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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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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瑶玑最后指明了慈玉其实并非普通的人胎,而是由“驻形永生宗”所秘藏的玄妙神物“玉瓶元胎”所转化而来的时候,不但是雪神女,连慈玉本身,都几乎难以相信这种说法。

  可是一方面瑶玑的身份非比寻常,另一方面经过之前飞龙虽然突兀,但却是极具说服力的气芒试击,再加上慈玉身上竟然恰恰有个玉瓶,和她自己仔细回忆以前九鬼姑婆提及的相关话语,都让慈玉虽然难以相信,但却又隐隐觉得这种可以被人斥为荒谬的说法,极有可能就是事实。

  一向温善慈和的慈玉,显然为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情形,得有些糊涂了,因此在静默了一阵子之后,有点恍惚地喃喃自语道:“天间神物?玉瓶元胎?

  我…我到底是甚么东西?“

  瑶玑非常清楚慈玉内心所产生的冲击,也知道现在的慈玉,必定会陷进一种对于自己存在状态的疑虑,因此伸出素手,紧紧地握著慈玉有点颤抖的双手,温柔但是非常肯定地说道:“慈妹子你不用想得太多,不论你本来是甚么,现在的你,除了质比较特殊之外,可以说已经是不折不扣的人了!”

  慈玉愣愣地望了瑶玑一眼,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幽幽地苦笑了一会儿说道:“玑姊放心,我不会有甚么事的,只不过突然明白了自己这种怪异的来源,猛然间无法适应,有点像是失掉了甚么那般,心里有些茫然…但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向很热爱每一种生命,自己是不是人,也并非那么样的在意,只是我还有些事不怎么了解…”

  “你还有甚么事不明了?”瑶玑见慈玉这么说,也不由得为她宽广而又洒的心所佩。

  “如果真的像玑姊所说,我是来自天间,那么在天间我原来又是甚么?玉瓶元胎本来是做甚么用的?为甚么又会跑到人世间来?之前玑姊说我和‘驻形永生宗’的宗主‘不死圣姑’有非常密切的关系,那又是甚么样的关系?”慈玉在思考了一阵子之后,提出了一连串更为深入的问题。

  瑶玑听了慈玉的这么一些疑问,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次握紧慈玉的素手说道:“你的这些问题,我现在不好马上就回答,我想请慈妹子和我一起回‘永生水域’一趟,也就是你最原先的‘家’,然后慈妹子就会完全清楚了,好吗?”

  慈玉在心的失落与疑问中,瑶玑的话里,传来了她现在最需要的关心与解答,因此听了瑶玑的话之后,便即有点红著眼眶地抓紧了瑶玑的双手:“我的家?…玑姊说的是…这样说起来,驻形永生宗比较像是我真正的‘家’…”

  瑶玑像是给慈玉最大的安慰般,同时也握紧了她的双手,给予慈玉现在最需要的接纳感,然后也转头对著一旁的雪神女笑道:“至于雪女仙子,也请暂时跟我回到正派诸宗现在隐蔽的处所,‘光明盟’的雪山老祖护法,一定会对雪女仙子的复生,感到惊喜莫名的…”

  知道瑶玑现在身份的雪神女,闻言立即检衽行礼道:“谨遵瑶玑仙子吩咐…”

  瑶玑正想接著邀请飞龙也和她一起回“一叶岭”时,突然远方的空中,传来一种非常轻微的营营震音,瑶玑的脸上马上就出现了一种很严肃的神情。

  “这是甚么声音?”雪神女的功力大进,这个时候遥远的空中,传来的这一阵营营震音虽然轻微,但是也立刻就被她发现了。

  慈玉的功力较低,加上现在雨势依旧哗啦直下,因此并没有察觉到隐藏在空中的那种营营细响,所以她抬头往上望了望,很惑地问道:“雪姊说的是甚么声音?”

  瑶玑这时方才凝然地说道:“这是玄水宗的‘玄空飞讯’,透过‘役物宗’的‘连磁镜’所送来的讯息波动…”

  “四大通讯术法之一的‘玄空飞讯’,和四大通讯法宝之首的‘连磁镜’?”

  雪神女不愧是极有经验的女修,马上就想起了这两种很有名的真人界术法宝贝:“甚么样的讯息,居然同时用上了这两样东西?”

  “‘玄空飞讯’具有长放相通的特,而‘连磁镜’因为极,自寻送讯,可以找到要联络的人,而且两者都有秘诀相护,无惧被其他人截收…”瑶玑边说著,就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掌般大小的白玉圆盘,神情依旧严肃无比地道:“然而尽管如此,像这样的长放讯音,不顾其他隐密的忌,显然是有极为紧急的讯息,要告诉我,才会用上这种下下策…”

  慈玉有点惊讶地问道:“玑姊是说这讯息是要给你的?”

  瑶玑点了点头,不再答话,只是轻叱一声,手里拿出来的那个白玉圆盘,陡地从她白的掌中跳了起来,在大约与她眼睛平齐的空中嗤溜溜地直转。

  瑶玑另外一只手捏起一种怪异的诀印,轻轻往飞旋的白玉圆盘一指,那个快速转动著,现在看起来反倒比较像个白玉圆球的盘影,忽然又加快了许多,同时还发出了一种听起来不大声,而且很悦耳的“营营”细音。

  随著瑶玑手中飞旋的玉盘,放散出这种轻营的震响开始,好像无形中和空中那阵隐然的振音,产生了一种应和的效果,以致于那远处空中的营营振动,突然变得越来越明显了起来。

  空中的“营营”隐响,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大声,让本来分辨不出来的慈玉,都已经听见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高空中有一个甚么正在快速飞行震动的东西,正在朝这里急飞接近那般,使得慈玉和雪神女,都不由得抬头往空中望去,想看看到底是甚么东西。

  可惜她们还没有看见空中有任何东西接近的影像出现时,瑶玑手中飞旋不停的白玉圆盘,猛地叭然轻响,就好像接通了甚么无形的东西那般,旋转的圆盘化成了一团大约有西瓜般大小的莹莹白芒,从快速旋转的盘身上出现了一条一条像是轻烟般的蒙蒙芒气…

  “你们不用看了…”瑶玑对著依然抬头想发现甚么的慈玉和雪神女说道:“此讯只有音震,并无实体,讯息已经被我接通了…”

  慈玉和雪神女讶异地连忙往那白色的芒球望去,忽然见到球中出现了好几条纵横错的线条,还没来得及再说甚么,忽然就从芒球中显出了一个人的影像…

  那是一个头戴白色倒船笠,身上穿著一件像是蓑衣般的白色软草袍,虽然是透过芒球来看,还是依稀可以感觉得到那白色的蓑衣就像是会放出淡淡的白光般,让这人周身都沐浴在一种莹莹的宝气里。

  这人黑发白须,对比分明,加上眼瞳如水般地湛蓝,脸色却如婴儿般地红润,看起来就觉得容貌充和的色彩,给人一种像是年纪很大,但同时又充活力的对比感觉…

  “瑶玑仙子…本宗终于找到你啦…”芒球中的那人,就好似瞧得到站在这里的瑶玑那般,语气之中有些急切地说道。

  “玄船宗主,‘玄空飞讯’加上‘连磁镜’…一定是有甚么急事发生了?”

