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风云篇——第十一章 对与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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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赶到江陵城外的时候，孙刘联军也赶到了华容道，才进去没多久，他们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几百米的路上，冰冷的泥水已经被染成黑褐色，里面躺了被血和泥糊的看不清面容身材的曹兵，有的士兵的腹部被踩踏的裂开，肠子落在了外面，沾了泥浆，死者痛苦的表情是那样的凄惨。路边还是无数断手断腿的士兵在挣扎呻，还有些快要死去还没断气的曹兵看见他们到来，竟挣扎着伸出手或抬起头，低声地哀求敌人给他们一刀，让他们早点结束这种痛苦。哪怕是久经战场考验的老将，在看到这样的场景时，也别了头不忍再看，而有些没见过惨烈场面的新兵已经蹲下呕吐起来。

　　孙刘联军的最高统帅周瑜和刘备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追击的脚步，他们都无法像曹那样残忍地命令自己的士兵从前方那些糊了泥浆的身上踩过去，哪怕那些人已经成为了尸体。一会儿后，两人同时下令自己的小兵将幸存下来的曹兵抬到了旁边，就在距离道路不远的坡地上挖了几个大坑，将那些道路上的尸体掩埋了起来。

　　这项工作还没结束的时候，赵羽赶了上来，他早已得知。关羽正带着甘宁从水路追击曹军，那著名的华容道上捉放曹地经典故事，也是杜撰。张飞当然也没有埋伏在什么南彝陵道的葫芦口谷，他一直跟在刘备身边。更没有假曹的事了。被以前地经验所影响，赵羽已经不郁闷了，战争的惨烈场面也让他没有了探究地兴趣。，．。

　　看见孙刘联军火热的赶路漏*点突然出现了停滞，赵羽有些奇怪，刚上前准备看个究竟。就见吴兵抬了几个断腿断手浑身泥浆的曹军过来。接过伤兵仔细一查，赵羽愣了，怎么会是踩踏之伤？没等他想明白，源源不断的伤兵送了过来，都是这样的伤，其中还有肋骨、髋骨断裂伤，赵羽赶紧往队伍前面跑，他以为前方土石坍塌了。

　　跟在刘备身边地典韦首先看到了赵羽，他拔马上去。将赵羽的马一拉，就往后带：“子玉，不要过去。”

　　赵羽一愣：“为什么？”

　　“因为曹贼这个王八蛋不是东西。连自己的人都杀，前面地都是尸体。被活活踩死的尸体。”刘备被典韦的行为吸引。看到了赵羽，愤怒地说到。

　　赵羽脑子里哄的一下。想起了书中的一段描述：恐后军来赶，令张辽、许褚、徐晃引百骑执刀在手，但迟慢者便斩之。此时军已饿乏，众皆倒地，喝令人马践踏而行，死者不可胜数。号哭之声，于路不绝。怒曰：“生死有命，何哭之有！如再哭者立斩！”

　　被踩踏成重伤的士兵，那些典韦不让他看见的尸体，从那段短短地记录中，赵羽获知了前面的情景将是怎样的怵目惊心。生死有命，生死有命，曹怒吼地声音回响在赵羽的脑海中，是那么地刺耳，是那么地尖厉，那声音将赵羽的头颅都要刺穿了，他痛地身体在马上也坐不住了。

　　典韦吓了一跳，急忙将他抱下了马：“子玉，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赵羽的手死死抓住了典韦盔甲上的涤带，仰起脸，哀求地问道：“大哥，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错了，当初是不是错了？”

　　典韦惊慌地看着赵羽苍白的脸色，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能把他紧紧地护在前。其他人也不明白赵羽的问话，周瑜和刘备则都皱起了眉头。张飞此时却大吼起来：“小子玉，你现在知道了吧，曹就是一个混蛋，不是好东西。你和二哥，以后都不要再为那个老贼说好话了。”

　　众人听了张飞的话，都有些恍然明白了。周瑜以为他是在为这些曹兵而悲伤，刘备是以为他为说过曹的好话而自责。是的，曹对赵羽本人一直很好，作为赵羽，平时说了不少曹的好话，面对眼前的惨景，本善良仁慈的他，肯定后悔自己对曹的有好感了。但，赵羽这种自责的行为，也让众人叹气，却也知道，这样的感觉只能让他自己平静下来，别人也没有办法安慰他，故此都转头不去看他，免得他更加难堪。

　　赵羽的自责与悲伤，还有他那凄惨的问话，太史慈却是明白的，他叹口气，走过来将嘴附在赵羽的耳边轻轻道：“这不是你的错，这只是你改变不了的事实。”

　　赵羽摇摇头：“也许会不一样，会不一样。”

　　太史慈再叹一口气：“只是死的方式不一样，但还是要死的。”

　　赵羽悲哀地低下了头，太史慈用他以前的想法来说服他，但他却无法再说服自己。前面的尸体清理的差不多了，伤兵也移出了这片区域，周瑜下令将所有的伤兵都送到华容县，赵羽没有再跟随大军行动，而是留在了华容县，为那些未死的曹兵尽心治疗，以求心灵上多少有些慰籍，这一停留，就是一月之久。

　　等周瑜和刘备带着大军追到了江陵时，曹早已撤回了襄，并很快离开荆州，返回了许都。周瑜没有去理会曹的去向了，拿下江陵才是最重要的，因而，他指挥大军驻扎在江陵城的对面，与曹仁隔江对峙，历时一年的江陵攻防战就此拉开了战幕。

　　曹跑的这么快，也有他的原因，在曹军士兵的血脉之躯的支撑下，曹离了险境回到江陵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是烧船，将留在巴丘的战船全部烧毁。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部队已经无法抵挡孙刘联军在江上对自己部属的掠夺，与其让他们得到好处，不如全数毁去。下达了烧船命令后，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部队，精锐的北方部队损失并不大，但荆州归降的部队基本上全完了。

　　虽然南下带来的主力部队损失不大，但军中的疫病却更加厉害了，实际的战斗力已经下降了一半以上，加上军粮也有些短缺，想与孙刘联军进行决战也难以取胜。而如果与孙刘联军在江陵对峙起来，粮草是一个问题，更大的问题却在后方。

　　这场大败肯定已传开了，北方还有好几个隐患的存在，都不说凉州、汉中等势力会不会利用他的这次失败做出什么文章，就那些游在边境上的异族，也可能给他带来难以预测的麻烦。

　　曹在进行了一番仔细思考后，毅然下令立刻返回北。曹留曹仁守江陵，徐晃驻守樊城、乐进把守襄，自己引兵返回了许都。曹的决定非常正确，就在他撤回北方不久，太原的商曜、北扬州地界上的陈兰、梅成相继发动了叛。这两次较大的叛虽然很快被徐晃、张辽、于等骁勇将给平复了，但曹也明白了自己地盘上的不确定因素还是很多，故此，他暂时放下了长江以南的领土设想，把目光转向了汉中和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