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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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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叮

  铜球在曹朋手中转动,极有韵律的‮击撞‬,发出一声声清脆声响。

  “阿福,你能不能不要再玩儿你那两个丸了?”

  “呃”

  曹朋额头,登时布満黑线。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怪异呢?

  翻译过来,就是“你不要再玩儿你那两个球了”这若是放在后世的话,一定会引发歧义。

  你多说一个“铜”字,会死吗?

  曹朋很是无奈。

  曹朋那两个球…两个铜球,其实就是根据后世的保健球打造。

  前世,教他功夫的老武师就喜欢把玩“双丸”据说,这“双丸”能增強手劲,刺激血脉,強化气血。

  人体的四肢和全⾝,是一个整体。

  十四条大经脉中,除了任督二脉之外,十二条经脉把手足和躯体的胸腹、头等部位联系在一起,在后世的的中医学中,称之为,內联脏腑,外络肢体。俗话说的好,十指连心。说的就是这十拇指头,和全⾝內部各个脏腑‮官器‬联系紧密。通过对手上学位,的刺激,可以传递到相应的脏器,并影响到全⾝。而这,双丸,恰恰就能够达到这种神奇的效果。

  一开始,曹朋还是从陈升家里的那枚玉球,得来的灵感。

  他原本想用玉来打造,可后来又觉得,玉易碎,而且好玉难寻,一下子也不可能打造出来。所以他在海西的时候,就通过金市行首⻩整,找来当地最好的铁匠,用赤铜打造出一对双丸。

  每只重大约两斤,平时就在手里转动把玩,必要的时候,还能做暗器使用。

  白猿通背拳中,也有关于暗器的使用方法。比如什么流星赶月啦,什么双鬼拍门啦”等等。曹朋前世倒是没有太留意这方面的功夫,但大致的练法,却还能记得住。

  ,双丸,又名铁流星。

  取意就是当它作为暗器使用的时候,快如流星。

  梁上君子眼珠子滴溜溜打转,看着曹朋手里那对铁流星,不免心里有些发颤。刚才,他躲在房梁上的时候,铁流星就打在他⾝侧。梁上君子的⾝手也不弱,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曹朋那一击,应该是留有后手。否则这铁流星打在⾝上,就算是打不死他,也能让他骨断筋折。

  门外,夏侯兰也听到了动静。

  不过却被荀衍喝令,在外面守护,不得让人靠近。

  别看荀衍带了十个家将,可他已经感觉到,真正能让他放心的,恐怕还是夏侯兰和曹朋了。

  待曹朋收起铁流星,荀衍则上上下下,打量那梁上君子。

  梁上君子的个头,不算太⾼,大约也就是七尺出头“左右的⾼度。

  体型⼲瘦,属于那种扔进锅里,熬不出几两油的主儿。胳膊比常人略长,垂下来几乎快到膝盖。八字胡,颔下短须,三角眼中,眼珠子泛⻩,似有些浑浊,往人群里一站,毫不起眼。

  “你,是什么人?”

  梁上君子连忙搭手一揖“小人罗克敌,拜见恩公。”

  古人常以单名为贵,双名为贱。一般而言,取双名者,大都是犯官囚徒赘婿之后,社会地位不会太⾼。而且他们从出生,便注定会是双名。甚至登记造册,同样也会以双名来示人。

  荀衍眉头轻轻一蹙,便没再说话。

  似他这等出⾝,还真不屑和双名者交谈。

  他看了一眼曹朋,曹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荀衍这是让他出面,和梁上君子…呃,罗克敌交谈。

  “罗克敌,你做何营生?”

  罗克敌那双浑浊双眸闪过一抹光亮,搭手朝着曹朋又是一揖。

  “小恩公,小人心里有一个疑问,不知小恩公可否为小人解惑呢?”

  这个人,似乎很有趣!

  曹朋不由得笑了,轻轻点头:“问吧。”

  “小人自幼苦练轻⾝术,虽说不得出神入化,但也能飞檐走壁,落地无声。这房梁甚⾼,小人亦觉得蔵的很隐秘,可小恩公却能一眼看出小人的蔵⾝之处,不知小人犯了什么错误?”

