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185章
第181章胡搅蛮
杨林率领着十三个太保,飞马赶往济南城,武安福这一路提心吊胆,实在难以安心。众人进了济南城,放慢速度,武安福落在后边,盘算着该如何应对。正思索着,穿着亲兵服饰的候君集从街边闪出身来,武安福一见,忙招呼他过来。
“少帅,四哥被抓了。”候君集一脸的焦急。
“怎么回事?”武安福简直要被气死,本来计划很顺利,却出了这种事情,所有准备都功亏一篑。
候君集也不清楚具体情形,只知道秦琼也在抓捕中面,武安福忙问:“二哥人呢?”
“去了贾柳楼。”候君集道。
武安福立刻明白了秦琼的用意,只怕他是要和众兄弟造反劫牢。他心里电光火石的计算一番,对候君集道:“你快去贾柳楼,叫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去看看风声再做定夺。”
候君集领命飞也似的去了,武安福追上前面众骑,忐忑的一起来到了济南府衙门。
“王爷。”世芳听说杨林来了,早早就等在门口,恭敬的把杨林请进去,杨林口中随便应了一声,带着众太保进了府中,坐到了堂上。徐世芳和众太保坐在下首,刚要审问,山东大帅唐璧带着部将夏和刘葵也来了。夏和刘葵一见武安福,冲他打个招呼,武安福强笑着应了,心里只是担心着程咬金的安危。
“人都到齐了,把响马给我押上来。”杨林看唐璧他们坐下,开口喝道。
令传下去,捕头张三李四赵五王六带着十个衙役,把五花大绑的程咬金给押出来了。程咬金一边走一边晃着大脑袋,不在乎的嚷嚷道:“谁来审我啊?我可告诉你们,要不叫杨林老儿亲自来,爷爷我可不招。”
罗方薛亮一看程咬金,都道:“就是他,他就是响马程达。”两人都被程咬金的斧子怪招给打的落花水,此刻一见,立刻认出来了。
“孙子唉,原来是你们两个啊。‘’程咬金一看他二人,大笑起来。他也看见武安福了,武安福冲他使个眼色,意思叫他放心。
杨林在堂上听了,心想这个响马可真猖狂,窝着火道:“呔那响马,你看看我是谁?”
程咬金正大步走上来呢,听杨林一喝,抬头看了眼,问一边的压抑:“这老头是谁啊?
这么大年纪怎么还不回家抱孙子啊?“
衙役吓的脸刷白,哪敢答话。杨林听了可气坏了,徐世芳一看不好,忙道:“快叫响马给王爷跪下。‘’衙役手上一起使劲,想把程咬金按倒跪下,程咬金火了,抬起身子,一脚踢出去,把个衙役给踢得打了个滚儿。程咬金嘿嘿笑道:”你就是杨林啊,你要是跟爷爷我单打独斗把我擒了,我承认你是好汉,我就给你跪。可你们人多势众,用弓箭把我擒下,我不服。“
杨林哪曾见过这样胆大包天的响马,气的哇呀叫,道:“好你个响马,胆子也太大了。”
程咬金笑道:“我既然被你擒了,本也没打算活着出去,要杀要刮随便你,要爷爷跪是不可能的。”
众衙役见杨林恼怒,一起上前,有的扳胳膊,有的扳腿,又有人上前把脚镣给程咬金戴上。程咬金挣扎不过,到底被翻在地,可嘴里还是不饶的喊道:“老杨林,你不是英雄好汉,爷爷不服你。”
杨林忍无可忍,怒道:“来人啊,把这不知死活的响马给我拉出去砍了。”
众衙役哄了一声,把程咬金抬起来,就要推出去砍头。程咬金更不歇气了:“杨林,有种你给爷爷个痛快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等十八年后爷爷再找你算帐。不过我看你老成这样了,肯定是活不了十八年了。”他越说越不象话,杨林被气的手直抖。正在这时,武安福起身道:“父王,这人不能杀。”杨林听了,眼睛一瞪:”为什么不能杀?‘’“我和响马是结拜的兄弟,所以不能杀。”武安福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就连一直叫骂的程咬金也住嘴了,心想我武安福兄弟怎么这么冲动,这要是让人知道咱们拜了把子,你也没好果子吃啊。
杨林惊道:“你怎么跟他是结拜兄弟?”
武安福道:“父王,我且问你,你可知道响马的同在那里吗?”
“不知道。”
“你可知道响马的巢在哪里吗?”
“不知道。”
“你可知道响马劫去的龙衣贡,银子都藏在哪了吗?”
“不知道。”杨林连说三个不知道,总算知道武安福的意思了,心想我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这么不住事,这要是把响马给杀了,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安福啊,多亏你提醒啊。”杨林连忙喝住衙役,把程咬金又拉回来了。
“父王如果只杀了他一个响马,万一他的同以后来报仇怎么办?若是不一网打尽,只怕以后山东地方上不得安宁啊。”武安福又道。
杨林一听是这么回事,点点头道:“你说的是,不能杀他,得好好审问。”
武安福又道:“父王啊,这响马口中胡言语的,可别污了你的耳朵。我看响马已经被擒,不如就交给唐大帅和徐知府审问好了。”
杨林刚才被程咬金这一气,心窝有点疼,他恨程咬金入骨,可是又不能杀,一听武安福这么说,心想眼不见心不烦,于是道:“也好,唐璧,徐世芳,你们两个把响马好好审问,三内我就要找出他的同伙巢和赃物来。”
唐璧和徐世芳连忙领命。杨林这才要领各家太保离开,武安福上前道:“父王,我想留在这里帮忙。”
杨林道:“你后就要成亲,这样实在太劳累了吧?”
