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迷雾京都
三后,一辆马车缓缓行在京都城繁华热闹的大街上。
掌车的人是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气质文雅容貌俊美,只是奇怪他的右手似乎负了伤,此刻包裹着层层叠叠的纱布吊在前。看他黑着脸单手驾车的模样,那情景实在令人忍俊不。
“师傅!”马车内,几乎横躺下来的倾城伸手微掀车帘,眼睛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转着“师傅你看,京都城比起两年前,变化好大啊!很多新铺子和饭馆呢!还有——姑娘们的衣服也漂亮很多了也!”
瞧见些个热闹而已,这家伙竟然兴奋的跟个孩子一样!
冰珀继续不搭理他。
“师傅!我们一会去逛街吧!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倾城凑到正扶额小睡的她面前,伸手拉拉她的袖子。
“我是来这里玩的么?”冰珀冷冷出声。
“那——救完人我们再来啊!”他见她并不睁眼,顿时起了玩念,将嘴凑到她脸颊处停下,等着她自己撞上来。
想到既可以触到她柔柔粉颊,又可以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倾城不由闭上眼自得的无声大笑。
“啪!”一本医书甩在他的上,他的如意算盘打歪了。
“好痛…”他抚着退开,假装无辜“干嘛打我?”
“你活腻了?”她依旧扶着前额,眼神轻轻瞟向他“眼里还当不当我是你师傅?”
“我本来是你师弟,是你硬要我做你徒弟的…”倾城着小声嘀咕。
“什么?”眼神有冰冻趋势。
“没有!”倾城忙改口“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你边上啊!”他已经屏着呼吸十分小心了,为什么她还是可以觉察到呢?
冰珀嘴角一勾,淡淡道“那就要问你自己身上那股香味了,总是把的像朵花,我一闻便知!”
“啊——我,我哪里有把自己的像朵花!”他这次倒真的有点委屈“我又不擦香粉胭脂,哪来的香味啊!”“不擦?每次你穿戴干净的时候身上总是有股很淡的香味,不是擦香粉,难道是你的体香?”她白了他一眼。
“师傅!你不能冤枉我啊!我乃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擦香粉!”他叫冤。
“哦?怎么你也知道自己是堂堂男儿?”她收起笑意“好,我信你,不是香粉味,是体香味!”
“师傅!”他知道她嘴上说相信,其他根本就不信。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正经模样,他肯定她心里早已经笑翻了。
不行!这种攸关男子汉大丈夫名节的事怎么可以让师傅一直误会下去!他一定要说清楚,证明清楚!
“师傅!”低吼一声,龙倾城拉开了衣衫。
“你?”冰珀一个眼呆,他在干什么!
“师傅!”他拉住衣衫的两边,同时闪到她面前“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为了还我堂堂七尺男儿一个名节——师傅!你好好的闻闻,这味道到底是我衣服上的香粉味,还是我身体的体味!”
说完,不等冰珀回应,他立刻把敞开的白净健硕部朝她脸上凑去,并仗着体型的高度,形一个她在下,他在上的动作状态。
马车的门帘被一只手掀了开,温温的男声随之响起“司徒大人,医之圣手华冰珀已经——”
嘎!声音急速停止。阅人无数处惊不变的当朝状元——翩翩风度的风无痕公子当下骇到为雕塑!
马车内,龙倾城依然维持着那个还自己清白动作,而华冰珀的前额正划下三道黑线。
不会——这么巧吧!
回头——
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御史府前——
马车的车帘,被高高的起——
马车外,御史大人司徒塑两只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
在他身后,一班原准备夹道的随从家眷仆役个个都张大了嘴!
这,这是什么情况?
这——该死的家伙!