  瑶玑仙子也不客气,直接就问道。

  旁边的慈玉和雪神女,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真人界”长程传讯的秘法与妙宝真正在她们眼前作用过,如今得见,俱都心惊讶地全神注视著。

  连一向宛如第三者,淡然壁观的飞龙,也对眼下的情形产生了一些兴趣,很注意地看着。

  那个黑发白须,红颜水眸的船笠蓑衣老者…玄船抱海宗主,在芒球中点了点头道:“正是不得了了,方才我们这里的‘连磁镜’,收到了来自天目宗的紧急讯息…看样子仙子的预测已经成真啦…”

  瑶玑的脸色很明显地沉重了许多:“请玄船宗主将天目宗的讯息转来给我瞧瞧…”

  玄船宗主将头转到了另外一边,像是在对著身旁的谁说话般,一会儿立刻转了回来道:“马上就转来了…”

  他的话音还没有完结,芒球里猛地嗤啦出现了许多纵横的亮纹,紧接著就换了另外一个人…

  那是一个头顶无,光亮如鉴,身材颇为魁梧强壮,穿著一件青色平肩彩袖袍的中年人。

  这人的上蓄须,脸色惨白,神情颇为激动。

  最让慈玉和雪神女印象深刻的,是这个人双眼之中,黑瞳极大,根本就看不到一般人应该有的眼白,乍看之下,只有黑黝黝的两团,几乎会让人产生一种这人的眼部其实就是两个深的错觉。

  比较有见识的雪神女,一见到这人极为特殊的双眼,再加上他额前所戴的一条金色细头箍,立刻就认出了是谁:“咦?这不是天目宗的宗主,天目金箍王吗?”

  瑶玑立即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天目金箍王宗主…”

  二女正在说话,同时从芒球之中,传来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雷芒峡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黑沉的巨大空间…两只巨大如山的妖魔…浑身皆刺,首尾难分…

  头现光鞭,踏烟滚飞…其力之强,其速之急,完全无法抵挡…连破本门十二道防守…现已直入堂殿…另有两道黑影,如云窜向‘役物宗’方位而去…这里已无法再支撑下去了…本宗传此讯后,顷刻当亡…寄语收讯者,妖魔已现,请速应变…“

  天目金箍王的话音,断断续续地说到这里,画面突然嗤嗤嗤地跳动了起来,就在这甚么都瞧不清楚的时候,从闪闪烁烁的影像中,隐隐传来了一阵极为深沉而又尖厉,绝对不是人类所发,听起来可以让人背脊发凉的恐怖厉啸…

  然后所有的声音与讯息,立即中断。

  瑶玑姣好的脸容连变了好几次,喃喃地说道:“…浑身皆刺,首尾难分…

  头现光鞭,踏烟滚飞…另有两影,直向‘役物宗’方位而去…另有两影…另有两影…“

  白色的芒球中紧著又是“波”地一声轻响,之前的玄船宗主,又再一次地从芒中现出影像,语气之中,忧虑之情溢于言表:“仙子,看来天目宗正遭逢妖魔进袭…而且显然紧邻著的‘役物宗’也将遭大劫,现在的情况紧急…我们是不是要立刻派出盟下高手,前往救援…”

  “不!”瑶玑立即摇头阻止:“看来进袭天目宗的,是阿罗喉座前四妖之二的‘阿刺猡’和‘阿裂穹’…我们派出的人恐怕也只有送死的份…请玄船宗主马上联络北界柱的‘贞静玄女宗’和南界柱的‘芳菲解语门’,看看她们那里有没有甚么异变…

  我马上就赶回去,发动**,请下界而来的天人天女,立即往援‘役物宗’!“

  玄船宗主一听,也马上说道:“既然魔物们很可能下一个目标就是‘役物宗’,那么我们是不是马上通知‘役物宗’,请他们赶紧撤走?”

  “不!”瑶玑还是摇了摇头:“‘役物宗’的‘天工城’,人数超过千人,而且大多数都是专‘役物之道’,对于本身的修练并不擅长;一旦撤走,留下的痕迹很难避过妖魔们的追杀,势必巧成拙,七巧天工宗主绝对不会接受的…还不如利用天工城的隐蔽与掩形力量,敛形收迹,说不定还能撑得久一点…”

  玄船宗主脸色出明显的黯然:“…那么天目宗呢…”

  瑶玑沉重地叹了口气:“两妖魔已经直入天目宗重地…显然灭杀之意已出,恐怕现在就算是任何人能够赶去,都已经来不及了…”

  玄船宗主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晦然地点了点头:“天目宗下场恐怕真的难以挽救了,本宗立即著手仙子待的事…请仙子尽快赶回吧…”

  话音说完,旋转不停的那个白芒球忽然“叭”地一响,形声俱消,芒气内缩,马上又变回了原先白玉盘的快速旋转情形,慈玉和雪神女这时都已经看得出来,原先所建立起来的连系,已经中断了。

  “玑姊,我们是不是现在马上就动身?”慈玉这时也知道瑶玑已经没有时间再待下去了,因此连忙问道。

  瑶玑点了点头,但也并不马上就走,反而转头对著飞龙说道:“飞龙,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一直在三女身边冷眼旁观的飞龙,淡淡地回答道:“你是想请我去那个甚么‘役物宗’吗?”

  瑶玑双眼凝视著飞龙漠然的双眼,点了点头道:“正是!妖魔界,魔王座前四妖:阿缣摩、阿刺猡、阿裂穹已现其三,最后剩下那个有影无形的‘阿暗光’,必定是另两个暗影之一:此四妖传说是‘三间九界’中,地间‘异灵界’最强的五大战将之四,在‘异灵界’被‘妖魔界’大军侵入时,由唯一可以决定收伏而不灭绝的‘阿罗喉’魔王,亲自在四妖身上种下了‘罗喉魔种’,自此完全魔化,成为魔王座前四大妖魔。这四魔除了本身战力已属三间九界少有的强者之外,更经过阿罗喉魔力催化,元力之强,已不是我们真人界的修真所能够抵挡…飞龙,你来自异界,也具备这种等级的超级战力,如果说以现在的真人界而言,你已经是唯一能够和四大妖魔相抗的仅存希望…”

  瑶玑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飞龙摇头的动作所打断:“你说的甚么真人界这些东西,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干嘛要去和那个甚么四大妖魔相抗?”

