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流希的恶作剧
两天后,电影学院的学生们被一则八卦新闻轰趴下。妒忌、鄙夷、谩骂、嘲讽如水般铺洒开。
接过刑思雅手里的杂志,小瑷含在嘴里的饭勺掉了出来。
她居然上了杂志封面!
“娱乐界姐弟恋正上演,安藤希红色奥迪R8深夜护航异国恋——表演系新人戏里戏外恋弟情浓。”
“这小子和你怎么回事?这背景分明是我家楼下!”让思雅不高兴的绝不是她搞花边新闻,而是她在她公寓楼下制造新闻前居然没通知她观摩!
“怎么会被人拍到!那天明明只是意外啊!”小瑷拽着杂志,神情激动。食堂里的其他女生纷纷投来不屑目光,居然连未成年的少年都不放过,容小瑷这家伙估计是疯了!才参演电影没几天就爆出丑闻!活该被拍,曝光的好!拍手!鼓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拉着思雅,捏着杂志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同一时刻,艺枫某间休息室内,安藤希正舒服的躺在沙发上翻看手里的杰作。
“这篇文章写的真好!你猜,现在那个姐姐会是什么表情?搞不好在偷偷哭呢!南珂,艺枫大楼外的记者散了没有?”少年丢下杂志,嘴角微勾。
“没有,还多了些,电视台的也来了。”南珂推推眼镜,捡起杂志放回茶几上。
“怎么都到这里来?这次主角可不是我!”
“但他们只知道你的动向。”
“也对,应该让他们找得到目标人物才对!”他打了个响指,从沙发上坐起,拨通了电话。
一分钟后,他朝南珂愉快的晃晃手机“知不知道这里的线人费应该收多少?南珂,今晚六点半的新闻应该会多一则播哦!”南珂低叹一口气。每当安藤希恶起来的时候,连恶魔都会自叹不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电影学院的食堂里,小瑷仍在抖着手指狂问。
为什么?其他女生嘴都快笑歪了,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啊!
“为什么——”小瑷一副悲愤绝样“为什么我那天离开前会把妆卸了呢?早知道有人拍,我应该要认真补妆的啊!看看这黑眼圈!”
“现在的狗仔太没职业素质,如果提前曝下镜头也好让你了解情况补个妆啊!这小子倒是拍的很帅,杰尼斯的男优就是优啊!”思雅安慰的摸着她头“不过好在你先天条件好,眼大睫又长,还算上镜!表情也OK,非常有架势!”
“这新闻别人会信么?这小孩才十七岁,比我高不了多少,万一炒作一下就不了了之怎么办?”
“放心!这安藤希在韩那里超红,之前就是个话题人物,新闻没有两三期绝对下不了封面!”思雅托着下颚思索“我认为你倒是该考虑下妆容问题,等会说不定有记者来学校堵你!”
“记者?”小瑷双眼放光“我最爱狗仔!不吃饭了,陪我去补妆!”
“好!我也顺便整理一下!”一人得道犬升天。思雅深谙这个道理。
对话至此,食堂里原本幸灾乐祸的女生们已趴了一片。
“她们怎么了?”小瑷瞥去视线。
“没看到你生气发飙伤心难过所以内伤倒下了呗!”思雅拨拨长发,轻轻媚笑。
“她们该不会以为这新闻对我是个沉重打击吧?”小瑷失笑。
“笨蛋通常都是这么认为的!”
“那你说这个安藤希算不算是笨蛋?”她笑得更乐了。
“常理来说是!但站在我们的立场,他是贵人!”思雅有默契的揽住她肩膀,两个快乐的女孩大笑着走了出去。
六点半新闻结束后,艺枫休息室已被某个少年糟蹋得一片狼藉。
“南珂!你听见她说什么没有!她居然说我厚着脸皮硬追她,还说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完全是没希望的单恋!”他又一脚踢翻了椅子“我不帅?没吸引力?像个小孩!她竟然敢这样评价我!可恶!”
