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痴魂玉殒
众人一听容毓飞要拿蒋英泽的临终遗言说事儿,都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人家老爹死前说的话,他一个外人还想提出什么异议吗?
果然,蒋令儒拭掉脸上的泪水,万分悲痛地说道:“家父已经仙逝,任何对他生前言行的怀疑,都是对死者的不敬,我身为人子,是断断不能允许的。”
被扣上一顶大帽子的容毓飞倒是泰然自若:“是谁对蒋盟主不敬,在场各位心明眼亮,自然辨得清。刚刚老总管提到由蒋公子暂管的盟主印,相信此间有些武林前辈是见过的。可否请哪位前辈站出来说说,那盟主印有何特别的地方?能据以辨其真伪的?”
“我知道。”一直静坐在那里冷眼旁观的姬如海站起身来说道“一百年前,有风辰野与蓝叫天两位前辈争夺盟主之位,两人战得天昏地暗,难分高下,均不服对方的能力。于是这枚古玉印玺便在两位前辈手中倒来转去,最后一个不慎,摔于地上,磕掉了其中的一个角,虽然后来由巧手能匠补缀齐整,仔细看去,还是能瞧出那一角的玉石纹里与其他部分不同。”
有几位年纪较长的掌门纷纷点头称是,表示他们曾亲眼见过那枚印玺,确如姬掌门所说,有一角是补上去的。
“这就是了。”容毓飞一展手说道“不如请蒋公子把他手中的盟主印出示给各位瞧瞧,可有一角是补上去的?”
蒋令儒听他这样一说,便知事情不妙:怎么盟主印是有残缺地吗?他确实不知道呀。而且从蒋英泽手中出来的这枚印。小说网。手机站\\\..好象没有残角吧?
心中疑惑,可是众人都在翘首望向他,无奈之下,他只好走过去,揭开红色的锦缎包裹。拿起那枚古玉符仔细地一瞧,哪里有什么残补的痕迹,完好无损的一块古玉雕印!
他心中先是一凉,接着便恼火万分,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果然够狡猾!照此看来,必是蒋英泽在石室中将所有事情都待与容毓飞了,既然他能知道自己手中地印是假的,那么真印保不齐就会在他那里。
他略一思量。猛地转过身去,举起手中的假印,怒斥容毓飞道:“果然是假的!在下倒想问一问容公子,这印之真伪,我身为蒋盟主的亲生儿子,尚且不知其中奥妙。你一个常年于京城做生意的商人却如何知晓得如此详细?莫不是你早就惦记上盟主之位,表面上假作一位旁观者,不参与争夺,实则暗地里在我储英山庄偷梁换柱?早将真印窃于怀中?”
在场众人听容蒋二人各执一词,都是振振有理的样子。一时之间倒有些糊涂。按说依容毓飞的人品,大家不太相信他会做那等鸣狗盗之事,可是话说回来,蒋英泽难道会将一枚假印与自己地儿子。让他带到盟主选会上吗?似乎也说不通。
容毓飞冷笑了一下:“蒋公子颠倒是非的功夫还是一呢!你怎么不给大家讲讲,你是如何骗蒋盟主服食芙蓉膏,待他成瘾难戒之后,便他做出杀害武林同道,挑起门派之间的仇怨,以为你窃居盟主之位铺路的事情?或者给大家讲讲,在蒋盟主不肯听从你的调遣,再做那些残害武林的事情时。小说网。手机站\\\..你是如何将他幽闭在石室之中,他出盟主之印,继而断了供他服食芙蓉膏,令他在瘾发之时痛楚万状,身心俱损的…”
“你血口人!”蒋令儒不待容毓飞说完,便在众人惊讶怔忡之际。先发制人。指着容毓飞怒驳道:“明明就是你属意盟主之位,窃取了我爹的印符!怪道我爹自群英会以来。病情每况愈下,搞不好就是你暗中投毒!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今断不能饶你!”
虚张声势地喊过,却也不见他真的杀上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众人都有些糊涂,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谁真谁假。
容毓飞轻笑了一下,用手一指那条唯一通向校练场的黄土路,说道:“我们两个人空口白牙,说了也没用,总要有个证明人才好。你们看,那个证明人已经来了。”
大家顺着他地手指方向一瞧,那平坦的黄土路上走来一位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后背上负着一把藤椅,藤椅上坐着一个人,已经离校练场很近了。
待蒋令儒看清来人面容后,狠狠地瞪了蒋生福一眼,吓得蒋生福低头缩肩,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原来那年轻人正是蒋生福的儿子蒋水天。
蒋水天在众人地关注目光中走进校练场,轻轻一蹲,将负在背上的人连带着藤椅一起放在地上…1#6#K#小说网。众人一瞧那坐在藤椅上的人,竟是失踪多,遍寻不见的梅子平!
