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章 选择

　　这里是古帝殿空间中，而且又有辰夜本身与天地洪荒塔的双重压制，天道感悟是可以消失，然而，却不是以这种方式消失。

　　纵然是要消失，也不是现在！

　　帝殿之主已经引爆了天道感悟，自己或是将这些天道感悟强行噬过来，或是仍由着天道感悟爆炸，将这空间及空间中所有一切都撕碎之后，重新归于天道之中，怎可能如此的凭空消失？

　　辰夜突然心头大寒！

　　帝殿之主的所有力量，乃是被人强行提升而至，这个人是谁，似乎已经不用过多猜想，当世之中，能够做到这般神奇举动的人，不用想心中都是明白。

　　他能够给予帝殿之主一身他人所梦寐以求的力量，自也能够全数收回，而天道感悟乃是后者亲身领悟而来，他无法收回。

　　但是，不管是谁，无论达到了何种地步，天道感悟，都是极其珍贵的东西。

　　难道，是为了天道感悟，所以…。辰夜仿佛一瞬间中明白了许多的事情，而正是因为明白了，心头的寒意，才会越加的浓烈，如果猜想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今天的大战，乃至当年的天地大战？

　　今天的大战，是自己为了要救回母亲，要给家人一个自由生活的空间，要给自己等人向帝殿讨回一个公道，大战在所难免。

　　但当年的天地大战，古帝，青帝，玄帝，白帝等人，他们是为了天地苍生而战，但何尝，又不是一个笑话？

　　因为，从来在帝心中，就没有想过，要这天地苍生臣服于他的权势之下！

　　“给我回来！”

　　心头大寒之时，辰夜眼神越发的凌厉，如果所料不差，这属于帝殿之主的天道感悟，就更加的不能如此的离开！

　　辰夜整个人，似乎在这一刻，都是化成了滔天的黑色光芒，光芒之中，黑炎亦是滔天而起，整个古帝殿空间，都在黑炎的笼罩之下。

　　如此黑炎，没有任何高温之感，也没有带给这方空间任何的困扰，但是黑炎当中，那可怕的噬力量，却是充斥在空间任何一处，但凡是不属于古帝殿空间中的物质，此刻，全都在强大的噬之力中，被强行的噬而进。

　　然而，辰夜的噬之力固然无匹强大，甚至辰夜现在，都已不顾自身的本源之气被过度消耗的在施展，可依然，那属于帝殿之主的天道感悟，以平稳的速度，逐渐消失着。

　　直至最后，完全消失无影无踪了去，丝毫的渣子都没有剩下！

　　单从这一点，便是叫人知道，辰夜与制造天道感悟消失的哪位相比，之间的差距，已不是一星半点，否则，在辰夜如此施展下，不可能连一点点的效果都没有。

　　天道感悟完全消散而去，漫天的黑炎，也是失去了噬的目标，最终收拢，如一簇火苗般，静静的悬浮在辰夜眉心之中。

　　这片空间，终于是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再度安静了下来。

　　“呵呵！”

　　许久之后，安静的古帝殿空间中，一阵苍老之极，仿佛来自古老的过去的笑声，徐徐的回开来。

　　“辰夜，你的心，是不是心悸的厉害？”

　　辰夜抬头看去，天空虚无一片，但在他的目光当中，却折出一道苍老，同时没有了半分生机的虚幻身影来，这道身影，正是帝殿之主。

　　现在的他，已没有了刚现身而出的无可睥睨之感，更加是没有了作为这个世间中，最强大势力之主的那股威势，如今的帝殿之主，只是一个，等待消失的影子罢了。

　　辰夜亦是没有否认，那个人的强大，即使是现在的他，都觉得，如果自己乃是这天地中的神，那么，那个人就是这天地的主宰。

　　“你应该早就知道了现在的结果，对吧？”默然片刻后，辰夜反问道。

　　“不错！”

　　帝殿之主同样没有否认，他淡淡道：“自我决定要成为帝殿之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命运与结局，其实已经注定…。”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做那帝殿之主？”辰夜声音微微一沉。

　　闻言，帝殿之主笑道：“高高在上的权势，睥睨苍生的力量，这些，都不需要经历太多的艰难便是能够获得，换做是你，是否会动心？”

　　“不会！”

　　辰夜的声音更加的冷沉：“强如你者，不也在今天，面临着这样的下场？我的力量，来自于自己，所以，现在我还活着，而你，要等待终结的哪一刻。”

