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205章
第201章大业三年的冬天
大业三年的冬天比以往年头宋的稍微早了一些,十月末,微微的雪花就飘在了瓦岗山的上空。隋军都换了厚厚的冬装,所有的人都在期盼着能早曰结束这一场旷曰持久的战争。
杨林和十一家太保远远的望着一个月都没有人影下山的瓦岗山,脸色不佳。这几附近许多村镇都闹了匪患,当地的驻军抵挡不住,纷纷来跟杨林求援。杨林这才意识到,原来不只是这个瓦岗山,整个天下不知何时开始变成了四处漏风的破房,而他则成了补人。若是回朝,该和侄儿好好谈谈了,无论他这个皇帝是怎么当上的,杨家的天下,都不能这样败了。杨林默默的想着,七十年的人生,竟然头一次觉得自己有些老了。
“父王,该去接圣旨了。”罗方在杨林的身后轻声道,朝廷来的使者已经等候了一个时辰,何况杨林的身上已经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对他这个古稀的老人来说,天气未免有些太过冷了。
杨林默然的点点头,感慨的道:“老了。”丢下这年轻的众太保根本不能明了的两个字,老王大踏步的走向中军营。
接过圣旨,杨林目视同样惊讶的武安福,笑道:“看来你在朝廷里的确了几个朋友啊。”
武安福忙道:“一定是裴矩等人担保,孩儿才有这机会戴罪立功。”
“如今山东盗匪横行,朝廷又有旨意,我看来一定得走一趟了。瓦岗寨的响马狡猾透顶,实力非常,只怕你难以应付啊。”杨林担心的道。圣旨上要武安福接替杨林继续围困瓦岗,杨林则带兵回山东,与唐璧一起剿匪,武安福毕竟年轻,杨林颇有些不放心。
“父王可以放心,孩儿有不少帮手,凡事一定和他们多商量,不会再中响马的计了。”
武安福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宋打瓦岗,岂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忧的是若打不下来,只怕杨林那里不好代。不过想来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先帮兄弟们把山寨的围给解了才是真的。
事态紧急,杨林当就整顿军马,给武安福留下了包括他本队一万人在内的三万人马。
至于其他十位太保,武安福嫌他们碍手碍脚,自然以孝顺为名让他们全都留在了杨林身边。
等到杨林带着人马离开了瓦岗山地界,武安福长出了一口气,如孩子一般一脚把脚下的一块石头踢飞,得意的哼起歌来。
武安福的嫡系一万人马和中军驻扎在一起,不是嫡系的两万,则一东一西离的远远的,免得他们打扰。
杨林走后第二天夜里,在李靖,雄阔海,孙成,侯君集四人的护卫下,由丁天庆盛彦师二人引着,武安福第一次踏上了瓦岗山的土地。
虽是夜里,瓦岗寨內城的城门前灯火通明,大魔国天子程咬金咧开大嘴着小兄弟武安福,他的身后,魔国将领全数来。一年不见,众人分外的亲热。
“我说小武啊,这次可多亏了你啊。”程咬金当了皇上,却还是同从前一样不讲规矩,大咧咧把武安福肩膀一搂,两人勾肩搭背的就往里走,幸亏文武百官都是自己兄弟,大家倒也不以为忤,嘻嘻哈哈,似乎又回到了在贾柳楼的时候。
程咬金领着武安福在瓦岗山的城楼上一站,点起无数的灯笼火把,把整个山上都照的通明,武安福仔细一看,这瓦岗山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外山险峻,易守难攻,內里是一片一马平川的平地,足有四十里方园,有山有水,还隔出了大片的耕地,且不说能住上十来万人,光是自己种粮种菜,也能维持山寨一年半载的开销。再看內外两城修整的坚固结实,沟壑林立,机关密布,亭台楼阁无不能转化为坚守的碉堡,设计十分妙。武安福啧啧称赞,程咬金得意的道:“这都是咱们先锋官翟大哥在此打拼数年的功劳。”说着将翟让介绍给武安福,武安福见他身高臂长,四十宋岁的年纪,精明强干的模样,的确有江湖上传的叫、霸王“的威风,连忙行礼拜见。翟让见武安福谦恭,也对他十分的恭敬。
武安福看了一圈,程咬金将他领进金銮殿,虽然比起大兴的皇宫寒酸的多,却也不失威严庄重,不过想象起程咬金一本正经的坐在宝座上胡诌八扯的样子,武安福就忍不住想笑。
看过了金銮殿,众人来到后殿,这里早就摆好了一拌的酒席,程咬金道:“兄弟啊,我们山寨可有几个好厨子,专门做全羊宴,这回你可了口福了。”
群雄依次坐下,的六张大桌,吃的是羊身上从羊头到羊尾巴做成的一百零八道的全羊宴席。武安福三番两次为英雄会和瓦岗寨立下大功,众人都记在心里,嘴上下说,心里头对他可都是分外的喜爱和尊敬。所以他虽然是最小的一个兄弟,却都来跟他敬酒,亏得武安福酒量豪迈,不然只怕早被喝趴下了。大家吃着喝着,说起分别之后的见闻,又说起齐国远如何祸害新文理和唐璧大军如何拉肚子,真是喜笑颜开,尽皆开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武安福喝了一肚子的好酒,微微有些醉意了,心知该说正经事了,便对同桌的程咬金,秦琼,魏征,徐世绩,翟让等人道:“各位哥哥今后有什么打算?”
