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四煞凶地 第四章 惊天客
幻空敲诈得逞，一把接过来随手收入囊中，眉开眼笑的说道：“算你小子识相。嗯，这说起来其实挺简单的，‘天灵子’那是给人吃的，而这‘碧灵珠’则是给那些拥有远古血脉的家伙们吃了才管用，常人吃了跟石头沫子一个感觉，啥用处没有。嘿嘿！”
方军明白了，敢情闹了半天，这东西专门是给不是人的东西吃的，那么这样说来，那些传说中強大无比的存在们，貌似没有一个是人来的。
幻空继续道：“你想啊，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见到过这些传说级别的存在的后裔呢？既然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它们才懒得跟人类搅和在一块呢，在他们眼里，咱们这些貌似強大的修真者，们跟虫子一般不够看的，所以…。”
“所以，这种‘碧灵珠’除了这么美丽的传说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价值了，对不对？”方军接茬说道。
幻空摇头摇：“那也不尽然，刚才说了，这东西除了那些家伙们之外，人类吃了没什么用处。可是你可不要忘了，人世间妖魔鬼怪的种类可是数不胜数啊，成就智慧的非人类有的是的，不说别的，你应当知道有许多的门派修真是喜欢培育灵兽的，尤其一些有着稀薄上古神兽血统的灵兽，成年之后那战斗力可是不弱于大乘期的半仙甚至是散仙呢，这‘碧灵珠’对他们可是有效的，只不过是需要经过炼制之后才能用。至于怎么炼制，我老人家又不是丹鼎派那些混账，怎么会知道？只不过相对于‘天灵子’，能够替代这玩意的灵丹妙药那就太多了，所以如今没有谁会下大力气去寻找培养这种重看不中用的东西了。不过，作为收蔵品，你还是可以拿出去跟人炫耀的，哈哈！”
方军当场绝倒，这个老家伙穷白活半天，还勒索了一壶“玄离玉液”去，却是最终给了这么一个全无用处的结论，当真是无聇之尤。
幻空嘿嘿笑着躲远一点，指着那块巨石上依然在闪耀着瑰丽⾊彩的“碧灵珠”道：“如果我老人家没猜错的话，这个阵势就是用来保护这块巨石，聚集山川之间的灵气来滋养催生这几十颗‘碧灵珠’的。只可惜你小子手脚太快，将这东西生长的环境给破坏了，基本上这绝大部分的‘碧灵珠’就此不再生长变成死物了，除了当炼丹材料以外全无用处。不过，好像中间那几颗差不多长成了，你也算是小有收获啊！捡回去给自家养几条大狗看家护院吧。哈哈！”
方军对他是无可奈何，转眼再看这些“碧灵珠”时，一点的新奇感觉都没有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他可是十分想得开，三两下就将这几十颗“碧灵珠”收了起来，其中果然有四颗最大的貌似有些不大一样，估计是成熟了的，其他的，已经跟最纯净的翡翠玉石没什么区别了。也就懒得处理，直接用一个玉盒装起来随手丢进储物戒指了事。
就在这时，几十里外有一股神识波动引起了方军和幻空的注意，一道象征着和善无害的信息光明正大的传了过来，随即，一道人影出现在二人百丈开外的地方。
方军神态悠闲的稳在当场不动声⾊，目光却神光湛然的看着来人，一瞬间将这人里里外外的扫描一番。幻空则毫不客气的露出不⾼兴的表情，皱着眉头侧着脸面，眼光很是不善的盯过去，同时一股子很不耐烦的气息夹杂在周⾝气势之內当面拦了过去，明白无误的告诉那位：老子很不慡！
但见来人一⾝的皂白袍服，普普通通的跟修真者平常所穿那种法力激荡妙用无穷的法袍全不沾边，根本就是一件凡间最常见的长袍而已。约么三十来岁年龄的脸膛上，两撇很显眼很浓密的短须修理的整整齐齐，隆准挺直，细长的双目中隐现紫⾊光瞳，显示出不凡的功力修为，一把子漆黑的长发随意系住撒在背后，不冠不戴，右肩头处露出大约一尺长的剑柄，上面系的两尺剑穗正随着空中的气流激荡往后“刷拉拉”的飞舞着。这个人，浑⾝上下一股恬淡泰然，与世无争的朴素⾼人形象。
很奇怪的打扮，方军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扮相朴实的修真者，貌似从“灵言道宗”买来的资料中有交待的，可惜他没有仔细阅读。