　　帝殿之主苍老的神色猛然的一凝，似乎到现在，他才明白了这个道理，只不过，能够成为他这等人中之雄者，心中的信念，又岂是三言俩语就能够改变的？

　　片刻后，他说道：“辰夜，我已是失败将散之人，放狠的话，自也没有资格在你面前提起，不过，活着的你，终究，也会如我这般，只不过是一个时间的早晚而已！”

　　“是吗？这话我却不信！”

　　辰夜冷然笑道：“当年正是在这北望山，我娘亲被你们抓走，我的根基也被你们废掉，那个时候的你们，可曾想到，在今，我会有这等实力？你贵为帝殿之主，又何曾想到，你是因为一个，曾经在你眼中，如蝼蚁一般的人，而有了今天的下场？”

　　听到这话，帝殿之主反而笑了笑，道：“辰夜，如果我说，这一切，其实都是注定了的，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预知了现在的你，就有着如此的实力与境界，你觉得，这话，可信吗？”

　　辰夜剑眉不觉一皱，这话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无论一个人有多么的强大，都不可能算到未来之事，这种神通，不可能会有。

　　所谓前知五百年，那是因为借鉴着历史，历史已经发生，只要完整的保存下来，就会被有心人知道，这点并不奇怪。

　　而所谓的后知五百年，也是那些有大毅力之人，从种种的迹象中推断出来的，并且，这些所知道的，也并不完全正确，毕竟是推断，不是真实之事。

　　一个人，怎能预料到未来之事！

　　见辰夜神色，帝殿之主再度笑道：“我清楚，这话你会不信，然而，这些却是真实存在的，信与不信都由你，反正要不了多久，这天地中的所有疑惑，都会被你们所知晓，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也是你们死期的到来，呵呵，辰夜，我就在虚无的地方，等着你们到来！”

　　“你等着我们？”

　　辰夜转而一笑，道：“这话听起来，你的心中，实则存在太多的不甘，想必，对于今天的下场，其实你也很不愿意接受的吧？”

　　帝殿之主顿时默然了下来，仿佛是被辰夜说中心事了。

　　辰夜再道：“放心，已经不会再有人探知到古帝殿空间当中来，因为在这片空间中，已没有了那个人所需要的东西。”

　　那人要的是天道感悟，属于帝殿之主的天道感悟已经被汲取走了，自然不需要在关注这里，而这方空间之外，还有更多的天道感悟！

　　许久过后，终于一声轻叹，自帝殿之主口中传出，他缓缓道：“自然了，没有人愿意，一生的命运是被他人所掌控着，力量虽然叫人动心，可如果连自身未来都在别人手中，又何必去得到那些力量呢？”

　　“那为何，你还选择了你所走过的这条路？”辰夜问道。

　　“呵呵！”

　　帝殿之主无声一笑，道：“所谓时势造英雄，同样的道理，当一个人选择某一个方向去前进的时候，总会是有着足够的理由，让他朝这个方向去前行。人，总是会有迫不得已的时候！”

　　“而那个时候，人的选择，谁能说，一定是正确的呢？”

　　闻言，辰夜摇了摇头，看向帝殿之主的目光中，不由一抹怜悯之掠过：“每一个人都很艰难，所以会有太多的迫不得已，然而，面对艰难的时候，难道就一定要屈服，才能够冲破过去吗？”

　　“不一定吧？”

　　辰夜淡淡道：“我这一生，已有太多艰难，可依然走到了今天，所以我相信，面对任何的困境，只要别想着放弃，别想着前面已经没路，那么，总会得到柳暗花明的机会！”

　　“那我倒很想看到，到了那个时候，你的选择会是怎样的？是否还有现在的这般自信？”

　　帝殿之主似笑非笑了一声，然后他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有几分冷肃起来：“不过，也许你说的对，只是辰夜，你的坚持，即便是在我眼中，有的时候都觉得很可笑，这话的意思，你懂吗？”

　　“可笑？”

　　辰夜神色微微一阵恍惚，瞬间后恢复正常，而后沉思着说道：“听你的意思，我终将失败？”

　　“是！”帝殿之主叹然道：“又怎会不失败呢？但话说回来，这一生中，让我佩服的人，唯有三人，而你，就是这第三人！”

　　“从无到有，从弱到强，固然这其中，有着你所不能理解的成全，但你的坚持与毅力和不放弃，说实话，真正的感动了我，如果不是彼此立场不同，已不能调解，我真的很想和你成为朋友，因为我知道，在你身上，会让我学到许多，我曾经所接触不到的那种感受。所以…。”

　　帝殿之主看着辰夜，一字一顿，道：“我真的希望，你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