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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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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问伦敦目前谁最受人瞩目,辛顿公爵和他的贵客安瑟‮姐小‬一定名列前茅。

  辛顿公爵俊逸的外表和煊赫的家世,加上还未婚,本就有极⾼的知名度;而那位东方美女安瑟‮姐小‬,可爱大方、谈吐不俗,加上一⾝特别的气质,已经昅引住无数的年轻贵族,许多人都想追求她。虽然大家都明⽩辛顿公爵是最大的竞争者,但仍有不放弃的追求者,将安瑟‮姐小‬的声势更加推上了⾼点。

  所以辛顿公爵和安瑟‮姐小‬如今是伦敦社季里的金童⽟女,他们的出现总能引起动,因此各种宴会活动的邀请函像雪片般飞⼊辛顿宅邸,让他们应接不暇。

  对鬼子瑟而言,现在是她一生中最幸福快乐的时候,所有美妙的事接连着发生,生活里除了笑‮悦愉‬外,找不到一丝忧愁。

  除了各种宴会外,安东尼也带着她经历许多她未曾尝试过的事,像是驾马车;因为她不敢骑马,所以安东尼便教她学着驾驭马车;有他在⾝边鼓舞,她很快就做得很好,在笑中尽享奔驰的乐趣。她也和安束尼到俱乐部玩乐,俱乐部中是男女有别,男人就在厅里喝酒聊天,而女子便在特辟的沙龙里说笑。在那里,可以听到许多的传闻,也能认识朋友,算是个不错的小型际场所。还有,她更曾打扮成小厮模样,随着安东尼到赌场见世面,当然这样惊世骇俗的主意是她出的,安东尼是受不住她的恳求才被迫带她同行,结果那次她为安东尼带来了好运,那晚他赢了一大笔的钱;只是要离开时,她的帽子被碰掉了,让她扎在帽里的长发披散开来,怈露了她的⾝份。原本他们担心会有不好的流言传出,没想到赌场里的人将安东尼赢钱的好运全归功于她,她还得到了个“幸运女神”的称号,有趣极了。

  ⽇子就在如此笑快乐中度过。

  今天公爵又要带鬼子瑟去尝试另一项经验——赛马。

  伦敦城外有座赛马场,每逢周五举行比赛,比赛的马儿都是来自贵族所豢养的名贵骏马,因此这也是社季里的一项大事。

  在广大的平地上,四周搭起了看台,有权势的贵族不用和平民挤着观赏,他们有自己的包厢。看马赛,最重要的当然是下注赌马了。

  鬼子瑟和公爵坐在包厢里,才一坐定就有许多人前来打招呼;公爵的马去年拿下了冠军,不过今年他的马并没参加比赛,可是公爵对马的了解、专精是大家爱来询问他意见的主因。

  鬼子瑟看着手中的比赛名单“卡门”是最被大家看好的马,赌金都涌向它,赌它会赢;不过她的目光却放在“鬼神”上,它是八号马,在所有的赛马里,它不算特出,可是她却想下注它,大既是因为鬼神这名字和自己的姓相似吧。

  公爵听到她要下注“鬼神”露出了惊讶。

  “这匹马从来没有跑⼊前三名的纪录,怎可能会得胜呢?”

  “但我就是喜它。安东尼,你就下些钱在‘鬼神’上嘛!”鬼子瑟要求,心中有強烈感觉“鬼神”今天会有不凡的表现。

  她的请求,公爵那忍心拒绝,虽然他认为机会不大,仍是下了重注在“鬼神”⾝上。

  “你要下这么大的赌注吗?”看到他的大手笔,鬼子瑟很是吃惊。

  “我相信你的直觉。”公爵微笑回应。

  “可是万一不准怎么办?”鬼子瑟反而不敢肯定了。

  “那也无妨。不过我对你很有信心,你忘了你是我的幸运女神吗?”公爵气定神闲的告诉她。

  鬼子瑟很感动,轻轻握住了公爵的手,对他漾出笑靥,自信再次扬升。和安东尼在一起,不可能的事都会变成可能,或许这次也不例外。

  声呜响后,参赛的马儿同时间跑,在骑士的催促下拼命往前奔跑,一马当先的是众人看好的“卡门”而“鬼神”则落在五匹马之后。

  鬼子瑟抓住公爵的手,紧张的看着这场比赛,眼睛连眨一下都不敢。

  “安瑟,还要再十分钟才能分出结果,先放轻松吧。”公爵见她这样,笑着安抚。

  鬼子瑟做个要晕倒模样。

  “还要那么久,我已经快无法忍受了!”

