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一章天牢
蝉儿在树上不停的鸣叫,六月的天让人热得吐不过气来,看守天牢的衙役老王,在重犯区巡视了一圈之后,就躲在一边和另外几个衙役聊天解闷。
皇上刚刚大婚,正式处理朝廷之事,但不知为什么,这些天不知为什么这么多人下狱,而且全是朝廷重臣,一拔儿一拔儿的被处死,听说连城内做棺材的都不够,要从城外运棺材来。
最近,连宰相梅大人一家也下了大狱,听说是叛国通敌,结营私,被皇上判为诛连九族,连仆从下人都要连坐处死。
权倾天下又怎样,今天还是高堂坐客,明天就是阶下之囚,连老天也好像感觉到了民间的冤气,轰隆隆的几声响雷之后,大雨终于下了下来。
小月儿用手摸了摸睡在草堆上的小姐,小姐的额头烫得如火烧一般,看了看在一旁不闻不问的表小姐和二夫人,心中愤恨不已,把地下碗中装的水用破布蘸了,帮小姐擦了擦脸,故意说道:“小姐,可怜你被御笔亲点为妃之时,旁人卑躬屈节,着意相,连八杆子打不到的亲戚都上门讨喜,现在却身边连个关心的人都没有!”
表小姐哼了一声,骂道:“如果不是认了这么一个倒了大霉的亲戚,我怎么会无缘无故被送入大牢,她要死就让她死啦,只不过早走一步,我们马上就跟着来了。”
小月儿想起了小姐梅如雪那温和绝美的笑容,对下人关怀体贴,听到家门惨变时萧寥的背影。
二夫人到底有点良心,当初如果不是小姐向父亲劝阻,她早就以七出之条被赶出了家门,走过来叹了口气道:“她怎么样,好点了吗?”
小月儿道:“小姐身体本来就不好,经过这么一折腾,大受打击,只怕…”
二夫人道:“女人的命就是这样的啦,本来还以为梅家可以出一个贵妃,从此梅家跟着飞黄腾达,谁知道福祸相连,转眼之间墙倒人散,天上凤凰转眼变成脚底泥土。”
小月儿见她只顾着自己的荣华富贵,气得转过身去,不再理她,摸了摸小姐的头,却见小姐呼吸急促,只有出没有进,脸色紫,转眼就不行了。
吓得忙跑到牢门前大叫:“快来人啊,衙役大哥,我们小姐不行了,快给她找个医生。”
叫了半天,衙役老王才慢腾腾地走了过来,道:“叫什么叫,死就叫她死罢,还省了那断头一刀。”
小月儿忙把手上一个玉镯摘了下来,递给老王,道:“大叔,行行好,帮我找个大夫来看一看。”
那老王掂了掂手中的玉镯,漫不经心道:“等着吧!”摇摇摆摆,口哼歌谣,径自向外走去。
小月儿扑在小姐身上,叫道:“小姐,你不能死,你要坚持住啊…”表小姐冷冷道:“她死了倒还好,不用再受苦了。”
小月儿听到她还讲风凉,气急之下,扑上前,就是一巴掌。表小姐哪里想到这个小奴婢敢打自己,回过头来,就要上前撕打。
二夫人道:“你们别打了,如雪可能不行了!”
小月儿疾步奔到墙角,用手一探,一坐倒,久久出不了声,她看着小姐绝美苍白的容颜,仿佛睡着一般,只是眉头微微皱着,仿佛还在但心自己的家人。
她扑在小姐身上,终于失声痛哭,她想起自己瘟疫而死的爹娘,想起小姐把自己从街头捡回时温和的声音。仿佛要把这一生的悲苦都哭诉出来。
那老王哪里去找大夫,打一个转之后,又走了回来,听到哭声道:“真倒霉,又死了一个,我得找人抬出去才行。”说完转身出去找人。
小月儿知道小姐这一被抬出去,可能连个墓碑都没有,到最后只可能被这些衙役扔在葬岗上,被野狗食,悲从中来,忍不住又大声哭泣,二夫人听到哭声,想到自己一样的下场,不暗自垂泪,只有那表小姐面无表情,两眼望天。
老王带着一个衙役走了过来,打开牢门,来到她们身边,正想动手,小月儿扑到小姐身上,大叫:“不准你们动小姐。”
老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另外一个衙役拉开小月儿。
一声炸雷忽然响起,震耳聋,草堆上死去之人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内光溢彩,如琉璃般变化多端,望了望左右,坐起身来,望着惊慌失措的两个衙役,以及惊喜不已的小月儿。
电闪雷鸣,重宫内,灯火忽明忽灭,给本应是皓然正气的大殿之上,平添了几分鬼气。
皇帝望了望台阶下站立着的自己的叔叔辽王,笑了笑,道:“皇叔的病可大好了?”
辽王道:“谢陛下关心,臣病虽未大好,但陛下招见,不敢拖延,所以连夜入京,怕误陛下之大事。”
皇帝又笑了笑,道:“皇叔,也没有什么事,最近从番邦上贡一些水果,想起皇叔在京城,想邀皇叔一起品尝一下。”说完,摆了摆手,宫女送上来一碟哈瓜。
辽王松了口气,拿起一瓣瓜准备品尝。
皇帝轻轻问道:“福威将军经常吃这哈瓜吗?”
