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335章
第331章决战
当势均力敌,或者说貌似势均力敌的时候,战争就变成拉锯。这种拉锯战,考验的除了指挥官的耐心勇气,更是对财力物力军心民心的最大检验。李世民依靠坚壁清野击败过薛举,依靠麻痹战术击败过窦建德,还曾经差一点就攻破了洛,统一北方。那些战役中,他的对手或者骄傲大意,或者暴跋扈,或者胆小如鼠,面对他的战术,往往做不出有效的反击,就被击败。
如今和李世民抗衡的,是天下最大的势力大周的皇帝武安福,此人的用兵虽然没有师承,却常有古怪的妙招。比如他现在就对李世民来了个反坚壁清野,倾全国的财力来供给大军。李世民这一回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对手好吃好喝,居然还搞起了屯田。而长安城里,眼看就要面临缺粮的恐慌。这对守城一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噩耗。
李世民忧心忡忡,战士的口粮己经减少了三分之一,可是城里的存粮依旧在迅速的减少着。当年洛战时,王世充就三番五次体会到这种痛苦,面对李密,武安福,李世民都因为缺粮而不得不改变战略。现在,李世民转换了角色,从进攻者变成了防守者,深刻的体会到了当初王世充那种焦虑的心情。
战还是不战,这是一个问题。战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却毕竟还存在希望,一旦选择不战而断粮,对于唐军来说,等于是自杀的行为。孤注一掷往往是还有力量的强者们的选择,真正绝望的人是没有资格跟人拼命的。
这个道理,李世民懂,武安福也懂,于是当李世民打定主意和武安福决一死战的时候,武安福便拿到了唐军的作战计划和兵力分布。
这要归功于那个隐蕺在李世民身边的内,那个苏定方和刘黑闼带来的最优价值的礼物。
七月初七鬼门开,自从春天攻破潼关之后,大周的军队已经在长安附近于唐军僵持了五个月了。而这一天,正是唐军谋划对周军进行反攻决战的日子。
大周的军营当中,一如既往的平静。这数以来,周军十分的平静,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动静,往日里的扰也少了很多。如今正是收获的季节,据说不少的士兵都放下了兵器,换上了镰刀,前去收割成了的庄稼。这也是李世民选择了这个时节的重要原因。
长安城外的唐军营垒也安静的很,暴风雨前,往往就是这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战鼓擂起来了。震天动地,这一次绝对不是小规模的扰,听那战士们昂的脚步生,感受那大地被千万人踏动的震颤,天地为之动容,月为之无光。波涛一样的唐军倾巢而出,带着不驱逐对手决不罢休的一往无前的勇气,发起了总攻。
大周的军营依旧安静,似乎被对面所发生的一切吓的杀掉了。眼看唐军冲锋了数百步,距离大周军营只有半里之遥时,猛地一声炮响,随机是连珠似的火炮齐鸣。
利箭,飞石,火炮,倾泻而来,刹那间夺去了数千唐兵的生命。而侥幸躲过这一波的攻击,冲锋在最前面的那些唐兵也悲哀的发现,对方早有准备。
陷坑之中,布了利器,成千的唐兵跌进不知何时挖下的陷坑中,身上多出了数十个血的窟窿。那些躲过陷坑的,却躲不过蕺在地面上的铁蒺藜,这些玩意被浅浅的埋在土中。一不小心踏上去,脚背立刻被刺穿,别说作战,连站立都困难。这些小东西数量奇多,让无数的唐兵立刻丧失了战斗力。
“这是怎么回事?”李世民跨着战马,身后是尉迟恭,丘长恭,翟长孙,秦武通四员大将和将近一万名的玄甲骑,这才是唐军的最强兵,也是最终的王牌。
“似乎…”长孙无忌眉头皱成一团“敌军似乎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要进攻。”
“怎么会这样。”李世民手中的马鞭愤怒的摔在地上。数前他刚接到密报,武安福派了三万以上的士兵前往各地屯田所在帮助乡民收割庄稼,他正是瞅准这个时机才在这鬼门开的日子发动了决战,为的就是在对方战斗力最薄弱,防备最疏忽的时候发难。可是眼前的一幕明摆着告诉他,一切早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战斗还没真的开始,结局似乎就早已经注定了。
尽管对方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冲锋却不能停下来,那样不但是个笑柄,更会被敌人从身后痛击,只会死的更惨。面对这进退两难的局面,只有进攻还有一丝胜利的可能。不顾部下惨重的伤亡,唐军的战鼓越来越响,简直遮盖了世间一切的声音,似乎那对面阵营不断怒吼的火炮也不及这鼓声嘹亮浑厚。
终于,大周的军营大门打开了。在唐军冲到还有一百步远的时候,那看似坚固的军营栅栏猛地全数向外倒下,而正向着前方冲着的唐兵不都倒了一口冷气。
无数闪着光的箭镞列成了一道死亡的墙,随着那低沉轰鸣的炮声,利箭穿空,没有任何躲避的可能,唐兵一个个倒下,尸体堆积如山。
三捧箭放过,弓箭手退开,大周的强兵终于面了。在唐军己经损失无数的精锐,士气也遭受重大的打击之后,双方终于开始了短兵相接。
武安福全副武装,在罗士信和张称金的前后护卫下,出现在战场后方。在他的身前,是一万名龙骑兵,这些精锐的骑兵都在等待李世民的绝招。
先发制人,这句话在武安福这里并不起效力,李世民既然留有后手,就等待着他全力出击一刻再粉碎掉他的天下制霸之梦吧。
每一场战争都是类似的,无非就是人和人搅和在一起,整个战场就好像一台绞机,到处都是翻飞的血,人们为了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原因而拼掉自己的性命。这也许会是一个地府十分忙碌的日子吧?