华冰珀咬牙切齿将视线转回一动不动的龙倾城身上,那双清清淡淡的眼眸中正酝酿着某种风暴…
片刻后,自停在御史大人府前的马车中爆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街上的百姓纷纷回头瞻仰,只听砰的巨响,那马车的顶部被某一飞出的物体击出一个大。数位眼尖的百姓发现,那飞向半空的物体应该是一个敞着口的年轻男子…
御史府上的气氛此时有些凝重,不是因为大人唯一的公子司徒青见已经卧病三月不见好转;也不是因为司徒大人因担儿心切无心朝政惹的皇上不太高兴;更不是因为司徒大人的第三方小妾与人偷好时被家里的忠诚看门犬——阿福发现狂吼到全府的人到场观摩…而是因为,他不远千里请来的“圣手”华冰珀竟然——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展现了那隐藏起来不为人知的一面。
第五十六次叹声后,司徒塑最后决定,全府上下一干人等不得将今天看到的那一幕半分!违者将家法酷刑伺候!
“唉——”第五十七次一声长叹,司徒塑衣袖一甩,努力维系着勉强撑出的笑意,准备往宁宇轩请正稍作休息的“圣手”去勘察爱儿的病情。
宁宇轩,是御史府招待贵宾的一个单独的小院落。
院内共分三处房舍,分别是东南西三套厢房,园中有假山池塘,池塘上架着白色九曲小桥,一座湖心亭立于池塘中央。坐在亭内,泡上一壶上等好茶,看着水中鱼儿嬉戏,真是一派赏心悦目的景象。
而此刻,在湖边的一颗快要掉光树叶的光秃秃的老树下,正立着一位衣衫飘飘的绝代佳人。
“好漂亮哦!”一丫鬟双手合掌,眼睛心形。
“是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男子啊…”又一丫鬟加入行列。
“从前我一直以为咱们青见少爷已经算是很俊的男子了!可是,后来状元爷受邀来做客,我发现他比咱们少爷俊美十倍!可是,现在这位让老爷请来的圣手的徒弟,又比状元爷美十倍!”第三丫鬟整张脸都为了心形“啊…他实在太完美了!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子啊…”…
树下,原本只是换下了风尘仆仆的衣衫,散步到池塘边,然后一不小心看到个奇怪蚂蚁,正准备蹲下研究的龙倾城莫名其妙的受到这多番赞美,一时间也只能定住身子,摆出了“倾城”姿态。
唉——这一年来竟然习惯了!只要一看到或听到女子的倾慕,他就会洎動摆出飘飘仙人的姿态——真是可怜…
不远处的湖心亭中,茶香四溢,小小的圆桌上摆了各精美的糕点。
手上已除去那夸张包扎的风无痕品了口茶,再度望了池边的“雕塑”一眼,有些担心的道“龙公子他——没什么异状吧…”
华冰珀翻查着圆桌上的药箱,闻言稍稍的抬了抬眼,然后冷冷道“他?就快死了。”
噗!风无痕口中的茶水如数出。依华冰珀的口气,果然是对刚才马车上一事相当气闷。其实,说真的,刚刚连他都几乎想把龙倾城揪下车好好教训一番!
这个顽劣的徒弟,不知道之前曾给华冰珀惹了多少麻烦!
他微微蹙眉,一边擦嘴一边用手中折扇轻拍着圆桌。
“华姑娘——”正在这时,御史大人司徒塑出现。他拱手作揖,道“华姑娘,小儿病情告急,请华姑娘速往听涛阁救治!”
“好。”华冰珀合上药箱,提起便走。
啊!师傅终于要去办正事啦!那他也可以解放了,不用再被这些女子的视线狼看了!
龙倾城心里暗暗高兴,准备收回姿态。
“倾城,你不用跟去,留在这里。”经过他边上,冰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师傅…为什么?”倾城的面清美顿时变凄美。
“我想到了青见少爷的药中可能还缺一味,你留在池边,好好的研究一下那个蚂蚁窝,等会和我汇报情形。”
“师傅…蚂蚁窝和青见少爷的药——也有关联?”
“嗯!绝对有关,所以你任务重大,知道么?”冰珀慎重的向他点头“在我回来之前,你一步也不可以离开!”
“…”“听见没有?”
“听见了…”倾城有些呜咽的应着。
“嗯,好!”冰珀转过身又吩咐那些丫鬟“你们记得在这里好好的伺候龙公子!”