辽王望着皇上面上的微笑,那双眼睛深不可测,直透人心,脸上淌出细小的汗珠,福威将军是自己的二儿子,被自己派往番邦,准备连同目人一同摘取天下,难道被人知道不成?
辽王道:“小儿一向留在属地,从不敢逾越半步,从来没有吃过这上贡珍果。”
皇帝道:“噢,那皇叔带几个回去给堂弟们吧!让他们也尝一尝这珍果。免得他们嘴馋,跑到不应该跑的地方,那可就失之东隅了!”
辽王脸上冷汗终于了下来,知道自己落入了一张大网,而织网的人是自己从来都看不起的小儿皇帝。
皇帝漫不经心的道:“皇叔,你说,这叛主结的梅祈初应该判他个什么罪好呢?”
辽王知道自己京城中最后一股力量也烟消云散,大势已去,道:“皇上圣明,这梅祈初范的是叛国大罪,理应由皇上定夺,老臣不敢妄言!”
皇帝饮了端起桌上茶水饮了一口,眼中闪过一线冷芒,笑道:“你哪里是不敢妄言,只怕是想藏私不言吧!”
辽王腿一软,终于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老臣有罪,老臣有罪。”
皇帝笑笑道:“皇叔何罪之有,如果我判你之罪,岂不让天下人笑我骨相残?不过皇叔以后还是少出门好,免得那是非小人又挑拔你我叔侄关系。”
辽王行礼退下,来到宫外,擦了擦头上冷汗,仿佛从鬼门关走回一般。
宫内暗影之中走出一人,道:“陛下何不斩草除,要留下他的性命?”
皇帝笑道:“他已是一个无牙的老虎,就给他一个虎笼让他终死笼中,岂不更好。”
聂铁影望着皇帝脸上一闪而过的残忍,忽然发现,可许辽王死好过生。
皇帝道:“至于那姓梅的一家吗,就判个充军边疆,永不入京。”
聂铁影道:“那个太后钦点的贵妃呢!”
皇帝温和的笑了笑道:“差点忘记了,那可是我的女人,可不能让她落在外,让她入宫,打入冷宫,永不侍君。”
三之后,梅如雪被封为贵妃,却立即被打入冷宫,身边带的仅仅只有小月儿这个侍女。冷宫之中虽派有宫女,但这些宫女又怎么会理这身处冷宫的弃妃?
一入冷宫,虽为贵妃却连最低等使宫女都不如,宫女还有人身自由,更何况是一个连皇上看都没看一眼的贵妃?
小月儿年龄尚小,只开心着小姐的复活,哪里懂得这宫中等级森严,又怎明白以后的日子里的无边苦难。
小月儿看着小姐,眼喜悦,道:“小姐,来吃点东西吧,看看,这可是你最喜欢的武昌鱼!我可是讨了好久才讨回来的呢!”她改不了口叫小姐为娘娘,在她看来,娘娘远没有小姐来得亲切。
看着小姐又能起身,脸上恢复红晕,站在阳光之中如仙子一般,小月儿心中又充了希望。
梅如雪望了望小月儿,笑了笑道:“谢谢你,你对我真是好!”梅如雪本身相貌极美,如今一笑起来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安祥平和的神色,连屋的残破家具随着这一笑,都焕发出无比的光彩。
小月儿不看呆了,小姐平时笑起来总带有一丝轻愁,如今这丝轻愁却然无存,望见她的笑容,只觉得人生充了希望。
梅如雪接过碗筷,风卷残云,动作优美柔和,却吃得极快无比,一会儿就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小月儿从来没看到过小姐吃得如此之快,又想起她刚刚才醒,几没进米水,心急的道:“小姐,吃慢点,别噎着…”
梅如雪看着小月儿那着急的样子,又笑了笑道:“不用怕,死不了的!”
小月儿听到这带着一点鲁的话语,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小姐醒来之后大不相同了,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望向小姐,却见小姐又把头埋进碗中,开始大吃。小月儿摇了摇头,走到一边,也为是自己的错觉。
梅如雪抬起头来,看着小女孩小小的背影,听着她哼着的歌谣,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之下,她那样的无忧无虑,只是因为小姐已经醒了。
却不知醒来的不是小姐,那个家中陡变,柔弱娇怯的女子早已经死去。
这个绝美的身躯中,醒来的却是她,这个夜叉族的巫女
暗夜中,大海之滨,夕归站在岩石之上,看着大海之中泛起无数的血泡,无城中燃起的冲天大火,她感到头脑中一阵眩晕,她想她大概要昏倒了。
但她听到了女人们的哭喊,她想,是他来了吗?
“天一令在哪里?”她看见他时,他手中抓着一个自己的侍卫,正在高声喝问,
他身上的白衣也被鲜血染红,但那一定不是他的血。
她默默的站在他身后,想象着他的面容,这个夜叉族天生的对头罗刹族少主,他是不是双目尽赤,面杀机?此时只要自己挥一挥手,就可以杀死他,但她从来不在别人身后出手。
侍卫从他身后看见她,脸上出一丝喜。
他立刻察觉,慢慢转过头来。
她看见他的脸,却有些失望,他没有面杀机,也没有面目尽赤,他的脸古井无波,奇丑的脸上冷静得有些可怕。他的身上虽布鲜血,脸上却干净无比,没有溅上一滴鲜血。
他嘴角牵动,奇丑无比的脸,面苦怪笑容“天一令,原来真的在你身上。”
夕归便也笑了笑:“你为了这个东西,放火烧了无城吗?”