程咬金一抹嘴巴道:“正经事你们商量啊,我去找三哥他们喝酒。”说着端起酒碗,跑去雄阔海那桌跟他们吆五喝六去了。
秦琼摇头道:“老四这个性子看来是改不过来了。”
翟让笑道:“皇上这个性子,倒是让大家伙感到亲热。”
“我看翟大哥说的对,也就是四哥天乐观,换了别人,早愁死了。”武安福道。
徐世绩微微一笑把话题转回来道:“若说起来,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武安福正道:“如今朝廷叫我带兵继续围困瓦岗,虽然没定下期,但若拖延时间太久,只怕换人。依我看,咱们不如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互有胜负,也好叫我有些待。如此拖延到明年,到时候杨广必然再伐高句丽,山寨的兄弟就可以寻找机会,攻城略地,成就一番事业了。”
徐世绩眉头一皱:“如今天下徭役甚重,盗俜淦穑训姥罟慊够嵋灰夤滦新穑俊?br>
武安福斩钉截铁的道:“一定会,而且小弟预计明年天下必定有大局。”他记忆中似乎第二次讨伐高丽的时候发生了杨玄感的叛,从最近六道传回来的消息看,半年前杨约在外地郁郁而死后,杨玄感一直闭门谢客,但是暗中和很多江湖上的豪杰多有联络。上个月余双仁传回来的消息更是称李密已经秘密的潜入了东都洛,正藏在杨玄感的府中。他窝藏李密,勾结豪强,若说不是为了造反准备,谁会相信。不过武安福自然不会说出这一起,只是玄之又玄的提了一句而己。
“这话可做得准吗?”秦琼狐疑的道。
“小弟何曾欺骗过各位哥哥,只盼各位哥哥尽力招兵买马,积蓄实力,等到天下动,登高一呼,必定从者云集,此地离东都洛不远,正有地利之变,到时奇兵突袭洛,可成就一时霸业。好男儿建功立业,岂不快哉。”武安福昂的道。
这话听在四人的耳中,各有思索,徐世绩看着武安福的豪气,下意识的一瞥那边正大呼小叫,没心没肺的程咬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来。秦琼也是若有所思的望着程咬金,又望着武安福,想起武安福对他说过的那番话,回想起来,若不是选擇了程咬金这样一个不贪恋权柄,一心一意对抗朝廷,遇到大事虽然科打诨,却是大智若愚的人来领导瓦岗寨的话,只怕这一次的围困就会让山寨崩溃。如今山寨暂时安全下来,再想武安福一直以來的所作所为,秦琼心里对他先信了七八分。魏征和翟让琢磨着武安福的话,对他却有点不信,翟让心道这个娃娃年岁下大,倒会夸夸其谈,只一笑没说话,只听魏征道:“积蓄力量是自然的,不过隋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说可以一举打下洛,只怕有些天真吧。”
武安福和魏征这个大哥平素接触的少,听他话里充了不信任,倒也不生气,道:“小弟不够谨慎,让大哥见笑了。”
魏征道:“如今天下虽动不安,可是隋朝根基深厚,各地都有终于隋朝的官吏。我们以小小的瓦岗寨为据点,应该先以自保为要。若是天下真的如武兄弟所说大起来,看清形势,再作打算也不迟。”
武安福沉默不语,魏征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却是建立在他看不透历史的基础上而说出来最明智的建议。武安福倒不能认为他懦弱,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他一样知历史的能力,在武安福的猜想里,历史虽然大有不同,可是主线没变。若是真的按部就班的走下去,瓦岗寨只会从天下闻名的强兵变成李密手中的败寇。而怎么计划让即将到来的杨玄感起义既打击隋朝的军事力量,又避免李密和瓦岗寨的接触,则是自己将来能否掌握这只力量的重要因素。武安福梳理着纷如麻的头绪,望向殿外,雪花正飘落下来。半空之中,在风的怀抱里,漫天飞舞。那些曾经繁华的树木,早就褪去了绿装,飘零了黄叶,枯萎了枝桠,在寒风里默默等候来年春天吐芳华。武安福觉得一丝涼意,轻轻紧了紧身上的袍子,下定了决心。
大业三年的冬天,终于开始让人感觉冷了。
第202章天下大势
大业四年元月,在东都洛的群臣聚会上,杨广终于现身了,三个月不上朝的他一出现,群臣就心里一震。如今的杨广,再也不见刚登基时踌躇志的豪情,取而代之的是深陷的双眼和瘦削的脸颊散发出的阵阵气。在他做皇帝的第四个年头,杨广开宗明义只有一句话:再征高句丽。
这年冬天,武安福和瓦岗军在河南一带展开连月的厮杀,胜多负少。瓦岗寨如今更多的是自给自足,又有武安福慷慨的金银供应,不需要再攻打附近州府,兵部便觉得收效甚大,因此把这事了下来,一丝消息都没传到杨广的耳朵里去。至于武安福到底打了几个胜仗,抓了多少敌军,兵部就没去查问,全部心思都在制定攻打高句丽的作战计划。而武安福乐得每隔几天和瓦岗军如同军事演习一样的假打几回,虚张声势之后自然就是上表请功,暗地里更是趁着河南一带遭受水灾,很多人逃避徭役的机会大肆的招兵买马,一个冬天过去,当树木刚刚芽的时节,武安福连招兵带拉拢杨林的所部,亲信的部队已经膨了一倍,达到两万之多。而狼牙山传来的消息也很喜人,一万兵在山上屯田,随时听候武安福的调遣。六道依旧在有条不紊的收集大兴洛太原北平等地的消息,分析过后利用四通八达的情报网送到武安福的手中,使得天下尽在掌握之中。
同样是这年冬天,山东酷寒,因为洪水而无家可归的百姓冻死无数,杨林和唐璧的大军在山东的大地上纵横掠杀,无数小股的盗匪都被剿灭,首级斩下悬挂在城墙之上。迫于杨林和唐璧部下张须陀的豪勇,各地的盗匪们都聚集在一起,以壮声势。山东的数百股盗匪,经过这一个冬天严寒,饥饿和官兵剿灭的打击,只剩下十几伙有实力的,最闻名的就是长自山的王薄和盂让;高泊的孙安祖战死后,窦建德和苏定方刘黑阔等人聚众起兵,接收了孙安祖的人马,占据在高泊;章丘的杜伏威和辅公佑被张须陀打败,狼狈的逃亡江淮;高士达高士魁兄弟聚众在河北山东界劫掠,专门对付运河总管麻叔谋;除了这些闻名的豪杰,又有平原的李德逸,济北的韩进,渤海的孙宣雅,齐郡的裴长才,北海的郭方预,河间的格谦在山东河北等地占山为王,反抗隋朝统治。
