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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无恶不作、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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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谦现在的形象,颇像是城隍里的判官,举手投足之间威势十足。

  此刻他步步紧,继续道:“怎么?都不说话?既然都不说话,那么本官就当你们认罪,来人…”

  “大人啊…”装傻充愣是不成了,差役们纷纷道:“大人息怒,其实…其实…我等是受了王大人威,所以…所以…”

  事到如今,也只能继续突破底线了,反正方才已经得罪了王大人,王大人,你既然是官,平时风光无限,今个儿就当是还债吧。

  徐谦皱眉,冷哼一声:“威?他如何威尔等?”

  一个差役道:“他…他说若是不跟着去,便开革了小人。”

  这个差役一看就是很精明的人,其实做差役的,没有一个简单的,做官的有出书呆子的几率,因为有了官身,毕竟很难被人一脚踹开,所以在大明朝,总是有许多的糊涂的官,虽然是被人排挤,可毕竟还是官身。可是吏不一样,做小吏的一要能和同僚们打成一片,二要能巴结住上官,三要治的住百姓,缺了一个,都有沟翻船的危险,所以这是一个高危行业,上官有了麻烦,说不定找你背黑锅。同僚们看你不顺眼,说不定合起来整的你老实背包袱滚蛋,下头小民管不住,一旦闹出不该闹的事,人头落地也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精明,就看出了徐谦的意图,做官的真是缺德啊。有什么企图都不肯明说,就好像索贿一样。小吏索贿,无非是伸出手来讨要而已。你敢不服,一耳刮子打你丫的。可是做官的却不一样,他会给你讲道理,告诉你快完蛋了,后果很严重,你特么不死的话对不起朝廷和黎民百姓,等你发觉问题严重时,他又隐晦的告诉你,事情还好办。只要找对了人,就不怕事情抹不开,再等你心领神会,奉送上纹银若干,他必定要凛然正气暴喝一声,大谈德行守,说一通两袖清风之类的废话,最后等你哭笑不得,不得说一箩筐好话。告诉他这其实不是贿银,只是仰慕大人久矣,深知大人两袖清风,家里头揭不开锅。所以才如何如何。面子里子都有了,银子才会收下,少不了他还要感叹几句。你呀你,哎。真是害苦本官。又或者警告,下次不许再这样。再这样勾引本官犯错误,本官会生气的。

  徐谦也是官,显然人家要整的是王大人,可是他要整王大人,却不直接拿王大人开刀,其实和官员收受贿赂有异曲同工之妙,这叫旁敲侧击,叫手艺。

  再不明白,你就去做猪了。

  只不过,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往往都是最倒霉的,徐谦对他的回答显然很不满意,冷冷一笑:“王康只说开革了你,你就敢犯这样的滔天大罪,那是不是王康让你去造反,你若不肯,他便开革了你,你也敢造反不成,狗东西,亏得你还是公差,竟这般糊涂,来人,拿下去,给本官狠狠的打,打死不论!”

  “我冤枉呀…大人…大人…”活该这差役倒霉,几个如狼似虎的校尉冲上去,其中一个直接卸下了他的下巴,令他噤声,其他几个扯他出去,场面恐怖至极。

  剩余的差役魂不附体,吓得牙关打颤,背脊发凉,他们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若是再不能让这阎罗王满意,弟兄们都在折在这里,能不能活命,就看今个儿怎么回话了。

  “苦也…”第二个差役很夸张,立即泪涕横,然后狠狠的将脑袋去撞地砖,脑袋都撞破了,泊泊的鲜血出来也顾不得擦,然后便是放声叫苦…

  徐谦正道:“老实回话,闹个什么,真要叫苦,到曹地府去叫岂不是更好?”

  第二个回话的差役一下子不哭了,不过脸都是血泪,乍看上去实在有点吓人,他忙道:“大人,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小人…小人受这王康胁迫…”

  徐谦沉眉:“胁迫,他胁迫你什么?”

  “他…他打我,经常打我,看着不顺眼打,看着不顺眼也打。”

  “就这些?”徐谦有点意犹未尽:“本官还以为他了你。”

  这差役顿时打了血,小啄米般的点头,道:“大人英明,还真是了,可怜小人求告无门,受他的威,敢怒不敢言,有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往自个儿肚子里咽,今清早,他命小人来学堂,小人是晓得规矩的,自然不情愿,结果他对小人说,若是不来,不但打断腿,还…^还…”

  徐谦的手肘撑着案牍,身子前倾,很有兴趣的道:“还什么?”