  瑶玑的语音停了下来,虽然她已经在心中推算出这种说法,恐怕让飞龙答应的可能并不很大。但是心中的估算归估算,这时候真的由飞龙的口中听到这种冷漠的回答,还是让瑶玑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

  然而深沉的瑶玑没有将这种感觉表现出来,旁边的慈玉反倒已经忍耐不住,嗔目气道:“飞龙,真人界的这一劫,关系到的生命难以估计,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飞龙只是耸了耸肩:“我为甚么要在乎?真人界的生死,和我又没有甚么关系…”

  旁边的雪神女,也正想说些甚么,忽然就被瑶玑嘴打断:“你错了,飞龙,别人也许和现在的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有一个人,你必然是会在乎的…”

  飞龙奇道:“喔?谁?”

  瑶玑停了一会儿,方才沉声说道:“紫柔!”

  飞龙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好像是身上甚么地方被刺著了一样,立刻就警然说道:“咦?你说甚么?”

  瑶玑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表面依然沉凝地说道:“我说,妖魔界跨空而来的四大妖兽,杀死了任何人,你都可以无动于衷,但是杀死了紫柔,恐怕你放在她身上的‘浑沌法诀’,就取不回来了…”

  飞龙听到这里,双眼之中厉光突现,就像是猛然回忆起了甚么那般,出了两道利箭般的眼神,呼啦一花,就以一种无法形容的速度同时扣住了瑶玑细腻的双腕,冷冷地凝视著瑶玑双眼,沉声说道:“你说甚么?紫柔?四妖灭了‘天目宗’之后,是要续灭‘役物宗’,为甚么会和紫柔有关系?”

  瑶玑双手好似被一道铁闸夹住,痛得她眼泪都差点了下来,然而原本热情纯真的飞龙,突然真的变成了一个冷酷淡漠的模样,这种转变更让瑶玑心中宛如刀割般的难过,反而起了瑶玑的倔气,强忍住手腕好像快要折断的疼痛,淡然地说道:“原先那令人怀念的飞龙,被角魔魈一刀穿心,犹自起余力,令紫柔、云梦,玄霜、嫣,四人复生再来,方才气尽而亡,连身都催化得不知去向…紫柔她们后来得知,当然第一个就是要找角魔魈复仇!如今角魔魈和阿镰摩,都为了集结战力,而前往西界柱,要和另外四魔会合,紫柔已经追了下去…你要找紫柔,又怎么能避免和妖魔界诸魔互战?”

  飞龙犀利的眼光直盯视了瑶玑好一会儿,方才“哼”了一声说道:“我只是懒得和妖魔界的怪物们打交道,加上真人界是存是灭,我并不关心,所以才不愿意跑这一趟,并不是刻意要避免甚么,你最好搞清楚这一点…”

  瑶玑双眼不由得微微泛红,轻轻地说道:“我知道,我清楚地知道,只是我还抱著最后一丝尝试的心,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完全改变了而已…看来你真的完全不同以往了…”

  飞龙沉沉地接著说道:“我不知道以前我是怎么样,也不知道我有甚么好改变的,我只知道紫柔现在还不能死!”

  话一说完,飞龙陡地松开了瑶玑的双手,深沉的眼神看不到任何一丝感情。

  瑶玑忍著红肿的双腕,伸手进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青色的玉牌,伸出去要交给飞龙时,已经忍不住轻轻地颤抖了起来:“这是‘役物宗’的位置与进入他们掩体的方法,你去了之后,就会遇著七巧天工宗主…紫柔答应我不会太早动手,因此你应该是可以遇得著她的…”

  飞龙又以锐利的眼神,盯视了瑶玑和她手上的那一块青色的玉牌好一会儿,然后就伸手接过,语气之中依然带著一些冷意说道:“好吧!既然是这样,那么等我到了役物宗,我看情形,有机会就替他们挡一下妖魔界的怪物吧…”

  瑶玑见自己终于以另一种方式,引得飞龙答应援救“役物宗”除了比较放下心外,并没有甚么愉悦的感觉,于是也淡淡地回答道:“如果飞龙联主愿意施一下援手,那么瑶玑依旧戚不尽…”

  飞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有件事我必须先告诉你,妖魔界的怪物们,我到底能不能应付,现在我也没有甚么把握,所以一切只有尽力而为,我并不能够保证甚么…”

  瑶玑叹了口气:“飞龙联主有这样的心,就够了…真人界遭遇这样宛如‘天劫’的妖魔之难,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而已…等我赶回去,也会立刻起术,和天人们取得联络,届时如果来得及,飞龙联主将不会孤身与妖魔们对阵…”

  “好吧…”飞龙将瑶玑给他的青玉牌收进怀中,眼光轻轻地溜过三位美丽的女修身上:“既然这样,那么我就要走了,各位再见!”

  话一说完,飞龙身躯一晃“叭”地出现空紫红色的光,急闪即灭,等到三人再定下神来,飞龙已经失去了任何踪迹…

  瑶玑静立在原处,本来充智慧的双眼有些怔忡地往著空中,好一阵子才幽幽叹了口气,喃喃说道:“启元使者,非正非,非善非恶…你这么样地重现再回,到底是好还是坏?是吉还是凶?唉…”

  慈玉在一旁也对说走就走的飞龙有些愣愣地望空呆视了一会儿,直听到瑶玑有些像说话,又有些像自语的声音,便即困惑地问道:“他怎么这样就走了?”

  瑶玑将眼光拉回,看了慈玉一眼,有点苦笑地回答:“他现在最在意的,就是紫柔…不!说得更实际一点,现在他最在意的,是紫柔身上的‘浑沌法诀’,既然已经有了消息,他怎么还会浪费时间,和我们混在一起?不立刻走人又能怎么样?”

  慈玉摇了摇头,心上下知怎地,好像有一份牵挂:“他这个人好怪,从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整个人冷冷淡淡的,好似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没有甚么关系的样子…后来和他辩了些问题,偏偏就有一大堆听起来很合理,但感觉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的歪理…”

  瑶玑一听,眼中就出了注意的神色:“喔?你和飞龙有辩说了甚么吗?慈妹子快仔细说给我听听…”

  慈玉点了点头,见瑶玑像是对这里面的经过非常有兴趣,不由好奇地问道:“告诉玑姊当然没有问题,不过之前听玑姊说起,他好像真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他也和我一样吗?”