七月初七鬼门开,可这片惨烈的战场,便是最凶残的恶鬼也要退避三舍吧?
唐军在经历了最初的惨重伤亡之后,战斗力大打折扣,本来就希望十分渺茫的胜率,在和周军接触之后,变得更加的忽略不计。周军早早得到情报之后,一直在养蓄锐,如今各个如狼似虎,双方既有兵力上的差距,又有士气上的悬殊对比,战场上的形势很快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
庞玉飞马在周军中穿梭,长急抖,连刺杀两个周军将领,他的战甲上全是敌人的鲜血,如同一条血染的大汉。
杀翻两个冲上来意立功的周兵,面来了一员大将,手中方天画戟闪着亮亮银光,此人白衣胜雪,上面点点的梅花自然都是人的鲜血。看着这年轻小将,庞玉头脑中顿时蹦出一个名字来:薛仁贵。
薛仁贵身为武安福麾下的后起之秀,名声鹊起,天下都有耳闻,庞玉身为唐军的猛将,自然不会不知道。看到对方的冷峻模样,庞玉不倒一口凉气,不过这个时候怎么能够后退,他鼓足勇气高声喝道:“来将通名,我下不死无名之鬼。”
薛仁贵冷笑一声道:“曹地府之下,记得跟阎罗王说,杀你者,薛仁贵是也。”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庞玉奋力一刺过来,薛仁贵横一挂,反手就是一招银龙
摆尾,扫向庞玉的额头。庞玉微微一侧头,闪过锋芒,手中没有片刻迟疑的回击薛仁贵的前要害。
两人噼噼啪啪,转眼间过了三招,都没有占到便宜。庞玉把挽个花,劈面中平刺去,气贯杆,力道凶猛,如果闪电。
薛仁贵叫一声:“来的好。”手中方天画戟一扬,当啷一声正用月牙刃锁在了庞玉尖之上。这一下快若流星,把握时机之准,天下难有。
庞玉一惊,奋力去夺,哪里能够。薛仁贵手腕上一使劲,就将他的夺了下来。反手再刺过去,庞玉口被刺了个大窟窿,涌出无数血来,一代名将,翻身落马,顷刻被兵踩作一团泥。
薛仁贵斩杀了庞玉,那边雄阔海一将段志玄打的脑浆迸裂,左天成刀砍向善志,程咬金斧劈丘师利,孙成箭殷开山。转眼之间,唐军数名大将齐齐阵亡,几乎全线败退。
李世民终于耐不住了,眼看唐军的损失已经超过了四成,左右两翼的更是在对方的强大压力下溃不成军,随时都有可能兵败如山倒,再不出动最后的王牌,一切就太晚了。
黑色军旗招展,玄甲骑终于出动了。这支一身黑色甲胄的部队,就好像死神一样,猛然出手,立刻在周军的阵营里,掀起了血雨腥风。尉迟恭飞马冲向敌人的中军,一条铁抢盖世无敌。左天成挥马来战,不过三合,被尉迟恭一刺在肋下,命丧当场。燕云十八骑中的燕十七燕十八连手中的弩都没来得及拉开,便叫尉迟恭一鞭一个打落马下。
有了这支纵横天下的生力军,唐军似乎重新焕发了生机。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武安福的令旗也挥动了,他亲自上阵,龙骑兵,出动了。
第332章将军百战死
骑兵之间的战斗与步兵完全不同。
玄甲骑刚刚在周军的阵中施一番,龙骑兵就适时的出动了。两只同样具有快速机动力和强大打击力的部队一经接触,立刻迸发出棋逢对手的无穷战意。
龙骑兵在雄阔海这个马贼出身的大将统领下,横冲直撞,如同森林里的野猪一般,靠的是强大的冲击力把面前所存在的一切践踏在飞奔的马蹄下。
玄甲骑采用的则是机动灵活的战略,靠着不断的变换方向和速度与龙骑兵周旋,双方时而短兵相接,时而隔开远远的距离,依靠弓箭互,片刻之间,己经互有伤亡。
尉迟恭等四员将领勇悍非常,每每冲在最前,所到之处,周军根本抵挡不住。雄阔海挥动铁,下黑煞兽飞快,冲进唐军的队伍里,铁舞起,打翻数十人,眼前一员唐将斜刺里杀过来,大喝道:“李道玄在此。”
雄阔海定睛一看,这位李家的王爷年岁不大,样貌清秀,却带着暴的神色。这战场之上的残酷,让所有的人都显得狰狞万分,他也不例外。
“原来是个大份。”雄阔海一乐“爷爷立功的天大良机。”他说着,手中的已经横扫过去。
雄阔海有点小看李道玄这王家贵胄,却忽视了对方既然是名声在外的王爷,手底下自然有些真功夫。李道玄手中长刀一摆,在雄阔海的铁上一掠,一个借力打力,推开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娃娃不错啊。”雄阔海这才认真起来,铁在上一绕,转了个头又打过来,这一回从上而下,带着无边的劲道,杀人的罡风,正是雄阔海一直以来破敌制胜的霸道劲力的最好体现。
李道玄哪里会不知道轻重好歹,一拉马缰绳向后一退,手中刀一顺,堪堪挂在铁边缘,算是卸去了些许的劲道,却也被震的膀臂发麻。
“厉害。”李道玄知道不敌,转身就走。雄阔海哪里肯让这天大的功劳逃了,一拍马股追了上去,他一边追,手中铁上下翻飞,砸死无数挡路的唐兵。
追上数十步,身边的唐兵越来越多,雄阔海心里一惊,心道皇上叮嘱我带兵作战,可不能远离大部队。他停下马来,刚要转身杀出去,两旁猛地跳出数十人来,手中都是钩镰,尽数贴着地面,向黑煞兽捞去。