天下大部分的地方,就在这纷纷扰扰里度过了一个冬天,不过神州大地也有许多地方没有被打扰。幽云一带由于几十万隋军的囤积而少有盗匪,即便有,也越界逃到河北和山东亡命。北平王罗艺每练十万北平军,身为北平王世子的罗成自从大婚之后就开始分担罗艺的公务,一年的光景,成了许多。北平王的亲家庄家借着征伐高句丽的机会,利用遍布全国各地的客栈钱庄车船店脚的行当打打的发了一笔国难财。有庄家的财力作为后盾,北平王府囤积粮草,招兵买马,势力一时无两。不过罗家父子打的是征高句丽的名头,含着杨广的心意,倒也无人敢说什么。就连本来在北平城里也颇有势力的武家,在越发得意的北平王府的压制下,也销声匿迹,武魁武亮除了每练人马,忙些收编各地赶来北平应征的士兵的活计,便再也不出头面,时间一久,北平的百姓几乎都忘记了还有个大元帅府。罗成也更加得意,鲜衣怒马,金冠银的小王爷更是成了北平街头的一景,不知道有多少家的姑娘为他肝肠寸断,夜半梦。
相比起有大军弹而平静的幽云,太原一带百姓的生活却是得益于李家的两位公子李建成和李世民。因为杨广建汾宫的旨意,太原百姓的徭役多是修建宫殿,修补应付北方突厥的长城。这本来辛苦的差事比起远赴幽云苦寒之地甚至直去高句丽的死亡之旅来,顿时变成了逃避远行的好去处。李世民协助李渊主管内政武功,一边竭力把汾宫修建的富丽堂皇好博得杨广的心,一边和刘文静一起帮助李渊处理太原的政务。还带领刘弘基等将带领五百骑兵将山东来犯太原的“历山飞”王须拔两万大军击败,从此再无盗匪敢来太原附近寻衅劫掠,保得一方的安宁。柴绍在这一年的元月和李颜櫻成了亲,新婚一月,朝廷一纸调令,将柴绍迁往大兴,辅佐皇孙杨侑,名为升迁,实是人质。杨广虽然早就忘记了当初如同痛恨李渊乃至蒙面劫杀的仇恨,却对这个表弟一直不放心。有了三个人质,又需要他防备突厥,这才勉为其难的把太原重地交给了他。
江南的门阀对于杨广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虽然萧禹在萧家并无地位,可是他因为小罪被贬之事还是在江南萧家中引发了不。不过萧禹一力促成的修建佛寺的工程在十月初八吉开工,只江南一地就有二百七十座佛寺同时奠基,倒叫下明白萧禹深意的江南士人心里舒服了一些。而贯穿南北交通的大运河虽然征了无数的徭役,江南百姓也被摊派了不少的钱粮。各大世家却敏锐的发现运河给他们带来的好处更多,杨广想借运河控制江南,江南的士人也正想借着运河把江南的文化和发达的经济传到北方。南人北人各怀着心思,远离高句丽战场的南人,便默默的容忍着杨广的胡闹。只是萧家新任的家主萧铣联系了江南江都附近其他三大世家的李家李子通,林家林士宏,沈家沈法兴大方的捐献了十万两给江都地方上担负徭役。换来的是四家有权各招募五千壮丁,作为私人武装,协助官府平定盗匪。四家借此机会,大肆的扩张,至少都养了上万的私兵。地方上拿了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因着几大世家的私兵十分卖力的围剿盗匪的缘故使得江南大部分地方盗匪少见踪迹,杨广却不知道平静的背后,是更恐怖的力量在威胁着隋朝的统治。
自从杨广离开,皇孙杨侑在樊子盖,屈突通,吐万绪,魏文昇等文武大臣的辅佐下治理西都大兴。杨侑虽然年纪幼小,却聪明敏锐,待人宽厚,颇得众大臣的爱戴。别处生民烦扰,大兴城里却依然是花花世界。西域大会之后,各国的商贾来往大兴更加频繁,鸿胪寺牛弘每忙的不可开,盛世大隋最后的华彩让各国商人如醉如痴。在大兴城里潜伏的叶竹君和红拂掌管着六道最精英的人才,连同北平的吴奈,东都的余双仁,构成武安福六道情报网的铁三角。在李靖为武安福画出的山河地图上,大兴乃是至关重要的城市,自汉魏以来,得关中者得天下,更何况在武安福的记忆里,李家能够在天下大中渔利,最成功的一步就是夺取了大兴。因此他在大兴投注了最多的精力。红拂的院和叶竹君在三教九中安的无数间谍源源不断的提供着各种足以影响天下的消息。其中一个最让武安福关注的消息就是销声匿迹很久的“李氏必当天下”的传闻。当年就是这个传闻害死了李漩全家,也得李渊离开大兴,在这动初见端倪的当口,这空宋风的传言对于怀有大志的李姓人来说,各有心思。
太原,李世民念叨着这传言,和刘文静轻轻碰杯,一饮而尽,年轻的眸子里全是充斗志的光彩。太原在两人的治理下,虽然不敢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却比其他地方强的许多。
河南河北的许多多有逃避兵役徭役的民来此,其中不乏勇士。早预计到天下会有局的李世民,没想到一切应验的如此之快,他细心安置民,深得民心,不但因此从中招募了一批新兵,还发掘了薛万彻,薛万均,赵文恪,窦琮,薛大鼎,雷永吉等豪杰之士为部下。实力增强的李世民,并不足他敦煌候的身份了。
洛,李密挥毫写下自己的名字,端详半天,推开窗户,仰望天空,无声的念叨着听来的传闻。杨玄,杨玄纵,杨万硕,杨积善,王仲伯,赵怀义…在李密的建议下,本来散布在各地的还忠于杨家的子弟门徒悄然潜回洛。兵部这一次出征高句丽的名单里,身为礼部尚书的杨玄感负担漕运军粮供应远征军的要职。想到这可以顷刻间截断隋朝命脉的大权已经被杨玄感控制,而杨玄感又对自己言听计从。三十而立的李密早忘记了逃亡的身份,开始憧憬起更遥远辽阔的未来了。