他好像无法忍受她的笑容——夜叉族所有的女人如罗刹族所有的男人一样,全部生得奇丑无比,就连高高在上的夜叉巫女都是一样。
他挑衅的看着她:“我不仅烧了无城,还杀了不少夜叉族人,我一定要拿到天一令。”
她仍然微笑着,一点也不为他的挑衅的语气而愤怒:“你能从我手中夺去吗?”
他笃定地望着她:“你受伤了吧?我们虽为世仇,却从来没有比试过,或许我可以杀死你。”
她冷笑道:“那你为什么趁我不在的时候来无城?”
他一怔,随即说道:“把天一令给我。”
她摇了摇头,道:“我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的,它已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他的手已经闪电般的攻来,冰冷的杀机也随着这双手蜂涌而至。
她疾退,如行云水一般,但自己却知道,已是强驽之未。
要死了吗,如果要死了,就杀了他吧!
她的双手连挥,口忽然出万道光芒,这光芒如利箭一般从她的双手间穿过,向着他疾。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刺入她的口。
她的眼前开始模糊,摸了摸被封印在口的天一令,感觉自己漂浮起来,向天空飞去
半夜醒来,梅如雪对镜自抚,看着镜中绝美容颜,那丑陋的夜叉面容已经越来越远。
解开衣襟,白玉一般的口之上,隐隐透出粉红色花纹,封印在口的天一令也在这具身躯之上重生!
第二天一早,寂静无人的冷宫之中,忽然响起轻微喧哗,从未登门的管事太监的忽然响起:“奇妃娘娘驾到。梅妃出来见驾!”
虽然与梅如雪为同一等级,但在宫中的待遇却相差太远,一个是统领六宫的受宠妃子,一个是打入冷宫的弃妃,照道理说梅如雪理应出屋接,但梅如雪却没动身,面带微笑,坐在窗前。手中拿起一只茶杯,啜了一啖清茶。
小月儿在宫中两,虽是冷宫,却早从其它宫女之中知道这奇妃的厉害手段,吓得发抖,看见小姐平和的笑容,一颗心却渐渐平静下来。
第二章缘灭
珠帘一掀,奇妃娘娘走进屋来,她穿着一件白底描金的宫装,上面绣一只展翅飞的青鸟,面目如画,一双眼睛仿佛要滴出水来,看见梅如雪坐在屋中并不接行礼,眼中忽现利芒,冷笑一声,看到旁边半蹲行礼的小月儿,走上前去,也不说话,一巴打去。
小月儿被一巴打到地,脸上现出五只红色手印,眼泪在眼中滚来滚去。
“这奴才不懂事,主子难道也不懂事?见到本宫也不过来行礼?”奇妃望着梅如雪冷笑。
梅如雪眼中现出一道怒,随之漫不经心走了过来,对奇妃笑了一笑:“姐姐,何必这么大的火气,你看看你,你一发怒多丑,面上的粉都掉了下来,皇上不会喜欢的——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粉盒,递了过去“妹妹这里有粉,何不补补妆?”
奇妃气得浑身发颤,扬手又是一巴,手腕却被梅如雪握住,梅如雪眼中忽现异彩,嘴凑上去,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凝花园的那口古井只怕封不住了,听说太后要将它重启呢!”
一股寒气由手腕之中直冲口,奇妃脸色煞白,后退几步,踉跄着走去屋去。管事太监本以为有一番作为,至少也要给这目中无人的梅妃一点教训。
虽说是一个被废入冷宫的妃子,但听人说这名女子长得丽无比,相貌出众,奇妃不能容许任何危险在宫中出现,自是准备暗暗处置了她。
管事太监看着自己的主人走出屋去,摇摇坠,忙上前扶住,问了一声:“怎么…”
奇妃摆了摆手,脸上一片惊恐:“快走。”
离开这片残破宫殿,看见屋外目的阳光,奇妃方定下神来,看了看周围,觉得人多嘴杂,对管事太监摇了摇头,屏退左右,道:“想不到这人知道凝花园的事。”
管事太监道:“怎么会,这件事所有相关之人都已经赐死,又怎会传了出去?”
奇妃面古怪神色,望着他:“不是还有你知道吗?”
管事太监知道这位娘娘心狠手辣,吓得急忙跪下,道:“娘娘容禀,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这件事传了出去,奴才也参与了此事,被人知道一样是死罪…”
奇妃笑了笑,扶他起身:“你是我娘家带过来的人,我又怎么会怀疑你呢?”
望了望远处:“她提到太后,难道太后也知道了此事?”
管事太监大惊:“不会吧!”
奇妃看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忽然笑道:“如果太后知道了这件事,你我早就不在这里了。”
管事太监放下心来:“还是主子英明。”
奇妃沉默良久忽然问:“你看这人容貌同我相比,怎么样!”
管事太监望了望奇妃,
如雪的肌肤,墨玉一般的眼睛,细不盈一握,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勾魂夺魄,虽然身为太监,心中不由得一,忙低下头来,眼前却浮现出梅妃那绝世的容颜,出尘的身姿,又岂是眼前这位奇妃所能相比?
