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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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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终究都会过去,每天太依然升起。

  第二天,一晚上不见人影的和尚们不知从哪里晃晃悠悠的冒了出来。梅霖边走边夸张的像只猎⽝似的嗅个不停,终于找到了地方,在凌云⾝上前边后边、左边右边的嗅个不住,边嗅边还夸张的大叫:“好臭啊!”凌云早就换过了⾐,那⾝溅上粪⽔的⾐服早被凌云用剑绞个粉碎,扔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哪里还会有什么臭味,梅霖显而易见的是在羞辱人。

  “你…!”凌云右手如钳狠狠的向着梅霖抓去,在碰到了梅霖的脖子时,才想起来自己是对着赵师妹发过誓的,以后绝不再与梅霖打架,急忙变爪为掌,轻轻的沿着梅霖的后背抚了一下。

  凌云仿佛感觉的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迅速无比的从自己手上掠过,不噤暗自庆幸自己应变迅速。

  凌云脸上堆起了一脸光的笑容,大声说道:“梅师弟,起的早啊?”

  接着凑近梅霖耳边,悄悄的恶狠狠的说道:“我绝饶不了你!”

  “哈哈哈!”梅霖笑的开心极了,也学着凌云的样大声说道“凌师兄,昨晚睡得好啊?”接着,也是低低的问道:“你的,老子的‮便大‬味道如何?是不是没有尝够啊?”

  苗落雪看到两人的⾝形一起一落、一⾼一低,不时发出一阵大笑,脸上神⾊变化剧烈,好奇的上前凑趣道:“喂,你们两个是怎么会事?有什么好笑的?是不是在商量晚上掏粪的事?”

  一句话,把梅霖笑的不过气来,凌云则脸⾊铁青,只得陪着⼲笑,就连跟在梅霖旁边,从来不苟言笑的智刚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可能是智刚一生之来的第一次笑,笑的十分生涩,却使整个人活了许多。

  苗落雪眼睛一亮,走到智刚一边:“小和尚,我救你一命,应当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对不对?”

  智刚停住笑,郑重的点点头。

  “那么我有事让你做,你是不是应该替我做呢?”苗落雪接着问道。

  “正义之事!”智刚简单的说道。

  “好,现在我要你告诉我,他们在笑什么,这不算不正义之事吧?”苗落雪一拉智刚的手臂“走,到那边去说。”

  向来冰冷如刚的智刚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拒绝,只是悄悄的离开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

  这时,香姑正从外面走来,脸上一脸的光,⾼声叫道:“乞丐哥哥,早上我们有好吃的了!”背后背着一个竹筐,手里却拿着几条⻩鳝,那几条⻩鳝在手里一扭一扭的极力挣扎,显然是刚被捉到的。

  几缕轻烟袅袅升起,勤快的女弟子们开始张罗着做饭,这些女弟子们劫后余生,显得极为‮奋兴‬。大家都是年轻人,立即唧唧喳喳搅成了一团,不一会儿満村都是少女们的笑声,沈小聪连连噤止,却哪里噤止的住。

  要想堵住女孩的嘴,那简直比让长江⻩河断流还难!

  这些女孩子们各展绝技,都拿出自己最好的手艺来整治这桌丰盛的聚餐。苗家女弟子和武当女弟子的菜不用说,自是各有一绝,少林和尚这一边,则由香姑一人为代表,香姑自小在海边渔村长大,从离家开始就是自己做菜,自然也不甘落于人后。

  一道道⾊香味俱全的菜摆在了场地上,只把不多的这些男子看的直流口⽔,女孩子们心细,也做了不少斋饭,留给大和尚们吃,连慧因大师也是一合手掌:“阿弥陀佛,唉,怪不得菩萨说,修心易修口难,世人皆为口福所误!有这样的斋饭美食,这和尚的确难当啊!”梅霖则是哈哈大笑:“哈哈,哪有那么多臭规矩,老子是修心不修口,大伙都给我‮劲使‬吃!”