江南,李子通翻看着厚厚的私兵名册,脑海里盘旋着传言。江南李家和沈家因为运河的漕运之争,已经私斗了数场,两家都知道谁掌握了漕运的大权,谁便有可能掌握江南的命脉。萧家水上实力孱弱,这正是李家和沈家取代萧家江南第一门阀的大好机会,打败沈法兴,夺取漕运之权,控制江南,然后…李子通美美的笑起来。
武威,这出了北魏和隋两个天子的龙脉之地,校尉李轨和狐朋狗友嘻嘻哈哈的说起传言,大笑着干了一杯。李轨豪言道:“曹珍、关谨、梁硕、李熒、安修仁…苟富贵,毋相忘,将来我若得了天下,你们都是异姓王。”众人哄堂大笑,把他说的当作醉话,谁也不曾想到,这番醉话,竟然差点成为现实。
北平,多年后又听到这个传言的李漩,无声的落下泪来。只把传言当作笑话讲的罗成手足无措的去擦拭李漩眼角的泪痕。
就在这杂乱无章的千头万绪里,第二次讨伐高句丽的战争拉开了帷幕。
第203章
“高丽小虏,侮慢上国,今拔海移山,犹望克果,况此虏乎?”大业四年三月十六,杨广驳回了众大臣一力的劝谏,坚持要亲自挂帅,再征高句丽。宇文化及,来护儿等前一年大败而回,被剥夺官职俸禄的将领都被重新启用。宇文化及为主帅,杨义臣为副帅,率领文武百官皇后妃嫔兼程北上,四月二十七,渡过了辽水,又一次来到折戟沉沙的高句丽土地上。
宇文化及和杨义臣带领陆军穿过了鸭绿江,直取平壤;来护儿率领水军,从东莱海路出发,于海上与宇文化及大军合围平壞。这一次杨广取了上次的教训,叫各路主将见机行事,而不是用固有的战略来限制他们的指挥。此外他又将骁果营精锐士兵一万人投入到前线去,亲自指挥这些兵强将围困住了辽东城。宇文化及则千里跃进,深入高句丽的内地,隋军军威大盛,高句丽除了坚壁清野,无力抵挡。
“皇上,骁果营已经攻打南门十,兵不解甲,将下离鞍,依然士气高涨,这都是因为皇上御驾亲征,使得骁果人人争先,奋不畏死。”大将郭荣看到亲临前线慰问将士的杨广,兴奋的道,他已经半个月没有下过厚重的战甲,脸膛被战火的硝烟熏的漆黑。杨广欣赏的道:“做的好,传我的命令下去,若是谁第一个占关落锁,赏金百两,封万户侯。”
郭荣把杨广的赏格颁布下去,之听骁果营里一片腾,一个大汉高声道:“兄弟们,帮我一把。”他身旁众兵一起高声喊着号子,拖过來一长长的竹竿,足有十几丈。那人站在杆前,有人上前用绳索把他紧紧绑在竹竿的顶端,只有两手两脚能动,他一手持长刀,一手持藤牌长盾“这是做什么?”杨广看那汉子在竹竿之上,被高高举起,惊问道。
“此人名叫沈光,本事江湖上赫赫有名,外号飞仙的能人,现在骁果中任职。他武艺高强,在军中威信很高,这是他想出来冲城的办法。”郭荣道。
杨广兴致高昂,站起身来,紧紧盯住,生怕错过精彩的厮杀场面。沈光冒着箭雨来到城下,冲着众人打个手势,众人发一声喊,一起发力,将那竹竿晃晃悠悠的顶了起来。沈光用盾牌遮挡着箭雨,慢慢的登上城墙。高句丽哪里见过这种疯狂的攻城人,一时都忘了用滚木雷石去打。底下众人齐心合力,不多一会,沈光就登临上了城墙,城上高句丽军哗然,纷纷涌上来想要杀他。沈光人虽然在竿上,却犹如天神,勇悍无比,每一刀砍下,都有高句丽士兵惨叫倒落。杨广大喜,连声道:“壮哉,壮哉。”
高句丽人不敌沈光的锋芒,被他杀死十数人,其他人见势不好,一拥而上,下去和沈光厮杀,却去推那竹竿。沈光砍翻两人,被高句丽士兵发力一推,保持不住平衡,绳索也被一刀斩落,竹竿一歪,离开了城头,沈光也立足不稳,从城下跌落下来。十几丈的高度,若是摔下来,登时就城饼。
杨广看到沈光掉落下来,心猛地一揪,就要惊呼出来,就住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就见沈光在半空之中伸手一抓,扯住竹竿上垂下来的断绳,借了一把力,脚尖在竹竿上一点,身子在空中凌空一滾,竟然重新翻上竿头。这一串动作采绝伦,惊险刺,两军全都被他的神技震惊。高句丽忘记了放箭他,隋军则高声喝彩,将竹竿缓缓撤回,放沈光下来。
杨广被沈光的这一手折服,忙叫人把他引来,赐给银千两,宝刀一把,宝马一匹,并选为贴身侍卫。隋军见沈光得到封赏,士气大振,狂攻一天,将辽东城内的高句丽军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虽然隋军士气旺盛,可是辽东城经过多年的经营,也是固若金汤。杨广学三国时曹故事,命令士兵造布囊百万,內装沙土,一袋一袋堆成阔三十步,和辽东城一般高的鱼梁大道。隋军顺着大道可以步行登城。又叫工匠建造八轮楼车,高出城墙数丈,弓箭手在其中俯城內的守军。高句丽疲于应付,辽东城危在旦夕。
此时,宇文化及的陆军也长驱直入,连克高句丽数个城池,近平壤,来护儿也在东莱虎视眈眈,只等信来临,就扬帆出海,水路合围平壤,眼看高句丽就要遭受灭项之灾,一个惊天的消息传到了杨广的手中。
黎,河南重镇,扼守南北交通的要道,乃是高句丽远征军粮草输送的中转站。礼部尚书杨玄感身为漕运总管总督粮草,黎正是他的军队所在之处。
“怀义啊,今到了多少船的粮草?”杨玄感凝望着熙熙攘攘的运河,河里全都是从各地运送而来的粮草。粮草运抵这里,然后输送到北平,接济前线的百万隋军。
“将军,今又有一百七十艘粮船来到,黎现在已经囤积了粮米百万石。”杨玄感的心腹大将赵怀义道。
“北平有人来催粮吗?”杨玄感问道。
“昨和今都有使者来到,说是北平粮草吃紧,请将军速速调拨。”
“恩,还是照老办法,就说水路盗匪很行,船只不可单独运送,需得武装护送,请北平那边再等候些日子。”杨玄感道。
“将军,咱们要拖到什么时候?如今国内空虚,我看不如赶快下手的好。”赵怀义出凶狠的样子来。
“别着急,再等等,等到北平粮草困乏,百万大军失去军粮,必定大,道时候自动瓦解,不用费你我吹灰之力。”杨玄感笑道“对了,李密,玄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吗?”