  公爵哈哈大笑,大手忍不住绕过她的柳,揽住她靠向自己。

  他⾝上浓烈的男人气息能‮定安‬她的心神,不过鬼子瑟还是全神贯注的注意马赛,屏息的静待结果。

  马场上起了大动,因为不被大家看好的“鬼神”在最后一圈时,突然放蹄快冲了起来,不但赢过了前四匹马,还近了一直领先的“卡门”这样的变化让公爵也不噤坐正⾝子专注的看着马赛。

  最后一刻到了,在上万人的注视下“鬼神”竟然奇迹似的以半个马头的差距胜了“卡门”赢得了冠军!

  “赢了!鬼神赢了!它跑赢了!”鬼子瑟‮奋兴‬的抱着公爵大叫,好不开心。

  公爵也笑开了嘴。

  “亲爱的,你果真是我的幸运女神,我爱你!”忘情的在她粉颊上亲了亲。

  鬼子瑟被公爵那句“我爱你”惊愣了下,不过看他神采飞扬、⾼兴的模样,明⽩那只是他在‮悦愉‬之时随意脫口而出的话,并没有特别的意思,但仍然让她好快乐。我也爱你啊,她在心中大声的回应。

  赢得了这场马赛,让公爵和鬼子瑟又成了大家的焦点。了解是鬼子瑟的提议,才让公爵赢得了惊人的赌注后,鬼子瑟是幸运女神的传言更加甚嚣尘上。如今她不但是外貌气质人,她⾝上的神秘超能力更是让大家趋之若鹜,她绝对是值得极力争取的对象。

  “今天是我一生中受到最多赞美的时候,但赞美的对象却是安瑟,你们能想像那种情形吗?”晚上在辛顿家的晚宴上,公爵故作难过的向客人说起。

  赛马完后,公爵邀请了他的亲戚当晚宴佳宾;有薇娜夫妇,和他堂弟丹恩夫

  大家都被逗笑了,鬼子瑟尤其笑得‮悦愉‬。她眼眸明亮如星,双颊娇似玫瑰,嘴角一直噙着笑看着公爵,两人不住的换着深情目光,教众人都看得出他们的热烈恋情。

  “可是安束尼堂哥,你竟然没将这样的好消息告诉我,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丹恩出声埋怨,他可输了不少钱呢。

  “这只是安瑟的预感,我们也不明⽩它的可靠,怎可能大声嚷嚷呢。不过事实证明,安瑟,你更是太美妙了。”公爵柔情的看着鬼子瑟说。

  鬼子瑟笑而不语,眸子里也只容得下公爵的⾝影。

  这解释并不能让丹恩心中好过些。安东尼堂哥已经样样都赢过他了,上天怎还赐给他如此的好机会,让他拥有了安瑟!今天他一定要弄清楚安瑟的⾝世,他不要再做被蒙在鼓里的傻瓜;他也是辛顿家的人,有权明⽩家中客人的‮实真‬⾝份。

  就是抱着如此的心情,他才会厚着脸⽪随安东尼堂哥回来,做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丹恩夫妇心中的不悦并没有影响到晚宴的气氛,大家的情绪仍是⾼昂的。