“为父王做事,劳累一点算什么。无论有无进展,我明都回去跟父王禀告。”武安福道。
“也好。”杨林看武安福忠心耿耿,心里高兴,便叫他留下一起审问。
等杨林走了,唐璧对武安福和徐世芳道:“九太保,徐知府,咱们开始吧。”
唐璧坐在堂上,武安福和徐世芳左右坐下,又把程咬金给押了上来。
“还不给大帅和知府跪下?”张三上前对程咬金喝道。
程咬金一斜眼睛,大眼珠子一瞪:“杨林老儿我都没跪,想我跪这两个家伙?做梦。”
张三大怒,扬手就要打,唐璧道:“算了,我看他也是个豪杰,就这样吧。”
张三只得退到一旁,悻悻的看着程咬金。程咬金听了唐璧的话,笑道:“你就是山东大帅唐璧?”
“我就是。”唐璧道,他四十多岁,面貌儒雅,三缕长须,平素爱骑白马,人称“白马元帅”不过他虽然为人温厚有礼,剿起匪来却心狠手辣,山东百姓对他褒贬不一。
“你既然知道爷爷是个豪杰,怎么还不给我搬张凳子?”程咬金大咧咧的道,似乎他不是囚犯而是客人一般。
唐璧不跟程咬金计较,叫人搬了张凳子给程咬金坐。程咬金也不客气,往上一坐道:“这才象是对待豪杰的做法。”
武安福看他身在险境,依然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心里暗自佩服,心道四哥啊,你果然是个好汉,小弟对你是五体投地。
“我说响马啊,你坐也坐了,是不是回答我几个问题啊?”唐璧道。
“什么问题,你问吧。”程咬金道。
“好,你且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乡何处,怎么劫的皇杠。”唐璧道。
“你就想知道这个啊,这个简单。爷爷我叫做程达,乃是山西天堂县的人,我在绿林里是大大的有名,乃是天下响马的总头子,人称我赤发灵官。”程咬金信口胡诌,说的都是单雄信的事。唐璧哪知道他在胡说啊,心想原来这还是个响马头子,若是能撬开他的嘴巴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把响马们一网打尽。他想到这里高兴的道:”原来是响马的首领,失礼了。
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劫的皇杠呢?“
程咬金得意洋洋的把给武安福讲过的劫皇杠的故事又说了一遍,这回他更夸张,说一共带了五千响马,数百头领,把过程说得是轰轰烈烈。唐璧听得心境胆寒,心想难怪罗方薛亮两个太保都护不住皇杠,原来这群响马这么厉害。
等程咬金讲完了,堂上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只有武安福一个人暗笑他这四哥吹牛的本领实在是大,瞧他说的绘声绘,撒起谎来眼都不眨,跟真的似的,若不是自己听过另一个版本,只怕也被他给忽悠了。
“原来你有这么多的同,好,那我问你,你的同现在都在哪里,皇杠藏到哪里去了?”唐璧问道。
“唉哟,唐璧啊,你这话问的太不讲究了。”程咬金道。
“怎么不讲究?”唐璧一头雾水。
“我得了皇杠,不都交给你和徐世芳了吗?”程咬金做出无辜的表情来。
唐璧一听,气得要命,怒道:“好个响马,敢诬陷本官。”那边徐世芳也急了,对武安福道:“九太保,你可别听这响马胡说八道,他是嫉恨本官擒了他,才出口诬陷的。”
唐璧听了瞪了徐世芳一眼,心道难道他对我不是诬陷吗?也对武安福道:“九太保,这响马冥顽不灵,我看非动刑不可。”
武安福有心阻止,唐璧己经把令牌丢了出去道:“来人啊,给我动刑。”
第182章绝处逢生
“大帅,动什么刑?张三一脚把程咬金的凳子踹翻,程咬金促不及防,滚翻在地,被一群衙役按住,动弹不得。
“给我打四十大板,看他招是不招。”唐璧恼怒程咬金栽赃给他,喝道。
武安福一旁心急,可是说不杀程咬金有道理,说不动刑那是没有道理的。他只得眼睁睁看着衙役拿起扳子,左右一边一个,照着程咬金的股,噼啪噼啪的打下去。
这一气就打了十来板子,程咬金哼都没哼一声,唐璧奇怪了,难道这人这么不扛打,几下就打死了,他怕把程咬金打死,再叫杨林误会自己是杀人灭口,连忙叫停。
“快看看犯人怎么回事。”唐璧叫道。
张三过去一看,程咬金嘻嘻正笑着呢。张三回身把程咬金的子往下一扒,脸就哭丧起来了:“大帅啊,这人是个牢油子啊,股被板子打的都出茧子了,根本不疼。”
唐璧这个气啊,心说我要治不了你个响马我以后怎么在山东混啊,喝道:“给我上夹,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钢筋铁骨。”夹被拿了上来,两边给程咬金套上。程咬金嘿嘿笑道:”我打了这么多年官司,蹲了好些年的大牢,还真没尝过夹的滋味,谢谢大帅你了。“
唐璧恨道:“谢我?一会你就知道厉害了。给我上到八分刑。”他不敢用十分刑,怕把程咬金给夹死过去。
张三李四把机簧调到八分,左右两边四个衙役套上皮绳,用肩膀拉住,手挽住。
唐璧道:“程达啊,我再问你一句,你说是不说?程咬金道:”唐璧啊唐璧,我辛辛苦苦给你劫了那么多的银子,你这就算是报答我吗?“
唐璧怒道:“给我夹。”
两边衙役应声一拉,就听格轧轧,程咬金便是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了这种疼痛,嗓子里哼了一声,就混死过去了。
唐璧一看,忙叫停下,有衙役端来一碗姜末,蹲下来照着程咬金的鼻子里一吹。程咬金被这姜末一刺,哼哼出声来,缓了一会,这才苏醒过来。
武安福看着程咬金痛苦的模样,只恨不能上去相救,这时见从程咬金醒过来了,才出了一口气。
“我说程达啊,这回你说还是不说?我可告诉你,这夹我只给你上到八分,要是惹怒了本帅,给你上到十分,到时候落下残疾,你可别怪我。‘’唐璧见程咬金哼出声来,只道他再也不能横了,得意的道。
程咬金悠悠的抬起头来,噗的吐了口唾沫道:“唐璧啊,你恩将仇报,想要杀我灭口啊。你有种就夹死我,夹不死我你就是我孙子。”
唐璧哪曾见过这么横的犯人,也不顾大帅的威仪,跳起来道:“给我上十分刑。”
张三看了眼程咬金,犹豫道:“大人,他的腿已经被夹坏了,再上十分,只怕会出人命。“
“出人命也给我夹。”唐璧道。
“且慢。”武安福知道再不说话不行了,起身道。
“九太保,你这是什么意思?‘’唐璧道。
“大帅,你也听见了。这响马口口声声说你和徐知府乃是他的同伙,受了大刑也不改口,这叫我实在不能不信啊。”武安福道。
“九太保,你可别听响马胡说啊。”徐世芳吓坏了。
“九太保,这响马摆明了是陷害本帅啊,你可不能妄听他的。”唐璧也道。
“虽然是这样,可是若再用刑,只怕他就一命呜呼,我若回去跟父王禀告,父王一定会找响马跟你们两位大人对质,可你们却把响马夹死了。你们说我父王会怎么想?”武安福道。
唐璧和徐世芳一听,的确是这么回事,若是不想被杨林怀疑,不但不能杀响马,还得把他保护起来,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难保不被杨林误会。唐璧想清楚了,忙道:“多亏九太保提醒,那你说该怎么办?”