“是!”丫鬟们心花怒放的应着。
“师傅…”倾城更是一阵艰难呼吸。
“好了,司徒大人,风公子,我们走吧!”冰珀看上去心情似乎好了些,她身转裙动,片刻功夫便与司徒塑风无痕出了宁宇轩。
池塘边,龙倾城绝美的脸上略有些茫然,呆呆的保持着佳人的风范,望着一池风吹无痕的秋水,心情渐渐郁闷起来。
听涛阁院落比宁宇轩稍小,只有朝南三间一套的厢房,一间厅,一间书房,一间卧室。推开最左边的卧室,一股浓烈的药味顿时冲入冰珀鼻中,晓是闻惯了此味的她也一时有些不适应。
“司徒大人,为何不开窗通风?”身后的丫鬟仆人在他们进入后立刻匆忙的关上门,望一眼四周,窗户都闭的紧紧的,连一条隙也不留。
“宫内御医说的,小儿这病寒不得,风吹更是不得,所以便只有紧闭门窗了。”司徒大人带着她来到里面的病前“华姑娘,有劳了!”
华冰珀点点头来到前,定眼一看,上的人双目紧闭脸色泛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微弱,似乎很不舒服,头上还泌出微微汗水。
她立刻打开药箱,取出白色瓷瓶,倒出一颗药丸,让一旁的丫鬟送入司徒公子口中。不一会,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脸色也稍好一些。
“不愧是圣手!才一味药就让小儿减轻了病症,华姑娘,小儿就全全托给你了啊!”司徒塑似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对于这番赞美,冰珀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道“司徒大人,风公子,我想仔细的为青见少爷把脉检查,各位可否在外面等候?”
“好!”司徒塑示意一干人等退下,接着,他和风无痕也退了出去。
待到屋里只剩她以及上的司徒青见后,冰珀在沿坐了下来,随后开始为他搭脉。
半个时辰后,房间的门开了,等在一旁的司徒塑和风无痕忙了上去。
“如何,华姑娘?”司徒塑明显有些紧张。
“青见少爷在得病前是否有去过山野荒郊?”冰珀并不直接回答。
“这——小儿在得病前十的确去过城西的狂风岭,不知——”
“这就对了,青见少爷不是得病,而是中毒了!”冰珀淡淡道“应该是接触了有剧毒的植物,毒由皮肤渗入,随后游走奇经八脉。因为是由皮肤渗入的慢剧毒,没有伤口,所以想是连御医也看不出这病症。公子身上的毒已入血,稍再拖延,恐怕会渗入骨髓…到了那时,就算是先祖华佗再世,恐怕也无力回天!”
“那现在——”司徒塑急道。
“还好,来得及救。”冰珀将手里的一包药草交给一旁的仆人“我已用银针封住毒蔓延,这几味药本身也带毒,但是适当的搭配反而能解奇毒,拿去小心煎。八碗水煎一碗,在今夜一更时服下,少爷应无大碍!还有,记得帮少爷开窗通风,房内空气混浊,不利于病情!”
“好,谢谢华姑娘!你们几个,小心去煎药!”
“是!”仆人接过药,退了下去。
“华姑娘果然不是凡人,自两年前太子一病后,今又能再度领略姑娘的绝世医术,实在令风某佩服不已!”风无痕微微笑道,望着她淡然的脸庞,他眼神里似乎蕴藏了一些深沉的思绪。
“华姑娘此次不远千里来京都为小儿治病,司徒某人实在感。稍后等小儿病情稍缓,一定要带华姑娘好好游玩一番!华姑娘,如无要事请在府上多住些时吧!”
“好。”冰珀朝他微微点头。
“司徒大人心记公子的病,还是在府内多陪陪公子吧,陪同华姑娘游山玩水的事就由在下吧。”风无痕主动提出。
司徒塑看了两人一眼,似乎看出了点什么,笑道“也是也是!我一个迟暮老人,与我同游想必也定会无聊,不如由风公子陪同,华姑娘应会游玩的更加尽兴!好,我先行进去探望小儿,就请风公子代司徒某人送一下华姑娘吧!”
