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是什么意思?(3)
国王把黛静带到了她经常看书的地方,深深地昅了口被冰雪冰得冰凉的空气:“只有到这个地方才能安心地说话啊。”
“是…是啊。”黛静低声地应和着,脸上却已经带了哭相。不知为什么,她到这里之后心里的脆弱就像嘲⽔一样地往上翻,几乎要控制不住了。
国王转头看见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连忙收敛起笑容:“心情不好?”
黛静点了点头,眼眶已经红了。
“呃…”国王当然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说起来他也是肇事者之一,小心斟酌着措辞说:“其实…这也不证明你就没希望了,他可以纳好几个侧室的,也许下一个就是你…他对你并不是完全没了情意的,对吧?”
“哪有!”黛静终于忍不住了,号啕大哭起来:“我被抛弃了啦!”
“什么?”国王一惊。
“我连他的随从都当不成了!我已经被调到蓝內特公主⾝边去了!”黛静哭得更加厉害。
“啊…”国王一副手⾜无措的样子,可从他的眼睛里明显可以看到一丝快意。他的心里正小声说着:看来他对女人也不是…“好了好了,别哭了。”国王苦笑着说:“我心情也不好啊。你再哭我也想哭了。”
“啊?”黛静抬起懵懂的泪眼。
“相比你也听说过吧。我被王室的长辈们集体婚了。”
“是…是!”黛静连忙擦了擦眼泪。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全顾着自己发怈,丝毫没注意到人家的感受。机手小说站。“其实…您也不必这么悲观,再见面的时候能找到对方格中地闪光点也说不定啊。再说也许婚后也能培养起浓厚的感情…”国中历来有婚的传统,类似这样地台词黛静不知道在电视上听过多少次。现在拿来现学现卖。
“可是为了结婚而培养感情不是很悲哀吗?”国王耸了耸肩膀,黯然地说。人家向往主民自由的欧洲人才不吃这一套。
黛静没话说了,忽然间又感到非常地悲哀。不知是为国王还是为自己,又哭了起来。国王连忙哄她:“好了好了,我也不是注定要悲惨了,也许还有办法的…”忽然出神地看向王子所住的北塔的方向,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会有办法…”
听蓝內特说黛静又被国王约出去了,王子感到非常恼火。他现在对国王的恨意是越来越浓…一开始他纳了这个看似简单其实不好对付地罗娜当侧室。现在又卖力地挖起了他的墙角。正在这个不恰当的时候,国王一脸微笑地华丽造访。
王子一眼就看出他脸上的笑容很苍⽩,现在不満意被婚。他有些幸灾乐祸,忍不住挖苦他:“王兄您今天真是精神焕发,看来格多里叔叔说得没错,结婚果然是人生的大喜事。”
国王苦笑了一下:“你就别挖苦我了!”忽然收敛了笑容,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不会真的看不出来吧?”
“看出什么?”王子感到国王的目光微微有些异样,稍稍加強了戒备。
国王轻轻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你还是无法像普通的兄弟一样和我心啊。”
王子假装没有听见。
国王苦涩地微笑了一下,走近了几步,继续盯着他地眼睛。沉着嗓子说:“我知道我们之间的鸿沟是什么。其实…我相信你也一定想到过,当别人拥有你没有的东西时。未必是幸福地。”
王子听他忽然讲起这么敏感的问题。不由得砰然心惊。大脑迅速运转起来,思忖他是试探。还是威示挑战:我已经看透你地心了,你给我小心点?
国王看着王子微显紧张地脸,嘴边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地笑意,继续沉着嗓子说:“越⾼的位置就意味着越大的责任和束缚。对我来说,这个家国是我的,但我的一切也是家国的。我的所有事情,都要被这个家国来决定。”
“不,到底是哪方决定哪方还是要看具体情况的。地位和权势就像一匹烈马,你是被它摔下来还是骑着它奔向远方,就看你是否能驯服他了。”王子已经冷静下来。这席话既是攻也是守。若为攻,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没有能力驾御你的权势,一定会从上面摔下来。若为守,这句话的意思则是你并一定会成为傀儡,只要你振作,驾御住你的权势就可以了。当然,这句话也可以理解为无指向的就事论事。
“哈哈。”国王的笑声完全沉在喉咙里:“我是没有办法驾御住它了。我可不像你这么強有力。”
王子的眉⽑一颤。如果这是试探和进攻的话,未免太露骨了!口气软了一些:“不,依我看您还是有很大的潜力的,总有一天可以成为強有力的君王。”这句话也并非全守无攻。他是说国王“总有一天”可以成为強有力的君王,还不知道哪年哪月可以成功呢。
国王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听起来竟非常慡朗。然后像小孩子一样挠挠头,一对眸子却显得异常的深沉,就像浸在深潭里的两颗透明晶亮的玻璃珠:“看来说话不能不诚坦呢。这样下去恐怕会没完没了地兜圈子。实际上…”他走近几步,目光像要到王子的心里:“我羡慕你的力量,我需要你的力量!”
什么意思?王子皱紧了眉头,蔚蓝的眸子不规则地转动。什么叫“需要我的力量”?啊!难道…王子的眉头一颤,接着猛地绽开:他难道是在向自己寻求帮助?希望自己能帮助他摆脫这恼人的婚姻?
王子向国王投出了询问的目光。国王看出他已经明⽩了自己的意思,淡然微笑。王子却不能像他这么淡然,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他,竟微微有些失态。难以置信!他竟然向自己寻求帮助?他这么会这么愚蠢?那刚才那深不可测的样子,难道只是花架子?
不,不会。王子更加仔细地审视着国王。也许他一点都不愚蠢,而是聪明到了极致,知道自己的利益格局要求自己必须帮助他,所以才来找自己?
不,全都不对,也许…王子浑⾝的肌⾁都紧绷了起来:也许这本是一个圈套,他要骗自己出手,然后再…
可恨!可恨!一股怒火从王子的心底直蹿上来。那是受挫之后的恼羞成怒。他怎么可以让自己如此惑?他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