武安福道:“我看响马受了大刑,也知道公堂的厉害了,不如把他押进牢里严加看管,叫他好好想想招是不招,明天再审问。我则回去禀告父王,让他定夺。你们看如何?”
唐璧和徐世芳连声说好,叫人把程咬金抬下去,关进死牢,严密看守。
程咬金被关了起来,武安福也着急去跟贾柳楼的众兄弟报信,连忙辞别唐璧和徐世芳两人,飞马奔出,在城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看见,悄悄来到贾柳楼。
武安福一上楼,众人都大喜,秦琼过来道:“兄弟,老四怎么样了?”
武安福忙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和众人说了一遍。众人听了,都赞叹程咬金的英雄不屈。
“如今大家说怎么办?武安福说完了,问众人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把四哥救出来。”刀疤虎宋明亮道。
“不得鲁莽,咱们得从长计议。”单雄信道。
“还计议什么,咱们这就杀进衙门,把四哥给救出来,然后一起占山为王吧。”刘霸道
道。
“我看不妥…”众人分成两帮,争吵个不休。
“大家安静,听大哥和二哥定夺。”武安福看局面失控,忙道。
“我看老四必须要救,如果迟了,只怕有性命危险。”魏征沉片刻道。
秦琼脸色苍白,想了半天终于道:“好吧,不过我们得周密计划。”
武安福心想若是李靖在此,可以让他调配,如今楼上这些人,勇则勇矣,却不见得有智谋。他举目望去,正好见徐世绩望过来,心里一动道:“世绩哥哥,你可有妙计?”
徐世绩见武安福叫自己,想了想道:“我的确有个计划,当可救出四哥。”
众人一听都大喜道:“什么计策快说。”
徐世绩把计策一说,众人都说可行。徐世绩道:“既然大家同意,小弟不才愿意暂时做个元帅,指派任务。”
秦琼道:“徐兄弟机智过人,比咱们这些人强的太多,我们都听你的。”众人也都一致赞同。于是徐世绩道:“柴绍兄弟,武安福兄弟,你们听令。”
二人上前一步,只听徐世绩道:“这次救四哥,势必有滔天的风,你们二位如今还是官面上的人物,需要回避。柴绍兄弟请你回太原,武安福兄弟请你回杨林军营。”
柴绍道:“这是为何?我虽然是官家的人,可是为了救四哥,我也得出力。”
徐世绩道:“兄弟过虑了。这次救人,就算成功,只怕山东也无我们容身之地,你先回太原,我们若是无处可去,少不得还得去投靠你。”
柴绍这才知道这乃是狡兔三窟的打算,才欣然应允。
徐世绩又对武安福道:“武安福兄弟,你的责任更大,杨林在城外驻军十万,这乃是我们的中刺,骨中钉。你能不能想办法把大军调拨开来?”‘武安福想了想道:“只怕很难,大军调动,必须有杨林的令牌才行。”
徐世绩道:“此刻管不得那么多了,你回去尽量尝试,若是不能调动,等到济南府火起,你也要尽量拖延杨林大军,让我们突围出城。”
武安福道:“我一定尽力而为。”
武安福知道自己任务艰巨,也不再耽误时间,就要回营相机行事,徐世绩把他和秦琼叫到一旁道:“武兄弟,二哥,咱们现在十分的危险啊。”
二人惊道:“怎么?”
徐世绩道:“杨林十万大军在城外虎视眈眈,就算武兄弟你能拖延得住,迟早也会追赶上来。咱们算上伴当一共也不过二百来人,哪是十万大军的对手。若不早做打算,只怕全军覆没就在旦夕。”
武安福听了,只觉得汗狭背,按照徐世绩的说法,这次劫牢实在是有死无声。可是调动十万大军乃是天大的事情,哪里那么容易。就算自己盗得杨林的令牌,杨林又如何不会知晓如此大军的调动,可以说这事连万一的机会都没有。
“武兄弟,我知道此事艰难,只是有些是我们明知不可为也得去做。”徐世绩道。
武安福使劲点点头:“哥哥们请放心,我就算豁出命去,也会尽力拖延。”
秦琼道:“兄弟,辛苦你了。等到事情成功,我们寻找到个落脚的地方,再通知你。你的父母家人都是朝廷众人,不可漏和我们的关系,就先在杨林身边等待机会吧。”
武安福应了,和二人告别,匆匆返回军营。一路上十分的发愁,这十万杨林大军就好像悬在头上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来把兄弟们都斩杀,到底怎样才能避开这十万大军呢?