黑煞兽就算有灵,哪里能躲过如林的刀,哀嚎一声,四蹄尽被削去,噗通栽倒。雄阔海猝不及防,被狠狠的摔了下来,马身子正在口,绕是他天生神力无边,也经受不起,一口鲜血出来,被在马下,动弹不得。那些唐兵涌上去,刀砍下,可怜一代勇将,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雄阔海丧命在唐军的阵中只让龙骑兵略微慌乱一下,燕翼,尤俊达,王君廓,史大奈等人很快就稳定了局势,继续和玄甲骑周旋起来。
武安福得知雄阔海阵亡,心头一酸,想起当年在黄河边上雄阔海憨厚的问武安福何时能给自己找个老婆,眼中一,几乎落下泪来。
“罗士信,张称金听命。”武安福轻轻拭去眼泪道。
“在。”两人齐声道。
“虎卫队随我出战。”武安福不顾身旁的李靖反对,一拍战马,两头蛇舞个花,向着血战的人群中奔去。呼雷豹撒开四蹄,口中咆哮,身后虎卫队军机严整,阵型锐利,气势如虹,直扑唐军。
武安福带着虎卫队一杀进战局,本来就占据上风的周军更加的勇猛顽强,很快就彻底压制住了除了玄甲骑以外的所有唐军部队。唐军的指挥官换了一个又一个将领,却不断被燕翼带着燕云十八骑剩余的兄弟杀,先是左翼彻底失去了指挥,被余双仁,史大奈带兵围住,全数歼灭,后是右翼崩溃,刘弘基叫秦用一锤砸破了脑袋,右翼的上万唐军也被斩杀殆尽。两翼一破,唐军的步兵缩进了中路,而玄甲骑也被限制了活动范围,威力大大缩小,被龙骑兵拦截下来了,立刻进入了对周军更为有利的混战局面。
武安福纵马杀进玄甲骑的阵中,两头蛇左右摇摆,数个骑士中,惨叫落马。他的左右罗士信和张称金也都是不可多得的猛将,一个有着比雄阔海更强的力气,一个刀法奇,少年老成,有他们的保护以及虎卫队气势汹汹的迫力,玄甲骑顿时被撕裂出一个口子来。
没有寻到李道玄,却遇到了丘长恭。武安福一见前边的丘长恭正一刺死个周军的偏将,暴喝一声道:“唐将受死。”
丘长恭回头一看,顿时一惊,随机出喜。对方的皇帝亲自上阵,若是将他杀了,唐军败中取胜并不是笑话。他信念及此,杀了上来。
只见武安福,双一摆,左边花朵朵开放,右边一道皎洁流星直奔心口。丘长恭眼前一花,就觉得前一凉,手中无力的垂了下去。他低下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前的一泊血迹,颓然落马。
一招刺杀了丘长恭,武安福马不停蹄,所过之处专杀将领,杀得三五个,又碰到了玄甲骑的另一个统领秦武遁。
秦武遁是早年就跟随李世民的将领,以战功从小兵升为将军。当年武安福在太原帮助李世民抗击突厥时,他还是个偏将,那时他就知道武安福的厉害,此刻见武安福猛地率领一支兵如天神般杀到眼前,顿时慌了手脚。他这一忙,罗士信铁抡起,打飞数十人,开辟出一条通路来,飞奔到他身边,跳将起来,一打下。秦武通看他跃起几乎有丈余,凌空打下来,不大惊失,挥刀去挡,哪里敌得过罗士信的大力无穷,被一砸飞了刀,正中脑壳,头骨碎裂,一声没吭,死在马上。
转瞬间就失去两员大将,玄甲骑的士气大跌,本来唐军就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扭转局面的希望全都寄托在玄甲骑上。杀死了雄阔海,唐军不但没有取得逆转,反而惹出了武安福的虎卫队这支兵,使得己方向着无底深渊更近一步,这简直摧垮了唐军的所有勇气。
尉迟恭冲杀一阵,猛地发现玄甲骑一部陷入了虎卫队的包围之中,急忙杀奔过去,面而来的败兵告诉他武安福亲自出马,斩杀了丘长恭和秦武通。
尉迟恭听了,眼睛瞪的溜圆:“好个武安福,待我去抓了他。”说罢催马狂奔,不片刻便和虎卫队面撞上,当先的数个将领中,当中一个正是武安福。
“武安福,纳命来啊。”尉迟恭飞马上前,就刺。身后的玄甲骑也如水一般涌上去,和虎卫队混战在一处。场面一,武安福一扯马,躲了开去。
“休得张狂。”本在武安福身旁护驾的张称金看到尉迟恭来势凶猛,鱼鳞刀刷的削了过去。尉迟恭手中一,和张称金过了一招。
张称金一刀未中,回手又是一刀砍来,尉迟恭着急抓拿武安福,力贯上,口中叱咤一声,硬磕张称金。
张称金虽然也是勇将,毕竟和尉迟恭不在一个级数,吃不住他上的力道,大刀被开
一边去了。还不待回力,尉迟恭第二又刺过来,正从当穿过,顿时捅了个透心凉。
张称金是张紫嫣的亲弟弟,更是一直追随武安福的虎卫队队长,武安福自然爱护有加。方才几招电光火石,武安福就算想救却也来不及,他一看小舅子被杀,然大怒,刺翻几个唐兵,杀了过来:“尉迟恭,你还我弟命来。”
“哼,来的好啊。”尉迟恭钢一扬,化作一条黑色的毒蛇,向武安福傲然吐信。
双之道和武安福对付李世民的道理是一样的:后发制人。尉迟恭抢先出招正和武安福的意,虽然狂怒,带着失去亲人的仇恨,却依然保持着对敌的冷静,双摇摆,两头蛇化作金银两的光芒,锁向尉迟恭的钢。
尉迟恭的力道十分的强悍,本不是武安福所能够抗衡的,不过法一道比的是招式技巧而不是蛮力,武安福上的双不但在法上克制尉迟恭的招式,白蜡杆良好的抗震特更是抵消掉了尉迟恭唯一的优势。
若是尉迟恭的钢是毒蛇,武安福的双就好像正好掐住毒蛇七寸的利器,只一招就遏制住了尉迟恭的攻势,将他的钢了出去。尉迟恭只觉得遇到一股至柔的力量,如同要离手掌的控制一般。他心中大骇,正惊恐间,就见眼前寒光点点,武安福的杀招己经来到。一开尉迟恭的,两支两头蛇就一前一后的刺了过来。
