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潜伏的黑影
王子仰面躺着一棵大树下,看着光斑班驳的树顶出神。枝叶抖动的影子和摇晃的光斑一齐投到他的脸上,映衬得他脸上的表情诡异莫测。他的眼睛在暗的树影里炯炯有神地睁着,也很明亮,发出的却是一股寒的光。
真是没有想到,黛静的犹豫竟让他心情如此低落。面对她的犹豫他颇有些生气,不过想到黛静其实对事态造成不了什么影响,暂时不管她,先一心一意地把事情解决掉好了。他现在忽然有了个想法,就是不要再拖下去了,⼲脆找个机会,迅速地把西雅特解决掉,快刀斩⿇一样把王位夺过来算了。一心想要作到万无一失非常可能陷⼊被动。再说现在已经进⼊了胶着状态。
最利落地解决西雅特的方式,莫过于暗杀。但是,回去再招募杀手的话实在有些愚蠢,不仅易留下证据,更可能被提前发现而陷⼊囹圄。如果从这里带上杀手再千里迢迢地回去暗杀,倒不如自己去杀了。在西雅特亲自接自己凯旋的时候就是绝好的机会。因为那个时候西雅特和老臣们最不会防备,而且⾝边也不会带着多少士兵…本⾝就是去接军队的如果还带着军队的话他们肯定以为多此一举,他们肯定会被“家国所有的军队都是国王的军队”的思维定势所惑。而且,他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边的军队,只有真正把军队带在⾝边的时候才是最全安的。一旦进⼊都城,把军队放⼊军营之后,他就等于落单,一不小心就会陷于被动,所以那个时候是杀死西雅特的绝佳机会。机手小说站。更可以依仗军队迅速平定国王死后都城后的局,以最快地速度夺取王位。
但是,这样作的确能利落地夺取王位。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国王肯定会引发大巨的政治后遗症,极有可能引发家国 裂分并让他成为众矢之地。他又不能一次把所有的贵族都杀了。如果用暗杀地话。前景同样不容乐观。因为暗杀行动的太不可控了。如果暗杀行动失败并被人抓到了把柄,而那时自己正好和军队分了开来,那么他无疑是非常危险的。
他“腾”地一声坐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先把混进军队的虫子捉了再说。约翰的所谓杀自肯定有问题。虽然这件事和国王未必有关联,但这是个极端危险地讯号:已经有心怀叵测的人混进了他的亲随队部里。而且至少是管理层。假定约翰不是自己割破了自己的喉咙,士兵们如果说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倒还罢了…可能是武艺⾼超的刺客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弄伤了他。可是士兵们都统一口径说他是杀自,那么很有可能是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却在某个人的授意下说了谎。能够授意他们说谎的人,至少是军队中的上层军官,甚至可能是他地随从中的一员…要知道这件事他可是叫德蓝亲自督问的。
王子微微皱着眉头,沉稳地朝约翰躺着地帐篷踱近,一个大胆的试探计划在他脑中成形。现在既没有证据也没有调查地渠道,只有通过试探了。
王子用难以捉摸地目光笼罩着约翰。虽然像是在看他。其实是在看自己⾝边站着的随从和士兵们。约翰已经救了回来,精神很恍惚,但已经没了危险。脖子上地那道伤口虽然伤及了食道和声带。但他还能勉強进食,也可以模糊地吐出几个单个的单词。王子把⾝体俯下去。把耳朵贴到他的嘴边。柔声但带有威慑力地说…虽然他并不打算这样,但他此时发出的声音像极了肃杀的催眠曲:“还好你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现在当着所有的当事人。你可以把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的,慢慢地告诉我。”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全部大惊失⾊,更有一部分人是悚然变⾊。昨天还听说约翰还恍惚得不得了,现在已经能诉说真相了吗?我们怎么都不知道?难道是王子特意隐瞒消息…原来他在约翰受伤后立即换人看守的,是为了这个目的啊!?
王子眯着眼睛深不可测地审视着他们的微妙表情。约翰现在还连⽔和酒都分不清楚,就算你告诉他一段话叫他复述出来恐怕都不可能,更别说叫他复述真相了。王子演这场戏就是为了诓他们。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微妙地变动,就像在听什么跌宕起伏的故事一样。眼看着某些人的异样表情就像昅了⽔的布一样越来越深越来越沉重,知道火候到了,冷笑着站了起来“唰”地一声子套剑来,直向他们。原本还像威吓几句,没想到一个士兵竟以自己的行动不打自招,惊恐地狂叫着,扭头就往帐篷外跑。王子赶忙一剑刺去,本来只想刺伤他,没想到他在冲出帐篷的时候绊了一下,王子收势不及,一剑把他刺了个对穿。
王子恨恨地子套士兵⾝上的剑。没想到这个家伙还真不噤捅,一下就捅死了。他本来想留活口的,这下⿇烦了。他子套剑之后立即地朝其他人看过去,希望能从他们的脸上找出一点可疑的表情,不过现实让失望了。他只有恨恨地哼了几声,令人好好查一查这个士兵最近的行动,希望还能找到真相。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有人报告说他前一阵子和一个被俘的夏奈贵族有过接触,之后行囊里就发现了一些可疑的金币。看样子是夏奈的贵族为了不让“雷兽的污垢”落到西特蓝的手里,买通他刺杀约翰。王子觉得这未必是最后的真相,但现在也只能这样。
黛静抱着膝盖坐在帐篷里,心里一片混,很担心,却也有种莫名其妙的喜悦。今天她走出帐篷的时候发现走到哪里都有随从跟着,等到她露出想回帐篷的意图的时候就有人提醒她回王子的帐篷。看来她被特别看管了呢。是王子不放心她,怕她坏他的事呢?还是…想到这里她就有些脸红心跳:还是表示她已经成了王子的侧室呢?(纳侧室主要在于“事实”和有没有仪式关系不大),一想到这个她就感到莫名的奋兴,把本来该无比深重的担忧也给冲淡了。虽然当了小老婆并没有什么好动的,可是…总算是确定关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