黑衣女子推推眼镜,表情颇有些无奈。看那女大学生气定神闲的模样,小恶魔这次恐怕是踢到铁板了。
“南珂!我不会放过她的!看着吧,我一定要她为今天对记者说的这些话付出代价!一定会!”安藤希握紧拳头,将杂志撕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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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杂志封面和被记者围堵的事并没让容小瑷高兴几天,就如之后与崔泰夜吃饭时他的善意提醒:小心容祈。
是了,她怎么忘记这种花边炒作是某个正派严谨的家伙最排斥的呢!
“丫头,对于这件事,我可是完全站你这边的!想在如今的娱乐界崭头脸,光靠实力根本不行——当然,你哥除外!”
“你这么我,我可以当成是你为了我哥的事在良心发现么?”小瑷似笑非笑的瞄他。
“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他摇头。
“之前你就该知道,我容小瑷的好戏可不是白看的!”她放下筷子擦擦嘴角“好吧,我这次就吃亏一些——我要广告!一个能展现我优点特色的广告!不一定要多大品牌,但一定得全天播送的那种!”
“这还算吃亏?我哪里去找为你量身定做的广告?”
“你提供机会,我自己去面试,成不成功不怪你,但在成功签约前你必须不断提供机会!”
崔泰夜无奈的摊摊双手,感俊容却笑意不减“我可以把这当做是你在为了艾米丽的事吃醋吗?”
“吓?”这家伙脑子进水!
“OK,当我没说!”他宠溺的摸了她的长卷发“不过有件事你一定得提高警惕,虽然和你签约的是副导,但容祈随时有能力把你从《舞唐伶》剧组里剔除!和那日本小子的新闻,闹闹就算了。如果你想打持久战,吃亏的还是你!”
昨天听到这句,她的心情呼啦就落了下来。
果然,今天再踏进剧组,工作人员看她的目光明显不同,她以为是她不在的这几天,安藤希又制造了什么难听的流言。结果化妆时见帮她穿衣服的小助理偷偷朝她比大拇指,才明白过来这帮人是在暗呢!看来那小孩在剧组的人缘真不怎么样!
“不过你要小心哦!AKI哥这几天脸色超差的,连几个大牌都照骂,人全给他得罪了个遍!”小助理离去前的一句话,又把小瑷的心情拉到谷底。
这天拍的是室内戏,说是内景,可小瑷却有一幕很重要外景的镜头。她在戏里饰演的是男二主角——也就是安藤希的师姐,这一幕说的是她和从未来穿越回来的女主角在酒楼三层的包厢里吃饭聊天,结果遇上安藤希的死对头。冲撞间,女主角被反派从包厢扶栏上甩出去,小瑷和匆忙赶到的安藤希一起去救女主角,结果女主角救了上来,她却反而摔下了楼。
摔下楼的场面有时会用剪辑,但重大镜头会用替身一镜到底,当然也会有希望画面真的演员会要求本人亲自上阵,但做这类要求的大多数都是男演员,加上容小瑷惧高,一开始谈合约时就说定会给她用替身。
可能是她衰吧,所有人员都就位准备开拍这一幕时,才有工作人员匆匆跑来说替身演员临时出了事,不能来了。
完成这一幕后,下面的戏要转去另一个地方拍摄,所以就目前的状况,要么暂停进度,要么先去其他地方拍别的镜头,等人员到位再补上这一幕。当然,这两种方法都很糟糕。
容祈的脸色又沉了几分,连平和他关系不错的工作人员都闭紧嘴不敢说话。小瑷觉得那脸色简直在针对她一人,现在摆明了只要她亲自上阵,一切问题刃而解。
可是——三楼耶!下面只铺些厚垫子和纸板,她就算不摔伤也会吓死吧!
容祈在休息椅上沉思,看了眼三楼的高度,又看了看摄像机,最终皱紧了眉。
小瑷在不远的角落里怔怔看他,明晃晃的阳光下,他却暗沉如影。其实他应该知道,只要他开口,身为演员的她哪怕再有困难也得上阵!