“仲伯前传回消息,李密先生和玄,玄纵,万硕,积善各位将军都在路上了。”赵怀义道。
“好,你也回去准备吧。再有十天的功夫,北平的粮草就该运完了。北平粮绝之,就是我们起兵之时。”杨玄感踌躇志的道。自从杨素离奇的死去,杨玄感就活在惶惶不可终之中,杨广的猜忌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利剑。杨坚杨勇杨秀杨谅的前车之鉴不能不让一手将杨广推上皇帝宝座的杨玄感心惊胆寒。街坊巷尾传播的流言说的言之凿凿,杨素死后,杨广彻夜狂饮,对身旁人道:“即使杨素这个老匹夫不死,我总有一天也要灭他的族!”自从听说了这件事情,造反对于杨玄感来说,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事情了。如今他身为总督辽东粮草的统帅,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六月初三,远在北平的粮草督运官张公瑾奏报燕山侯罗成,北平存粮不足,无法供应辽东的隋军。罗成皱起眉头来,心道杨玄感素来办事利落,怎么这大半个月来一直没有送粮到此?就在罗成纳闷的时候,河南黎的城门轰隆打开,杨玄感带领一万子弟兵冲进城里。周围十郡的官吏都被他用运粮的名义招来,猝不及防之下做了瓮中之鳖,黎顿时成为无主之城,为杨玄感控制。杨玄感占据了黎府衙,设立百官,恢复开皇年间的旧制,自立为大将军,称奉旨讨伐反倮椿ざ@柩裟卸《急凰髂茫尉胛椋鄙僖录拙透畲系姆肌A碛袖钤舜虬烁扇槐嘟校钚斜负弥砼Q蛉腋投穑腊萏斓兀驹诔锹ブ细呱嫉溃骸叭缃窕噬衔薜溃灰蕴煜掳傩瘴睿剿懒啥呤酝蚣啤Q钚胁徊牛袢栈嵬诰鸨壤杳癜傩眨挂桓隼世是ぃ绾危俊?br>
杨玄感一番话说的慷慨昂,黎百姓和漕运船夫本来就多受苦难,一听之下,无下愤慨,雀跃汹涌,山呼万岁。杨玄感大喜,立刻下令整编军队,有众两万余。
“大哥,如今你有何良策?”杨玄感见军容整齐,士气高涨,喜不自胜,叫杨玄杨玄纵等大将整顿人马,自问身旁的李密道。
李密道:“兵贵神速,虽然咱们已经控制各郡官吏,却南面有漏网之鱼,为今之计,需得当机立断进兵路线才是。”
“大哥有何高见?”杨玄感问。
“我有二计,你来定夺。”李密道“杨广如今远在辽东,只离幽云也有千里。南有大海阻隔,北有突厥虎视眈眈,高句丽狼伏于后。将军如今拥兵自立,当可出其下意,长驱而入幽云,据险要之地,扼其咽喉。归路断绝,高句丽若是听闻,必定从后追击。等到军粮耗尽,军心溃散,当可不战而擒,此乃上计也。”
杨玄感听了,沉片刻道:“还有一计呢?”
李密道:“关中乃是天府之国,虽有代王杨侑,不过孺子。将军大军一路而西,绕过城池,直取长安。收服豪杰,安抚百姓,据险把守。就算杨广归还,却已经失去根本,我等自然可以徐图霸业。”
杨玄感皱紧眉头道:“只此两计?”
李密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光芒,道:“还有下计,将军可以率领精锐,昼夜兼程,袭取东都洛,号令四方。不过若是消息,洛固守,久攻下克,勤王大军四面而至,只怕被围其中,难以逃。”
杨玄感喜道:“如今文武百官家眷都在东都,若是先取东都,必定人心慌乱,动摇军心。这下计是在是上策啊。”
“既然如此,还请将军尽早发兵,否则走漏了风声,前功尽弃。”李密道。
杨玄感重重的一点头,丝毫没有察觉李密的失望。
“将军。”杨玄感正要去传令,杨玄大步走了过来,一脸的焦急。
“怎么了?”杨玄感和李密一起惊问。
“怀州的唐袜杀了看守,逃走了。”杨玄沮丧的道。
杨玄感眉毛一挑,怒道:“还下快追。”
李密伸手一拦杨玄,对杨玄感道:“玄感,事不宜迟,追赶唐袜,不如马上发兵攻打洛。”
杨玄感闻言,尴尬的笑了一声,对杨玄道:“玄,予你骁勇一千为前锋,打下河内郡,打开前往洛的通路。”
杨玄应声而去,李密看着杨家军旗在烈风中猎猎飘扬,却看不见前途何在。
第204章兵围洛
“杨玄感终于反了。”武安福看着候君集送来的急报,笑了起来。
“少帅早有预料?”李靖等人虽然常和武安福商量天下大事,却未听他提起过此事来,如今一听,众皆愕然。
武安福道:“我这二哥自他爹杨素死后,被杨广排挤,不受重用,杨家往日的羽都被安置罪名。连杨约那种人物也客死他乡,他心高气傲,如何不恨?何况杨广对他一直十分猜忌,寻找他的把柄。他这也算是被的。”武安福当然没说他曾经“开导”过杨玄感一番的事情,免得被众人当作教唆犯看待。在他心中,这次的叛,正是他武安福盼望己久的好机会。如果一定要牺牲掉杨玄感这个结拜兄弟的话,武安福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呢?”李靖问武安福道。他也敏锐的发现杨玄感的叛是朝廷中洗牌的一次良机。杨玄感身为皇家子弟,又是关陇勋贵的代表人物,他的叛,对于杨广有多大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
“身为朝廷命官,当然是评定叛了。”武安福哈哈一笑。
孙成犹豫道:“少帅,这么好的机会,咱们若和瓦岗寨的兄弟们联合,说不定可以一举成功,至不济也能裂土封疆,独霸一方。难道你想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吗?”
