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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孤傲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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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走了六七丈后,忽闻四周花树枝叶,籁籁作响。徐元平已受过蜂蜇之苦,警觉之心,提高不少,闻声停步,抬头向四外望去。查玉侧耳一听,笑道:“徐兄不必多疑,前面有人在动手相搏,花树枝叶,是被两人的掌风震动。”

  徐元平心中一动,莫不是神丐宗涛在和人动手不成?他虽不神丐宗涛对自己的冷漠,但因知他是当今武林正派人物之中,唯一和神州一君不睦之人,心中不觉之间,生出了亲切之感,当下加快脚步,向前走去。绕过一片茂密的花树后,果见两个人正打得难解难分,两人功力都极深厚,掌势雄浑异常,的潜力,震得四周花树枝叶,一片籁籁之声。徐元平定神看去,只见动手两人,一个是驼矮二盡中的胡矮子,一个却是在邻山小庙中和宗涛在一起的华衣少年,两人拳来足往,打的甚是烈。

  查玉和丁氏姐妹不识那华衣少年来历,见他能和昔年驰誉武林的驼、矮双叟之一打个平分秋,不心中骇然。

  徐元平忽然想起神丐宗涛与这华衣少年一路,不知此人武功如何。不觉间全神贯注,看两人打斗情形。看了一阵,不觉心中暗自奇怪起来,因他发现眼下和那矮子动手的毕衣少年,身手虽然不凡,但却难以强过神丐宗涛。

  查玉和丁玲、丁凤,震惊于那华衣少年的武功,徐元平却怪那毕衣少年武功,何以如此低劣,四人都看的呆呆深思,但心情却是大不相同。丁氏姐妹和董玉心念起伏,在推想那华衣少年来历,徐元平却是全神贯注,看他出手举足是否有敛锋不之心。

  但见两人打斗之势,越来越烈,出手举足,无不击向对方要害大,掌风潜力,出数尺之外,震飘起几人次换。

  徐元平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江湖之上,人心险诈难测,莫非他已然知道家涛来此,故意装出湛堪自保之势,把真实武学,敛藏不,看来想测出他真实武功,是非我亲自出手一试不可了。他乃情感极易冲动之人,又少江湖上的阅历经验,心念一动,想到就做,当下大喝一声:“住手。”

  华衣少年和矮叟正打到紧要万分之时,听得徐元平大喝之声,不心神微分,就这一分心神,立时出破绽,吃那黑衣矮叟闪身欺到背后,呼的一掌,疾向他左肩“风府”上拍去,同时一抬右股,猛向下撞去。

  这一腿一拿不但迅块绝伦而且劲力奇猛,华衣少年闪避、封挡已全来不及,眼看就要伤在那矮叟手下,忽然右腿一抬,左脚尖向外一滑,身子倒转,让开对方迅猛的合击之势,右手反臂拍出一掌。这一着用的奇诡至极,避敌反击,同时发动,一招之下,扭转劣势,转危为安。

  那黑衣矮叟似是未料到对方有此机变,被那反臂一掌,得向后疾退三步。

  徐元平看得暗暗点头道:此人果是狡猾,我几乎被他骗了过去。扬手一掌,向两人之间打去,口中厉声喝道:“要你们暂时住手,难道都没听见吗?”

  一股强猛的掌风,从两人之间击过,迫得两人互向前欺的身子,又各自退回一步。

  查玉和丁氏姐妹虽然惊异他奇怪的举动,但都未出言劝阻。

  那黑衣矮叟测脸望了徐元平一眼,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你!”徐元平不理那矮子的话,却望着那毕衣少年说道:“比武动手,生死一发,如果不全力施展求胜,可是极大的危险之事。”那华衣少年只道他要出手相助,是以毫无其他疑虑之心,面微笑,站在一例。

  听他言词之冲,又颇有关怀之意,心中暗道:我虽用出全力,和敌相搏,但并无胜得对方之处,他既然替我预留台阶,我岂能自首示弱,说出技不如敌。当下做做一笑,道:“对付这等宵小之辈,岂需全力施展…”

  徐元平突然扬脚一掌,直击过去,口中冷笑一声,侧身随朴而上。那华眼少年想不到突然间变脸就打,心头既惊又怒,只觉对方击来掌势之中,潜力刚猛,威势尚在那矮叟之上,他心中毫无戒备,不敢硬接,右腿一抬,身躯斜倾,修忽间间开五尺。哪徐元平如影随形般,一拳击出后,人亦随着欺身而上,左手“探囊取珠”疾点双目,右手却施展十二揭龙手中的一招“拂缚龙”疾向那华眼少年左腕上扣去。

  他事先早已想好了对敌之策,出手迅快至极,十二擒龙手又是武林中罕难一见的奇奥之学,那华服少年武功虽然不凡,但也无法避让得开,急施一招“大鹏展翼”架开徐元平左手攻来的一招“探囊取珠”但却无法让开他右手一招“拂缚龙”只觉左腕一麻,已被人扣制住了左胞脉门。徐元平一出手,轻轻易易的把那华眼少年制住,反而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忽见那华服少年左一挥,摔了徐元平的右手,右掌直击而出,疾向徐元平前打去。

  徐元平只想一试那少年的武功,根本就未用力扣制那华服少年脉门,直持对方掌势近前,他才霍然警觉,但已闪避不及,只好做一转身,用右肩硬接对万掌势。

  呼的一股掌风,直未过来,耳际响起查玉的怒喝道:“鼠辈敢尔。”此人机智绝伦,处处防人暗算,一见徐元平在扣制那华服少年脉门之后,竟在呆呆出起神来,立时运气行功,留神戒备,华服少年击出右掌的同时,他也同时施展家传武学“百步神拳”向那华服少年打去。

  华服少年霍然向后跃退数尺,避开查玉打来拳风,但他因进直至打出的拳风,不得不同时收回去向徐元平的右掌。

  徐元平一横身拦住查玉,笑道:“算了,咱们还没有见识到南海门下武学,岂可先和不相干的人打的你死我活。”

  查玉一击不中,正待欺身相攻,忽被涂元平身拦住,心中大感奇怪,问道:“徐兄可识得此华服之人吗?”

  徐元平道:“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彼此尚未交谈过一句话。”那华服少年冷哼一声,转身去,丁凤娇躯一晃,挡住去路,望着徐元平笑道:“可要放他走吗?”

  徐元平道:“人家和咱们无怨无价,岂可拦人去路。”拱手对那华服少年一揖,道:

  “兄弟只想试试兄台武功,别无他意,万望兄台勿怪。”

  他自言自语尽说些心中之事,不但那华服少年心中不解,就是查玉和云梦二娇,也听得莫名其妙,只觉他言来若有所指,不知是何用心?忽闻一声悠长的哨音划破夜空,那黑衣矮叟忽然冷笑一声,道:“南海门的武功,乃苹集古今中原、西域武学的大成,奇、正兼具,深奥无比,几位纵然有点本领。也不过黄火之光,岂足和皓月争辉,再往前增进一步,就入碧萝山在地,几位如果不怕死,不妨深入一试,怨老夫不奉陪了。”说完,转身一跃,隐入花树暗影之中不见。

  徐元平顶着那矮史背影望去,只见高楼耸立,烛光辉煌,再往前走上十丈,就要到那高楼下面了,回身对那华衣少年笑道:“兄台可是和令师同来的吗?”