尉迟恭不愧是身经百战的猛将,在这危机关头一松手,钢丢下,迅雷不及掩耳的出钢鞭,在两点寒光之间一扫。
他这紧迫之际的一计反击,竟然巧合一般的接近了破双的真髓。钢鞭凌厉的击在两支两头蛇的杆上,顿时将两开。
武安福一惊,手上力道一收,回护在前,狠狠瞪了尉迟恭一眼,再次欺身杀了上来
第333章天有绝人之路
尉迟恭失去了钢,手中只有钢鞭,虽然他的鞭法颇有造诣,不过两军战,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武安福的法本来就强悍非常,尉迟恭用钢尚且难以招架,换了钢鞭,更是全身都笼罩在武安福的双攻击范围之内。
此刻武安福的两头蛇舞动来开,隐隐己经有了后世的太极之势,双画园,相济,威力怎是尉迟恭短短的钢鞭所能比拟。只见双的四个头化作四道闪烁的刃芒,往尉迟恭的身上招呼过去。
“噗”“噗“噗尉迟恭的身上顿时添了三道伤口,肩甲被削去,出一道血痕,肋下和大腿上也各中了一,虽然尖入不深,并不能致命,可是三处伤口都让尉迟恭的行动迟缓下来。
尉迟恭吃痛,手中钢鞭奋力打出,想要靠着蛮力击败武安福。武安福的两头蛇却真的如同灵动的两条毒蛇,一一绕,便闪开了尉迟恭的钢鞭,一扭头,两支尖倏忽转了个身,猛地刺进了尉迟恭因为用力过猛而出来的破绽。
双两头蛇的尖刺在尉迟恭的膛的小腹的要害处,血猛地涌了出来,染红了尉迟恭的甲胄。他本来高高扬起的钢鞭再也无力砸落,颓然的从手中跌了下来,砰的落在地上。
武安福并没有因为尉迟恭失去了战斗力而留手,尉迟恭虽然是猛将,却是仇敌,一点点的怜悯都有可能为后带来无法预测的损害,两头蛇在手中一转,尖在尉迟恭的前腹中搅动起来,尉迟恭口中闷哼一声,再也支持不住,双眼几乎暴出眼眶,嘴一张,一口血出,仰天而倒,坠下马去。
两头蛇上血花溅落,抹杀了唐最后的挣扎。
尉迟恭一死,玄甲骑等于失去了主心骨,翟长孙在混战之中被燕翼的劲弩死。龙骑兵和虎卫队两面夹击,将玄甲骑分割开来,一点点的噬掉。
李世民在后面督战,看着战场上唐军处处不敌败退,虽然竭尽全力的调兵遣将,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兵力上的先天弱势使得在同一战略水平下唐军根本没有了任何逆转的余地。
本来寄予厚望的玄甲骑遇到了建立以来最沉重的打击,四员大将相继阵亡的消息让李世民面如死灰,尤其是猛将尉迟恭的战死,让李世民彻底失去了继续作战的勇气。
“撤兵。”李世民一脸苦涩的吐出这两个字来,继续作战下去是立刻死亡,撤兵只不过会苟延残而已。虽然如此,李世民依然抱着最后一点的希望。
鸣金,撤兵,唐军本来就被强大的对手迫的没有息的余地,此刻听到救命一般的锣响,立刻水般的向着长安城退却而去。
周军当然不会放弃这个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群情昂,在唐军身后紧追不舍。这种情况下,唐军已经失去了冷静,更因为主要的将领全数战死的缘故,使得混乱程度更加的严重,疯狂逃跑的大军之中,十中倒有二三被周军追上杀死,又有二三停再也经受不住这种压力,索丢下武器,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听天由命去了。
李世民没有理会败兵的心情了,这个时候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唐军完全变成了一堆散沙,若不快跑,落在后面,以现在的军兵士气,只怕没有人会顾及皇帝的性命。
李世民与柴绍和长孙无忌飞马向着长安退却而去,身边是战场上唯一没有慌乱丧失队形的唐兵,也是他的贴身卫军,领军的大将是刘弘基和原来娘子军中李颜樱的心腹部将马三保,此刻的李世民身边,也只剩下这两个人还镇定一些,有条不紊的指挥着部曲一边保护李世民,一边向长安城退去。只要回到长安,凭借坚固高耸的城墙,至少还能支持个把月的时间。这期间,说不定就有什么变化能够挽救唐的命运。
带着最后一点希望,众人簇拥着李世民飞奔回长安城下,马三保跑在最前面,远远的就
高声喊道:“打开城门,皇上回来了。”
马很快,数百步的距离顷刻就到,可是城门却丝毫没有动静,马三保正在纳闷间,城墙之上猛地冒出数十个脑袋来,一捧寒光闪闪的利箭瞄准了他,没等马三保反应过来,利箭呼啸而下,片刻之间,马三保便被的如同一只刺猬,浑身利箭,惨叫落马。
这一骤变不让马三保身后的李世民等人吃了一惊,局势瞬息万变,这一幕摆明是长安城里出了问题。
“难道常何!”李世民惊怒不己,决战之前,他将镇守长安的任务交给了常何。常何当年是皇城的卫军统领,本是李建成的部下,后来宣武门之变他反戈一击,立下了汗马功劳,以此晋身为李世民的亲信将领。如今长安城门紧闭,还将马三保死,定是常何出了问题。
李世民话音刚落,又是一捧利箭了下来,数个距离城墙比较近的士兵中箭倒下,李世民等仓皇退后几步,长孙无忌大声吼道:“常何何在?”