  众人团团围坐在一起,各式菜肴流⽔一般的端了上来,上来一道,众人大叫一声好。沈小聪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大坛酒来,拍开泥封,立时酒香四溢。凌云鼻子一嗅,连呼好酒,当即也不客气,一大碗酒仰脖倒⼊肚中,大赞道:“沈师弟,真有你的!”

  梅霖也闻着那酒香嘴馋,不噤向沈小聪讨酒喝。凌云却伸手拦住道:“慢,此酒乃名士之酒,不是人人都能喝的,须是真人才能喝。如果你能答上何为真人,就赐你一杯!哈哈!”

  凌云一直对昨晚之事念念不忘,心想⽩天不能武斗,那就文斗。况且凌云素知梅霖在武当山不学无术,故意拿《南华经》里的句子来难他!

  岂知梅霖哈哈一阵大笑:“哈哈,这么简单的问题难不倒老子!拿酒来,我喝了酒才能答!”

  梅霖站起⾝子,一大碗酒倒⼊了嘴里,不断的顺着⾐襟流了下来,摸摸嘴,郞声背道:“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谟士…”几大段文字郞郞背来,竟是一字不差。

  只把那些女弟子听的大声叫起好来,苗家女弟子故然听的稀奇,就连月冲宮的女弟子也听的暗加佩服,因为月冲宮的女弟子素来习武弃文,这几大段文字也没有几个人能背的下来,更不用说是背的如此流利了。

  香姑更是喜的合不拢嘴,把一碗自己精心制作的⻩鳝放在了梅霖的面前,夸奖道:“乞丐哥哥,你真厉害!”

  凌云也没想到梅霖竟能背的一字不错,不噤在心內暗惊:“难道我一直低估他了?不可能,看这小子趾⾼气扬的样子,就准成不了大气候!”

  梅霖听到这么多美女的称赞,早乐不可支的不知姓什么好了,大叫道:“再来一碗酒!”

  一碗酒下肚,梅霖才感觉出来,自己耳边仿佛少了点什么,仔细一辨别,才觉出原来是少了月姐姐的那冰冷的声音。

  “把这菜给月姐姐送去!”梅霖端起香姑精心做成的那碗⻩鳝⾁说道。

  香姑一见自己未出太就起来的辛苦竟然这样不被梅霖重视,不噤一阵恼怒,气愤的说道:“这是我做给你吃的,如果不吃就倒了。你那懒惰的月姐姐还没起呢!”

  “你说什么?”梅霖咆哮了一句,才觉出这里的确没有月姐姐那股忧郁的灵息。

  “坏了!一大早光顾着对付这死凌云了,把月姐姐的事给忘了!”梅霖心里暗想,然后拼命调集起自己的灵息,探寻着方圆几里的地方。

  果然,那股浓重的忧郁的灵息正呆在屋里,梅霖虽然能感觉到月姐姐的灵息,却无法探出此时月姐姐正在⼲什么,因为自己的灵息一碰到那股忧郁的灵息上,便忍不住想落泪。

  梅霖长叹一声,脸上一片悲凄之⾊,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灵息。

  众人看到梅霖忽喜忽悲,都被扰了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这时,只见月华轻轻的推‮房开‬门走了出来,一阵轻风吹过,她已经来到了面前。

  月冲宮的弟子早给她留出了位子,她静静的坐了下来,脸上依然是冷冰冰的,看不到一丝表情的变化。

  自她一出来,众人的眼睛都望向了她,她坐下之后,冰冷的眼光扫一圈,众人连忙把眼光纷纷躲到别处。

  几个和尚更是低下头去,低声念起了:“阿弥陀佛!”枯叶和慧因虽没有克意躲避,被她的目光扫过,也感到极不舒服,仿佛自己没穿⾐服站在人们面前一般。

  梅霖听到了众人没了笑声,不噤坐了下来,大声嚷嚷着:“吃,吃,大家怎么都不吃了?沈师弟,来⼲一杯!”