  这一句话出口,基本上便暴露出了罗克敌的行当。

  什么人没事儿会飞檐走壁,穿门过户?什么人需要行走鬼魅,落地无声?什么人,有需要刻意去练习蔵⾝之所?答案呼之欲出,那就是小偷!不过看得出,罗克敌属于那种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很有上进心的小偷。曹朋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看着那罗克敌,半晌也不说话。

  目光中,隐隐有庒迫之意。

  罗克敌的心,也随之砰砰跳个不停。

  “其实,你蔵⾝之术不错,也很⾼明”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你。”

  “那…”

  “可问题在于,那房梁上的灰尘。”

  “灰尘?”

  曹朋走到书案旁,伸出手,在案子上抹了一下。

  “先生好整洁,所以刚才先生不再的时候,我特意擦拭了一下子书案。可是刚才,我发现案子上却有一层浮尘。当然了,不是特别明显。只是因为我刚擦过,所以才会留意到这些。”

  “就这么简单?”

  “呃*…”事实上,就这么简单。”

  罗克敌不噤苦笑,而荀衍在一旁,则露出赞赏之意。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离开许都前的一幕景象。在离开许都前,郭嘉曹登门拜访。

  “休若,我有一事相求”前些时候,邓叔孙曾来信与我说,他內弟将及冠,想为他寻一先生。可是由于种种原因,你也知茶…”我知休若才学,而且未有弟子,不知可否通融呢?”

  当时荀衍有些不快,觉得郭嘉这要求,似乎有些冒昧。

  可现在,荀衍却觉得,自己未必能教得了曹朋。

  也许…”

  荀衍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曹朋不知道,在这电光火石间,荀衍的心思,已经是千回百转。

  他正询问罗克敌:“罗克敌,你做何营生,我已知晓。你的问题,我也回答过了,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我想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竟惹得吴郡贼曹,千里追杀于你?”

  从丹徒到吴郡治所吴县,隔了三个县城:曲阿、毗陵、无锡。

  两地虽非千里之隔,但是距离却不断。丹徒,是吴郡治下十三个县城之一,同时还是最北部的县城。一般来说,普通的盗匪,大都是由各县贼曹负责缉捕。惊动吴郡贼曹,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这人是在吴县凡事,二来有可能是因为犯的事情太大,以至于郡贼曹出马。

  从韩综之前的言语中,曹朋可以听出:这韩综是从吴县,一路追杀罗克敌。

  那么,罗克敌究竟犯了什么大事?

  罗克敌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小恩公既然已经猜出小人的营生,那小人也不再隐瞒了。

  小人是吴县人,做的便是那穿门过户,无本的买卖。说实话,小人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怎么就招惹了吴郡贼曹。大约在月前,小人走了一户人家。随后,吴县贼曹纷纷出动,到处捉捕本地闲汉。小人发现情况不妙,连夜逃出吴县。本以为躲避两曰,待风头过去了再回去,哪知的…后来小人走漏了行踪,便被那些孙家犬盯住,从吴县一路逃到了丹徒。

  原本小人打算乘船到江北,不成想今曰码头封锁。

  那些孙家大又追得急,小人也是无路可走,就怀着侥幸之心,逃到这边。未曾想却…”

  曹朋奇道:“那你究竟偷了什么人家?”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人家,只是吴县本地的普通人家。”

  “那你,偷了什么东西?”

  “也没偷什么啊…”曹朋脸⾊一沉,声音陡然间凌厉起来“罗克敌,你可是觉得我年少可欺,亦或者以为我不敢杀人吗?”

  “啊…”小恩公何出此言?”

  曹朋手中铁流星飞速转动起来,双丸在转动时发出‮擦摩‬声响。

  罗克敌吓得脸发白,噗通就跪下,匍匐地上。

  你不敢杀人?

  我可是都看见了,你刚才杀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一没偷什么大户人家,二没有盗窃贵重物品,好端端引得吴郡贼曹带人千里追杀,是何道理?”

  “小恩公,我真不知道啊。”

  罗克敌说:“小人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人在吴县活了这么多年,有些道理又怎可能不明白?什么人家能动,什么人家不能动,小人这心里清楚的很。这些年来,小人从未有过失手,哪晓得这一次,竟惹出这许多祸事?”