喃喃道:“她只不过是一位弃妃,又怎么能同娘娘你相比,虽然她长得还过得去,但皇上又怎么会喜欢一位罪臣之女?”
奇妃看见他的神态,心中恼怒,心中徒然燃起杀机,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想办法将她尽快处置了。”
梅如雪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口传来阵阵凉意,想不到这具身躯如此柔弱,连简单的镜心通法术都不能呈受,反而让天一令有了反噬的迹象。
小月儿忙上前扶着梅如雪坐下,面惶恐,连连道:“小姐,怎么啦,你可别吓我。”
梅如雪看见她小小的脸上的神色,拍了拍她的肩膀,勉强笑道:“月儿,不要怕,我要休息一下,你去在门外给我守着,别让人过来打扰!”
镜心通法术只是极为浅显的法术,一个普通的夜叉族人年五岁就自然会运用,想不到来到这个身躯之后,连这使这小小法术差不多用了自己仅余的法力。
梅如雪知道自己被碧落击中要害,如果不是天一令挡了一下,可能魂飞魄散,连转世都不能。
这具身躯如此柔弱,看来如果下一次要运用法术,要休养一段时间后才行。
“算了吧,让我重生在这个完全不同的异世,老天对我不薄,那罗刹少主说不定还不如我,魂魄不知在哪里游呢!”
梅如雪从梦中惊醒,天却已经蒙蒙亮,一轮红慢慢从宫迁檐角边升起。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原来是南柯一梦。
寂静的冷宫,今天又是一平静,梅如雪运转周身,想要恢复一点法力,却发现体内空空,脸上一阵黯然,这异世大陆,难道就真没办法施展法力?
绝美的身影在镜中出现,如果没有了法力,宁愿不要这不属于自己的虚假的外表。
夜无边,微弱的烛火映着这镜前绝美的身影,窗外蒙面之人暗暗叹息:“可惜了,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
手中的毒针却如飞蝗般向那美丽的身影,那身影挥舞一下手臂,人却应声而倒。
蒙面之人见久无声息,走入屋内,看着她即使倒在地上,形成一副绝美的图画,又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快若闪电般伸了过来,搭在他的手腕之上,一股寒之气从手臂直入心脏,蒙面之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停止运转。
地上女人却睁开眼睛,慢慢坐起身来,摊开另一只手掌,毒针籁籁落下,微微一笑:“聂侍卫,想不到你是宁奇的表兄…”
宁奇是奇妃的闺名。
蒙面之人眼惊,如果皇帝知道了这重关系,只怕…
梅如雪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漫声道:“放心,我不会说的,只不过,要你办一件事。”
蒙面之人被她的武功所摄,早已放弃了杀人灭口的念头,道:“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
梅如雪笑了笑,走到窗边,清啜一口清茶,来到这异世,她就爱上了这淡淡的茶香。
“想办法将我调到太后身边,做太后慈庵堂宫女!”
太后的慈庵堂为平拜佛参禅所建,庵堂宫女多为宫中到了年龄不愿出宫的女子,一般宫外已无家人,愿意老死宫中。
对于梅如雪来说,这里却是即好的护身之地,即少了宫中妃嫔的暗害——除了奇妃,还有丽妃,容妃,宁妃…谁又能保证她们不会一个个派杀手前来?还可以在其中休养生息,那里可是一个比冷宫还清静的地方。
聂铁影道:“我没有那样的权力。”
梅如雪慵懒的笑了一下:“你可以叫你的表妹帮忙啊,我相信她一定非常愿意的!”
望着聂铁影急匆匆的走出门,梅如雪手捂口的天一令,息了几下,这副凡人的身躯美虽美,但太柔弱了,好不容易恢复了少少的灵力,又被一下子用光。
三天之后,管事房传来太后懿旨,调梅妃入慈庵堂,陪太后参禅诵经。
这个消息传遍宫中,宫内妃嫔个个心中暗喜——这样的一个美人,皇帝永远也看不到了。
在冷宫可许皇帝记起了你,还可能重受恩宠,一入慈庵堂,便永远除掉妃号,变为普通宫女,永远没有被皇上临幸的机会,因为慈庵堂的女人只可能老死宫中,再也不会见到皇上。
小月儿听到这个消息,泪水澪澪,可怜的小姐,她的苦难为何永无止尽,连皇上见都没见到,现在更是被关入这无底的深渊。
宫中还有比冷宫更为清静的地方,
没有勾心斗角,权谋,只因为这里的女人已斗无可斗,失去的争斗的目地——九五之尊,还有什么可斗的?
这就是慈庵堂,一个清幽寂静的诵经之所,无人打扰,无人暗藏杀机。
对于梅如雪来说,这里却是最好的场所。
小月儿也跟着来到了慈庵堂,毕竟,梅如雪还有贵妃的头弦,关乎皇家的体面,一个侍女还是要派的,更何况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何不大方一些?
夜如水,但却寒冷寂寞,寿景宫的太后忽然从睡梦中坐起,问旁边的侍候的侍女:“喜儿,我好像听到了一声惨叫,你听到了吗?”
喜儿忙上前扶着太后:“太后娘娘,没有啊,我一直在这里,没有人叫啊。”
太后心神恍惚,难道凝花园里…不会的,那口井早就被封死了。
“喜儿,今奇妃过来,要求我将那梅妃纳入慈庵堂,你看到底她存了什么心思?”
