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295章
第291章大胜
主将一死,林士宏的水军距离崩溃也不远了。不过李靖知道少帅军的胜利十分偶然,并不敢穷追不舍,任凭林士宏的败军退到湖西驻守,只是将所有的少帅军水师驻扎在湖东,等待决战之机。
雄阔海这一战虽然十分任,并没有听从军令,不过是在勇猛过人,立下了大功一件。至于左天成王君廓等人也各有功勋。不过少帅军这一战也损失十分惨重,王君廓部下的张转杨和李季等人都英勇战死,雄阔海部下数个从太行山就一直追随他的头目也牺牲在军之中,倒叫众将十分的伤感。
修整了一,少帅军的先头部队和林士宏的大军又打了一仗,这一次无论如何勇猛,却也捍不动林士宏的阵线了。
林士宏并不是一个傻瓜,明明己方拥有超过武安福很多的战船,为什么会打了一场败仗呢?雄阔海的勇猛不过是偶然,更为根本的原因是他并没有发挥出战船的优势来。于是林士宏做了一件让李靖头疼不己的事情,他将所有的战船用铁链连在一起,如此一来,既能保证所有的战船统一行动,又不惧怕大的风,简直就是庞大的水上基地。
少帅军对付林士宏的大船本来就吃力,这一回更加没有办法,连战连败,眼看第一取得的战果就要被林士宏彻底翻本了。
李靖一直没有下达命令,他不是没有主意,也不是害怕,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风,要想击败林士宏的舰队,只靠勇气是不行的,双方的装备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之上,就算林士宏的指挥再愚蠢,靠少帅军那些原本是渔船的船只也是无法和林士宏的水上巨无霸作战的。遥想获胜,只有一个老办法:火攻。而火攻,必须要有风。
再经历了第一天的火攻之后,李靖要故技重施,可是风并不是想来就能来的。一连三都没有任何的风,林士宏的大军每攻打,少帅军损失惨重,简直是在用人命换取时间。
敢死队己经准备好了,装有火药等各种引火之物的船只也准备好了,可是风在哪里呢?李靖登上旗舰的高台,焦虑万分。空气似乎是睡着了一般,丝毫感觉不到动,这个季节的鄱湖一贯是风平静的,如果真的没有风,那么面对少帅军的,只有失败一条路可以走。
又是一过去,林士宏依仗强大的铁索舰队,继续攻打着少帅军,迫势的进攻使得少帅军不过气来,而林士宏似乎也失去了耐心,想要毕其功于一役,直到黄昏的时分仍然不断的下令舰队近少帅军的中军。
就在残如血的时分,起风了。
李靖听到起风的消息,一跃而起,数里被欺凌的感觉终于一扫而空,他朗声道:“出发!”
对于林士宏的舰队来说,这只是少帅军又一次无功而返的反击,数百条小船自杀般的冲过来,却被巨无霸一般的连环战舰冲击的零落不堪。眼看数条小船慌不择路一般的一头撞进铁索之中,似乎是投了死路,林士宏军中的将领都哄笑起来。
就在他们的笑容还没有凝固时,火光闪亮。
船上的敢死队引发了火药,十来支混进舰队中的小船同时燃烧起熊熊的大火,火光冲天而起,立刻攀上了近在咫尺的林士宏战船。
又是火攻?林士宏傻眼了。若说第一次被火攻是出其不意,这一次林士宏没有任何的借口可以掩饰他的愚蠢。被铁索连在一起的战船只要一艘着火,便不会有幸免于难的船只。整个鄱湖在风的帮助下很快就变成了一团火海,冲天的烈焰把湖面映成了鲜红的颜色。到处是被烧的惨叫的士兵和跳水逃生的噗遁响声。而少帅军当然不会放弃趁火打劫的机会,被欺负多的他们终于等到报仇的机会了。
“给我杀啊!”王君廓要为张转他们几个报仇,他的战船不顾引火烧身的危险,冲进火海之中,见人就杀,不多一会大刀都砍的卷刃了,战船过后的湖面,全是血,如同天空中残败夕阳映红的天空一般通红。
“快撤退!”林士宏的叫声被淹没在混乱的厮杀声里,杳然不可闻。其实就算听到他的命令,那些可怜的被铁索住的战船也是逃脱不了的。等待他们的只有被烧死,跳船淹死,或者是被少帅军冲上来杀死。命运被注定的林士宏军,没有迸发出灏死的力量,反而迅速的衰败下去,无数人哭号着投降,更多的人放弃了抵挡,听天由命。这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裴元庆率领的一支船队,没有经过任何抵抗的冲过了火海燃耗的湖面,一直来到了林士宏的旗舰前来。
“保护大王。”有忠心耿耿的护卫列成一捧,守卫在林士宏身前。
“林士宏,小爷来了。”裴元庆一声暴喝,双锤一晃,击飞了船上来的箭,吩咐水手划船靠近林士宏的大船,要登船厮杀。
“快走,快走。”林士宏惊出一身的汗来,张善安被雄阔海击杀的一幕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前车之鉴的景象犹在,林士宏如何能够不怕。
水手想要转舵,可是船太过庞大,一时哪里掉过头来,倒是裴元庆的战船轻便,很快贴了上来。林士宏船上士兵见裴元庆要登船,纷纷手持长矛,凌空去戳他。裴元庆笑道:“小子们敢拦我?”
