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吾家幼麟初成长

　　该隐要走了，让我们祝他：莫愁前路无机油。愿该隐来世，成基神时，身如琉璃，内外无暇

　　荀谌策马于旗门下，正观察舞县城的动静。

　　也许是因为对矛强大的威力，产生了些许恐惧。虽然推测这矛的躬程在五百步的距离，可是他却在六百步外徘徊。城头上，毫无动静，依旧是一派死一般的沉静，令荀谌连连蹙眉。

　　曹朋不在舞！

　　执掌舞的曹军主帅，是羊衜和舞令吕常两人。

　　羊衜？

　　荀谌没听说过…

　　只知道，羊衜的父亲是羊续，曾出任南太守。荀谌知道羊续，因为羊续在当年也是一方名士。能和蔡邕好，并且成为儿女亲家的人，又怎可能是无能之辈？不过，羊续比蔡邕聪明，也比蔡邕懂得审时度势。熹平年间，汉灵帝登基之后，大肆出售官爵。羊续因无钱买官，而不得不让出太守之位与弘农名士成瑨…就是那个“南太守岑公孝，弘农成瑨但坐啸”的成瑨。羊续丢官之后，便返回老家，潜心做文章，隐世不出，而得了偌大名声。

　　反观蔡邕，却因为董卓的关系，而身败名裂，被王允所杀。

　　羊续，是一个懂得如何存身立命的家伙。但他究竟有多大本事？在当时谁也无法说得清楚·…

　　而今羊衜为南郡丞！

　　说实话荀谌并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吕常，和刘备几次战而不落下风，为荀谌所知。

　　不过，也仅止于此！

　　可是现在，舞县城所表出的东西，让荀谌暗自心惊。

　　能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之下，而丝毫不显慌乱，说明舞县城的军民，士气高涨，并且政令统一，才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

　　莫非，这舞县城里，还有高人不成？

　　荀谌不由得勒马，立于阵前沉思。

　　可就在这时候，忽听远处赵云大声呼喊：“军师，快闪开。”

　　荀谌顿时警醒过来，抬头看去，只见从舞城头飞出一道光带着撕裂空气而产生的刺耳锐啸声，如闪电般向荀谌。在刹那间，荀谌的头皮都乍立起来，瞳孔随之放大，整个人就好像呆愣住一样。

　　赵云见荀谌危险，纵马飞奔过来，想要救下荀谌。

　　可是，那矛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让人根本做不出其他的反应。说时迟，那时快，矛已经到了近前。荀谋躲闪不及，被当场中，一头就栽落马下。说起来，八牛弩的程，在八百步左右。其有效躬程，也就是威力最大的范围，是在四百步以内。过四百步之后，矛的力道会逐渐减少。荀谌在六百步开外，如果换做一员武将，可能也就是受伤。

　　可是荀谌，却没有穿戴铠甲。

　　那矛来的突然，让荀谌根本没能做出防备。

　　只听噗的一声，矛正中荀谌肋部，直没入体内·…·…

　　鲜血，从那矛血槽中涌而出。等到赵云冲到荀谌跟前的时候，荀谌已经倒地，昏不醒。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是让赵云手足无措。

　　就连在舞城头的羊衜，也被这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本来，他是让军卒藏于城墙后，待刘备兵马靠近时，再发动突然反击…也幸亏此前曹朋治军严谨，军卒们在面临这种危机状况时，并没有出现慌乱。可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站在羊衜的角度，并没有看清楚荀谌被矛中。

　　可是，眼见着敌军阵前一名文士突然从马上栽倒下去，就算不知道那人是谁，羊衜也能猜出，此人身份不简单。

　　好个羊衜，虽然年轻，之前更没有上过战场。

　　但毕竟跟随曹久，这眼界和见识，绝对非同一般。

　　在电光火石间的错愕之后，羊衜迅速做出了反应。他猛然长身而起，从城墙后站起来，厉声喝道：“八牛弩，。”

　　邓艾在敲击机括，发矛的一刹那，也懵了！

　　对于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而言，面对如此恢宏的场面，换做任何人，都会感到紧张。以至于矛出时，邓艾的脑袋里一片空白。要知道，羊衜军令尚未发出，邓艾竟抢先发矛，这在军中，绝对是一桩要命的罪过…时间，邓艾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羊衜一声令下，总算是让邓艾反应过来。

　　“蔡迪，装箭。”

　　蔡迪灵灵打了一个寒蝉，也醒悟过来，大声指挥旁边的军卒，转动绞盘，拉开弓弦。与此同时，他从一旁抄起一矛，重新装在弩机之上。邓艾举起木槌，狠狠砸在了机括之上，那矛铮的一声响，离弦而出，朝着城外敌军军阵方向出。城头上，已连夜安装了五十架弩。五十支矛同时出，刺耳的锐啸声，在战场上空回，却使得邓艾一下子平静下来。

