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贵妃省亲(2)
清如笑笑,指尖在茶盖上转了一圈道:“皇后尽说别人了,其实您不也一样疼她爱她吗?就像亲生女儿一样,有您的悉心照顾,相信她一定会快快长大的。”
说到这里,皇后的眼中充満了慈爱:“本宮也不知道是哪世修来的福气,能得到一个像建宁这么可爱的孩子,宛妃,谢谢你!”她是指清如主动将建宁给她抚养的事,毕竟当初月凌托付的人可是清如。
“皇后何必言谢,臣妾也是想为建宁寻一个更好的归处而已。”清如淡然的说着,正当她还想再说些什么时,皇后却转了话题:“其实本宮很想能再多些时间陪建宁,只是宮里事永远都是那么多,贞妃又获罪被皇上除了协理之权,现在所有的大事小事都要本宮一力办,实在是没多少时间陪建宁!”说完这话,她捧着茶却不喝,只注意着清如的反应,然让她失望的是,清如一直都是那副淡漠的样,神⾊一分都不曾变过。
“这亦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娘娘您是一宮之主呢!”清如眯眼望向天上明晃晃的太,心里还在想着刚才贞妃说的话。
皇后想了想,放下茶盏道:“其实本宮倒觉得可以在你们中间再度挑一个人出来襄助本宮,如此一来,既使将来贞妃复起,她也不可能再接手此事,宛妃你说是不是?”
清如心中微微一震,她当然知道皇后所谓的可以襄助之人是谁,只是她自己现在实在没心思想这些事,逐婉言道:“皇后的意思,臣妾明⽩。只是现在洛惠妃初丧,臣妾实在是…”
不待她将话说完整,皇后便打断道:“这个本宮自然明⽩。宛妃与洛惠妃姐妹情深,她又是因你和贞妃的矛盾丧命。你心中肯定悲痛异常,只是逝者已矣,再追忆也于事无补,既然如此,还不若将目光放在前方。不论是不是贞妃下的手,她都是害死洛惠妃地元凶,现在她不过是暂时失势,随时都有机会复起,毕竟她有着一个咱们都没有的王牌,现在能够遏制她复起,使她不能出来兴风做浪的人就只有你,宛妃,本宮不希望你一直沉浸在过往地悲伤中。而错失了良机,这样只会在将来的⽇子中让你追悔莫及!”皇后地话如流⽔一样潺潺而出,缓缓说着。每一句都点在了关键上,这些话似乎不像是皇后所能说到的。她的心思并没那么细。
面对清如略有些惑的样子。皇后神秘的一笑:“宛妃必是奇怪为何本宮今⽇会突然说出这些来,其实这一切不单是本宮地意思。。也是…”她停顿了一下才小声道:“也是太后的意思,你现在明⽩了?”
随着这话,清如顿时恍然大悟,难怪皇后能说出那些话来,看来是太后教她说的,太后虽然不怎么揷手后宮的事,可是宮中或明或暗的争斗没一样能逃过她锐利似鹰的眼睛。
贞妃,这个女子太后一直都不喜,无奈福临对她颇多恩宠,特别是在先皇后逝去后,不仅将她扶为正妃,还许她协理六宮之权,太后不想与皇上起冲突,所以才忍住没说,现在贞妃被噤⾜,太后无疑是众多⾼兴人中的一个。
现在没了贞妃这个障碍,理所当然可以让清如接替此权,襄助皇后共治六宮,想到其中有太后的揷手,清如顿时为难了起来,半晌才抬头道:“难得太后和皇后都如此看的起臣妾,臣妾定好好扶持皇后,助皇后将后宮治理地井井有条。”这么一说便等于允了皇后的要求,也许这个权利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却不是她所期盼地,她所要的仅只是福临而已,然他是皇帝,注定不可以属于她一个女人,何况,她本就猜不透福临到底是不是真地爱她?
想到这段从十六岁一直延续到二十岁地爱情,清如更多的只是苦笑,福临不可能属于她,而曾经有一个可以完全属于她地男人,现在却又相隔,宋陵,这个名字即使已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可每每想起依然会让她心痛莫名。
皇后是开心的,她一直以来都希望清如能襄助她,现在总算等到了:“你答应了便好,等过几⽇本宮便正式向皇上请奏这件事,皇上现在对你正是恩浓的时候,想来他也不会反对。”
“一切但凭皇后安排。”清如盈盈的离坐伏下⾝去,双膝还未尽弯起,便已经被皇后拉了起来,圆圆的脸上尽是笑颜。
清如被拉起后,静望着眼前枝开叶菗的花木,手慢慢抬起,由鬓边的绢花一直抚到脸颊,随着手的抚过,精神逐渐震起,皇后说的没有错,逝者已矣,追忆无用,月凌是因她而死的,她只有更好的活着才对得起死去的月凌,她要好好的活着,靠太后,靠皇后,靠福临的恩宠使自己的地位更好稳固,只有这样,将来才会有机会向贞妃讨还一切,这个仇,她永远都记得!
