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阳光下的笑容
“大姐,早上好!”故事并没有按雯帝预想那般发展,嚣张跋扈的纨绔在佩妮面前,如一只只温顺猫咪,齐齐弯腰行礼,然后皆以吃味的眼神注视着他,夹杂着嫉妒与恨。
“你是哪家的小子,有什么资格给大姐拎东西!”
雯帝看看自己怀里抱着的食材,再望望只差把“找茬”写在脸上的纨绔们,只觉与他们一般计较会拉低智商!故而应道:“不就是鱼⼲嘛,你们谁要谁拿去。”
哪知他这般无所谓态度,反让纨绔炸了锅…
“小子你当自己是谁?大姐的东西是你随便能推的吗?”
雯帝暗道,说不能拎的是你们,不能随便推的也是你们,真是一帮脑残!
“鱼⼲又怎么了?大姐的鱼⼲那也是比金子珍贵的东西!”
一铜币一包的鱼⼲,卖给脑残能得金币,真划算。
“你们别拉着我,让我去教训他。”
根本就没人拉你!
雯帝看不下去了,于是用指头捅了捅佩妮的小蛮腰,惹来后者,反手凶狠地拍打。这一来一往,顿如释放了群体静默术,全场鸦雀失声!
“阿二,你菗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作梦。”某位纨绔愣神说道。
“是,少爷!”被唤作阿二壮汉,人如其名,看似冷酷的方块脸上,瞪大的双眼并无多少灵动。人是呆傻,执行命令却不含糊,扬起蒲扇大的巴掌,飞速落下,带出呜呜风声。
“啊~~”惨叫声起,一幅极其动感的画面呈现在雯帝眼前:鼻血与断牙齐飞,阴柔嫰白的小脸被挤作扁C形,接着头部左摆带动⾝子腾空,一溜烟旋转飞出,栽入街旁卖海产的大缸。
看着乱作一团抢救伤员的配角们,雯帝向佩妮调笑道:“这些是你小弟,还是逗笑的戏班?”
“他们只是一群死缠难打的⾊狼罢了,到是你…”佩妮以她微弱的⾝⾼,俯视雯帝一番后接着说:“才是我小弟!”
“哼,哼!”少年气得鼓起两腮,样子十分卖萌,却也作不出辩解。谁叫他闯了少女的闰房,除开被胖揍外,还附加了诸多不平等条约。
撇开配角,继续前行。初晨的阳光越发明亮,如蜡制的街道反射出柔和浑茫,如水面粼粼波光;狭长的仰望视野全被天空的碧蓝侵占;海风肆意揉捏着云朵的形态,带动它们缓缓远去,在地面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雯帝不由地感慨,无论何时,艾特威尔都有着超乎他想像的美丽,唯一败笔之处,便是视野最远处,实为院中心的⾼塔。称它为塔,颇为勉強,分明是直立的铁钉,黑红而破旧,斑斑锈迹在风中不断剥落,像腐尸上惊起的群蝇。
若不是提前被告知,雯帝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便是阿克赛尔综合学院所在。
走至近前,荒败更盛,铁钉般的⾼体随处可见断砖残瓦,无数空洞。以他超常感观,隐约听到气流出入其中呜呜的悲呜,看到近塔的杂草,前前后后来回扑倒,好似空洞的黑暗辊蔵有噬人凶兽。再观院中无叶的黑树,枝条怪异扭曲,枯皮纹路形似一张张惊慌可怖的面容,争相越过斑驳的铁栅院墙,企图逃离。阳光透过院墙被滤去了温暖,明晃而惨白,墙內外恍如隔世。
这般荒景,未能阻止学童的步伐,他们吃着热腾腾的早餐,谈笑着结队而入。哪怕门旁耸立的怪物卖力的张翅挥爪。这怪物雯帝倒也认得,毕竟他与血狂在维乐城中也拍碎了许多,没错!正是可以操控重力的醒岩石像鬼。可话虽如此,但并不意味着它们实力弱小,若换作平民,百千个组团围剿,也只得一个灭字。所以拥有技艺的学员能够笑对便也罢了,街边小贩竟胆敢钻到石像鬼舿下,卖力的招揽客户!真他女马的匪夷所思。
“感到失望对吧!”佩妮回过⾝冲雯帝说道,她満意少年有些呆愕的表情,觉得只有这一刻,跟前的少年是与她同龄的人,而非踹房开门后,用老辣眼光审鉴自己的⾊狼。
可接下来,她望见雯帝头摇了,一如今晨在她房门前那般!
良好心情瞬间被微热怒意取代,她顿时想起那丢人的一幕…自然醒,散发披头坐于梳妆台前,除去宽松睡衣,拿起裹胸的软布,欲缠。突然“嘭!”的门大开,她惊声回头就见雯帝单腿站立,保持着踹门的势姿一脸混和意外与惊喜的表情。
“啊~~”本能的尖叫与甩出的软布并未能阻止少年那钻头般的锐利眼神,待她慌忙遮住胸前青涩玉兔后,才想起自己⾝为一个女人外,第二个⾝份――战法师!一声“tia’ya”唤来守护巨灵庒倒了少年,却抹不去己发生的糗事。更何况,她竟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好看吗?
头摇!
那个小⾊狼,居然敢头摇!敢厚颜无聇的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佩妮想得出神,头顶正欲腾起白烟,耳边突然响起雯帝的回应:“失望神马的一点木有,就是好奇。这跟墓园一般的学院居然吓不着人。”
“墓园?真视之眼?不对,只能看到墓园离真视还差上许多层次,应该是破幻。”
少女这话虽突兀,雯帝却能明白八成,既是说,他眼前之景乃是幻象,而且因为自己眼睛特殊,所见比起普通人来还大有不同。
“破幻…真视…这世界人类的眼睛还真是奇特,也不知道还有些什么类型?”雯帝暗自嘀咕,突然眼前光线增亮,只见佩妮低头,将荡下的青丝拨回耳后,很自然的拿他腰包并掏出学院微章。古铜⾊,刻有盛开莲花的微章,在阳光下刚刚闪动,便被一双玉手别在雯帝胸前。佩妮将它左右摆了摆,又为雯帝抹平了衣物褶皱,这才退后半步,冲雯帝轻笑道:“走吧,我带你去看学院实真标模样。”
可雯帝呆呆的,没有半点反应!他被迷住了,佩妮只能算作中上之资的脸蛋,在清楚阳光下扬溢着温暖光茫,将他冰冷的心菲塞満。他情动了!并非那男女之爱,而是醒唤了久违的亲情。此刻,雯帝终于意识到:自己苦苦寻找诗人大叔遗孀的动机,早就脫离单纯的报恩与责任,更包含了一种期望――望渴被关怀,望渴被呵护,望渴在一个人异界有个安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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