武安福虽然不知道杨玄感叛以后是如何败亡的,也不知道他的叛持续了多久的时间,他只知道如今时机下到。所谓打出头鸟,杨玄感和山东蜂起的盗匪就是出头之鸟,只要自己的力量还没强大的到可以一鼓作气的地步,武安福宁可选择明哲保身韬光养晦,等他们打的累了疲了,再渔翁得利。
“既然少帅有了决断,我们如今该怎么做?”孙思邈问道。
武安福虽然知道杨玄感会叛,却不记得他会如何去做,便道:“静观其变。”一边吩咐李靖等人练兵备战,一面派候君集等人向遍布天下的六道发布命令,密切监视杨玄感的行动,每个时辰传回一次情报。
武安福在守株待兔,期待渔翁得利的同时,杨玄感正引兵直指洛,先锋大将杨玄杨玄纵率领一千兵从汲郡南侧趁夜强行渡河,因为怀州刺史唐袜的逃走,一渡过黄河,两人就下令打起杨家的旗号,沿途散步杨广在辽东大败的谣言,许诺为天下苍免除徭役,他们这一宣传,河南各地被朝廷繁重的徭役赋税的没有活路的民众和很多亡命在外的逃犯都纷纷从军。每当部队扎下营盘,军门前就热闹非常,无数人头攒动,争先恐后要投军造反。投军之人太多,军中兵器不够,杨玄命人连夜砍伐树木做成盾牌,又在附近村镇收集铁锅菜刀熔炼打造城单刀,士兵连弓箭甲冑都没有,却士气高昂,高歌猛进,不用两,就扩充成四千多人的部队,越过邙山从北向南进洛。而杨玄感和杨积善杨万硕李密等人率军从东沿着洛水向西,两路包抄洛,一时间河南境內风声鹤唳,人皆震惊,无数隋朝官吏望风归降。
留守在洛的越王杨侗得到怀州唐袜送来的急报,惊失,一面排人前往辽东火速稟告杨广,一面派大将赵才带领兵五千人前去战杨玄感杨积善,吐万绪带领八千人拒杨玄杨玄纵。
杨积善带领本队人马三千人作为先锋,沿洛水岸连夜行军数百里,绕过数座城池,在洛以东六十里处遇到了赵才的五千人马。赵才那曾想到杨积善来的如此之快,尚未做好准备,闻听敌军来近,慌忙上马指挥。哪想到杨积善的人马刚从地平线上出头来,听到那隆隆的吗马蹄声和喊杀声,装备良的隋兵根本不听赵才的指挥,不战自溃,兵器甲冑往地上一抛,落荒而逃。赵才一见,也脚底抹油,没命的逃回洛城去,再也不敢出来接战。杨积善军缴获无数军械,实力大振,一路杀到洛东门,开始准备攻城。
杨玄和杨玄纵从北而来,隋将樊子盖带兵来战,两军刚一锋,隋军大溃,吐万绪大怒,手杀逃兵数十人,勒兵再战,隋军却斗志全无,五战五退。杨玄军追到洛城北门,樊子盖还想背城一战,隋兵恨他心狠手辣,一起哗变,樊子盖没法,只得率十余骑逃入城,其他隋兵全部投归杨军。
杨玄感和杨玄合兵一处,本来的数千人马此刻已经扩充到三万余。三万大军屯兵城外。杨玄感派人到处发布告示,上道:吾本为大隋上柱国,家财万贯,位极人臣,宠幸备至,本下奢求富贵。今赴汤蹈火,冒天下之大不韪,抄家灭族之祸,所为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告示一出,民众振动,每有上千的人到军门投效,几天的功夫杨玄感军扩大到五万余人。越王杨侗无奈,值得加固城墙,缩固守,不敢出战。
“大哥,咱们已经攻打了三,洛坚实厚重,损失是在太大了。”杨积善脸血污的从前线退了下来,和他一起冲城的三百敢死队十之**丧命在城头之上。从北平调回洛辅佐杨侗的樊子盖也是当代名将,将洛守的固若金汤。杨玄感军本來农民居多,素无训练,声势虽然好大,战斗力却并不强,又缺乏攻城器械,因此一连几的狂功,却无进展。
“万硕那边不知道如何了?如今之怕关中闻讯赶来救援。”杨玄感道,此刻的他已经不认为自己可以轻易打下洛这座坚城了。
如同杨玄感担心的一样,一得到来自洛的求救,大兴的留守代王杨侑立刻派大将魏文昇带领四万兵,从潼关出关营救洛。杨玄感叫杨积善待人继续围洛,自带人马来战魏文昇,此刻杨玄感的大军已经有十万之众。两军列阵在洛水之滨,一边是训练有素装备良的四万隋军,带兵的乃是隋朝名将,花刀将魏文通的哥哥魏文昇,一边是声势浩大士气如虹的十万叛军,带兵的乃是隋朝开国亲王,名将杨素之子杨玄感。
“十万男儿汉,金甲刀光寒,洛水水犹清,留得几人还?”李密在后军见到两军的阵势,喃喃道。杨玄感在洛的受阻,在李密心里投下了阴影,他所担心的辽东杨广,一直没有消息。而山东的来护儿水军,也不知道要用多少日子才能回援洛。不过,如果战胜不了魏文昇,担忧他们就成了一种奢侈。
“冲锋!”魏文昇挥动军旗,金鼓齐鸣,四万隋军缓缓的向杨玄感军冲去。杨玄感也同样举起手中的宝剑,高声喝道:“冲啊!”“大帅,这…?”看到战场上令人惊讶的一幕,一名副将瞠目结舌的问魏文昇。魏文昇勒住了马,呆呆的看着战场上无数隋军兵士袍盔弃甲,兵器丢在脚边,竟然坐在了地上不起来,下的头盔下出黑一片的如同江海一样的人头来。杨玄感大军见此,士气大振,杨玄杨玄纵率领人马呼啸杀了上来,隋军中即便有想要战的也吓破了胆,颓然不知所措。
“撤退!”魏文昇知道事不可为,只得下令退兵,他一边仓惶逃回潼关,一边在心中间着自己:这个国家是怎么了?
