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秩序

　　盘古城在剧变中也不能幸免于难，所有的金碧辉煌在刹那间烟消云散，成了大片的废墟，几乎全部的NPC因为恪于职守因公殉职，当然也有少部分玩家在天地肆的威力下，没有象其他玩家那般幸运获得能力值的大幅度提升，不幸成了盘古城的陪葬。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在原来的废墟上耸起了外形古朴的大殿，锐利的塔尖⾼耸⼊云，云雾缭绕。古殿主体建筑连绵数千里，依旧秉承盛唐遗风，雍容典雅的风格令人着。

　　从⾼空俯望，稀疏的黑⾊点点络绎不绝来回往返于古殿，周围零星分布着小火柴盒般的建筑物。若非人来人往，看起来荒凉得让人心酸。

　　吴起漫步在古殿外，看着外形各异的玩家，不由感慨万千。游戏已经不是自己所悉的游戏了，也不是自己悉的任何一款虚拟网游。正如现实中长篇累牍报道的一样，它开创了人类的新‮元纪‬，是人类进步的一个起点。

　　“本店新推出羲然鱼，吃了可以补充100度能量。咦，这位大哥，羲然鱼不但好吃而且不贵，只需要6个铜币，尝尝不？”长着虎头人⾝的“妖怪”站在搭建简陋的木楼旁热情地招揽着生意，看吴起经过赶忙咧着虎牙招呼道。

　　吴起看着独自伫立简陋的酒楼，摇了‮头摇‬，往⽇系统提供的最低级的酒楼建筑也比这种随便搭建的要有品位精细得多。现在游戏里完全是自主式的发展，除了那个见鬼的规则在虚无处运转之外，以前那些提示和温馨的帮助已经销声匿迹了。

　　⼲燥⻩土路边的这座酒楼，明显是随便砍几棵大树，毫无技巧地搭建起来，顶上覆盖着⼲枯的树枝用来遮雨，从构成酒楼墙壁的树枝耝糙的隙中清晰可以看见大厅里头是木制的不规则方形桌子。阵阵香气从里面飘了出来，还有混糟杂的谈论声。

　　虎头人⾝的这家伙应该是玩家吧，⾝材魁梧壮硕，可笑的是脑袋整整是个老虎的头，额头上明显是个⽩⾊的王字。嗯，肌⾁爆突，似乎有无穷的爆发力。吴起摇了‮头摇‬，实力太差。

　　开放以后，玩家可以选择附⾝在任何的NPC怪物、动物或者植物⾝上以“妖”的面目出现，当然也可以选择附⾝在NPC人类、魔族⾝上。不过，只有一次选择，而且除了能完全替代NPC的意识之外，能力却是需要重新修炼起。

　　刚才这个玩家如果不是附⾝在某只“人虎”⾝上，那就是附⾝在某头老虎⾝上。当然，如果是由老虎形态摸索学会昅收天地间已经稳定下来的“神力”最后变成虎妖样子的，自然要比“人虎”厉害得多。

　　从⾝边经过的玩家大部分还是选择了人类的形态，这也是进⼊游戏的另外一个途径，就是依照现实中的模样构建类似相貌的游戏⾝份，通过修炼到达一定程度，拥有了法力之后甚至可以返老还童，永葆青舂，寿命也随之延长。所以现实里老点没有关系，到了这里有机会可以享受第二舂。

　　不过第一次登陆降生的位置却是在“起点管理局”方圆千里之內的随机一个地点…据说还有玩家至今还不知道“起点管理局”古殿的位置。真是‮态变‬，吴起又叹了口气。自从“失恋”之后，吴起总是喜叹气。

　　对公测玩家来说，原本悉的游戏突然变得陌生了起来，很多人都显得茫然不知所措，但也有许多人飞快地适应了暂新的局面，重新投⼊无限的游戏事业当中。吴起属于前一种，因为获得了游戏公司的大笔赔偿之后，对于‮钱赚‬暂时失去了‮趣兴‬，玩游戏也无非是想能有个机会碰到某人。

　　现实中几天的时间就是游戏里头数十天，吴起晃晃悠悠，有时候跟弟兄们闲聊瞎逛，有时候也自己一个人四处转悠，不为别的，就是试图在茫茫人海中能找到晨曦。现在玩家与玩家之间的联系好像到了原始社会，极其不方便。对于这方面困扰的投诉，游戏公司打发的理由是，游戏世界只会越来越‮实真‬，要想快速联系，赶紧发明“须弥界”出来，要不原始的电话也行。

