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风云篇——第十五章 心伤（3）

　　两个月的时间匆匆过去，赵羽尽一切力量挽留周瑜的生命之火。他仔细察看了樊阿的药方，得知樊阿不仅多次为周瑜诊治，还带了一名白发老人为周瑜会诊，周瑜后来使用的药方就是两人共同拟定的。赵羽一听就知，被樊阿带来的白发老人定是华佗，华佗开的药方，周瑜服用后的起都不大，他心里也没底了。不管怎样，还是要努力再努力。

　　针对周瑜肝肾异常衰弱的病症，赵羽开始怀疑周瑜不是中毒，而是长期劳累致使肝肾出了毛病。针对这点，赵羽在华佗的药方上，又试验着加上不同的药，轮番让周瑜服用。同时，他也让周瑜停止了服用补药，在他看来，所有的补药此时都是毒药，只能加重肝肾的负担，不利于治病。在赵羽精心的治疗和反复的试验下，周瑜的病情逐渐稳定了下来，虽然依然没有太大的好转迹象，却也不再恶化了。到这时，赵羽才松了一口气，短期内，周瑜的性命应该保住了。至于长期，他不敢有任何奢望。

　　周瑜的病情也一直牵动着东吴上下人的心，孙权不仅经常派人前来探视，送来大量的高级补药，在得知周瑜病情稳定下来后，又亲自来到了柴桑进行看望。这让周瑜非常感动，却也为自己不能再尽力扶持孙权而内疚。孙权得知周瑜在短时间里不会再有生命危险后，就已经很高兴了，面对周瑜的内疚，他也只能好言安慰。

　　这晚，等周瑜睡下。孙权方将赵羽叫到了花园里。两人并排走了很久，孙权才叹气：“子玉，辛苦你了。看来。公瑾兄和我兄长一样…”

　　“不一样。”赵羽赶紧安慰他：“伯符是我到的太晚了，一切的努力没有作用。公瑾不一样。眼下他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应该…”

　　赵羽地安慰没有起太大的作用，缓缓走在花园里，孙权的眉头一直皱地紧紧的：“子玉，你不用安慰我。，．。还是说实话吧，公瑾兄地身体到底如何？”

　　“非常不好。我根本查不出这是什么毒，或者说，造成他这样的到底是什么病。肝肾都不好，心脏的跳动也很无力，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目前，也只能维持现状了。”

　　孙权长叹一声：“也就是说，公瑾兄从此就完全绵病榻。不能再带兵出征了？”

　　赵羽点点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发愁：“我也想让他好起来，可所有地法子都试过了。能吃的药也吃遍了，可也只能仅仅维持他的身体不再虚弱下去。病症不再恶化。仲谋。你最好做好思想准备，不仅不能带兵。其他劳心费力的事，公瑾兄的身体也不适合了。”

　　孙权了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

　　“对，他不能做任何事，任何心了。仲谋，这点，公瑾兄自己也清楚。否则，他不会上表让子敬先生接替他。仲谋，我知道，你不愿意让公瑾兄离开你，可是，为了他的性命着想，你还是不要再…烦劳他了，让他在这里好好休养吧。拖几年算几年。”

　　一口气把话说完，赵羽捂着发疼的口坐了下来。一想到那个潇洒半生，谈笑间让敌人烟消云散的英杰，后半生却要与药为伴，绵病榻，他地心就疼的不得了。周瑜本人虽然对此一直淡淡的，面对赵羽他们时，总是微笑，但赵羽总在不经意地时候，看到周瑜无神的双眸，看到那里面隐藏起来地悲哀。让一个曾经如此优秀地人，成为一个啥也不能做的闲人，恐怕，死比活还容易一些。虽然有这样地想法，但他却无法听任周瑜就这样死去，就算只能留下一具躯壳，也不能让人消失无踪。

　　而想到死，他脑海里不时出现的却是郭嘉的音容笑貌，那个动不动就在他后脑上拍一下，动不动就皱起眉头狠狠看着他的兄长就那样走了，走的那样孤独，走前都还在牵挂他。每每看到衰弱的周瑜，再想到淡淡地笑着就能为曹解决一切麻烦，轻轻挥挥手就让人放下一切负担的郭嘉，赵羽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般，那种疼，那种痛，让他无法呼吸。

　　孙权完全能感受到赵羽的这种痛，他也心痛，为自己缺少了一个主心骨而心痛。但现实已经如此，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拍拍赵羽的肩膀，孙权尽力安慰他：“子玉放心，我不会再让公瑾兄操劳了。你也放心，不管怎么样，公瑾兄的功劳和他的好都在我心里放着，没有人能替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我会一如既往般地对待公瑾兄，他是我的兄长。”

　　赵羽点点头，表示明白孙权的意思：“仲谋，你不用对我说这些。你也放心，我没有责怪过你们，该做的事，我依然会去做。”

　　“我明白，我明白。子玉，你不要太伤心了，保重你自己，不要让我们为你担心才是。”孙权的心里，为赵羽的担心实际上是超过了周瑜的，毕竟，赵羽面临的还是未知的将来，而他又不肯留在江东。

　　赵羽如何不明白孙权的意思，他笑笑：“我没事。这么多天过去了，我已经从三哥的死讯中恢复过来了。这些事，真的是我无法挽回的。算了，不说这些了，仲谋，我想知道，你真的赞成公瑾兄的战略，想要去拿益州吗？如果，刘使君不愿意跟你们一起去益州，或者阻止你们的行动，你怎么办？”

　　“要说不想拿益州，这是撒谎。但是，说实话，我觉得现在去拿益州也不合适。曹对我是虎视眈眈，我得到消息，他正在积极准备南下，此次的目标会直接针对我。所以我并不是很赞成公瑾兄去打益州。但公瑾兄有这个雄心，我也想得到更多，所以，还是支持了他的想法。只是，眼下公瑾兄病成这样，西征之事，也只好先等等。”

　　赵羽皱紧了眉头：“曹要南下？不会吧，他现在的视线在凉州，顾不上南下呀！仲谋，你要想好，等曹拿下了凉州，就会染指汉中了，从曹手中拿汉中，和从张鲁手中拿汉中，是不一样的。”

　　“子玉，恐怕，汉中也不容我们染指，刘备此人，心很大。”

　　赵羽点头：“我知道，所以，汉中可以让刘使君去取，你们也要在这边全力配合他才行。至于益州，还是尽早拿下为好。仲谋，你让子敬先生跟刘使君谈谈。“谈了。子敬接替公瑾兄后，就和刘荆州接触。就在上个月，我同意了子敬的建议，以油江为界，把公安以西的荆州地区，包括江陵城在内的地方都借给了刘荆州管理。但是，他们在商谈共同出兵益州之事的时候，刘荆州拒绝了，无论子敬怎么说，他就是不松

　　看来，孙权与刘备合作的诚意还是很大，这么说，刘备那边可能还没想到共同出兵的好处，或许，我可以去试试。赵羽沉思了一会儿：“这样，公瑾的身体也就这样了，我先回公安，找刘使君谈谈。”

　　孙权犹豫了一会儿：“也罢，你去试试，不要勉强。子玉，我还是觉得，你留下比较好，那边…不适合你。”

　　赵羽笑笑：“我这样更好，两边跑，带话更方便。仲谋，放心吧，我尽快将刘使君的意思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