手里双锤翻飞,直往长矛上砸去,双锤到处,火星四溅,小兵们手上一疼,长矛全被打的飞了出去。见裴元庆如此勇猛,众兵骇然,纷纷后退,裴元庆趁机一跃,登上了林士宏的战船。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裴元庆双锤舞起来,好似两道流星,所到之处,敌方兵将挡者披靡,惨叫倒下。
“杀了他!”林士宏嚎叫道,他几乎能闻到死亡的气息了。不但裴元庆一路杀过来,越来越多的少帅军战船驶了过来,如果再不解决掉裴元庆。林士宏可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鼓起勇气,也明白命运和林士宏是栓在一起的近卫们听了林士宏的吼叫,一起向前冲去。只有杀掉冲上船来的裴元庆他们才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勇则勇矣,可惜他们面对的是裴家的三公子,天下间数一数二的魔头,一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所过之处,残肢断臂,血成河,
眼看自己最亲信和精锐的护卫被人家如同砍瓜切菜一样的放倒在地,林士宏终于打算溜走了。虽然少帅军己经蜂拥而至,林士宏的后军里还是有不少的战船赶来救援,只要转移到其他的船上,逃出鄱湖,以林氏门阀在江南的号召力和影响力,想要东山再起并不是无稽之谈。
裴元庆虽然距离林士宏的高台还是不近的距离,可是他眼睛颇尖,瞅见林士宏脚底抹油想要逃走,大吼一声:“林士宏,你别跑!”
这一声没阻止得了林士宏显英雄本,留下来指挥,反而让他更加慌不择路,匆匆跑下台子,就要在部下的搀扶下转移到另一艘船上去。虽然如此,裴元庆的呐喊却叫正在阻挡他的小兵们寒了心。
我们在拼命,他自己逃了,我们又是何必呢?
小兵们虽然地位卑微,可是都不傻,林士宏掏出大笔的钱财来募兵,他的训练和武安福的自然不可同而语,部下多数人都不过是混口饭吃,哪里有什么忠心。此刻见到林军惨败
如斯,林士宏又要撇下自己逃走,顿时全都没有斗志。一个个都把武器丢掉,垂头丧气的蹲下来,任由裴元庆从自己身边冲过去。
林士宏此刻己经由几个亲信陪着下到甲板之上,那里有另外数艘船在等候他,裴元庆三步并作两步,若是有阻挡的,就一锤打成泥,还好不开眼的小兵没有几个,叫裴元庆几个大步就来到甲板之上,冲林士宏吼道:“林家小儿,接你爷爷一锤啊。”
林士宏回头一望,见裴元庆追过来,惊的心胆俱裂,部将王戎拼死跳过来,要拉他上船,他却两腿发软,挪不动步子。裴元庆冲上前来,一锤抡下去,王戎汇刀去挡,早被打成泥,裴元庆复又飞起一脚,将林士宏踹倒在地。又一步欺身上前,就要将他打死。
“小爷莫要动手,我投降就是!”林士宏死在旦夕,慌忙大叫道。
裴元庆听了,大声笑道:“早投降不就好了。省的爷爷追你。”
不多一会,林士宏的旗舰上就升起了一面白旗,还是负隅顽抗的林军一见旗舰被俘,顿时失去了抵抗的勇气。除了小部分人逃走之外,大部分都放下武器投降了。
此一战李靖以八万人马击败了拥有强大舰队和十万大军的林士宏,大获全胜。只不过,获得胜利的李靖并不喜悦,因为他刚刚得到消息,就在他和林士宏于鄱湖战之时,萧铣和沈法兴己经联合起来,汇集了十万人马,将南京团团包围起来。要趁南京空虚,将武安福的势力连拔除。
第292章兵临城下
武安福伫立城头,城外是十几万的萧沈联军,把南京围困的水不通。
“也不知道李靖能否战胜林士宏。”孙成望着城外的大军,嘟囔傲。
武安福笑道:“你不担心眼前的敌人,反倒担忧李靖?”
孙成道:“少帅,我看你有成竹,就知道城外的敌人虽多,不过是一时而己。你必定早有谋划了。”
武安福点头道:“我的确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咱们自打来到江南,先击败了李子通,又占据了南京这块风水宝地。现在发动大军去攻打林士宏。江南四大门阀虽然互相看不顺眼,难免也有兔死狐悲之心。他们联合起来与我为敌,倒也不难料到。”
“那少帅有什么退敌的良策呢?”孙成问道。
“不用退敌。”武安福笑道“他们就算不来,迟早咱们也要打过去,既然他们送上门来,倒省得咱们长途跋涉的过去攻打了。”
“少帅的意思是要在这里歼灭他们?”孙成咂舌道。城外十几万的大军,而南京城此刻只有驻军三万人,几倍的悬殊力量,叫孙成不由得有点担心。
“四天前萧沈联军包围南京,如果我计算的不错的话,如今李靖应该己经得到消息了。他的军队从鄱湖回来的时候,就是萧沈两人授首的时候。”武安福道。
“可是数前的情报还说李靖将军处于弱势,只怕林士宏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啊。”孙成道。
“你尽管放心。李靖,是不会败的。”武安福踌躇志的道。是啊,若是不相信李靖的能力,这天下还有谁可信赖呢?一代军神,将从鄱湖开始他的光辉业绩吧。武安福在心里问着自己,也隔着遥远的时空,问着李靖。
孙成知道李靖精通兵法,不过这毕竟是李靖第一次率军出征,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看到武安福如此的信任,不泼冷水道:“少帅,若是有个万一,南京岂不危险了?”