幻空却是熟知修真界根底典故的老江湖，一见之下立刻双目往里一缩，神光却骤然的狂射出二尺有余，周⾝气势陡然暴涨十倍以上，硬是将周围的空间推开方圆十几丈的真空状态，连地面上那硬坚的岩石都抵抗不住的“嘭”一声闷响，化作粉尘被突然狂暴起来的气流卷着贴地滚滚流走。
方军给他这么冷不丁的爆发吓了一大跳，周⾝从来循环鼓荡不休的元气罩应声膨胀起来，两相碰撞之下一下子将他撞出去几十米远，这才稳住阵脚，心头大是疑惑，不明白这老家伙莫名其妙的为何突然发飙了。
幻空陡然上升的气势在初始一瞬间的爆发之后，马上收束起来凝聚成一股具体而微的、具有大巨杀伤力的能量风暴，光能离子炮一般的对准了来人，不由分说气势汹汹的就逼了过去，大有一举将此人⼲掉的意思。
不过，若是他真的有如此想法，怕是第一时间就会使出杀手锏的绝技来，顺便吆喝上方军一块全力出手，直接将对方轰杀至渣才对把？现在的招数分明是气势有余而杀伤力不足，对方只要不是太菜，绝对能轻松应付过去的。
果然，幻空这边其实爆发，那人马上就做出了正确反映，双方隔着还有百丈远呢，那人就骤然煞住极速飞行的⾝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异常的温和无害。但幻空那澎湃劲气的前锋坎坎到达其⾝前三丈的时候，他的气象陡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人面⾊丝毫不变，却在⾝前异常迅疾的竖起左手，手掌挺立如刀，掌缘正对胸前前方正中位置，似乎是势姿比较僵硬的稽首，但却有一股峭拔千仞、凛冽肃杀的气息冲天而起，并随着他略微前倾的⾝态只往前推了那么几毫厘的样子，那犹如绝世宝剑锵然出鞘一刹那的杀气却烈猛的爆发开来！
“嘶——咻——！”只听一声如同飞刀破空般凄厉⾼亢的锐啸，幻空收束起来冲击过去的庞沛能量被这无形无相但却冲天彻地的孤⾼杀气一分为二，菗刀断水一般混不着力的就给摧毁在当前。而那道足可将空间截断的凛冽气息却在劈出五十丈远之后，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没有发出过一般。
方军在一旁看的真真切切，不由得当下赞叹道：“好凛冽的杀气！好犀利的剑气！”
幻空却是貌似不満的冷哼一声，袍袖往后一甩，扭头就把一个后脑勺摔给来人，闭上双眼下巴扬的都快朝天了，一副很是不慡的模样。
来人微微的一笑，先是冲着方军点点头，而后对这幻空的背影朗声说道：“想不到多年不见，幻空老哥的神采依旧啊！呵呵，若非小弟对老哥了解甚深，还以为老哥刚才就要将我斩杀在当场呢。莫非老哥对小弟的到来感到不⾼兴吗？唉，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小弟的不是了！老哥一定要见谅啊！”幻空冷哼一声，也不回头看他，嘴角一撇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哪里敢那！修真界谁人不知道你惊天客的威名啊！像我这样土埋半截的老家伙，怎么值得你这般⾼人垂询啊！嘿嘿！老夫还要谢谢你刚才手下留情呢！”
方军马上就明白了，难怪幻空很是不慡的样子，原来两个人不但认识，而且在这以前说不定还有什么过节呢。不过眼前看来似乎又不太象是有深仇大恨的样子，倒是可能在很久以前，两个人为了什么闹别扭的似的，看来凡是跟幻空认识的人，不管什么⾝份的，各个都是不简单啊！
就见这惊天客哈哈一笑，双手在⾝前轻轻的一拍，弯腰打躬的冲着幻空的后背正经八百的施了个礼，半是含笑半是认真的说道：“若是老哥对当年的事情还不肯释怀，小弟在这里就认认真真的给老哥赔不是了。千错万错都是小弟我当年做的不对，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这就放小弟一马可好？小弟在这里谢过了！”
幻空陡然转⾝，伸手在前面虚虚的一挡，口中冷然道：“唉，算了吧，我这把老骨头可当不得你堂堂当世⾼人的大礼。老夫非是不通情理之人，犯不着为了那点小事弄得大家不愉快！现如今过了这么多年，老夫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你也不用再提，你我各走各的路。”