喜儿掩嘴一笑:“太后老佛爷,这宫里头的人,还会存什么心思,还不是怕皇上一不小心看中人家,我听说,那梅妃可美得很呢,连奇妃都不如。”喜儿是太后的远房亲戚,在太后面前说话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岂。
太后笑了笑:“就你这鬼灵,总有一天我嫁了你,要找个人治住你。”
喜儿闻言大惊:“太后,喜儿要侍候您一辈子,喜儿永远不嫁人。”
太后听闻此言,心中暗喜:自己娘家就是不同。
笑道:“我还不舍得你呢,对了,安公公呢,怎么不见他,让他给我来捏捏,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还是他的手势好…”第三章罗刹少主
喜儿笑笑:“太后,安公公病了好几天了,到现在还没好呢,要不我去看看,他好了没有?”
太后叹了口气:“人老了,我竟忘了这回事,不用了,等他好一点再说吧!”
罗刹少主碧落用尽最后的力气,终于回到了罗刹族,三大罗刹长老围了上来:“少主,她竟然伤了你…”碧落苦笑道:“想不到她这么强,这么难以对付。”
三大长老道:“少主,我们马上去找她,为你报仇!”
碧落摇摇头,道:“不用,这件事由我自己来处理,你们用九幽返魂大法帮我就行了。”
三大长老面异色:“这个法术一经应用,你的原身将四分五裂,你就再也回复不到原来的样子,少主,你想清楚了吗?”
碧落道:“但只有这样,我才能追踪到她的所在,夺回天一令。”
三大长老点了点头,互相对望一眼,三个围着他团团而坐,口中起一个古老的咒语。
一道火花从碧落身上炸开,
一个声音在空中回响:归夕,你以为你能避得开我吗?
小太监侍候在安公公的前,摸了一下安公公的前额,前一刻还火烫,这一刻却感觉寒冷如冰,大惊之下,探了探他的鼻息,只觉得呼吸停止,吓得大叫:“安公公不行啦,快来人啦,快去请御医…”转头向安公公望去,却张口结舌,呆若目…
因为,安公公直坐起身,正左右望望…仿佛不认识般,望了望这宫殿…
醒来的,不是安公公,却是那罗刹少主——碧落。
他站在镜前,忽然一声大叫,不认识自己一般,仅仅的望着,镜中那白面无须的男人,俊美柔,这人到底是男还是女?
罗刹丑陋面容已消失不见,代替的是这副不知男女的身躯,碧落眼望着镜中的自己,转世来这异世的自己,残缺的自己,都是因为你——归夕,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会变成这样,又怎么会灵力全失?我一定要找到你,找到天一令…
宫中处处胜景如画,慈庵堂虽是一个小小庵堂,却布置得雅致幽静,假山石榭,小桥水,充盈其间,美不胜收。
慈庵堂由先帝一位被贬的妃子打理,说起来与太后应是同辈,但如今却一个享尽荣华富贵,一个只影清灯,在无边的寂寞中打发余生。
小太监带着梅如雪和小月儿来的时候,这位叶姑姑正独立跪在蒲团之上,合什念经。
半晌,她转过身来,脸上纵横错,布伤痕,梅如雪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这些伤痕,她应该是个极美的女人。
她看见梅如雪,清丽绝伦,不由一愕,随之一笑,脸上伤痕随之跳动:“想不到这么美丽的女孩儿都被送来这里,可惜了,这么美,就要永远在困在这牢笼之中。”
小太监道:“叶姑姑,这是太后钦点过来的,以后就交给你了。”
叶姑姑脸上闪过讥讽之:“我知道,她一向都是菩萨心肠的了。”
小太监陪笑道:“太后的心思岂是我们这些下人能猜测的,这人我就交给你了,怎么样调教就全看您的了!”
叶姑姑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可怜的人儿,这么年青就被送入这里,以后的日子你怎么熬得住?”
她待梅如雪,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做,二十多个人,全是有罪之人,除了做好自己的打扫之外,一般就在庵堂大厅之内念经诵佛,唯一的一点就是:不可以走出这慈庵堂范围。
在梅如雪看来,这慈庵堂待遇还不错,每人还有一个独立的房间,分为里外两间,小月儿住在外间,对于一个想要恢复体力练功的人来说,这里自然是极为完美。
当然,这里又怎么能困得住她,虽然只剩下一点灵力,只要不使用巫术,对付一般人还是足够了。
梅如雪在屋内盘膝而坐,手结莲花印,运行一周天之后,睁开了眼睛。
失望不已,这具凡人的身躯怎么都不适合自己,如此孱弱,稍一运功,天一令就在口魔气大升,根本不能抵抗,又怎么比得了原来那具仙体,虽然丑隔,但却坚固。
如果不尽快恢复灵力,快点找到回去的路,只怕自己会被天一令反噬,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形神俱灭,永不超生。
她走到窗前,向外望出,窗外明月如镜,同家乡的没有不同,但却到了一个同家乡完全不同的异大陆。
自那太后下了懿旨之后,庵堂空闲,她就一直想方设法运功,想要恢复灵力,一转眼,十几过去了,却毫无进展。
如果那罗刹少主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他是否暗自窃笑?