  瑶玑微笑道:“飞龙联主和你的情况,有同有不同,你先将碰到飞龙的情形告诉我,然后我再将启元使者的事情让你有个更深入的了解…”

  慈玉又点了点头,随即便将在雨中遇见飞龙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瑶玑。

  她在说完之后,依旧忍不住地又问了一句:“我看玑姊的样子,好像非常在乎飞龙联主反应的样子?难道这么漠不关心的他,会和我们现在遇到的状况有甚么关系不成?”

  瑶玑见问,脸上出了怪怪的表情,似是没想到慈玉竟能这样自然而然地察知到她内心的感受,因而有点惊讶。不过随即就苦笑了笑说道:“三间九界会生出这般惊变,最源的原因,就在这位飞龙联主和另外一位蛟魔身上…虽然现在三间九界已经被飞龙‘临死前’暂时封闭,但是现在他已经以一种显然和以往不同的方式复生;不可否认地,同样也使得‘三间九界’破裂、诸修悉数灭尽的警告预言出现了实现的可能,看来三间九界破裂的预言,又因为飞龙联主的怪异复生,而又有了新的变数…”

  慈玉对这一方面的认知,并没有甚么太多的概念,因此对瑶玑所说的话,也并未有甚么太过耽忧的感受。

  只是瑶玑在回答了慈玉的问题之后,显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因而忍不住轻轻地,就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喃喃说道:“飞龙为甚么能够在身已经完全崩毁的情形下,重新在世间定胎现形?而且既然启元使者之一的飞龙,已经复生,那么另外一个蛟魔,是不是也已经复生了?”

  对于瑶玑这样的问题,慈玉和雪神女当然没有办法回答,因此瑶玑又沉思了一会儿,便即招呼了二人,带著难以掩饰的忧,匆匆上路。

  睬睬盼盼躲避这一场大雨的地方,是在一个凸起来的悬崖下方。

  因为她们上方的那个悬崖还算颇大,因此就好像是一个很大的巨伞,形成了下面纵横约有二、三十步,一个还算是宽广的乾燥空间。

  睬睬盼盼两人正双双地靠坐在山底崖边的一团乾草上,两个人眼神有点怔怔地望着崖外哗啦哗啦直下的雨势,好像正在想着甚么东西想得出了神那般。

  除了睬睬盼盼之外,悬崖下还有五个人,也都或散或坐地分开在崖下休息。

  鬼眼和鬼手站在崖下遮挡雨势的边缘,很小心地朝外警戒著。

  香香和风风,则是坐在离睬睬盼盼不远的另外一个草堆上。

  他们这六个人,有些站著,有些坐著,但都没有甚么太大的动作,只有另外一个年轻人,很忙碌地在崖底收集著一些比较乾燥的草枝。

  看他边折边收的手法,和怀里已经简单编好的草垫,显然香香风风和睬睬盼盼现在坐著的大草堆垫,都是他的杰作。

  这个年轻人,穿著一袭和其他六人完全一样的和合派,制式的“袍”;袖尾扎收,出了一截黝黑而且健壮的手臂,从肤看起来,可以知道这人虽然容貌非常的俊秀,但却另有一种雅健的气质。

  这人将怀中的乾草堆收集完毕,立刻就走到了鬼眼和鬼手所站的地方,出了雪白整齐的牙齿,将乾草在地上两人的位置边放下,笑着说道:“两位师兄,既然是警戒,坐著瞧也舒服一点…”

  鬼眼和鬼手很感谢地对著那位年轻人点了点头:“真是谢谢你了,印师兄…”

  这个叫做印的年轻人,还是著他那和善的笑容:“鬼眼师兄,你这么叫我印师兄可不敢当呢!你们两位可是现在代理宗主的贴身弟子,我印怎么敢称大呢?”

  鬼眼叹了口气道:“印师兄太客气了,入门有先后,不管祖师是不是接了代宗主,规炬可不能不顾…更何况这一次姥姥急匆匆地回来之后,告诉我们祖师的情形说不定很不妙了,因此师兄千万别再叫我们师兄了…”

  鬼眼的话才说完,印还没接口,旁边的鬼手已经立刻说道:“以祖师超凡的功力,不管遇到甚么事,一定都能化险为夷的…”

  印也立刻说道:“是是是,以祖师无比的力量,即便是遇著姥姥说的甚么‘妖魔界’的怪物,必然是有惊无险的…”

  鬼眼叹了口气道:“我也和你们同样的希望…”

  坐在后面的盼盼,这时也嘴说道:“鬼眼师兄,我们不是就因为有这样的信心,才会背著姥姥紧急撤退的命令,自己跑来找祖师的吗?怎么鬼眼师兄现在好像反而没有甚么把握的样子?”

  鬼眼望了一眼坐在后面的盼盼,绿磷磷的眼中出了一种明显的忧:“盼盼,我不是对祖师没有信心,而是这次祖师遇到的,恐怕和以前我们所知道的东西,完全都不一样…以前不论祖师遇著了甚么,再怎么厉害,也总还是我们真人界或是玄灵界的高手;可是这一次,却完全不同…姥姥虽然在急切中,没有描述得太清楚,但是却让我想起了祖师在鬼灵接宗大典时,所出现的那个恐怖怪玩意儿…”

  鬼眼的话,立刻就让睬睬、盼盼和他旁边的鬼手,马上想到了那个自称甚么“阿罗毒元帅”的怪异存在。

  虽然那时候的阿罗毒,只是透空破距,传来了一小部份的神念讯息而已,但是却已经让所有曾经目睹过那种怪现象的人,直到现在还记得那种恐怖而又凶厉的恶感觉…

  想到了这一点,连将希望祖师没有事的意向,表现得最明显的盼盼,也不由得有些愣愣地缩了嘴。

  如果姥姥后来所说的甚么“妖魔界”的怪物,真的就是那个之前曾经稍有接触过的“阿罗毒”或是和其一样骇人的魔物,那么尽管祖师的功力再高,恐怕也很难讨得了好去…

  更糟糕的是,从姥姥后来的说法上,飞龙祖师已经被穿一击,掉进了怪异的黑之内。所以这样看来,就算是对飞龙祖师最有信心的人,恐怕也很难乐观得起来了…

  想到这里,盼盼坐在乾草堆上,又怔仲了起来…

  风风听到鬼眼和盼盼的对话,忍不住就悄声地对著睬睬说道:“你们以前难道就见过妖魔界的怪物了吗?”