武安福忧心忡忡回到军营,此时天己放亮,刚到营前,就见营中尘土飞扬,他以为是士兵早,走到营门前,之间无数士兵穿戴整齐,正在集合。
“这是怎么回事?武安福问守门的营兵道。
“听说是皇上下旨,要出征高句丽。”营兵道。
第183章里应外合
大业二年七月,西域各国使节云集东都洛,公推杨广为“天可汗”这多少减轻了太子杨昭病死途中给杨广带来的悲伤。最让杨广高兴的还是西域各国的臣服,东突厥始毕可汗在太原一败之后,实力大损,手下十几个部落投降隋朝,始毕无奈之下,于七月末亲自带使节百人来东都朝拜。杨广大喜,正式册封始毕为东突厥可汗,赐金千两,丝绸千匹。
始毕称臣,意味着困扰汉族几百年的北方突厥从此不再为祸,群臣纷纷上表歌功颂德,杨广大喜。唯有尚书令萧禹进密奏,说东突厥乃是为势所困,并不是真心臣服。杨广本就对萧禹不再宠信,见此奏章大怒。时有许国公宇文化及在旁进言说萧禹依仗辅佐之功,骄横跋扈,勾结朋,独揽朝政,早有不臣之心,妄图复辟粱朝。杨广虽然不信萧禹会谋反,却对他颇有厌恶,七月二十八,免去萧禹尚书令职务,出为河池郡守。萧禹一去,朝政为五位大臣把持,乃是宇文化及,裴矩,裴蕴,苏威,虞世基,人称五贵。
大业二年八月二十,杨广宴请各国使节,宴会之中,五贵之一的裴矩上奏道:“陛下当百代之末,膺千载之朝,四海廓清,三边底定,唯高句丽小竖,狼顾燕垂,王度含弘,每怀遵养者,良由恶杀好生,与之以德也。臣请伐高句丽,削平天下,收为王土,耀汉族光辉。”
许国公,尚书令宇文化及也奏道:臣闻高句丽国主高元狼子野心,西联东突厥,西北安抚契丹靺羯之众,南结倭国,对我燕云虎视眈眈。且从开皇五年之后,高句丽勾结南陈,再不朝拜我国。南陈灭国后,更不臣我国,大肆兴兵,屡扰边境。高句丽本是萁子所封之地,汉晋之时为郡县,今乃不臣,别为异域。若不收复,恐遗祸后人。“
这事源自半年多前隋朝和高句丽之间的外纷争,高句丽对隋朝一直有不敬之心,如今裴矩和宇文化及提起这事,也是为了警告各国的使节。
始毕可汗听闻,忙奏道:“天可汗盛名,高句丽国王高元的确派人于我东突厥联络,要和臣联兵一处,侵略燕云。臣仰慕天朝强盛,严词拒绝,请天可汗明鉴。”
杨广大怒道:“好个高元,不过是区区跳梁小丑,竟然敢对我天朝无礼。传朕旨意,命北平王罗艺,靠山王杨林各带兵十万,陈兵燕云。陆知命,朕命你为使臣,前往高句丽,令速朝觐,若不从之,当率突厥,即诛之。”
鸿胪寺官员陆知命领命带上使节团前往高句丽,而传令官也马不停蹄兵分两路,一路去北平传令,一路去济南传令。传令官到济南时,正是九月十三的早晨。杨林一接到圣旨,见事关边境安宁,不敢怠慢,立刻下令点起十万大军,印出发。
杨林的军营里热火朝天的准备着行军,武安福呆立在营门口,几乎不敢相信事情有了如此大的转机。而济南城内,贾柳楼上的众人并不知道城外大军的动静,都在等候着徐世绩的进一步指令。
“各位兄弟,这次程咬金兄弟被官府捉去,咱们若是劫狱,就等同于造反,从此和朝廷誓不两立。这可不同于以前占山为王的绿林生活。何况杨林十万大军在城外,咱们人单力薄,此事凶险非常,若有人想不参加,可以先行离去。”徐世绩站在一张桌子上对众人道。
众人都不作声,虽然有些人心里害怕,有些人并不想参与,可是如此情景,哪敢作声。
“既然大家都不说话,我就当大家默认了。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既然咱们是造反,不是鲁莽行事,就得有个名堂才行。你们说咱们这些人起个什么名字好?”徐世绩又道。
秦琼沉片刻道:“咱们这楼里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就叫英雄会吧。”
众人都道:“英雄会好。”
徐世绩便道:“好,既然名字定下来了,我就起草一份盟单,每人一份,这就是大家盟誓造反的证据。谁若有异心,盟单上有他的名字,也逃脱不了干系。”
徐世绩说完,就拿笔墨纸砚刷刷刷的写起来,不一会写完了,对众人道:“我给兄弟们念一下,你们听听。”
“兹因昏君无道,官吏横行,残害忠良,民不聊生。山东英雄会众好汉,为吊民伐罪,拯救天下,于大业二年九月十四,在山东济南府贾柳楼揭杆起义,四方有志之士请列名姓,共襄盛举。”徐世绩说完,第一个把自己的名字给写上道:“我徐世绩第一个反对隋朝的暴政。”
其实当时隋朝的天下还算稳定,虽然杨广修建东都,开凿运河,结西域,修建龙舟,大建佛寺,但是大隋的家底丰厚,还能撑得住。只不过朝廷里不断的有工程,下面的官员趁机巧列名目,大肆搜刮。明明朝廷只要增加一分银子的捐税,到了下面就变成一两银子,多出来的就被各级官员中私囊;明明一匹布就可以替代的徭役,变成一匹丝绸;这些事情地方官员上下勾结,全数瞒住不报,杨广哪里知道。大隋朝就象表面风光无限,内里被虫子蚕食着的宫殿,看上去很美而己。
众人本也都是寻常百姓,绿林众人多有是被为响马的,而做小官的或者如秦琼一样跟隋朝本来就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或者早就知道官场的黑暗,百姓的疾苦。一听之下,纷纷要写上名字。于是从秦琼单雄信始,一个个的把名字写在了盟单之上。到了金甲童环铁魁任忠樊虎连明六人,徐世绩看他们面有难,故意问道:“你们哥六个打算怎么办呢?”