在司徒塑目送中,两人慢慢走出了听涛阁。
而原本笑意面的老人,也在下一刻收起笑容,转身推门而入。
宁宇轩中,池塘边的那抹倩倩身影,已渐渐步入僵化的地步。
天已经快黑了,华冰珀为什么还不回来!
倾城此刻已站的不再“倾城”连身体也慢慢向一旁的枯树上倒去。
见到他如此模样,端着晚饭出现在院内的丫鬟咯咯的笑出了声。
“龙公子,小水还真是从没见过像公子这般听话的人呢!”她将饭菜放置在池塘边假山前的一个石桌上,轻轻戏语“龙公子,天已经黑了,该用晚膳了!”
“用什么晚膳,那位冰山圣手没有回来,我能安心吃饭么?”虽然有些知道她是在耍他,但他并不觉得气愤,反正这四年来他也习惯了。打骂是家常便饭,罚他站个一下午又如何?只要她不生气,肯理他便好。
“是么?”那丫鬟似乎并不顾忌自己的身份,继续出言相讥“龙公子的消息真是不好呢!想那位大名鼎鼎的冰山圣手华冰珀哪会到了这个时候还没用膳呢!她啊,早已在当朝状元爷的陪同下,去了城里最有名的荔园吃饭了!又怎么会记得在这宁宇轩的池塘边枯树下还有个傻傻的倾城公子呢!”
“小水…”
“小水——”
一旁的几个丫鬟见她如此大胆说话,都为她捏了把冷汗。
只是,龙倾城此刻关心的并不是她说话的态度,而是她说话的内容。
“什么!师傅和那疯子去了什么园?”
“是荔园!京都城最别致清雅的餐馆,据说那里只招待达官贵人,一般的百姓人家是进不去的!”说话的小水丫鬟有一双漆黑灵动的双目,虽然长相平平,气势倒是不低,在正面对着这清美无敌的绝代公子时,眼神也未曾有一分躲闪“我说呐!这位什么冰山圣手根本就见面不如闻名,还冰山呢,见到状元爷是位翩翩公子,又是当今太子的好友,八是想攀上他…”
“荔园在哪?”龙倾城火爆爆的打断她。
“城南,你在路上随便抓个人一问便知!”小水仍然笑嘻嘻的回道。
“可恶!她休想甩了我!”龙倾城不斯文的卷起衣袖,原本温温雅雅的表情也被极度的不所替代。他做了几个热身动作,随后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宁宇轩。
“龙公子——”几个丫鬟在他身后深情的呼唤,却徒劳无功。
“小水啊,你这下可惹祸了啊!”她们拉住那名丫鬟,都暗冒冷汗“只要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那翩翩公子风无痕对华冰珀与别不同,应是有意,这次瞥下龙公子单独请华姑娘去荔园吃饭,想必也是想讨佳人心。被你这一说,龙公子生气这一去,恐怕麻烦不小啊!”“麻烦?”小水看了她们几个一眼“我有么?”
“…”几个丫鬟纷纷呆滞,赶紧低下头当起鹌鹑,准备对此事来个全不知情好及时撇清关系。
荔园的三楼,向来是达官贵人最喜欢的地方,坐在这里不但可以领略京都街道的繁华,还可以见到内院的大片荔枝林。
荔园,园如其名,招牌菜均以荔枝为原料做。由于荔枝采摘有节气之因,故在荔园不产荔枝的时侯,便会派人去南方大批的采购,并用八百里加急快马在三天内送到,保证荔枝的新鲜,以供尊贵的客人品尝美味。
而今的荔园三楼,却清清冷冷,只在靠近内院的桌子上坐了两位客人。
男的是当今状元风无痕,女的——有些面生,似乎从未在荔园出现过。不过,那女子一身水绿色衣裙,肤白皙,神情淡漠,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高贵气质。
“你包场了?”眼看到了用膳的黄金时候,却不见一个客人上楼,华冰珀顿时心中有数。
“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华姑娘的雅兴。”风无痕温柔一笑,帮她倒了杯酒“华姑娘,略饮一杯如何?”
