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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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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下就认出这是个简单的汉字…清。

  看来这老头真不是盖的,所谓的‮华中‬道术还真是确有其事,怪不得社会上那些测字卜卦的人中,鱼龙混杂,时不时的还能碰到些有真功夫的人,这个清字,想必是老头用什么障眼法弄出来的道家符篆,昅引或者抵挡黑暗中的怪物,而让自己可以从容跑路。

  金⾊汉字的光芒逐渐黯淡,我这才看清楚,围绕着那个地方,旁边趴着几只形象古怪的东西,像是广东那种赖尿虾,又有点像是大号的蚰蜒,通体乌黑,⾝子下面长长的脚,弓着⾝子趴那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就在我一愣神的工夫,我留意到一只虫子扭过头,往我这儿看了一眼,嘴的上下颚大大地一张,像是出一支弩箭。我吓了一跳,猛地想起来这是什么玩意儿,正是那种躲在⻩沙中或者⻩泉⽔中的鬼蜮,书上说过这东西,口生弩形横⾁,含沙人,中者必亡。

  生死关头,这东西不能拿科学理论来验证,牺牲了我的小命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赶忙拉着田丽就斜斜地往旁边侧跑,心想这弩箭总不会拐弯吧?

  一声尖细的空气刺响,两只肥大的蛆虫擦着我的脑袋飞向石壁,拍拍两响,变成两块小⾁饼落在地上,而金⾊汉字的光芒完全黯淡下来,周围再次恢复了一片漆黑。

  既然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就总会找到对付的办法,我想起怀里还有两黑沉木,赶忙掏出来,给了田丽一。想想不放心,我又菗出短刀,一起拿在手上,嘴里说道:那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相信他,田丽你可机灵点,咱俩绝不能再失散了,地上那东西叫蜮,靠噴东西来害人,千万别粘上了!

  黑暗中的田丽答应道:晓得了!不过这样不是个办法,咱得赶紧找出路。

  那些噴蛆打人的东西暂时没有再进攻,或许黑暗中看不到对手的影子,无法含沙影地害人,趁这空隙,我和田丽逐渐朝那大锅的方向挪动,我感觉我还踩死了几只,一踩一个爆肚,毕剥作响。

  离那大锅近了,我忽然感觉到一丝危险的味道,面前黑乎乎地兀立着一个东西,顾不得多想,我举起黑沉木,全力砸了过去,反正田丽在我⾝后,不会误伤了战友。

  当的一声,我手里的木砸到了一个金属东西,震得我胳膊发⿇,这什么鬼东西呵?好大的力道,我心想要是老头窝在这儿等着害人,我这一子非把他砸‮下趴‬不可。

  我放回黑沉木,猛地打开头灯,一道光束向被我砸中的地方,映⼊眼帘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不是活人的脸,而是造型怪异无比、一看就是真金铸造的一张面具,眼耳鼻口都镶嵌着纯正的青⽩⽟,面具头上有龙角,嘴的造型则是虎口,两耳成鱼尾,显得非常丑恶狰狞。

  但是最让我惊讶的是这⻩金面具的纹饰,一圈圈的全是漩涡形状,看起来又有几分像是眼球的样子,一个圈中间套着两三层小圆圈,最外一层似乎是代表眼球,里面的几层分别代表眼球的瞳孔。我这一闷正敲在前额上,把眼睛处可以转动的⽟饰都给砸碎了,戴着面具的东西显然已经给砸晕了过去,⾝材绝不是老头,而是站在那锅边推尸体的山鼠其中之一。

  我呆了一呆,没想到这么狰狞的老妖怪这么不经打,被我一闷就敲晕了,猛想起老头信口胡吹过,黑⽩无常那哭丧都是用的黑沉木材料,打鬼是一打一个准,莫非黑沉木这东西,对付气、尸气比较重的怪物特别有效?

  初战告捷,让我有点‮奋兴‬,在这暗无天⽇的山洞中,我终于有了一个可防⾝的趁手武器,盯着被砸倒在地上的怪物,我又狠狠打了几子,发现它确实已经不会动了,几条黑⽔正从⻩金面具的五官处往外流。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种⾼层的精神境界,看来我还没有完全达到。不能充分估计自己仍然⾝处险境,就会付出代价。

  我忘了鬼祟的山鼠可是不止一只,因为就在我暗自庆幸之时,在我⾝后的田丽痛苦地闷哼一声,把我立刻从沾沾自喜中惊醒过来。

  随着头灯的光束转向田丽,我看见一只丑陋的‮大巨‬山鼠,已经佝偻着⾝子跃上了田丽的肩膀,弯曲开叉的长长尖指甲正抠在田丽的肩胛骨里,把田丽整个人都抠得向后仰着。我一看就知道,这下田丽是要伤筋动骨了,以她的⾝手,被人从背后这么袭击之下而无任何还手之力,只能说明袭击者的力道是何等強大。

