让你心灵得到片刻的安宁…”

  是的,她应该如此,她想:“往昔我在他身上得到些什么?快乐?幸福?安慰?都不是,得到的只是心灵的创伤。”

  于是她咬着牙,决不再存有苛求之念了。

  她缓缓地移着脚步,孤独的人影,慢慢地消失在夜里…

  但她的脚步声,却留下了凄凉的音韵…

  走着…带着各种不同的心情,三个人影,缓缓踱下九华山,赵亦秋、中年书生、武怀民。

  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心情沉重的移动着脚步。

  但在这三个人之中,武怀民的心里算是最痛苦的一个。

  他在这一夜之间,好像懂得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使他替他母亲感到可怜与孤独…

  剑客是他父亲,他母亲希望他会留下,但他却忍心一走,而且拿自己当挡箭牌,使他母亲不敢向他下手。

  他体会到母亲心中此刻的痛苦,他母亲与剑客之间的事,他虽然无法全部清楚,但今夜他懂了。

  他恨命运玩他,使他父母各持一方,势不两立,谁的错?他认为这是他父亲的错。

  为什么他父亲会对他母亲如此寡情?他无法知道。

  片刻后,他们已经来到九华山下了。

  武怀民痛苦地看了剑客一眼,说道:

  “你知道我母亲心中的痛苦么?你为什么不肯留下呢?”

  赵亦秋黯然一叹,放下了按在武怀民道上的手,说道:

  “回去告诉你母亲,我有空自会去看她,现在我没有时间,不得不暂时离开九华山。”

  武怀民好像一个失去欢乐的孩子似的,痛苦地低着头,心里一酸,几乎落泪,声音带着沙哑地说道:

  “很久以前,我母亲便渴求见你,你来了之后,竟不肯留下三天,你对得起我母亲吗?”

  中年书生与赵亦秋心里也同样痛苦,但目前,他又不能告诉武怀民真正的情形。

  终于赵亦秋又道:

  “我对不起你母亲,你回去代说几句吧。”

  不等武怀民答话,身形一跃而起,起落之间,已消失在苍茫的夜里,中年书生看了武怀民一眼说道:

  “事情真真假假,阁下不必认真!”

  话犹未了,直向赵亦秋背后追去。

  武怀民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眼泪掉了下来…

  赵亦秋奔了一程,放缓了脚程,回顾一望,中年书生已飘身而来。

  赵亦秋心里不觉暗自奇怪,中年书生夜探太清教总堂,意何为?是否跟自己有关?

  他思忖一阵,始终想不出这中年书生在九华山出现的真意何在。

  中年书生望了赵亦秋一眼,心里突然泛起一阵莫名的伤感。脸上呈现一种黯然之,瞪了赵亦秋一眼。

  中年书生这个动作,只不过是刹那间之事,赵亦秋没有看出来。

  赵亦秋心里在想着这中年书生行踪诡秘,是否与石小黛的失踪有关?当然,这是有可能的。

  他虽然有此疑念,不过始终说不出口。

  中年书生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夜上九华山,与石小黛失踪有关吧?”

  赵亦秋心里一震,说道:

  “当然,这事与我声誉有关,李某人不得不上九华山。”

  “不光是声誉问题吧,难道没有别的隐情?”

  这一句话问得赵亦秋一震,中年书生好像知道自己身份,而且把自己与石小黛的事,看得很清楚。

  中年书生的行踪,的确是非常诡秘,赵亦秋无法知其来意,不过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倒是真的。

  他想了片刻,反问道:

  “阁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中年书生笑了笑,说道:

  “如果这里面只是涉及到你的声誉,我想你不会急在一时,再说,你也不是…”说到这里,突然止口,锐利的眼光扫视了赵亦秋一下。

  这眼光好像带有无上的威力,赵亦秋心里一愣,中年书生这句话明白地表示他知道赵亦秋对石小黛的关怀。

  显然,由这几句话的口气,也可以听出对方对赵亦秋的行踪,探得十分清楚,也就是说,他知道剑客就是赵亦秋的化装。

  当然,这是让赵亦秋十分吃惊的,如果中年书生真正知道自己的身份,难免传开江湖。

  那么,这个中年书生与石小黛的失踪是否有关呢?赵亦秋心中念头一动,冷笑道:

  “阁下对李某人的行动好像非常注意,是吗?”

  中年书生笑而不答。

  赵亦秋突然问道:

  “那么阁下必定知道石小黛是被何人所劫了?”

  中年书生说道:

  “就是我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

  中年书生这话明白地告诉赵亦秋,他已经知道石小黛被何人所劫,赵亦秋认为他适才所料不错,石小黛失踪与中年书生有关。

  赵亦秋是个极为聪明的人,知道自己再多问,中年书生也不会告诉他石小黛是被何人所劫的了。

  他心里暗道:“我何不乘其不备,把他制下,不怕他不告诉我石小黛的行踪。”心念一转,缓缓向中年书生走来,说道:

  “阁下与李某人素无怨仇,如阁下能替李某人澄清是非,李某人自是感激不浅…”

  话犹未毕,右手快逾电光石火,点袭对方“玉

  中年书生估不到赵亦秋会突然向他下手,闪身避招已自不及,身上突然感到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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