惊天客双目紫瞳神光流转，飞快的在刚才那块孕育“碧灵珠”的巨石上瞟了一眼，有略有深意的看了看方军，挺直⾝躯呵呵笑道：“老哥能不计较就再好不过了，小弟这厢谢过。不过老哥也大可不必如此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说不定以后还有很多事情我们可以联手合作，共同牟利也说不定啊！比如说今曰这事…。”
他话音未落，幻空陡的瞪大双眼，恶狠狠的盯着他喝道：“今曰之事怎的？难不成我坏了玄天宗的阵势，取了他们的宝物，你小子敢去告密不成？你倒以为老子真的不敢摸一一摸你们‘冲霄派’的庇股么？！”
惊天客双手一摊，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很是委屈的说道：“老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小弟再是不济，也不至于做那等宵小之徒姿态！哎呀，你这个脾气真是，着什么急嘛！听我说完行不行？”
幻空重重的哼一声，扭头不看他。惊天客冲方军微微的摇头摇，苦笑着叹道：“唉！我的意思是说，今天的事情大有文章可作啊，绝不单单是取得这里的‘碧灵珠’这么简单。两位若是有趣兴，何方听我说上一说呢？”
方军微微一笑，冲他拱手说道：“在下真阳子，见过道友。听道友的意思，莫非玄天宗在这里设这么一个不入流的阵势来培育‘碧灵珠’，其中还有别的隐情不成？愿闻其详。”
惊天客拱手回礼，呵呵笑道：“不才对于此处已打探一段时间，对于此中的种种事端略有耳闻，玄天宗在此间财雄势大，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搞这么个近乎儿戏的阵法来培育这种似乎毫无用处的宝物。嗯…，”他扭头看看幻空，眨眨眼经道“不知道老哥可愿意听听其中缘由？”
幻空喝道：“你好啰唆！到底有什么猫腻，赶紧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别在肚子里小心便大不通畅！”
方军顿时绝倒。想不到幻空还有这种名词往外噴，实真千年罕见的奇景！惊天客闻言却是一喜，因为根据他的了解，这反而是幻空情绪变好的信号，当下欣然说道：“两位都知道，这‘碧灵珠’对于修真者来说几乎没什么用处，但却能够以之培育奇特的上古生物。而据我所知，除了这个以外，还有一个常人绝难知道的秘密恰恰应在这看似全然无用的东西上！我到这里来，也正是为了开解这个秘密，寻根探究的！”
“哦？！此话当真？！”陡然听到这种新鲜说法，方军和幻空立刻瞪起眼来。方军是不知道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隐情，幻空却是个明白人，明明传承无数年的说法今曰猛然出现变化，这种超级八卦可是绝对不容错过啊！
惊天客脸上笑容一收，正⾊道：“此事确然无误，老哥当知小弟从不诳语！只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处所详谈如何？”
修真界能人隐士无数，谁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就蔵着一个决定的⾼人，这么暴露在旷野之中随意谈论绝密的事情是绝对不智的，天知道有什么特殊的神通会偷听偷看到呢，更何况，从开始破阵取宝到现在，这星球上那么多的修真者不可能感觉不到，还有地主玄天宗，都是不得不防的啊！
当下三个人也不废话，直接锁定星空中一片混乱的小行星带瞬移过去，数息之后，三个人穿进成百上千的小行星和无数碎石组成的密集带中间，联手布下噤制，隔绝一切的能量传输通道，杜绝所有已知的神通道法传播窥探手段，这才安下心来围坐在一起，听惊天客详细道来。
其实在数十年以前，惊天客就因为其他的原因游历至此，其中除了历练之外，未始没有借机窥探玄天宗实力的意思。他出⾝于以剑修闻名于世的“冲霄派”数百年前已经是足可横行天下的大⾼手，行动起来当真称的上轻松自如，神不知鬼不觉。
“冲霄派”在修真界是比较奇特的门派之一，他们人数并不多，満打満算不过万数人，但是其名头实力却只比玄天宗、太清派这些一等大派差着一线而已，究其原因，便在他们门派别具一格的修炼方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