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没有脚…?
宋河星的脑袋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可是他眼前突然出现了怪异的一幕:黑色的大门,很多没有脚的人在呻啼哭,一双无情的手将他们丢进门里去…有一个人…
“你还好吧?”安源看他脸色大变,连忙问道。
“我才不听那些荒诞的故事呢!”宋河星双手狠狠拍在方向盘上,将身边的少女吓了一跳:“美娟明明是人!我可以碰到她,她的手是温暖的!我警告你!再说这样的话会被人告诽谤的!”
安源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不相信我?!”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之前经历的事情都太过匪夷所思,宋河星的嘴巴动了动,却没办法大声地反驳她。他突然从车里出去,狠狠的摔上车门!
“你去干什么?!”
“不是有疑惑吗?不明白的话就去问个清楚!”宋河星又恼火又坚决地看着她:“你在这里等我!”
说着,就向楼上跑去。安源气的靠在椅背上,她不知道自己将真相说出来究竟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但是不说的话…她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拼命忍住眼泪。
***********
赵鑫睁开眼睛,身旁坐着的男人,比她梦中见到他时要长大了很多,可是那样灿烂的笑容,又是怎么变得冷若冰霜呢?…
“你醒来了?”淳于吕合起手中黑色的笔记本,自然地将手放她的额头上:“今晚看来会安然度过了,可是你不能再放任自己,真的会死的。…”
“我看到的是什么?”赵鑫看门见山的说道。
“什么?”
“我伏身在一个男人身上,他,还有一个请他来家里的疯女人,她杀了自己的孩子,那孩子身上生出很多虫子…”赵鑫坐起身,痛苦的扶着额头:“很混乱。最要命的是我看到你了。虽然好像十几岁的样子,不过确实是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妈的,头好疼…”忍不住说了句话,她发现降头师的脸色有些变化,一种狰狞将他俊美的五官扭曲了一下,当他开口的时候,声音还有些颤抖:
“果然是他…”
“谁?那个带着我走到人家屋子里杀孩子的男人?!”
“我没有办法说出他的名字。”他的声音低沉,赵鑫从没见到他这个样子,可以说是亢奋,也可以说是恐惧…令这个仿佛无所不能的男人害怕,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纤长的手指微微抖着,眼睛看着地面:“那么就是他的降头术,诅咒了你们家族的血脉,而这种诅咒让他的记忆留在了血脉中,你看到的,正是他的记忆…”“那人在哪里?!我是不是一定要找到他,才能让这种疯狂的诅咒消失?!”
淳于吕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他不会帮你的。”
“为什么?!降头师不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吗?!我可以不追究他以前为了钱财帮那女人杀了我们家多少人,只要他解除我身上的诅咒...”“你既然看到了他的所作所为,难道还不清楚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他冷冷的声音让她语,又想起那种令人恶心的欢喜的感觉,的确,那个人的疯狂和变态...
“你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小姐。”淳于吕抬起头看着她:“但是有些事你有权利知道。那个人,虽然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可是我可以告诉你,他是与我们家族关系紧密的一个人。我的父亲在逃荒的难民里把他救出来,给他饭吃让他不至于饿死。后来父亲渐渐发现,这个人具备成为降头师的素质,因为他只有我一个儿子,所以希望可以多一个继承人,尽管祖父反对,他还是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了那个男人...”
他的声音,平静里透着丝丝苦涩,赵鑫全神贯注的听着。
“...他果然没有令父亲失望。虽然开始学的时候年纪偏大,他却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毅力和韧劲,很快成为了父亲的得意门生,在降头界名声大噪。可是降头是有传承的规矩,有些可以传授给外人,有些只能传给自己的儿子,我们那时候都没有注意到,他对此怀恨在心,当得知我家这一派拥有传说中的谶书时,他的贪开始无止尽的扩张。...”
他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晚的雷声,赵鑫看到他出恐慌的神色,不吓了一大跳,一手抓住他的肩膀:“你还好吧?!”
淳于吕低下头,一手在眉心里轻轻了一下:“我没事。他杀了我所有的亲人,如果能够斩草除的话,也许现在他会在藏身的地方偷笑吧,可惜我还活着...是的,我这个样子,还活着吧?”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赵鑫呆呆的看着他:“是、是啊!不然是什么?!”
淳于吕突然笑了一下,这让他的脸更加悲伤起来,他做出一个让赵鑫心脏骤停的举动…慢慢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你、你哪里不舒服吗?!”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他的声音在她听来,就如同耳语一般:“虽然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身上有和我相同的东西,可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坚持这么久。你明明什么都不了解,却一直要往前去,说不上特别勇敢,还是特别愚蠢...”
“喂。”遭到揶揄,赵鑫反而放松下来,她抬手拍拍他的后背:“你不是还有妹妹吗?生活也不算太糟啊...”
...他杀了我所有亲人...
她突然觉得不对劲,淳于吕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的无懈可击,他看着赵鑫吃惊的脸:“道士们说得没错,我是一个恶又冷酷的人,我身上着降头一族的血脉,所以可以不择手段保护所有我珍惜的事物。就算是你们,就算是你...”
房间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赵鑫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她来不及穿鞋,跳下便冲了出去!
门外的小客厅里,烛光照耀下是目瞪口呆的宋河星,他一手拽着一块红布,木案上以前被红布罩着的四方形的东西,竟然是一个玻璃器皿,里面透明的体中浸泡着一个孩子的尸体!她的头发在体中诡异的飘散,肿的五官已经看不清楚了,就像出生的婴孩一样蜷缩着身体。
一旁的李承祯叹了口气:
“太莽撞了...这下好了,该怎么收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