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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烈焰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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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应该今晚上发文的,可是为了弥补两周以来的苦等,今天上午先发半章,两周以来,本想潜心写作,可惜工作太忙,至今存稿不多,想来不会让大家看得十分畅快了,虽然还是会每周更新五次,可是数量上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大家海涵,我的新书已经在欣辰出版社出版了,繁体版,还请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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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雍武威二十七年,北汉边陲,秋风飒飒,从雁门关通往代州城的大道上,一个红衣骑士飞马奔驰,烟尘滚滚,只能够隐隐看见那是一匹浑身皮似血,红鬃如焰的胭脂马,那骑士周身虽然被大氅和上面的风帽挡住,看不见容貌体态,但是隐隐可以看见那人一身红色劲装,外面罩着同的大氅,后肩斜背一张乌木檀弓,马鞍旁边挂着一袋白翎箭,间隐隐出镶金嵌玉的刀柄,刀身被大氅掩住,看不见刀鞘何等样式,但是只见刀柄就知道这是一柄千金难换的宝刀。

  那红衣骑士正在纵马狂奔,突然从两边斜次里冲出来五个骑士,都是披发左衽的蛮族骑士,冲向那红衣骑士,双方即将撞在一起的时候,那个红衣骑士迅速地张弓箭,白羽箭如同光闪电,一弓三箭,弓弦声响,有两个骑士料不到这个红衣骑士竟然能够在这样短的距离开弓箭,翻身落马。可是一弓三箭对这个红衣骑士未免有些勉强,第三支箭便软弱无力,被一名骑士用刀拨开。剩下的三名骑士一边大声呼喊,一边狠狠杀来。那红衣骑士已经来不及发箭,只得拔出宝刀接。四个人都是马战娴熟的骑士,战得热火朝天,那个红衣骑士虽然宝刀锋利,骑术高明,可是那三个蛮族骑士也是勇猛的战士,渐渐的,红衣骑士开始有些招架不住。突然,那红衣骑士突然一声娇喝,喊道:“看毒粉。”左手一扬,一团粉红色的烟雾向两个蛮族骑士扑去。那两个骑士左右闪开,出了一线空隙,那红衣骑士趁机催马,冲出了包围,向来路冲去。那几个蛮族骑士反身追去,谁知刚刚将要合围,那红衣骑士一提马缰,那匹胭脂马竟然前蹄高扬,反转马头,如同行云水一般,速度丝毫不减的向代州城奔去。那几个蛮族骑士料不到那红衣骑士骑术也会如此厉害,不由滞了一滞,等他们翻身追去的时候,已经落后了许多。

  红衣骑士苦恼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蛮族骑士还是紧追不舍,红衣骑士银牙紧咬,她倒不担心安全,再往前二十里就是代州城,这几个不知如何混进来的蛮族骑士是绝对不敢紧追不舍的,但是若是被人知道自己独身出游却遇伏击,那么今后数月自己可就别想这样自由自在了。这时,她眼睛一亮,前面有一个灰衣骑士正在缓辔前行,那匹马也是百里挑一的骏马,马上的骑士也带着弓箭,这代州一地不论男女都是弓马稔的战士,这个骑士再不济也可以阻挡一下,两人联手,或者可以杀了那几个蛮子。想到这里,那红衣骑士高声喊道:“老兄,快放箭。”

  那灰衣骑士愕然回首,眼中立刻闪过一丝寒芒,回身来。那匹黄骠马和红衣骑士错身而过,红衣骑士耳边听见弓弦响声,只听弦声,红衣骑士就知道这张弓力道并不强,在代州一般只有女子才会使用。可是听到弓箭破风之声,红衣骑士不由愕然,那分明是一弓五箭。她策马回身的时候,正好看见五支羽箭排列成前三后二的箭阵,其中一支羽箭入了一个蛮人的咽喉,另外两支羽箭刚被另外两人挡开,后发的两支羽箭已经到了,两人虽然努力闪避,却是只避开了要害,双双中箭重伤。两人互相望了一眼,策马奔去,临去之时还带走了身死的同伴和无主的战马。

