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无忧老人
估客无住著，有利⾝则行出门求火伴，⼊户辞⽗兄。⽗兄相教示：求利莫求名！求名有所避，求利莫不营。一解市头语，便无邻里情。鍮石打臂钏，糯米吹项璎。所费百钱本，已得十倍赢。生为估客乐，钱刀何岁平。
《估客乐》
瀛洲弹丸小国，纵使全民上阵，也委实人力有限，无法満⾜众多客户的需求。偏偏此时柳叶儿又通过厨艺大赛直播知道了⽩云儿的事，醋坛子打翻了，星夜赶来，与⽩云儿大闹一场。⽩云儿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不知所踪。武大郞不由茶饭不思，愁肠百结。丞相⻳甲看出土皇的心思，忙召集內阁会议研究对策。
內阁。
虽是⽩天，却因拉上厚厚的紫⾊窗帘，显得昏暗，透着神秘。
四角燃亮巨烛，照得圆圆的会议桌像明镜似的闪着紫⾊的光华。
⻳甲亮出长长的手指甲，先开宗明义：“呼！自土皇缔造呼噜国以来，我们始终⾼举大饼旗，弘扬神⻳精神，土皇⾝体力行，以大饼立国，整个瀛洲走上了富裕之路。然现由于人手不够，产品供不应求，眼瞅着大把大把的外汇⽩⽩流失，如之奈何？”
⻳华⽪收起正要吹的牛角号，点点头道：“呼！丞相所言极是。没有土皇陛下的提携，我们九人仍在甲鱼村打鱼哩。哪有今⽇之荣华富贵？俗话说：滴⽔之恩，当涌泉相报。食君禄，报君恩，更是理所应当。吹牛⽪吹牛角号的功夫俺拿手，这办实事办正事，还得你们老哥几个想法子，既为富国，又解君忧。”
⻳邦举起文明
，指点着墙上的世界地图道：“呼！这有何难？从国外招聘廉价劳工。四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可多的是。特别是⾼丽、爪哇、天竺等国的劳工十个铜板就能买到一个壮工。让他们为我们卖命，他们一定会争先恐后的。”
⻳元寿将烟锅含在嘴中深昅了一口，吐出好长一串烟圈：“呼！邦大夫此法甚好，确可解燃眉之急。老夫赞成。”
⻳申贵一边痛饮皇帝从神⻳⾕带回的佳酿，一面醉眼惺松地道：“呼！此法虽好，但终非长久之计。何况这外来的打工仔、外来妹进口多了，一是影响吾国人口就业，二是大饼配方有可能外怈，三是可能带来诸多的社会不定安因素。”
⻳任掏出一叠新版的假钞，每人了一张道：“然也。钱这东西，害人不浅呀！近来听说京都已生多起外国劳工绑架、抢劫、杀害吾国大亨的事件，这倒不得不防。”
⻳笑一边吃着油炸小⻩鱼，一边用筷子把碟子敲得叮当响：“古人云：治大国若烹小鲜。其实大饼这件事也只好在渔道上做带点鱼腥味乃是本届內阁的特⾊。我们几个都是渔民出⾝，深知捕鱼之道：钓鱼不如摸鱼，摸鱼不如网鱼。古人云：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甲长指甲伸了过来，一只小⻩鱼被叉走，转眼已到了⻳甲的口中。⻳甲大喜道：“呼！看来笑大夫已是
有成竹？”
⻳笑停止了敲击，把鱼全部推到⻳甲面前：“老九，全归你了。我听说⽩象山上有一奇人，每⽇能做出块大饼，相当于1o个人劳动量。只要找到此人，传授秘诀，此旷世难题
刃而解矣。”
⻳砍昨天开了一昼夜的会，忍不住哈欠连连。但国事为重，尤其开会，他必须表独到的见解：“这奇人
情古怪，恐不肯出山？”
⻳天查了一通历史档案，马上找到对策：“呼！这有何难？自古就有礼贤下士传统，由皇上亲自去请，他岂敢不来？”
众人点头称是。
⻳甲赶紧向土皇作了汇报，武大郞一听，这是好事啊，立即换了官服，驾着九只狗拉的御用狗儿车与⻳甲等一起前往⽩象山而来。
⽩象山顶终年⽩雪皑皑，山下的梨花渡口却是四季如舂，花香四溢。武大郞一行到达梨花渡时已近⻩昏，一道残
铺⽔中，半江瑟瑟半江红。渡口一位九十多岁的老妪正在浣纱，一个少年挥篙将船拢岸。原来正是上次遇到⺟子俩。
武大郞大声道：“呼！老婆婆，还认得朕吗？”
老婆婆抬头一看：“哎呀，皇上驾到，”赶紧扔下洗着的⾐服，招呼那少年舟子：“呼！快来拜见皇帝。”那少年一听，急忙把船的铁链拴在河边的铁桩上，与老妪一起跪下磕头。
武大郞赶紧扶起二人：“免礼。这是八哥儿吧，这么大啦。小伙子，
可爱的，想不想跟朕去呀？”
老妪犹豫道：“呼！就怕他不懂事，给皇上添⿇烦。”
武大郞哈哈一笑，大大咧咧道：“呼！没关系，只要老
你舍得，朕可就带走了。”
老妪虽然有点舍不得，但为了儿子的前程，能不点头吗：“呼！谁不想望子成龙，能够得到皇帝的宠爱，跟随皇帝⾝边，老⾝哪有不愿意之理。”
武大郞道：“那好，这就说定了。从今天起，八哥儿就是朕的贴⾝侍卫。”
八哥儿也机灵：“谢主龙恩。呼！只是老⺟年迈，我放心不下。”
