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相
方军看看幻空，老头一脸了然的说道：“这很像他们的作风啊，尤其是在这偏远的地方，他们对于一些势力单薄的小门派具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性，那些为求自保的小门派不得不委曲求全，装聋作哑，这么有什么不好理解的。”
方军点点头，转向洛羽道：“我知道了。既然道友感到为难，我们也不会強求，不过我们不妨换个问题，不知道道友能否直言相告。”
洛羽见他不再追问，心中立刻放下一块大石，暗自松了一口气，重新提起精神答道：“谢谢前辈的体谅晚辈的难处，想来两位定然也是知道其中缘由的，‘补天阁’门户太小，受不得那些大势力的逼迫。只要不是涉及此事，两位有何问题尽管垂询便是。”
方军道：“如此甚好。我想跟道友打听一个门派，‘琇珑派’，好像也是这片星宇的门派，不知道道友可否提供他们的消息？”
洛羽心中大定，只要不是追问那两个人的消息就好，闻言立刻答道：“‘琇珑派’晚辈自然是知道，大家都是在一片星空下，来往也不少，前辈想要知道他们的什么消息，请尽管问吧，虽不敢说是无所不知，一些大面的情况我还是知道的比较清楚的。”
幻空以神识传讯道：“你用得着这么⿇烦吗？想要知道这些消息直接问‘灵言道宗’不就好了？枉你还花了那么多的仙石给他们啊！”方军道：“话不是那么说，对于我们不太熟悉的事情，偏听偏信是要不得的，再怎么说也不如当事人的意见来得重要，既然事情跟‘琇珑派’有关，就一定要弄到一些他们的报情才行，专门买卖报情的人，通常都是会留一手的。”
幻空撇撇嘴，随他去了。方军对洛羽道：“是这样，我的一个朋友跟他们有些渊源，只不过大家离得太远分开的太久，有些惦念了，你也知道，对于修行之人来说这种放不下的心念是要不得的，会影响修为精进的，所以托我来打听一下他们的情况，能够跟他们掌门见个面聊聊就更好不过了。只不过我们初来乍到，对于这片星域的情况很是陌生，还望道友可以指教一番啊。”
洛羽心领神会，洒然笑道：“不敢言指教二字。既然二位能找上洛羽垂询，那是晚辈的荣幸，自当尽力而为。这‘琇珑派’跟我们‘补天阁’规模差不多，门下有数百弟子，偶尔也有修为较⾼的门人带人出来历练，但从来不入凡人世界掺合。其掌门道号琇沅，是一位修为⾼深的女修真，据说其已经达至合体中期的境界，近年来罕有出来见人。他们的宗门离这里也不远，大约传送十数次就能到达，在一颗叫做‘苍月’的星球上。”
“苍月星，嗯知道了。”方军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么道友能否对这个‘琇珑派’和这位琇沅掌门做一番评价呢？比如说口碑，为人作风之类的？”
方军问的可真够直接的，以至于连幻空在旁边都听得有些意外，这不是成心难为人家吗？大家都在一个锅里面搅勺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么做人实在不厚道。
洛羽却仿佛一点都不感到意外，闻言声⾊不变的继续说道：“说起这个门派，其崛起与这位琇沅掌门有莫大的关系，在千年以前，这片星域几乎没有他们这一号的，后来还是出来一位天纵奇才的天才型人物，才在短短数百年间让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迅速有了自己的名堂，其门下弟子数量从几十人迅速扩展到数百人，最近几年更是有往千人门派发展的趋势，其影响势力也从本星球逐渐扩展到周围的数十颗星球，风头可谓強劲。”
“哦？这么一来，他们不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了吗？那些大门派可不见会袖手旁观啊！”在任何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任何一方势力的坐大都会影响平衡，这一点常识随处都可适用，故而方军有此一问。
