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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阴阳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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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巫说的没错,在看了咒巫的死状好一会儿,咒巫子显然在原地搜寻了好一会儿化神魔的踪迹,因为“搜神镜”的镜面影像,正在四面晃移,可是却再也找不到任何之前那个高大男人的影子。

  之前看得目不转晴的众修真们,一听到瞳巫说之前的那个高大背影,就是“化神魔”俱都不由得私下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了。

  如果光从背影来看,那个身形高大的模样,倒是真有那么几分和飞龙相似。

  十四巫中原本最暴燥的头巫,这时忍不住就对着飞龙喝道:“那个背影极之高大无比,又和你一样是身穿黑袍,你这下还有甚么话说?”

  飞龙望了头巫一眼,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你错了,他脸上虽然也戴着面具,但是那个面具和鬼符的修罗鬼面具,可是有点不大一样的…”

  头巫听得愣了愣,方才在他观看的过程中,只觉得那个背影的脸部,似乎有些甚么东西,但是因为实在太小太暗,所以根本没有瞧清楚,被飞龙这么一说,倒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候的瞳巫,眼中橙的光芒己消失,只是对着头巫说道:“头巫你别这么冒失,有巫主在这儿,岂有你去对人叫嚣的份?

  头巫如此暴燥的心,本来还想反驳飞龙几句,但是听了瞳巫的话,竟然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拜月巫主也没有甚么特别的表示,理也没有理一下旁边的人,只是右手轻挽,口中又是一连串听也听不懂的咒语,同时右手往下一,但见在咒巫子额上的“搜神镜”陡然再往下一沉,只听“剥啦”一声裂响,咒巫子的眉心前额,立即随着“搜神镜”的下沉,跟着往他脑袋里陷了进去。

  每个人这时都明白,咒巫子的前额己裂,大部份的人都已经有点不忍再看咒巫子的惨状了。

  想到他眉心就这么被活活地进了偌长的一支尖推,所有观望的人,胆气比较微弱些的,或是心比较没那么凶残的人,都已经觉得自己的前额似乎也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可是当他们正想转开眼去的时候“搜神镜”上的镜面,突然又出现了之前的那个高大的背影,背对着众人,像是正在做着甚么事那般…

  这个影像方才就曾经出现在“搜神镜”上,众人一看就明白拜月巫主是施法又再一次地显现了一遍。

  只不过这一次,那个背影却比之前大了许多,就好像虽然是重覆方才的影像,但这一次“搜神镜”却像是靠近了这个怪人一般。

  “师父…师父…”咒巫子的喉头,尖厉地重覆着方才曾经吓了众人一跳的凄厉叫声。

  接着那个怪人的背影突然震动了一下,然后在飞身窜起的那一刹那,拜月巫主手诀突点,同时轻喝一声:“定!”

  “搜神镜”上的影像,就在这一瞬间宛如一幅画般地停了下来。

  众人这一次就很清楚地看见,在这个背影飞身窜起前,头部有稍微地朝后转了一点,由于画面变得比较大些,而又在刚转头的瞬间被定住了影像,因此众人可以看得到,这个人的脸上,正是戴着一副面具。

  这副面具虽然只有隐隐地看见一个侧面,但是还是可以从头上尖起的长角,和颚下暴长的利牙,瞧出确实是一副鬼面具。

  头巫看到这里,又忍不住地大声叫道:“看!这不正是鬼符的鬼面具吗?除了九幽鬼灵派之外,还有谁会戴这种鬼脸面具?”

  头巫的话一说完,连飞龙都还没来得及说甚么,头巫旁边的瞳巫已是冷冷地接口说道:“你快闭上你的嘴罢!头巫,化神魔头上戴着的这个面具,是头生九角,口长六牙的摩那鬼王,和鬼符的四牙修罗,根本就不是同一个面具…”

  飞龙这时候也点了点头说道:“瞳巫,你的眼力真的很不错,这人脸上戴着的面具,确实不是鬼符的那个…嗯,这副样子就叫做摩那鬼王吗?”

  “是的,飞龙先生…”瞳巫现在对飞龙的态度,很明显地和之前已经不同了:“这人脸上所戴的面具,虽然只有见到侧面的一些轮廓,但是依旧可以看得出来,正是又号‘普现身光王佛’,具无尽法身的‘摩那鬼王’。”

  本来一直宛如未见现场变化的拜月巫主,此时终于也开口说话了,只不过他的语音低沉,实在有点让人摸不清楚,他是在对哪一个特定的人说话,亦或是在自言自语:“本巫主之所以会运动**,将咒巫子脑中的影像摄出,主要并不是想再次肯定飞龙先生到底是不是‘化神魔’。因为从其纯凝实的‘大元’造诣看来,就可以确定其并非‘化神魔’的事实…本巫主这么做,主要还是想真正地瞧瞧,咒巫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瞧见了所谓的‘化神魔’…”

  嫔巫这时也接口问道:“巫主的意思是说…”

  “原来本巫主有些怀疑咒巫子很有可能会是‘化神魔’的同,说不定他说的甚么瞧见‘化神魔’残杀了咒巫之事,根本就是杜撰出来的…目的当然是希望我们这些一直想找出‘化神魔’到底是谁的宗派们,会因为这样而和飞龙先生互相火拼一番…”

  七伤宗主伤病书生这时也颇感惊讶地说道:“拜月前辈的意思是指‘化神魔’并非只有一个人?”

  拜月巫主的神情严肃,点了点头:“能够数百年来狙杀这么多位各派修真,而又依然能够如此隐密行踪,大概只有这个推论才是最合理的…”

  弯月刀宗的勾尾宗主,有点骇然地说道:“一个‘化神魔’,就已经让我们这些宗派有点摸不着头绪了,再多来几个,岂不是更难应付?”

  拜月巫主摇了摇头:“情况不一定是这样的,也许‘化神魔’依旧只有一个,但是他的羽却有不少人…”

  八残门的残破心宗主沉沉地问道:“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有人见过‘化神魔’是超过一个人的?”

  拜月巫主皱着眉头说道:“据本巫主的推测,‘化神魔’的羽,最有可能的,就是都潜伏在各派之间,并不特别显示出他就是‘化神魔’羽的身份,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刻,将派中长老的行踪讯息送给‘化神魔’,让其能够暗中袭击…而也正因为这样,才会让我等被其偷袭了许多次,但却偏偏都捞不着甚么蛛丝马迹的最主要原因。”

  魔剑妖宗的妖剑魔王,这时方才哈哈怪笑道:“原来拜月你的脑袋里是这么个想法…所以你才会对咒巫子…”

  拜月巫主点了点头:“没错,原来本巫主确实是有点怀疑咒巫子会这么说,很有可能他其实就是‘化神魔’潜伏在本派里的羽…所以才会以‘搜神镜’瞧瞧他脑袋里的真象到底是怎么样…不过可惜的是从方才的结果中,这个咒巫子确实是见到了‘化神魔’,只不过他脑袋糊涂之至,错把戴着面具的鬼符认成了是‘化神魔’而己,否则他若就是‘化神魔’的羽,这一下说不定就能让那该死的‘化神魔’原形毕了。”

  拜月巫主这一说清楚原委,虽然只是语气淡然,略带惋惜的几句话,却让台上的众宗主们心下暗惊。

  拜月巫主为了找出“化神魔”的可能真面目,不惜就这么牺牲了一位只是认错了人的弟子,其心之狠,由此可见一斑。

  而那些以前曾经有人受到“化神魔”偷袭的宗派宗主,心中更是狐疑百出。

  因为如果按照拜月巫主这样的推论,岂不就是指明了他们这些曾经受过“化神魔”袭击的宗派,很有可能在派里就有“化神魔”的羽在暗中潜伏么?