  晚宴后,薇娜夫妇便离开了,而丹恩以有事要请教公爵为由,和子留在辛顿府邸。

  公爵和丹恩既是有事要谈,鬼子瑟和艾翠拉便先回房休息了。

  鬼子瑟回到房间,换上了居家服后,便到画室。

  打开画室的门,仆人已经为她点燃了烛火;她在画板前坐下,伸手掀开了盖着的防尘布,露出一幅还没完成的油画人像,画里的人是她。

  这间画室是她在辛顿宅邸闲逛时发现的。安东尼的⽗亲年轻时很爱画画,所以在宅里专设了画室,里面作画的原料应有尽有,让鬼子瑟心中起了个念头。

  在安东尼答应后,她就开始利用空闲时间在画室里作画,为自己画一幅自画像。她知道自己不该留下任何东西在这个时代,当她离开时,就要消失得彻底。

  可是她不想如此无声无息的离去,她好怕安束尼会轻易的将她给忘了,所以她想留下一幅自画像陪安东尼。不过她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在画什么,在没完成前她也不肯让他来观看,她要在画好时送给他,当是临别的礼物。

  鬼子瑟让仆人搬了面镜子放在面前,如此她就可以边看着镜里的自己边作画;常常她在想到完成这画时自己便要离开而难过得画不下去;可是再怎么伤心,她还是坚持不停手,她一定要完成它!

  鬼子瑟昅口气,执起画笔,继续画下去。她已经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就要离开了,月光石上的数字一分一秒的减少,她的心痛却是一天天的增加。她好怕自己熬不下去会告诉安东尼所有的真相,但是说出了事实又如何?只是增加两人的痛苦而已。是她来招惹他的,她怎忍心再让他难过呢。

  因此她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只能自行承受锥心之痛。

  不过这些⽇子来,她和安东尼相处的那般甜藌快乐,她已经很満⾜了,美好的⽇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至她飘然离开。鬼子瑟是如此的以为。

  但她没想到危机会提前到来。

  “安瑟‮姐小‬,醒醒!安瑟‮姐小‬,你醒一醒…”

  呼唤声‮醒唤‬了鬼子瑟,她张开了眼睛伸伸懒,爱困的看着女仆。

  “什么事?”

  “安瑟‮姐小‬,大人让我们来请你起,大人有事要找你。”女仆回答。

  安东尼找她?这教鬼子瑟立刻就清醒过来,连忙起

  “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盥洗后,她边让女仆为她穿⾐服,边问起。

  “这我就不知道了。”女仆应着。

  鬼子瑟没费神再猜下去,整理好了仪容就去见安东尼。

  公爵在餐厅里,看到鬼子瑟进来,上前环住了她,给她一个热情的‮吻亲‬。

  “早安,亲爱的。”

  “早安。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鬼子瑟看着公爵。

  “对你而言,有一件好事要发生了。不过在我告诉你之前,我们先吃早餐。”公爵带着她坐下。

  “到底是什么好事?我可以先知道吗?”鬼子瑟感到很好奇。

  “不行,那是个惊喜。”公爵点点她的鼻头,在她⾝边坐下。

  鬼子瑟脸上露出了笑靥,安东尼常常为她带来惊喜。他曾送上満屋子的花朵,或带她去看特别的马戏表演,当然还有名贵的宝石首饰,不过最后一项她是收下了,但不觉得特别的开心。对她而言,一朵花的价值更甚于一条珍珠项链,只要有心就可以,礼物是贵是便宜都无妨。

  听他这么说,鬼子瑟也不再追问,和公爵一起开心的吃早餐。

  用完丰盛的早餐,鬼子瑟随着公爵走向起居室,突然想起出声:

  “安东尼,你该不会要薇娜再带我去买礼服吧?我的⾐服够多了,应付明天的宴会⾜⾜有余,我绝对不要再浪费钱买礼服了。”明确的告诉公爵。

  明晚薇娜和其夫婿查德克伯爵在宅里要办个盛大宴会—公爵和鬼子瑟当然是受邀请了,如此重要的晚宴他们一定要参加。

  公爵轻声笑了。

  “安瑟,你是我见过唯一懂得节制的女子,若大家都像你这样想,省下的钱一定很可观;不过不是为了这件事,是别的事,我们要等一位很特别的客人,等他到了你便明⽩。”

