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蜡枪杆
吃饭去了,稍微晚了点,见谅。
第二天,不情愿的武奎武亮亲自将武安福送到了北平府衙。罗艺这一手“招揽”玩的漂亮,表面上是要抬举武安福,实际上却是把他栓在身边。武奎武亮不由的后悔没有早点让武安福在自己军中当个副将。不能拒绝罗艺的“盛情”两人只好告诫武安福一切小心,等过得几再借口身体不适告病回家算了,想必罗艺也不能真不放人。
“卑职张公谨参见大元帅,副元帅。”北平府衙门口,一名白衣青年早在等候,一见武奎几人来到,上前行礼道。
张公谨?武安福打量他几眼,见他年纪不大,面色白皙,身材拔,相貌儒雅,心想不知道杜翼杜文忠这时候是不是在王府。
“王爷呢?”武奎问道。
“王爷正在堂上批阅公文,两位元帅是否要见王爷,小的这就去通传。”张公谨问道。
“不必了,你带我儿进去吧。后你们都是同僚,还要靠你多多照顾。”武奎不想见罗艺,看了眼儿子今一身旗牌官的打扮,虽然身体还是很瘦削,官服套在身上显得有些大,毕竟有模有样,他心里又喜又忧。
“安福,一切都要谨慎啊。”武亮叮嘱道。他膝下无子,对武安福就如亲生一般的疼爱,昨给武安福讲了许多军中的规矩,这时怕武安福忘记,又再提醒道。
“父亲叔父放心,儿会尽心办事的,你们公务繁忙,快请回吧。”武安福心想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倒不能在张公谨这样的同僚面前怯,送走了武奎武亮,对张公谨一拱手道:“张大哥,有劳你了。”
张公谨自然知道武安福是著名的纨绔子弟,也知道王府和帅府的矛盾,听说武安福要来王府当差,私下里也很为难。他不过是个小小旗牌长,最怕的就是卷进这种官场争斗,思来想去,抱着明哲保身的态度走一步算一步吧。如今对武安福,他不敢亲热又不敢冷落,只能嘴里虚应着,前面带路。
北平府衙的堂上,明镜高悬,气氛严肃,罗艺在堂上正襟危坐,罗成一身白衣,在一旁伺候。堂下两排旗牌官,各个英姿拔,威武强壮,武安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正式的场面,心中敬畏,上得堂来,纳头拜道:“卑职武安福,参见王爷千岁。”
罗艺抬抬眼皮道:“你来了就好。从今起你就是北平府衙门的三等旗牌官,衙门里的规矩你应该清楚,这里一视同仁,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你父亲叔父虽然是元帅,你也不能破例,知道吗?”
这一番话连敲带打,武安福了一头的汗,连忙道:“卑职知道。”
“那就好。以后你就跟着张公谨吧。公谨,你要好好教他如何办事,若是有什么差错,你也不了干系。”罗艺道。
张公谨暗自叫苦,可又不敢不领命,只好道:“谨遵王爷命,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自这一天起,武安福就开始在北平府衙门当差。他疑神疑鬼,自然小心谨慎。不过一晃半月过去,倒也没有什么动静。旗牌官其实就是衙门里的武官,平素事情不多,初一十五要随罗艺升堂,其他时候倒很是轻松。武安福一来二去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张公谨本来对武安福的恶名早有耳闻,接触起来却发现他为人并不象传闻中那样的不堪,对他态度也亲热不少。每里当差时二人有说有笑,却也不无聊。武安福知道张公谨也是个人才,因此刻意结纳不提。
这从王府回到家中,看看天色还早,想起多未曾练,武安福心中有些,从马厩里牵出匹马来,带上花两头蛇,出了府门。出门向城外骁骑营去了。
骁骑营是武奎武亮掌握的军营,和罗艺掌握的北平军一在城南一在城北,说是互为犄角,拱卫城郭,实际是分庭抗礼,各怀鬼胎。武安福很久没和人较量,一时兴起,打马出了城,一路奔到骁骑营,营兵认得他,早接入营中。武奎武亮忙着军务,武安福也不打扰他们,自去找了孙成比划。
打了一会,孙成叫着不是对手,不愿意再陪武安福胡闹了。武安福不肯歇,吵着找人比试。孙成无奈从营中找了个彪形大汉跟他较量。
大汉力气有几分,招式却笨拙了些,几个回合下来根本近不得武安福的身,不过有一招手时他一斧劈下,武安福杆握的紧了些,被斧子的力道一震,虎口开裂。这样的小伤原本无妨,武安福却有些闷闷不乐。上辈子的时候他也学过几式武术,虽然没摸过,却也见人耍过,如今看着手中的总觉得跟上辈子见过的有些不同,可是一直也想不通哪里不对劲。平里练多是和人比划招式,很少硬碰硬,这一回虎口开裂,让武安福琢磨起的区别来。
“少帅的手无恙吧?”孙成听说武安福受了伤,赶过来问道。
“我正好有事问你。”武安福道。
“什么事?”孙成看到武安福拿着发呆,不知道他想问些什么。
武安福把适才虎口破裂的事说给孙成听,孙成听罢道:“对上重兵器的时候,不能实握。那锤斧等重兵器一抡起来只怕有几百斤的力气,咱们使的若是硬碰硬,只会吃亏。若是一定要碰,就只能使手虚握,这都是浅的道理,少帅的比我用的好,怎么问我?”
“我是想为什么兵器对上就会震伤了手。”武安福说到这里猛然想到上辈子他见过的都是白蜡杆的,使起来轻灵飘逸,上下翻飞,对上硬兵器的时候全是虚接,借力打力,以三分力量克敌十分本事,和现在手里握着的铁杆厚重沉稳的作风完全不同,稳是稳了,可花本来应该有的灵巧却全被扼杀了。想到这里他一拍脑袋道:“孙成,你可知道哪里有白蜡树吗?”
“白蜡树?营外就有。”孙成一指营地外数里处一片林子道。
“快带我去看。”武安福只知道上辈子的杆都是白蜡杆,却不知道白蜡树长的什么样子,两人打马出营,来到林中,经孙成指认才看到一片白蜡树。武安福看这些数也有一二十年的树龄,大多长壮笔直,应该可以做杆。他回营招呼几个士兵去砍了十几棵树装回来。士兵自然不敢多问,很快砍了回来。
孙成奇怪的道:“少帅,你砍这树做什么?”
“你就别问了,军中是否有木匠?”武安福反问道,他心中一直在为自己的想法而激动着。
“有啊。”孙成以为他又要造什么强身的器械。
“把木匠给我叫来,我有活计吩咐他。”
半个时辰后,木匠一头大汗的把刨好的八尺白蜡杆送上来的时候,孙成还是不明白武安福要做什么。也是难怪,隋唐时候用的都是铁,直到宋代,才有人使用白蜡杆做杆,带动了法的技术革命。武安福虽然上辈子没读过什么书,七八糟的知识却也知道不少,依稀记得这么一件事,只这一样就让他在兵器上比旁人强上五分,这是后话不提。
等到武安福兴奋的把白蜡杆两头装上头之后,孙成还疑惑着,这木头杆子行吗?
“来,比划比划。”武安福装好了道。孙成无奈,拿着铁跟武安福来到营地中,摆开架势比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