  睬睬想了想,也不敢太肯定地回答说道:“其实这一点我们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从‘妖魔界’传来的?恐怕只有飞龙祖师知道吧…”

  “难道你们没有看到妖魔吗?”香香也很好奇地问道。

  睬睬摇了摇头:“那种怪异的状态我实在也不晓得算不算看到,因为我们从头到尾,只看到一团像是光线,又像是阴影的景象,根本连那个‘阿罗毒’长得甚么样子,都不晓得…更别说看到甚么妖魔了…”

  香香和风风彼此对望了一眼,也觉得很难从这里去猜到甚么,只得闭上了嘴。

  睬睬旁边的盼盼,大眼一瞟站在鬼眼鬼手身侧的印,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师兄为人还算是不错的,发现了我们六人偷偷溜了出来,也没有马上向姥姥报告,不然我们想这么简单地跑出来,恐怕还没那么容易呢…”

  睬睬听了也很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盼盼说得不错,这位师兄不但心细,而且勤快,才这么在此处避避雨势,竟也能巧手出这些个坐起来舒服的乾草垫子…而且更难得的是,做人这么客气谦让…”

  香香和风风秀丽的两双眼睛,也很快地望了在那里和鬼手鬼眼攀谈的印一眼,香香叹了口气道:“师兄这人一向就是这样,你们别看他见到谁都很客气,不敢居长,其实他的资质,在飞龙祖师还没有出现前,被公公列做派中第一,所有的功法,他都能够用不到别人十分之一的时间,就贯通熟练,悟性之强,我们派中没有一个人比得上的…”

  “真的吗?”睬睬很惊奇地又看了印一眼:“这倒真的是让人想不到了…”

  风风这时也偷偷望了望印,悄悄说道:“这位师兄,是‘和合派’四大护法长老中,‘六’,除了你们已经见过的公公和姥姥之外,另外两位‘六鸠婆’和‘三太师’的徒儿…算起来他加入派中的时间,也说不上很长…”

  盼盼听得愣了愣:“不算很长?可是这一段时间里,怎么我们见到的大部份派中师兄师姊,都还是叫师兄为师兄?有些人还在师兄前面加了个‘大’字,盼盼还以为他其实就是派中的大师兄呢…”

  香香摇了摇头:“这位印师兄的来历一直都是派中大家揣测的秘密,本来他并没有在派中修行,也不是在派中入门的,他是六婆和三师两位长老,在外面收的徒弟。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真正是甚么时候加入我们门中的,不过从他后来由六婆三师引带,晋见紫柔宗主开始,并没有很长的时间。只是因为他一直都在派外修行,加上他的悟性奇高,很多修练了很久的师兄师姊们,都比不过他,因此大家有时候会称他一声‘大师兄’,表示对他修为的尊敬…”

  风风听香香说到这里,也低头悄声地嘴道:“…你们知道吗?我们私底下有些兄弟姊妹们,都暗自猜测他其实很有可能是三师和六婆两位长老的合胎儿子…”

  香香连忙打断风风的话:“风风,这只是我们这些弟子们私下猜的,你怎么对著睬睬盼盼两位妹子胡说了起来?”

  风风很不以为然地抗声道:“本来就是嘛!大家谁不这么推测著?而且睬睬盼盼现在也算是我们派中的姊妹,又不是甚么外人…而且师兄本来就有点怪怪的,若是睬睬盼盼吃了甚么亏,那怎么办?…”

  睬睬的心思细腻,听到风风语气中显然另有含意,连忙就问道:“睬睬看师兄做人谦和,又很客气,怎么风姊说他有点怪怪的呢?”

  风风转眼瞥了师姊香香一眼,见她叹了口气,好像也不再拦阻自己的话,便即挪了挪位子,坐得靠睬睬盼盼更近了一些,低声说道:“我们这位印师兄,看起来好像很客气,但是他这个人从进了派中之后,从来也没有跟那一位兄弟姊妹比较好一点,也从来不和人谈到他以前在派外修行时的情形。所以尽管他进派里有一阵子了,但是实际上说起来,他以前的一切,对我们这些弟子辈来说,一直还都是个惹人闲谈的秘密…”

  睬睬听到这里,也轻轻地回应著说道:“也许师兄因为某些原因,不愿意再谈起以前的事情吧?”

  风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本来我们也都一直以为是这样,但是后来渐渐地,大家才发现,除了师兄的过去之外,他这个人也和我们有些不同…”

  盼盼忍不住又回眼望了一下依然在和鬼手鬼眼攀谈的印,也悄悄地说道:“盼盼看师兄做人客气的…”

  “就是因为他这个人太客气了…所以好像一直都和大家有著一些距离…而且最重要的是…”风风说的话音更低了,使得盼盼也不得不微倾著身子,以俾能听得清楚一些:“有一次我听到姥姥和公公的对话,就提到了师兄…”

  盼盼连忙就问道:“姥姥和公公怎么说?”

  “姥姥和公公本来不知道是在谈甚么,突然就拉到了师兄身上…”风风的声音依然低微:“姥姥对著公公说,三师和六婆这样擅动胎诀,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然后公公就叹了口气道:”印这孩子无论资质悟性,甚么都好,就是心机太过深沉了,连我有时候都不晓得他在动甚么脑筋…‘接著姥姥也叹了口气道:“确实没错,印这孩子的外表和心中有极大的不同,哪里像个初修的心?三师六婆实在是太不会考虑了,孽龙的这个秘诀,岂会是甚么正当修的正道?虽然看起来像是可以配上派中**,合胎融收,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这样…’”

  盼盼听得有点儍眼了:“姥姥和公公这么说是代表甚么意思?”

  风风很正经地说道:“这意思就是说,你们现在别看师兄好像都是这么对人很客气的样子,听姥姥和公公说起来,连他们两位长老都搞不清楚师兄到底心里面在想些甚么东西呢…”

  睬睬和盼盼都很意外地愣了愣,还没想到该怎么接话,旁边的香香已经“嗤”

  地笑道:“睬师妹和盼师妹别太放在心上,这只是风风自己的想而已,说不定她根本就是听错了也不一定呢…”

  风风连忙辩白似的说道:“香姊,我才不是胡说呢!后来我仔细观察,觉得师兄虽然人很和气,但是总给人一种不晓得他的心里在想些甚么的感觉…”

  香香则是没好气地回道:“难道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想些甚么,你都知道,然后他才算是好人不成?”