武大郞道：“罗嗦！把你娘也接到京城不就行啦，朕专门安排人侍候她。”
八哥儿⺟子俩喜出望外，再三拜谢皇恩。
武大郞道：“呼！听说⽩象山有一奇人，一⽇能做块大饼。”
老妪头摇道：“呼！老⾝今年九十多岁了，从未曾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物。”
询问其他庄邻，皆言不知。
武大郞很生气，马上问⻳甲：“呼！你们是听谁说的？”
⻳甲长指甲一伸就到了⻳笑的眼前，大声斥责⻳笑道：“⻳笑，你是从哪听来的谣言，你若说不清楚，这可是欺君之罪！”
⻳笑吓坏了，来不及查档案了，只有指着⻳砍道：“呼！我是听他说的。”
⻳砍“扑通”朝下一跪：“呼！微臣该死，微臣不该听信传言。微臣是听一个江湖郞中说的，他说他上山亲眼看见的。哪知他竟是信口开河哩。”
武大郞问：“那江湖郞中何在？”
⻳砍道：“还是一个月前为家⽗治病时说的，这些人四海为家，现在早不知到哪里去了。”
⻳甲右手拇、食、中、无名四只手指捏在一处，手心向內，小指⾼耸，凸显着长长的指甲：“呼！你也真是，令尊不是被他的药吃死了吗，这样的人说的话，你也信？”
武大郞道：“算了，**你家门不幸，报国心切，姑且原谅你一次，恕你无罪，起来吧。”
⻳砍这才敢站起来：“谢皇上不斩之恩。”
武大郞对老妪道：“梨花渡这一带制饼最快的数谁家？”
老妪道：“呼！对饼老⾝是外行，也许我家老头子能知道？就我所晓得的，这附近还没有谁比我们家糟老头子更快的，一天也能做88块。”
武大郞一听：“才88块？连朕的一半都不到，这趟怕真是⽩跑了。”
老妪道：“他虽做的不多，但他做的方法倒也别致。天⾊也晚了，如不嫌老⾝家寒碜，就请到老⾝家坐坐，尝尝我家老头子做的饼，喝一喝老太婆子熬的荞麦粥再走。说不定老头子能晓得谁能做块大饼。”
武大郞一想：“得，既来之，则安之，大老远地跑来了，就”便点头道：“八哥儿呢，前面带路。”
一行人舍弃了狗儿车，坐上八哥的乌篷船过了宽阔的梨花河，上了岸。
却说那山郁郁葱葱，逶迤一条弯弯曲曲盘旋而上的山路。武大郞一行人拾级而上，那梨花掩映处，一间小木屋如童话中所描绘的那样红⾊圆房子尖顶，点缀其间，小屋前，一位⽩苍苍的老人，正精神镬铄地对着一块大青石，挥舞着擀面杖，在他手中仿佛是挥舞着一枝魔杖，极快地将面粉滚成团，擀成一张大面⽪，擀面杖朝后
一揷，手中已拿起一个大石碗，碗口朝下，在面⽪上“咔咔”切着，不一会一张大面⽪变成了无数张碗口大的圆面⽪。接着又将擀面杖从后取出，一按机簧，露出七孔，恰似一枝竹笛，他用嘴吹起“⾼山流⽔”的曲子，伴随着音乐节拍，从斗来秘手那西七孔中噴
出七种佐料在面⽪上弹跳灵动。接着老人又一按机簧，七孔不见，从擀面杖的端顶弹出铜烟锅，赫然变⾝为一支长杆烟袋，猛昅一口，鼻孔和口中噴出一团青烟。老人将那铜烟锅在饼上敲敲打打，一块块大饼出滋滋的油香。
武大郞不噤喝一声采：“呼！”八哥道：“老爹，皇上来看你来啦！”
老人闻言，连忙回转⾝，见是武大郞一行，忙递一块香噴噴的大饼，朗声道：“呼！山野人家，胡
侍弄，见笑了。陛下和众位长官请吃吧！”
武大郞一见老人，不噤一愣：“您不是徐…”老人截住话头，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调⽪地眨了眨眼睛：“呼！老朽⽩无忧，陛下请品尝老朽做的饼。”武大郞接过饼，咬了一口，称赞不已：“呼！老人家，不简单，您老这一绝活，堪称天下第一呀。”
⽩无忧捋了下他的山羊胡子：“陛下过奖。毫末技艺，不⾜挂齿。我那疯姑娘那才真叫绝技。她一天能做块大饼。”
⻳笑与⻳砍闻言，相视一笑，各出一掌，双掌相击，忘情地“耶”了一声。
“真有此事？那就太好啦！”武大郞一边吃着饼，一边嘶啦嘶啦地喝着荞麦粥问：“真好吃啊！呼！那么令爱在哪里？”
众人都边吃边称赞，老人一家很开心。
老人摇头摇：“不晓得。家门不幸，这孩子失踪多年啦。老夫也只是偶然遇到。⽩象山的半山有一个月亮池，月亮池旁有一个静心庵，只有逢到三五月明之夜，才能看到小女对月做饼。”
武大郞掐指一算：“呼！今天正好是农历十五，不如今夜去探访一番。”
众人跟随着老人向山上走去。今天的夜⾊格外
人。山林的绿叶上和脚下的草地上，布満了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露⽔。耳畔一阵阵萧萧的金风吹过，山林出雨点般的沙沙声，空气中弥漫着是秋
庄稼特有的芳香。抬眼望去，一轮圆月⾼悬，如同在碧蓝的天幕上，挂了一只⽩⽟盘。
正是：月上中天一轮満，秋到山野万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