武安福笑道:“这你尽管放心,李靖只是一步棋,还有另外一步棋,可以保证南京有惊无险。”
孙成一愣,面的疑惑。
“可不要忘记了,江都城外,有人吃了大亏,他迟早会报复回来的。”武安福一指北方。
孙成猛地醒悟过来,笑道:“的确是,那人决计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武安福一指城下的萧沈联军,豪气干云的道:“这一次,我要叫他们有来无回,从此以后,江南只有我武安福,再没有什么四大门阀了。”
围住南京己经四了,萧铣和沈法兴的联军夜攻打,想要趁南京城中空虚一举消灭少
帅军这个眼中钉。没有料到的是南京城自从武安福进驻以来,一直在兴建城防,虽然只有三万守军,却依靠着坚固的城池和顽强的意志打退了联军一次次的进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到了第四天的头上,联军的斗志消散了大半,攻城也稀稀拉拉的,没有什么气势。萧铣和沈法兴看到这个情形,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粱王啊,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若是叫扬州的守军过来增援,或者李靖真的打败了林士宏,只怕你我就要困在这南京城下了。”沈法兴忧心忡忡的看着南京高大的城墙,叹道。
“你当我不着急吗?”萧铣怒道。
“那你的兵怎么一个个无打采的。”沈法兴道。
“你的兵不也是一样吗?”萧铣反诘道。
“妈的。”沈法兴一顿足“这帮家伙只拿饷不拼命,枉我养活他们,好吃好喝。”
萧铣苦笑一声,他的兵何尝不是身在军营心向耕田。若不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这些平常老实巴的农民怎么会放下锄头拿起刀呢。平里装装样子倒也罢了,碰到武安福这只北方来的狼和他的少帅军,江南的农民们出了怯。如果不是萧铣和沈法兴各有一两万战力凶狠的亲兵,只怕这一场仗更加没有胜算了。
“今只怕就这样了,梁王,明你我可都得拿出看见的队伍来,不要用这些人敷衍了事了。你可要知道,若是叫武安福逃过这一劫,你我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沈法兴道。
萧铣道:“我自然清楚,苏州王,你放心吧,明我便捧出我萧家的卫军。”
“一言为定。”沈法兴说完,也回去儿子沈经沈纶调派人马,将最强的亲兵队一万多人组织起来,准备翌攻城。
这个夜晚,注定不能平静。南京城里,意外的喧嚣。
武安福身披铠甲,双两头蛇挂在得胜钩上,倒也威风凛凛。孙成,赵勇,姜松,史大奈四将率领两万人马整装待发。罗士信和张称金两个卫士则一前一后的紧紧护卫着武安福。
“启禀少帅,有动静了。”默默等候的武安福终于等来的消息。登上城楼,举目望去,本来平静的联军营地身后,一片火光。
“开城门!”武安福见时机到了,一声令下,四里萧沈联军昼夜不停攻打却稳如泰山的南京城门轰然打开,赵勇一马当先,飞奔而出,少帅军反攻的时候到了。
滔天的喊杀声惊醒了沈法兴,他从榻上蹦下来,慌乱的披上战甲,大声叫道:“敌军劫营了,快快御敌。”
他奔出大帐,有些糊涂,怎么敌人来到营后了,南京的少帅军不是被围困住了吗?难道扬州的少帅军来救援了?又或者是李靖回军了?一时无数的念头涌上心头,却一个都不能肯定。
好在萧铣和沈法兴都不是鲁莽之人,夜里的巡逻安捧的一丝不苟,此刻被敌人骤然来袭,虽然一时慌乱,却很快的稳住了阵脚。
“到底是什么人?”沈法兴镇定下来精神,正好遇到匆匆赶来回合的萧铣,忙问道。
“好像是杜伏威的江淮军。”萧铣一脸的愁容。
“他来凑什么热闹!”沈法兴大怒道。
“你难道不记得了?当初江都城下他被夜袭,一直以为是你做的。”萧铣道。
“这个蠢货,我早说过那是李子通冒充我栽赃陷害,他偏偏不信。”沈法兴道。
“如今己经无法解释了,快把他打退才是,否则被城里冲出来里应外合,只怕咱们要糟。”萧铣道。
似乎是为了验证萧铣乌鸦嘴的能力,南京城门恰好在此刻打开,守城的少帅军变被动为主动,趁着江淮军攻打联军后营之时,从城里杀出来,气势汹汹扑向联军的大营。
萧铣和沈法兴没有办法,萧铣带兵前往后营战江淮军,沈法兴带上两个儿子和亲兵,来战少帅军。赵勇一杀进营中,就遇到了联军顽强的抵抗,随着武安福统领大军加入战斗,一时间联军营地火光冲天,厮杀声震耳聋,南京城外,明月之下,成了一个你死我活的战场。
而在后营,杜伏威,辅公佑,阐陵,王雄诞,西门君谊等大将指挥着江淮军不断的向联军营中放着火箭,想要把形势搅。看着成一团的联军,杜伏威大笑道:“沈法兴啊,你也有今天,当你害我不死,今我全数奉还。”
正大笑着,只见一队人马杀过来,所到之处,江淮军支撑不住,纷纷败退。杜伏威借着火把的光芒一瞧,不屑的道:“原来是萧铣。”
“杜伏威,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帮助武安福?”萧铣大声喝道。
“谁叫你和沈法兴混在一处,我既要打他,哪里顾得了你。”杜伏威也不客气。
“好个杜伏威,今就叫你知道知道我萧家的厉害。”萧铣一挥手,部下大将文士宏,董景珍,李袭志,周法明,张绣等各率一千名萧家最精锐的卫军分成五路向着杜伏威江淮军杀了过去。
江淮军和萧铣的人马恶斗在一起,一时也分不出胜负来。而前营的沈法兴则遇到了他命中注定的煞星。
孙士汉和刘子翼两将居东,蒋元超和陈果仁居西,段芊和徐令言居中,沈经沈纶护在沈法兴的身边,组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当赵勇率领少帅军的先锋部队冲杀过来时,居中的段芊一声令下,两侧的人马顿时合围过来,把赵勇贪功冒进的先锋部队围在了中央。
武安福在后军见到赵勇的人马消失在敌军的人海之中,知道不好,大声喝道;“孙成,你指挥人马攻打敌军左翼,我从中央突破,去救赵勇。
“得令。”孙成边说边一箭去,杀了一员敌将,然后和史大奈合兵在一处,向着沈家的左翼冲去。武安福把双握在手中,前有张称金的金背鱼鳞刀开路,后有罗士信护驾,还有护卫队和龙骑兵的追随,一路冲杀,敌军根本无法抵挡,硬是被冲破了一个口子。
杀进敌军之中,武安福一抬眼,就见赵勇正在无数敌兵之中浴血奋战,身上到处都是创口,依然勇猛无比。
“赵勇!”武安福大叫道“坚持住,我来救你。”
赵勇怆然一笑,振作精神,一矛将对面一将刺翻马下。武安福双抖起,冲杀过来,猛地一将拦在前面,叫道:“武安福,沈家徐令言在此。”
武安福瞧也不瞧他一眼,双如若蟠龙出水,直取他的心窝和咽喉。
第293章扫平江南
双袭来,徐令言虽然是沈家众将中的佼佼者,却也惊骇万分。眼看双威力霸道,挥刀去挡,武安福早料到他的反应,左手一翻,抖了一个花,右手缓了一缓。徐令言见花抖来,慌了手脚,举刀去挂,偏偏出了中腹的空当。武安福右手实若闪电,瞅准机会,一攻进中腹,正中徐令言的口。徐令言怪叫一声,翻落马下,眼见不活了。
杀了徐令言,武安福大声喝道:“挡我者死!”