城墙上现出一个人影来,正是常何,他脸是笑,冲城下众人道:“我己经献城给大周皇帝了,各位若是识时务,还是下马归降吧,将来不失为万户侯。”
长孙无忌大怒,破口大骂起来,倒是李世民在这危机关头冷静一些,喝问道:“常何,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叛我?”
常何嘿嘿一笑:“我本是河北人士,家兄和苏定方乃是挚友,你可知道苏定方刘黑闼单雄信他们几个如何能赶在你攻打洛之时前来偷袭吗?”
他问的得意,虽然没说出答案,其中的含义却不言自明。李世民这才知道自己的身边一直有这样一个细,本来不易动怒的心不争气的猛烈跳动起来,此刻只恨不得冲上城去吃常何的,喝常何的血。
可惜的是,局面己经不允许李世民做出更多的选择,退败的唐兵此刻己经来到了城下,城上一阵箭下来,把那些本以为跑得快就安全的唐兵死数十人。唐兵这才发现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境地。一时间死亡的恐惧涌上心头,数千人一起哭爹喊娘起来,倒也颇为壮观。
城上尽管放箭下来,城下的唐兵却越来越多,无他,背后是大周的追兵,不知城上发生变故的残兵往前涌,拥挤不堪之下,前面的人只能被挤进弓箭的程,不少人倒霉的中了箭,直接倒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转眼被踩成了泥。
周军己经赶了上来,在唐军的身后肆意的屠杀着,地都是唐军的血,蔓延成河。
“怎么办?”长孙无忌急道,情势险峻,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掩身护在李世民的身前。
李世民回首望去,漫山遍野都是周字旗号,唐军数万人被困在长安城下的狭小地域之间,完全被周军所围困。前面是高耸的城墙,没有攻城器械,根本无法攀登。身后则是无法战胜的敌人,这个时候任何的兵法都不管用,任何一个名将也改变不了局面了。
“投降吧。”李世民眼神呆滞的道,他心中清楚,他的天下之路,走到这里,到头了。
有唐兵挥舞其白旗来,不多一会,唐军的人群中就到处都是白色的小旗。看到这情形,周军也不再屠杀,纷纷停下来,向后稍微退却一点。
惨败的唐兵队伍中间打开一条通路来,李世民,柴绍,李孝恭,长孙无忌,刘弘基等唐军残存的领袖人物策马缓缓过来,走在最前面的刘弘基手里举着个象征羞辱的白色旗子,一边走一边高喊:“大唐皇帝李世民求见大周皇帝。”
无论是唐还是周的战士,都沉默起来,这是个决定命运的时刻,一方己经投降,另一方
的态度将决定战争的走势。是生是死,就在一线之间徘徊。
大周军队也缓缓的让开一条通路来,一对人马缓缓走来,当先是大将孙成和秦用,其后是王君廓和左天成,他们之后,便是浑身浴血的武安福,他的甲胄未摘,脸带寒意,在薛仁贵和罗士信的护卫下来到了阵前,和李世民遥遥相对。
李世民一拍马,来到最前方,他的身前数尺就是大周军兵如林的长和钢刀,李世民淡淡一笑,似乎在嘲讽着什么,开口道:“老七,多年不见了啊。”
“是啊,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似乎还是头一次面对面。”武安福也穿过人群,来到前面。罗士信和薛仁贵紧紧跟随,生怕李世民垂死挣扎,再有什么阴谋。
“你还记得那里吗?”李世民的手指向东边。
“你是说l临潼吗?”武安福道“怎么可能忘记。”
是啊,怎么可能忘记,那个时候,他们都怀着梦想,那是武安福第一次遇见李世民和柴绍。如今回想起来,当年的故人物是人非,兄弟之间在战场上拼的你死我活,若说有什么情意可言,一定是矫情了。不过真的面对面见到,回想其从前的事情,倒也有些酸楚。
多年以来,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这片土地,这个江山,如画一般的美丽,可是值得牺牲掉那么多去争取吗?
没有人知道答案,只要是人,都抵挡不了江山的惑。
第334章最后的征途
“别坚持了,投降了吧。”武安福道,那口气似乎在说起邻家的孩子一般。
“投降?”李世民笑了,似乎听见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他举起马鞭指点着道“他可以投降,他不过是个小兵,到哪里当兵,为谁当兵,都不过是卖命而己。他也可以投降,他是个副将,投降过去,说不定还能升官发财。他们可以投降,我可以吗?既然走了这条路,难道还能回头吗?”