  沈小聪给他倒上了一碗酒,众人皆默不作声的吃起饭来。

  不知为什么,自从月华一坐下,众人便感到这美味的饭菜落到了嘴里都有了一丝苦味,没有一点食趣可言,心头更涌起了一股惆怅。

  幸好,月华并没有坐很久,只是随便挑选了几菜叶放进嘴里,便飘然起⾝离座回屋了。

  月华一回屋,这些人立即又如活过来了一般,大声喧哗调笑起来。

  突然一声娇斥传了过来:“什么人?”听声音正是负责警戒守卫的月冲宮的林雯明的声音。

  “林师姐什么事?”沈小聪一跃而起,奔了过去,唐晓雪连忙跟着离去,接着凌云、苗落雪纷纷起⾝赶了过去。梅霖自然也不甘落后,大叫一声:“智刚、死丫头,我们去看看。其余人留在这里!”便向着声音传来处跑去。

  到了面前,大家仔细一看,只见一个老乞丐,半倒在地上,一个劲的喊着:“好心的姑娘,快救救我,快救救我!”脸上黑乎乎的,是泥是汗是⽔,本分不清,右手用力的捏着左手小臂,颌下的一蓬七八糟的⽩胡子拖在了地上,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声音极为痛苦。

  凌云赶到后,往地上一瞅,愕然道:“陈长老?”急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那老丐抬起眼来,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终于认出了是凌云来,便急急的说道:“我…我知道鬼门的巢⽳的在哪。你们…你们快去剿灭他们,为我们丐帮报仇啊!”说着话,一仰脸用力的捏着左手臂,脸上显出极为痛苦的模样,一滴滴的汗⽔从脸上滴落下来。

  凌云急忙说道:“陈长老,有事慢慢说,你受了什么伤?”

  那老丐艰难的说道:“我…我中了噬魂针,已经无药可救了,你们不用管我,快去君山,他们的总巢⽳在君山南侧断崖下的猴子洞里,整个君山都布満了我丐帮被他们控制的弟子。唉,可怜我丐帮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啊!“

  说着,那陈长老不噤老泪纵横起来,一口气不上来,登时昏了过去。

  沈小聪仔细的看了看那老丐的手臂,向着苗落雪说道:“⾕主,请你救救他,我们不能让他死!”

  苗落雪还未答话,却被冲过来的梅霖抢着说道:“不能救,千万不能救。你的,这老头是装的,是来骗咱们上当的。大家开动脑子想想,整个丐帮都被控制了,凭什么这个老头能逃出来?这是他们的谋诡计!苗⾕主,你英明神武,聪慧绝伦,千万要上鬼子的大当!”

  苗落雪本来对沈小聪言听计从,此时听了这句话,不噤楞了一下,向着沈小聪看了过去,只见沈小聪诡异的挤了挤眼,说道:“我相信他。⾕主,他是丐帮唯一活着的人,他对我们至关重要,一定得救活他!”

  “好吧!”苗落雪走上前来,轻轻挽起那老丐的⾐袖,仔细的看着他的手臂。

  梅霖却恼怒起来:“你…你们…”话还未说完,便被凌云一把捂住了嘴,只剩了模模糊糊的“唔唔”声:“死凌云,你想害老子,你们都上了大当了,不得好死!”

  智刚和香姑正想上前抢回梅霖,沈小聪却凑到智刚耳边低语了几句,智刚点点头,又跟香姑说了一声什么,两人便不再动了。

  这时,凌云已经拖着梅霖向远处的一间屋里走去,只听着梅霖还在不甘心的“唔唔”着:“死丫头,臭智刚,快来救老子!你们这两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们也不得好死!”

  终于,凌云把梅霖拖进了一间空屋里,一脚踹‮房开‬门,把梅霖扔了进去,又一脚踹上了房门,房门还未关上,却被一股极強的掌风,又撞了开来,两个人一前一后挤了进来,才把房门关上。来的人自然是负责保护梅霖的香姑和智刚,两人皆知凌云和梅霖势同⽔火,要是让他们单独在一块,梅霖不被四分五裂才怪。

  梅霖一被松开口,便开始大骂道:“你的,死凌云,老子好心提醒你们,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你们是不是中了鬼子的圈套,活活闷死啊?你说!”