张称金和罗士信一左一右护在武安福的身边,武安福双抖,冲开沈家亲兵的包围圈,来到赵勇身边。
赵勇一见武安福,虎目落泪道:“少帅,赵勇无能,吃了败仗。”
武安福劝慰他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快随我杀出去,重整旗鼓。”
赵勇摇摇头道:“少帅,我不成了,你别管我。”
武安福刚要骂他,仔细一看,不倒一口凉气,原来赵勇的前早中了数支箭,血如注,这般伤势,有死无活。
“少帅,替我报仇吧。”赵勇朗一笑,挥起丈八蛇矛,大吼一声:“小子们,爷爷要死也得拉几个陪葬的。”
说罢催马而出,杀进了敌军之中,转眼便被淹没在人之中。
武安福忍住悲痛,暴喝一声:“给我杀,凡是不降者,杀无赦!”
被前后夹击的联军阵营己经陷入了军令不行的境地。萧家的兵和沈家的兵作一团,兵找不倒将,将找不到兵,再加上多数是乌合之众,惊恐之余,丢下兵器,趁着夜悄悄遁去者有上万人。所幸沈家的亲兵和萧家的卫军战斗力十分强悍,不弱于武安福的少帅军,因此还能支撑。
双方正杀的难解难分,就听远处炮声隆隆,喊声震天。萧铣和沈法兴都愣了,这又是哪路的神仙?
借着火光,终于有人看到西边一支人马飞速赶来,那面旗帜上模糊的字迹是…
“武!
李靖回来了!
虽然只是夜兼程赶回来雄阔海和裴元庆的五千先锋队,对萧家沈家联军的打击和对少帅军的鼓舞不言自明。联军的士气在受到一个又一个重大打击之后,终于跌落到了谷底,而军心的崩溃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战局的急转直下。
“沈法兴的人,一个不饶。”痛失了赵勇的武安福如同一只发了疯的狼,见人就杀。沈法兴的爱将段芊手舞双鞭来战武安福,不到两个照面,叫武安福一刺中咽喉,血光迸溅,落马而死。段芊是沈法兴部下亲兵的首脑人物,他一毙命,亲兵们顿时失去了主心骨,有些胆子略微小一些的,己经开始后退了。
“后退者死!”一将飞马而来,一刀砍下,将一个仓惶退后的兵丁头颅斩落“武安福,你家爷爷沈经来了。”
可是这个沈法兴的长子出师不利,武安福那边正和陈果仁战在一处,没功夫搭理他,他的喊叫被孙成听见,自然是用弓箭来收拾他。孙成离得虽远,看的却清楚,一箭去,正中沈经前,当场翻落马下。
此刻雄阔海和裴元庆两大当世猛将也杀将过来,再加上姜松一条出神入化的大,连杀了孙士汉和刘子翼两员大将。沈法兴部下众将纷纷战死,士兵们惶恐不堪,发一声喊,倒有大半人丢下兵器,不再抵抗了。
“爹,我看势头不好,咱们快走吧。”沈纶要比昔年在京师祝贺杨广登基时成稳重的多了,此刻见到形势大变,赶忙对沈法兴道。
沈法兴身为沈门的门主,老巨滑,也觉出不妙,忙道:“只怕李靖人马从西赶回来,咱们往东跑吧。”
沈纶和蒋元超合兵在一处,有三千余人,奔东边杀去。这些人中大半人都姓沈,是沈门的中坚力量,忠心耿耿,战斗力和凝聚力十分强大。他们知道战况不妙,情势凶险,因此个个神勇,拼命突击。少帅军毕竟只有两万多人,应付起来颇为吃力,叫他们一冲,史大奈有些支撑不住,到底叫他们突破了一道口子,狼狈逃亡东方去了。
武安福和沈法兴部将陈果仁大战了二十几合,见他颇有一些本领,知道一时难以取胜,便也不隐蕺本领,不再用暴雨梨花和破军法对敌,双一展,定彦平传下来的绝命双倾泻而出。这套法是薛家的髓所在,又结合了姜松传授的一些姜家的招法,配上两头蛇,四个头晃出几十道影。别说抵挡,看也看不清楚,陈果仁还没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便着了一,落下马来,叫一旁掠阵的罗士信跳出来,一打成泥。
沈法兴一逃,沈家军所镇守的前营就等于失去了主心骨,留下的都是沈家花大钱招募来的农民,主帅都逃走了,哪个还傻傻的拼命啊。一看少帅军势力强大,残存的一万多人也不抵抗了。一时间大营之中少帅军两万多人,俘虏倒有三万多人,情状十分滑稽。
顾不得检点俘虏,武安福命令孙成和史大奈带领两千人马看押俘虏,率兵直奔后营杀去,那里杜伏威和萧铣还在生死相搏之中。路上雄阔海和裴元庆飞马过来,述说鄱湖大胜,李靖大军就在后边,出之后便能陆续赶到。武安福听说获得大胜,扫平了劲敌林士宏,心里大喜,高声呼道:“各位,林士宏已败,沈法兴逃走,只要灭了萧铣,长江以南就是咱们少帅军的地盘。此一战只许胜不许败,只要各位拼死作战,自有厚赏。”
他声音虽然不大,架不住无数的士兵帮忙传话,不多时全军都听到了武安福的号令,群情昂,眼看就能取得天下的半壁江山,兵将们个个奋勇,直接杀进后营里。萧铣军正和杜伏威军混战一处,突然被背后突袭,立刻成一团。
张绣本来正和阚陵战在一处,猛听背后喊杀声震天响,知道事情不好,奋力一击,迫退了阐陵,转身就走。他哪里知道阚陵生火爆,乃是杜伏威几十个义子之中第一猛将,眼看张绣要逃,哪里肯舍,飞马冲了上来,手里的破军锥呼一声刺了过去,张绣听到风声,大骇回身去挡,被阚陵斗住,一时哪里身得了。便在这时,少帅军卷地而来,萧铣军被杀的落花水。裴元庆飞马本来,见二将相斗,厉声喝道:“哪个是萧铣的人?”
