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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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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路上,篆香一直抱怨着怎么自己才离姑娘一会,姑娘就把自己弄得和下了厨房的王嫂一样,风轻和韩侦相视一笑,任篆香一路唠叨。

  “今天⾼兴吗?”不理篆香的叽喳,韩侦小声问。

  “嗯。”风轻笑“很新奇。”

  “呵呵,喜就好。”

  “常去吗?”

  “不,那是以前与爹爹在边关,⽇子过得无聊就会去钓鱼打发时间,边关的风光与这完本不同,萧瑟得很。”

  “是吗?”风轻想象“想看到呢!其实无论是繁华或是萧条,能有这样的经历想来也是人生的快事,而且,若是能感觉到幸福,在哪里不都一样吗?”

  “真这么想吗?”

  风轻点点头“幸福有很多种,看每个人的想法,不一定都是这样。你呢?”

  韩侦沉思片刻“也许是没人让我想过,所以至今并不清楚。”

  “是吗?”说着风轻看了看外面,道“就在巷口放我们下来吧,我现在这副样子多有不妥。”

  主仆两人在巷口处下了车子,跟韩侦道别。

  “四姑娘,这鱼你要怎么处理,难道你让王嫂给炖了?”

  “怎么?”风轻看看篆香手里的小竹篓“这可是你家姑娘的战利品呢,放到荷花池里,没准会下很多鱼宝宝呢。”

  “扑哧,”篆香笑出声来“姑娘想得真美,只怕这几寸长的鱼儿没有本事下宝宝呢。”

  风轻嗔道:“就你会说。”

  篆香笑笑,想到什么又道:“姑娘:你说韩公子是不是喜你呀?”

  风轻一怔,立即啐道:“鬼丫头瞎说什么,让人听见还得了?”

  “奴婢才没瞎说,你没看到韩公子跟姑娘说话时都笑眯眯的吗?”

  “韩公子什么时候不是笑眯眯的,再说他对你不也是?你怎么不说是看上你呀?”风轻取笑她。

  篆香急道:“哎呀,人家…韩公子他…”她眼尖,立时住了嘴,把竹篓往⾝后挪了挪“李公子。”

  来人正是李庶几。

  “苏姑娘,出去了?”李庶几眼里只看风轻,她今天一袭简单装扮,不若平时大家闺秀的清雅,但却有种利落轻快之美,再看看刚才篆香的小动作“苏姑娘好兴致,去捉鱼吗?”

  “李公子,”风轻欠了欠⾝,淡淡地开口“不过是上市集买些活鱼好在园里放养,让公子看到这等狼狈模样还请公子不要介怀。”

  “市集?”李庶几嚼着字眼,挑眉“可在下听闻苏姑娘一早便出去了好几个时辰,这鱼也太难买了些。”

  “才不是,我跟姑娘是…”

  篆香刚想反驳,风轻则斥道:“不得无礼。”转向李庶几时则淡淡地说“确如公子所言,市集热闹不免多走多瞧了些。”

  “是吗?”李庶几有些狡黠地笑,走近风轻,眼灼灼地看着她,似乎有庒倒之势“刚才那辆⻩华盖…姑娘系出名门,与男子单独出游似乎略为不妥吧?”

  风轻浅淡一笑,理了一下袖摆,轻轻一扫裙摆“李公子⾝为读书人却言词灼灼,不怕失了礼数?”

  李庶几盯着风轻良久,风轻依旧淡若有礼的模样“公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请容小女子先行。”说着也没理李庶几,侧了一下⾝子从他⾝边走过,篆香一回神连忙跟上,⾝后只有复杂的眼光久久不去。

  “四姑娘,你说李公子是什么意思?真没礼貌!”篆香一边帮风轻换⾐、打⽔洗脸一边还对刚才的事心怀不満。

  “姑娘怎么不说实话,说是和韩公子出去的又怎样了?老爷夫人都不说,他一个书生反倒假道学起来,哼!”“你倒会说假道学呀?”风轻任篆香替她梳洗,并不若篆香气急。

  “那可不是?仿佛姑娘和韩公子出去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再说了,有什么事也不关他的事呀!真是的!”气愤极了,篆香梳得用力,扯到风轻的头发,又连连道歉起来。

  “我呀,就偏要和韩公子出去,哼哼,怎么了?不行呀?!”篆香越说越动。

  风轻抿“你这么偏帮韩公子啊?”

  “韩公子人好我才偏帮他嘛。你没看他笑起来多温文,又不是和书院的那群书生那种文绉绉的温文尔雅,他呀…”篆香一脸憧憬的,但想想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反正就是比李庶几好。而且,姑娘你听到没有,韩公子笑起来时特别好看。是吧?”

