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探寻真正的病源[二]
平遥和阿苦纳扶着他的哥哥绕开了正在发愣的族长往前走去，族长这才回过了神，扯开嗓子喊了几声，不多时前面就跑过来了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拦住了平遥她们的去路，⾚那思自然也跟了过来。
见到两拨人那剑拔弩张的样子，⾚那思走到了平遥⾝前，很自然地把她和那几个青年隔开，护在了一旁。
“怎么回事？”⾚那思问平遥，
“你自己问他。”平遥用下巴指了指一旁吹胡子瞪眼的族长，
不等⾚那思开口，族长就怒气冲冲地冲了上来，瞪着他道：“⾚那思首领，你们说什么要来查探病源，我也让你们进来了，可你们不该得寸进尺，这个人竟然诬蔑我们伊科圣湖，这样的人，我不允许他再滞留，你快把他带走，免得触怒了圣湖，给我们尼阿部带来天灾！”
⾚那思看了一眼平遥，复又对族长道：“⽇克族长，我想他没有什么恶意的，他是个大夫，也只是想帮忙而已。”
平遥没想到平时看起来那么嚣张的⾚那思竟会这么低声下气地对⽇克族长说话，而且这族长还真是奇怪得很，就连遇到卡察时的情景也一并出现在了脑海中，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那思和⽇克族长却吵开了。
“⾚那思首领，我尼阿部并不归你管辖，你未免管得太多了，我看你还是带着你的部下一起走吧！”
⾚那思神⾊一凛：“这怎么行？大家都是同胞，我怎么可能放任你们不管？再达延他…”
“别给我提达延！”一听到⾚那思提起达延，⽇克族长火气更甚：“我最后说一遍，你快带着你的人走。否则我就派人去通知卡察首领了！”
闻言，⾚那思蓦地握紧了双拳，青筋爆出。
中有很大的火气，却又不能发作。只好极力庒住了怒气，道：“你以为卡察还会管你们么？若不是我派兵保护，他早派人把你们给杀了！”
此话一出，语惊众人，其中反应最大的。非⽇克族长莫属。他把那双瞪得不能再大地浑浊双眼一瞪再瞪，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过了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胡说！”
听完他们的这一番对话，平遥方才知道，自己一直误会了⾚那思，原本她以为他故意把尼阿部族给圈噤起来地，可如今才知道，这尼阿部族
本不归他管辖。他却一直在帮他们，竟还要被这个执拗的⽇克族长骂，尼阿部族人地病之所以会拖成现在这么严重。多半是由于他的愚昧所致吧。想到这里，平遥心底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愧疚。对⾚那思也多了一分敬意。
“别跟他废话了！”平遥看了看阿苦纳的哥哥。皱眉道：“再不医治，他会没命的！”
闻言。阿苦纳面⾊一滞，带着一丝企求的眼光看向了⽇克族长。
此时，⽇克族长已经从震惊中渐渐回复过来，略显苍老地脸上神⾊严肃，对阿苦纳道：“尼阿部的人死都不会离开伊科圣湖，你如果执意要跟他们走，那你就走，你和你哥的下场就跟达延一样，永远被驱逐出尼阿部族！”
阿苦纳年轻的脸上难掩痛苦，挣扎不已，一旁的那几个青年也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就连⾚那思也是一脸凝重，这让平遥很是不解，驱逐就驱逐呗，这个什么破烂尼阿部，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再加上这个可恶的族长，她真是想有多远走多远，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正当两拨人僵持之际，一道稚嫰的喊声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
“爷爷…爷爷…”一个小女孩儿气
吁吁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克族长皱眉看着眼前地小女孩儿，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爷爷，哥哥他…快不行了！”小女孩儿双眼通红，显出了哭腔。
“什么？”⽇克族长一脸惊诧：“你
说什么，什么快不行了？昨天不是刚给喝过圣湖的⽔么？”
“是真的，爷爷！”小女孩儿拽着⽇克族长地⾐袖，哭道：“您快去看看他吧！呜呜呜呜…”
“有外人在这里呢，你这么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莫叫人看了笑话！”⽇克族长板起了脸孔，用力甩开了小女孩儿的手，小女孩儿没料到自己地爷爷会这样，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平遥差点被他起得吐⾎，她让阿苦纳搀好他哥哥，随后走到了那小女孩儿⾝边，扶起了她，擦了擦她眼角地泪⽔，柔声道：“你哥哥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你？”小女孩儿泪眼朦胧地看着平遥道：“你能治好哥哥么？”
看着小女孩儿可怜兮兮的模样，平遥心口一痛，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瘦小地自己，跪在医馆的门口，央求大夫去看看她的哥哥，可是那冷⾎的大夫说她没钱就不可能去看病，为了能凑到看病的钱，她就去偷，结果被人抓到，吃了一顿毒打扔到了街边，幸好李复道经过救了她一条小命，当她带着李复道去救哥哥时，等待她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平遥昅了昅发酸的鼻子，温柔的笑道：“能！”她一定要治好这个病，不管是为了⾚那思，还是为了这小女孩儿的那份兄妹之情，抑或是为了给自己那永远无法忘却的伤痛画上一个休止符。
“恩，我带你去！”小女孩儿破涕为笑，拉着平遥的手就要走，却被族长喝住。
“你给我站住！”⽇克族长拿着拐杖指着小女孩儿，怒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这个外族人给我的孙子看病！”
平遥原本熄灭的火气再次被他点燃：“你是不是疯了？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的死活？你知不道一个幼小的生命可能会因为你的冷⾎而失去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机会？你知道不知道他一个人睡到那冷冰冰的土里会有多么害怕？你知不知道爱他的人要忍受多大的痛苦？不，你不知道！因为你本就是个冷⾎！”说到最后，平遥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泪⽔早已模糊了双眼，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克族长，而是当⽇那个冷⾎的大夫。⾚那思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忙上前揽住了她冷得发颤的肩，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安抚她。
“爷爷，您就让这个大哥哥去看看哥哥吧，我不想哥哥死啊，我知道您也是爱哥哥的，您也舍不得他死的对不对？”
小女孩儿凄厉的呼唤，似乎起了作用，⽇克族长那原本绷紧的脸，渐渐松动。
⾚那思见状，乘热打铁道：“⽇克族长，就让他去看看吧。”
⽇克族长挑眉看了看⾚那思，沉声道：“⾚那思首领，你不会不知道我族的规矩吧？即使是这样，你还要让他去看？”
⾚那思怔了怔，看了一眼怀里已经回过了神的平遥，最后咬了咬牙，对⽇克族长道：“对！不过，我来替他立⾎状。”
“你…”⽇克族长难掩诧⾊：“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样作出牺牲？”
平遥虽不知什么是⾎状，但从⽇克族长的反应看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一脸担忧地问道：“⾎状是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东西！”⾚那思抢在了⽇克族长前面道：“对于外族人那很可怕，可是对于我们本族来说，没什么事。”
“真的？”平遥半信半疑，
⾚那思笑了笑，深蓝⾊的眸中一片清明：“是的。”
平遥还是有些不放心，但⾚那思却催促她快些去给⽇克族长的孙子看病，她心里也惦记着这个，也就没有深究⾎状的事，于是一行人转往⽇克族长家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