想明⽩了这一点,她的笑不再如刚才那样淡漠而勉強,注视着未开的花蕾,她的笑逐渐扩大,就如盛放的花朵,皇后亦看到了她这一刻的笑容,她会意地点着头,太后说的很对,宛妃是明⽩人亦是聪明人,悲痛只能让她沉寂一时,却不可能拖得住她一世,也不可能将她一生都囚在黑暗中,即使自己今⽇不说这番话,过一段时间她自己也能想明⽩。坤宁宮一叙,让清如将悲伤庒在了心底深处,开始重新振作,而随着她的转变,延禧宮一直以来笼罩的霾也逐渐淡去,宮中的各人再度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这天夜里福临歇在了延禧宮,这些⽇子福临对清如都颇多担忧,生怕她会忧伤过度影响了自己的⾝体,所以经常来延禧宮过夜,有时候即使不过夜也要来看看才放心这夜来了以后。发现清如与前些⽇子的她不同,精神好了许多,顿觉十分的⾼兴。拥着她在怀中道:“宛卿,你终于从影中走了出来。朕看到你现在这样都不知道有多⾼兴。”
宛卿,又是这个词,又是这个称呼,贞妃的话无可避免地浮上脑海,清如的心中不停地做着拉锯战。问还是不问,问了,怕一个问得不好惹福临生气,不问,心中又闷得慌。
算了,还是问吧,即使真有什么事也要比一直憋在心里添堵来的好:“皇上!”她稍稍推开了福临些许。
“恩?有什么事吗?”环在清如上地手并未放松。
清如咬着下嘴,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些:“臣妾有一件事不明⽩,为什么皇上您一直叫臣妾宛卿。而不叫名字?而且…而且臣妾好象从来没有听您这样叫过别地妃子?”
当她说完这句话说,明显感到抱着自己的⾝子一僵,只是这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又与先前一样了。
清如抑起头想看清福临的表情,可是他地一只手从上移到了她的头上。紧紧将她的头庒在口。让她无法看到福临的脸,更无法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感觉温度依旧,这个怀抱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也永远不想离开,然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紧张,真的很紧张,紧张福临到底会怎么回答,他会生气吗?会自己离开这个怀抱吗?
由于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仅能听到他的声音,声音一如往常的低沉动心:“怎么?不喜朕这样叫你吗?”
“没有呢!”在他怀里摇着头:“臣妾只是对这个称呼有些不明⽩而已,其他姐妹们皇上都没有这样叫过她们呢!”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就像说平常地事那样。
有一声若有似无的笑声从头顶传下,接着是福临的声音:“宛卿自然是朕之爱卿地意思,朕觉得这个比你的名字好听,至于没有如此叫过其他人,那是因为你比所有地人都要特别,只有你,朕才会想要这样地叫!宛卿,宛卿,朕要这样叫一辈子!”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痴。
这次回答,就如刚开始他这样叫她时,她所问地一样,仅只是觉得这样好听,这样特别而已,但是后面那句“你比所有的人都要特别”还是让清如好生感动,能在皇上的心中占有特别的位置,这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的。
仅管福临的话并不能让她完全的相信,但为了这点感动,她还是决定相信,也许就像福临说的那样仅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又也许贞妃只是为了扰她的心神从而说罢了,可笑自己还真将她说的话放在心里,实在是愚蠢。
随着心事的放下,长久缺眠的困意袭了上来,窝在福临的前她打了个哈欠,福临有所感觉的低头看着她温柔地道:“困了吗,也是呢,最近几天都看你没怎么睡好过,即使睡着晚上也常常被惊醒,今天早些睡吧,朕陪着你啊!”“恩!”清如顺从的应了声,绝美动人的笑再一次震撼了福临的神经,恍忽中眼前这张脸仿佛变成了另一张并不相同的脸,就这样,半隐半现的对着他笑,猛然的,没有任何预兆,福临再一次抱紧了原本已经松开的清如,紧紧的抱着,用力的抱着,像是要把她勒⼊⾁里一般,一边口中还不停地说着:“宛卿,不要离开朕,答应朕,不要离开,朕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凌儿走了,贞妃又那样,朕现在⾝边只剩下你一个了,你不要离开朕,不要离开!”一遍遍说着相同的话,只是叫清如不要离开。
清如除了感动之外,只觉得好笑,离开,她能离开到哪里去,一⼊宮门深似海,她又不可能再出宮了,除非是死,这话真是说的奇怪,也许是月凌的事刺了他吧,想到这儿,她回手拍着福临的背部柔声似⽔地道:“皇上可不是说傻话吗,怎么会就只有臣妾一人,您不是还有皇后,宁妃,恪贵嫔她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