可是——他是知道她惧高的,所以才不开口?
有隐约的暖,自小瑷臆间涌起。虽然不想承认,可这个猜测的确微微感动了她。
她深深口气,站了出来“导演,我自己上吧!”
容祈赫然抬头,水晶般的茶眼瞳定在她身上。
“上次也因为我连累大家忙到凌晨,今天不想因为自己拖累整个剧组!没关系,反正有安全措施嘛!而且才三…楼而已!我来吧!”
容祈的动了动,想说什么,可周围的工作人员已一涌而上,各类称赞佩服的话语扫空了之前的静默。
十几分钟后,准备完毕的小瑷出现在三楼扶栏边。
安静许久的容祈突然开了口“真的没问题?演员敬业是好,但逞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问题!”小瑷又气恼起来,把背得更直了些。
“好,落下前尽量注意表情,要一次通过!”
“知道了!”她用力深呼吸。三台镜头同时对准了她,所有工作人员就位。开镜前的一刻,站在她面前的安藤希突然用无声口型说了一句话,小瑷一下瞪大了眼,想上前可工作人员已经喊出了开拍。
从失足摔出扶栏到地面,不过短短数秒钟,但对容小瑷来说却是缓慢的数个瞬间定格。身体失重落下,最后是砰的声响,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刹那,她闭上了眼。
几秒种后,她没有动,现场一片寂静,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忽然有人跑上去,发现她依然紧闭着眼。
安藤希飞快冲下楼,脸上是微微慌乱,他拨开工作人员,扶住一动不动的她“喂!你、你不会真摔到了吧!喂,别吓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话——我…”
“你刚才对她说了什么!”充冷锐怒意的话语自他背后响起,他回头,发现素来冷静淡漠的导演居然一身凌厉气焰盯着他,那目光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见他不出声,容祈立刻推开他,俯身将小瑷扶在怀里。她紧闭着双目,头发凌乱,仍然一动不动。容祈的脸色白了下去“快叫救护车!立刻!”
救护车?装死中的某女终于憋不住了,她一把按住把她抱起来的人,慢慢睁开了眼。这一睁眼,倒把她吓了一跳。
从来没有见过容祈这样的表情,脸色苍白如纸,瞳底的明澈已不复存在,只余下混乱和担忧。这样的容祈,这样的眼神,她生平未见。
心口,仿佛有什么东西撞击过来,无声无息,扼住了她的喉咙。微微的干涩,竟发不出声音来。
“没事吗?”他紧张的察看,直到对上她微带闪躲的灵动双眼,才觉悟到一些事,被欺骗的愤怒涌上来,他赫然松开了她“你以为这是哪里!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没…”她被吼得唯唯诺诺,更加说不了话。
“如果你认为这种事可以拿来玩的话,你连当一个演员的资格都没有!”他甩开她伸来的手,转身离去。在场的工作人员们呆若木,没有一个人敢追上去。
“我…”小瑷郁闷到气结。什么嘛,只知道吼她!也不问问究竟她为什么要这样,都怪该死的安藤希,在开拍的前一秒才告诉她,替身之所以来不了是他在搞鬼。她只是气不过,像个办法吓吓那小孩而已,谁知道会吓到容祈!
可恶!她都为了这场戏牺牲这么大了,他居然还吼她!她支起身体,一动之下才发现整个背部痛的要命。靠!居然真受伤了!
这回可算是衰到家!
小瑷结果还是去了医院,推拿时痛的她七荤八素不说,回头还给杂志写成秘密入院堕胎。
堕胎?堕他个头!就算她真和安藤希姐弟恋,这才没几天的功夫,能怀上吗?
花边新闻升级,她自然没之前那么安稳。先是被系教授老关请去旁敲侧击老生常谈了番,之后被同校的女生恶整,不是吃饭吃出石头,就是形体课后总找不到衣服。搞得她还以为自己穿越进《流星花园》变身成了杉菜!