  这种推论如果属实,那么这些宗派里,岂不是马上就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了?

  那些宗主们想到这里,都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思索着应对之策,以致于现场马上就变得沉默了起来。

  这时的拜月巫主,手诀突然往上一扬,也没见到有甚么征兆,那个本来在咒巫子额上的“搜神镜”立即轻轻一震,嗤啦一声地跟着跳了起来,在嗡嗡的旋转中,回到了拜月巫主的手上,让咒巫子额上的血一下子显了出来。

  拜月巫主将手摆了摆,在他身后,身形魁梧的战巫,立即走向前去,将浑身依然发青僵硬的咒巫子给一把从地上拉起,扛上了肩头,往台后大步而去。

  看这个样子,黑羽魔巫宗的巫主堂,真的从此会多一具钢铁人像了。

  拜月巫主回眼望了一圈有些陷入沉默的众宗主们,便即对着仁义王说道:“化神魔的这档子事,就先暂时到这儿,你们继续和合派处置之事吧…”

  拜月巫主的话才说完,还没有任何人来得及反应,姥姥已经沉声地开口说道:“关于本派处置之事,请诸位还是问问本派在场的尊长吧!我姥姥此时已不是最能代表和合派的代理宗主了…”

  仁义王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姥姥你说的这话,指的是…”

  姥姥这时已对着站在那儿的飞龙躬身为礼,同时恭敬中有些激动地说道:“第三十四代弟子姥姥,偕同派中第三十四代长老公公,暨清凉六仙子,见过宗飞龙祖师…宗派有难,弟子无能,尚幸天可怜见,祖师莅驾救困,让本派法火不至因弟子而断灭…现今派中一切,恳请祖师做主…”

  在姥姥有些激动的语音中,身后的公公,此时因为气机相牵,立即就跟着躬身弯,对着飞龙恭敬行礼,若不是现在时值非常,简直就差一点要大礼相参了。

  而新加入的清凉六仙子,除了还在昏睡中的药淑之外,其余的五位仙子,虽然气机的感应,不若姥姥和公公那般来得自然而然,但是这位飞龙先生一出场就先救了药淑一命,而且在后来的功力展现上,更是五女见所未见,只有在传闻中才存在的超绝程度,因此也同样心甘情愿地跟着姥姥和公公,从座上站起来恭敬而又感谢地施着礼。

  在和合派面临灭派之危的此时,飞龙祖师这么地突如其来,而且显现了只有在宗时期,才曾经听说过,达到“极顶高手”等级的“紫真气”因此不论是台上或是台下的和合派众弟子,确实已经将飞龙认定是前来解救宗派危机“宗”时期的某位神秘的祖师。

  所以当台上的姥姥对着飞龙施礼的同时,在台下立刻就有一群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就在座上遥遥行礼。

  在他们这群和合派的弟子当中,几乎每一个人心中的情绪都忍不住的激动。

  他们和合派,长久以来就被视为已经式微的宗派,虽然人数一直不少,但是真正出类拔萃的高手,却是少之又少,因此真人界一般提到“和合派”大部份都认为他们是一个靠着人多来撑场面的宗派,要说那种威震宗,修为达到顶尖之境的萃人物,却是一个都没有的。

  可是如今在这个宗派存亡的紧要关头,竟突然地出现了这么一位“宗”时期的祖师,而且当世三大修之一的拜月巫主,也已经承认连他也没有把握对付得了这位飞龙祖师,岂不是等于从天上掉下来一个救星?

  先别说以后他们“和合派”会有甚么不同,就以现在众弟子们对着台上的飞龙祖师行礼的同时,眼尖的弟子已经注意到周遭的人,望向他们的眼中,已有些出几许惊讶与敬意,这是以往对他们“和合派”的人所从未有过的。

  飞龙这个时候站在那儿,双眼望着对他行礼的诸人,依旧有些惑地说道:“姥姥,你说的这些我可没有甚么清楚的概念呢…”

  姥姥连忙接口说道:“飞龙祖师,别的不说,就光看祖师身具本派玄功‘紫真气’,这就绝对不会错的…弟子大胆请教祖师,祖师之前所用的玄功,是本派的‘紫真气’吧?”

  飞龙对这一点倒是极为肯定:“嗯,我体内的真气质,正是‘宗’的‘紫真气’…”

  姥姥又继续问道:“祖师之所以离开修炼的府第,莅降此处,是因为甚么缘故而来的呢?”

  飞龙见问,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别的我记不大得,但是这一点我还晓得,是因为紫柔、云梦、玄霜和嫣她们…”

  飞龙的回答,倒也让姥姥有点意外。

  在她的想法中,实在也没料到这位“宗”的祖师,竟然会是紫柔宗主她们所请出来的。

  而且飞龙在提及紫柔等人的名字时,语气中的亲密,一听就知道绝对不是毫无关系的。

  就这么一念之差,姥姥理所当然地便把飞龙当成是紫柔她们不知道怎么找到这位“宗”的祖师,而且紫柔宗主还把他从修炼的处所给请出来的合理推测。

  所以姥姥的心中更无怀疑,口里高兴地说道:“这样就更没错了,既是紫柔宗主所请,祖师当然就是弟子们的前辈祖师无疑了。”

  连飞龙自己都被姥姥说得有点相信了。

  他一直想不通,如果自己就是紫柔她们施起**,召到这个真人界来的话,那么那个蛟头魔人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它不是紫柔她们召来的,自己才是吗?

  可是就现在已经知道的讯息,和也同时在现场的那些修真们的说法看来,他们是亲眼见到蛟头魔人应法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一点是绝对没错的。

  所以这么说起来,应紫柔起术所召,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就应该是蛟头魔人,而不是他飞龙,这才比较合乎道理。

  那么会不会真的如姥姥所说,他是紫柔她们另外请来的“宗”祖师?