这十几实在太过平静,平静过住在冷宫之时,没有人再派杀手,也没有皇帝的妃子再过来烦扰,连那位叶姑姑,也不像皇宫别处的管事姑姑,时不时训叱她人一番,只顾住自己吃斋念佛。
这里并不是一个吃香喝辣的地方,只是一群等死之人的藏身之地,遇到贵人的机遇简直没有。
梅如雪却是自得其乐,自己本来就不属如这里,不见那些所谓人上之人,反而更好。
只不过,这具躯体实在太弱,天一令实在太强,自己的正道之气根本不能运用…怎么办才好?对了,自己运用镜心通法术之时,探知这宫中有一处叫藏书阁的地方,自己在前世之时,也听长老们讲过这异大陆之事,知道这里也有佛道之说,应该有一些古籍能帮助自己吧!
桌上的烛火闪耀,照得桌前绝美佳人脸色变幻,焦虑,怔忡,最后释然,她再也忍耐不住,站起身来,推门走了出去。
皇宫寂静无声,争斗了一天的贵人们早已进入梦乡,在梦中继续争斗,只有巡夜的太监侍卫,如幽灵般走过。
如光如水,梅如雪在屋顶围墙间疾驰,凭着一点点的记忆,来到藏书阁,管事的太监早就在小屋间睡着了,毕竟这里全是书,没有人…
看着堆到屋顶的书籍,梅如雪一行行的查找,却一无所获,成仙升道的传说记载很多,但却没讲具体的使用方法,提升体能的武功秘笈很多,但对一个半仙之人来说,这些如同教武林高手砍材,毫无用处。
梅如雪无可奈何,拿了几本武功秘笈——毕竟,现在自己连材都砍不了。想了想又拿了一些奇门遁甲医药之类的书籍
安公公忽然在梦中惊醒,感觉到了一丝气息,是同类的气息,夜叉族与罗刹本属同源。
他起身,飞起,向那丝气息直奔而去。
梅如雪正想回到自己住处,
忽然,一道白光直冲而来,
阴冷,的感觉遍布全身,
她起身,飞起,避来这一击,
她站在书架之上,衣裳飞舞,淡淡地笑道:“想不到高贵的罗刹族少主,也会用偷袭这一招。”
安公公冷冷地望着她,看着她清丽绝伦的面容:“天一令在哪里,快给我!”
梅如雪手结转生驱魔印,手掌张开,口天一令光芒四,直冲向安公公,
安公公旋身而起,
双掌直对,
轰的一声,两人同时跌落。
口吐鲜血…
梅如雪支起身笑道:“这下好了,我死也有罗刹少主为我陪葬。”
安公公看着她清丽的笑容,一瞬间竟有些失神,难道我错了吗?为何心中竟有些不舍?
两人盘膝而坐。
梅如雪绝美脸上现出一丝痛苦,万蚁钻心般,汗滴从脸上落下,口光芒四…
第四章天一令
一块金色令牌破体而出,上面隐隐刻着远古奇文。
安公公喃喃道:“这就是天一令,原来它一直被封印在你的口!”
天一令在空发着闪闪红光,像佛光一样,照在两人身上。
暖洋洋的,沐浴着佛光,
但却不是佛光,
佛光普渡众生,不会致人如死地,
茫茫间,两人身上的灵力向着天一令飞。两人却动弹不得。
天一令像了鲜血的恶魔一般,猛然涨大,大了十倍。
轰…
空中散下无数的碎片,如啐星一般落下…
天一令炸成片片银星,
转眼而逝…
梅如雪轻轻一笑:“这下好了,失去了天一令,我——夜叉族巫女,竟然要和死敌,罗刹少主同困在这里,困在这异世大陆!”
安公公忽然也想笑:“这可是你的福气,多少族中之人求还求不来呢!”
梅如雪抚了抚头发,嫣然道:“还打吗?如果还要打的话,估计我们只能用手抓,脚踢了。”
安公公微微摇头,也一笑:“说到底我还是高贵无比的少主,怎么像街上泼妇一样?”
梅如雪驰驰然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从安公公身边走过:“既然不打了,那我也要走了,以后的日子,难啊!”丢下一本书给安公公“看一下吧,灵力消失了,在这异大陆生存可就…”边摇头边走了出去。
安公公拾起地上的书,翻了两页,忽然捧腹而笑“哈,葵花宝典,…”
笑毕,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眼现复杂神色,一切是不是已经太迟?
梅如雪走出房门,脸上笑容转冷,口的刺痛传遍全身,天一令拿去了她所有的灵力,现在的她,比一个三岁小孩还不如。
在宫一样的皇宫,要怎么样才能回到住处,回到别人的坟墓,自己的窝?
宫殿巍峨蜿蜒,长廊曲曲折折,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慈庵堂到底在哪里?
梅如雪脚步迟缓,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走着,花木玲珑,假山堆叠,不自觉来到御花园中。
靠在假山上调息几下,忽感有细微声息,忙屏息静气,侧耳细听,脸上微微一红,假山之后传来意义不明的息之声,喁喁细语,衣裳婆挲…
难道是宫中太监和宫女在此幽会,做那对食之事?