  风风被香香这么一说,也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师兄好像有点怪怪的而已啦…”

  风风的话说到这里,睬睬正想打个圆场,忽然就听到唏哩哗啦的雨势外,传来了一阵嗡嗡嗡宛如丝弦震动的怪响…

  这一阵营营嗡嗡的怪响,虽然有些突兀,但是听起来却是非常的悦耳,感觉上就像是六、七种极品乐器,同时奏出柔和的乐音那般,每一个音调之间,都像是切合得恰到好处一样,听起来极为和谐。

  在最外侧的鬼手和鬼眼,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就警觉地朝外张望。

  忽然间,雨线绵密中,嗤啦一条长长的,窄窄的水青色淡光,隐藏在蒙蒙的水烟之中,猛然“叭”地横飞而来!

  鬼手和鬼眼大暍一声,同时急挫身,鬼手单掌翻印而出,噗噜噜地带起了一阵黑气,而鬼眼则是双掌同出,嗤嗤细音连起,从手里放出了十六条绿幽幽的鬼灵火,两个人的聚力焦点,同时集中在那条隐藏在雨气水烟中,简直让人看不清楚的淡青光芒上头。

  劈哩叭啦一阵闷闷的气音连响,鬼手的幽冥气蓬然开散,鬼眼同放聚合的鬼灵火,则是“啪”地一声轻响,爆成数十条绿幽幽的飞窜绿烟,也一样地被这突来的淡青长芒一而散…

  鬼手和鬼眼,虽然在最后的瞬间发现了袭来的怪芒,然而那青光一之力,强劲的程度却超过了二人所能抵挡的能力,以致于两个人的身形,都被这一下,给打得呼啦啦地向后飞了起来…

  在鬼手和鬼眼二人,被这一条淡光给得飞起来时,一线一线的雨滴突然往内溅了进来,就好像外侧有个甚么极大的气压,从外而内地挤了进来那般,飞水绕烟团团而现,六条颀长而又窈窕的人影,已经同时呼啦啦地从雨势中窜了进来!

  本来鬼眼和鬼手身边的印,在二人都被这一条突如其来的淡光,给打得后飞了起来时,闷不吭声,侧身后缩了六次,似乎是化开了淡光外围的无形气层那般,那一群纤长的人影才刚窜进来,印一拳急抡,竟正正对准了当前的那人前击去。

  带头的那人显然有些惊讶地微“噫”了一声,之前将鬼眼和鬼手击飞的淡淡水青色光芒突然“嗡”地一声,急震而起,芒光就好像是散开来的扇子般,变成了七片相叠的光叶,刚好对准了印的这一拳猛然推去。

  “蓬”地一声轻响,印争面受击,猛地散起四条紫红淡烟,然后“呼”地一声,印的身形也被来人的这一挡,给推得和之前鬼眼鬼手一样,往后飞出。

  “好个宗的二代弟子,居然能够切进本宗七音刀气之中,端地不简单…”带头的那人当先立定,以一种轻曼震般悦耳的语音脆亮地说道。

  在后面的香香和风风二人,猛然间遇著了这样的奇袭,反应也都不慢。

  鬼手和鬼眼的身形才堪堪往后飞了起来,香香已是娇叱一声,双掌急拍地面,整个人唰啦窜出,两臂同张,将鬼眼和鬼手后飞的身形拉住。

  风风的动作也和香香差不多,在香香伸展身形,拉住了鬼眼鬼手二人时,风风本来想直接对准窜来动手的那些人立刻发动攻击,没想到紧跟在鬼眼和鬼手之后,印的身形也呼噜噜起直飞了过来,便即伸出素手,打消了攻击的念头,将印的身形托住。

  鬼手鬼眼二人虽然在这猝然一击中,挡不住这人掩雨横来的刀力,但是反应毕竟不慢,撑拒之下,藉著被往后打飞起来的后贯之力,化去了刀芒上强劲的推力,因此虽然是镇不住身形,被打得直飞,但是除了两眼金星冒之外,倒也没有受到甚么太大的伤害。

  反而是印的那一拳,直接切进了刀气之中,加上刀气横展,比起对付鬼眼和鬼手的那一刀,威力强了至少一倍。

  不过印虽然也和鬼眼与鬼手一样被震得往后倒飞了起来,但是他的身形才起,印的周身就淡淡地散起了一圈紫红色的光气,**轻响,竟也将贯入拳中的刀劲勉强散去,虽然身形还有一点摇摇晃晃的,但是当风风轻轻将他扶住时,显然不用像香香接住鬼眼鬼手时那么费力。

  等到和合派诸人稳住了阵脚,定睛一看,来人竟然全是体形纤长的女修。

  当前一位,身穿长袖白云袍,著四折雪宫裙,凤髻双翅钗,斜飞的凤目隐然含威,正是凤魔宗的宗主凤音鸣。

  她的身后则是整齐地站著凤魔宗的五音使:宫奏、商、角歌、徵舞和羽翩五位身材和凤音鸣一样都是修长柔健的女郎。

  睬睬和盼盼,当然都是认得凤音鸣宗主的,因此等她们两个人从地上跳起来,看清了这六个人是谁之后,盼盼立刻就怒声说道:“原来是你们…”

  凤音鸣宗主嘴上挂著淡淡的冷笑:“这可算得上是冤家路窄了,本宗正要退往无形团急会处,没想到在路上会遇到你们这两个曾经让本宗丢尽颜面的小妮子…”

  睬睬听得凤音鸣宗主的语气不善,连忙就沉下了心,轻轻地说道:“凤宗主,我们二人是受了你后面那几个人的掳掠欺凌,哪里有甚么能力让宗主丢脸的…”

  凤音鸣宗主依旧在眼中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羞辱本宗的当然是你的那个宗主姘头飞龙了,只不过现在他已经一命归西、魂飞冥冥,本宗当然也就宽大为怀,下再计较了…”

  睬睬虽然听到凤音鸣说出这样的话,但是生敏锐的她一点也感觉不到任何凤音鸣宗主要放过她们的意思,正想用甚么话稳著她时,旁边的盼盼听到凤音鸣宗主这么肯定地说出了飞龙祖师已经“一命归西,魂飞冥冥”的话,立刻就怒气冲冲地反驳道:“祖师的功力超卓,岂是你们这些人所能想像?他绝对不可能死的…”

  睬睬心中暗呼不妙,正想说话,没料到凤音鸣宗主居然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模样,只是哈哈娇笑道:“飞龙联主和蛟头魔人被袭,当场多少现身隐身、明暗藏的宗主们都亲眼目睹飞龙联主的情形;除非他是大罗神仙,不然想继续活命,恐怕已经是绝无可能的了…不过既然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就表示和本宗有缘,本宗念在曾有一面之缘的份上,就让你们两个跟我们走吧!”