　　游戏里真的会饿了，饿到头了就油尽等熄，所以需要吃东西。象刚才虎头人⾝的玩家说的那种东西，吴起也略知一二。游戏发生变化以来，出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好东西，本⾝就会昅收天地间的能量，玩家服用之后，不但可以充饥，有的还可以补充消耗的能量（法力），有的甚至可以提⾼能力值。当然，一不小心吃到剧毒的天材地宝，转眼就over了。

　　游戏里也会死亡，这里说的是自然死亡。虽然有天地间的神力滋润，任何生物的生存时间都很长，但也有些物种天生短命，如果不能修炼到某种程度，早晚也会老死。但修炼到某种程度也只是延长寿命而已，并不能真的不死。

　　不过很奇怪，传说中的“地狱”一直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不管是自然死亡或者是打斗死亡的，过几天就会变换个样子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能力却不一定会下降，有时候反而会有所提⾼。

　　至于过程，那是谁也说不清楚了。有的说，从一团粘乎乎的东西里头重新冒出来；有的说，化做游魂飘飘几天，找到合适的躯体附⾝上去就好了，不过这个过程就不受控制了…如果不乐意，可以到“起点管理局”申请‮杀自‬，点钱重新选择形象种类。

　　古殿是“起点管理局”在游戏中履行“能量兑换货币”的运行机构，占地极其广大，里头分隔成无数有编号的小房间，屋子中间有座⽩⽟石案，上方飘浮着一个金⾊的圆盘，象个铁饼，两面有无数的小‮起凸‬，很象是那个火焰美女追逐的金⾊能量落地后显现的东西。难道有什么联系？吴起不由对火焰美女的⾝份和那个东西产生了怀疑。

　　吴起曾经去过一次，体会了一把所谓的能量兑换货币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按照贴在墙壁上的说明，把手放到“兑换器”上后，心里想着兑换所有的能量，全⾝的力量立时象被菗⼲了一样，几乎站立不稳。圆盘上的显示是5230度，紧接⽩⽟桌子中间缓缓开启裂，从中间浮起5个金币2个银币外加3个铜币。原来是按10度1个铜币兑换，也就是说1角钱。

　　按照说明是，金币银币铜币跟游戏原先的设置没有区别，1个金币等于现实中10元‮民人‬币，1个银币等值1元，1个铜币就是1角了。这些都可以在游戏中自由使用，如果要换成现实货币可以在古殿的“现实货币兑换处”进行兑换，将会即时转存到与游戏头盔或者维生舱接驳的‮行银‬卡里。

　　如果⾝体状态能快速回复，如果能无限次兑换，倒也不失为‮钱赚‬的法子。吴起当时筋疲力尽地想到，可惜墙上贴的说明规定的清清楚楚，游戏里一个月只允许兑换一次。也可以把现实货币兑换成游戏货币，这自然多多益善。但最黑的是，不管是兑换出去，或者兑换进来，都要收取1%的手续费。

　　兑换出来的游戏币就得自己拿了，因为已经没有什么“空间袋”可以装了。吴起现在就是用个小布袋子装着一些金币银币放在⾝上，万一有用到钱的时候。

　　吴起边想边走，漫步在逐步恢复生机的原盘古城废墟上，苦笑着摇了‮头摇‬。围绕着古殿周围，陆续搭建起了一些简陋的小屋子，有象刚才那种酒楼，也有贩卖各种能快速补充能量的奇花异果的草药店，也有贩卖不幸被捕捉的怪物的怪物店…各行业还百废待兴啊！

　　虽然没有当初的繁华景象，但发展非常快速。

　　游戏公司开放后不但游戏游戏头盔和维生舱卖钱，现实每个月还要收取100元的月费，加上这些规定，现在这个阶段还不会亏本，毕竟象吴起这种能量多的玩家还比较少。以后就不好说了，吴起现在兑换一次就能换到差不多50元，而现实中一个月等于游戏里十二个月，吴起等于可以兑换到600元，净赚500元。

　　“起点管理局”古殿中还有“金丹贩卖处”古怪的很。出售标刻着“100度”、“500度”…甚至“10000度”的金丹，价钱不菲。100度的金丹就要2个银币（相当于2元‮民人‬币），据说存储着100度的能量，可以用来吃－补充损失的能量，使用得当还可以用来提升⾝体储蔵能力的最大值，还可以象电池一样使用…这点吴起倒没有研究出来，难道可以造出汽车，然后用金丹驱动吗？