  想到这里,飞龙也不由得点了点头,但是依然有点想不明白地说道:“这么说起来,倒也很有可能就是如此,不过怪的是,我现在除了紫柔她们之外,其他的事儿怎么也想不大起来了呢…”

  姥姥连忙安慰着说道:“祖师请放心,这一点现在我们也许还不清楚是发生了甚么事,但是弟子认为假以时,总会有清楚的一天,所以还是请祖师无须过于忧虑,放宽心情,说不定哪一天就自然记起来了呢…”

  其他在旁边观察着的诸派宗主,眼见和合派这就把飞龙先生当成了他们的宗派代表,心中也不由得紧急地评估着这种新出现的情势。

  说实话,姥姥的这种反应,确实是现在和合派所遭遇的情况中,最恰当的处理方式。

  即便今天换成了面对这种状况的,是现在其他的各位宗主,恐怕也是会像姥姥这么做的,并不会有甚么太大的不同。

  而且以这位飞龙先生所显示那种沉实超越的“紫真气”若按真人界“功法相应”的惯例,说不定姥姥不把飞龙先生当成前辈,反而更会引起真人界的非议与反弹。

  因此尽管姥姥在这个时候,抢着说出“和合派所有一切,都改由飞龙先生做主”这样的话,但倒是没有甚么人认为姥姥这么说是不对的。

  只不过这么一来,众位宗主们想将和合派瓜分掉的想法,势必会遇到完全不同等级的困难。

  有了这么一位功力可入“极顶高手”境界的飞龙先生,主导着和合派的一切,要想再这么地把和合派当成砧上鱼,俎上地瓜分,恐怕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然而最伤脑筋的是,以现在飞龙先生所呈现出来的“紫真气”连想质疑他和“和合派”的关系,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谁都知道“紫真气”是“宗”镇派的奇功,谁也都知道“和合派”就是以前的“宗”

  这也同时让飞龙先生涉入“和合派”之中这件事,变得完全合理,而又理所当然了。

  所以,就在这个时候,因为飞龙先生的出现,和合派的命运,等于是起了完全不同的变化。

  当众宗主们,都在心中盘算着对于“和合派”突然出现了一位功力拔顶的罕见高手,他们应该怎么因应才是最恰当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没说话的仁义王,就在这时开口说话了:“姥姥,你现在因为之前孽龙化形道友,出来和你争和合派的代理宗主之位,所以论起来你现在恐不能完全代表和合派来说话了吧?至少孽龙化形道友那儿说不定就不同意你的说法呢…”

  仁义王此话一出,立刻就让台上的宗主们,确定了仁义王和十二仙之首的孽龙化形,必定是暗中互通着讯息的。

  因为真正来说,仁义王的这一番话,依真人界的惯例看来,实在是有一点强词夺理的。

  既然飞龙先生和和合派的关系已经是无可否认的事实,而又从功力的程度上看来,显然他必定是该派的祖师级人物,姥姥将现在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飞龙先生来处理,从哪一方面来说,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是和合派现任的宗主在场,那么不管飞龙先生是几辈前的祖师,也得要俯首听从现任宗主的调派。

  但是现在的情形可不是这样,姥姥再怎么说,依她正式向宗大会报宗叙位时,等于就是向天下修真界公布,她姥姥现在还只是和合派的代理宗主。

  也就是说,她现在还不是和合派真正宗主的意思。

  在这种情形下,姥姥权威的合理性,比起正式的宗主那可是完全不同的。

  就像方才飞龙先生揭他不是鬼符,而且还自动表示不再续任九幽宗主的位子,九幽鬼灵派才能够这么顺利地将代理权转到了九鬼姑的手上,没有甚么纠纷。

  如果飞龙先生抱定了就是九幽宗主的身份,而且以正式叙位,通告天下修真为由,坚持不让出宗主之位,恐怕九鬼姑就别想这么轻易地就取回九幽鬼灵派的宗主之位,到时候纷争必定会闹得九幽鬼灵派不得安宁,而且外人还很难介入他们这种内部的争议之中。

  如果飞龙先生存心要争,九幽鬼灵派大概也很难平静得下来,说不定马上就再次陷入了之前的分裂状态。

  而又说实话,以飞龙先生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功力程度,说个坦白一点的话,恐怕九鬼姑的异议之声,就算是质疑到底,大概马上也会被其铲除净尽。

  只不过飞龙先生的反应,却是极出众人的意料之外,竟就这么轻易而又轻松地,洒然退出了九幽宗主之位。

  由此可见,这位飞龙先生,根本就对当甚么一宗之主,半点兴趣也没有。

  也正因为如此,飞龙先生以“宗”的绝技“紫真气”破了号称无解的“极元光气”救了清凉仙子中的药淑一命,和化解了“七伤派”宗主伤病书生的“百孔干疮无尽伤”时,谁也不会认为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对和合派的宗主之位有任何觊觎的念头。

  连九幽宗主之位,他都这么不放在心上,遑论是现在濒于灭派之危的和合派代理宗主之位?

  更何况,此时请飞龙先生代理和合派一切决定的人,不是甚么没有份量的人,而是和合派现任的代理宗主。

  在这种情形下,仁义王会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有点不通的。

  而他那偏袒孽龙化形的意思,更是让在场的宗主们瞧得清清楚楚。

  侏魔宗的小盘环宗主,第一个就不地说道:“仁义王,你不过就是主办宗大会的几个宗派,代表说话的人而已,并不就是我们宗的代表,你方才提的意见,大家都是明眼人,有谁不明白你的意思,本宗倒想清楚,这是你仁义王自己这么说的,亦或这就是宗大会诸派的共同意见?”

  小盘环宗主的话一说完,个子刚好和“侏魔宗”成对比的北方“罗刹金刚宗”金图罗宗主,也在这时附和地说道:“小盘环宗主说的极是,本宗也想了解一下,仁义宗主之所以说出这样有点偏颇的话,是仁义王自己的意思,亦或就是宗大会主办各宗的意思?”

  仁义王一听小盘环、金图罗两位宗主的质问,马上就明白自己之前见到已经入了囊中一半的“和合派”临时出现了这样不可预期的变化,一时心中急了些,方才的发言显然已经引起了一些宗主们对于宗大会诸派的信任,当下立即呵呵笑道:“小盘环宗主和金图罗宗主说得是,本王是因为之前孽龙化形道友,和姥姥的和合派代理宗主之争,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使得我们对和合派的处置,也跟着搁置了下来,心中稍急,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问,可不是故意有甚么偏颇之意呢!这点还请小盘环宗主和金图罗宗主放心,这纯粹是本王自己的想法,和大会主办诸派没有甚么关系的…”

  仁义王现在回答的话,其中所隐藏的意思,立即就提醒了本来心有所疑的宗主们,想到了飞龙先生这一介入,所产生的利益损失。

  本来,大家说好了,只要逮着了蛟头魔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和合派”给并了去,这可是一个明摆在那儿,就等着自己去拿的确定利益。

  可是这位功力深厚的飞龙先生一介入进来,这个确定的利益,马上就发生了变化。

  说不定就算是逮住了蚊头魔人,到时和合派也没这么容易就并到自己的派下,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在场觊觎和合派的诸宗,如果真的就这么按照真人界的惯例行事,那么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一种未来利益的损失。

  因此仁义王的这番话,摆明了他是在为大家的利益发言的那个味道。

  从这角度来说,仁义王本来有点偏颇孽龙化形的话,听起来倒也不再那么样的偏颇了。

  想到这里,众宗主们,也不由得在心中审慎地考虑着,如果和合派真的让这位飞龙先生做主,对他们而言,会有些甚么损失。

  因此,仁义王此话一出,连小盘环和金图罗宗主,都沉寂了下来,没有再说甚么话了。

  若是纯以利益考量,和合派由孽龙化形来做代理宗主,似乎会是个比较不那么棘手的选择,虽然孽龙化形也不见得就真的没有甚么其他的心思。

  姥姥的经验也堪称是丰富,当然明白现在的众宗主们,是在心中打着甚么念头,马上釜底薪,对着孽龙化形说道:“这些都无须再多说了,如果孽龙长老还是坚持要接手本派代理宗主之位,只要飞龙祖师同意,我姥姥一定二话不说,马上就让出代理宗主之位,对于和合派的任何处置,本人也绝无异议!”