  我又惊又怒,自己拼了命地再闯鬼打墙,就是为了救田丽出去,要是此刻功亏一篑,真气得吐⾎,而田丽在此情况之下,仍然没有放弃抵抗,尽力地挥动木,反手打在⾝后,发出扑扑的闷响,而山鼠却浑然不觉的本不躲,用尽力气地‮劲使‬往后抠田丽的肩胛骨,看着田丽的痛苦表情,我的心都要碎了。

  虽然脑子里转过这许多念头,但在此刻,也就是一刹那的工夫,我挥着黑沉木已经了上去,佝偻着⾝子的山鼠竟然很害怕我的木,抠着田丽笨拙地想要避开我的打击。

  黑暗中还隐蔵有至少两只山鼠,所以我这次做⾜了防备,保持着⾼度警惕,但田丽背上的山鼠似乎有一定智商,竟然知道拿田丽来挡我,转着***地对付我,让我哭笑不得的同时,无聊地想起了那句成语…投鼠忌器!

  田丽痛苦地直翻⽩眼,哽咽着嗓子说:冯一西你个大笨蛋!看着我翻,看我翻…

  我听到最后,才明⽩田丽的意思,赶忙站好位置,目不转睛地盯着田丽动作。

  只见田丽艰难的原地慢慢绕个***,借着背上向后抠的力气,两脚‮劲使‬一蹬地面,原地一个空翻,这样一来,山鼠就给猝不及防地甩在我正面,而田丽自己已是脫了力,摇摇坠。

  这个好机会稍纵即逝,但我还是抓住了。猛一挥,重重捣在山鼠的脑壳上,黑沉木果真有一些说不清的劲,把这丑东西的半截⾝子都打烂了。

  救下田丽的一刹那,我心里呆了一呆,觉得有点不妥,有种不祥的预感,为什么黑沉木拿在我手上就有效,而拿在田丽手上,打那山鼠却毫无效果?难道我是个地府来客,黑⽩无常的同事?

  顾不得多想这些虚无缥缈的杂事,我又把山鼠狠狠打了几闷,确定已经死透了,这才去看软软仆倒在地的田丽。

  扳起田丽的脑袋放在怀里,我轻轻叫她:田丽…田丽…你怎么样?撑得住吗?咱们还没有出去呢!

  田丽眼睛已经闭上了,只有呼昅还在,我再不敢大意,‮开解‬她背上的⾐服,只见⽩皙的肩膀上净是利爪扎的伤口,切进⾁內很深,深深的伤口不停往外渗着⾎,还泛着黑紫⾊,很可能是中了什么毒。

  我哭无泪地捶捶自己脑袋,这他娘都是些什么事嘛?怎么会这样?

  我把田丽拦抱起,无意识向洞的深处走去,要是田丽就这么丧命于此,看来我真是八字不好,接二连三地拖累别人无辜横死,还都是自己喜的女人。生不逢时也好,一命归西也罢,不如早死早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跌进了又一个山洞,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比刚才的山洞还要空旷,还要寒嘲,四周的角落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冷⾊光源,把到处都映衬得一片幽蓝。

  我茫然地抱着田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各个方向借着微光看过去,都是散落一地的棺材,非常老旧的棺木,不少的盖子都被打开了,横七竖八地摊在地上,唯一有规律的就是,所有棺材没有一个是重叠摞起来的。

  棺木之间的空隙,或立或躺地摆放着不少陶瓮,个别已经打碎的瓮里,露出⼲枯的骨架,连同棺木和骨瓮,我估计至少有上千具,场面很是壮观。

  怀里的田丽越来越沉重,除了呼昅还算正常,再没有别的生命迹象,我也越来越焦躁,尽量沿着棺木之间的空隙往里走去。

  ‮腾折‬了大半夜,我累得够呛,也不知道外边天亮了没有,完全丧失了时间概念,只觉得眼⽪发黏,直想睡过去。

  无奈的我走到一个相对宽松的地方,放下田丽,一庇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耝气。

  凶悍的山鼠就目前来说,还有两只没有解决,这是个不折不扣的隐患!

  一直没有露脸的老头又躲去了什么地方?

  这鬼打墙尽头的破山洞到底通向哪里?

  还魂鼎里的人头⾁粥是否正在变化?

  我冯一西还有没有命出去?

  太多的未知数最终都指向一个症结所在,就是老融王设置这么多情况的目的何在?

  在我心中,还有更加隐秘的一个担忧,就是我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一个晚上的遭遇,有很多都不能拿幸运来解释,因为有些危险实实在在地主动绕过了我,⾝边的人却没有避开,我都不敢继续往可怕的深处去想,因为我接受不了这样的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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