阚陵一瞪眼睛喝道:“他是爷爷我的猎物,你莫要抢。”
裴元庆嘿嘿一笑,催马上去,喝道:“你家三爷爷偏要抢来。”说罢一锤砸向张绣。张绣大惊,挥起去挡,哪里敌得过裴元庆的神力无敌,叫他一锤砸飞了,把脑袋砸得粉碎。
阚陵一旁惊的合不拢嘴,他自诩为无敌猛将,和张绣大战几十合不能胜,却叫裴元庆一击杀了,惊为天人,心道少帅军兵强马壮,将领神勇,实在是厉害。幸好义父和他们联盟破敌,否则只怕今自己就要送命在这人的锤下了。
裴元庆杀了张绣,那边雄阔海打死了李袭志,姜松挑了周法明,张称金斩了董景珍。少帅军这一冲杀,萧铣的人马便如一堵破墙,卡啦啦的倒塌了。唯独一个文士宏有几分勇力,看到势头不妙,挥舞大刀,硬是杀开一条血路,在萧家子弟兵的护送下,保卫着萧铣也往东逃去。
“追!别叫他们逃走了!”武安福一举双。少帅军水一般的追杀而去。
萧铣一跑,大部分萧家的军队也都投降了,少帅军留下不少人来接收俘虏。那边江淮军整顿了下人马,杜伏威和辅公佑两大头领策马过来,一见到武安福,两人都是微微诧异。
“二位怎么脸色如此奇怪?”武安福看到二人都脸诧,奇怪的问道。
“原来少帅如此的年轻啊。”辅公佑赞叹道。
武安福笑了笑:“本帅今年二十七岁了,江淮王似乎比我也只大那么一两岁吧。”
“数年前就知道少帅在朝中为官,斗转星移,五六年过去,本以为少帅是个三四十岁的大汉,没想到是如此年少的英才。伏威自以为少年得志,没想到还是不如少帅,惭愧,惭愧。”杜伏威道。他二十多岁时和辅公佑在山东起兵,转战江淮,如今也只有二十八岁的年纪,算得上是少年英雄了,平日常因此自傲。如今看到武安福比自己年纪还小,成就更大,心的佩服。
“这一战多亏了两位啊,否则我的南京城就危险了。”武安福笑道。
“少帅实在抬举我们,我看李靖将军的人马也快回来了吧。”杜伏威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武安福是在客气“就算没有我们的帮助,击败萧铣沈法兴也不过时间问题。”
“无论如何都要感谢两位。至于咱们的约定,从今起奏效。长江以南归我,江淮之间归二位。你我两军后秋毫不犯,永为朋友。”武安福道。
“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杜伏威大喜道。少帅军如今势力庞大,杜伏威本来还怕被并,此刻见到武安福如此豪的履行诺言,十分欣喜。
他却哪里知道数前武安福写上这样的许诺时和孙思邀孙成的对话。
“杜伏威是员猛将,要想降伏他,必然要等他心服口服才行。北方群雄并起,我军统一江南之后,必然会找来北方的觊觎。有杜伏威在江淮坐镇,等于在我军和北方群雄之间的一面盾牌。后无论我少帅军变得更加强大,还是北方群雄侵扰南方,杜伏威势力弱小,必然会选择一方投靠。那时候再施以援手,不愁他不心甘情愿的来投靠。”
江南,就在武安福这样的谋划之中,一点点的被摆在少帅军的手中,继而虎视天下。
第294章雄踞江南
天将黎明,沈法兴累的呼呼直,下的骏马本是千里挑一的名贵马匹,此刻也己经累的皮懒松,任主人如何的打,也不肯迈出一步了。
“爹,咱们休息一会吧,大家都累的不行了。”沈纶奔过来道。
沈法兴回头一看,没有掉队的一千多沈家死士此刻或坐或倒,个个疲态尽显,看来实在是无法赶路了。想来狂奔了一百多里,武安福的人马也没那么快的追杀过来,沈法兴这才略微的松了口气,点头答应。
“去找点水来。”沈纶看扶沈法兴下了马,吩咐身边的卫兵道。
卫兵跑去找水,沈纶道:“爹,你看咱们该去哪里?”