  当姥姥这么直接地把问题的关键,丢到了孽龙化形的身上时,现场的情势,立刻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以姥姥来说,她做出了这种决定,而又是以这种说法来表达,确实让人也想不出有甚么话好再挑眼的了。

  和合派半路杀出了个飞龙先生,姥姥虽然口里表明了就以飞龙先生的意思为意思,但是情况变成了这样,不管怎么说,只要是想对“和合派”染指的众宗主们,都没有办法去回避的问题。

  想把人家宗派并,如果连人家宗派的高手,都没有办法对付,那还谈甚么并

  难道要叫人家宗派的前辈祖师,就这么袖手旁观地,看着其他宗派把自己的宗派给并灭了不成?

  所以,如果想要并和合派”这位“极顶高手”飞龙先生,恐怕就是绝对不能回避的棘手对象了。

  可是问题就在,以这位飞龙先生举手就破去了大多数宗主们都束手无策的“极光气宗”极元光气;连接“七伤派”宗主伤病书生三击,不但一招未还,半步不退,甚至还以前所未见的“紫真气”化尽伤病书生所有气机,把他着名的“叹银泪”也给收了去,这种力量,又有几位宗主自忖能吃得住这位飞龙先生?

  众宗主们想到了这里,连他们也不得不在心中承认,再想就这么轻易地扣住和合派,大约已是不可能的了。

  “千万道理,不如坚强实力”之前和合派力量不强,内部又呈现分裂状态,诸宗们打落水狗时,当然是义正词严。

  但是此时的情形,显然是有了大大的不同,和合派临时出了这么一位连拜月巫主都自承没有把握对付的前辈高手,还有哪一派的宗主敢轻易挑衅?

  就算是诸派围殴好了,那么这位飞龙先生,又要让哪一派应付?

  三大修的拜月巫主,平时之专横,何人敢撰其锋?但是以其修为之深,行事之凶,之前对飞龙先生质问是否为“化神魔”时,却又是何等谨慎?甚至还为了探明咒巫子是否真的瞧见了他飞龙就是“化神魔”不惜大费周章,施起了“搜神镜”来一明真相。

  虽然拜月巫主表明了这是为了寻找真正的“化神魔”到底是谁,和他飞龙是否为“化神魔”无关,但是拜月巫主行事之风,一向凶横无比,气焰人,又何曾对甚么人如此谨慎从事过?

  从这里来看,拜月巫主那种除非真的万不得已,不然还是避免和这位飞龙先生正面冲突的意思,岂不是也很明显?

  所以这么说起来的话,拜月巫主他们三大修,是不是真的会为了他们之前根本就没看在眼里的“和合派”就树起功力已达“极顶高手”的飞龙先生这么一位敌人,实在是其他众宗主们心里完全无法预料的。

  如果没有三大修前辈中的任何一人,做出将会挡住飞龙先生的意思,七伤派的伤病书生摆明已经是锻羽而归了,还有谁愿意去讨这个没趣?

  心头的顾忌一起,在这种情形下,又有谁敢轻易提及围剿之意?

  现在唯一的,也是最安全的,还能够一争的关键,大概依旧要回到之前姥姥让位的孽龙化形身上了。

  这也是为甚么仁义王会在之前说出那段话的最主要原因。

  从这里,就更能看出仁义王心机之深沉了。

  而姥姥会在此时这么回答,当然也是看出了在场宗主们心中的矛盾心态,所以也干脆地表明了,只要能过飞龙先生这一关,和合派情愿任凭处置的光态度。

  因此姥姥的这一段话,马上就证和合派的未来处置关键,集中到了孽龙化形的态度上了。

  从之前孽龙化形透出的手段,众宗主已是明白这位“和合派”中,十二仙之首的孽龙化形,必定和“之圣者”的“极光气宗”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很有可能在他投入“和合派”之前,就是“极光气宗”的门下。

  这么一位也是同样笼罩着神秘的人物,别的不说,就光看颇有名气的散修“率鹤仙子”也就是丹门的药淑,经不起他的聚力一击,便可以明白若以功力论,这位孽龙化形,绝对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加上他和仁义王彼此间隐晦的互通关系,更表示了在他的背后,显然有宗大会主办的诸派力量在暗中支持,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出来把“和合派”现任的代理宗主姥姥给挤掉。

  只是现在他显然已经不可避免的面对飞龙先生,而且这个飞龙先生还是把孽龙化形灌入药淑体内的极元光气,给一手破去的人,不论于公于私,孽龙化形恐怕都无法回避掉飞龙先生这位高手了。

  因此,这个时候,不论台上台下,都把目光投到了右肩头着青龙披,脸色晴不定的孽龙化形身上。

  他那明显凸出的眼睛,往后环顾众人一眼,突然对着飞龙和姥姥这一方,哈哈笑了起来说道:“飞龙祖师一出,诸辟易,既然咱们‘和合派’已经没有了立即覆灭的危机,那么当然毋需本人再来多事了…”

  孽龙化形简单的这么一句话,每个人都知道,这位一直想把姥姥挤下来的孽龙长老,终于还是打了退堂鼓。

  其实他这样的反应,众宗主们虽然是有那么一些失望,但是说实话,倒也并不出众宗主们心下的预测。

  这位横里进来的飞龙先生,来历实在太过神秘,而且功力修为又是让人伤脑筋的高,稍微不那么冒失的人,应该都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和这位飞龙先生摊牌的。

  剿魔之行才要开始,还是先把他的底细清楚比较好,不然一下子就失了立场,少了回转的空间,任何一个聪明人,大概都不会这么做的。

  只是唯一可惜的,是这次好不容易聚集起来,想要藉由众多门派的压力,来迫使姥姥退位的机会,只得让它就这么地溜过了。

  从某方面来说,实在不能不说有些遗憾的。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再想想前面的考虑,谨慎点行事,还是比较稳当。

  孽龙化形长老说完话后,就潇洒地拍了拍手,领着同来的另外六仙,走到了和合派的厢座上,在与清凉六仙子子相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孽龙化形脸上的神情,就好像之前甚么事儿都没发生那般,完全看不出任何一丝不愉快或者不甘愿的神色,实在是让人无法从他脸上,瞧出他的心里正在做甚么打算。

  摘花先生、攀红夫人、牛肚仙人、瞽子、马娘和鹿娘,从往厢座走去开始,直到乖乖地坐在孽龙化形的身后,十二只眼睛连往飞龙那儿望上一下都不敢,只是低着头,那种浑身不自在的神情,瞧来实在让台上的众宗主们心中不解。

  倒是孽龙化形的态度极为轻松,在厢座的另外一边坐下之后,还伸手取了厢桌上的一杯茶,呼哩呼噜地喝光了,然后才向坐在对面的清凉六女嘿嘿笑道:“诸位仙子,之前是因为被势所,所以才不得不稍有得罪,还请诸位仙子别太计较咧…”

  清凉六女听了孽龙化形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不由得就心中更气。

  玲珑仙子的个性比较直接,此时见到狠心对药淑下毒手的孽龙化形,一看到飞龙祖师出现,连忙就换了一副嘴脸,态度急转,还厚着脸皮地坐在之前差点就惨死在他手上同门的附近,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就冷着脸地说道:“孽龙化形,方才你的气焰呢?你的算盘呢?如此狠心地残害同门,竟还有脸坐在这里?”