武安福默然,李世民说的他能理解,若是他在李世民的位置,是宁可战死也决不投降的。
果然李世民继续道:“便是我放下这面皮投降了,难道你能容我吗?若今败的是你,我是绝不容你的。”
武安福心里明白,李世民这是实话。他虽然败了,可无论在智慧还是其他方面,武安福都自愧不如。若不是依靠后世带来的记忆拉拢了无数的能人为自己卖命,鹿死谁手,未为可知。就算江山在手,也是作弊所得,不象李世民,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成就今的地位。而若不是有自己这个异数,他更加要开创一个千载之下仍让大汉民族骄傲自豪的王朝…唐。
不过,成者王侯败者寇,无论为他找多少个理由,败了就是败了,他的天才,却也注定了他不能被容忍的悲剧。留下他就等于留下动的源。为了自己,李世民,必须死。
“既然迟早都是一个死字,我又何必坏了自己的名声呢,只可惜我还有几个心愿未了,要和你代一下。”李世民又道。
“请说。”武安福道。
“这些将士,都跟随我多年。你我之间争夺天下,他们不过是利器而己,罪在我身,与他们无关,所以还望你有帝王的宽容之仁,不要滥杀无辜。”李世民道。
武安福点点头道:“请放心。”
李世民欣慰的一笑,又道:“柴绍,长孙无忌是咱们一起结拜的兄弟,李孝恭是我的堂弟,还有许多跟随我多年的部将,和你也多有渊源。其他的偏副将佐也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若能饶恕,就都饶过性命吧。”
武安福道:“这也请放心。”他所担忧的不过李世民一个人而己,其他的人虽然各有本领,缺了李世民这个天生的领袖人才,却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来。
“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得拜托你。”李世民道。
“还有什么尽管说。”
“我父亲如今还在长安皇宫里居住,垂垂老矣,不复当年勇,我的夫人怀胎六月,就快生产,不知是男是女。我一家的老小,还得托付给你。”李世民说到这里,眼角泪光闪烁,显然是动了真感情。
“你我毕竟结拜一场,你的父亲我会当作自己的父亲来赡养,你的孩子我会收为义子,当我的亲生儿子一般。”武安福道“这些你都尽管放心,今在场众人,都是见证。我若有违背,万箭攒心而死。”
李世民笑着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世上再无可恋,我先走一步了。”
话音一落,仓琅一声,上宝剑拔出来,不等他身后的柴绍等人去阻止,血溅五步…
数之后,被围困了数月的长安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兴盛。唐的国号自此被废除,武安福将长安设为西都,洛为东都,每年轮换居住。百废待兴,新的帝国如同旭一般开始冉
冉升起。
除了北平府以外,武安福己经统一了南北大部分的土地。自从三征高句丽开始就受战火蹂躏的中华大地,终于可以获得休养生息的机会了。
在长安一战中战死的雄阔海,张称金等武将都被厚葬在忠烈祠里,香火鼎盛,香烟缭绕,若是地下有知,想必也会开怀一笑吧。
李渊和李孝恭以及李家的宗师数百口被分散的送去了天下各地,当地的地方官自然会严密监视,每天奏报他们的动向。李世民的子长孙氏和长孙无忌则被送去洛,明着说是由张紫嫣和苏凝云照顾长孙氏,实际上是把李世民的后代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免得有人拿孩子做文章。
柴绍自从李颜樱死后便万念俱灰,此刻大唐的繁华基业毁于一旦,他便剃了头发,往临潼山去投奔当年拜下的惠泉禅师去了。其他唐将都被招安,数万残余的唐军也都被分别编入周军之中。
至于当初恶斗之时在城中的大臣们,魏征在混乱之中不知所踪,从此不见。萧禹深知武安福绝对不会放过他,在自己的府第里上吊自尽。其他温大雅,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都被常何抓了起来。武安福一入长安就将他们释放,封官重用。几人感激涕零,自然不敢不尽全力。
这午后,佛隐山下热闹喧哗,生活安定之后,又有人关心起佛法来。佛隐山这一有大师讲佛,不少善男信女城中香客都来听讲。
“…佛祖以身饲鹰,是为大慈悲心…”一个面貌清秀的女尼在讲台之上娓娓而谈,她所讲述的佛教故事之中蕴含着不少的佛家道理,听得香客们频频点头。
武安福站在人群之中,默默看着那当年的陈朝后裔,承天楼上一曲歌声差点改变历史的陈月香,感慨万千。
世事虽然无常,毕竟有些是不变的。既然她己经有了自己的生活,超然在红尘之外,又何必让她再惹尘埃呢?
想通了这些,武安福转身离去。不几,山上的庵里被朝廷拨了数万白银,自此香火更加旺盛,光大佛法之功,比起大兴善寺不虞多让。
安定了朝政军事生活琐事,武安福开始琢磨起唯一一个还在和大周抗衡的罗成来。虽然罗成如今北有突厥红海,南有山东唐璧,西有河北苏定方刘黑闼,可是依旧十分的顽强,死守着北平,三路人马倒也奈何他不得。
罗成是武安福的心腹大患,也是征服天下道路上的最后一颗绊脚石,这年的冬季,长孙氏诞下了一个男孩,武安福也在风雪来的初冬,回到了洛。
洛皇宫之中,长孙氏在卧榻之上,除了产后的虚弱之外,更多的是恐惧。武安福怀中抱着李世民的儿子,脸上的慈祥微笑看在长孙氏的眼中却是说不出的害怕。
“这孩子和世民兄还真是像啊,嫂子你说是不是?”武安福掐了掐孩子的小脸蛋,眉开眼笑道。
“是啊,是啊。”长孙氏心不在焉的答道,总觉得武安福也许会“一不小心的松开手,把孩子摔在地上。
“既然像他爸爸,将来必定是个聪明仁慧的人。”武安福道。
一旁的张紫嫣和苏凝云笑着看着武安福怀中的孩子,两人窃窃私语起来,武安福觉得奇怪,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苏凝云脸一沉道:“皇上,你最近没去陪紫嫣妹妹吧,难道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有什么不对劲?”武安福有点纳闷。自从张称金阵亡之后,张紫嫣伤心绝,不过日子久了,也想的开了,何况张称金早就娶了房子,留下了一个儿子,倒也没有叫张家绝后,让张紫嫣有些安慰。此刻看到张紫嫣红着一张俏脸坐在一旁,武安福第一个就以为她又伤感起兄弟的死来,心中顿时觉得十分的过意不去。
“紫嫣,我近忙着伐北平,冷落了你。”武安福把孩子还给一直提心吊胆的长孙氏,走过去轻轻按着张紫嫣的肩膀道。
张紫嫣似乎不舒服似的晃了两下,低声道:“别听苏姐姐瞎说,我没什么。”
苏凝云一边抿嘴偷笑,武安福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你们到底搞什么鬼啊?”