  红衣骑士松了口气,上前拱手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林彤在此拜谢。”

  那个灰衣骑士回过头来,眼睛就是一亮,只见这红衣骑士梳着三丫髻,包头的红色丝巾旁边着一支金簪,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肌肤如雪,双眉弯弯,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晶莹剔透,粉红娇的樱嘴角微微上翘,显得调皮娇俏。

  那红衣骑士却也看得呆了,那个灰衣骑士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相貌清秀俊美,甚至带着几分文弱,可是眉宇间却带着几分看透世情的透彻和玩世不恭的闲散。这红衣少女平所见多半是五大三的大汉,就是其中颇为俊美的男子也多半是英武俊朗的类型,哪里见过这样秀气的美男子,不由脸一红,问道:“你是什么人,我见你不像是我北汉之人,不会是细吧?”

  那灰衣骑士已经平静下来,笑道:“这位小姐,这可不是报恩的道理啊,哪有把恩人当成细的?”

  红衣少女林彤脸又是一红,道:“你救我的性命是一回事,是不是细是另外一回事,你如果不说,我可要送你去见官的。”

  那灰衣骑士故意夸张地道:“哎呀,红霞郡主果然是了得,看来我可是救错了人呢?”

  红衣少女不由愣住了,她乃是镇守代州和雁门一带的鹰扬将军林远霆的次女,林远霆乃是代州世家家主,北汉重臣,娶安庆长公主,长公主生了四子二女,四个儿子都是有名的虎将,长女林碧被当今的北汉主刘佑收养为义女,赐封嘉平公主,今年二十三岁。

  林碧不仅美丽聪慧,更难得是武功军略出众,曾经多次击蛮人的进攻,立下了赫赫战功。娶林碧一直是北汉的勇士摩拳擦掌的目标,而林碧也立誓除非是志同道合的盖世英雄,否则终身不嫁。可是这样一个女子,有几人配的上呢。直到两年前,威远将军龙庭飞发去世,林碧才花落龙家。龙庭飞当时不过二三十岁,又是英俊威武,位高权重,战功赫赫,北汉主既重用他,也不免有些忌惮,为了笼络重臣,联姻自然是最好的法子,林碧既是才貌双全,又是出身皇室,自然是最好的人选,而且龙庭飞也是配得上林碧的豪杰,所以这桩婚事也就成了一时美谈。不过因为龙庭飞亡刚刚去世,又是忙于和大雍作战,所以双方商定暂不成婚。

  这红衣少女出身如此,平里虽然娇生惯养,可是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千金小姐,若说是红霞郡主的身份,这代州一带凡是见到她的胭脂马和红衣,没有不认得的,可是这个少年明明不是本地人,却是一见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由令她生出疑心。

  疑心一起,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冷峻,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若是不实话实说,休怪我刀下无情。”一边说着一边握住了刀柄。

  那少年一惊,连忙拱手道:“郡主休要动怒,草民姓王,单名骥,并非是细。”

  林彤容稍为缓和,上下打量了少年片刻,问道:“看你不像北汉人,你快把出身来历给本郡主说个清楚。”

  少年苦笑了一下,道:“郡主,草民乃是南楚人士,后来落四方,前年草民辗转到了北地,因为擅于医治马匹牲畜,所以多在蛮地行走,前些日子听说代州今秋设立榷场,所以特地来代州,想要看看榷场繁华,不料遇到了郡主,因为草民早已听说郡主这匹胭脂马乃是代州有名的宝马,所以认出了郡主,草民所说都是实情,还请郡主明鉴。”

  林彤惊讶的看了少年半天,道:“王骥,你不会就是蛮人中口耳相传的‘伯乐神医’吧,听说你不仅善于医治牲畜,还善于相马?”

