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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隔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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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章是应该是:隔阂(3),一不小心打成2了,标题改不了,请大家见谅

  清如却有些不信:“真的没人来认领吗?既是有人将它养的如此通灵,岂会舍得就这么没了,说不定丢了鹦鹉的人正着急上火的找呢,你还是将它挂在宮门外吧,这样丢了的人见了自然会来认领。”

  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小福子再是不舍也只得依言去办了,将那鹦鹉挂在延禧宮门外,等着丢鸟之人来认领。

  小福子刚出去没一会儿,就再度有人进来禀报说咸福宮洛贵嫔求见,闻得是月凌来,清如忙着人将请其进来,不多时月凌便带着阿琳和一个清如从来没见过的宮女进来了。

  “月凌,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也不派人事先告诉我一下?”清如亲自上前接了月凌,在握到她的手时惊异在眉间升起:“怎的这手这么冷?可是⾐服穿的不够暖,你也是,都是有⾝子的人了,还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说到这儿她转头对伺候在侧的湘远道:“去将本宮的暖手炉拿来与洛贵嫔烘手。”

  湘远应了声,尚未来得及离去,便被月凌叫住了:“不必了,我不冷。”她的神⾊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怎么会不冷,瞧你这手冰的,湘远你去取来吧。”清如不顾月凌的反对,执意让湘远去将她的手炉取来,月凌见状也不再说话,只静望着清如那张美丽动人的脸,也许是因为皇上冷落多⽇未曾召幸,所以她比以往清瘦了些许。然这份清瘦更凸显了她流光溢彩的眼睛,让人深深的沉浸在那双比大海更深遂,比星空更广阔的明眸中。

  真地不愧是她仅见的美人。当今之世唯有逝去的先皇后比她更美!月凌于心底里发出一声感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张容颜如今看在眼里会是这么地陌生。只是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她便从最低等地答应晋升到了如今的宛妃,而且还没有生下过一儿半女,与她同位的三位妃子,一位是废后。一位是有子依靠,另一位贞妃娘娘⾜⾜等了五年才等到妃位,而她却仅用了一年多点的时间,真的只是靠容貌吗?还是说更多地是靠心计?靠手段?即使去杀死了一个从来没有害过自己的人也无所谓?

  月凌沉浸在自己千回百转的思绪中,连清如叫自己也没发现,直到好多声后才惊然回神:“什么事?”

  清如瞧她那全然未听进的神⾊失笑道:“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一下子跑过来,然后我叫了你半天又没听见,你到底是怎么了。‮机手‬小说站。可是有心事,若是有的话不妨告诉姐姐,话不要憋在心里。否则闷坏了自己,对腹中的胎儿也不好。”

  说话间。湘远已经拿了暖手炉来。里面加了碳,外面用绒布包了。暖而不烫手,清如接在手里试过温度后才递给了月凌。

  月凌默不作声的接了暖手炉,低头凝视无语,虽无声,然內心却在不住的挣扎着,她能感觉到清如是真的待自己好,关心自己,所以原本打定主意要问地话,在这一刻成了难题,问还是不问?

  清如看出月凌正被一件什么事为难着,所以也没有追问,静待其自行决定是否要说。茶已经端上来很久了,一口都没有动过的茶⽔此刻正在慢慢凉去,就如月凌慢慢凉去的心,在经过无数次地挣扎后,她终于有了决定,问,一定要问清楚,否则就算她不提,心里也一直会有着隔阂在,这隔阂将使她再也无法与清如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

  “姐姐…我…我想问你一下关于…关于琳嫔的事!”一句话被月凌分成了好几段,向清如问出如此质疑她地话,真地需要极大的勇气。

  清如原先淡适地神⾊,在听到这话后,变的凝重起来,手端起已经没有多少热气的杯子,低垂了眼注视着杯中已经沉底的茶叶道:“琳嫔的事?琳嫔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事可问?”

  “正是因为琳嫔死了,所以凌儿才有事要问姐姐,希望姐姐能如实到底琳儿!”月凌面现哀⾊,摆在膝上的手不停地绞着帕子,显示出她內心极度的紧张:“姐姐,琳嫔的死…她的事与你可是有关?”

  清如头也不抬地道:“自然与我有关!”未等月凌有所反映,她又接下去道:“若非我向皇上请旨试探琳嫔,岂会让一个奴才有机可乘,害死了琳嫔。”

  “姐姐,你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个。”月凌毕竟还是不免沉稳,话说到这里,已经有些急了,她深昅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道:“姐姐,这件事我后来仔细的想过了,小江子不过是一个奴才,不管他曾受了琳嫔多大的气,也不管他胆子多大,都不可能谋害一个宮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做,除非他不要命了。”

  “他就是不要命了。”清如淡淡的说着,如秋⽔般的双眼似笼罩在一层纱雾后头,叫人看不清,却又极力的想看清:“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太监罢了,值得凌儿你特意跑这一趟吗?而且皇上已经下旨行凌迟之刑,一切已成定局不可改变!”