苏凝云终于忍不住了,笑道:“皇上,你也要当爹了哦。”
武安福吃惊的长大嘴巴,再去看张紫嫣,见她羞涩的低下头去,不心花怒放,大笑道:“我也要当爹了,也要当爹了,哈哈,好,好,好。”
一旁长孙氏费力的从上爬起来,恭敬的道:“恭喜皇上。”
武安福回身走到她身旁,又把孩子抱起来,笑道:“小子,你倒给我带来了喜气,我便给你起个名字谢谢你吧。”
长孙氏心里一喜,若是武安福赐名,说明孩子的性命便保住了。
武安福想了想道:“如今天下安定,四海大治。你就叫李治吧。”
长孙氏喜极而泣,道:“民妇替孩子谢谢皇上了。”
武安福心情很好,也不多说,在孩子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将来我若得个姑娘,便许配给你儿子,咱们做个亲家吧。”
他却不知道,这话在多年以后,竟然成就了事实。不过此刻,他沉浸在张紫嫣怀孕的喜悦里,浑然想不起来某些已经模糊的记忆。
转年的春天,去岁的冰雪逐渐融化,大周帝国步入了新年头之后,一切都欣欣向荣,各地被战争所苦的民在连年的征战结束之后渐渐的返回了家乡。关中从去年的大战之中恢复了过来,而早就处在武安福统治下的江南和巴蜀更加的富庶。春日气候适宜,显见这一年又是个风调雨顺的年头,张紫嫣的肚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再有三个月,孩子就要出世了。而武安福也做出了一个决定…征北平。
这年三月,草长莺飞的时候,大周五万人马在武安福的御驾亲征下,向着北平开拔而去。三月末,大军来到北平城外。当年罗艺在位时控制下的北平诸地,此刻只剩下了北平府孤孤单单的一城数县。
看着自己生活了数年的地方,武安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父亲,叔父,孩儿回来给你们报仇了!”
第335章围攻北平府
北平沦为一座孤城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若不是罗成早有储备存粮,根本坚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武安福大军的到来,使得一直就笼罩在恐惧气氛里的北平,更增添了几分的惶恐。连这春日的和熙,都无法让人的心里高兴起来哪怕一点半点。
罗成站在窗前,身后传来低声的哭泣,那是他的原配夫人庄氏。武安福甫一击败李世民,立刻将庄家在北方所有的产业连拔除以报复洛之战时庄家帮助罗成隐蔽兵从后突袭导致大败之仇。庄氏一族由此被屠杀殆尽,如今听说武安福亲自来攻打北平,庄氏跑来跟罗成哭诉,叫他为家人报仇。
罗成如何不想杀了武安福,可是眼下实力的差距显而易见,自保尚且困难,何谈复仇。听着庄氏的哭喊,罗成心里焦躁不安,烦闷的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虽然秀丽,却一丝都不能入眼。
脚步声传来,轻柔而安稳,不用问可知是李漩来了。
李漩一进门,便去安慰还在哭泣的庄氏,几句话过后,庄氏渐渐的停住了哭泣,握着李漩的手道:“多谢妹妹了。”
“姐姐放心,姐姐的家事就是李漩的家事,夫君这几为了军政大事操劳,咱们还要以大局为重才是。”李漩又劝慰了几句,庄氏这才安静下来。
罗成转回身,冲李漩使了个感激的眼色,李漩微微一笑,可是却如同那窗外的春风一般,轻快之间,充溢着说不出挥不去的闲愁。
好不容易待庄氏走了,李漩来到罗成身边,轻轻温柔的伸出手来,在他头上抚摸着:“又有白头发了,还不到三十岁,以后可怎么办?”
罗成苦涩的一笑:“能不能活到三十岁还不知道呢。”
李漩脸色一黯,随即笑道:“别瞎说,我熬了汤,一会叫下人送来,别忘记喝了。”
罗成点点头,忽道:“漩,我从来不后悔。”
“你不后悔什么?”李漩发问,可是眼睛里的感动已经出卖了她的聪明灵慧。
“总之,我这一生,绝不后悔。”罗成究竟还是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一切,却都在不言中。
武安福来到北平之后三天,一封书信摆在了罗成的案头,里面无非是劝他归降的话。罗成扫了两眼,一把扯碎,笑问使者道:“武安福的话,难道我会信吗?”
使者道:“皇上金口玉言,绝无欺骗之理。”
罗成大笑道:“我且问你。我若杀了你的父母,抢了你的爱人,打的你九死一生差点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每里欺负你,让你做噩梦,若是有朝一你能报仇雪恨,你可能放过我?”