樊虎为人最是机灵,知道楼上多是绿林道上的人,对自己六个不甚信任,忙道:“各位哥哥弟弟,我们本来是冲着和二哥同僚一场的份上来给老太太拜寿的,谁想到各位就要造反了呢。不过咱们都己经结拜兄弟了,再说造反不也是一样得活着吗,行啦,徐兄弟,你就给我们把名字写上吧。”
徐世绩笑道:“那是自然,我的计划没有你们可成不了事。”说着把他们的名字都给写上了。一来二去,连樊虎他们六个当差的,还有武安福一伙人,柴绍,贾润甫,柳州臣的名字都给写上了。名字写完,徐世绩道:“武兄弟和柴兄弟还得在官府里面给咱们打探消息,名字得先划去。”便又用墨涂黑,使人看不出来名字。
大家签了盟单,就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徐世绩道:“既然大家都已经签了盟单,我这就分配任务。樊虎连明铁魁任忠,你们四个马上回济南府,混进牢里,打听好程咬金的大牢位置,把消息送出来。顺便再看看程咬金的伤,能治就治,不能治也得好好照顾。你们是重要的内应,千万不能出差错。”
四人领命要走,徐世绩道:“等等,你们给家里人写上一封信吧。叫他们跟持信人走。”四人知道还被怀疑,只得写了信。徐世绩把信交给魏征贾润甫柳州臣三人,叫他们连夜把金银收拾好,带同家在济南府的众人家眷,第二天出城在城南百里的山岗等候。
樊虎四人一听家眷被如此安置,心里也稍微放心下来,便匆匆先去准备了。徐世绩看他们走了,叫来宋明亮道:“宋兄弟,你在他们后边悄悄跟随,若是他们通风报信走漏消息,速速回报。”
樊虎四人叮嘱完毕,徐世绩又吩咐尤俊达手下飞腿朱能回家带领家眷挖出皇杠里的金银财宝,一起与魏征他们在城南一百里的山岗里等候。
吩咐完后,徐世绩又将其他众人招到一起,详细嘱咐,直到众人都明白该如何行事才道:“各位兄弟,这一次咱们务必要神速,若是慢了,被杨林大军追上,只怕全要性命不保。”
众人心里忐忑,秦琼道:“若是城中一,杨林大军必然知晓,只怕不用半个时辰就能赶到,时间能够用吗?”
徐世绩也十分发愁,道:“明知不可为,咱们也得去做啊。”正说着,就听楼下有人道:“各位兄弟,我来了。”
众人一看,原来是尚怀忠,他跑上楼来,笑嘻嘻的道:“好消息。”
秦琼脸一沉道:“哪能有什么好消息啊。”
尚怀忠笑道:“杨林大军,今就要开拔去北平了。”
众人一听,全都喜形于。尚怀忠忙把杨广要威慑高句丽,因此调动大军陈兵燕云的事说了,徐世绩听了一拍桌子道:“天助我等啊!”尚怀忠道:“杨林叫少帅和十太保,十一太保,十二太保,十三太保带兵一万驻扎在城外。少帅说他会和诸位兄弟里应外合,尽量拖延时间,让大家安心行事。”
徐世绩笑道:“好,那就辛苦武兄弟。我本只有三分的把握,如今有十分的把握救出四哥,把济南府搅和个天翻地覆。”
就在徐世绩说出豪言壮语的同时,杨林把武安福和张紫嫣招进了营帐。
“参见父王。”一看顶盔戴甲,全副武装,威风凛凛中却带点疲倦的杨林,武安福真切的感觉到杨林虽然英雄一世,毕竟还是老了。
“安福,紫嫣啊,皇上的命令下的实在仓促,事情紧急,你们的婚事恐怕是无法进行了。不过等为父我从北平回来,一定再找个好日子,给你们成亲。”杨林歉意的两人道。
“父王,一切以国事为重,孩儿不急、”武安福道。
“父王,你可要注意身体啊。”张紫嫣担心的道。
杨林笑道:“紫嫣啊,你放心吧。我一听说有仗打,别提多精神哪。”他说这话时,雄姿英发,让人隐隐看到当年的雄武之气。武安福不想象年轻时候的杨林该是如何的鲜衣怒马,纵横天下。
安福啊,你真的不跟我去北平吗?“杨林又问武安福道。
第184章闹济南
“孩儿就不去了。”武安福说着故意瞧了张紫嫣一眼。杨林看在眼里心说小女们果然还是互相爱慕,腻在一起不想分开,他捋着胡子笑道:“那好。我回去可要把你和紫嫣的事情跟你爹你叔说一说,他们一定高兴。”
又陪着杨林说了会子话,营帐外号角声响起,杨林听了正道:“安福啊,这次我大军去北平,山东境内就由你们兄弟几个和唐璧来治理了,可不要出子啊。”
“孩儿知道,请父王放心。”武安福心道闹个天翻地覆都算轻的。
“至于那个响马,你们也要快快审问,把他的同都抓起来杀了才能我心头之恨。”
杨林又道。武安福一一领命,杨林这才放心的带领罗方薛亮以下八个太保出了大帐,九万杨林的兵早已经整装待发。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因为都是在隋境行军,有地方官府负责供粮,罗方薛亮只带上供全军半月的粮食,一共千辆大车,浩浩开拔。然后是先锋部队,九万大军依次出发,武安福等众太保和张紫嫣送杨林到营北三十里,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送走了杨林,黄昆,曹林,丁良,马展四太保走在前边,故意给武安福和张紫嫣留在后边。张紫嫣等他们走的远了,轻轻道:“九哥,你怎么不回北平去?”
武安福知道她也以为自己是挂念着她才不回去,笑道:“紫嫣妹子,难道我留下来陪你不好吗?”