  只听凌云“哈哈”一阵大笑,突然厉声说道:“不要以为天下就你一个人聪明,别人都是傻子。天下往往自以为聪明的人才最傻。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哼哼,我们一眼就看出这是鬼门的‘苦⾁计’,不过我们正好‘将计就计’,彻底消灭此处的鬼门弟子。像你这么大吵大嚷的,大事差点毁在你的手里,你知道不知道?”

  “将计就计?”梅霖冷静了下来“如何将计就计?”

  “哈哈,这次你认输了吧!”凌云极为得意的笑道“那陈长老既能找到这里,那鬼门弟子更是能找到这里。他们没有立即进攻,必是另有图谋。那陈长老说出了他们蔵⾝的地点,无非是想引我们前去,然后把我们困在猴子洞里,好一网打尽。君山并不大,我到君山之时,早就探查过此处的地形,那猴子洞上面是山,下面是湖,的确是个用计的好地方,只可惜他们碰上了我凌云,我要让他们弄巧成拙。我们兵分两路,一路装作中计进行洞中,另一路则在后面埋伏。只要他们以为得手,一现⾝,我们两路就一起攻击,里应外合,把他们打⼊洞庭湖喂螃蟹。哈哈,这等妙计岂是你能想到的?”

  梅霖仔细的听完,也是“哈哈”一阵大笑,笑的比凌云的声音大多了。

  凌云急忙停下,愕然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痴,而且是个天才⽩痴!”梅霖大言不惭的说道“你以为人家就那么笨?人家可是鬼门,里面的每个人都是鬼精灵、鬼精灵的,人家如果想到你么做,分兵三路,一路封洞,一路做个埋伏圈,一路装着中了你的埋伏,把你的那些伏兵引⼊鬼子的埋伏圈,我们不就都死定了?”

  “胡说!”凌云只被梅霖气的七窍生烟,不是看到智刚和香姑都在旁边,早捂着梅霖的嘴,把他活活闷死了“我是告诉了你,你才知道的。我不告诉你,你会想到吗?什么叫‘用计’,神不知鬼不觉,才能成计。我的一举一动都让对方知道了,我还用什么计?”

  “你这不叫用计,你这叫在拿着我们大家的生命开玩笑!”梅霖不服气的说道。

  “任何计谋都有风险,成功了的就是好计。为了消灭鬼门,为民除害,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冒点风险是值得的。当然,你除外,这次我们用不着你去!”凌云说完,转⾝走了出去。

  梅霖在后面大叫:“死凌云,你给我回来!凭什么不让老子去?老子不是人?”转了一圈,梅霖才反映过来:“呸,你的,你管的着老子吗?老子是少林寺的方丈!”

  只听一个声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正是香姑:“我看你这少林方丈,好象没多少人承认啊?”

  “哼,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我们再去找他!”梅霖说完,当先走出门去。

  计划经过反复的商议,已经定下了,决定采用凌云的“将计就计”武当月冲宮负责进⼊猴子洞,而万花⾕则负责从外面包围敌人,里应外合,至于和尚们则负责看守船只,守住退路。不过,却还没有立即执行,主要原因是沈小聪小心谨慎,要等‮出派‬查探鬼门巢⽳的两名苗家女弟子回来后,确实了猴子洞的‮实真‬再出发。

  谁知,等了一天,那名弟子依然没有回来,人人心里焦急异常,表面上却不露声⾊,害怕被那名老丐查觉,虽然那陈长老早被暗中监视了起来。

  又过了一天,人人皆感到那两名弟子凶多吉少了。梅霖早沉不住气了,大声嚷嚷道:“你的,急死人了!你们等什么等,等到⻩瓜菜都凉了。死没死,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凌云冷哼一声:“猴子庇股,成不了事!”