“这个…”使者喃喃不能回答。
“那就是了,武安福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他。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罗成放声大笑,爆发出他最后的狂妄和骄傲来“回去告诉武安福,想要杀我,放马过来吧。”
按照攻城的理论来将,围三放一才是正道,免得城中的守军拼个鱼死网破。不过这一次大周的军队却四面包围了北平府,近十万大军疯狂的攻击着本就摇摇坠的北平城。城中不到三万的北平军,在这暖暖春日,却有风雨飘摇山雨来的惶惶之感。
攻击连绵不断,使得城中的压力倍增。北平本是北方重镇,汉人王朝抵御突厥的堡垒之地,历经多年,尤其是在罗艺的苦心经营下,具备相当的防御能力。不过在狂风暴雨之中,便是洛长安那样的盖世坚城也凋零掉,何况是北平呢。
坚持得了一个月,坚持得了两个月,却无法坚持到永远,连续三个月不眠不休的疯狂进攻,终于使得北平出了致命的破绽。一声火炮响过,东面城墙轰然坍塌,出一个两丈多宽的缺口来。对于攻击方来说,这己经足够了。
还在西城巡视的罗成听见东城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心中顿时涌上不祥的征兆,三个月来,他食不知味,睡不安枕,所期待的并不是胜利,而正是城破的这一天。事实上,当武安福的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一切的苦苦支撑不过是为了捍卫他的荣誉而己。
“这一天终于来了。”罗成不悲反笑,脸上涌上许久不见的豪情壮志“孩儿们,跟我去好好的杀一场,不枉来这世间一遭。”
随着罗成豪迈的高呼,张公瑾等北平将士,一起向着东城杀过去。最后的决战,印将展开。
最先冲进城的是原来河北军的主力部队,他们主攻东城,这一回打开了缺口,立下了破城的第一功劳,一马当先的是大将高雅贤和董康买,两人一刀一杀进来,背后河北军如水般涌入,和北平守军混战在一起。
北平军大都是本地人,有北地男子之风,生剽悍,战斗勇猛,而且他们的家园就在这里,若不顽强抵抗,只有国破家亡一途,因此虽然处于绝对的弱势,却依然奋战到底,与河北军死命的纠在一起,倒也不弱下风。
高雅贤和董康买都是河北军的猛将,两人当先杀出了重围,一面指挥士兵继续向前突进,一面寻找罗成的下落。
“罗成这厮去了哪里?若是寻到他杀了,这天大的功劳就是你我二人的了。”董康买东张西望道。
“说的是啊,听说那罗成银无敌,咱们兄弟一直没见识过,今非得叫他知道知道咱们河北军的威名。”高雅贤也道。
“想那罗艺也死在了苏二爷的箭下,这罗成能有什么厉害的。”董康买不屑的道。
话音刚落,只听远处传来声声高呼:“北平王罗成在此!”
白衣白甲,银白马,北平英雄,姓罗名成。
好个罗成,话到人也到,下的白马风驰电掣,转眼间来到高董二人眼前,只听他口中一声暴喝道:“鼠辈受死。”手中的五钩神飞挽出朵朵花,向着二人绽开。
血花朵朵开,高雅贤和董康买虽然名动一时,却根本连头在哪里都没瞧见,只觉得喉咙上一凉,便落马丧命。这两如梦似幻,真可谓到达了法的最高境界,一击之下,杀死两员大将,北平军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
“罗成休得猖狂。”这边高董二人刚落马,缺口之外又杀进了几彪人马,河北军的大将
范愿,刘斌,刘十善,王小胡一起杀了过来。
“来的好啊。”罗成一扬手中的银,脸上出微笑来,跃马向前,视无数的河北军兵若无物。
虽千万人,吾往矣。
若闪电,范愿死。
若苍龙,刘斌死。
若清风掠过,刘十善死。
弹指之间,三将落马,喋血五步。
只有王小胡这位河北军中公认的猛将挡住了罗成那晴天霹雳般的一击,他手中的弯月刀堪堪挡住了那出神入化,神出鬼没的头,火光迸,青光一现,手腕酸麻,心中震惊不己。
这才是天下第一名的风采啊,王小胡心中赞叹道。他也是好武之人,纵横河北,难逢敌手,此刻和罗成面对面锋,才发觉从前那些对手不过是土瓦狗一般的人物。天下之大,若罗成这样英雄了得的人物,能有几个?就算是对手,也需得付出十分的尊敬,用百分的力气,才有一分的可能战胜。
“你能挡我一,很好,很好,名字?”罗成收回了,不紧不慢的道。
他的话语好像有莫大的魔力,王小胡恭敬的道:“河北王小胡。”
“哦,你就是那个河北军中的第一猛将。”罗成微微点头“难怪有些能酎。”他顿了顿“苏定方呢?此人是我杀父仇人,今不手刃此人,我誓不为人。”
王小胡觉得身上发热,被瞧不起的感觉涌上来,大怒道:“若想对付苏二爷,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说罢,弯月刀一摆,一道月光般的杀气席卷而来。
王小胡,名字草莽,人也生的草莽,偏偏武艺优雅的很。弯月刀,打造精美如同一弯新月而得名,在河北军中享有盛誉,乃是不可多得的猛将。可惜,遇到了罗成,他的英雄事迹便算走到了尽头。
月光如水,温柔的洒向罗成。罗成嘴角一扬,眉毛一挑,银亮出。五钩神飞第一,刺遍天下英雄郎。
血花飞舞,好似春天飘扬的柳絮。
王小胡死。
不过片刻间,罗成刺杀河北军六员大将,河北军成了一锅粥,有些想进,有些想退,拥挤在缺口附近,混乱不堪。
“都让开!”一声大喝响起,一条暴雨梨花在人群之中闪耀着光彩。
“罗成,还我刘葵兄弟命来。”来的正是唐璧麾下猛将,夏,天下闻名的暴雨梨花的主人。
五钩神飞对暴雨梨花,又是一场名对决。可惜,胜负早己经注定。
暴雨倾盆,打落梨花。五钩神飞就好像是一场噩梦,笼罩过来,夏的快,可是刺不着罗成,夏的狠,可是找不到目标,夏的好,可是却不及对手。
一道弧光,前撕裂开来,半个身躯染鲜血,夏落马,死。
罗成秒杀七将,略微有些疲惫,这些人无一是脓包,却在罗成不可匹敌的无边气势上,都丧了胆,丧了命。
而偏偏还有不知死活的人要挑战罗成这个夺命的煞星,那人一出现在缺口,罗成也不皱了下眉头。
正是他的同父异母哥哥,姜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