“你的胆真大,连我都敢惹!”一女子哧哧而笑,娇媚妖娆。梅如雪心中灵光一闪,感到这声音试曾相识。
“嫂嫂怕什么,被他知道,我向他要了你…”男子的声音温柔淳厚,化得开千年冰雪。
嫂嫂?宫中唯一能被叫做嫂嫂的只能是皇帝的妃子,难道…
一串宫灯忽婉延行来,直奔假山之处。
四个宫女手提琉璃花灯,凑拥着一位鸾姿凤态的女子走了过来,此女子身着大红宫装,上面用金线锈有一只展翅飞的凤凰,杏目含威,姿款摆,说不出的风情,道不尽的丽!
假山之后声音忽然止息,惊慌失措的女声道:“皇后娘娘来了,我们快走。”
那男子嘻嘻一笑:“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女子转身要走,那男子却拉住她:“不要怕,我会保住你的!”
宫灯转眼到了假山之前,温和的女声响起:“王爷好兴致啊,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同赏月!啊,这是谁啊,靖王爷又看上了哪个小宫女?天寒夜,王爷难道不怕伤风感冒。”
梅如雪探出头去,看见那个宫女衣衫零,以手遮面,躲在那男子的背后。
那男子不在乎道:“皇嫂不也深更半夜跑了出来,莫非又是一夜无眠?”
皇后闻听此言,知道他讽刺自己不受皇上宠爱,声音隐含怒气:“这六宫之主还是我呢,靖王爷自有皇上关爱,但这小宫女我要带回去。”说着挥了挥手,左右之人过来拉这宫女。
宫女左避右闪,脸向梅如雪,原来是那奇妃假扮。
靖王爷忙拦住:“她是我的女人,皇嫂何必为难呢!”
皇后笑道:“靖王爷,你要女人,嫂嫂送你十位年青貌美的绝佳人,你又何必为难我,非要这个宫女不可?这宫女说到底是宫中之人,有名册在身,你如想要,明天我向皇上求情,请他赏了你便是,怎么能不明不白的跟了你走?你叫嫂嫂以后如何统领六宫?”言辞婉转,却话中句句带骨,让人无法拒绝。
靖王爷沉默无语,看样子也无计可施。
皇后得意一笑,挥了挥手,正要拉出那宫女,那宫女忽地跪下,向皇后连连叩头:“皇后娘娘,是妾身的错,请娘娘饶恕妾身吧…”
皇后吃惊道:“啊,这是谁啊,让我仔细瞧瞧,啊,原来是妹妹,妹妹,你,你怎么敢这样,如果皇上知道了,叫我怎么保你?”
梅如雪总觉得这皇后声音之中充得意。
奇妃拉着皇后的衣襟,哭道:“皇后娘娘,您放过臣妾吧,是臣妾的错,臣妾以后什么都听您的…”
皇后叹了一口气:“哎,好妹妹,谁叫我们姐妹一场呢,做姐姐的当然要维护你,你的苦处我也知道,虽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但你放心,以后姐姐同你是一家人…”
靖王爷笑道:“嫂嫂,又何必如此惊慌,皇兄赏了我不少的妃子,哪一个不是他的宠妃,只要我向皇兄请求,让你跟了我,皇兄必定答应的。”
皇后微微一笑:“靖王爷真会讲笑,皇上赏你那是他的事,可没有叫靖王爷自己在皇宫挑选!”
这是个什么样的朝代,居然可以叔纳兄,叔嫂相通,而且觉得理所当然?梅如雪忽然想起长老们讲过一个年代,异大陆一半的领土被一个绝世的人统治,他的铁骑踏遍了差不多大半个异大陆,这个年代的人男女关系随便,抢亲,父死子纳父妾,弟纳兄,为了接拢他人,甚至还将自己的妾送给他人,难道现在还是属于这个朝代?
梅如雪前生为半神之人,对这种风俗就大惑不解,不明白一个女人在丈夫死了之后,可以毫不犹豫的投入他人的怀抱,不明白一个男人为什么可以娶那么多的女人?半神之人在如此漫长的千年时光之中,也只有一个爱人,彼此相依相守,互伴终生。
皇后接着奇妃的手,向自己宫中走去,梅如雪探头看去,却看见皇后回头向王爷微微一笑。
第五章靖王爷
靖王爷背影如松般直立,却无任何动作,许久,转过身来,梅如雪看见一张清俊出奇的脸,脸上一对凤目斜飞而上,薄皓齿,竟比夜叉族的男人还美上几分!夜叉族的女人虽然奇丑,但男人却生得极为俊美,物极必反,这也是老天爷给夜叉族的一种物种平衡。
他望了望假山,微微一笑:“你也看了许久了,还不出来?”
梅如雪想不到早就被他发现,这具身躯啊,看来越来越弱了…
靖王爷以为假山之后躲的是一个小宫女,却想不到走出来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绝佳人,不由一愣,冷冷道:“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从来没看见过你?”
梅如雪漫声道:
“情意坚,
每空相见,
甚时节成姻眷?”
靖王爷冷芒一闪:“想不到你还聪明的,不过聪明的女人一般都不长命,看来我想饶你都不行了?”
梅如雪轻轻一笑:“靖王爷何必着恼,宫中之人多不繁数,您见一个恼一个,怎么还会有人做王爷的棋子呢?您的棋子当然是越多越好吧!”