  和合派的这六位弟子,听到凤音鸣宗王这么一说,想到了连姥姥都是一付飞龙联主真的已经丧生的悲惨模样,不由得心中好似灌进了三壶冰水,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和你们走?”睬睬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镇定心神,惑然地问道:“走去哪里?”

  “现在妖魔界的怪物已经现身,真人界的情形极为混乱,短期间大概无法稳定,所有的人都在潜藏观望,看看真人界后续还会有甚么样的发展…本宗现在正要前往四方聚宝斋附近的一个据点,你们既然已经没有主了,那么当然就是跟著本宗了…”凤音鸣的语气里,有一种听起来似乎是对她们非常宽大的味道。

  盼盼在听了之前凤音鸣笃定指称飞龙已死的话之后,呆了一阵子,这时才很大声地回答道:“不!飞龙没有死…他绝对不会这样就死了的…我不信,我要去找他…”

  凤音鸣宗主的脸上带著一抹嘲的神色:“找他?你要去哪里找他?现在的飞龙联主,根本就掉进了那个神秘的空间隙之中,化于无形。你要去哪里找他?”

  说到这里,凤音鸣宗主又冷下了脸来,粉面一层薄煞:“而且,既然本宗叫你跟我们走,哪里还有得你讨价还价的份?”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香香,听到凤音鸣宗主的语音中,已经出了不善的口气,连忙就强稳心神地说道:“虽然凤宗主指明了我们宗主现在已经遭遇不测,但是我们身为派中弟子,总希望能获得更确定的讯息,因此无论凤宗主是想要谁跟你走,、此议能否稍微暂缓?”

  凤音鸣宗主对著香香,很斩钉截铁地摇头说道:“不行!我们现在的时间紧迫,不能再和你们耗下去了…如果你们再不上道,那么我们就要动手了…”

  她在说这些话的同时,手中那一道水蓝蓝、汪汪的青色刀芒,忽然嗡嗡嗡地发出了一波一波好像是由七、八种乐器同时合奏出来的悦耳震音;虽然又窄又薄的刀身,因为快速的嗡动,而只能看到好似扭波的光芒,无法见到真正的刀面,但是凤音鸣纤白而又修长的手掌,却好像磐石般地稳定。

  和合派的七人,一听到凤音鸣宗主如此声明,不由得都同时在心中提高了警觉,真元提聚。

  盼盼防备之中,语气愤怒地说道:“凤宗主,我们只不过是一些功力低下的二代弟子,为甚么你们凤魔宗要处处找我们的麻烦?以强凌弱,以众欺寡,岂是你们大派风范?”

  凤音鸣宗主哈哈笑道:“这只能够怪你们两人的体内,有著一种特殊的经脉现象,经过空间混乱之后,所有的怪事都发生了变化…你二人身后说不定也有甚么特殊的秘密…至于甚么以多欺少的话就不用说了,虽然你们现在的人比我们多一个,但是你们放心吧!对付你们七个人,本宗主一人足矣…”

  话一说完,凤音鸣宗主已经发动了攻击,手上握著的窄长七音合鸣刀,突然嗡汪长响起,一溜淡淡的刀影已经嗤地直飙说话的盼盼头顶而去。

  盼盼闪眼之间,才刚听到耳边的刀震响音猛然变大,那一溜青芒已经唰然窜到,速度之快,眨眼即到。

  同时因为发出嗡嗡振响的刀气,一下子就到了眼前,因此盼盼只听到那一阵嗡汪长,猛然变得就好像在耳边发声那般,耳都是盈盈的尖音…

  盼盼大吃一惊,立即想要后退闪躲,不过她的功力和凤音鸣相差太远,因此眨眼芒光急窜到了眼前之际,再想躲避,已经有点儿来不及了。

  不过盼盼虽然因为功力太差,对凤魔宗一宗之主蓄足真元的一刀,只能睁著眼睛闪移不及;但是旁边的鬼手鬼眼和香香风风加上印等五人,却是全神提防,因此凤音鸣宗主的身躯稍一晃动,刀光未出,五人里的四人已是呼啦啦地抢著出手了。

  在盈耳的嗡汪刀气长响中,香香风风和鬼手鬼眼,同时叱暍一声,顿时在充斥的刀响中,又劈哩叭啦地爆起了各种气振异音,黑气绿光紫红芒,俱皆同来,崖下并不是很大的空间中,马上布了各种真元芒气…

  鬼眼和鬼手,急切中一个聚起了全身的“幽冥气”一个放出了二十四条“鬼灵火”目标都是要去拦截凤音鸣宗主的那一刀。

  不过鬼手好像放出了一条浓浓黑烟的“幽冥气”显然有点拉不住凤音鸣宗主长一刀的飞冲芒光,直拉住刀尾的真元,止不住利劲前窜的速度,只得烟气四冒,却还是被刀劲拉带著不停飙出。

  鬼眼的二十四枚“鬼灵火”则是布成了一个网兜,像个袋子般地想要扣住“七音合鸣刀”的淡芒;不料那个“嗡嗡汪汪”乍响而起的振音,竟然好像是炸药的引信那般,散放而出时,提前就引得鬼眼这二十四枚“鬼灵火”蓬地爆开,散出了一条条宛如花絮的芒,还未到位就先自开散,罩力未足,被刀气一贯而过,并没有发挥到拦截的目的。

  而同时出手的香香和风风,则是一左一右,香香灌足了赤真气,风风运了紫真元,两边同拱,就好像两个半圆形的护罩那般,将中间的盼盼罩住,加上盼盼身后的睬睬,凤音鸣宗主的这一刀,等于是正中四人,立刻就“蓬”地一声轻响,四人就像是滚地葫芦般,叭哩叭啦地往后直滚。

  凤音鸣毕竟身为一宗之主,这一刀之威,直让都是二代弟子的六人,措手不及的措手不及,抵挡不住的抵挡不住,得众人一团混乱。

  不过凤音鸣宗主这七音合鸣的一刀,毕竟还是多多少少前受鬼眼鬼手的一些牵制,后被香香风风以虽然不强、但是纯粹无比的紫真气,同时左右原分又合地共挡,使得凤音鸣宗主突然感觉到气机猛然出现一阵斜黏的偏移,竟无法将刀气集聚在一人之上:那种错觉,就好像本来是拿刀锋劈人,突然在出手之后,变成了以刀面平拍那般,别扭至极!