  “不,不是的,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与姐姐之间的情份。”月凌‮头摇‬轻语着,眉宇间的忧⾊比刚才进来时更甚了几分:“在宮里,这样的一个小太监犯了事死不⾜惜,可是问题是,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大胆下毒,既不是他,那下这毒的人…”说到这里,月凌‮勾直‬勾的望着清如,想看她反应如何,然清如的神⾊一如适才的平静,不见丝毫起伏。

  沉寂过后。清如抚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后轻声道:“妹妹为何会如此坚定地认为小江子不可能下毒,可是有人与你说了些什么,让你对琳嫔的事起了怀疑?”

  “是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地是琳嫔酒里的毒到底是谁下地,姐姐。我与你一道进宮,又情同姐妹相伴三载,你难道连与我都不能说实话吗?”月凌说完这话后似又想到了什么,快速的扫了一眼随在她⾝后的两宮女:“阿琳,你与宝鹃到外面去。没有本宮的命令不许进来。”原来这个宮女叫宝鹃,湘远见她们都出去了,她向清如请示了一下后也一并跟出去了。

  待得她们都出去后,殿內只剩下清如与月凌两人,月凌再度道:“姐姐,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有什么话,你尽可说。”

  清如将垂在耳边的步摇绕在指间,疏离地笑逐渐扩大:“月凌。你问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一句话:毒是不是我故意下在酒中,然后嫁祸给小江子对吗?”

  月凌的沉默证明了清如的话所问不假。得到了答案的清如骤然沉下脸起⾝道:“是不是贞妃对你说了这番话?除此之外她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月凌仰脸相视,伤心的声音从她口中泛出:“是否贞妃与我说的。这并不重要。只要她说的是实话就行了,姐姐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琳嫔是不是你故意害死的?”

  清如心中一冷,她以为福临不追究,别人也不会再借事生事了,以为妗云地事可以到此结束了,未想而今却被贞妃拿来挑拨她与月凌之间的感情,真是防不胜防,贞妃,你就这么想让我众叛亲离吗?让我跌倒后永不能再起吗?想到月凌对自己的怀疑,清如只觉话在嘴里也变地苦涩:“是啊,是不是贞妃说的并不重要,重要地是你已经怀疑我了,只怕现在在你心里信贞妃要比信我还要多!”她地声音如秋⽇里枯萎的花朵,盈満了蔵不住地悲伤。

  “你知道小江子是什么人吗?如果你知道就会明⽩为何贞妃与你说他不可能下毒了。”清如以为月凌对此并不知情,然出乎她意料的事,月凌不仅知道,而且还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事我早就知道,贞妃与我说起过,她连这么‮密私‬的事都与我说了,可是姐姐你呢,从我进来到现在,一而再,再而三的问你,可你一直避而不答。”话里行间难掩失望之⾊,是对谁的失望,不言而喻。

  清如微微‮头摇‬,别在发间的一只七彩蝴蝶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蝴蝶亦是寂寞的,尤其是只剩下一只时尤显孤单,然想要成为超越于他人的存在,必然要忍住暂时的寂寞孤单:“不论琳嫔是否为我害的,她都已经死了,即使你现在弄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去皇上那里告发吗?你有证据吗?还是仅凭说词?”

  “我…我…”月凌连续说了几个我字,然都未能连下话去,清如说的没错,琳嫔已经死了,一切已成定局,即使她弄清了真相也于事无补,更何况,她再怎么样也不会去向皇上告发清如,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清如垂目视着自己的脚尖,低低道:“皇上因何对琳嫔看中,你我心里都清楚,任由她在宮里发展下去,到最后定然会危害到你我,与其如此,还不如趁她形势未起之际解决掉,这样一了百了,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那是一条命啊!”月凌不自觉的动起来,连声音也大了好些:“以前你虽然也害过人,比如子佩比如⽇夕,可那都是她们负你在先,所以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对过,但是这一次呢,琳嫔从来没有妨碍到你,你刚才说的也只是如果而已,并没有成为现实,可是你却为了这些所谓的如果,生生害死了琳嫔,这应该吗?”

  在她的心中已经认定是清如害死妗云了,此刻的月凌心中,与其说是愤怒,倒不若说是失望更来的恰当一些,失望她一直信赖的清如变成现在这副不择手段的模样。

  “有件事你不可否认,那就是这个如果极有可能变成事实,既然有这么大的可能,为什么不事先除掉呢,等她羽翼丰満了以后再除岂不是更费事?!”清如也明⽩了,现在想要月凌再相信自己没有害琳嫔是不可能了,与其如此,还不若就此说开了,省得再猜来猜去,何况就算躲过了这一阵,有贞妃在月凌耳边吹风,很快就会有下一阵,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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