沈法兴叹道:“这一仗打输了,只怕回天无力了。如今武安福权势滔天,江南是不能待了,我看我们不如去东海做海盗,等到形势有变化,再回来江南不迟。”
沈纶道:“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沈法兴刚要再说,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他大吃一惊,猛的跳起来,沈家死士也都慌忙起身,抓紧兵器。
东边的一片欺负的丘陵之后,冒出无数的人头来,越来越近,竟然有数千人之多。为头的一个年纪不大,手提一杆长,虎背熊,颇有气势。
“这是哪里的军队?”沈法兴大骇。
“只怕不是军队,而是乡民。”沈纶稍微镇定一些,他看这些人衣衫褴褛,有些人手里拿的竟然是镐头耙子之类的农具,看起来无论如何也不像武安福的部下。
“你们是何人?”蒋元超策马上前,厉声喝道。
“你又是何人?”为头那个汉子斜眼问道。
“大胆,我乃苏州王帐下大将蒋元超,苏州王王驾在此,还不跪拜?”蒋元超道。
“哈哈。”那汉子大声笑起来,身后的数千人也都哄笑成一团。
“你们笑什么?”蒋元超怒道。
“你们这狼狈的样子,还自称什么苏州王。不就是土财主沈法兴吗,哈哈哈哈哈。”汉子狂笑道。
“大胆!”蒋元超怒极,挥上来,就要将他刺死。
汉子毫不畏惧,眼看来,手里的大一摆,将蒋元超的挂了出去,身子一侧,闪过蒋元超的战马,回手一刺出去。蒋元超战了一夜,疲力竭,此刻哪里躲得过去,何况这汉子法十分的厉害,快如闪电。一正中蒋元超的左肋,顿时跌下马来。
汉子身后众人冲上来,你一镐头我一耙子,顿时把蒋元超打成了泥。
蒋元超一死,沈家的阵脚也了,沈法兴高声呼道:“你们到底是何人,胆敢冲撞王驾?”
那汉子大声笑道:“沈法兴,你爷爷叫来整,你可听过我的名字?”
沈法兴一惊,心道难道是来护儿的那个儿子,外号小阎王的来整吗?仔细看出,微亮的天光下,可不就是他吗。
“你不是死在江都之变里了吗?”沈法兴惊道。
“你死了爷爷都不会死。如今拿你的头献给少帅,也算是晋见之礼。”来整大笑三声,一举手中大,身后的数千人一拥而上。
等到一路追赶沈法兴败兵的雄阔海和史大奈的人马赶到的时候,只见一地的尸体。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坐在路旁,一看到武字大旗,纷纷站起来,恭敬的让到一边去。
“咦这小子怎么这么眼?”雄阔海就见一个汉子昂首阔步的走过来,有些奇怪道。
那汉子走到雄阔海的面前,噗通跪下道:“来整见过雄将军。”
雄阔海这才想起来,哈哈笑道:“原来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整道:“我自从江都之变,父亲被杀之后就落在江淮之间。本想遵从父命投奔少帅,可是昔日为敌之事历历在目,实在羞愧。因此在这山野之间聚众为盗,寻找机会,建立功勋再去投奔。今恰好叫我遇到沈法兴,将他杀死,头颅在此,献给少帅。望后在少帅麾下效命。”
雄阔海笑道:“你这孩子倒也懂事。既然你立下大功,就跟我回去吧,少帅必定重重有赏。”
沈法兴被来整于路斩杀,沈家的势力在江南被连拔除。而萧铣也在路上为乡民伏击,与文士宏一起毙命,几人的头颅都被送回南京,祭奠赵勇的在天之灵。转瞬之间,江南四大门阀土崩瓦解,整个长江以南,都被武安福控制在了手中。
自此武安福开始囤积兵马粮草,整顿军务,对北方虎视眈眈。而江南百姓被免除苛捐杂税之后,生活逐渐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一时间无论农业还是商业都重新兴旺发达起来。江南的鱼米之乡不负盛名,为武安福的大军提供源源不断的补给,商业往来所得到的利润和武安福主持下的官盐收入更使得少帅军的军饷大幅度提高。如此大好局面,吸引了更多的有能之士前来投奔,会稽的闻人遂安,叶效辨,从天水败亡的薛仁杲处逃亡而来的褚亮,褚遂良父子,江南当地的岑文本,高士廉,最为重要的要数在洛逃离宇文化及军,长途跋涉来而来的老朋友裴矩。
这些人才各有精通,有人擅招募人才,有人擅内政行政,有人擅管理钱粮,有人擅出谋划策,有人擅工程建筑,一时间群英荟萃。再加上李靖,张紫嫣,苏凝云,孙思邀,孙成等人的辅佐。少帅军生机,俨然成为天下间最具有争夺天下实力的一大势力。
有兴必然有衰,就在少帅军崛起之时,北方的一代豪强李密和王世充,来一场决定他们命运的决战。
自从王世充掌权后,洛与李密之间重新又开始了连绵不断的战。李密痛恨王世充挟持皇泰主,阻挠自己进入洛,不顾和宇文化及恶斗以及瓦岗内部分裂之后损兵折将,夜不停的围攻洛。
王世充知道李密必定不会放过自己,既然横竖都是一死,自然不肯放弃抵抗。他为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洛城里虽然物质不足,人心惶惶,更有许多人阴谋献城,却都被他一一粉碎,保得洛不失。
印便如此,坚持到了九月,王世充必须面对一个无法逃避的问题…洛没有粮食了。
洛城里,平民百姓早就无粮可吃,无柴可烧,家家的门板都卸下来烧火了。城里物价飞涨,动辄一斛米卖到**万。就算是王公贵族也负担不起。粮草一段,军心思变,人心惶恐,眼看支持不住。
“大司马,事到如今,若不决战,只怕不用半月,洛不攻自破了。”密室之中,王世充和心腹们商议此事,大将跋野纲道。
“跋野将军说的没错,如今只有和李密军决一死战了。”段达也道。
王世充沉默良久,终于道:“连战皆败,兵员不足,士气低,轻举妄动一定全军覆没。我有一计,须得从长计议,如若成功,决战之时,当可破敌。”
洛城里的军民久历战祸,一连被围困了一年多,人心溃散之余,都好求神佛,这几间,房间悄然传起一个故事来。人人都说前两天周公忽然三次托梦给一个叫张永通的士兵,梦中说到王世充乃是洛真主,洛之战必定胜利。
洛乃是周公所建,至今还有周公之庙,这消息一传开来,倒是有大半人相信。都去打听这张永通是何人。一来二去,王世充“偶然”听说了这个消息,当印下令重修周公庙,还特地设立祭坛,邀请军民前来观看,请巫师在周公庙中祷告。
祷告当,祭坛之下人山人海,有两万人之众,男女老少拥在坛下,都盼着巫师能传来好消息。只见祭坛之上,巫师口中喃喃自语了一会,眼睛一翻,噗通倒在台上。坛下知道巫师做梦去见周公了,都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他。数万人的大场面,竟然鸦雀无声。过了好半天,那巫师一个跟头翻起身来,手舞足蹈,在一面沙盘上写了数个字,才又倒下,半晌才苏醒过来。
巫师醒来,去看沙盘,看了一会,大声道:“周公有令,后便是吉时,如果出征,必定能够击败李密,大获全胜。如果不战,五之内,就有瘟疫降临,到时全城人畜,一个不留。”
巫师所言声音洪亮,众人尽皆听到,顿时慌乱起来。人群中不知何人率先道:“司马,请你下令,我们出去跟李密拼了。”
如今城中的人马大多是王世充从江淮带来的子弟兵,平素就迷信鬼神,见巫师如此说,个个惊恐,也都附和道:“请司马下令出战!”