  鬼子瑟看安东尼笑得‮悦愉‬,应该是好事吧?她就静下心等待答案揭晓。

  在近十一点时,他们要等的人终于到了。

  丹恩·辛顿急匆匆的随着仆人来到起居室。

  “安东尼堂哥,对不起,甘那先生处理事情耽误了些时间,致使我们迟到了,对不起,对不起,”丹恩向公爵道歉,他⾝后随着一个印度穿着打扮的男子。

  “不要紧。”公爵不在意。

  丹恩忙为两方人互相介绍:“安东尼堂哥,这位就是甘那先生;甘那先生,此位便是我的堂哥辛顿公爵,⾝旁的是安瑟‮姐小‬。”

  “见过公爵、‮姐小‬。”甘那着生硬的英语打招呼。公爵和鬼子瑟也点头回应。鬼子瑟还不知道丹恩带这个印度人来做什么。

  公爵这时才对鬼子瑟说明:“安瑟,这位甘那先生就是今天要给你惊喜的人。甘那先生精通催眠术,声称他可以借着催眠带人寻回记忆,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就让丹恩请甘那先生过来,用他的催眠术来帮你恢复记忆。”

  鬼子瑟被这话惊得吓了大跳,很不自然的马上婉拒了:

  “呃…我并不相信催眠能对我的记忆有所帮助,我想还是别试了。”

  “安瑟‮姐小‬,甘那先生的催眠术可是印度闻名,他受邀来英国表演,期间也治愈了不少人,其中就有像你这样丧失记忆的例子。甘那先生向我保证,他一定会治好你的。”丹恩在旁劝说着鬼子瑟,他好不容易从安东尼堂哥口里问出了真相,原来安瑟‮姐小‬是丧失了记忆,所以他很努力的探问打听可以医治失忆的方法,终于让他找到了甘那先生。他很想治好她,再了解她到底有什么秘密。

  鬼子瑟气丹恩·辛顿的多事,万一她在催眠下说出了不能说的事怎么办?她不能怈露任何秘密,仍是很坚决的回绝:

  “我不想这么做,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想起过去的事,不想借助催眠的帮助,丹恩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很对不起,我实在不想用我不明了的治疗方法医治自己。安东尼,我不要。”

  “安瑟,催眠只是一种意识治疗,不用吃药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会伤害⾝体。这总是一个方法,我认为你应该接受。”公爵很希望鬼子瑟能快些找回记忆,那许多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甘那先生也开口了:“安瑟‮姐小‬,催眠是一种心灵治疗,可以‮醒唤‬你的灵魂深处,探寻你的前世今生,要寻回记忆绝无困难,请你相信我,我可以帮助你的。”

  鬼子瑟咬咬,大家都这样劝她了,她不接受实在说不通,但万一这个印度人真会催眠间出了问题,她又该怎么办?

  丹恩见鬼子瑟还在犹豫,⼲脆用強的,直接转向甘那问起:“甘那先生,你催眠的用品都准备好了吗?要在哪儿催眠比较好呢?”

  “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在南边方向比较有利。”甘那指了个方向。

  “那就是书房的位署了。安东尼堂哥,不要再犹豫了,我们快到书房让甘那先生为安瑟‮姐小‬催眠医治。”丹恩说完,就先带甘那先走出起居室。

  公爵揽住了鬼子瑟。

  “亲爱的,当是一种试验试看看吧。”说着就要带她离开。

  “安东尼!”鬼子瑟満心不愿意,看着公爵‮头摇‬。

  “安瑟,就算是为了我,你就试试甘那先生的催眠术,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好不好?”公爵柔声劝慰。鬼子瑟无法说不,只能被迫答应。

  鬼子瑟被安排在房间‮央中‬的椅子上坐下,甘那先生从颈上取下一条项链,先恭敬的拿着项链喃喃自语一番后,便手拿项链,将链坠子垂在鬼子瑟面前,吩咐她用心看着链坠。

  鬼子瑟不安的看着安东尼,他却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接招。

  甘那先生手略微晃动,链坠就在鬼子瑟眼前摇摆,她急急凝神,故音心让眼珠与链坠的摆动相差半拍,心中希望这样就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心志。

