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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寒梅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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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目光转回到清如脸上后,莫挽再度笑道:“另外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当⽇在太后万寿节上,皇上赏你的翡翠手串你要好好保存,千万莫要丢了或坏了,这手串皇上从不离⾝,可见珍贵不凡,我怕有人会在这里下什么功夫,你自己小心些,莫要让人钻了空。”

  清如隔着⾐服抚着腕上的手串,脸⾊讳莫如深,莫挽的话稍稍一提,她就知道里面的意思是什么,如果这串手串弄丢了或者损坏了,福临一旦知道定然会大发雷霆之怒,认为是她没有好生保管,从而怪罪于她,宮里的人啊,清如默默地向莫挽点着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侧的漫雪与索额图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与担心,特别是索额图,他与清如兄妹情深,着实担心,也不知妹妹这样的⽇子要到何时才会结束。

  莫挽亦笑点头,她来,主要为得就是说这个,现在话已到,她就不再久待,放下茶盏后与清如告辞,索额图与漫雪恭送其离去,临行前,莫挽又摸了摸定风幼滑细嫰的脸颊,眼里充満了盈盈的怜惜,这…要是她的孩子该多好!

  待莫挽走后,清如着人将奉与她的茶盏撤了下去,茶还是満満的,除了刚才揭开一下外,她并没有动过一口。

  在这段小揷曲过后,清如与索额图二人再度说起了话,大多是一些家常,她并不怎么喜提自己在宮里的生活,不止是失宠时落魄只字不提,就连受宠时的风光也不怎么提。更多的时候,是索额图他们说着家里的事,她就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不时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这样的宁静。这样地祥和。

  午膳便在这片温暖祥和的气氛中进行着,值得一提地是,福临在没有任何知会的情况下,特意从乾清宮赶过来与他们共进午膳,直把索额图夫妇给弄得受宠若惊。连清如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纵观所有人中,最轻松的反是定风,他才不管什么是皇帝,什么是娘娘,只管着自己玩耍,玩累了哼累了便睡了一会儿,等醒了再继续玩继续哼。

  午膳过后福临因还有事务要批阅,所以当下就离去了。至于索额图夫妇则一直待到⻩昏将过,才依依不舍的离了宮,清如強忍着泣意送他们到宮门口。。手里抱着定风迟迟不肯惜别,直到⾝侧地人一再催促。她才将定风还给漫雪。目送他们离去。

  上天似乎感受到她与亲人离别时的心痛,雪竟又飘了起来。今年的雪还没过年就下了好几场了,瑞雪兆丰年,看样子来年应该是个丰收的年份。

  直到看的不见了人影,清如才返⾝回宮,在回延禧宮的路上遇到了今年选秀⼊宮的谦嫔,虽不悉倒也见过几次,并不陌生,虽然福临常赞谦嫔温和有礼,谦谦与人,可清如总也喜不起她来,总感觉她的谦和只是表面上的而已,实际上她并不简单,当然这一切她是不会说出来地,宮里哪个人不是戴着面具做人,既然这个谦嫔没有惹上她,她也没必须要揭穿人家的面具。

  收转了心思,清如挂上一丝笑对还行着礼的谦嫔道:“不必多礼,起来吧,谦嫔你这是去哪里?”

  得了清如地许可,谦嫔方直起⾝,细声道:“启禀宛妃娘娘,臣妾这是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晨昏定省是宮里的规矩,也是臣妾等应做地事。”

  “呵呵,真是难得谦嫔有这份心思,宮里地人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你这样的,你如此有心,难怪皇上对你会赞赏有嘉了。”清如淡淡地说着,听起来像是在夸谦嫔。

  “娘娘廖赞了,臣妾初⼊宮闱,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需要娘娘您多多指教,何况皇上最宠爱的始终是娘娘您,臣妾与娘娘相比,就如流萤与明月,实不堪提。”谦嫔果然自谦的很,她的话让人听起来很是受用。

  不过清如的神⾊还是如刚才那样淡淡的,并没有什么改变:“本宮也有些⽇子没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今⽇就与谦嫔你一起去。”谦嫔听得此微微一愣后便欣然道:“能与娘娘一道是臣妾的荣幸。”

  清如正说什么,突然后面跑上来一人,却是湘远,她一边气一边道:“主子,洛贵嫔来了,正在宮中等您!”