洛羽笑道：“说到这一点，就得说说这位琇沅掌门的厉害了，原本许多往曰交好的朋友都劝他们收敛一些，却哪里知道这位掌门的手腕之厉害，其为人谦和灵动，称的上八面玲珑，硬是凭着自己的说服力让这星域的一众大门派默许了他们的存在，对于他们的发展也浑不加⼲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也有人说是这掌门心地险恶，专门培养一些美丽绝伦的女弟子来与大门派门下交往，影响他们的判断力。”
“美人计啊！”方军赞叹道“想不到凡人惯用的这一招在修真界同样是无往不利啊！能让这些心境通明的修行者看上眼挂上心的美丽女修真，必定有不凡之处，这位掌门好厉害的心思啊！”洛羽苦笑着摇头摇道：“前辈误会了，事实上这种看法在一段时间內是很有市场的，但是那都是不了解这个门派和这位掌门之故，事实与猜测总是差的太远。”
方军奇道：“是么？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內情不成？愿闻其详。”
洛羽道：“其实实真情况就是，这位琇沅掌门本人太过聪慧，其在短短两百年间不但将门派內的经典功法融会贯通，并且其后自出机杼，将整套的修行法门和辅助法诀重新修订补完，居然将一套极其寻常的修行法门提⾼了一个大大的台阶，同时自⾝的修为也水涨船⾼，短短的数百年內已是合体期修为，门下停滞许久的长老弟子们更是因此功力大进，整个门派的实力也从此更上层楼，隐然超出一般小门派的群落。”
抓起酒杯⼲掉，洛羽继续道：“在琇沅登上掌门之位后，整个门派奋发图強，并且在选拔新晋弟子上面有其独特慧眼，往往一些看起来资质一般的孩童，经过他们的教调引导，个个如同蒙尘明珠般光芒盛放，让其他门派的人赞叹不已，而有这个独门妙诀襄助，这些年来他们门派的弟子整体素质已经超出平均水平甚多，在多次的友好门派论道大会上屡有上佳表现，一时传为美谈。其门下弟子中以女子居多，这也可能是因为掌门为女性使然，呵呵，这些女弟子个个国⾊天香美绝人寰，修为修养皆为上上之选，无数同道见之惊为天人，许多都与她们结为双修道侣，无形之中其门派外在助力增大许多。这也许就是那种名声传出去的根由所在吧。其实琇沅掌门御下极严，若真是传言那么不堪，周围这么多的门派⾼人们也不会枉顾门下胡作非为吧？”
方军和幻空均抚掌笑道：“果然是妙人啊！世间绝顶之士丛出不穷，想不到这位琇沅掌门如此人物，‘琇珑派’想不壮大都不可能了。道友知道的这么详细，该不会是也对其门下某位女弟子倾心不已吧？否则怎么会打听这么清楚？”两个人诡秘的眨眨眼，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着洛羽。
洛羽顿时一脸的不大自在，俊美的脸膛居然微微变红，双手连摇忙道：“二位前辈玩笑了！这个…这个…晚辈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况且这些情况也不是什么秘密，这片星域的同道都能说上一番同类言语的，毕竟这‘琇珑派’太过出挑，想不了解都不可能啊！
二人哈哈一笑，心照不宣的点点头，方军随手拿出一只玉瓶，递给洛羽道：“能跟道友见面也是个缘分，道友这番话对我们也是助益良多，谢谢了。这是一颗我自己炼来解馋的‘玄离醉仙丹’，以之可调和成百斤‘玄离玉液’，味道尚可，功效也还凑合，赠与道友算是个见面礼了，还请不要嫌弃耝鄙。”
洛羽虽然没听说过方军的这种招牌产品，但其眼力可是厉害的很，光这个玉瓶本⾝炼制手段和材料，以及瓶內隐隐约约透出来那股奇特的气息，都让他马上就断定这不是一般的东西，赶忙欠⾝让道：“前辈不可如此破费，晚辈并没有帮上什么忙，无功不受禄。”
幻空不耐烦的一把抓过来塞进他手里，说道：“你少罗嗦，给你的东西你就拿着好了，这小子炼制的灵丹可是修真界独一份的，买都没地方买去，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犯傻？收起来！要不然我老人家可要抢了。”
洛羽立刻躬⾝一礼，将玉瓶收起来，心中暗喜这下子劳有所得，算是小发一笔，看向方军和幻空的眼神愈加亲切恭敬，说道：“谢谢真阳子前辈了。不知二位还有什么需要晚辈效劳的，还请示下。”
幻空摆摆手道：“也没什么事情了，本来也不过是打听一些情况而已，听你这么一说大体差不多了。要不你先忙去吧，我们俩随便到处看看，有什么需要再找你，如何？”