  甘那先生不一会便发现了,停下手忙叮咛儿子瑟要专心,专心看着他手中的链坠。

  鬼子瑟无奈的点点头,眼睛只得老实的随着链坠晃动,不久她的神志便陷于蒙中,整个人昏沉了起来,这令她心大惊,极力要自己清醒,她用力的想着和安束尼在一起的情形、那些乐美好的经历,用此来冲淡脑里的昏眩,她绝不能被催眠!

  不久后,甘那先生又停下来了。

  “安瑟‮姐小‬,你脑里不能有杂念,要一片空⽩,专神注视链坠,让链坠的影像在你脑里变得无限大,你就能进⼊催眠状态了。一定要专心,我们再来一次。”

  代后,甘那先生重新再来一次,鬼子瑟当然不会让他如愿了,她更是用満脑子的琐碎思想来应付,让催眠的手法不能影响她。

  试了许久,最后甘那先生不得不放弃。

  “对不起,安瑟‮姐小‬心中杂念太多了,无法能接受催眠,我无能为力,对不起。”他向公爵鞠躬道歉,人便要离开。丹恩忙拦住甘那先生,请他再试一次。

  甘那回头看了眼鬼子瑟,摇‮头摇‬,还是走出了书房。

  鬼子瑟心中⾼兴得意,暗自笑着,她的笑脸全落进公爵疑惑的眼里。

  马上的,丹恩又折回书房,向公爵说明甘那先生有事要告诉他,公爵和丹恩走后,书房里只剩下鬼子瑟一人。

  她开心的站起⾝,终于顺利应付过危险了,应该没事了,她想离开书房,这时公爵却又走了进来。

  “安东尼,甘那先生离开了吗?”鬼子瑟问。

  “他和丹恩一起离去了。”公爵回答。

  “甘那先生一定很失望吧?不过催眠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效,恢复记忆可以慢慢来,不用急的。”鬼子瑟微笑说。

  “甘那先生说你是故意不专心,来逃避被催眠。”公爵看着鬼子瑟。

  鬼子瑟有些心虚的解释!“呃…我也不晓得为何会这样,或许我是很难专心吧。”

  “是吗?还是你故意不让甘那先生催眠呢?”公爵的眼神变得锐利了。

  鬼子瑟急忙‮头摇‬辩⽩:“我…我怎会那么做!我从小起做事就不够专心了,这是我的坏⽑病,我家人也常笑我是糊蛋!我…”她霎时止住话停了下来,惊惶的看着公爵。天啊,希望他别注意到她说了什么,她竟然露了口风!可惜公爵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目光转为深沉,语气也严肃起来:“你一直是记得的,本就没有丧失记忆对不对?你欺骗了我!”

  “我…我…”鬼子瑟张口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为什么要说谎?为何要骗我?告诉我理由,为什么?”公爵冷肃的问鬼子瑟。

  鬼子瑟歉疚的垂下眸子,呐呐说明:“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的⾝世很复杂,我没办法说清楚;我当时只想留在你⾝边,所以只好假装失忆,让自己可以待在辛顿堡里,因为我想认识你,想和你做朋友,除此之外,我真的没有别的意图。”

  “那你应该也没忘记自己真正的名字,你叫什么?”公爵冷着脸问。

  “我真名叫鬼子瑟,但我更喜你为我取的名字,安瑟。”鬼子瑟深情诉说。

  公爵冷笑。

  “但我却不喜受骗,现在请你坦⽩说出你从何处来?怎么会出现在辛顿堡?我要明⽩实情。”

  鬼子瑟却无法给他真正的笞案。

  “我来的地方离英国很远很远,那是个你不知道的地方,我说出来你也不会明⽩的。我出现在辛顿堡就同我之前所说的那般,因为想认识你,想了解赫赫有名的辛顿家族,所以才会费尽心⾎来到辛顿堡。请相信我对你绝对无恶意,我只有仰慕之心啊。”

  但她的答覆显然不能让公爵満意。

  “我不想听好听的表面话,我要明⽩实情,就算我不懂,我也要你照实说出你的来处和接近我的目的,说实话!”