  差役脸委屈的道:“还要将小人那个…那个…至死!”

  徐谦深一口凉气,打了个冷战:“那个那个是什么意思?”

  差役扭捏的道:“就是那个那个…”

  徐谦拍案:“休要遮遮掩掩,这里可是有人记录的,你只说那个那个,谁晓得你说的是哪个哪个,不晓得是哪个哪个,这供状还怎么撰写,给本官如实回答,如若不然,本官法办了你。”

  “!”这差役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如实相告’。

  徐谦深一口气:“竟然这样无!”

  王康然大怒:“徐谦,你血口人!”

  徐谦冷冷看他:“王大人,可不是徐某人说你,这可是你们吏部的人状告,怎么能叫血口人?再者说,本官没有和你说话,你给本官住嘴!”

  他说住嘴的时候,陆炳已经跨前一步,恶狠狠的瞪了王康一眼,王康一下子瘪了。

  第二个差役侥幸对了徐侍读的胃口,众人立即明白过来,再不迟疑,这时又有个胖差役道:“大人…小人也冤枉。”

  徐谦打起精神:“你又有什么冤屈?”

  胖差役道:“这…这姓王的无之极,他…他恬不知,竟是勾搭了小人的子。小人不服,他便命人将小人打了,今早的时候,小人不敢来,王大人扬言,说是要…要…”

  徐谦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道:“要什么?”

  胖差役道:“要烧了我的屋子。”

  徐谦是疑窦的道:“你是说他和你子勾搭成,敢问你现在贵庚几何?”

  胖差役毫不犹豫的道:“年方四十。”

  这年方四十的话让徐谦的感觉良好,都已经是大叔了,居然还用的是方字,意思是说才四十岁,似乎显得自己还很年轻一样。

  徐谦脸色古怪:“那么令内贵庚几何?”

  胖差役道:“三十有九。”

  徐谦不惊讶,道:“这姓王的,口味这般的重?”

  虽然不晓得徐谦这口味重具体的意思,不过大致总还猜得出来,胖差役忙道:“王大人说,就好这口。”

  “真是混账王八蛋,无之尤!”徐谦大义凛然的咒骂:“亏得还是读书人,连正德朝的刘瑾都不如,刘瑾再坏,可曾听说过他勾搭别人子吗?”

  这一句骂的王康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对王康的公审大会还在继续,可见王康平时的人缘实在不怎样,有告他的,有说他的,还有说他着人家去内宅男女通吃的,徐谦不由感叹,人民群众的想象力…啊,错了,应当是大明朝公差们的想象力实在无穷,这要是在后世,放在某岛上,不去做人民艺术家兼编剧实在可惜。

  这一桩桩令人发指的罪行,看的让人咋舌。

  待书吏将撰写的案卷呈送上来,徐谦震惊了。

  太坏了,太无了,人怎么能坏到这个地步,人怎么能这样的没有廉

  他深一口气,随即道:“来,将这些苦主带下去,待会让他们签字画押。”

  差役们总算松了口气,如蒙大赦,一个个逃也似的跑了。

  白纸黑字、签字画押是肯定要的,谁都抵赖不掉,出去了也别想反悔,你都把吏部主事都死死得罪了,反悔来得及吗?你不反悔人家要整死你,你反悔人家还是要整死你,索不如咬咬牙,一起把这姓王的整死吧。

  因此这些人画押起来很痛快,争先恐后、盛况空前。

  可是留在堂里的某位大人可就惨了,不过算他倒霉,打出头鸟,谁叫他是头?

  王康的态度,其实很微妙,他本来打定的主意是随着徐谦怎么折腾,自己大可以死猪不怕开水烫,无所谓了。只要外头的学士听到了消息,肯定会亲自带人来捞人,自己索不说话,看徐谦怎么表演。

  结果徐谦的表演过于投入,徐谦领了衔,其余的这些差役们反了水,然后一个个编排,这些家伙胡扯出来的事迹,让王康有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的冲动。

  最重要的是,人家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第一次被王大人侵害的时候是在哪里,是几月初几,外头还雷雨加,王大人如何在值房里唤了他去,然后如何制住他,如何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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