  孽龙化形听到了玲珑仙子的话,竟像是一点也不在乎地哈哈笑道:“玲珑仙子,别这么小心眼儿,药淑又没死,方才本人也是因势所,想为本派找出一条活路来哩!咱们既然是同门,又怎么会任药淑有甚么意外,就算是飞龙祖师没有出现,本人也会在最后将药淑体内的极元光气解掉的…哈哈哈…”朦胧仙子这时也忍不住说道:“你之前不是还说极元光气没有解药?现在又说能解?”

  孽龙化形依旧连脸色也不变一下:“那当然是在这里说给大家听的喽!想来众宗派对咱们招来蛟头魔人,心中气愤,本人这么说说,他们的气也好消些…”

  清凉仙子也在旁边冷冷地开口:“是吗?你不是还说药淑姊向你动手,就是冒犯了你‘宗主’的威严么?”

  孽龙化形还是耸了耸肩:“既然是要做样子,那当然得找个甚么藉口啦!本人和诸位相处也算有一段日子了,岂会这么和诸位仙子计较?难道诸位为了宗派,稍为受一下委屈都不愿意?”

  听到孽龙化形居然还把不为宗派设想的帽子扣到了自己姊妹们身上,玲珑仙子立即生气地道:“受甚么委屈?我们姊妹为宗门殉派都不在乎了,还会在意委屈,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孽龙化形叹了口气:“得!不论诸位仙子能不能体会本人为宗派设想的苦心,若是诸位替本派设想,有甚么话以后再说不行?非得在这台上让众位宗主们笑话?”

  玲珑仙子气得还想再说些甚么,很久没说话的药鸾这时候突然拦住了玲珑的话头:“玲珑妹子,我们不用再和他多说些甚么了,尽管他的话说得多么无赖,在场的都是明眼人,岂会因为他那么几句话就改变了想法?”

  还在药淑身边不远的丹门老丸儿,这时也同意地说道:“玲珑仙子,药鸾说的是,这些嘴工夫说得再多又有甚么用?”

  玲珑仙子没有说话,倒是另一边的枢棱仙子淡淡地接了口:“老丸儿门主,药鸾姊,玲珑姊会这么说也不是完全没用的,孽龙化形的气焰之所以会这么倏然收转,主要的原因就是在于飞龙祖师的出现。因此他之所以会厚着脸皮赖在派里,主要的就是想多了解一下飞龙祖师,然后在暗中动他的歪念头。我们和合派既然要重新归在祖师的领导下,又怎么能不留意,或者是除去像孽龙这种人呢?”

  被枢棱仙子这么一提,老丸儿和药鸾也没有甚么话说了。

  在场的众人,都是阅历经验有一定程度的修真,孽龙化形这么突兀的转变,当然也不难让人想到他会这么做的用心,只是被枢棱仙子这么地指明了出来,倒也让人有点坐腊。

  因为这么摆明了一提,大家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是自己的门中出了这么一个人,大概也是没有一个宗派,会容许这样的人继续在派中存在的。

  这不但是为了宗派的团结,更是为了宗派的安全。

  孰料这时候的孽龙化形,却还是淡淡地说道:“这必须是宗派里的这个人,是想要对宗派不利时,枢棱仙子的这种说法,才能够成立。本人已经说过了,这一切都是本人要维护宗派的苦心,奈何诸位仙子总是不能体会…”

  谁都知道孽龙化形的所有说法,根本就是鬼话,实在很难令人相信,但是他这么咬死了不松口,倒也很难在道理上说他绝对不对。

  毕竟药淑最后不论是谁救了,总不是真的死了,因此孽龙化形所说他会在最后关头解救的**,也没有证明他说谎的机会,况且这种证明,还是和合派绝对不希望见到的。

  至于他所说的,一切是为了和合派,确实也不能说他没有道理。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还苦劝着姥姥别这么轻易地就说要殉派。

  只是大部份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孽龙化形其实要的就是自己把姥姥的位置济下来,如果偏说这样也算是为宗派着想,可也没有甚么理由好说他不对。

  姥姥无法带领宗派应付现在这样的危机,如果他孽龙化形可以,就算是把姥姥给挤下来,也不能说是不对的。

  况且后来他也证明了,虽然他孽龙化形和仁义王像是有着一些暗通,但是替和合派找出了另一条路,确也是事实。

  所以,如果要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孽龙化形说他这一切都是为了维护宗派,确实也不能说不对的。

  即便是玲珑仙子在心中对孽龙化形的话极为生气,但是以他这样的解释,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甚么话来反驳。

  这时的姥姥,倒是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示,只是对着飞龙躬身说道:“要不要让孽龙化形留在派中,还是请飞龙祖师谕示吧!”

  飞龙听来听去,和合派竟把这个问题丢给了自己,只好想了想之后,对着和合派的众人说道:“我想既然孽龙化形长老的意思已经表明了他很想继续留在派中,那么应该也没有甚么不可以的…”

  玲珑仙子这时又忍不住说道:“祖师…可是他之前…”

  “我知道,你也许会觉得他之前不应该对药淑出手…”飞龙点了点头说道:“我虽然没有来真人界多久,但是就我所知,真人界的宗里,派中彼此会动手的,好像也不在少数,而且既然孽龙化形体内有这么一种气机叫做‘极元光气’,总也不好限制他不用吧!毕竟他虽然有对药淑出手,但是药淑不也有对他出手?而且一开始反而是药淑先启头索战,如果对自己派中的人出手就要摒于派外,岂不是连药淑也得算在内?这好像也不大对吧?”

  孽龙化形巧妙转替的话没有让玲珑仙子心服,飞龙的这一番坦诚的说明,反倒是让原本气嘟嘟的玲珑仙子没有甚么话说了。

  倒是孽龙化形听了飞龙的话以后,脸色也不知怎地,显得有些不大自然。

  枢棱仙子这时又说道:“飞龙祖师,孽龙化形一直就垂涎着想做和合派的宗主之位,如果他留在派中,必定会时时想取而代之的,姥姥如今已将本派代理宗主之位,请祖师暂摄,孽龙存此异心,岂不是本派未来的大患?”

  飞龙摇了摇头,不大同意地又说道:“这有甚么大患?我虽然不大明白为甚么真人界的宗派里要害怕别人心存异心,非除之而后快,动不动就说甚么‘叛宗’大罪。其实以我看来,很多其实也不是叛宗,只是意思和门派之主有些不合而已…我以前见过山里的狼群,或是草原上的野牛,它们都是族里最强的做王,可是这个做王的虽然是王,却依旧必须时常接受族里其他年青强壮的后辈挑战,它得把这些挑战者都打败了,证明它依旧是最强的,才能继续当它的王。一旦其他强壮的挑战者,胜了现在的王,这个狼群或是牛群,马上就变成由其领头,之前的王也马上就承认其新王的地位。所以如果你问我的话,我倒觉得派里经常有人想取代宗主之位,是一件再正常也不过的事了…”

  飞龙这样的话一说出来,全场愕然,几难相信会有人抱着这样的想法,以致于都大大地愣住了,好一会儿安安静静地,没有人说话。

  这个飞龙先生的想法,真可以说是众修真们所难以想像的。

  居然会有一个宗主,对派中想取他而代之的人,如此毫不忌,实在也可以算是真人界中从来未曾听闻的了。

  老丸儿门主停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打破沉默:“飞龙先生,以兽比人,好像在比喻上不是那么适合吧?”