  少年笑道:“不敢当郡主谬赞,草民在蛮地确实有些小小名气,想不到郡主也听说过。”

  林彤道:“那是当然,我代州接近蛮地,每时每都不敢轻忽蛮地的动静,可惜蛮地地广人稀,各部落逐水草而居,各种情报总是不够详尽。我原本以为人们所说的‘伯乐神医’一定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想不到却是,却是这样年轻,王骥,本郡主问你,你本是南楚人,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兽医和相马本事,怎么又会跑到蛮地去呢?”

  少年又是苦笑道:“郡主,总不能就这样说吧,堵着道路也不是办法吧?”

  林彤惊觉道路上已经有了来往行人,便道:“本郡主还要去代州去逛榷场呢,你就跟我一起走吧,路上慢慢讲给我听,可不许你逃走,否则本郡主就要让爹爹出动大军追捕你。”

  少年笑道:“草民不敢,郡主请。”

  两人策马向代州兴去,因为某种莫名的缘故,两人都没有放马飞奔,只是缓辔而行,一边走一边继续说话。

  林彤问道:“王骥,你还没有说跟谁学的本事呢?”虽然是同样的问题,可是目光中却是少了几分怀疑,多了几分好奇。

  少年似乎是陷入了深思之中,直到林彤再次追问的时候才惊醒过来,微笑道:“说起草民的师父,乃是天下罕见的奇人,他一身所学神妙莫测,草民原本是他老人家身边一个侍童,不过是有幸学了些皮之术罢了。几年前,他老人家遣散了许多下人,草民也是其中之一。虽然草民也得了不少馈赠的金银,可是总不能坐吃山空,想来想去,草民也没有别的本事,只能靠着当兽医来谋生了。可是这兽医行当若是在南楚和大雍,也不过是能够混口饭吃,草民子最不甘心落在人后,我想来想去,人生一世,总不能庸庸碌碌,所以就到了蛮地,那里牲畜最多,而且各种疑难杂症也是最多,我若是在那里出了名,自然是名扬天下,将来就用不着担心生计了。总算草民运气不错,行医数年没有犯什么差错,蛮人虽然骁勇嗜杀,可是对兽医却是最为敬重,所以草民在蛮地倒也是消遥自在,至于伯乐之说,乃是草民认出了几匹罕见的骏马罢了,消息以讹传讹,结果到了郡主耳中,不免有些夸张了。”

  林彤眼睛转了转,问道:“看样子,你年纪虽轻,却是走过了很多地方,本郡主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王骥在马上躬身道:“请郡主垂询,草民如果知道,一定不敢隐瞒。”

  林彤说道:“你连本郡主都认得,那么你一定听说过我姐姐嘉平公主林碧了?”

  王骥点头道:“草民自然听过,嘉平公主乃是女中豪杰,率军屡次击退进犯的蛮人,北汉上下谁不知道公主的英名,听说公主已经许配给龙将军,正是一对绝世佳偶,天下谁不欣羡。”

  林彤得意地道:“是啊,我姐夫乃是大大的英雄,天下也就是他能够配得上我姐姐。不过,我总是听说别人将一个什么长乐公主和姐姐并列,难道天下还有可以和我姐姐相比的女子么?我可是不相信,可是总是没有人肯告诉我这个长乐公主的事情,你不会说你也不清楚吧?”

  看着林彤圆睁的杏眼,王骥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直到看到林彤神色越来越气恼才止住笑容道:“也难怪他们不肯和你说,这位长乐公主的经历坎坷,而且又是大雍人,所以他们不肯说给你听。”

  林彤兴奋地道:“那么你是知道的了,快讲给我听。”

  王骥想了一想,道:“这位长乐公主的封号实际上是宁国长乐公主,他是大雍太上皇李援的长女,她的生母原是贵妃,三年前晋位皇后,如今已经是太后娘娘。这位公主殿下子贤淑贞静,十六岁就下嫁给我南楚太子为妃,后来太子即位,公主成了南楚国母,若论身份自然是尊贵无比了。”

  林彤疑惑地问道:“就是这个缘故,别人把她和姐姐并列么?”