张紫嫣沉默半天道:“虽然我希望我的丈夫敢爱敢恨,但却不愿意他为了我失去建功立业的机会。”
武安福道:“其实留在济南也一样有机会建功立业的。”
张紫嫣却显得不那么高兴,道:“希望是吧。”武安福想了想,到底什么都没说,有些事情,女人是永远不能理解的。
武安福回到大帐,除了候君集尚怀忠黄天虎李成龙四人在济南府和大营之间来回传递讯息之外,李靖等人都已经到齐了,一见武安福回来,都恭敬的道:“少帅回来了。”
武安福环视一圈道:“咱们已经结拜了,你们都是我的哥哥,怎么如此客气。”
李靖笑道:“少帅,这事我们刚刚商量过了,若是平时喝酒游戏,咱们当然是兄弟相称,但是咱们如今有天大的事情要做,若不做到尊卑有序,如何能够令行止。”
武安福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老规矩吧。不过平还是兄弟相称的好。”
众人早都知道武安福对所有人礼贤下士,态度恭敬,也不奇怪,一起应了。
“济南府里情况如何?”武安福问道。
李靖把候君集刚传回来的徐世绩的计划说了一遍,武安福听了道:“杨林大军既然已经开拔,大营事务由我全权负责,事情就好办的多了。燕翼,你带燕云十八骑悄悄进城相助,记得蒙上脸面,别叫人瞧见。”
燕翼听说有厮杀,十分兴奋,领命出去,带燕云十八骑进城找秦琼等人去了。
“李靖,你调拨些人,于济南府到大营的路上劫杀送信求救的信使,再安排大家明把守各门,没我的命令,一兵一卒都不得出营。”武安福又吩咐道。
众人齐声应是,心里都对明的起事心怀期待。武安福想了想,又道:“孙先生,你用我的名义发一份请柬,请夏和刘葵来大营饮酒。他们两位和我都有情,我可不想看他们死在混乱之中。”
孙思邈领命去写请柬,武安福琢磨着再无破绽,便只等明起事了。
贾柳楼,杨林大营,两处正在筹谋劫狱的时候,程咬金正乐呵呵的享用着好久好菜。
“樊大哥,千吗给这响马这么好的酒菜?”张三吃着樊虎从酒家带来的好酒好菜,还不忘看着正大吃大喝,似乎根本不把坐牢放在眼里的程咬金一眼。
“我听说这人倒也是个好汉,让他吃点又何妨。他犯了杀头的大罪,吃不了及顿啊。”
樊虎笑着给张三李四赵五王六都倒酒“四位兄弟这两天辛苦了,今儿个你们吃喝足就回去休息吧,这儿就交给我们四个了。”
张三道:“我们一天一夜没合眼,还真有点累了。那就辛苦哥四个了。”
樊虎四人连连劝酒,不多一会就把张三四人喝的大醉,四人本就劳累,便都回家休息去了。四人一走,樊虎四人把手下屏退,来到程咬金牢前。
“四哥。”樊虎凑到牢门前道。
“是谁啊?樊虎兄弟?程咬金吐了块骨头问道。
“正是我。”樊虎打开牢门,进去把程咬金的枷打开,”这里有药膏,是给你治腿的。“说着把程咬金的管卷起,涂上药膏。
“硬伤而己,不当事。”程咬金不在乎的道“兄弟们如何,没被我连累吧?”
“四哥你放心,兄弟们正要救你出去呢。”樊虎道,说着把计划跟程咬金简单说了。
“好,有意思。”程咬金大乐“既然这样,你把我的斧子和马藏到附近,等我出去,非要砍了徐世芳和唐璧出口恶气。”
樊虎连连答应,等上好了药,为了掩饰,又把枷给程咬金上上,铁魁任忠一个去给贾柳楼报信,一个去给程咬金准备武器马匹,就等着第二天行事了。
九月十四的夜,十分平静,没有人注意到秦琼等人的家都紧闭了大门,家眷早就跟随着贾润甫柳州臣等人出了城,往城南的一处山岗去了。
九月十五一早,夏和刘葵结伴出了济南府,向着郊外大营而去,武安福前一送来请柬,说是想念二人,想要一叙。两人知道武安福如今是杨林宠爱的太保,杨林一走,他负责大营的军务,于公于私都要多亲多近,自然欣然赴约。
且不说夏和刘葵到了大营,武安福如何的热情接待。单说这晌午,济南府大牢的门口来了两个公人,把门的上前一问,原来是山西来的金甲童环,从山西来送公文,送过公文,来找老朋友樊虎。把门的忙进去招呼樊虎,樊虎出来一看,笑道:“原来是金甲童环兄弟来了,快请进来啊。”
张三李四赵五王六在家休息了一夜,此刻都在牢中,严密的看守程咬金。一见樊虎带进来两个公人,都是一愣。张三道:“樊大哥,这大牢重地,让外人进来,被知府大人知道,可不太好吧?”
樊虎笑道:“这是山西的金甲童环兄弟,我的老朋友,咱们都是当差的,你怕个鸟?”
连明等人也道:“金甲童环兄弟我们都认识,错不了。”张三听了,这才罢休,却还是有些警觉。
陪着金甲童环说了一会话,樊虎吩咐手下去贾柳楼订了一桌酒菜。不多一会,酒楼的人提着四五个食盒来了。酒菜摆上,室皆香。
“张三兄弟,你们也来凑个热闹吧。”樊虎把酒菜败好,招呼其他人道。张三等人看酒菜丰盛,也有些嘴馋,推两句,也都坐下了。
里面程咬金闻到酒菜香,大吼道:“我也饿了。给我上酒上菜。”
铁魁骂道:“贼响马,有饭吃就不错了,哪有酒给你?”说着打开酒壶,给众人都倒上酒,这酒一倒出来,十分芳香,众人都道:“好酒啊。”
程咬金也闻到了,叫的更响,铁魁盛了碗菜,骂骂咧咧的给程咬金送去,冲他使个眼色。程咬金会意,等铁魁走了,在菜里一翻,果然翻出钥匙来。他悄悄把脚镣手铐打开,等待樊虎他们发动。
众人坐好,樊虎道:“金甲童环乃是我的好友,这回千里迢迢从山西过来,也没啥好招待的,咱们就饮此杯吧。”
众人便一起喝了一杯,金甲放下酒杯对普通的衙役道:“这些位朋友也辛苦了,如此美酒,不如也一起喝一杯吧。”众衙役早就眼馋了,一听这话,都厚着脸皮过来,每人讨了杯酒喝。
几杯酒下去,张三正在夹菜,只觉得脑袋有些晕,他心觉不对劲,就见樊虎一拍手道:“倒了!张三只觉得天旋地转,扑通栽倒在地。李四赵五王六和其他衙役也都一个个东倒西歪,被药翻过去。
“绿林的蒙*汗*药还真管用。”铁魁哈哈一笑,过去给程咬金打开了牢门,程咬金不顾腿上疼痛,走到张三身旁,出他的刀来,把张三李四等人全都砍死,然后道:“怎么如今怎么办?”