  飞龙听了抓抓头:“我们都是大自然的一份子,我怎么想不出有甚么不适合?”

  被飞龙这么一问,老丸儿立刻说道:“人之异于禽兽者,乃在于灵之有无,思虑之有无,德之有无…岂能相提并论?”

  飞龙听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灵是甚么,也不知道怎样才叫德?再凶恶的狼王,一旦被新的狼王打败,一定马上让位,绝不会有甚么其他的花样;就算是它想再次挑战,也一定当面再和新王争斗,不会纠集其他的狼,来把新狼王做了。我不晓得老丸儿门主…这样算不算是狼群里的德…至于思虑…我们既不是狼,又怎么知道狼没有思虑?而且以我的经验,每一种生物都有其特殊的自我组成模式,以及它们传达讯息的方法和途径;如果不是它们的一分子,同时具备它们的所有功能,确实是极难察觉到它们的思虑模式的…就我看来,大到一座山,小到眼难见的菌类,都有属于它们才会明白的思虑运做方式,甚至连木石都有它们自己所独有的思虑,这些大部份都和我们人的模式截然不同,所以我们很难捕捉到它们的讯息。若因为这样就认为花草树木,山石湖海,甚至其他的生物没有思虑,好像是太快了点吧?或许我们该说,它们没有我们人类这种模式的思虑,会比较接近事实一点的…”

  枢棱仙子听得不由得有些好奇:“飞龙祖师,看来祖师真的是不知道在哪里隐修,竟有如此奇妙的论调…祖师的意思是…树木也会有其思虑?”

  飞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观察这些是来此之后,以前也没见过甚么树木的…而且,我们从头到尾都是由很多不同的质东西所组合而成的,树木也是一样,怎么我们就会有人的特殊思虑模式,而树木就一定不会有属于它的思虑模式呢?这岂不是很怪?”

  贝锦派的贝花红宗主,这时突然问道:“飞龙先生之前所提,如果狼群中的狼王,每天都在应付其他狼的挑战,岂不是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宗派如果也是这样,那不是会天下大了?”

  飞龙对着贝花红笑了笑:“红宗主会这么问,一定没有仔细地瞧过狼群的生活,不论是狼群或是野牛,它们的生存都是非常艰辛的,大自然给它们的难关都是极其严酷的,它们必须随时都由最强的强者来带头,才比较容易生存得下去。

  因此不论是狼群或是野牛,他们都会有他们自己种族里特殊的规矩,就以狼群来说,争王的时间是有限制的,而且每一次都只有一只来争,而这一只要取得向狼王挑战的权利,就必须先得住其他的狼只,所以你说的疑问,对狼群而言,是没有这种困扰的。狼群自有它们自己的一套规矩。同时也因为这样,才能保证这批狼的群体,随时都是由最强壮的狼王在领导着这个群体。如果像真人界这般,对想争王位的狼,也像人一样地将其处死或驱逐,这个狼群不用几代,就会熬不过严酷的自然考验,非死尽不可。因为这就是自然给我们的天,狼群有,野牛有,我们人类一样有…我想尽管不少宗派都严这种挑衅的行为,甚至经常以叛逆视之,但是我想这么一通令绝,完全没有了规范,说不定还会让这种挑战当王的情形变得更加混乱,无法像狼群那般,再怎么争,也是它们两个的事,战火不会波及到其他的无辜服从者哩…”

  在飞龙解释的话语中,不论台上或台下,尤其是那些宗主级的人,都不由得对着飞龙的这一番话沉思了起来。

  其实以宗而言,虽然对于所谓忤逆宗主的门下,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一套严厉残酷的处罚方式,但是事实上,真人界如此长久的历史中,宗里门下兴起取代之心,进而明夺暗谋地把宗主拉下来,换自己坐上去的例子,那可实在是不胜枚举的。

  因此,这种天,几乎可以说是无法抹灭的。

  想到这里,贝花红不由得叹了口气:“飞龙先生你说的一点也不错,便看俗世界,常为了个人之争,掀起多少连天烽火,争战所及,无处不到,就算用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这样的话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种感叹,竟然是从一向以挑拨为能事的贝锦派宗主口中说出来,倒给在场的人有一种错愕的感觉,实在有些不大适应,也不晓得他是不是真心这么说。

  飞龙这时倒安慰起心有感触的贝花红起来了:“红宗主也不用太担心,就我的推测,如果俗世界的人们,经过这种洗礼多了,应该也会自己去找出比较好的办法来解决这种问题的。

  不过我现在的看法,天就是天,如果想解决因为天所引起的问题,那便必须去正视这种天,如果找到了可以抒发这种天的方法,就是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想去否决这种天,大约只会让这种天隐匿变形,从另一个角落,另一种形式爆发,说不定会变得更加混乱…”

  飞龙这无意间所提起的话语,却是引起了众多修真们心中各种不同的感触。

  有的人认为这位飞龙先生实在太天真了,有的人认为他以纯粹之心观世界,反而还比较能切中入里,各自都有不一样的想法。

  但是有一点,却是在场大部份的人,都有相同的感觉。

  就是不管再怎么说,这位飞龙先生,其心之广大,确实是真人界所少有的。

  飞龙祖师的意思既然已经讲得这么明白,清凉六仙子中还清醒着的五仙,对于一位怀如此宽大的人,确实也已经没有甚么好再计较的了。

  因此药鸾也只得轻轻叹了口气,不由其不心折地说道:“飞龙祖师之襟,确实是弟子们所远有不及…”

  飞龙还是耸了耸肩:“这个没有甚么及不及,我只是把我自己的看法说出来罢了…”

  玲珑仙子眼中出了极为好奇的神色,望着飞龙说道:“飞龙祖师,这些看法和感受,祖师是从哪里学来的?怎么祖师会认为连花树都有思虑?难道祖师真的可以和花树说话不成?”

  对于玲珑仙子的问题,飞龙还没回答,已是被姥姥从中打断:“玲珑,这些话我们还是等回到宿处再和祖师细谈吧…现在如果大家没有甚么问题,那么我们还是请飞龙祖师回来本派厢座休息一下吧…”

  说到这里,姥姥就从厢座正中的宗主座上站起了身,移到了旁边的位子,刚好和公公一左一右,在宗主位的两旁。

  她同时也对着依旧站在场中的飞龙恭声说道:“请祖师入座…仁义王,既然众位宗主现在对本派飞龙祖师接手本派代理宗主,没有甚么其他的意见,本派的孽龙长老,也表明了接受之意,那么我们和合派的事儿,是不是可以先就这样揭过,如果诸派各自对本派还有甚么意见,再请惠来赐教?”

  这时,之前已经和和合派有了联盟之意的不死派不死尸王,眼看“和合派”在飞龙先生的护翼下安稳无虞,此时表态,正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时,连忙就大声开口说道:“正是正是,和合派的事儿,先就这么揭过了,以后有甚么意见就私下自了了吧!我不死派第一个赞成!”