  “你说什么,死凌云?”梅霖的嘴张的真比猴嘴还大。

  沈小聪一见两人又要吵,急忙拦住了:“梅师弟,千万不要着急,也许她们只不过是碰到⿇烦了。那两名弟子极为精明,不会有事的。如果再派人出去,她们回来了,岂不是又要走岔了?再说,现在我们也不应当打草惊蛇,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沈小聪的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悲呼,屋內众人一听:“出事了!”急忙又一次奔了出去。

  只见村边直的停着两具尸体,正是沈小聪‮出派‬去的那两女弟子,两人⾝上⾐衫裸露,到处是伤痕,显然死的惨不堪言。

  苗落雪放声大哭,在场之人无不落泪。凌云一拨冷月:“跟他们拼了!”当先大步向外走去,却被沈小聪给拦住了:“凌师兄,且莫冲动,这是鬼门的圈套,他们是故意怒我们的!”

  “沈师弟,你太过于小心了!我们按计划行事,立即出发,就算中了他们的圈套,我们也不会有事,或者他们不在,我们最多的捕个空。沈师弟,你这么婆婆妈妈,如何能成事?要知道兵贵神速,时机稍纵即失!”凌云小声在沈小聪耳边驳斥道。

  沈小聪想了一下:“凌师兄,说的也有理,可能是我太多虑了。不过,我还是认为再去打探一下,较为稳妥!”

  “要去就去,这么罗嗦⼲什么?你的,难道你光在这里想,就能把那些鬼子想死?”揷话的却是耳尖的梅霖“噢,我知道了,你是在想要派谁去合适是吧?得,老子就勉为其难的走一趟吧!”

  “你?”沈小聪惊讶的看着梅霖,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心说“你不要命了,去君山岂是儿戏?十有**难以回来,就算是我和凌师兄同去,也不一定能保平安?你什么武功也不会,岂不是去⽩⽩送死?这也是正是我犹豫的地方!”

  当然这些话,沈小聪是不会说出来的。凌云却不管那么多,当即聇笑道:“哈哈,你要是能去君山探听敌情,那公也会下蛋了,太也能从西边出来了,我看这洞庭湖⽔也要⼲了!”

  梅霖被凌云说的一怔,问道:“洞庭湖⽔为什么要⼲了?”

  凌云撇撇嘴:“被你吹的呗!”

  “哇呀呀!”梅霖怪叫如牛“死凌云,你敢这么小瞧我?老子今天非去君山不可,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

  说完,梅霖一摆落梅笛,就在地上画起了法阵。众人看着他的奇怪的举动,都瞅向了他。凌云也往地上瞅去,只见梅霜画的満头大汗,地上却是什么也没有。

  落梅笛画出的只是一道道的灵息,用眼睛看是看不见的!

  苗落雪早已率众弟子,回去安葬那两名女弟子了,凌云一撇嘴:“搞什么鬼?”便也回去了,沈小急于商议如何攻敌的大计,看到凌云回去了,便也跟着回去了。

  当梅霖第一次降落君山之时,凌云正在昏之中,沈小聪等人尚未到,月冲宮众女弟子正在斗中,所以只除了月华外,别人并不知梅霖有聚云之能。

  结果,除了智刚、香姑外,都走了,本没有人在意,梅霖在地上瞎画八画的,玩家家,直到一个‮大巨‬的浓浓的云朵从地面上越积越多,越来越厚。

  唐晓雪惊呼一声:“沈师哥,大家快来看神仙哪!”众人又一次的跑了出去。

  只见梅霖威风凛凛的坐在云朵上,正在随着云朵的膨,慢慢升⾼。梅霖听到众人跑了过来,得意的大叫一声:“死丫头,我们走!”

  还未等香姑回话,却有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去!”接着,梅霖脖颈处一凉,一个轻盈如雪的⾝影坐在了梅霖⾝后。

  “月姐姐!”梅霖没想到月姐姐会亲自陪自己去探险,大喜之下,差点从云彩上掉下去,虽然不至于摔死,也会摔伤,因为这时云朵离地面已经有一丈多⾼了。

  梅霖心情动的都不知说什么好了:“月…月姐姐,你坐好了,我们要出发了!”说完,急忙驱动云朵慢慢的升了上去。

  香姑在下面看到月华抢了自己的位置,不噤气的一跺脚,转念一想,那是梅霖的亲姐姐,却也是无可奈何。

  其余的众人呆呆的望着那一朵云彩越升越⾼,越升越⾼,直到变成了一个小⽩点,慢慢的向着君山那边飘了过去,依然在难以相信的看着。

  凌云喃喃自语道:“我果然小看他了!”不过,随即凌云一展眉,转沮丧为振作:“哼哼,让他的实力都暴露出来也好!”“赵师妹,为什么要和那小子一同去冒险?”凌云刚一展眉又被另一个问题难住了,这一次不噤是皱眉了,而是连口都有点发紧。

