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又见绑架
中午,我在空姐指引下离开休息室,沿通道来到停机场。一路没有任何关卡,我才想起我甚至连机票都没拿到。
不过我很快发现我根本不需要什么机票,阳光之下,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架小型私人飞机!
沉,你在故意摆阔吗…
机上有机长两枚,空姐两枚,空哥一枚,统统在飞机走道排成一排,恭敬而礼貌的朝我问好。空哥从我身后的空姐手机接过行李,返身离开。
我看着宽敞精致奢华典雅电视电脑酒柜沙发一应俱全的飞机内部,懵了。
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坐上私人飞机!
起飞时间是下午一点,沉昨天说,他会想办法摆保镖赶来。结果最后,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却是今井澈。
“嗨,真巧。”他衣衫格律,举止优美的在我对面坐下。
我蹙眉看着他,他微笑回视我。
我问他“沉呢?”
“他有点事,大约不能赶来了。”他打了个响指,空姐恭敬的点了下头,转身走去一旁,用内部对话机示意机长起飞。
“什么意思!”我急了,立刻站起来,然而才一立起就发现脚软头昏。
失去意识前,我看了眼桌上的咖啡,心里暗骂:靠!又着道了!
醒来之后,身体仍然有些发软,也不知道那变态给我吃了什么,有没有后遗症!
我慢慢直起身体,发现人已不在飞机上。这是间宽敞的房间,家居颜色鲜,造型古雅,充异域风情。
我赫然觉察这里不是中国!
匆忙打开通向阳台的落地玻璃窗,的水汽扑面而来,外面是一条宽阔的蔚蓝色河。
两岸山丘起伏,密密坐落着无数异域建筑,大部分都是橘顶白墙的房子。一座气势磅礴的大桥横跨河上,将两岸连接。
西方天空,晚霞漫天,烟染了整座城市,美不胜收。
这一瞬间,我赫然有种不知置身何处的恍惚感——呃,事实上,我的确不知道自己在哪。
“很美吧。”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无论去过多少地方,最美的仍然是这里,一半欧洲,一半亚洲,地球北纬四十度的明珠之城。”
我扶额,他有必要在这种时候耍文艺腔么…-_-|||
“这是哪?”
他来到阳台上,目光轻柔的看着绚烂景,随后朝我优雅微笑“伊斯坦布尔。”
土耳其!?我有点晕。
“喜欢这里么?四天后的演奏会就在这。”
“一个被绑架者是不会感觉到喜欢的,也不可能跟你上台。”我开始翻口袋找手机,很不幸,没有找到,想必是被今井澈拿走了。
见他依然一脸沉醉的犹自看着景,我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沉呢!”
他着小腿站远了些“女孩怎么能动?”
我没表情的看他一眼,回房找了个花瓶就要朝他砸去。
“他还在迪拜!”他大约是记起那次在S城从楼梯上滚下去的惨烈经过,很配合的回答了。
“你向那老头告密了?”
他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我口中的老头是酋长大人,嘴角了下“要耽误他半个小时还不需要去告密,只要在他耽误的这半小时里把你上我的飞机就行了。”
原来如此,当时领我上机的空姐是他的人,那飞机也是他的!
这样就算沉赶到机场也已经迟了。想必昨天他听到了我和沉的计划,当时就已着手安排。
可我仍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
“当年公主是死于车祸,你不该迁怒到沉身上,他也很难过。而且都过了这么久,连他重拉小提琴了,你又为什么要执着呢?”
“你以为我带你来土耳其是为了那件事?”他侧头看我,嘴角带了些轻嘲。
“不然呢,如果不是因为你喜欢的女孩上沉不惜为他东奔西走结果不幸出车祸早早离世你痛苦愤怒,你又何必处心积虑打击报复?”
他像是有点呛着了“你这个理由…倒还长的。不过很遗憾,你猜错了。”
我有点诧异“难道…你喜欢的人是沉?”