  联盟的另一派夺月派宗主,月童子,也连忙哈哈笑道:“没错没错,我们夺月派也诚心同意…”

  不死尸王和月童子,早就在之前,从属下右引尸护法和瓶月奼的口中,得知了九幽鬼灵派的所有重心关键,就是在这位神秘的飞龙先生身上,因此当两人表明了自己的支持之意以后,连望也没有望向九幽鬼灵派那儿一眼。

  接在不死派和夺月派后面,就是贝锦派、七伤派和丹门,也同时表达了赞成的立场,立时就让和合派这边,多了不少力量。

  不死派和夺月派对四派合盟的事儿没有说话,反倒是九幽鬼灵派自己里面的人有了话说。

  风剑王眼看九鬼姑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由得就靠了近来,对着九鬼姑低声说道:“九姑,依四派联盟之议,你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

  九鬼姑连头也没回,只是语气淡然地说道:“四派联盟之议,是飞龙先生假冒宗主时和其他三派所提,既然现在他已不是本派宗主,本派当然就不用再维持该议了,因此还有甚么好表示的?”

  煞剑追魂听了九鬼姑的回答,气得两眼中绿芒连闪:“九姑,你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没看见宗主一现身,前解药淑仙子所中的‘极元光气’,中挫七伤宗主连续三击,最后还让三大修之一的拜月巫主找了个藉口避去一战,马上就扭转了之前差点要被诸宗们生了的‘和合派’后续命运?这样的威势,这样的力量,又岂是一般的宗主人物所能做到?我们九幽派居然还把这么一位宗主,给生生地赶了出去?连之前四派合盟的说法,都让你给一言推翻…九姑呀九姑,你到底是在想甚么?”

  九鬼姑不言不动,好像一点也没有听见煞剑追魂的说法那般,只是沉着一张脸。

  鬼音阎罗这时也忍不住哼了一声地说道:“九姑,你可别以为宗主的个性,会稀罕来当咱们这么一个三宗主,你瞧瞧和合派,我们这儿一把宗主推出去,她们那儿马上就宝般地接了回去,宗主还不是宗主?只不过由九幽宗主变成了和合派宗主,宗主的个性纯真洒,他可以把我们的背叛一笑置之,我们可不能不在意呀…你自己想想,我们九幽鬼灵派里,有这位飞龙宗主和没这位飞龙宗主,这里面是多么天差地别?就算你不为宗派想好了,以你自己的修为而言,若是没有飞龙宗主,你还想到这样的程度吗?”

  九鬼姑依旧冷冷地说道:“飞龙先生专修‘紫真气’,是‘和合派’的前辈祖师,他接任代理宗主,不管以后有没有问题,至少现在还可以说得过去…可是他却明明不是本派之人,又叫我怎么视其为宗主?这和他在修道上给了我多少帮助,并不相关…”

  “嘴是两片皮,要说得过去,那还不简单?就看你怎么说而已…”鬼音阎罗一张丑脸都快扭曲了:“飞龙宗主是和合派的祖师,你怎么就敢肯定他不是我们九幽鬼灵派的祖师?如果不是我们九幽鬼灵派的祖师,又怎么会这般比我们还要更加了解我们派中的仪轨?派中的秘法?”

  “方才鬼符不是出现了吗?飞龙先生会这么清楚我们的仪轨,一定和鬼符有关,说不定她早就告诉过飞龙先生了…”九鬼姑停了一会儿才回答。

  这时候,灵夫人也从后面靠了过来,低声地说道:“九姑,仪轨就算是鬼符告诉飞龙宗主的,那么关于我‘咒音系’的密法呢?他又怎么能指出我修练中变化错误的地方?这些可是连鬼符都不知道的。”

  风剑王也点了点头:“说得是,就算是鬼符,也绝对无法指出本人‘鬼灵煞气’二十四层气机状态,更别说还指明了修练‘鬼灵煞胎’的通玄之路…”

  经风剑王这么一提,五位长老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之前飞龙宗主在九鬼飞辇中各授修诀的情形,心中忍不住兴起一阵激动。

  即便是九鬼姑,面对着这样的质问,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仁义王左右望了望,只在眼光溜过和合派的孽龙化形时,难以察觉地闪动了一下,看看过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甚么其他的人说了甚么反对的话,倒是多了不少宗派赞成和合派的事就此揭过,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贺喜贵宗飞龙先生任代理之位,待诸位回去开典补礼时,还请不忘惠邀本王,以申敬贺…”

  姥姥对着仁义王拱了拱手:“这一点就不敢劳烦了,时值非常,飞龙祖师开典接宗时,也会以简朴为主,况且宗派规矩,严外人,仁义宗主的盛情,我姥姥在此心感…”

  就这么样,和合派本来危顷至极的情势,因为宛如天外而来的飞龙,而整个扭转了。

  诸宗想对和合派所有的打算,也因为这样而被迫必须打消。

  连三大修都不愿轻易对敌的飞龙先生,又有哪一位宗主愿意这么轻易地挑衅?

  况且,放过了“和合派”虽然可惜,但是“和合派”毕竟不是甚么大派,为了这么一个分到最后,很可能没剩下甚么的宗派,引来如此一位“极顶高手”级的敌人,仔细地盘盘,可不见得是一件上算的事儿呢…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不少门派表示了赞同目前处置的立场,在这种情形下,大部份的宗派更是不愿意去做这个恶人了。

  于是,就在这样彼此的因素下,飞龙终于往和合派的厢座走去。

  忽然,从台下突地跃上来了几个人影,对着飞龙先生噗地跪下,同时颤声地叫道:“宗主…请带着弟子跟随宗主吧…”

  已经走到了和合派的飞龙,回头望了望,随即笑着说道:“除了睬睬和盼盼,是魅儿的徒弟,我已经答应了要照顾她们之外,我现在已经不是九幽鬼灵派的宗主了…所以鬼手和鬼眼,你们已经不用跟着我了…”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跃到台上的,正是身着九幽制袍的四位弟子。

  其中雨位秀发过的女郎,和两位男弟子,俱都是匍匐地跪在地上。

  那两位长发女郎,当然就是鬼符的徒儿,睬睬和盼盼了。

  而另外那两个男弟子,却是鬼手和鬼眼。

  睬睬和盼盼一听到飞龙的话,立即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往飞龙处走去。

  而还跪在地上的鬼手,听到飞龙话里好像是叫他们回去的意思,连忙就急急说道:“宗主宗主…宗主对弟子有再造之恩,弟子情愿跟随宗主到任何地方去,无论宗主到哪里,请宗主一定慈悲带着弟子吧…”

  这时候,九幽鬼灵派那儿的九鬼姑,也是脸色沉凝地对着跪在地上的鬼手和鬼眼喝道:“你们两个搞清楚,现在飞龙先生已经不是本派宗主了,你们这样子,难道想叛宗了不成?”