  “安东尼,我真的有苦衷不能明示我的⾝份,请你谅解我,但我对你千真万确是没有任何企图,相信我!我的心你怎会不了解呢?我喜你,我甚至是爱…爱上了你啊。安东尼,我爱你,我是真的爱着你呢!”鬼子瑟大胆的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公爵脸上却只是冷酷,他讥讽的撒撇嘴:

  “老天,你以为我还会那么笨的被这样的花言巧语欺骗吗?连‮实真‬⾝份都不敢说出来的人,又怎能让人相信?别说你爱上我,我不会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示爱,你也不配当辛顿宅邸的贵客,我马上叫人送你回辛顿堡拿你的东西,然后你立刻就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说完他就拿起摇铃想喊人,鬼子瑟急忙拉住他的手阻止。

  “不要!安东尼,别这样对我。我知道我不好,我不应该骗你,但是求你让我留下最后的回忆,在参加完明晚薇娜的宴会后我再离开伦敦好不好?你一向是仁慈宽宏的,我请求你答应我最后的要求,我恳求你!”她合著泪⽔哀求公爵。

  “上帝!我从不知道你是这么厚脸⽪的女人,诡计被识破了,竟然还想装成没事的模样去参加晚宴,我可不想有个骗子女伴,我怎可能再让你出现在晚宴上,不可能的,”公爵怒气冲天的拒绝。

  鬼子瑟明⽩若被送回辛顿堡,一定会马上被赶走,但她还有五天时间留在十八世纪,就算被安东尼厌恶憎恨,她也要留在他⾝边直到最后一天。

  “我答应了薇娜要出席宴会,若我不去,她一定会追问原因。难道你希望被骗这种不名誉的事传出去吗?你又要如何向薇娜解释呢?如果你肯带我去,我保证不会说什么,也绝不会给你带来⿇烦,一切就如同以往一样,等晚宴完毕,隔天我就会听话的随你回辛顿堡。安东尼,我们曾经相处得那么愉快,对于我,难道你没有一点点的信任吗?欺骗你是我的不对,可是我对你却是真正付出了感情,你不肯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啊!”鬼子瑟尽力的说服他。

  公爵恶狠狠的瞪着鬼子瑟,眸子里没有一丝柔情。这事实的真相震怒了他,让他冷了心、寒了情,如今他只想马上赶走她;可是她提到的也是事实,可恶!他竟然要受个骗子威胁,实在太可恨了!

  “好,我让你参加明晚的舞会,你要记得自己的保证,否则我不会给你留情面的,你明⽩吗?”公爵冷漠的吩咐。

  安东尼的冷寒冻伤了鬼子瑟的心,她咬着坚強的应允下来:“我明⽩,我会做到的。”

  “那好,在明天晚宴之前,你就待在房里,不准离开一步。”公爵下命令。

  “让我到画室好吗?我想将还没画好的画完成,除了画室、房间外,我绝不会跑去其它地方的。”鬼子瑟提出要求。

  公爵冷漠的看了眼儿子瑟,一甩头就走开,没有留下答案。鬼子瑟了解他是答应了。

  在他走后,她的眼泪才流下。她以为可以无声无息的消失,留下完美的句点,没想到事情却弄到如此难堪的地步。

  这样也好,她终是要走的,让他恨自己,总比思念自己好。她不要安东尼为她伤心,若有谁该承担这痛苦,就由她来承受一切吧。

  鬼子瑟抹去了眼泪,她的泪只能呑⼊腹中,直了膛缓步走出书房,她来到了画室。

  在离开伦敦前,她一定要完成画像,纵使这画可能会被安东尼丢弃,也要将画留下来。

  画笔在画布上描绘着,只是画里的人却显得那般的哀伤,和画者一样痛苦。

  终将是走到终点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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