  王骥摇头笑道:“自然不是,这位公主虽然身份尊贵,可惜大雍和南楚乃是敌对,虽然南楚没有人敢对她不好,可是这位公主心里只怕没有一刻欢喜,常年隐居深宫,后来,南楚显德二十二年,那一年国主改元至化,不过这个年号已经被废弃了,显德二十三年,也就是贵国的荣盛十九年,当时的雍王李贽,带兵攻破了南楚都城,把长乐公主接回了大雍。”

  林彤神色一喜道:“这样才好么,公主在南楚又不欢喜,虽然我很讨厌大雍人,可是大雍的皇帝这件事还是做的不错的。”

  王骥一笑,道:“公主回大雍不久,国主就被放回了南楚,可是在路上就死了,所以大雍的皇帝要给公主另外找一个驸马。当时皇帝看中了三个人选,一个是大雍的抚远大将军秦彝的儿子秦青,一个是大雍丞相韦观的儿子韦膺,还有一个是大雍御前侍卫副总管夏侯沅峰,这三个人一个是武将,一个是文官,夏侯沅峰又是文武双全,貌如子都,素有大雍第一美男子之称,按理说,不管公主殿下眼界如何高,也应该有一个中意的了。”

  林彤兴冲冲地问道:“那么公主看中了哪一个呢?”

  王骥摇头道:“公主一个也不中意。”

  林彤惊讶地道:“她都不中意,莫非是我姐夫那样的人她才看得中么?”

  王骥笑道:“龙将军那样的人天下能有几个呢,草民也不知道公主殿下是否中意龙将军那样的英雄豪杰,可是最后大雍皇帝发了话,只要是公主殿下看中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可以做驸马?”

  林彤好奇地问道:“最后长乐公主选中了什么人呢?”

  王骥叹了一口气道:“这驸马岂是可以随便选的,不论是哪一朝哪一代,所谓公主殿下,千金之尊,这幸福二字却是最难得的,不是嫁给功臣之家做了笼络臣子的工具,就是做了和亲的牺牲品。长乐公主和亲南楚,就是这样的牺牲品。虽然她侥幸归家,可是雍帝给她安排几个驸马人选,也都是名门子弟,说是让公主殿下随便选驸马,只怕长乐公主真是有了意中人,不是给雍帝杀了,就是给落选的几位公子暗害了。而且尚主一事虽说是荣耀无比,可是对于真的英雄豪杰来说,可能却会觉得温柔乡里英雄冢,不愿屈就呢。所以最后长乐公主就是一言不发,咬定牙关不肯选婿。后来雍帝下旨将公主许配给韦膺,可是长乐公主宁愿出家也不愿下嫁,最后皇帝也只能任由她守节不嫁了。当时有人传言,可能是长乐公主感激南楚国主恩情深重,是要为国主守节呢。”

  林彤这次没有说话,可是目光中出不以为然。

  王骥心知这是因为北汉地处边陲,青壮男子容易战死,所以为了维持人口,并不鼓励寡妇守节的缘故。他也不说破,继续道:“后来人们才猜测这位公主殿下目光如炬,一眼就可以看穿人的忠和前程,所以才不愿从那几个青年才俊选驸马。”

  林彤忍不住问道:“这怎么说呢?”