  鬼手本来就是隶属九幽派的“宝光系”弟子,而鬼眼虽然也是“宝光系”的弟子,但是他因为自己特殊的因素,修练的法诀却是层于“鬼灵煞气”的“鬼眼**”而不是“宝光系”及“符系”的“幽冥气”

  所以,说起来鬼眼和鬼手也算是直属于九鬼姑的门下弟子。

  鬼手听到了九鬼姑的话,依旧跪在地上转向了她,同时恭声地说道:“九姑长老…弟子的一条命,本来早该死在岳家庄了,若不是承蒙宗主…承蒙祖师援手,弟子早己命消魂散了,是故弟子立誓,只要弟子活着一口气,情愿在祖师座下一尽牛马之劳,因此祖师无论到了何处,弟子必定是誓死跟随的…还请九姑长老慈悲大量,下感弟子诚心,成全弟子愚愿…”

  九鬼姑脸上神情变幻,停了一下之后,才依旧冷硬地说道:“不行!睬睬和盼盼本就是鬼符的弟子,离派而去还情有可说,你和鬼眼可都是本派培养出来的,这么说走就走,又置宗派于何地?”

  鬼手一听九鬼姑这么说,立即神色黯然中带着一丝激动:“禀长老,弟子虽是入了宗门,但是一身功行,只能以低微来形容,如今也许有了一些寸进,然而不但弟子性命乃为祖师所救,甚至连现在的这么一点小小的进步,也是拜祖师所赐…弟子感念祖师恩德,因此而有此誓,绝非弟子不顾师门之栽培之德…”

  九鬼姑语气依旧冷森:“鬼手,你可别以为攀着了高枝,这就能飞上天”

  鬼手立时脸惶恐,叩着脑袋说道:“长老,弟子绝无此意…”

  煞剑追魂这时忍不住说道:“九姑,你也无需这么说吧…”

  九鬼姑立刻直接地顶回了煞剑追魂的话:“本长老在教训我们‘宝光系’的弟子,煞剑长老还是无须置啄比较好…”煞剑追魂一听,脸上立时就变了颜色:“九姑长老,飞龙祖师自任宗主以来,给了本派及我们个人多少益处?今天祖师表明了真实身份,被你赶跑,我们也认了,一方面是飞龙祖师确非鬼符,你又刻意从严而论,我们也不能说你不对,另一方面祖师一辞宗主,你就算是当然的第一代理人选,即便我们再如何心中不舒服,也还是必须遵守宗门的规矩…可是九姑长老,也请你别忘了,宗主一去,你也只不过是暂时的代理,并不是真的就变成宗主了…不但又和七宝师那般拿着‘叛宗’的名义砸,连宗主之前好不容易打破四系之分,统合起来的九幽鬼灵派,竟又被你这么分出了甚么‘宝光系’?难道你是想再回到以前的那种分裂状态吗?”

  煞剑追魂这样的话一出,现场的人马上就感觉到,九幽鬼灵派,现在已经是内部兴起分裂危机了,便即安静地瞧着事情的进展变化。

  现在九鬼姑可以称得上是秀气的眼中,隐起芒光,但是实在是瞧不大出甚么意思:“煞剑长老,好在你还记得宗主既去,就是由本长老暂代宗主之位…不过如果你真的记得这一点,就不应该说出本长老无需如何如何了…”

  煞剑追魂一听九鬼姑的话,气得脸都差点变成绿色的,但是却又只得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煞剑追魂不说话,另一个也颇火爆的鬼音阎罗则是反倒忍不住地喝道:“妈的,本来好好的宗派,一下子变成这么乌烟瘴气,这么下去,莫说是鬼手和鬼眼了,连本长老都不想再待了…”

  九鬼姑立即双眼直瞪住鬼音间罗:“鬼音,你的意思是说,你也要离开本派了么?”

  鬼音阎罗正要怒声回答“他XX的你个九鬼姑,最应该离开本派的就是你”如此一句话,却被后面的灵夫人,拉住了袖子,把这么一句话给拉了回去。

  “鬼音先别太冲动…”灵夫人在鬼音阎罗的耳边很快地低声说道:“我看这里面有些不大对劲…”

  灵夫人在六大长老中,虽然功力修为并不算是最高,但是她的心思一向是六人中最敏锐的,所以她的这一番私语,倒也让差点爆出情绪的鬼音阎罗煞住了就要出口的话。

  九鬼姑这时望向了依旧跪在地上的鬼手:“你是不是真的决定要离本派,跟随飞龙先生?”

  鬼手立刻叩首说道:“请九姑长老慈悲成全…”

  九鬼姑马上又转头望向也跪在旁边的鬼眼说道:“鬼眼你呢?是不是也一样?”

  鬼眼立时垂目敛睛,跟着鬼手叩头说道:“弟子若非祖师,如今已是废人一个,是而和鬼手师弟同誓追随祖师,心意和鬼手师弟一模一样,还望九姑长老成全…”

  九姑长老冷笑一声:“好!只要你们挡得住本长老“九鬼幽灵**”一击,就让你们宗离派,想去跟谁都和本宗没有任何关系…”

  九幽派的众人,包括了跪在地上的鬼眼和鬼手,听了九鬼姑的话,都不由得在心中大吃一惊。

  九鬼幽灵**?

  这个**是九幽四法中,之前一直号称是九幽鬼灵派最具威力的鬼幽法术,虽说鬼手和鬼眼二人,功力已经大进,但是,是不是已经到了可以抵挡九鬼姑第一术一击的程度?

  因此当九鬼姑的话一说完,鬼音阎罗又忍不住地说道:“他们两个修道才多久?你要用‘九鬼幽灵**’来对付他们?之前鬼火符王和司秀士离开本派时,也没有这一着…”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九鬼姑的语气极硬:“这个当儿是我说话,当然就以我说的话为主…你去问问在场的众位宗主,各个宗派是不是这种规矩?”

  鬼音阎罗一听,还真没甚么话说,他无须去问,也知道不论是问那一位宗主,回答他的恐怕都会是九鬼姑说的这一种…

  本来他又想再和九鬼姑争论下去,但是接着又记起灵夫人低声对他说的话,只得额筋浮跳地把气忍了下来。

  跪在地上的鬼眼与鬼手,低下来的头,彼此互相望了一眼,便即自地上站了起来,由鬼眼对着九鬼姑遥遥拱手道:“遵九姑长老谕令,弟子鬼眼与鬼手接命受招。”

  鬼眼和鬼手这么干脆的回答,让其他九幽鬼灵派的长老和弟子,心中吃惊不己。

  他们两人在之前确曾因为飞龙宗主的关系,而使得本来只有极为低微的功力,突然之间变得非常不错,竟然可以挡得住六大长老中的红符法师十几道烟符的攻击,虽然被困得无法还手,但是致少也没有一接触就落败。

  这件事不只是九幽鬼灵派的人都亲眼所见,连那时候还潜伏未出的夺月派等三派之人,也都是知道的。

  可是,红符和九鬼姑虽然都是长老,但是功力的差距可不是只有一截两截而己,再加上九鬼姑自从被飞龙以气引化,周身真元由死转活,修为立即再进一层,已达“灵胎落庭”的程度。

  九幽鬼灵派的术法,威力是会和施术者本身的修为,跟着改变增长的,以九鬼姑这时的功力,鬼眼和鬼手是不是能够挡得住她最强的“九鬼幽灵”法术力量一击,实在是已经连风剑王、煞剑追魂等功力也极深厚的长老,都无法预测的了。

  鬼手和鬼眼,在同时拱身向九鬼姑施礼之后,立即身形移动,彼此相隔三步站定,同时聚气松身,准备接下九鬼姑“九鬼幽灵术”一击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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