金甲道:“只等号炮响,就一起杀出去。”
他刚说完,只听外面号炮一声,程咬金哈哈大笑,挥着刀一马当先冲出牢房,见人就砍,樊虎等人趁机把所有的牢门都给打开,里面的犯人一见有人劫狱,都跟着向外冲去,有不少人捡到兵器,便杀向平欺凌他们的狱卒,一时间济南府大牢成一团。
济南府南门的守兵在城门的荫凉处正眯着,只听一阵喧哗,抬眼看去,只见一伙小贩挑着扁担,担些鸡蛋蔬菜往城里走。守兵过去随便搜查了下,正要放他们过去,城里一伙人又要出城,一见鸡蛋蔬菜,偏偏停下不走,跟小贩们讨价还价起来。守兵头目看了大怒,过去道:“这里是城门重地,哪容你们在这里买卖。”
那卖菜人咧嘴一笑道:“好吧,我不卖菜,我杀人总行了吧?”
头目没等明白过来,卖菜人一扁担打在他头上,头目脑浆迸裂,死在当场。这一下,卖菜的和出城的一起出藏好的兵器,杀向守兵,可怜守兵哪里抵挡的住,三两下都被斩杀。
而此时,东西北三面也同时着起火来,济南府里烈焰冲天,号炮声响,似乎有无数人在喊:“响马来了!十万响马来打济南了!”
济南府里,顿时混乱一片。
第185章战唐璧
济南府衙里,徐世芳听见外面糟糟的,从午睡中惊醒过来,大声喝问道:“外面怎么如此嘈杂?”
管家在外面道:“老爷啊,外面似乎来了响马。”
徐世芳大吃一惊,连忙穿戴好,带上几个家人,从后门出了府衙,只听四面八方喊声喧阗。他唯恐牢房里的程咬金有失,三拐两拐来到府衙后的大牢前,一看这里并无刀兵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正要往里走,就见樊虎和连明走了出来,徐世芳大喜:“樊虎,连明,这济南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快去城外军营,请九太保带兵来平叛。”
樊虎连明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徐世芳怒道:“你们笑什么?话音刚落,就听里面有个犷的声音喊道:”徐世芳啊,你纳命来。“
徐世芳定睛一看,樊虎连明两人身后走出一条大汉,不是程咬金是谁。徐世芳吓的肝胆俱裂,两腿发软,登时软倒在地。程咬金挥刀上前,一刀把徐世芳的脑袋给剁了下来。他的家人一见,发一声喊,作鸟兽散。
杀了徐世芳,樊虎带程咬金到一旁小巷子里,牵出早给他准备好的大肚子蝈蝈马和宣花开山斧。程咬金兵器在手,跨上了马“得儿”一声,催马和樊虎等人一起往南门去了。
此时的济南,火光冲天,人声鼎沸,徐世绩等人早带数百人到处点火,四处造谣,济南府家家闭户,都吓的不敢出门了。早有人去大元帅衙门禀告唐璧。唐璧听说有响马大闹济南府,大吃一惊,慌忙项盔贯甲,可一招呼夏和刘葵,才知道两人一早就出去了。张须陀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剿匪也不在身边。唐璧只得一边派人去城外军营求救,一边带上牛壮,马飞,朱,杨效四名偏将,仓促中点起三千人马来战响马。
唐璧带兵先来到府衙保护徐世芳,还没等走到地方,就见济南府衙火光冲天而起,唐璧心知徐世芳只怕难逃一死,果然没前进几步,就有徐世芳的家人奔来哭诉,说徐世芳被樊虎等人勾结响马程达害死了。唐璧闻言大怒,正要前往大牢擒拿响马程达,就听四面都有喊杀声,他忙命牛壮去东门,马飞去北门,朱去西门,杨效去南门,自己则带兵杀往大牢。
且说牛壮带领五百人马来到东门,就见城楼上火光熊熊,他忙令手下前去救火。众兵丁刚要去取水,一旁小巷子里斜刺杀出一伙人来,当先一人喝道:“英雄会尤俊达在此。”
牛壮大惊,挥刀去战,尤俊达乃是绿林大豪,手上五股托天叉十分厉害,牛壮一刀砍来,尤俊达瞄准刀刃,挥叉去,瞠啷一声,五股叉正好把刀刃给锁住。牛壮想要刀,尤俊达手上一用力,道:“给我撒手。”牛壮把持不住,刀被尤俊达给卸了下去。他大吃一惊,勒马想走,尤俊达哪容他逃走,拍马上前,一叉将他刺下马来。牛壮一死,手下兵丁大骇,一哄而散。
马飞带兵五百来到北门,刚转过大街,面十几个人杀了过来,这些人都骑着骏马,手持长刀,脸上罩着黑巾。一见马飞过来,当先一人扬手就是一箭,马飞促不及防,应声落马,这十几人如猛虎一般纵马上进人群,他们进退之间颇有章法,各个都有万夫不挡之勇,杀起人来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轻而易举。这些士兵失了将领,哪里抵挡的住,丢下几十具尸体,落荒而逃。
朱带五百人马从府衙往西门去,刚走到半途,斜刺里杀出一队人马来,当先一个人,手里麒麟赶月刀,身穿虎豹拨云敞,生的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颇有姿仪。只见他飞马杀过来,砍翻两个小兵,口中喝道:“英雄会王伯当在此!”朱大惊失,挥去刺,被王伯当一刀开,两马对冲,回手一刀,只见血光崩,朱人头飞起,落在地上。王伯当一刀斩杀朱,大声喊道:“英雄会十万好汉在次,你们还不投降。”朱手下见主将被杀,早无斗志,听得王伯当这么一说,顿时作鸟兽散。
唐璧哪知道他手下偏将都被杀死,带人冲到大牢,只见一地的尸体,徐世芳的尸身混在一群衙役之中,只有身子,头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唐璧大怒,在路旁见到几个受伤的衙役,一问才知响马程达和樊虎等人一路往南门跑去了。唐璧忙带兵向南门追去。此时杨效刚到南门,只见城门口被一队人马把守住,他高声喝道:“呔,你们可是响马吗?”