  华服少年冷冷答道:“怎么样?”

  徐元平淡淡一笑道:“尚未清教兄台贵姓?”

  华服少年抬头一阵冷笑道:“不敢,不敢,在下姓何。“”

  徐元平道:“何兄可是神丐宗涛,宗老前辈的门下吗?”

  华取少年做一忖思道:“在下和宗老前辈同属金牌门下,彼此谊属同门,不过宗老前辈比在下高了一辈。”

  查玉望了丁氏姐妹一眼道:“江湖上门派之多,真是难以数计,金牌门兄弟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他本是想问丁玲金牌门的来历,但却不肯正面相询,故意统了一个大圈子。

  丁玲微微一笑,道:“少堡主见识多户,都不知金牌门的来历,愚姐妹孤陋寡闻,自是亦…”

  华眼少年突然冷笑一声,接道:“金牌门代代只传两人,别说两位不知,哼!就是当今武林之世,又有几人知道?”

  徐元平道:“何兄大名怎么称呼,不知能否见告?”

  华服少年—皱眉,道:“兄弟草字行舟,你这般问来问去,是何用心?”

  徐元平笑道:“兄弟觉着何兄气度不凡,甚想高攀一下,和何兄个朋友。”

  何行舟道:“这个咱们以后再谈,兄弟为人素不喜和人一见如故。”查玉冷笑一声,道:“好大的架子。”

  徐元平别具用心,微微一笑道:“人各有志,何兄既不愿和兄弟交往,那也罢了,不过兄弟却甚倾慕何兄风仪,兄弟虽不知金牌门的出处来历,但想来必届中原武学一脉,南海门藐视中原武学,何死也该为咱们中原武林同道出一口气。”

  何行舟道:“这个,兄弟倒可勉强应命。”

  丁玲知徐元平生十分高傲,此刻不知何以会这般柔和起来,心中大感奇怪,但她乃一向沉稳之人,心中虽感奇怪,却并未多问。

  看不惯何行舟冷之气,悄然一侧娇躯轻步统过查玉,到他身后,扬手一掌,劈脸打去。

  砰的一声,打得又脆又响,何行舟正和徐元平谈话,万没想到会有人突然下手偷袭,这一记耳光打的甚是着实,只觉眼睛一花,面颊上登时浮现五个清晰的指痕。

  但他究非武功泛泛之人,脸上中拿虽重,神智并未昏,冷哼一声,反臂一拳击出。

  哪知娇俏顽皮的丁凤一掌打中之后,立时侧身一跃,躲到查玉身后,何行舟听得衣抉飘风之声突然暗加内力,拳风破空,直击过去。

  查玉冷笑一声,道:“何兄拨兄弟是何用心?”右掌横,暗吐内力,向外一推,硬接了何行舟一股拳风。

  两人一较内力,彼此都感心头一震,查玉双肩晃动,身躯摇了几摇,何行舟却被震的退了两步。

  丁玲骂道:“死丫头,你就爱淘气,和人家刚刚认识,怎么能开玩笑?”转头对何行舟福了一福,笑道:“我这位妹妹,最爱淘气,何公子堂堂七尺之躯,千万不要和她一个黄丫头一般见识。”

  何行舟侧目望了丁凤一眼,只见躲在查玉身后,笑的秀肩耸动,白衣飘风,亭亭玉立,哪里还是黄丫头的样子,心中更是生气,脸色一沉道:“令妹今年几岁了,还是黄丫头,姑娘说来,也不觉着齿冷吗?”

  丁玲微微一笑,道:“我已面向何公子致歉意,有道是好男不和女斗,难道说你也要还她一记耳光不成?”

  何行舟道:“我有什么不敢?”

  查玉冷冷接造:“何兄天缘元故的给了兄弟一拳,如果兄弟要和何兄一般见识,咱们今宵势非得拼个死活不可!”

  何行舟想道:“纵然你们四人齐上,在下也不放在心上!”

  查玉仰天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何兄已忘了刚才被擒之事了吗?哼哼!如非徐兄手下留情,只恐何兄早已横尸我们四人眼下了!”

  何行舟想起刚才被徐元平出手就拿位左脉门之事,不觉脸上一阵火热,正要发作,忽见徐元平向前大踏一步。

  他已尝试过徐元平的厉害,见他身子一动,只道他又要对自己出手,立时先发制人,呼的一拳,直劈过去。

  徐元平一小腹,向前移动的身子,倏然倒退回去三步,拳风掠衣而过,直向丁玲撞去。

  丁玲看他刚才和矮叟动手情形,知他内力异常深厚,只怕这一拳非自己能接得住,当下娇躯一转,让了开去,拳风掠衣襟。何行舟这一拳波及丁玲,始非其意料所及,并非存心向丁玲挑战,心中微感歉意,但碍于适才夸口,敢让查玉等四人齐上也不介意的一句话,不好意思出口道歉,心中犹豫,一时呆呆地望着丁玲脸色。

  丁玲生倔强,从上回挨了徐元平一记耳光,紧回脑际,无时或释,每当回想起来,面颊还觉火辣辣的发烧,但是不知怎的却不曾心很徐元平,这一口气正聚在脑中,无处发,总觉得好像有一桩心事未了似的,如今何行舟偏偏惹恼了她,一时宪名火起,一手护,杏眼圆睁的盯着何行舟,两人沉肩相视,运气屏息,等待对方先行出手。

  心中原来希望搅起一场风波,好狠狠的惩戒何行舟一番,方称快意,而忖度她的姐姐功力恐有不逮,心中又想惹事又怕出事,急中生智,只好利用徐元平作为后援,纵身一跃,向徐元平身侧跃去。

  何行舟原不知四人之间的关系,却看出其间情谊非属泛泛,此时提神聚气,狼顾虎视,眼消骤觉白光一闪,受时宜羽易步,沉着侧身,改向丁凤,攻势将发。

  丁玲遽睹丁凤身未落实,恐遭何行舟毒手,未逞考虑,挥袖向何行舟疾出一掌,这一击掌劲疾异常,眼看以何行舟所处位势,难得应付,忽听徐元平大喝一声:“丁姑娘留情!”

  话声未落,一股劲风已侧撞到了丁玲掌风之上,使何行舟从容的侧身同避。

  原想徐元平会出手相援丁玲,没想到徐元平倒反帮起何行舟来了,一时大感意外,不由发怔。

  徐元平纵身飘落丁玲和何行舟之间,说道:“大家均是萍水相逢,原无宿仇旧很,何苦无端相拼,这岂不是使仇者快亲者痛吗?今宵兄弟作个公道,不知诸位肯同意否?”

  何行舟自思今夜成了众矢之的,场场纠纷,处处误会,算来尽是自己吃亏,越想越气,不由摸摸脖后,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搞的,真是活见鬼…”这一句话稍含自责之意,好打个圆场下台,谁知语出无心,而听者有意,巧成拙,又惹出轩然大波。

  首先丁氏姐妹就感得刺耳,而徐元平曾被神丐宗涛当着何行舟面前叱责,自己沾有鬼气,大大的被奚落一阵,当时心中万般无奈,强忍下来,如今何物狂奴,竟也依样对自己嘲哂起来,怎不发火。

  只觉一股愤怒之气,直冲上来,脸色一沉,怒道:“何兄说话,最好要有点分长兄弟再三相让,但却并非心惧何兄。”

  何行舟微微一征后,突然怒道:“几位如果想联手对付兄弟,尽管出手就是,这般无事生非,岂是大丈夫的行径!”