  不光凌云想不到月华会突然要求和梅霖去冒险,梅霖也是做梦都想不到月姐姐会和自己一起来冒险,而且是单独的两个人。

  梅霖只觉的自己手心里热热的,満是热⽔,更有点口⼲⾆燥。梅霖拼命的想找个话题来说话,却不知为什么,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有无数的言语堵在喉咙里,在大力的翻滚着,就是滚不到口外边。

  梅霖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月姐姐坐在自己⾝后,自己的脊背感到阵阵发⿇,是那么不自然。

  “自己朝思暮想的月姐姐,此时就坐在自己的⾝后,自己这是怎么了?关键时刻掉链子,我真是个大脓包,怪不得那死凌云瞧不起我!”梅霖在心里狠狠的骂着自己,心里翻江倒海的想着,外表上却是如一块石头一样,一动也不曾动过,脊背的笔直,更是连往后靠一点都不敢。全⾝的肌⾁紧绷着,如临大敌。

  不知为什么,月华在他⾝后也是没有说话,或者是她想到以前,想到了以前八月十五那个月圆的夜晚,两个孩子坐在那头大冰鹫的背上,直直的向着月亮飞去,越飞越⾼,越飞越⾼…

  那一晚,月亮是那样的圆,那样的明,风是那样的清,令人永远难以忘怀。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此时此夜难为情。”不知何时,这首诗轻轻的自月华口里昑了出来,太也偷偷的落下山去,散去了西天満天的云霞,一丝弯月升了起来,风有点凉,尤其是这天上的风。

  梅霖被这天上的凉风一吹,清醒了许多,听着月姐姐那曼妙的声音,冰冷里含有了一丝柔情,在这⾼空之中,更使人感到仿佛是天籁之音,天籁之音虽有其清,却无其情;虽有其音,却无其灵。

  梅霖虽然多读道经,这首诗却从未听过,此时听来真有⾝临其境之感,再加上久别后第一次听到这个既悉又好听的声音,不噤热泪盈眶,有点哽咽的问道:“月姐姐,这是谁的词啊?真好听!”

  月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也许感到刚才自己有点失态,又换回了平时那冷冰冰的口气说道:“天黑了,该下去了!”

  这冷冰冰的声音就如一盆冷⽔泼在了梅霖⾝上,使梅霖感到一阵沮丧,只得纵着云朵向下降去。月华在不断指点着方位,梅霖却突然说道:“月姐姐,我们不用去那洞里,你找个离那猴子洞七八里的地方,就好了!”

  月华并没问原因,按照梅霖所说,找了处守卫薄弱的地方,让梅霖落了下去。月华內力深厚,在黑夜中亦能视物,况且还有那淡淡的月光,自是对下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下面一队队四处游走的乞丐,都被月华点了⽳道,然后月华跃上云彩,拉着梅霖一跃而下。梅霖落梅笛一挥,那朵云彩在空中自行散去。

  两人找了个极为隐蔽的地方,那也是在一片绝壁下,只有一个三尺左右的凸台,面对的就是夜⾊中的洞庭湖。

  月华上去‮开解‬了那些乞丐的⽳道,那些乞丐犹如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的继续巡逻着。月华则随便寻了一些枯草,燃起了一小堆篝火,给梅霖取暖。

  梅霖则盘膝坐在地上,调集灵息,仔细的堪查着四周的地⽳地位。一个无形的八卦用落梅笛画了出来,嘴里念念有词:“这里为艮,为山为石;这里为坎,为⽔;这里有一个小亭;那边应当是一片山庄…”

  梅霖做事从未这么上心过,此时月姐姐就静静的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梅霖岂有不认真之理?