一人策马而出笑道:“爷爷正是普天下的响马头子。”只见他一头红发,面目狰狞,正是绿林总瓢把子单雄信。
杨效没听说过单雄信的名头,怒道:“既然是响马头子,见了本将军还不下马受死。”
他仗着自己有些武艺,挥舞双刀杀将过去,单雄信见他来了,哈哈一笑,金钉枣槊直刺过去。杨效双刀一架,要把他的槊给挂出去。可是单雄信力大无比,哪是杨效能抵挡的,只听噗的一声,杨效连哼都没哼,被刺了个透心凉。单雄信手臂一用力,向上一挑,硬是把一百几十斤的杨效尸身挑上天空,抡圆了甩了出去,砸在地上摔成泥。杨效部下大惊,拔脚就逃,单雄信哈哈大笑,也不追赶,把守住城门,等待程咬金他们。
那边唐璧焦急,带着数百骑兵快马加鞭追赶程咬金等人,不多一会,就看见程咬金他们数人正在前边,往南门逃去。唐璧大吼道:“响马程达,你给我站住。”
程咬金听了,勒住马回头一瞧是唐璧,也不逃了,嘟囔道:“你老小子敢夹我的腿,我非叫你瞧瞧我的厉害不可。”说着回身挥动宣花开山斧就了上去。唐璧心道好个响马,胆子不小。我堂堂山东大帅可不是虚名来的。他手中金乌烈一抖,就要和程咬金拼命。程咬金看唐璧了上来,心说叫你尝尝爷爷我的三斧头。他马往上撞,搬斧头,献斧纂,抢了个先手,口中喝道:“我点你啊。”
唐璧身经百战,哪在乎这个,合一挂,程咬金不等招式变老,就是一劈:“我劈你脑门啊。”唐璧连忙横一架。程咬金这一斧劈上杆,也不回招,顺着杆向左一削,奔着唐璧的手指头就去了,唐璧心说这招真缺德啊,连忙撒开手。程咬金一削不着,笑道:“我再削。”斧子一转头,又削那只手去了。唐璧连忙换手,被削的手忙脚。程咬金两削都没削着,斧子一扬,直接朝唐璧的额头去了,口里还呼喝着:“我掏你耳朵啊。”唐璧一个大低头,惊出一身的冷汗来。就听‘刷一声,斧子是过去了,两人这时候也二马错头了,唐璧刚直起身子,程咬金的斧子又来了,这一回正好借着掏耳朵掏空的势子,从下往上,一个海底捞月。唐璧就听程咬金一声:”我抹你马头啊。”那斧子正好把唐璧的马头给砍了下来。马脑袋一掉,死马趴下,唐璧也从马上摔了下来。程咬金转过马来就要砍了他,唐璧手下拼命冲上来,唐璧也连滚带爬的往回跑,这才保住一命。他被程咬金这古怪的斧子招吓的魂不附体,哪还敢追,带着兵将,没命的逃了。程咬金哈哈大笑,佯装追了两步,回过身和樊虎等人一起往南门去了。
程咬金等人赶到南门,单雄信一见他,竖起大拇指道:“四哥啊,你的事我可听说了,你真是条汉子。”
程咬金听了,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大脑袋,傻笑道:“五弟啊,别臊我了,这回麻烦可大了。”
“有什么麻烦,我老早就想要造反了,这回才趁了我的意。废话少说,咱们快走吧。”
单雄信道。于是众人一起从南门冲出,向魏征等人早就在等候的百里外的山岗而去。至于其他三门负责牵制的尤俊达等人,也早就趁遁走。济南府里唐璧都被杀败,其他人更不敢去追,他们跑了一个时辰以后,才有官差兵丁敢头看上一眼。
唐壁仓惶逃会帅府,只怕响马追过来,躲了半天不见动静,派人去探,小兵回来报说响马早就从南门遁逃了。唐璧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若是不去追响马,等杨林回来,自己只怕不能免罪。他不得己重新振作起来,把哄哄的人马整顿好,一共四千余人,追出南门。
花开两朵,却说城外军营之中,武安福接到夏和刘葵,对他二人是十分热情,招呼进大帐,好酒好自不必说。而四面营门早被武安福的人把守住,里面不得互通消息。济南府变一生,火光冲天,军营虽在城外四十多里,依然能见到浓烟滚滚,有小瞧见,忙报上来。校官不敢怠慢,来报武安福。李靖早守在营帐门口,见有人来报,只是说武安福正在招待客人,一切军情先交给他,如此把消息都瞒了下来。至于济南府出来求救的人,大半都被候君集等人于路暗杀了,有侥幸从小路走的,来到大营门口,却不得入内。就这样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等到济南府里的居民都出来救火,大火慢慢的被扑灭,而燕云十八骑也完成了任务,悄悄返回,李靖才入帐向武安福等人报说济南府出事。
夏和刘葵大惊失,就要回去,武安福连忙叫住两人,要带兵相助。这一点兵,又拖延了半个时辰,等到大军赶到济南府,早已经人走茶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