崔泰夜被她这个比喻逗乐了,直说她自找麻烦,半点同情安慰的意思也没有。惹得她当场发飙,直嚷嚷要把他DBS的轮胎戳破,再在挡风玻璃上用漆画上“大狼之车,女人速避”
崔泰夜哭笑不得,好在如今了解小瑷的喜恶,当即带着她去了“纯馆”以示停战。
“纯馆”也是S城三大顶级会所之一,据闻幕后老板是香港某一巨星,这是他私人产业之一。当初投资时,玩乐心态大过赚钱心态,却没料品味特色的设计以及靠山靠水的地理环境,让这里成为众多娱乐界人士以及上金贵趋之若鹜的场所之一。
和位于市中心小巧玲珑,古风幽静的派克不同“纯馆”集娱乐、美食、休闲运动为一体,大型高尔夫球场更令它显得大气磅礴。依然是年费制的私人会所,小瑷从崔泰夜口中挖出费用消息后惊咋的半天没合上嘴。当游艇会,高尔夫球会这些有钱人的专用名词呈现在眼前时,她才知道如今S城里的有钱人究竟多到什么地步!
午后,阳光灿烂,一片湖光水景。光影闪动间,水面上如铺了片薄薄的银,明光柔媚,远处的山坡上,枫红遍野,其间夹杂着金澄澄的银杏,看去只觉身轻神,什么烦恼都抛去了脑后。
崔泰夜的私人游艇上,聚了不少名模、明星、名人,其中不乏她目前所中意的广告商。
一下午时间,虽然没有达到她的目标,但也结识了不少以往连望都望不到的公司老板。这些日子跟着崔泰夜进进出出,她发现一个蛮奇怪的问题。回望崔泰夜身边的那些人,居然没有一个是年过四十的,基本都在三十上下,部分才二十多岁。更令她震撼的,这些年轻人里,不少都毫无家族背景,完全靠自己实力打拼上位,就算有家族撑的富家二代,也喜欢自己在外面建立事业,不会待在父母的羽翼下立足。
这让当米虫足足当了二十二年的容小瑷相当惭愧。有钱人果然具备存在的理由,换做是她,如果父母身家过亿,她才不会独自在外奔波,估计早撒娇着要求他们拿钱为她砸出电影之路了。
却再度不由自主想起容祈。当初,他放弃康庄大道奔去国外,又是怎样的想法呢?
明明是艺术院校的高材生,又在艺高工作了三年,积累了那么多经验,本可以在大学舒舒服服做个教授,却偏偏独自跑去国外进修。
对于容祈的决定,父亲并不赞同,母亲立场尴尬,唯有保持中立。只有她,一听闻他将飞去海洋另一端的国度,莫名兴奋了好几夜。然而,当她在大学为自由高歌,独自在异地奋斗的他,又是怎样的境况?
其实从前,这些她从未想过。直到最近,被容祈赶出门,体会过身无分文的糟糕境地后,才慢慢能感悟出一些世故。
阳光慢慢融进了水面,薄银化成了金,光影水波,华丽的游艇上依然笑语不断。
崔泰夜自喧闹的艇后方离开,来到游艇安静的前端。白色船板上,那个适才还扬着明朗笑容穿梭在人群间的女孩此刻正坐在栏杆旁,静静伏着。远方,是秋天深阔的天空,橘的夕阳与绿色的山峦调出完美色彩,湖风拂起她长长的卷发。她半阖着眼,下颌线条优美,长而浓密的睫自侧面看去带着一种天真可爱的稚气。少了往日谈话间那种灵动狡黠,她安静的不可思议。
只是片刻,沉静很快被打破。她忽得回头,笑弯了眉眼,回视他的眼底尽是调侃“二少,你不会被我的侧脸倒了吧?”
“少贫嘴!”他移开眼神,拍了拍她头“你不是八面玲珑际的正么,一个人待这里做什么?”
“我际到嘴筋啦!休息会不行?”她就不懂,怎么人人都爱朝她的头上又摸又打,她又不是光头!