靖王爷脸色缓和下来:“难道你…”梅如雪将中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道:“王爷,有些话,讲明白就没什么意思了。”
靖王爷笑道:“你果然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子,看来今晚我的收获真是大。”
梅如雪躬身下拜:“冷宫弃妃梅如雪见过靖王爷!”
“想不到你就是那一入宫门便进冷宫的梅如雪,皇兄这次真是看走了眼!”
梅如雪笑笑:“只要靖王爷不看走眼就行了!”
靖王爷哈哈一笑,俊美无匹的脸上出欣喜神色:“明天我就向皇兄要了你出来!”
梅如雪淡淡道:“靖王爷何必着急,如雪如今在太后的慈庵堂,可不是那么容易能走出来的。再说,在宫中如雪还没有给靖王爷立功呢,以后跟着靖王爷有什么法码?”
靖王爷心中暗喜:连老天都在帮我。
哈哈一笑,径自走了。
梅如雪背后衣衫尽,汗如雨下,想不到入了这具身躯,竟然有了害怕的感觉——刚刚,靖王爷凌利的杀机竟如此强烈。
第二天清晨,梅如雪从上醒来,就看见小月儿泪眼婆挲的站在自己前:“小姐,你去了哪里,担心死我了!”
梅如雪心中一阵温暖,毕竟还是有关心自己的人。
清茶淡饭吃过之后,慈庵堂又是一片宁静,梅如雪来了这么久,一次都没见太后过来烧香拜佛,看来,在太后的眼里,慈庵堂也只不过是一座摆设而已。吃斋念佛,参禅打坐怎比得了芝兰桂室,宫廷权谋带来的无限容耀?
梅如雪兴之所致,走出房门,来到堂前小花园之中。花园之中有一人独自枯坐,手拿一物,仔细端详。梅如雪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叶姑姑,手上拿着一只玉佩,上雕一展翅飞的凤凰,颜色圆润光滑,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见有人走来,叶姑姑忙将玉佩收入怀中,擦了擦眼角。
布伤痕的脸转过来,微微一笑:“梅姑娘好兴致,这么早起身赏花?”一入慈庵堂,妃衔妃号都不能再叫,现在全称为姑娘。
她的笑容烂若星辰,如果不是面伤痕的话,这一笑,不知倒多少人。
她又经过了一些什么样的伤心往事,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又是谁忍心在她脸上刻下如此多的伤痕?
梅如雪看见桌上清茶,散发着淡淡清香,笑问:“姑姑也爱喝此茶,此茶清幽淡雅,初一入口,微带苦味,但时间稍长,竟口甘香,久久不曾退去,我是最喜欢的,不知此茶叫什么名字?”
“这茶叫寂寞美人,讲求的就是淡雅二字,空谷幽兰,其淡如菊…”
“美人临窗,寂寞而望,红尘千丈,繁华如烟,果然是一个好名字,取这名字的人真是绝才…”
叶姑姑脸现一丝鄙:“这取名之人倒不见得有什么才华,只不过有感而发罢了。”
梅如雪笑笑:“如果由姑姑来取名,自然是技高一筹。”
叶姑姑眼一丝喜:“你的嘴真甜,只是可惜,怎么会…”
梅如雪面容一变,眼睛莹然泣:“叶姑姑,女人的命就是这样的啦,身如飘萍,父亲范下的大罪,却要女儿来呈担,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叶姑姑手握她的手,唏嘘道:“可怜的孩子,这就是命啊,想当初我受尽万千宠爱,冠绝六宫,到头来,受人牵连,打入冷宫,清灯为伴,几十年光就这样如飞而逝…”
两人的心倏地拉近了许多,叶姑姑望着梅如雪绝美的脸,只觉得这女子如此灵慧,放在这里,可真是暴缅天物。
梅如雪心中暗笑,自己的灵力已失,连普通的镜心通法术都无法使用,只有多找同盟,才能保护自己。
“真是可惜,姑姑如果不是脸上有伤,真可称得上天姿国…”
如果一般人问来,叶姑姑必定认为她语含讽意,但梅如雪说来,却感觉对方真心以待,赤诚无比。
“天姿国又怎么样,到头来却成了祸水红颜,如果不是这张脸,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梅如雪天真一笑:“姑姑不必叹息,我也初识医术,说不定能治好你的伤呢!”从藏书阁所拿医书之中,有一章专治刀伤的法子,应该能治愈她脸上的伤。
叶姑姑摇摇头,笑道:“如果要治愈,又何须划这块面?”
梅如雪惊道:“难道是你自己…”
叶姑姑却不答话,沉默良久:“只有这样,我才能在这里一息尚存啊!”损掉女人视若性命的容貌,需要多大的勇气,忍受无边无尽的痛苦,她到底为了什么?
叶姑姑抚了抚脸上伤痕,伤心一笑:“梅姑娘,这个地方是个人间地狱,你这么年轻,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走出去!”
梅如雪轻轻拉着叶姑姑的手:“姑姑,难道你就不想走出去吗?”
“你看我这个样子,或许这里最适合我了,只有这里才是我唯一的家…”
难道她有什么心愿未了吗?宁愿留在这里,也不愿离开?还是因为她脸上的伤?
“叶姑姑,我一定能医好你脸上的伤的。”梅如雪信誓旦旦!
“脸上的伤易医,心中的伤却难除,纵使医好又能怎样?”
“脸上伤医好,心中的伤却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忘,如果你不医的话,又怎能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