  查玉冷冷地接了一句,道:“祸从口出,何兄如想苟全性命,最好的办法,就是闭上嘴少说废话。”

  丁玲嗤的一笑,接道:“你如果再随口说,当心我再给你一耳刮子!”

  徐元平忽然想起那小叫化子相告之言,心中暗时愧:“如若眼下开罪了此人,让他拂袖而去,只相以后再没有和他攀机会,忍下中一口怨气,笑道:“何兄不要误会,因为兄弟和这两位姑娘,都忌讳人骂鬼字,但何兄不知所以,言出无心,兄弟一时情急,致有开罪之处。”

  何行舟猛然想到在部山小庙之中和他相遇之时,宗涛骂他一身鬼气之言,知他所言非虚,立时抱拳笑着:“失言,失言,兄弟不知三位有此忌讳,万望三位原谅。”他已看出眼下情势,对自己十分不利,再不见机而作,忍一点怨愤之气,只怕横祸就在眼前,故而神情一变,忽对徐元平亲热起来。

  徐元平微笑道:“何兄不必引咎,既是无心之言,事情就算过去…”忽然转过身子,大声说道:“天色已经不早,咱们既要见识南海门的武功,不宜再拖时间了。”声如洪钟,分明有意告诉敌人一般。话说完,大踏步当先走去,昂首,神威凛凛。查玉看得一皱眉头,暗道:此人情,实叫人难以捉摸,忽而正大光明,一派英雄气度,忽而阴沉偏激,一意孤行。

  只见丁玲、丁凤,同时一转娇躯,紧随他身后向前走去,何行舟移步紧随丁氏姐妹身后,查玉只好跟在何行舟后面。

  几人转过了几层花树,已到那烛火辉煌的高楼前面,忽闻楼下暗影一阵朗朗大笑,缓步走出那锦衣中年大汉,意态从容,行来若无其事,他是根本未把几人放在眼中。

  忽见他笑容突敛,冷冷地喝道:“念你们高声传讯,不失光明风度,我也破例告诫示警,我这翠云楼方圆三丈之内,布陷阱,一步失错,尸骨难全,几位如若不信,不妨一试。”说完目光缓缓扫掠几人而过,转身背起双手,踱回厅堂,隐去不见。

  徐元平仔细地打量这高楼四周,毫无异样之处,短草如茵中,种植着几株花树,唯一和别处不同的是花树相隔,散植花花树丛中。那高楼最高一层,仍然是烛火更明,但楼下那高大白杨树距离甚大,每株间隔大约有十步左右,看不出这十几棵特别高耸的白杨树有什么奇怪之处,回头目注查玉问道:“查兄请看看这些花树,可有什么古怪吗?”

  查玉沉了一阵,转过脸对丁玲道:“鬼王谷神算之学,天下闻名,大小姐家学渊源,想必已得承衣钵,兄弟不敢班门斧…”他微微一顿后,又对徐元平说道:“这个徐兄请问两位姑娘,兄弟所知有限,在行家之前不得藏拙了。”

  丁玲望了花树一眼,心中暗骂查玉狡猾,原来那白杨、花树,并无依照九宫八封排列,丁玲虽然精通九宫八封等神算之学,但也看不出一点可疑之处,不一邹眉头,道:“这块草地上白杨花树,虽然可疑,但并没有暗含九宫八封方位,也许在那花树、白杨之中,另藏着什么厉害的机关埋伏,查家堡机关密布,少堡主必定精通其术,请为我们带路如何?”

  查玉轻轻的咳了一声,道:“承姑娘抬爱,兄弟光荣之至,纵然兄弟不通其术,亦当为几位涉险开路。”一上步,抢在徐元平前面,心中却在暗骂丁玲,果然名不虚传,诡计多端,此番偷不得反而蚀上一把米。

  原来查玉看不出那白杨、花树有什么奇怪之处,故意推到了氏姐妹身上,哪知丁玲比他更为狡猾,反口两句话,迫得查玉不得不身冒险。”

  徐元平忽然一上步,右臂疾伸,拦住了查玉说道:“这深入地,乃是兄弟的主意,岂可由查兄涉险,还是由兄弟走前面。”

  查玉微微一笑,道:“徐兄和兄弟还有什么你我之分,兄弟走前面也是一样。”

  突然叫道:“你们不要吵啦,我看,不如请这位何大侠走前面好了。”查玉道:

  “这要看何大侠有没有这份豪气。”

  何行舟冷哼一声,道:“这有什么不敢?”大踏步向前走去。

  徐元手伸手一拉何行舟,道:“何兄且慢,还是让兄弟替几位开路吧。”纵身一跃,抢在前面,暗中提聚真气,足做一用力,人已凌空而起,轻飘飘地落在一株花树下面,左手一伸,向花树上面抓去。

  丁玲高声叫道:“不要抓那花树,快向旁边跃开。”

  徐元平微微一怔,修把左手收回,左脚做一用力,身子疾向旁侧跃去。

  他身子刚刚飞起,忽见身侧花树枝叶,纷纷折坠,千百般细若线香的水泉,由那折断的枝叶中出来,洒罩了一丈方圆地方。徐元平虽不知那出的水泉有什么厉害之处,但想来定然是毒水之类,当下一提真气,呼的一掌,通向那水花树上面劈去。他这时的掌力,是何等威猛,但闻喳的一声,一株一尺细的花树应手而折。他似是想不到自己的功力已达这般深度之境,不呆了一呆。就在他一怔神间,那折断花树中,疾劲的出一股泉水,直冲起两丈多高,水珠四溅,洒罩而下。

  徐元平自受那毒蜂一蜇之后,人已学的谨慎了不少,一伏多贴地平飞,退回原地。回头望去,只见那折断花树之中,仍然不停的出泉水,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才完全停了下来。

  云梦二娇、查玉、何行舟,亦似是为眼下意外的变故所震骇,都呆呆的站在一侧。

  直待徐元平跃飞出险,那折断花树中蓄水完,查玉才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如果徐兄换了兄弟,只怕早已伤在那折断出来的毒水之下了。”

  丁玲打量了眼前景物,接道:“这花树既是人工仿制,只怕那白杨和这一片草坪,都是人工制成,其间定然暗藏极厉害的埋伏,看那花树毒水的情形,他是由人在暗中操纵,今宵咱们要想冲过这一段草坪花树,只怕是凶多吉少…”话至此处,忽觉眼前一暗,楼上烛光,突然熄去。

  徐元平道:“去路虽险,咱们也不能就此退走…”

  何行舟忽然口接道:“在下倒想出一个方法,只不知是否可行?”

  查玉冷笑一声,接道:“看不出何兄竟是位文武兼备,智谋百出之人,不知何兄心想之策,是不是试用火攻。”

  何行舟淡淡一笑,道:“不错,咱们既不愿冒险深入,只有用火攻把这座高楼烧去,任他机关绝毒,也不过是枉费一场心机。”

  丁玲轻声一笑,道:“何大侠的高见,只怕行之不易,别说人家早已思虑及此,有着准备,单是环伺强敌,只怕也不容我们得手。”

  何行舟道:“请恕在下眼拙,(,)倒是看不出对方有何准备?”