“我看你是心里筋吧!怎么,还在想容祈的事?”
小瑷闷闷的抱起双膝“他的事有什么好想的!反正从小到大,无论他做什么想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就算他现在成了国际知名导演,我也没想过要通过他得到什么!”
崔泰夜深深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们倒真是兄妹,连说的话都如出一辙。记得刚刚在美国认识他时,他就曾经说过,不管他做什么想什么,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也正是这样,他才可以无所顾忌,走自己希望的道路!”
“切!目中无人的自恋狂!”她低哼“真难想象,以他那种孤僻的个性,居然会有你这类的朋友!”
“我这类?哪类?帅气倜傥?多金俊贵?”
“二少!你也太不诚实了吧!”
她瞥他的无奈眼神逗笑了他“小丫头!你是想说,容祈那样严苛冷淡又有严重洁癖的人,为什么会结我这种风成的朋友?”
“你自己承认的,不是我说的哦!”她眨眨眼。
“你觉得我风?”他凝着她,眼底的张扬敛起几分,添了抹淡略的专注。
“事实嘛,大家都看得到也知道,干嘛问我?”
他笑了“丫头!有时,人的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并不代表事实的真相。很多时候,我们会被一些表象所欺骗,因为心底的私心和念想,自以为是的去下判定。”
“如果亲耳听到亲眼看见都不算事实!那我们还能相信什么?”
“感觉啊!”他点了点她翘的鼻尖“就算没有第七感,也要用你的第六感去认真感觉!如果是你在乎的人,理当如此!”
“谁在乎那块冰!谁靠近谁挨冻,说不准一起被冻僵了!还感觉个!”小瑷嘟囔着,把那天拍片的事又抱怨了一通“净知道骂我!当上大导演就了不起了,拽个二五八万的!”
“你以为大导演是一天变成的?”崔泰夜微微叹息,了她的发“同那里比起来,国内的演艺圈真的算不上残酷!那个圈子,什么人都有,像容祈这样,长了张比女人还要细致漂亮的脸孔的东方男人,摆在那里就好像一头被搁在狼群的羊。女人想得到他,男人也同样。可他又偏偏生了那样冷澈的子,别说虚与委蛇,就连场面上演戏似的客套,他都不屑!为此,他得罪了不少人。就连原本与他关系最好的教授,也因为求爱不成,便在学院某次电影比赛时,将他从自己的客座名单中剔除,并开始恶意诋毁你哥,说他不仅是个携带艾滋病毒的同恋,还企图以相勾引他以得到获奖机会。就当学院掀起轩然大波时,你哥却只是静静退出了比赛,并未做丝毫辩解。他开始独立制作他的电影,并用匿名形式寄去各家电影公司。我就是那段时间和他认识的…”
崔泰夜缓缓回忆着初识那些画面,一点点讲述。同在异地的华人,贵族与平民,风与洁癖,张扬与冷定。一切种种,除了来自同一个国家,他们身上几乎找不到任何共同点。是如何成为莫逆之的呢?有时候,男人间友谊的建立真的毫无道理可言。
容小瑷突然沉默了,虽然早知道容祈在国外的生活未必舒适,但崔泰夜所说的这些仍然超过了她的想像。如果一早知道这些,她又怎么会无止尽接受容祈的钱?两千块在国内是多,但换成美金不过区区三百块,她当然用的心安。
“容祈和我们是不同类的人。在我们认为无所谓的事,他却有自己的原则。有差别,并不能说谁就一定是错的,价值观的问题而已。你只觉得他骂你又故意和你划分界限,但有没有想过,他或许只是不希望你贴上大导演妹妹的标签,从此后只依靠他的光环,表面风光,背地里遭人排挤!”
“他哪有你说的这么伟大!他分明就是故意针对我!”小瑷忍不住反驳。那么讨厌她,总是冷面冷语的容祈会为她考虑?
崔泰夜低笑凝视她,不再说这个话题。有些事,点到即可。其实她这么聪明,都懂的,只是个性与习惯,掩盖了那些清明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