  突然,月华用手拉着梅霖的落梅笛一点八卦中的一个方位,问道:“这里就是猴子洞吧?”

  “咦?”梅霖惊异的问道“月姐姐,你也懂艮天诀?”

  月华轻轻的摇了摇螓首,突然想到梅霖是个瞎子,看不见自己‮头摇‬,才又接着说道:“不懂!我猜的!”

  月华突然想到了什么,也惊讶起来:“你是说艮天诀?就是天下人人都想得到的天书?小时候,爸爸经常提起这个名字,那时候我还不懂事,不明⽩是什么意思。爸爸只说这是一本天下奇书,可以知晓过去未来之事,可以随便改变人的命运,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事事随意!难道你得到了它?”

  月华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不噤觉得极为不习惯,刚开始慢呑呑的,讲多了之后,才流利起来。

  “哪有那么厉害?”梅霖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堆⻩⾊的绢布来,递了过来“这就是那什么能改变命运的艮天诀了。月姐姐,我给你吧!”

  月华眉头一皱不悦道:“你怎么能随便送别人东西呢?”

  梅霖一怔,实不知自己送人东西又有什么不该,过了很久,才找出了一句借口:“你是我姐姐嘛!我的就是你的,你的是我的,姐姐弟弟还分什么彼此?”

  “那也不好!”月华坚决的说道,接着好象觉得自己说的太过绝情,又补充道“我也不愿意看。不过,你一定要保存好,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否则会惹来杀⾝之祸的!”

  梅霖听到月姐姐的话语中透着坚决,便只好收了起来,又听到月姐姐话里充満着关心,不噤大乐:“放心吧,月姐姐,我学会了好多的法术,天下没人捉的到我的!”

  梅霖只要一有机会,就不会放弃吹牛。

  梅霖说到这里灵机一动,得意的站了起来:“月姐姐,我露一手给你瞧瞧!”

  说着,轻轻的把落梅笛放在了嘴边,梅霖苦练的“震元清心咒”缓缓自口中吹出,当然声音极低,和在洞庭湖⽔中,远处是不易听到的。

  一朵拳头大小的云彩慢慢的在梅霖前面成形了,用笛声使用驱云术,也算是梅霖对这两种法术的综合利用吧!

  那云彩不断的跳跃着,翻滚着,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状,终于慢慢的定了型,稳在了空中,是一朵玫瑰花的模样。

  “月姐姐,我送你一朵玫瑰花!”随着梅霖的手指,那云彩凝结而成的玫瑰花,慢慢的向着月华飘了过去。

  月华急忙伸出双手,把它捧在手心中,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脸有点热,幸好梅霖是个瞎子看不见,否则真羞死人了!

  月华正在极近的仔细的看着那朵玫瑰花,突然玫瑰花在手心里一跳,变成了一只小⽩兔,两只耳朵一摆,尖声细气的说道:“月姐姐,梅霖欺负我,快打他!”

  月华听着梅霖装着的这惟妙惟肖的声音,再看到小⽩兔那活泼可爱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梅园里给梅霖捉兔子的事,好象看到了梅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不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月华这一笑,就如黑夜里突然盛开了一朵绝世奇葩,只可惜没有人可以看见,如果让梅霖看见,梅霖就是宁愿死,也不会做瞎子的。

  “笑了,笑了,月姐姐终于笑了!”梅霖跳着脚拍手道。

  梅霖随手拾起一竹片,放在了那朵小小的云朵上,落梅笛向远处一指,那朵云彩带着竹片如箭一般直过去。一朵在夜风中傲立的玫瑰花“咔嚓”一声,轻轻的折断了,落在了早就准备好的云朵上。

  一朵雪⽩的拳头大小的云朵,轻轻托着那朵娇的玫瑰花,缓缓的向着月华飘了过来。

  缓缓的,缓缓的,一直飘到了月华面前,停了下来,静静的立在那儿,仿佛在等着人们来采摘。

  月华轻轻的托下了那朵玫瑰花,借着篝火的闪光和月光,只见那朵玫瑰上面兀自沾満了晶莹的⽔珠,在夜⾊里娇滴。

  月华对着那朵玫瑰,呆立半晌,突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姐已经三年没有笑过了!”说完,把那朵玫瑰轻轻的戴在了鬓边。

  梅霖像个大人似的拍着脯:“月姐姐,你不用伤心。有我梅霖在,保证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唉!”月华更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如果我不是你姐姐,该有多好啊!”听了这句话,梅霖不噤大惊:“月姐姐,你不要我了吗?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我该死,我真该死!月姐姐,你打我吧!”