  丁玲冷笑一声,道:“何大侠如果不信我说的话,不妨用火攻试试,只怕还没有烧着人家的高楼,自己就先把性命送掉。”

  何行舟道:“我倒不信,真会有此等怪事。”右手深怀摸出一块拳头大的黑色物体,笑道:“我倒要试试看这片人工伪造的草地花村,为什么烧它不得!”

  丁玲微微一潭秀眉,叫道:“硝磺弹?”

  何行舟微微一怔,道:“不错,硝磺弹,姑娘见闻广博,实使在下佩服。”

  查玉道:“当今武林道上人物,谁不知鬼王谷擅用火器,只怪何兄少见多怪罢了。”

  丁玲眨了眨眼睛,笑道:“少堡主过奖了,这位何大侠既然执意要用火攻,咱们犯不着陪他一起葬身此地,我看咱们还是退后一些的好。”

  查玉素知丁玲为人,持重阴沉,决不肯随便说话,当下向后退了两步,道:“徐兄,咱们退后一点看热闹吧。”

  徐元平做一沉道:“这个…”

  丁民一扯徐元平衣角,道:“我姐姐一向料事如神,她说不能用火攻,决是用它不得…”

  何行舟道:“我就不信烧它不得!”左手从怀中摸出千里火筒一晃,立时亮起一道火焰。

  忽闻衣抉飘风之声,破空传过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师兄快些停手。”

  声落人现,一个发,一身破衣的小叫化子,跌落那毕衣少年身侧。

  何行舟回头望了那小化子一眼,冷笑道:“师父没有来?他到哪里去了?”

  那小叫化子虽然忧愤之,但在举动神态之间,却似不敢开罪华衣少年,微一躬身,答道:“师傅去看欧驼子和冷公霄比武去了。”

  何行舟熄去千里火筒,怒道:“眼看约期即届,他倒还有心情看人比武,哼!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此人语无伦次,几句话听得全场中人个个脸上变

  要知武林道上,对师伦最为重视,纵是穷凶极恶的绿林巨盗,也不敢蔑视师伦,何行舟之出口抵骂师父,不仅徐元平听的心惊跳,就是查玉和丁氏姐妹也听得心中直冒冷气。

  那小叫化子却淡谈一笑,道:“师父纵有不是之处,师兄也不该当着这多人的面前辱骂于他,何况约期尚未届…”

  何行舟怒道:“你竟敢教训起我来了。”劈脸一个耳光扫去。但闻砰的一声脆响,小叫化被打的身躯晃,向旁侧移了两步,口鲜血,顺着嘴角淌下。

  何行舟冷笑一声,道:“你还算有点见识,看在你不暗运功力抗拒的份上,就打这一掌算了。”

  小叫化道:“师伦大道,岂容传逆,师兄就是杀了小弟,我也不敢还手。”

  何行舟怒道:“好啊!你竟敢讽嘲于我?”反手又是一记耳光,倒过去。

  徐元平身子一晃,疾如飘风船直抢过去,右手疾出,托住了何行舟手腕,说道:“何兄有话好说,怎么出手就要打人?”

  何行舟已知道徐元平的厉害,如他出面平谈自己决难再打上一掌,当下放脸笑道:“徐兄可是要替他说情吗?”

  徐元平谈笑道:“你们师门中事,兄弟本不敢妄加干预,但请何兄看在兄弟份上,不要再对令师弟这般…”

  小叫化子望了徐元平一眼,冷冷地接道:“小叫化子从来不愿领受别人之情,我们师兄弟之间的事,也不愿别人多管。”

  徐元平证了一征,道:“怎么?难道我劝架也劝的不对了?”

  小叫化子冷笑一声,道:“我师兄打骂于我,乃是应该之事,哪个要你手多事。”

  徐元平一耸剑眉怒道:“看来你倒是很想多挨上几个耳光了?”小叫化仰天一阵狂笑,道:“那得要看小叫化愿不愿挨。”查玉和丁氏姐妹,是久闻神丐宗涛师徒威名之人,静静地站在一侧,冷眼旁观着局势发展,虽然他们都看出个中必有着一件极大隐秘,但却不肯轻易介入漩涡,手过问。

  何行舟突然向后退了两步,站到旁边,神态之间,大有身事外,袖手旁观之意。徐元平本是情感极易冲动之人,连受小叫花子冷漠讥讽,不觉心头火起,冷笑一声,道:“只怕能打你耳光之人,未必就只作师兄一个!”

  小叫化子想道:“我倒不信,还有什么人敢打我小叫化子!”

  徐元平只觉气血上冲,突然通上一步,左手一,拂起一股急风,右手疾如电闪般随势击出。

  他这一击之势,乃《达摩易筋经》中一招绝学“暗风掠影”出手掌势,奇快难测,小叫化子只见他左手动,疾风扑面袭来,立时右手向上一托,疾向徐元平庄腕脉门上面扣去,万万没想到徐元平右手竟然随在左手后面,同时而出,匆忙之间,仰身向后疾退了五步。

  徐元平左脚一抬,紧随着小叫化子的身子,如影随形一般追到,小叫化刚刚停住身子,徐元乎已然追到,左手对住小叫化于双臂,右手随势一伸,手掌已将触到小叫化脸上,(,)忽的心念一动,又把右手收回,他虽没有真个打中,但周围观战之入,无一不是武林高手,都已看出他是故意手下留情,但却无一人看出他用的什么手法,只觉他那袭击之势,如是攻向自己,亦是难以躲避得开。小叫化自出道江湖之后,从未受到过今宵之辱,急气之下,呆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徐元平向后跌退了两步,回头对丁氏姐妹和查玉道:“咱们总得想个法子,度过这一段险地,难道咱们真的就此退走不成?”

  查玉一皱眉头道:“这等机关埋伏,布设密异常,要想破它,只有两个法子…”

  徐元平急道:“哪两个法子,快请说出来,让兄弟冒险试试?”

  查玉道:“据兄弟所知,当今武林之中,只有一个人精通此道,只是此人远在千里之外…”

  丁玲笑接道:“少堡主说的可是金陵杨家堡主神算子杨文尧?”

  查玉道:“不错,除了此人之外,兄弟实难想出第二个于此道之人。”

  嗤的一笑,道:“神算子杨文尧名播天下,武林道上,有谁不知他精通机关埋伏之术,难道要咱们先到金陵杨家堡去把他请来,破这机关不成?那你就趁早别说啦。”

  查玉笑道:“二姑娘不必太急,兄弟的话还末话完,据区区所知,布设机关埋伏,必须事先经过精细设计,总制成图,然后依图建造,只要咱们能把原图得到手中,就不难依图索骥,把它毁去。”

  笑道:“别说咱们无法知道人家原图放置何处,纵然知道那图放在对面接上,咱们过不去也是枉然,我看这法子也行不通。”

  查玉道:“我只是说到破除机关的办法,并没有说办法能行。”

  徐元平接道:“这么说来除了职得原图之外,是别无办法可想了。”

  查玉道:“还有一个办法,但是必须先找到它的操纵机关的枢纽所在,用利器把它破坏,全部机关埋伏,立时就失去了效用。”

  徐元平喜道:“这办法倒是可以试试,只不知他们机关的枢纽设在何处?”