洛羽不理幻空那种当仁不让的气派，连忙拿出一枚玉牌来递过去，道：“二位前辈，这是我们‘补天阁’的信物，若是二位在这片星域需要我们效劳之处，请以法诀催动即可，我们在周围的弟子自会赶来以供驱策。”
幻空接过来看了一眼，随手丢给方军，冲洛羽挥挥手道：“行了，我们收下。我老人家穷得很，就不给你什么见面礼了，你先忙自己的去吧，有事自然找你。”
方军一脸无奈的冲洛羽歉意的一笑，洛羽不以为忤，微笑着冲二人拱拱手，道：“如此洛羽就不打扰二位前辈了，改曰有闲，望二位能到鄙派做客，再会。”
方军起⾝相送，等洛羽下了楼，转头问幻空：“老哥，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人家又不是你们家的弟子，这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使唤，不太好吧？”
幻空眼皮一翻不屑的聇笑道：“你小子懂什么？有些事情是做给别人看的，有的时候该充前辈⾼人就绝对不要缩手缩脚。这个小子八面玲珑一点都不简单，况且你也听出来了，肯定‘玄天宗’的人对他们有一番告诫，所以你要找的那两个小子的消息才会封锁，依我看‘灵言道宗’提供给你的信息也未必完备，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道道啊！废话少说，赶紧想想下一步怎么走吧。”
方军轻轻敲着桌面，一脸的凝重，思忖半天才说：“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想明白。我那两个侄子的修为浅薄，而那炎龙炎熵又一直没有露出本来面目，玄天宗的人怎么会看得起他们并且还起这么大的冲突？况且据我了解，那个二小子杨辰本⾝聪明绝顶，精灵古怪，自来没有吃亏的时候，玄天宗那么嚣张跋扈的人谁都看得出来不好惹，他绝对不会主动挑起事端，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啊！今天照洛羽的这个说法，‘琇珑派’的门下也非泛泛之辈，轻易不会跟玄天宗起什么冲突，一个修为低浅的女弟子居然劳动玄天宗的舵主出手，这里面问题不小，看来要想弄明白，还是要着落在那个‘琇珑派’⾝上。”
幻空捋着胡须赞同道：“不错，你花了那么多的仙石，换来的只不过是这些简陋的信息，看来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还有一个地方，就是那个‘神仙冢’，你们家那两个小子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盗掘，因为那件事挑起乱子来也未可知，不如去那里看看也好啊。”
方军道：“不错，这么有名的地方，不去瞻仰瞻仰实在说不过去，况且那里也是信息中的要点之一，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
幻空把言一瞪：“你有这里的钱付账吗？吃凡人的霸王餐，当心渡劫的时候天雷偷偷加一道啊！”方军气笑道：“有那么夸张么？我只听说过我们那里修佛的人说‘受人一粒米，大如须弥山，今生不了道，披⽑带角还’，貌似跟你说的一般严重啊！”幻空瞠目道：“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老子不懂。说正事呢，你不是说那小子是来付账的么？你可是连灵丹都给了啊，这笔买卖可是不能吃亏。”
方军拍拍他肩膀道：“放心吧，你兄弟我有那么笨吗？赔本的买卖那可不能⼲啊！”幻空嘟囔道：“还说不赔本？一颗‘玄离醉仙丹’都要五百仙石呢，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不会算账。”
事实上，洛羽早就付过账了，平白无故认识两个顶级⾼手，外带得了一枚一看就不是凡品的灵丹，这一次跑腿实在赚得很，所以他当然不能让这两位前辈自己签单了，况且在凡人看来无比奢侈的一餐，对于修真者不过是⽑⽑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