  “你没做错事,是姐姐不好!”月华恢复了平时那种冷冰冰的语调“我们赶紧查探地形吧,我们必须早点回去!”

  梅霖听着这种冷冰冰的语调,心里感到极为不舒服,好象还有点深深的恐惧,至于怕的是什么?连梅霖自己也不知道。

  梅霖只好坐下来,接着开始继续画那个未完的八卦。月华蹲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偶尔出言询问几句,无一不中。

  两个人都还是孩子,不一会儿便把刚才的事抛到了脑后,又开始快乐起来,小小的八卦里面仿佛也有着无穷的乐趣,不时传出两人的笑声,当然梅霖是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月华只是无声的轻笑。

  “错了,错了,我刚才算错了。这猴子洞里只有十几个人,大多数人都在这里!”梅霖点着八卦中的一个地方,哈哈大笑道。

  月华用纤纤⽟指一点梅霖的额头,轻笑道:“用心点,你想害死大家!”

  梅霖只觉得额头上一凉,极为舒服,不噤说话更加肆无忌惮:“他们死就死呗,都死了也没关系,只要咱俩不死就行!”

  月华抿嘴一笑,佯嗔道:“少贫嘴,这里离猴子洞只有几里,而且极为隐蔽,看来他们是想从这里包围我们。”

  “那他们就正好中了咱们的计策了,咱们再分一部分人占了他的这个老窝,一定会让他们全军覆没,杀的他们庇滚尿流,稀里哗啦!”梅霖唾沫星子飞的说道。

  “我们回去吧!”月华站起⾝子。

  “回去?”梅霖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心里那是十万个舍不得,这样的机会可是自己等了三年才等来的,哪肯放弃,哪怕是再多说几句话也好的。

  梅霖眼珠一转,说道:“哎哟,月姐姐,我的灵息耗尽了,无法使用驱云术了。要不,咱们等天明了再走?”

  月华嘴角掠过了一丝不快,停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我是担心你那法尘方丈,计算⽇子,昨天就应该有消息了。”

  “月姐姐,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啊!”梅霖惊喜的叫道,平时大小事务月华皆理也不理,除了吃饭外,从不出房门半步,梅霖还整天惦记着要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向月姐姐详细汇报呢,没想到月姐姐连⽇子都替自己算着呢。

  “现在就回去?”脑子中刚出现这个念头,就被梅霖无情的打消了,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月姐姐,还是等我的灵息恢复了再走吧!”

  于是,梅霖盘膝坐下,装作冥思苦想,修练灵息,却时不时的一打没一打的跟月华说着话,月华一句话也不回,只是任凭梅霖自己去说。

  梅霖也知道自己这点小伎俩早被月华看透了,只得等天边亮起了一丝晨光的时候,不等月姐姐催促,便驾起祥云,飞了回去。

  两人刚在村边降落下来,一大堆人便围了上来,七嘴八⾆的说道:“你们怎么才回来?”“急死人了!”“就等你们了!”

  突听凌云大声说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让曲师妹把情况跟赵师妹说一下!”

  曲灵心上前一步,向着月华焦急的说道:“禀报宮主,你们刚走,弟子便接到咱们的那只信鸽。信上说,武当四派正与少林火拼甚急,速归!”

  “我们本来想连夜赶回武当,却怕你们有事,因此大家只得留了下来。既然你们平安归来,我们快启程吧!”沈小聪接着说道。

  “那鬼门怎么办?”梅霖还念念不忘自己‮夜一‬的劳动成果。

  凌云看了梅霖一眼,厉声说道:“先斩秃驴,再杀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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