“你倒都倒了还来问我?”无旁人,故此她丝毫不给面子。
风无痕却不见生气,仍是笑的介绍着桌上的菜,并为她一一夹入碗中。
“华姑娘说话丝毫都不做作,果然与现今那些千金小姐很不一样。”
“是么?”她又以反问来作答,说话的态度与神情也不似在山野初遇上那般客气礼貌。
觉察到她的变化,风无痕也只得暗自在心里苦笑。
“华姑娘,看起来——你是否对风某有些什么误会呢?”若不是突来的意外,事情本该十分之顺利的。
“误会?哈哈哈哈,绝对没有误会!我们怎么会对疯掉的某人有什么误会呢!”耳边突然爆响一个清朗调侃的男声,风无痕身体一僵,抬起视线。
方桌的对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他正穿着荔园杂役的衣服,手里端着一盘菜,对着他得意的笑。
“龙倾城…”见到他这副模样出现,冰珀的头顿时痛起来。她撑着额头盯着自己碗饭,在叹气的同时也暗自庆幸风无痕已经将三楼包下。如此一来,无论等会发生什么事,起码不会在别人面前丢脸。
“龙…龙公子何以打扮这个模样?”
“这个模样怎么了?你们可以偷偷摸摸来这里吃饭,我就不可以偷偷摸摸来这里打工么?”他重重的放下手里的那盘菜,不知是故意还是意外,菜汁被他搞的飞溅出来,不偏不倚溅在风无痕的脸上。
又要开始了…冰珀继续盯着饭碗装没看见。
这个不肖徒儿龙倾城,每次发现她丢下他独自一个人出去游玩或是和谁单独出去吃饭饮茶,总是想法设法的出现并加以捣乱。
自四年前开始,她就经常被他这古怪的行为搞的生气且莫名其妙。多番教育不,她开始打骂,他则继续我行我素。后来,骂烦了,打累了,她就开始对他漠视。假装看不到他的存在,随便他去闹腾。
而结果,便是他不断惹麻烦生出更大的事,最近一年他又想出了什么十一次的冥想活动。每每活动开始,总有一大堆脑子不清楚的女子来济恩小筑纠哭闹,她简直是忍无可忍,每次都阻止不了自己动手的冲动。
而他呢,似乎玩上了瘾,被打的再厉害,依然次次照做。
最后,她得出的结论是——他是个花痴十三男!
风无痕不慌不的擦掉脸上的油迹“龙公子是司徒大人请来的客人,何以来这荔园做端菜的活呢?”
“客人?我可没感觉我是客人,被晾在一旁没人理会的也算客人?”他抱着双臂,站在那里哼哼,眼睛却瞄着一旁的冰珀。好啊!居然连看都不看他,又当他空气!
“龙公子误会了,风某只是带华姑娘逛街时路经,所以便进了这荔园用晚膳,既然这么巧,那就请龙公子一道——”
“行了!哪来这么多文绉绉的废话!说穿了,你还是不是想追我师傅!”倾城直直的打断他的话“你给我听好了!想追我师傅可没这么容易,首先要过我这关!我师傅可是堂堂的‘冰山圣手’,岂是一般的男子可以匹配的!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是状元,可是中个状元又有什么了不起!在山野中时连一只恶狼也对付不了!哪比的上我能文能武的师傅!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要不这样,我帮你介绍几个不错的大家闺秀,如果你喜欢小家碧玉的话也可以啊!反正你也是想找女人婚嘛——”
噔!一不明物体自后院方向的窗口直直飞入,正中他眉心。
“谁砸我?”他气急败坏的拿起那物体一看,竟是一颗荔枝!
风无痕扇着折扇轻轻蹙眉,没开口。
“可恶!”倾城捏着荔枝用力一甩,将它从被抛入的窗口再抛出去。
不多时,又一颗荔枝飞了进来,直击他的眼睛。
冰珀伸手一捏,将那颗荔枝稳稳的接入手中,随后开口道“窗外的姑娘如果有什么意见,不妨现身直说,这样偷袭算什么?”