那张柔美的脸孔霎时僵住,他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抑制住把我直接从阳台上扔下去的冲动。
当今井澈脸色黑沉的离开后,我才觉察自己被软了。
这里的一三餐和换洗衣物由一个陌生的土耳其大妈负责,房子很大,上下三层,坐落在山坡上。闹中取静,位置极好,所以才能有那样美极的景观。
我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这栋三层楼房。我曾在第一晚半夜试过偷溜,可惜被守在门外的土耳其大汉阻挡;其后又计划从阳台潜逃,后来想到自己的游泳技术,放弃了…
助理在早餐时看着我“一夜操劳”后的天然黑眼圈劝解,说今井澈也只是好意,不希望我半途放弃,伊斯坦布尔是整个巡演过程里最为重要的一站。
介于它独特的地理位置,这里是今井澈在亚洲的最后一站同时也是在欧洲的第一站。
而且他早年在这里住过很久,几乎可以说是他第二个故乡,故此这里的演奏会也格外盛大隆重。
“你觉得他给我下药绑架软我还一脸得意洋洋…全都是为我着想?”
“当然!”
“…”真是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
演奏会的前两,经纪人栗户真言出现在我面前,用英语询问我关于今井澈在迪拜的每一个细节。
他态度异常严肃,我直觉有事发生,后来跟他去了演奏会场才明白过来。
会场后台,今井澈正独自彩排。不断的破音走调以及漏音…他拉的一塌糊涂,与之前的演奏完全判若两人。
我有点幸灾乐祸,于是一五一十细细说了。
当提到沉应他要求当众演奏时,栗户眸光一闪,随后眉头紧锁“这件事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明明知道自己——”
后台休息室内,小提琴声音赫然终止,今井澈搁下琴,撑着桌沿垂头闭目,那种颓丧与无力感令此刻的他分外陌生。
很不像他。
虽然他小提琴水平不及沉,却也是这一行的佼佼者。一个小提琴者固然需要才华,但作为一个时刻都面对大众的小提琴明星,更加重要的是自信。
在这点上,今井澈一直是无懈可击的。
但现在的他却仿佛完全失掉了这种自信,就好像是失去了闪闪发亮的光圈,变得黯淡而晦涩,让人…有点不习惯。
“他以前有过一次这样的情况。”栗户的英语十分畅标准。他带着我悄悄离开后台,来到前面舞台上。
场内所有的布置都已到位,只需一位演奏者,便是又一场声势浩大的完美演出。
可这位演奏者,出了问题。
我一直以为栗户不知道今井和沉的事,但其实他和今井已经认识了很多年。
那时,今井和沉在同一个大师那里学小提琴,从开始就是分开授课,所以彼此都没听过彼此的演奏。
今井很喜欢小提琴,非常努力认真的练习,希望能在第一次的公开课上有好表现。
他准备的曲子是舒伯特的《小夜曲》,当时他们年龄都不大,学的时间也不久,这首曲子无论从难易技巧还是情感处理他都做的非常好,几乎可以预见会是一个相当惊的演奏。
然而,在他前面演奏的沉却拉了首《安达西亚浪漫曲》。
这是萨拉萨蒂的小提琴名曲,他将绵旎的曲调完美无憾的演奏出来,竟找不到一处细小错误。
曲子难易度很高,别说学小提琴三四年,就算很多学了五六年的小提琴老手,也不能保证可以把这首曲子完整无缺的演奏完毕。
那天,沉震撼了所有人——要知道他学拉小提琴,仅仅只有几个月!
轮在他之后演奏的今井澈也像今天这样,在不断的漏音走调破音后仓皇逃离众人目光。
他们几乎是同时学拉小提琴的,这种区别大的有些残酷,当时他才十多岁,根本不懂这世上总会有很少一拨人,在某方面有着惊人的才华。
这类人,天生如此,与后天的努力无关。
他们被称为天才!
至此,我终于有些明白今井澈对沉那种莫名敌意。
无疑,沉在迪拜的演奏再次打击到了他。
这么多年,纵使今井澈拼了命的努力练习,到最后却发现仍然敌不过他。这种打击,不仅使他失去信心,更令他重陷多年前的心理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