  曹朋,朝着荀衍看去。

  荀衍点点头,微微咳嗽了一声。

  “罗克敌,按道理说,我应配合吴郡,将你缉拿。

  可是呢,我觉得你也不易…”你好好回忆一下,究竟偷了什么东西,才引来了这等杀⾝之祸。”

  荀衍语速很慢,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庒迫感。

  罗克敌搔了搔头,猛然起⾝“两位恩公稍等。”

  说着话,他垫步拧⾝,腾空而起。一只脚踩在窗棱上,猛然一个发力。⾝体好像轻灵的燕子般,无声拔⾼。双手落在房梁上,只见他⾝子在空中一拧,悄然便落在了房梁之上。

  他从房梁上,拿出了一个包裹,而后纵⾝跃下。

  “恩公,小人⾝无长物,跑出来时,能带的都在里面。

  那天我偷来了两镝⻩金,当天就变卖了钱财,拿去吃酒;除了那两镒⻩金之外,还有一个匣子。小人爱其精美,所以就留在⾝边。匣子里也没什么事物,只不过是一些书信”不过小人不识得字,所以也不认得是什么。小人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被韩综带人追杀,匆忙间便带在⾝上。若真是因为这家的缘故,那小人以为,很可能就是这匣子里的书信吧。”

  说着话,罗克敌把包裹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只绿檀木做成的木匣子。

  不算太大,如罗克敌所言,做工也非常精细。

  曹朋接过那木匣子,递给了荀衍。荀衍把匣子打开,发现这匣子里,是一摞名贵的左伯纸。

  这户人家,可不简单啊!

  蔵有⻩金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如此名贵的左伯纸?

  他拿起一张信笺,就着烛光飞快在信笺上扫过,脸⾊却为之一变,神情顿时显得有些古怪。

  “罗克敌,就这些吗?”

  “就是这些。”

  “你…”没有丢掉什么?”

  “小人以故去老⺟之名起誓,绝无虚言。

  小人又不识字,就算是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当时风声紧,我又怎敢随意的处理呢?”

  “阿福,你来看看吧。”

  曹朋走上前,从荀衍的手中,接过那光面溜滑,触手细腻的左伯纸。

  还没有来得及看里面內容,鼻端便萦绕着一抹淡淡的香味。似是女子常用的熏香,但究竟是什么香味?曹朋有分辨不出。左伯纸的颜⾊,略带着一抹淡紫,看得出这主人很有趣味。

  他弯下腰,认真的看过內容。

  那字迹很娟秀,而且带有非常明显的飞白痕迹,想必是临摹过蔡芭的碑帖。

  不过这內容…”

  曹朋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居然,是一封情信。

  而且这情信,还是诗经里的一首诗。

  其意思大致上是说:我们约好了时间,我来到约定的地点,可是情郎却没有出现。情郎啊,你为什么没有来?莫非是另有新欢?你可知道,我一直等到了天亮,我的眼泪已经流尽…”

  痴情女子,对情郎的思念,以及內心里的忧虑和不安,跃然纸上。

  但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

  想必是,没有这个必要。

  曹朋搔搔头,又看了几封,大致相同。

  有的是得到了情郎的回信,痴情女子感到无比开怀。

  有的则是莫名的忧虑,似乎在担心什么事情”

  “罗克敌,你确定没有丢弃过吗?”

  罗克敌快要哭了!

  “两位恩公,小人若是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死了也喂狗!我真没有丢弃什么。恩公想啊,小人结交的,大都是和小人一样耝鄙的人,这东西又有什么用处?如果是空白纸张,小人还能换点钱来花花。可上面…再者说了,小人这营生讲的是一个小纯当时风声已经噤了,小人又怎敢轻举妄动。本以为能平安度过,可是那韩综竟捣毁了梅里,扯出了小人。”

  梅里,想必是吴县一处销赃之所。

  罗克敌既然变卖了⻩金,那韩综肯定是从那两镝⻩金上,顺藤摸瓜,最后找到了罗克教…”

  可是,也不至于千里追杀吧!

  曹朋看着那匣子里的情信,一时间陷入沉思:莫不是,在这些情信里面,还蔵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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