“呵呵呵呵…”一阵清脆的笑声自窗外传来“龙倾城,你还真是没用啊!遭人偷袭还要师傅出头!你不是很能说么,有本事出来和我斗斗啊!”果然是女子声音,冰珀淡淡一笑,下一刻身形一掠,已经纵身出窗外,朝声音方向而去。
“华姑娘!”
“师傅!”
楼内的两位男子均奔向窗口,外面却早没了冰珀的身影。
“都怪你!”倾城斜了边上的男子一眼。
风无痕却并不理他,他面色凝重的沉思了片刻,随后便快快下了楼梯。
偌大的三楼,就剩下倾城一人,气鼓鼓的对着窗外的夜生着闷气。
当冰珀回道宁宇轩东厢休息的时侯,倾城已经在她房间等了很久了。见她回来,忙上去。
“师傅!”他赶紧倒了杯水递上“师傅,追的如何?那人是谁?怎么回事啊!”“你还不睡?”她淡淡看他一眼,只见他脸的心虚样,正偷偷瞄她的表情。
“师傅还没回来,徒儿怎么敢睡…”
“呵呵,师傅?你是我徒儿么?”冰珀冷冷低笑“我看过几天,我要喊你师傅了吧!”
“师傅…”
“行了,别喊了,你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去做。”冰珀冲他招招手,他立刻欣喜的凑了上前。
…
半刻后,倾城一脸纳闷的问道“师傅,为什么啊?我不明白啊!”“叫你去便去,不用明白。”冰珀严肃起脸。
“是,我知道了。”
…
夜深,御史府上万籁俱寂,一干人等早已进入梦乡。
一道黑影闪过宁宇轩的池塘亭台,在东厢门前停下。那人自怀里取出一个管子,在窗纸上戳了一孔,然后向里缓缓吹气。这是一种药极强却无形无的蒾药。
吹完蒾药,那身影闪进门内,片刻之后又匆匆出来并掩上门离开。
府外,传来三声打更声,此时正是三更时分。
…
同一时刻,另一道黑影也在御史府内闪过,沿着一路屋脊匆匆消失…
…
夜幕下,一双睿智的双目将府内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
次清晨,一个丫鬟端着洗脸水和巾,来到听涛阁院落卧房门前。
“这么早就来给少爷端水洗脸了啊,小水姑娘!”门口的两位仆役笑着打招呼。“是啊!昨自华姑娘给少爷诊疗后,少爷的气已经好多了。老爷特别吩咐我今儿个早点来给少爷梳洗,再帮他换些个干净衣裳。”小水的眼睛笑眯眯的弯着。
“好,进去吧,少爷可能还没醒,需要帮忙叫一声啊!”“嗯,好!谢谢两位大哥了!”
丫鬟小水踏入房中,然而片刻之后,一声惊叫自房内传出,震响了整个听涛阁。
“啊——少爷他——少爷他…快,快来人啊——”
…
宁宇轩东厢。
冰珀正在穿衣,门却被人冒失的撞开。
“师傅——不好了…师——”话音嘎然,龙倾城一双美目瞪的如铜铃,愣愣的看着衣衫半褪的华冰珀出神。
“龙倾城!”他这坏毛病要什么时侯才会改!总是这么冒失的闯进她房,好几次她不是在更衣就是在屏后沐浴,每次他都被必定她一顿好打。
他们两人虽然亲近惗,但毕竟男女有别,而且她只大他一岁而已,有些事还是要避讳的!
“师傅!你先别打哦!刚才有丫鬟报信说——那个青见少爷他出事了!”倾城着气后退两步。
“出事?”冰珀眼中光一闪而过。
“那青见少爷毒发身亡,御史大人正派人来请你呢!怕是——要兴师问罪!”随着倾城的话落,宁宇轩内涌进很多侍卫,将他们所在的东厢包围住。
“华姑娘!司徒大人要华姑娘立刻去听涛阁!”侍卫站在门口,说话虽仍礼貌,口气却强硬不堪。
冰珀系上最后一衣带,情绪已在片刻稳下。她冲那侍卫点点头,提起药箱便跨出了门,龙倾城见状,忙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