  查玉道:“以兄弟的推断,这机关枢纽,可能就设在对面楼中。”

  徐元平沉了一阵,道:“查兄估计一下咱们停身之处,距那高楼所在,有几丈距离?”

  查玉道:“大约四丈有余,不足五丈之数。”

  丁玲道:“怎么?你想施展‘登岸泼水’的功夫,飞越过去?”徐元平道:“除此之外,不知还有何策?”

  丁玲道:“这附近的机关埋伏,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你纵有草上飞行功夫,能够脚不借力的飞渡过去,只怕也难逃得凶厄,咱们不妨暂时退回,从长计议,也许能想出破除机关之策,咱们明宵再来不迟。”

  徐元平突然豪气发地说道:“咱们如就此而退,岂不留人笑柄,几位管我惊阵,待我试试再说。”

  呆在一侧的小叫化子,突然向前上了一步,道:“我陪你去!”徐元平微一忖思,道:

  “好吧…”

  急道:“那怎么行,人心难测,别要受了人家暗算,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小叫化怒道:“我堂堂大丈夫,岂肯暗算子人,鬼丫头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道:“哼!一个臭要饭的神气什么?你骂谁是鬼丫头?”

  忽闻大笑之声破空传来,接道:“具要饭的又有什么不好,总比那些鬼王、鬼女、听起来不带一点活人气味的名字清雅多了!”话未说完,人已落在小叫化子的身旁。

  此人现身之后,全场中人都不心头一跳,惊骇、喜悦,各人心中滋味不同,敢请来人是大名鼎鼎、誉武林的神丐宗涛。

  何行舟当先躬身一礼,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师父。”

  宗清淡淡一笑,道:“罢了,现下距约之期,还有三时间,要有劳大驾多等三了。”何行舟道:“弟子不敢。”

  宗涛目光凝注在小叫化脸上,望了一阵,突然面泛杀机,问道:“什么人打了你啦?”

  何行舟道:“师父息怒,是弟子和师弟开玩笑的。”

  宗涛仰面望天,狂笑一声,道:“很好,很好,你打的很好,哈哈,打的很好…”显然他心中有着无比的激动,但却又似发作不出。

  但闻那哈哈猛笑之声,愈来愈是凄厉,响彻夜空,绕耳不绝,听得人心中油生寒意。

  小叫化突然长叹一声,说道:“师父不必生气,师兄打我两下,那也是应该之事。”

  宗涛突然停住狂笑之声,两道冷电般的眼神,盯在何行舟身上,冷冷问道:“我十几年没见你了,想你武功定然又长过不少?”何行舟在家涛怒目相视之下,居然毫无恐惧之意,而且神态反而高傲起来,冷笑一声道:“好说,好说,只怕没有师弟进展神速。”

  宗涛道:“那你们师兄弟不妨比试一下,让我看看哪个强些。”

  何行舟道:“三之期,转瞬即届,师父倒还有心情作耍。”伸手由怀中摸出一面手拿大小的金牌,高高举起。

  宗涛目光望着金牌,缓缓的屈膝跪下,小叫化紧随师父拜伏地上。这突然的变化,使全场中人个个呆在一侧,徐元平、查玉和丁氏姐妹,都不自觉的转头向何行舟手中金牌望去。

  何行舟神态骄傲,冷笑一声,说道:“咱们金牌门下规矩,你们都还记得吗?”

  宗涛轻轻叹息一声,道:“弟子等身受金牌师祖慈悲,收归门下,怎敢斯师灭祖,忘去门下戒规。”何行舟道:“你们能记得就好。”查玉突然嘴,冷冷接道:“何兄说话做事,尚望三思而行,需知何兄手中金牌,只能约束你们金牌门下弟子,对别人却是毫无作用。”他怕何行舟心中记恨前事,仗手中金牌之威,传谕让宗涛师徒向自己下手,那可是大大的麻领之事。

  何行舟仰脸哈哈大笑道:“我们金牌门中,最是重视金牌令份,如果金牌令谕一下,受金牌令谕遣派之人,必须要完成指派的工作…”

  突闻飒然风动,丁玲一错身由查玉和徐元平两人之间间穿而过,一语不发,深臂出手,硬抢何行舟手中金牌。

  原来她和查玉一样的心意,担心何行舟真的传下金牌令谕,要宗涛和那小叫化子向自己姐妹出手。宗涛武功,乃当今有数高手之一,眼下之人,只拍无一人能和他对抗,最好的办法,就是趁他本传金牌令谕之前,把他手中金牌夺下,纵然不能得手,也得他没有机会传下金牌令谕。

  何行舟猝不及防,被丁玲探臂一摆,几乎被她抢去了手中金牌,总算他武功不弱,匆忙中骤把高举金牌的右手,向下一沉,

  于是他应变迅快,手腕亦被丁玲指尖扫中,一阵剧疼,金牌几乎失手。

  丁玲探臂一程,没有抢到金牌,第二把连续攻出,左掌一挥“手拨五弦”右腿一招“魁星踢斗”分攻“玄机”和“丹田”两大要

  何行舟冷哼一声,一真气,倏忽间向后退了三步,让开了丁玲手脚并袭一击。

  查玉早已暗中运气,蓄势待发,一见何行舟被丁玲抢制光机的攻势,迫得后退到那草坪边缘,立时大喝一声,呼的一拳遥击过去。

  这一举打的时机恰当之极,何行舟如再向后跃退,势必陷入对方机关埋伏之中,如若硬接查工一击,急促间无法提聚真气抗拒,不死亦得重伤,何况丁玲蓄势一侧,决不容他有缓气的机会。眼看何行舟就要伤在查玉家传武学“百步神拳”之下,忽听家涛怒哼一声,挥手打出一股掌风,把查玉击向何行舟的拳风撞偏一侧。查玉这一拳,用了九成以上真力,诚心要把何行舟伤在“百步种拳”之下,吃家涛斜里一掌,震偏拳风,不由自主身子向前一倾。

  丁玲一见查玉拳势击空,陡然向前一欺,指戳掌劈,连攻三招。何行舟借宗涛震开直玉一拳的机会,人已缓过了气,臂挡掌封,把丁玲的三招快攻架开,一晃手中金牌,喝道:

  “金牌门一十二代弟子宗涛,遵接金牌令谕…”

  丁玲娇喝一声,呼的一招“旁花拂柳”疾扫过去。

  何行舟左掌斜出一招“如封他闭”化开了丁玲掌势,接道:“快些出手,保护金牌,速歼…”

  丁玲左手一招“画龙点睛”右手一记“巧打金铃”两把一齐攻出。

  但闻神丐宗涛应道:“金牌门一十二代弟子宗涛,敬接金牌令谢。”话出口,人已同时飞跃而起,疾如飘风,一闪之间,已到了何行舟和丁玲之间,左掌轻轻一推,一股潜力劲道过去。

  丁玲看他出手极轻,来势又缓,心中暗自忖道:“久闻神丐宗涛之名,却不知他武功究竟如何?不如硬接他一掌试试。”当下一提真气,双掌平推面出。

  两股潜力一援,丁玲立时觉出不对,那潜力来势虽缓,但劲道却是极强,只感心头一震,赶忙向后跌退,总算她见机的早,对方又未有伤人之心,才算未被当场震伤。

  何行舟冷笑一声道:“咱们金牌门,最重金牌令谕,执牌之人,受到欺辱,岂可马虎了事,我限你三招之内,把动手抢夺金牌之人,击毙拿下,以抵她擅夺金牌之罪。”