  王骥笑道:“郡主想必是不记得了,荣盛二十一年,也就是大雍武威二十五年,大雍曾经内,当时的太子李安犯上谋逆,后来被迫自尽了。”

  林彤道:“我记得的,那一年姐姐跟姐夫订婚了,可是姐夫忙着出兵攻打大雍,婚事就耽搁到现在了。”

  王骥道:“那位相国公子韦膺,参与谋反,后来跟着凤仪门逃走了,如今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却连累了他的父亲自尽谢罪,如果不是大雍的皇帝顾念他父亲的功劳,只怕连九族都会遭殃。那位秦青秦将军却娶错了人,他的子靖江郡主李寒幽乃是叛逆,刺杀长乐公主未遂,这位秦将军却被子给杀了,而且据说凤仪门成功的宫谋反,也是因为这位秦将军上了子的当的缘故。”

  王骥停顿了一下,拿起马鞍旁边的水袋喝起水来,林彤趁机问道:“那么那个叫夏侯沅峰的呢?”

  王骥想了一下,道:“怎么说呢,这人如今已经成了新君跟前的新贵,虽然还是副总管的身份,可是外面传雍王这几年在内廷设立了一个‘明鉴司’,这夏侯沅峰就是掌管明鉴司的人,草民不知道这明鉴司到底作些什么,不过只是听说大雍的文臣武将若是听到明鉴司的名头,多半都是要皱眉头的,想来这个夏侯沅峰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好驸马的人选吧?”

  林彤听到这里问道:“原来如此,这位长乐公主果然聪慧,可是若是凭这些就可以和我姐姐比肩,我可不服。”

  王骥正要答话,突然神色一变,道:“郡主!后面有——”

  林彤一惊,不由向后望去,只见就在数丈之外,一个身穿翠骑装,身披一件绣着织锦凤凰的黄大氅的女骑士正在微微含笑地望着自己,那女骑士大概二十多岁的年纪,相貌和林彤有七成相似,可是长眉入鬓,凤目含威,雍容华贵,气度风华却是远在林彤之上。女骑士身后二十丈外,有四男四女八名骑士,都是纹丝不动地策马立在那里。

  那位女骑士见到林彤已经发觉到自己,便笑道:“彤儿,你又偷跑出来了。”

  林彤惊叫了一声道:“姐姐。”便飞身从马上跃起,扑向那翠衣女子的怀中。那女骑士y一伸手,恰好握住了林彤的纤手,林彤借力转了一个身,落到翠衣女子鞍上,轻轻巧巧地坐在女子怀中,脸上出灿烂的笑容道:“姐姐,彤儿只是想去看看热闹罢了。”

  翠衣女子微微一笑,凤目中闪过一丝溺爱,然后目光落到了王骥身上。

  王骥心中一惊,连忙翻身下马,拜倒道:“草民王骥,叩见公主殿下。”

  那翠衣女子,嘉平公主林碧伸手虚扶,和气地道:“免礼,想必是彤儿向你打听长乐公主的事情吧?本宫听你言辞风雅,如数家珍,想来定然是深知其中内情的了。”

  林彤拉着姐姐的手臂道:“姐姐,他就是蛮人盛传的伯乐神医,是我着他问东问西的,方才他还救了我的性命,姐姐不可错怪他。”

  听到林彤的说话,林碧眼中的神色温和了许多,可是却又带了几分疑虑,她在马上轻轻躬身道:“原来是王神医,听说王神医擅于医治马匹,本宫久闻盛名,那两个漏网之鱼已经给本宫擒获,他们原本是想趁着榷场人来人往的时候,截杀将领的细,多谢王先生相救舍妹。”

  王骥恭敬地道:“草民不敢当殿下相谢,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请容许草民告辞。”

  林彤一听,有些焦急的扯扯姐姐的袖子。林碧不动声地道:“王先生,方才听你说起长乐公主的事迹,本宫也很感兴趣,你不妨继续说下去,也让本宫听听。”

  王骥苦笑一下,林碧何等身份,只怕长乐公主的轶事她是耳能详,不过她既然这样说,自己又能如何呢?当下只好纵身上马,一行人继续缓缓向代州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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