击败了前来救援的魏文昇,遏制住西边的隋军,杨玄感回兵到洛城下,一面昼夜不停的攻城,一面派人在洛周围布防,他分派兵力,西防磁涧道,南防伊阙,东攻荥,想要占据南北通衢的要津虎牢关,抵御各方增援而来的隋军。
“少帅,杨玄感终于动手了。”候君集风风火火的送来了这一的第八个消息。武安福正和众人议事,一听之下,喜形于,伸手接过消息,打开来看。原来杨玄感攻打荥不利,又因为唐袜机密,联合河南各郡县集兵反击,在河内郡、修武、临清关等地也连遭挫败,他怕辽东大军取道虎牢关来攻,派部将王仲伯带兵一千,前去劝降尚师徒,据说军中还有不少送与尚师徒的礼物。
“这种送上门宋的绵羊,若不趁火打劫,岂不是浪费。”武安福出笑容来“雄大哥,这次少不得麻烦你重旧业,可要记得别杀了领兵的将领,咱们可要问出他们的行动才算功成。”
“看我的吧。”雄阔海哈哈一笑,终于找到可以发精力的事情做,和燕翼赵勇三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一起去了。
王仲伯身负重任,从洛出发,一路兼程,这曰行到一处山岗,正要穿过,就听山上一声暴喝,一伙大汉飞马而下,当先一个蒙着脸,大声吼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命钱都留下,谁也别想过。”
王仲伯大吃一惊,端起来喝道:“呔,可知你家将军我是…”话音未落,那人已经冲近来,一打过来,骂道:“谁管你是谁?”王仲伯提去挡,被那砸在上,两臂一麻,竟然被砸飞出去。那人横一扫,将王仲伯打落马下,早有人上前一按,给他捆个结实。
王仲伯手下一看势头不好,发一声喊,作鸟兽散去。这些拦路之人将所有马匹载重收拾一番,拐进山中,不见踪影了。
第205章天下第一宝马
王仲伯被从马上打下来之后,后脑叫人砸了一刀背,就此昏了过去,此刻悠悠的醒转,浑身关节剧痛,迷糊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此刻身处一个帐篷之内,被捆的如同只粽子一般,两个彪形大汉不怀好意的瞪的自己,手里的钢刀光锃亮。
“二位大哥,这里是?”王仲伯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既然落在人家的手里,总得知道对方是谁,想要什么才行。
两个大汉似乎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只是盯住他,似乎怕他忽然蒸发一般。
“两位,我看你们不是官兵,我可是杨玄感将军的部将,如今起兵拯救万民,你们要是占山的大王,落草的英雄,我可以引荐给杨玄感将军,后推翻暴君,必有荣华富贵。”王仲伯见两人不搭理,忙引道。
大汉之一身子一动,王仲伯以为他动心了,刚要再说,那大汉在刀上弹了一指,钢刀锵然做响,大汉道:“你老实点便少吃点苦头,若是再多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王仲伯无奈,只得闭上嘴,过了也不知道多久,身子都被捆的麻了,帐篷门被猛的掀开,走进来数人。
王仲伯被帐篷外进来的光晃住双眼,一时见不得物,看不清楚来人的模样。没等他缓过来,早有人上前将他蒙上黑布。王仲伯不能视物,心里惶恐,颤声道:“英雄饶命啊,小人不过是奉命行事啊。”
只听一人笑道:“王将军,你莫要害怕,只要乖乖答话,保你不死。”
王仲伯如啄米的公一边连连点头道:“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那说话的正是武安福,他和李靖等人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问道:“你带兵要去哪里?”
王仲伯道:“我奉了杨玄感将军的命令,带兵前去虎牢关。”
“虎牢关?难道你想凭这区区一千人攻打虎牢关,你可知道尚师徒的厉害?”武安福可是知道尚师徒法高超,绝非王仲伯能抵挡的。杨玄感派他去打虎牢关,简直是送羊入虎口的举动。
“杨玄感将军当然知道尚师徒的厉害,所以不是叫我去攻打虎牢关,而是叫我去拉拢尚师徒。”王仲伯忙道。
“呵呵,尚师徒为人忠义仁孝,天下闻名,哪会轻易被你们拉拢。”武安福对尚师徒的人品是颇为敬佩的,话里提到他,也是十分的恭敬。
“杨将军也知道尚师徒很难打动,因此准备了三样礼品,都是稀世的珍宝,希望尚师徒能让出虎牢关,阻挡杨广从辽东派来的援兵。”王仲伯道。
“哦?是哪三样珍宝?”武安福方才来的匆忙,没去清点缴获的物质。
“第一样是冰山雪莲。尚师徒的娘有哮之症,雪莲最能平,冰山雪莲更是千年一生的宝物。据说尚师徒的老娘今年以来症严重,他又侍母最孝,不怕他不动心。”王仲伯道“恩,杨玄感果然聪明,知道尚师徒的弱点,这样宝物,果然直中他的软肋。”武安福点头道,心知这八成是李密的计谋,二哥杨玄感为人疏,豪放有余,内敛不足,想不出来这样的好主意。
“第二样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委任书。”王仲伯又道“杨将军许诺后登基大宝,尚师徒就是开国元勋,一等功臣。”
武安福一笑道:“这不过是个虚名,哪里算得上是宝物。还有一样是什么?”