那梅子平面色苍白,神色萎顿,不复往日的狷狂傲慢。他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便不自然伸出手来,整了整衣袍的下摆。他这样一个掩饰的动作,反而更加引起了大家的留意——原来他地下肢已经不能动了,显然是被人挑断了脚筋。
“梅子平!”斜里冲出来一个段简鹏,怒斥一句:“你不顾江湖道义,杀害弦月门门主,事后又隐匿逃窜,实在是难见容于武林同道!我今就替上官门主报仇!”
说完,举起双锏就往梅子平头上砸去。
可怜梅子平行动不便,只能吓得将身子使劲往藤椅靠背上缩。只听“当啷”一声响,离段简鹏最近的衡山派掌门岳伍出手如电,拔剑搪住了段简鹏的双锏。
“容公子都说梅子平是证人了,段谷主何故如此心急要杀人呢?难道还怕梅子平这残脚之人飞了不成?”有人质问。
梅子平被那样一吓,生怕自己再遭毒手,赶紧指着蒋令儒厉声争辩道:“上官门主不是我杀的!是他杀的!他先是偷取梅花山庄的镖杀死上官一月,然后再杀死我,准备抛尸于断崖之下。这样就造成了我愤之下杀害上官门主,然后隐匿逃窜地假象!他没料到蒋盟主暗中救下我来,藏于一处山之中,只为等待今之机,让我来指证这个心机阴险地小人!”
由于害怕,梅子平的语速很快。不过众人还是听明白了他地话,再加上刚才关于真假印一事,若说之前只是隐隐觉得蒋令儒的言行有问题,现在一个使耍诈,弑父篡位的小人形象顿时清晰地出现他们面前。为他一己之私,居然劳动这么多人千里迢迢地奔赴储英山庄,送上门来给他挑拨调戏,诸位英雄不心中恼火,一个个怒目而视,摸刀握拳,跃跃试。
事已至此,蒋令儒也明白如今大势已去,再辩已无益。面对着江湖英雄们虎视眈眈的目光,他的脸色有些灰败。不过他到底是历过许多事的人,心志还算坚韧,如此颓局之下,他仍然是镇定如常,不见慌张。
他估量了一下形势,以他手下这些储英山庄的人再加上段简鹏纠集的几个人,如果真动起手来,恐怕不是面前这些各派掌门的对手,更何况他如今不站在理上,难保手下这些人不会倒戈相向。
这样想着,他便将目标瞄准容毓飞一个:“容公子可要想清楚,你最好能保我平安无事地离开这里,否则我出了事,你可就再也寻不到你要找的人了!”
容毓飞一听他又拿这事威胁自己,直恨得牙,刚想出声斥责,就听到常霜儿在一堆人的后面跳脚喊道:“打死这个小人,不用怕他!我知道冉公子在哪里!到时候我…”
她话音未落,一道银光斜刺里飞出,直奔着她的口而去。容毓飞看到那道银光,想要反应时,隔着几重人墙,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常霜儿一声痛哼,人便向地上瘫软下去。她的前,明晃晃地着一把匕首,已经有血从那伤口处渗出来,洇了她水绿色的绸袄。
常天华一见女儿被刺中,如受伤的猛兽般发出一声嘶吼,人就向伤他女儿的段简鹏扑了过去。段简鹏慌忙举拳相,两人打在了一处。
容毓飞急忙拨开众人来到常霜儿面前。此时常霜儿已经被她的师兄抱了起来,正在紧急处理伤处。容毓飞看她面色青白,嘴乌紫,出的血黑黝黝的,便知匕首有毒。
他赶紧探手入怀,才想起来自己带在身上的几粒少林“大还丹”已经在那晚被蒋令儒用毒气熏倒之后,被他搜拿走了。
焦急之下,他也顾不得男女忌讳,出手点住常霜儿身上的几处位,打算运功替她毒。却被常霜儿伸出手来摁在他的臂上。
“别费…我…撑不住了…”声音再也不似平时那般清脆动听,虚弱地象是一阵呼吸一般。她将手缩拢回袖内,再出来时,指尖夹着一方水蓝色的丝帕,递给容毓飞:“我绣的…拜托交给冉…公子…要是有来生…”
容毓飞看着她发青的眼角处,有洇洇的水滴,心中不由地一阵痛惜,赶紧接住她的话:“来生一定让他娶你!”
常霜儿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一下:“往东…一直走出五里左右…有一处山…冉公子在那里…快去救他…”
“蒋令儒跑了!”
容毓飞听到这一声惊呼,赶紧转头拿眼扫视,却哪里还有蒋令儒的身影?
这家伙居然趁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