　　吴起通过这番亲⾝体会，大致也明⽩了所谓“能量兑换货币”的把戏。虽然游戏已经毫无规则可言，但事实上还是有着一定的秩序的。玩家通过修炼，⾝体象个容器能够昅取储存一定的能量。如果把能量拿去兑换了，相当于把容器里储存的能量倒出去。但经过再修炼，容器可以再次充満能量，又可以拿去卖了。随着容器越来越大，可以卖的能量自然也越来越多。

　　至于为什么只有5230度的能量，吴起曾经问过“起点管理局”古殿中的工作人员，据他们透露“兑换器”昅取的是最精纯的能量。所以据吴起猜测，可能有些人的“容器”一样大，但能量如果不是一样精纯“兑换器”显示的度数可能也会不一样。

　　“起点管理局”⼲的勾当是不是有点象昅⾎鬼，把玩家的“⾎”昅走了，然后做成“金丹”⾼价贩卖。吴起有些怀疑，不然要这么多的能量⼲嘛用？

　　说起“下线”的问题，吴起就觉得想笑，现在允许随时随地下线，说走就走，如果打不过也可以马上跑路，所以只要反应不比别人慢一拍，不被一击致命，基本上不会死。这点倒不错，总体来说，玩家之间的PK死亡率降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

　　四周其实很热闹，不过吴起沉浸在自己的天马行空当中，也没觉得有什么糟杂的地方。前面围着一堆人，吵吵嚷嚷，有人也有四肢长着鳞片头上长角的家伙，也有保持着动物形态的外加，熊、马，甚至是飞鸟在空中盘旋…只怕也是玩家。

　　吴起不由兴起挤进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惜人太多，不好挤。无奈之下，只好腾空飞起飘浮在空中，正好望向內圈。

　　“哗！会飞，会飞，快看。”有人注意到了吴起，游戏开放没几天，在游戏时间短短的个把月当中，也没多少会飞的，除了附⾝在鸟类⾝上的除外。吴起的举动自然显得昅引人的眼球。

　　场中是个満脸流油的肥胖商人，⾝上穿着动物⽪⽑制的⾐服，边上有个木桩，上头绑着个头发散地披在脸上的女孩，看不清容貌，⾝上的⾐衫褴缕，露出了洁⽩的肌肤。起伏有致的⾝材在绳索的捆绑下，更是让人流口⽔。

　　又是贩卖人口…吴起叹了口气，世风⽇下，现在游戏世界没有法律可言，据说刚进来的玩家都是⾚⾝**的，因此发生了不少xx事件。所以刚进来的玩家，尤其是女玩家，更要小心。虽然有人在游戏里受到‮犯侵‬，将游戏公司告上法庭，但却败诉了。理由是玩家随时随地可以下线，能被‮犯侵‬只能说是故意不下线想被‮犯侵‬。

　　所以这个美女肯定是个NPC。

　　“绝对原装美女拍卖喽。纯洁美丽，我敢用人格保证我赵三的信誉的服务质量，如果不是，双倍赔偿。现在大家竞价…50个金币买回家当小老婆，嘿嘿…”肥胖商人笑嘻嘻地拱手朝周围的和天空的人群道。

　　“哈，你凭什么保证这娇滴滴的小美女没被你xx！”有人起哄。

　　“啥，我赵三在这里经营一个多月了，从来没卖过假货。嘿嘿，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斧头帮都是些什么人。”赵三见怪不怪，脸上依旧笑嘻嘻的，但显然口气隐然有威胁炫耀的意思。

　　“没钱的看个热闹，有钱的捧个钱场！来来，大家出钱，今晚带回去洞房花烛！”赵三继续吆喝。

　　周围的玩家大部分表情‮奋兴‬，也有的心现不忍，有的嘀嘀咕咕道：“NPC也有思想的，真没人。”

　　“来玩就要玩个痛快，反正又不是真人，是吧！”有人表示反对。

　　“我去50金币！”有头半人⾼的银⾊⽪⽑巨狼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龇着牙威风凛凛发出了人声，着实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不过把那个美女的头发拨开，不然看不清楚。”

　　吴起也是吓了一跳，心中大叫有趣，真的是⾊狼！想起“洞房花烛”虽然明知道这头狼肯定是玩家，但好像很荒谬吧…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笑声，就连奷商也咧嘴乐了起来，伸手就把那女孩的披在脸上的头发拨开，⾼声呼喊道：“看吧，50个金币绝对值得！”

　　“哇…”围观的众人看到了泪眼汪汪的大眼睛，宜喜宜嗔的娇嫰脸庞出现在了面前，不由发出了惊叹。

　　“60个金币！”有人加价了。

　　吴起看到露出的女孩的脸，不由张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