  宗涛面现难,回望了何行舟一眼,还未开口,何行舟一举金牌怒道:“三招之内,打不死擅夺金牌之人,以咱们金牌门戒规治罪。”几句话说的声俱厉,神气十足,一代武林大侠的神丐宗涛,竟然俯首所命,轻声一叹,道:“金牌门十二代掌门弟子,敬遵金牌令份。”右手一扬,呼的一掌直对丁玲劈去。

  这一掌可是运力而发,掌势出手,劲风呼啸,威势如巨排空一般,疾猛撞到。

  徐元平心头一震,晃身挡在丁玲前面,说道:“老前辈手下留情。”右手一挥,硬把宗涛排山倒海的一拿接下。

  宗涛这一掌势之强,全场中人无不暗暗惊心,丁凤更是惊得哎哟一声,闭上了眼睛。

  只听徐元平朗声大笑,道:(,)“老前辈果然是名不虚传,好雄浑的掌力。”

  睁眼望去,只见徐元平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神来飞扬,若无其事,不轻轻一扯姐姐衣角,低声问道:“姐姐,他接了神丐宗涛那等威猛的一掌,怎么会没有一点事呢?”

  丁玲轻轻的叹息一声,道:“我看他内家真力似非宗涛之敌,不过相差极是微小…”

  何行舟心头大感惊骇,付道:此人年纪不大,功力却如此深厚,如果假以时,成就更难限量,倒不如借家涛之力,把他除去,免去后之患,强似杀了那个夺金牌丫头。当下一举手中金牌,喝道:“既有人出头相护夺取咱们金牌之人,那就把他击毙也是一样。”

  宗涛虽有错爱徐元平之心,但却又不敢违背金牌令谕,轻轻叹息一声,缓缓举起右手,运足真力,中一掌推出。

  徐元平接了宗涛一掌,虽觉内腑气血震动,但他乃冲动好胜之人,不愿对人示弱,强自运气,压制住内腑翻动气血,抱元守一,蓄势相待,一见完涛掌势推出,立时双手一齐推出,又硬接了一击。

  神丐宗涛陡然一扬双眉,大声喝道:“再接老叫化子一掌试试,不是你死,便是老叫化子身受门规制裁。”右掌运足全力,一扬劈出。骄傲的徐元平,虽然震骇于对方的掌力威势,但他仍然不肯闪避,双掌平外推,竞又硬接一招。

  神丐宗涛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老叫化虽然要身受门规制裁,但也输的心服口服。”缓缓转身,面对金牌一个长揖,说道:“金牌门一十二代掌门弟子宗涛,恭候执牌人传谕裁决。”

  何行舟冷哼一声,收了金牌转身疾向来路奔去,神丐宗涛和那小叫化子,紧随身后,眨眼间走的无影无踪。

  查玉和云梦双娇望着三人背影消失.才一齐向徐元平身侧围去。只见他面如死灰,双目圆睁,呆呆的站着,一语不发。

  突感苦心一酸,正待伸手拉他,忽听身后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不要动他。”三人同时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身着锦衣的中年大汉,脸任肃,站在五步左右之处。此人来的无声无息,查玉和丁氏姐妹竟不知人家何时欺到,不呆了一呆。那锦衣中年大汉,缓步走到徐元平身侧,仔细的望了两眼,冷冷道:“他已受了极重的内伤,即使救治得法,也非三五能够复元,看在他受伤的份上,今宵就网开一面,不出手截留你们,快些走吧!”

  丁玲冷笑一声,举手轻轻在徐元平背心上拍了一掌,徐元平眼珠转了两转,长长吁一口气,出一口鲜血。

  查玉右手疾出,轻轻一点徐元平“气海”,身子一帆把徐元平扛在肩上,道:“咱们走吧。”云梦二娇暗运功力,紧随身后相护。三人走了几步,突闻那锦衣中年大汉,在身后高声喝道:“站住。”

  丁玲右手一深怀,暗在指甲藏了“**粉”缓缓回身,问道:“怎么,你后悔了吗?”

  锦衣中年做一长,疾如电闪般,落在三人身侧,问道:“他可曾被毒峰蜇过?”

  查玉微一沉思,道:“不错,不过区区一只毒蜂,就是蜇上了两下,又有何要紧,难道还能要了人命不成?”

  锦衣中年冷笑道:“幸而是蛰了他,如若是你被毒蜂蜇中,哼哼,只拍毒早已发作…”伸手一锦袍,取出一个羊脂玉瓶,拔开瓶,倒出了两粒黑色药丸,道:“这两粒丸丹,专解各种奇毒,你们本替他疗伤之前,先让他服下,再动手替他疗伤。”

  缓缓伸手,接过丸丹,说道:“如果这两粒丹丸不是解毒之药…”

  锦衣中年怒道:“不相信你就别让他吃!”转身大步而去。

  查玉恐怕丁风再接口,引起冲突,立时口说道:“江湖之上素有不加害受伤之人的规矩,二姑娘不要多疑。”一面说话,一面又转身向前走去。丁玲轻轻一拉丁凤道:“收好丹儿走啦!”

  那锦衣中年,果然极守信誉,三人走出两三丈远,已闻得竹哨传喜之声,那花树林中虽然站了不少疾服劲装人物,但却无人出手拦截。

  三人匆匆出了碧萝山庄,一口气走出了两三里路,在一处僻静的山谷之中停下。

  查玉放下了徐元平,施展推直过手法,活了徐元平被点道,扶他坐好。

  徐元平叹道:“我被那老叫化子拿力震伤了内腑,而且我已感到伤势极重,只怕不是短时间能够养息复元…”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查兄和贤姐妹都有要事待办,不必为兄弟分心了。”说着话,人却挣扎站起,举步去。

  最是沉不住气,一见徐元平带着重伤,挣扎去,不芳心大急,一横身拦住去路,嗔道:“你伤势这等沉重,还要到哪里去?”

  徐元平一瞪双目,冷然说:“我到哪里去,你还能管得着吗?闪开!”伸手向丁凤推去。

  知他功力深厚,虽是随手一推,只怕也非同小可,不自觉运飞相拒。

  哪知徐元平身受内伤之后,不能运集真气,一手推在丁凤左肩,只觉一股暗劲由丁凤县上反弹过来,全身一震,向后退了三步,一股坐在地上,连续出两口鲜血。

  丁玲右手一挥,呼的一声,打了丁凤一个耳刮子,骂道:“死丫头,你怎么能够运气反撞。”侧身抢前两步,在徐元平身边蹲下。

  波姐姐一耳光打的滚下来两行泪水,哭道:“我忘记他受了伤啦…”大迈一步,偎到徐元平身旁,呜咽着接道:“我伤了你吗?”

  徐元平双掌向后一撑,站起身子,随手抹去口边鲜血,笑道“这怎么能够怪你?”转身向前走去。

  丁玲呆了一呆,道:“徐相公请留步片刻,听我说上几句话,好吗?”

  查玉道:“徐兄伤势不轻,纵然要走,也要先行运气调息一再走。”

  徐元平回头笑道:“调息大可不必,兄弟自信还能支持得住不知两位还有什么话说?”

  丁玲幽幽一叹,道:“你为相救于我,才被那老叫化子打伤,就这样走了,叫我心中如何能安?”