一时间百姓官兵全都请战。王世充在高台之上窃喜,起身做个手势叫众人停下呼喊,然后高声道:“既然周公有令,世充不敢不从。后一早,全军出动,和瓦岗响马决一死战。”
群请昂,民心沸腾,王世充满意的微笑起来。
数年的争战,洛城里缺兵少粮,当年的七万江淮子弟兵,如今只剩三万不到。王世充中选,选拔了兵二万。
看着因为听到周公的许诺而精神抖擞士气昂扬的二万人马。王世充紧了紧自己的盔甲,大声喝道:“这次的决战,非是为了国家民族,只为我等的个人生死。临阵退缩者也难逃一死,何不奋勇向前,努力杀敌呢?”
众兵高呼:“奋勇先前,努力杀敌。”斗志被王世充点燃的洛军,打开城门,向城外的瓦岗军杀去。而他们的身后,是高高飘扬的大旗,上面两个大字:
“永通。”
第295章兵败如山倒
瓦岗军自从童山大战之后,李密便把指挥部设立在洛城附近的偃师城中,邴元真和徐世绩两人把守黎仓,负责接济粮草。
王世充大军一出洛,立刻干净利落的将围在洛城外耀武扬威了数月的一营瓦岗军连拔除,抢了些粮草,就地劳军。餐一顿之后,直扑偃师而来。
“什么?王世充出城来了?”李密听到消息,大吃一惊。
童山一战所中的箭伤十分顽固,依旧时不时的困扰着李密的肩膀活动。而真正精锐的蒲山公营在童山战中损失殆尽,秦琼等人的离去又使得不少瓦岗初创时的老兵悄然离去。此时的瓦岗拥兵三十万,可是真正的战斗力只有天知道。李密心里何尝不清楚瓦岗军如今面对巨大的困难,因此一听王世充困兽犹斗,出来寻求决战,不有些惊愕。
“魏王,我看王世充不过是因为缺粮而回光返照,只要坚守不出,数之后其缺少粮草支持,必定不战自溃。”魏征一边道。
李密点点头,刚要开口,一旁贾雄道:“丞相此言差矣。”
贾雄自从帮助李密杀了翟让,赶走秦琼等人之后,俨然以第一军师自诩,对魏征不肯离去,霸占丞相的位置十分不,因此处处都和魏征意见相左。听魏征劝谏李密坚守不出,贾雄偏偏要反其道而行。
“魏王,我军战胜了宇文化及,围困洛多时,和王世充大小数百战,无不取胜。如今洛城里人困马乏,缺兵少粮,正可趁此时机一举击溃王世充,确立咱们瓦岗的领袖地位。如今李渊在关中称帝,武安福在江南雄踞,我军若是坚守不出,叫人传扬出去,说我们胆小怕事,到时候不是叫天下英雄笑话吗?”
他这一番话侃侃而谈,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李密道:“军师说的也有道理,若是畏缩不出,只怕有伤士气。”
一旁房彦藻,祖君彦,郑等人都道:“魏王,请出兵战,我等愿为前锋,率军破敌。”
李密见众将纷纷请战,笑道:“当初王世充率兵十几万,也不过是我手下败将,被困在洛城中,好似一个缩头乌。如今不过区区两万残兵败将,若是怕了他,岂不是笑话我瓦岗无人?我决定了,明就在北邙山和王世充决一死战。得胜之后,咱们就进洛,以偿夙愿。”
众将齐声道:“魏王英明。”
唯有魏征,一旁不言语,心里不知在琢磨什么。
军事会议散去,李密回到房中,呆坐了一会,吩咐卫兵道:“去请萧妃过来。”
卫兵领命而去,不多时,曾经的萧皇后,如今李密的魏王妃萧氏被领了进来。
“爱妃啊,今可好?”李密体贴的上前道。
“托大王的福,一切还好。”萧妃道,她国天香的容貌似乎苍老了些,辗转流离,在数个权倾一时的男人间易手,忍受屈辱求得生存,这样的生活,岂是容易过的。
“爱妃,我明就要和王世充决一死战,得胜之后,就可以进入洛。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宫里去住了,不用在偃师这种小地方受苦了。”李密笑道。
萧妃淡淡的道:“只要日子平安,偃师便是天国,若是不平安,皇宫里也是煎熬。”
李密琢磨半晌,笑道:“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妾身不懂如何打仗,只盼大王小心就是。”萧妃道。
“你放心吧,王世充只有两万人,我有三十万大军,难道还会输他吗?”李密哈哈大笑,顺手把萧妃揽进怀中。
萧妃眉目间屈辱的神情闪过,默默的接受着李密的抚摸亲吻。
翌一早,李密率领众将,点起十万大军,分为左右中三军,左翼由大将张童儿,陈智略率领,右翼由贾雄,郑率领。他亲自率王伯当,房彦藻,祖君彦镇守中军。三路人马并驾齐驱,直奔北邙山,准备在这里列阵等候王世充。
瓦岗军缓慢的从偃师出发,哪里知道与此同时,王世充的两万人马正在飞速行军,转眼己经来到了北邙山山脚下。
“大司马,瓦岗军己经出动,有兵十万人,分为三路,正向北邙山行军而来。”探马向王世充报说。
“看来李密和我想的一样,这里的确适合做最后的战场。”王世充极目望去,北邙山雄踞在一片平原之上,周遭是足足可以摆下几十万大军的庞大战场。
“既然他要过来,我们便以逸待劳。下令全军休息,你再去探查。”王世充命令道。
探马领命而去,王世充骑上战马,在军中来回穿梭,边走边大声道:“诸位,这一战为的不是胜负,争的是生死。成则共享富贵,败则死无所葬。因为决不能后退,一旦有人临阵逃,斩立决!”