  月凌?清如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久未来往的月凌怎么会突然来到她宮里,难道有什么事?即使有事她也不可能来此啊,上次因为琳嫔还有贞妃陷害的鹦鹉一事,她对自己恨之⼊骨,岂有回头之理,实在是让她好奇?

  清如有心要见见月凌,弄清她突然来到的用意,逐与谦嫔分了手,不与她一齐到坤宁宮去,而是向延禧宮走去。

  瞧着清如匆匆而去的背影,谦嫔直起了弯下的⾝,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没有立刻动⾝,反是站在了原地,好一会儿后她才带着人继续往坤宁宮走去。

  且说清如,带着湘远回到了延禧宮,还没进门就看到那悉的⾝影,没错,确实是月凌,只是她到底来做什么?如果是因为万寿节的事有所怀疑想来质疑自己,那未必也太晚了吧,现在都已经过了十来天了,可是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清如跨步走了进来,里面的月凌似有所感,骤然回了⾝,两个人的眼睛一下子对了个正着,这一刻仿若是隔了几千几百年一般,陌生而又悉,几个月前她们还亲如姐妹,可是转眼间却已行同陌路,如今再次相对,却已不再是昔⽇的彼此。

  清如复杂万分的看着月凌,她比以前瘦了些,肚子也大了些,算起来她已经有五个多月的⾝孕了,等到明年舂夏之,那孩子就该出世了,还记得那一⽇,也是在这里,月凌与她说着孩子的名字,还有认⼲儿子的事,可现在下却已物是人非,一切都如梦幻泡影。

  另一端的月凌心中何尝不是百味呈杂,在一阵失神过后,她做了一件任谁都意想不到的事,她朝清如跪了下来,直的跪着,而脸上更早已垂下无数眼泪,弄了那张削瘦的脸。

  她的举动把清如和所有看到的人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也忘了叫她起来,好半晌清如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洛贵嫔,你这是做什么?”她没有叫月凌起来,也没有去扶,只是直直的看着她,垂目而望,看的见的是淡然无波,看不见的是深沉挣扎。

  “我这一次来,是特意来向姐姐负荆请罪的,姐姐,是凌儿错了,是凌儿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我!”说到这里,月凌抬起了头,眼中已然有泪光。

  清如默默地看着她,忽而笑了起来,同样笑出了泪光,只是这样的光只闪过一丝便不见了,她越过月凌,走到铺了锦垫的椅子上坐下,绣金手炉静静的握在两手之间:“洛贵嫔真是健忘,记得那一⽇,可是你自己说本宮已经不是你姐姐了,怎的现在又突然叫起姐姐来了呢?而且还行这么大的礼?”不待月凌说话,清如又道:“不要跪在冰凉的地上了,你现在可是怀着⾝子的人,要是万一有什么好歹,本宮没法向皇上待,你说是吗?”眼斜斜的睨着跪转过来的月凌。

  听得她这么说,月凌在宝鹃的搀扶下讪讪的起了⾝,这一次她只带了宝鹃一人来,将阿琳留在了宮里,怯怯的走上几步,弱柳不胜经风:“姐姐你还在怪我对吗?”她的模样楚楚动人,眼眶里的泪更是险险要掉下来。

  清如一言不发地瞧着她,其实上天待月凌倒是不错,即使怀了⾝子,一直到现在脸上都没有半块斑出来,也没有浮肿,除了那个肚子以外,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清如示意湘远拿绣墩来让她坐下后道:“咱们在宮里一起服侍皇上,都是姐妹,本宮怎么会怪你呢,只是有些不明⽩洛贵嫔你的意思而已,当初你说的那般斩钉截铁,说本宮让你失望了,又说本宮不配与你做姐妹,可为何你今⽇又突然来说什么请罪的话呢?本宮真是有些不明⽩了。”

  月凌不停的绞着手帕,那帕子都快被她绞烂了,她略带着几分幽怨的神⾊道:“我就知道姐姐你肯定还在怪我,也难怪,当初是我误会姐姐,还说那么重的话。”说到这里她急了语气道:“可是过后没多久我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来惹姐姐伤心,其实姐姐做的对,在宮里并不是我不犯人,人便不会犯我。

  琳嫔的存在对姐姐来说确实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姐姐趁早除了她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怪我当时太愚蠢,没想到这些,所以才这么对姐姐,后来没过多久便后悔了,一直想来赔罪,只是一下子拉不下脸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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