  徐元平淡淡一笑,道:“这个请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在下是如此,如果我死不了,咱们还有相见之,几位何苦为我延误事呢?”

  查玉叹道:“相识天下,知心有几人。兄弟和徐兄一见如故不管徐兄对兄弟看法如柯,兄弟却是极倾心徐兄的丰仪,因而赤心相,眼下徐兄身受内伤,竞要拂袖而去,这虽是徐兄不愿受人涓滴之惠,但如你真的就此而去,实叫兄弟伤心…”

  突闻身侧不远处暗影中冷笑一声,接道:“看不出查子清还有生出这般慈善的儿子,当真是叫老夫羡慕。”

  查玉虽被人讨了便宜,但他已听出来人的声音,忍下心头怒笑道:“来人可是冷老前辈吗?”

  只听一阵破锣般的哈哈大笑道:“不错,你倒是还能听出老夫的声音。”余音未落暗影中缓步走出一个身着长衫,身材矮小长脸老叟,双目神光如电,扫掠了全场诸人一眼,直对着徐元平去,正是千毒谷三毒之一的冷公霄。

  丁玲一晃身,跃挡在徐元平前面,裣衽一礼,叫道:“冷伯父你好,玲儿这里给你行礼啦!”

  冷公霄干咳两声,笑道:“客气!客气,你几时这么看得起过冷伯父了。”

  丁玲笑说道:“当今武林之世,谁不知千毒、鬼王二谷谊笃深…”

  冷公霄脸色一沉,冷笑一声,截住了丁玲的话,道:“人人都说你心思灵巧,诡计多端,看来确实不错,不过冷伯父一向不吃这个,你少给我灌汤。”

  丁玲笑道:“冷伯父见闻广博,威震大江南北,今江湖,有谁敢…”

  冷公霄哈哈一笑,道:“任凭你鬼丫头舌翻金莲,但也休想说动老夫,三毒之名,岂是人白叫的吗?还不给我闪开。”

  查玉鉴貌辨,已看出冷公霄意在把徐元平结果拿下,心中暗自忖道;这老毒物武功之高,眼下无人能敌,如若他真要出手,徐元平决难保得住性命。转念徐元平又冲动多变,忽而一意孤行,忽而正大光明,性格实在叫人难以捉摸,看来难为我用,倒不如让老毒物把他一掌劈死,叫两个鬼丫头白费一番心机。心念一转,故意低声说道:“徐兄快些运气调息一下,也许就要有一场恶拼了。”

  他说话声音虽低,但冷公霄耳目是何等的灵敏,早已听得字字入耳。

  徐元平正待答话,突闻丁玲格格大笑,道:“冷伯父虽然和晚辈姐妹见过,但我还不知道冷伯父排行第几?”

  此言问的大出意料之外,饶是冷公霄心地险诈,但一时之间也猜不透丁玲问话含意。不微微一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丁玲笑道:“千毒谷无人不毒,鬼王谷无人不鬼,只要冷伯父敢答应我问的话,我就能使冷伯父知难而退。”

  冷公霄略一沉,笑道:“当真有这等事吗?那我倒是要试一试,老夫排行第二,你这个鬼还真有什法不成?”

  丁玲道:“不知冷二伯父今年贵庚?”

  冷公霄一皱眉头,怒道:“老夫岂有心情和你们斗口打篷,快些给我闪开,惹得我怒火起来,先把你这个丫头给活活劈死”

  丁玲冷笑一声,道:“江湖上只知我鬼王谷擅用*魂*药物,可是我们鬼王谷真正的家传绝艺,江湖上却很少有人知道。”

  冷公霄听她说的郑重其事,不觉间又动起疑来,暗自忖道:“难道鬼王谷中真有什么家传绝艺中成,那倒是值得试他一试。”当下答道:“老夫今年六十四岁,七月十三生!”

  丁玲道:“冷二伯父的生日,比上元鬼节早了两,看来鬼气不重,但也不轻…”

  冷公霄是何等老辣之人,听得她几句话,已知她是胡说八道,借故拖延时间,促一欺步,怒道:“哪来的口鬼话,再要给我胡扯八道当心我先杀了你。”

  丁玲何尝不知这等措辞拖延,决难瞒得过冷公霄神目,但却又不得不抱着多拖一刻是一刻的心了,当下故作镇静,笑道:“冷二伯父不必动怒,今宵总要叫你试试我们鬼王谷的呼魄唤魂之法!”

  冷公霄道:“鬼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就不信世间真有法!”丁玲眼看再难相骗子他,不心中大急,横跨一步拦在冷公霄面前,说道:“冷二伯父如不信晚辈之言,可不要怪我失礼了。”冷公霄左掌一拨,随手击出一股潜力,直向丁玲撞击过去。丁玲早已暗中留神着冷公霄一举一动,知他那随手一拨之势,早已暗蕴内力,如何肯硬接他击来之势,疾退两步,让开一击,厉声喝道:“冷伯父这等苦苦相,晚辈只好开罪了。”右手杨空一挥,吸引住冷公霄的眼光,左手却趁势深入怀中,暗藏了*魂*药粉。

  但闻一声凄厉长啸之声,破空传来,一条人影,随着丁玲挥动的玉婉,疾如电奔而来,丁玲右手刚刚放下,来人已跌落在冷公臂的面前,全身黑衣,横拦去路,面上五颜六,看去丑怪无比,僵直立,一语不发。

  这人不但装束奇怪,而且来的迅快绝伦,不但冷公霄暗暗吃惊,就是丁玲也觉得这巧合太过突然,但她究竟是心机深沉之人,略一沉思,立时镇静下来,暗道:不管此人是谁,但他有心相助于我,大概不错,索装模作样的做到底,如能把老毒物唬退更好,纵然不行,合妹妹、查玉之力,也可以和他硬拼一场。

  当下冷笑说道:“需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冷伯父此刻可知晚辈之言,并非是信开河了吧?”

  冷公霄仰天打个哈哈,道:“老夫生平之中,见过各各等之人,但却没有见过鬼魔神怪之物,今晚有幸一会,倒是生平一大快事。”右掌一扬,呼的一股拿风,直向那怪人前击去。

  丁玲知他功力深厚,这一掌力道定然不轻,担心那怪人伤在掌下,正待出手抢救,忽见那怪人身形一转,轻飘飘的闪开数尺,左手一探,迅如电光石火,向冷公霄左肩之上抓去。

  此人出手之快,大大出乎丁玲意料之外,她本想出手相助,但见他出手一击之后,立时又停住身子。

  冷公霄侧身做闪,反手一记“挥尘清谈”反向那怪人抓来左手脉门上拂去。

  那怪人击去之势奇怪,变化更是诡异,冷公霄一掌拂出,他已变抓为戳,做一沉腕,让过冷公霄拂去之势,骄指疾向冷公霄“肩并”上点去。

  冷公霄心头微生惊骇,退后三步喝道:“掩面涂,装神扮鬼,岂是大丈夫的行径,如再不肯现本像,这般藏首尾,可别怪冷老二手下狠辣了。”他见那怪人出手迅诡,知逢劲敌,故而出言相,想要他下面具,看看究是何等人物。