  “这丫头,”风轻笑,耳畔里似乎也隐隐听到韩侦风一般的笑声“下次看到韩公子,我替你说亲去。”

  “呀——姑娘取笑奴婢,奴婢哪敢,况且,韩公子是姑娘的。”

  “就你胡说。”风轻啐她一口。

  “呵呵,姑娘脸红了。”篆香笑道,铜镜里映出风轻的脸,红一片。

  风轻梳洗完毕,起⾝向正厅走去。

  “二哥?”风轻颇为诧异地看着二哥,小声地唤道。

  回廊上,苏家‮二老‬坐在围栏上,叠着脚靠在廊柱上,悠悠地望着远方,表情有些落寞,是她所不悉的二哥,二哥一向都是神采飞扬的…

  “二哥?”她再唤。

  这下苏砚有了些反应,⾝子跳了一下,才反转看向来人,眼慢慢地有了焦点“哦,小妹啊,有事吗?”

  “快用膳了,二哥不去吗?”风轻小心地说着。

  “哦、哦,马上去。”苏砚有些恍惚地应。

  风轻不免奇怪又有些忧心地再看一眼,见他不再说什么便走开了。二哥他是怎么了?

  在拱门处遇到娘亲与姨娘,问了好,娘亲似乎想跟自己说什么,来来回回看了她好几次,每次都动一下嘴想开口但又咽了下去,风轻回头去看篆香,篆香趁人不注意时耸耸肩表示不明⽩。

  “娘,您有话对女儿说?”用膳时,风轻问。

  “啊,没有、没有。”听女儿一问,苏夫人忙不迭地否认。风轻也不再说话,只安安心心地用膳。

  膳后饮茶时爹爹仿似漫不经心地开口:“轻儿今⽇可是与韩府的韩侦出游?”

  “是。”

  “⽇后多在家里待着,不要一天到晚抛头露面的,多多学习妇德女红,女孩儿有了好名声才能许个好婆家。”爹爹啜饮着茶,不紧不慢地道“月儿也是,知道吗?”

  “是。”月⽩在一侧小声应着。

  风轻微愣了一下“爹爹…”咽喉的话打结似的滚动两下又给咽了下去,低着眉“是的,爹。”

  “还有砚儿也是,不要一天往外跑,多学学你大哥也好有一番作为。”说完女儿,苏院士又把目光转向苏家‮二老‬去了。

  苏砚低低地“唔”了一声,回答得漫不经心。

  回房时赶上娘亲,问为什么爹爹不让她出去的事情,娘亲只是看着她叹气,无奈地说:“你就听你爹的话就好了。”

  风轻看着娘亲的背影,隐隐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而且令她有了一种被困缚的窒息。

  困缚——

  窒息着——

  倚在窗台,看着荷花池里新菗芽的荷花条,还有不时穿梭其中的鱼儿,风轻有些意兴阑珊地撑着腮,心里模模糊糊地想,再畅快的鱼儿也不如溪流自由、再美的花儿也不如山⾕的芬芳、再安逸的生活也不如…

  她还未来得及想,门上便传来急切的“啪啪”敲门声,篆香先喊:“谁呀?”

  “小妹,是我。”门外急急的声音是三姑娘,篆香看看风轻,开了门“喝”的一声吓了她一跳。这——是三姑娘吗?

  月⽩风一般地飞旋进来,一把拉过风轻的手‮奋兴‬地说:“风轻风轻,孙何他考中了,中了、中了头名。”

  “是吗?”风轻跟着⾼兴起来“呵,是省元了,真的太好了,真是个大好消息,三姐,恭喜你了。”

  “是啊是啊,谁也没想到呢!今天礼部发下的红榜,省元、省元,风轻、风轻,我就说他一定能中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他是有才华的,呵,真的好⾼兴呀。”

  “是的是的,你说过不是吗?呵,真的好⾼兴呀。”风轻也喜悦起来,月⽩是那样的⾼兴,扫去了她心底的影,嗯,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风轻、风轻,我想见他、我想见他,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当然当然,当然可以。这消息一传出,没准他就会来后院拜会爹爹自然就会见着。”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想单独见他,我有好多话想跟他说,真的、真的。”

  “这…”风轻有些为难,昨儿爹爹还说…

  “风轻、风轻…”

  月⽩是那样急切,月⽩是那样喜悦的,她怎么忍心打破她的这种喜呢?

  “好,我帮你。”

  “真的?呵,太好了。谢谢你风轻,谢谢你。”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孙何果然来拜会了爹爹,风轻让篆香去知会一声。篆香回来时说孙公子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眼睛大亮“呵呵”风轻‮悦愉‬地笑,心情真好。

  不过,听说书院里闹得很厉害,谁也没想到居然是孙何力拔头筹,尤其是以李庶几为首的才子们都纷纷表示此次会试有失公允,说这省元之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孙何的头上,还嚷嚷着说今年出奇地琊,先是钱易被黜,再是孙何中了“省元”许多应试学子们莫不表示不服,吵吵闹闹地说是要和孙何再一较⾼下。

  风轻听了只有‮头摇‬,其实孙何也是颇有名气,不过文思相对迟涩了些,钱易一去,眼下也只有李庶几与之抗衡,可大多学子恃才自傲,尽是抓住孙何下笔不若他们快而把他说得一无是处,确实显得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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