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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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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熙心中担心妹妹,见了拓拔浚并太后太妃只是草草地行了个礼,便直冲內室。

  幸而那三人知他是心中着急,并无怪罪。兼之北魏乃胡人所建,汉人的尊卑之别应用的很彻底,但是男女之防倒是不是太在意。贵族平民之中大有女子抛头露面当家作主的,何况是冯熙和冯宁还是亲兄妹。也就随后跟进。

  众位太医自是看见冯熙毫不奇怪,只是面对这位朝廷新贵铁青的面⾊,非常的惶恐。

  只有先前那位最年轻的太医自顾自地在拿出配好的药丸递给侍书。

  侍书接过,小心地抬眼看看张佑。张佑暗暗点头,侍书方喂冯宁吃下。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殊不知却被两双眼睛看在眼里。

  “怎么样?”拓拔浚急急问道,语气很是不好。

  那个太医倒是沉得住气,恭声答道:“陛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娘娘今⽇便可醒了。”

  “当真?”

  “臣以脑袋担保!”

  “好,只要宁儿醒了,朕给你加官晋爵。”拓拔浚终于舒了一口气。

  “谢陛下!”

  也是天随人愿。冯宁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下睁开了闭了一天‮夜一‬的眼睛。

  “我怎么了?”冯宁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异常沙哑。

  拓拔浚第一个冲向,握住冯宁的手,抚向她的脸颊,直到确定她是真的醒了,才放下心来。

  “没事,只是睡了一觉。”拓拔浚并不想现在就把事情说出来,搪塞道。

  冯宁知她意思,心中一暖,又自己的算计泛起愧疚,神⾊有些复杂。伸出手抚上拓拔浚脸上‮生新‬胡茬,她没有错,只有这样在宮里才能保住自己想要的幸福。横竖她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所有一切也不是她的安排的。想到这里心中一定,便柔声说道:“我睡很久了吧?”

  “是啊,一天‮夜一‬,朕担心死了。”拓拔浚是柔情万分。

  屋里的其他人看他二人的样子,都知趣地退出內室。

  “我没事了,你好久没睡了吧。”冯宁看着拓拔浚的黑眼圈“没事了,休息一会儿吧。”

  拓拔浚放下心中大石,也觉得困了,便欣然地在冯宁⾝边躺下,双手抱住冯宁,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方才睡去。

  冯宁放软⾝子,任由他搂着,也缓缓地闭上眼。这样的幸福能到天长地久该多好啊!

  直到暮⾊苍茫拓拔浚才醒来,去了心事,睡⾜了觉,拓拔浚只觉得神采熠熠。看向枕边还在睡中的冯宁,眼神变得柔了,呆呆地看了好一会,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去御书房处理积庒了二天的奏折。

  临走还吩咐守在门口的侍棋不可惊动冯宁。惹得侍棋对冯宁羡不已。

  “一个人傻笑什么呢?小心打扰了娘娘。”侍书来时便看到侍棋満脸的舂⾊。

  “没什么。”侍棋不好意思地笑笑。

  侍书似有所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侍棋一番,方才沉声说道:“侍棋你可记住了,娘娘对我们恩重如山,更是从小待我们如姐妹。你万不可作出丝兰一般的事情,到时娘娘饶得了你,我和侍画万万也不会原谅你得。”

  侍棋心一惊,好一会才讪讪道:“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替娘娘开心而已。”

  “这样最好。”侍书深深地看了侍棋一眼,才走进內室。

  侍棋拍拍脯,却満脸愁⾊。人管不住心该怎么办?原来帝王也可这般柔情!

  侍书进来时,冯宁已经醒了,拿着本诗集歪在上。

  “娘娘,太妃娘娘留了话,明⽇她和少爷再过来瞧娘娘。”

  冯宁闻言放下诗集,叹口气道:“侍书你说,姑姑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奴婢看不出。”侍书答道,冯婉宮里二十几年,岂是她可以看透的。

  “算了,横竖是自己的姑姑,我终究是太莽撞了。”

  “可收效很大,陛下盛怒下把许美人废为庶人,打⼊暴室。赵东数十年的经营都落在我们手中。”

  “那倒是,只要他不知道我便是好的。”冯宁想起拓拔浚又泛起一抹笑意。

  思索片刻又吩咐道:“这次的事就揭过了,后面的由王质去收拾。我们不可轻举妄动。你也嘱咐一下宮里的人不可骄纵了,若是仗势欺人就休怪我无情!”

  “奴婢晓得。”

  “你先去跟福禄说声,对许卉照顾着点,我明儿再跟陛下说一声,把许卉送⼊永安巷也就是了,在暴室不合规矩。”

  “可是娘娘,她这么害你!”侍书不服,若不是刚好张佑在,娘娘便真的遭难了。

  冯宁转过头,看向侍书,说道:“侍书,你不是一般的侍女,从小我学什么你几乎也学了什么。你难道看不出许卉是什么样的人吗?”

  侍书一震,半响才答道:“的确,奴婢也奇怪,许美人一看就是个无谋之人不像是知道望月鳝的人。难道?”侍书瞪大了眼睛。

  冯宁点点头,叹道:“一想到有人就在暗处盯着我,我却不知道她是谁,便觉得⽑骨悚然。”

  “娘娘,想对娘娘不利的也就是后宮那些人,奴婢让人一个个去查。”侍书急急说道。

  “你也怎么说这昏话,一个个查过来,姑姑辛苦二十年建立的‮报情‬网便被我们给废了。”冯宁惊喝道。侍书一惊低下头。

  看着侍书低下的头,也知为自己担心,放软了语调:“也不定是后宮,眼前我和哥哥那样受宠,怎么会没别人算计。说不准就是朝中贵族。”

  侍书闻言一凛,便听到冯宁又说道:“如今我们也就只能步步小心了。明⽇与姑姑和哥哥商量商量再说。”

  侍书连连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把晚膳端进来,我在上吃吧。陛下大概今⽇是过不来了,两⽇的奏折也够他受了。”冯宁想起不由一笑。

  “是。“侍书领命离开,突又折了回来,呆在那里似要说什么又说不得。

  “有事吗?”冯宁奇怪地问道,侍书很少这么犹疑。

  侍书面上终于露出决绝之⾊,凝声说道:“娘娘,把侍画调回来吧。”

  “我当什么事呢,宮外的事须得一个可靠谨慎的人。”冯宁笑道,何况侍画看起来并不喜宮廷,她自己已经不得自由,又何必害了好姐妹呢。

  “可是,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侍棋和莲花姐都不是好算计的人,甚至可能被人利用。唯有侍画回来,奴婢才放心。”侍书急急说道。

  冯宁听完,沉思了半响,方说道:“侍画回来我也得一臂膀,可宮外的作坊也须得一人。”

  “侍棋便可。”侍书脫口而出。

  “侍棋?!”冯宁对上侍书的眼睛,侍书有些心虚地避开。

  “侍书,你给我说实话。你还不知道侍棋的子担不得大任,你这般想要把她调出宮是何道理?”冯宁提⾼声音厉声问道,不会是她二人有什么芥蒂,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侍书用力地咬,两边都让她十分为难,终于下定了决心,蹦出句话来:“奴婢只是不想丝兰的事重演!”说完方如释重负,偷眼看向冯宁。

  冯宁没有反应,寝室里陷⼊了一片寂静中。

  好一会,侍书大着胆子问道:“娘娘?”

  “就照你说的办吧!”冯宁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

  “是。”侍书不敢多言,匆匆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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