  哪知脸彩的怪人,竟是不肯把冷公霄喝问之言,放在心上,冷冷的站在一侧,凝目相视,既不答话,亦不出手,夜笼罩之下,看上去果然有几分森森鬼气。

  冷公霄看对方相应不理,不觉大怒,冷笑一声,喝道:“你就真的是鬼,玲老二岂还怕了不成。陡然斯身而进,修忽间劈出三拿,踢出两腿。

  那怪人对冷公雷凌厉迫急的攻势,却似未放在心上一般,双肩晃动,身躯左门右转;把冷公冒三拿两腿的急攻,尽都让避开去。

  查玉冷眼旁观,发现那怪人武功竟不在久享盛誉的冷公霄之下,至低限度,可和他拼上个两百招而不败,如若加上丁玲姐妹和自己之力,想股冷公霄,决非难事,如能今晚之机,把他除去,倒是一件大大的称心之事。

  她生深沉,杀机狠而不,轻迈两步,人巴斯近冷公霄和那怪人身边,暗中潜运功力,候机出手,但嘴角间却挂着微微笑意,行若无事,目左顾右盼,叫人难以测知她的意向。

  冷公霄在一瞬之间连攻了三拿两腿,都被那怪人让避开去,暗生警惕,付退:“这人武功,分明不弱,纵然非我之敌,但在一时之间要想胜他,也非易事。鬼王谷两个丫头武功虽无惊人之处,(,)但她们却极善施用*魂*药物;查玉家传百步神拳,武林中极负盛誉,如果他们联手而出,可是大难对付。”心念一转,倏然向后跃退五尺,哈哈大笑道:“老夫岂有兴致和你们几个孩子作耍。”转身大步而去。

  查玉朗朗笑道:“怎么始前辈就要走吗?”

  冷公霄停步转头,还未来得及开口,丁玲已抢先笑道:“晚辈预祝冷二伯父一路平安。”

  这两人一唱一和,得冷公霄大感尴尬,进退不得,因他在武林中的身份极尊,如果今宵被几个后生晚辈在口齿上轻薄几句,那可是大大的难堪之事,后传言开去,不但有损三毒威名,且将留人笑柄。心念一转,怒火突起,冷笑一声,一明森森地说道:“你们可有兴致送上老夫一程吗?”

  查玉侧目望了那怪人一眼,见他静站不动,心中晗道:此人如不出手,纵然合云梦二娇和我之力,只怕也难是老毒物的对手。当下微微一笑道:“老前辈和家父谊极厚,晚辈理应恭送一程,只是晚辈尚有一件要事羁身,不相送行了。”

  冷公霄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见着你爹爹之时,请代老夫问好。”缓缓转身,漫步而去,逐渐消失在夜之中不见。

  丁玲目睹冷公霄去远,才转身对那脸上涂着五颜六的怪人检社一礼道:“承蒙相助,惊退强敌,愚姐妹甚是感协…”

  那怪人不待丁玲说完,突然振臂一跃而起,飞跃出两丈多远,双足一着地,立时又借力跃起,转眼间失不见。

  此人来的突然,去时又一字未留,饶是丁玲机智绝伦,也如坠十里云雾之中,茫然望着那人去向,呆呆的出神。

  忽听丁凤啊了一声,叫道:“姐姐,他怎么不见啦?”

  丁玲如梦初醒一般,口中糊糊涂涂地应了一声“什么?”四下瞧去,哪里还有徐元平的影子。

  原来三人全神贯注在冷公霄和那怪人身上,竟不知徐元平何时离去。

  查玉轻轻叹息一声,道:“此人生高傲,不愿受人涓滴之惠,他既然有心逃避咱们,就是找到他,也是徒然增加不安。”

  丁玲微一思沐笑道:“少堡主说的不错,他既然不愿和咱们走在一起,咱们也犯不着再去找他。”

  急道:“那怎么行,他身上带着重伤…”

  丁玲转脸白了妹妹一眼,道:“不要说啦,他不愿和我们走在一起,那有什么办法。”

  素来对姐姐存着几分敬畏之心,听得姐姐一叱,不敢再接卜去。

  查玉抱拳一礼,对云梦二娇笑道:“兄弟还有点事情持办,我要先走一步了。”

  丁玲躬身还了一礼,道:“少堡主只管请使。”

  查玉微微一笑,转身自去。

  丁玲望着查玉去远,突然拉着丁凤衣袖,转身向前奔去,一口气跑出了十几丈,才停下脚步,低声对丁风笑道:“你真的想找他吗?”

  道:“现在还往哪里去找,只怕他早就走远啦。”

  丁玲牵着丁风一只手,走到一处山坡下的暗影之处,又道:“快躲起来,徐相公就要出来了。”

  心中虽是不解,但她素来信服姐姐,也不多问,一闪身躲在丁玲身后。

  片刻之后,果然见数文外暗影之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步履踉跄地向正北走去。

  运足自力瞧去,立时辨认出是徐元平,心中大是惊异,附在丁玲耳边低声说道:

  “好姐姐,你怎么会知道他没有走呢?咱们快些追他去。”

  丁玲急道:“你先别高兴,他要看到了咱们,只怕又要躲起来了。”丁凤道:“那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他跑了不成?”

  丁玲笑道:“你要追人家干什么,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也不害羞!”

  只觉粉脸一热,辩道:“人家为救你才招致受了伤,你就忍得下心不管啦?”

  丁玲笑道:“谁说不管啦,咱们远远的盯着他,看他到什么地方去。”

  盈盈一笑,道:“好极啦,等他摔倒在地上走不动时,咱们再去救他。”说完了话,当先向前追去。

  原来徐元平趁着了丁氏姐妹和查玉注意冷公霄和那个面涂颜色的怪人时,悄然隐入暗影之中,因他身负重伤,行动极是不便,如若转身走去,必然要被人发觉追上。

  丁氏姐妹已知徐元平武功高出自己很多,耳目甚是灵触,虽然他已受伤,但两人仍不敢过手近,远远的跟在他身后。

  其实徐元平这次所受内伤,极是惨重,全身直气,都吃神丐宗涛一掌震散,云梦双娇纵然紧迫在他身后,他也难以发觉,但他神志并未昏,心中仍有着一股倔强之气,强忍伤疼向前奔走。翻越过两重山巅,到了一座古庙前。

  这时,他的内伤越来越重,只觉中热血上冲,双腿似已不听使唤,他轻轻叹息一声,觉得自己应该休息了,不豪气大消。他用衣袖拂拭一下脸上的汗水,吃力地拖着双腿,缓步向古庙中走去,心中暗暗想着;这等荒凉的庙宇里面,决不会有住持之人,如我不能自疗伤势,也决不会有人救我,那就可以很安静的死在这里。

  沸动的气血,已使他头脑晕糊起来,(,)心里想到,里就不自觉的说了出来,声音虽然不大,但因在静夜之中,传播甚远,跟在他身后的云梦双娇,虽未能全部听得,但隐隐约约听到他有寻死之意,丁凤心头微感一震,突然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到了徐元平身后,正待伸手去扶他摇晃不定的身子,忽觉伸出的左手,被人托住。

  她没有回头,似已知托住她手腕之人是谁,毫不挣扎的向后固了两步,才例脸望了来人一眼,低声叫道:“姐姐。”

  丁玲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拉着她向旁例暗影之中隐去。

  徐元平的耳目已失灵敏,丁氏姐妹到了他身后,他竟然毫无所觉,双手捧着前,踉踉跄跄地向庙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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