　　管他呢，既然已经发，那就别再顾忌。

　　一支支矛呼啸着飞向了敌阵，而刘备军阵前，则是一片慌乱。

　　赵云冲到荀谌跟前，跳下马来，想要将荀谌救回去。可这时候，数支矛飞而来，得赵云也不敢闪躲，舞在空中划

　　出了一道奇异弧形。大翻飞，将一支支矛挑飞出去，与此同时，赵云大声吼道：“速救军师，后退，向后撤退！”

　　该死的曹军，竟然装备有这样的武器。

　　六百余步，这可是六百余步啊！

　　竟然还有如此巨大的力道，着实出乎了赵云的意料之外。

　　按照之前的猜测，这矛程也就是五百步左右。可没想到，竟然超过了六百步恐怕能达到七百步，甚至八百步的程。也幸亏距离远，矛抵达的时候，力道已减弱许多。可即便如此，赵云每崩飞一支矛，都会感到手臂发麻。身边，已有十几人被矛中，倒在血泊之中。

　　好在，刘备军也算是久经战阵虽然惊慌失措，却没有出现溃散局面，而是在赵云的指挥下，缓缓后退。

　　不过，阵前那一百多架投石机，却遭遇了致命的攻击。

　　在矛凶狠的力道下，那一架架投石机，瞬间变成了击碎，散落一地。

　　“子龙这是怎么回事？”

　　张飞从昏中醒来冲出军营，就看到荀谌浑身是血，被军卒抬回营中。张飞顿时大惊，连忙跑到阵前询问。当听闻事情经过之后，张飞不由得暴跳如雷，不顾赵云的阻拦，立刻下令：“攻击，给我攻击…今不踏平舞，俺绝不收兵，传令三军给我向舞攻击…

　　张飞疯了！

　　没错，他是真的要发疯了…

　　昨夜行踪败本想要诈开城门，偷袭舞。

　　结果被对方给识破，不但白白搭进去了一员大将辅匡还丢进去了三十名白眊兵。张飞自己，更被曹军杀了坐骑，险些死在舞城下。而今又是这该死的矛，竟伤了荀谌。

　　身为刘备的元从老兄弟张飞而今也明白了，一个优秀的谋主，对于刘备而言，是何等重要。

　　虽然说，刘备看重诸葛亮。

　　可是在张飞眼里，诸葛亮虽然有些能耐，可是和荀谌相比，显然不在一个层次之上。

　　若荀谌军师死在这里…

　　张飞疯了！

　　在他的督战下，刘备军开始朝着舞，发动起水般的攻击。

　　投石机虽然被摧毁了，可是还有井阑车，还有云梯，还有其他攻城器械。二十辆井阑缓缓驶出大营，朝着舞城头靠过去。井阑上，弓箭手不断向城头放箭，试图压制曹军的弓箭手。

　　羊衜面色如常，丝毫不见慌乱。

　　等了这么久，虽然是因为邓艾那无心一箭，而破坏了他之前的计划，可不管怎么说，刘备军终于开始进攻了！羊衜呛榔一声，拽出肋下佩剑。宝剑高高举起，猛然做出一个劈斩的动作。

　　“弓箭手，抛！”

　　早已蓄势待发的弓箭手，在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开弓放箭。

　　嗡嗡塌…··…

　　一轮轮箭矢从城头上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妙的弧线，向城下落去。

　　一干五百名弓箭手同时开弓放箭，箭矢如同雨点般落下…

　　“小艾，给我对准那些井阑，不要让他们靠近。

　　抛石机，准备…听我命令，抛！”

　　舞城墙后，数十架抛石机早已经准备完毕。随着羊衜一声令下，数十枚礌石呼啸着飞出县城。

　　而邓艾此时，也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八牛弩，稳住…··…休要慌乱。

　　五架弩对准一辆井阑，听我命令，给我。”

　　邓艾俨然如同一个久经战场的将军，丝毫不见慌乱。

　　他举起木槌，狠狠砸在那弩的机括上。铮的一声，又一支矛弹飞出，正中一辆井阑车上。那井阑车遭受如此猛烈的攻击，不由得在原地一阵晃动。井阑上的弓箭手站立不稳，有几人从车上栽落下来。蔡迪指挥军卒，转动绞盘，将弓弦张开，而后迅速填装一支矛。

　　他和邓艾之间，配合极为熟练。

　　矛装好之后，邓艾趴在弩上移动两下，再次敲击机括。

　　这一次，矛正中井阑挡板，巨大的穿透力，令那厚实的挡板，木屑飞溅，顿时碎裂不堪··…

　　“大家不要慌乱。

　　贼军靠拢，自有弓箭手负责。尔等对准井阑后再发，听我命令，稳住··…全都给我稳住！

　　发！”

　　邓艾将木槌交给了蔡迪，在城头上跑动起来。

　　每到一架弩边上，他都会大声的呼喊，鼓励军卒士气。

　　一个十岁的孩子，声音甚至还带着童稚气…可不知为什么，当他呼喊的时候，却让那些弩手，立刻冷静下来。矛击，也随之变得更加准确。所有人依照邓艾命令，朝着井阑，发动了一轮轮的攻击。

　　远处，羊衜看了邓艾一眼，脸上不由得出，一抹赞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