众兵齐声道:“决不后退。”
王世充见士气高涨,抬头看了看那“永通”旗,心道:周公啊,虽说那张永通所说的话都是我设计的骗局,可是你看在洛城的份上,帮我一把吧,后定不相忘。
偃师距离北邙山并不远,右翼的贾雄和郑军率先来到了北邙山脚下,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王世充军已经布好了阵势。
“军师,你看咱们是不是先布阵?”郑问贾雄道。
“不过区区两万敌军,何用布阵。”贾雄不屑的道。
他话音刚落,只听对面战鼓响起,这一回,瓦岗军想要布阵也来不及了。洛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奔过来。
“螳臂当车。”贾雄怒道“传我军令,战!”
穷口莫追,困兽犹斗,到绝路的洛军没有了退路。除了死战,就是死亡,既然怎么都是一死,横竖也要拼一拼。
面对不要命的洛军,瓦岗军初时还能抵挡一下,可是当王世充率领的最精锐的一千骑兵向着贾雄和郑所在的帅旗冲来时,立刻给瓦岗军切开了一道致命的伤口。精锐尽丧在童山的瓦岗军,终于为他们的良莠不齐付出了代价。看到奔驰而来的马蹄,没有经历过多少战争考验的新兵们吓的滚,武器一丢,抱着头跪在地上,任军官如何大骂也不肯起来。而更多的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农民更是恐慌,远远看见敌人手里的刀,便怪叫一声,转身逃走。如此一来,不等洛军狂攻,瓦岗军的右翼就己经溃不成军了。
“大司马,事到如今,若不决战,只怕不用半月,洛不攻自破了。”密室之中,王世充和心腹们商议此事,大将跋野纲道。
“跋野将军说的没错,如今只有和李密军决一死战了。”段达也道。
王世充沉默良久,终于道:“连战皆败,兵员不足,士气低,轻举妄动一定全军覆没。我有一计,须得从长计议,如若成功,决战之时,当可破敌。”
洛城里的军民久历战祸,一连被围困了一年多,人心溃散之余,都好求神佛,这几间,房间悄然传起一个故事来。人人都说前两天周公忽然三次托梦给一个叫张永通的士兵,梦中说到王世充乃是洛真主,洛之战必定胜利。
洛乃是周公所建,至今还有周公之庙,这消息一传开来,倒是有大半人相信。都去打听这张永通是何人。一来二去,王世充“偶然”听说了这个消息,当印下令重修周公庙,还特地设立祭坛,邀请军民前来观看,请巫师在周公庙中祷告。
祷告当,祭坛之下人山人海,有两万人之众,男女老少拥在坛下,都盼着巫师能传来好消息。只见祭坛之上,巫师口中喃喃自语了一会,眼睛一翻,噗通倒在台上。坛下知道巫师做梦去见周公了,都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他。数万人的大场面,竟然鸦雀无声。过了好半天,那巫师一个跟头翻起身来,手舞足蹈,在一面沙盘上写了数个字,才又倒下,半晌才苏醒过来。
巫师醒来,去看沙盘,看了一会,大声道:“周公有令,后便是吉时,如果出征,必定能够击败李密,大获全胜。如果不战,五之内,就有瘟疫降临,到时全城人畜,一个不‘刃”
田。
巫师所言声音洪亮,众人尽皆听到,顿时慌乱起来。人群中不知何人率先道:“司马,请你下令,我们出去跟李密拼了。”
如今城中的人马大多是王世充从江淮带来的子弟兵,平素就迷信鬼神,见巫师如此说,个个惊恐,也都附和道:“请司马下令出战!”
一时间百姓官兵全都请战。王世充在高台之上窃喜,起身做个手势叫众人停下呼喊,然后高声道:“既然周公有令,世充不敢不从。后一早,全军出动,和瓦岗响马决一死战。,
群请昂,民心沸腾,王世充满意的微笑起来。
数年的争战,洛城里缺兵少粮,当年的七万江淮子弟兵,如今只剩三万不到。王世充中选,选拔了兵二万。
看着因为听到周公的许诺而精神抖擞士气昂扬的二万人马。王世充紧了紧自己的盔甲,大声喝道:“这次的决战,非是为了国家民族,只为我等的个人生死。临阵退缩者也难逃一死,何不奋勇向前,努力杀敌呢?”
众兵高呼:“奋勇先前,努力杀敌。”斗志被王世充点燃的洛军,打开城门,向城外的瓦岗军杀去。而他们的身后,是高高飘扬的大旗,上面两个大字:
“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