“还有天下第一的宝马呼雷豹。”
“你说什么?”武安福噌的跳起来,惊道。
“就是一匹战马…”王仲伯道,他两眼被蒙,看不到武安福一脸的惊讶。
“快带我去看。”武安福兴奋的起手来,当初他见到尚师徒的时候还在奇怪怎么这评书里著名的四宝大将只有三宝,不见他赖以成名打遍天下的怪马呼雷豹,如今听王仲伯一说,才知道这匹马竟然落在自己手里。从一个小氓慢慢变成武将的武安福深知一匹好马对于武将的重要。长风不过是凡品,早被汗血宝马顶替,但汗血宝马虽然奔跑飞快耐力长久,也不过是普通的好马,这呼雷豹却算是个传奇,也难怪武安福一听到,就急不可待的要去观看。李靖等人虽然没听过呼雷豹的名头,见武安福如此样子,心知有异,也都兴冲冲的跟去看热闹了。倒把王仲伯给丢下,无人理睬了。
武安福带着众人匆匆来到营后的马厩,就见一群小兵正围在马厩前指手画脚,武安福一惊,怕呼雷豹出什么问题,拨开人群,进去一看,哎呦一声,吓了一大跳。
要说武安福手下的这些人,各个都是当时的豪杰,或者是李靖这样运筹帷幄的智将,或者是孙思邈这样的医者,或者是孙成这样的神箭将军,又或者是雄阔海这样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猛将,候君集这样上天入地飞檐走壁的巧将,唯独一个人,每天只知道吃喝,什么事都下干,吃了不是光膀子晒太阳就是到处找人比力气。如今,这位站在马厩里,光着上身,犹如个黑铁塔,正跟着一匹马说话呢。
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武安福从别人那里赎出来的放牛人罗士信,贾柳楼上虽然也有他一份,可是罗士信脑子糊涂,除了武安福的话,谁也不听。他有一身雄阔海也自叹不如的力气,倒也没人敢小瞧他。武安福对他宠爱有加,由着他每天大吃大喝,游手好闲。罗士信在军营里待的无聊,总喜欢到处转悠。这也不知怎地,晃悠到马厩这里,一眼就瞧见马厩里添了几匹马。他放牛出身,看见马儿心花怒放,上前来逗,就见马厩里有一匹马生的十分奇怪。这马十分高大,筋骨壮实,最奇怪的是一身的花纹如同猛虎的斑纹,斑驳有致,十分漂亮。而最奇怪的是马的头上突兀的生出一朵来,这冲天而立,好似一角。
武安福就听罗士信口中呼喝道:“嗨,我说马儿啊,你那生的真奇怪,我想摸摸,你可别踢我啊。”说着就要过去摸呼雷豹头上的。武安福心叫不好,罗士信手里没轻没重,若是把给揪了下来,这马可就废了。他心里焦急,张口要喊,却见罗士信的手刚伸过去,呼雷豹口中吭哧一声,前腿飞起,照着罗士信踢了过去。呼雷豹十分高大,这一脚之力足有几百斤,寻常人被踢到,只怕当场骨断筋折,内脏破裂而死。不过罗士信可不是一般人,他不但力气大,反应也快,一见呼雷豹踢过来,口中骂道:“畜生,叫你别踢还踢。”伸手一捞,两手有千斤的力量,竟然就将呼雷豹的两条前腿给握在手中,呼雷豹力气比不过罗士信,挣扎不过,扑通侧倒在地。罗士信哈哈一笑,上前就去揪呼雷豹头上的。武安福大叫道:“我的亲弟弟唉,快住手啊。”
罗士信就跟没听到似的,到底一把抓了过去,笑道:“这真硬。”说着一揪,这一下可不要紧,就听呼雷豹口中咆哮一声,犹如龙虎啸,震耳聋。罗士信哎呦一声,坐倒在地,瞠目结舌道:“这是怎么回事?”
武安福快步走进马厩,仔细一看呼雷豹头上额没事,不过大概是被罗士信给疼了,有点害怕。武安福心里暗笑,看来这马不用驯服了,有罗士信吓唬它,一定老实的紧。
武安福蹲下身来,在呼雷豹的头上轻轻抚摸,口中道:“马儿啊,以后就跟着我如何?
保证你好草好料。“
呼雷豹天生异稟,从来都是欺负别人的主,哪里遇到过罗士信这样的莽人,被吓坏了,叫武安福这一爱抚,乖乖的哼了一声,倒是十分的温顺。
“哥哥啊,你咋不摸摸我呢,我也吓着了。”罗士信缓过神来,颇有不的道。围观众人大笑起来,武安福听了,起身道:“兄弟,我可告诉你,你以后不得欺负呼雷豹。”
罗士信挠挠脑袋,哼哧道:“原来他叫呼雷豹啊?叫的真响,你以后叫我跟它玩我都不千。”
这是呼雷豹已经爬起来了,温顺的站在武安福的身后,下时斜眼瞪着罗士信,似乎知道武安福这个靠山可以对付罗士信这个大魔王。李靖等人看的大笑,候君集走南闯北,听说过一些这种怪马,道:“少帅,听闻这种马万中无一,叫声怪异,临阵对敌时能吓住对方的战马,是在是难得的宝马啊。”
众人刚才见识了呼雷豹的吼声,也都啧啧赞叹。武安福笑道:“此马这样灵异,当然要送给英雄,谁若是喜欢,就上来认马。”
众人都是爱马之人,一听之下,心都的。雄阔海道:“抢来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这马如此厉害?要不是我和黑煞兽配合的久了不忍换马,还真要骑骑这家伙。”
武安福看众人都只是羨慕,没人上前,便问李靖道:“李靖,这马就你来骑吧。”
李靖摆摆手道:“我武艺平常,就算骑了他,也打不过厉害的武将,这马还是需要真正冲锋陷阵的猛将来骑。”
一旁孙思邈道:“少帅,我看就不用谦让了,此马看样子对少帅你十分信任,不如少帅就骑它吧。少帅的汗血宝马也是良驹,让给李靖也不算辱没了英雄宝马。”
武安福其实心里爱呼雷豹要死,为了笼络人心才忍心送人,见大家都异口同声的同意孙思邈的话,便也下客气,收了这盖世无双的宝马良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