  也因为这样,原本锐劲伤人的刀气,陡地变成了平推之势,因此虽然睬睬盼盼、香香风风四人,都被这一阵强大的劲力,推得在地上滚,头昏眼花,晕天黑地,但是却只是真元,难以平息而已,其实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

  凤音鸣在惊奇这几个和合派和九幽鬼灵派的弟子功力恁地不弱之后,像一条光鳗般又薄又窄,边扭动不停,边发出嗡依嗡汪等等怪异音调的“七音合鸣刀”正要急运追击,趁势攻向现在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回手之力的睬睬与盼盼之时…

  “呼”地一响,斜侧里蓦然冲进了印,大喝一声,左拳右掌,竟然就这么大胆地正面攻击,同时打向了凤音鸣宗主。

  凤音鸣宗主微抿的形带出一丝冷笑,手中原本要攻出的“七音合鸣刀”缩腕一震,噗啦啦地现出了七片由深到浅,光不同的薄芒,就像个极大的扇面般层叠在一起,严丝合扣地挡住了印正面的任何攻击,同时七片刀扇中的一片薄光,猛地嗤然直闪而出,就像是从扇面里出了一扇骨那般,对准印的膛而去!

  不料印这左拳右掌,看起来实在点像是自不量力、想要同归于尽的拼命招式,根本就完全是个虚招,谨慎的凤音鸣宗主这一缩刀扇排相护,印立刻就倾力后退,想要退出和凤音鸣宗主贴身相斗的战圈。

  只是凤音鸣宗主这一招之中有守有攻,护身的光扇刀面既未感应到任何攻击,中央突出的薄闪立即嗡然加大,其余六音再生,又变成了原本刀形青芒,对准后退的印当头去。

  显然这一次攻击,凤音鸣宗主对于印窜身进前,竟敢大胆地这么虚幌一招,心中极为生气,因此刀芒厉烈,七音同出的声响强震而放,灌得印两耳都是嗡嗡的刀之声。

  眼看着印即将被飞闪的刀芒贯进口之时,印鼓足了半天、憋了许久、之前只是作势的左拳右掌,猛地拍放击出,左拳淡淡地映现出一层赤红,右掌则是微微显出紫,同时打在即将贯的刀芒之上。

  紫赤红相合,蓬然溶成一团紫红,将凤音鸣宗主锐利的刀芒罩住,然后就像是拦不住的刀势那般“叭”地一声轻响,印的整个人,被这一贯给撞得往后直飞了出去。

  凤音鸣宗主心中暗骂,却也不印的胆气,与面对强敌时的机智感到一丝敬佩之意。

  凤音鸣宗主那一个瘦削修长的身形,还没来得及做出追击的动作,上下两边,猛然噗噗嗤嗤一阵轻响,下方一团浓浓的黑气滚地卷来,上方则宛如炸起了一团密密的绿色烟火,数十条的绿烟宛如集中而汇的光,同时对准凤音鸣身上齐齐嗤然窜来…

  鬼眼和鬼手虽然气机浮动,心头作呕,但是竟也在这个紧要关头,硬是再运真元,分成上下两方,同时袭向了凤音鸣宗主。

  就在上方的绿色烟,和下方的黑烟滚气,即将要将凤音鸣宗主的身形罩住之际,嗡然作响的七音合鸣刀猛地收回,在滚气呼啦和绿火嗤哩的怪响中,好似爆开了一个音爆那般,乍然响起了一阵狂响的嗡嗡震音…

  随著这一阵乍音,鬼眼和鬼手合的真元烟,就好像被一个鎚子用力击中般,噗哩噗啦地爆散而开。

  鬼手和鬼眼才刚扑上来的身形也和被鎚子击中般,再次呼啦啦地滚飞了出去。

  当印被凤音鸣一刀所击,冲力带得他的身形往后直飞“蓬”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在崖边石壁之上时,印五内受挫,立时“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然而印所吐出的鲜血,尚未落于地面,鬼眼和鬼手就已经紧跟在印之后,被凤音鸣七音合力的刀气,给冲得和印一样,蓬然撞到了崖壁之上,两眼直冒金星,一下子竟有点站不起来了。

  七片旋飞的刀光才自凤音鸣周身内卷外放,破开了鬼眼和鬼手的上下合击,汪汪响的薄薄刀芒,随即立刻收束,厉音上拔,七光缩一,尖响声中,一道芒刺目的刀形在凤音鸣宗主身前集聚出现,对准睬睬盼盼二人“嗤”地直贯而去。

  香香风风面对动作奇快无比的凤音鸣宗主,勉强再次重运被震得有点酸软的真元,二人本来还想故聚重施,左红右紫地以护罩相合,接下凤音鸣宗主这厉烈的一刀…

  可惜凤音鸣宗主这一刀的速度太快,香香风风强运而起,看起来还有点摇摇晃晃不大稳定的两个半圆形光罩,还未相合,已被凤音鸣宗主直贯而出的强烈刀光一穿而入!

  紫红未接,厉响的刀气已刺入,锐劲立刻就“叭”地将尚未来得及相合的紫与红色光罩绞碎;无独有偶地,香香和风风这两个人的身形,同样也步上了印和鬼眼鬼手三人的覆辙,震飞的身子重重地撞在崖壁之上“蓬”地一声,差点将香香风风两人的周身骨头给撞得寸寸断裂…

  香香和风风才刚龇牙裂嘴地滑坐在地上,凤音鸣宗主溜亮的刀劲已经嗤啦一声,贯到了睬睬和盼盼的头顶上方。

  睬盼二女的功力本来就不高,面对凤音鸣宗王这样破元震体的攻击,根本就不知道从何抵御起,只好攒著两双小拳头,对著眼芒亮的刀气胡乱地挥舞著…

  凤音鸣宗主见睬盼二女几乎可以说是漫无章法,完全无济于事的抵挡,不由得娇脆悦耳地长笑一声,左手回旋侧出,在二女丝毫无法察觉中,自二人后上方拍下,准备活擒这两个很可能体内也有一些特殊秘密的长发女郎。

  就在凤音鸣宗主灌振聚音元的左手,微微颤动中,将要放出四道封闭睬盼二女经脉筋络的真气冲力时,现场的状况突然丕变!

  本来肌麻骨痛,只能暂时软靠在崖边,眼睁睁地望着凤音鸣对准睬盼二女下手的其他五人,背后所依的山壁,突然就像是被甚么奇大无比的无形压力,给挤得往后陷了进去,使得五人顿失所依,不由自主地往后翻了两个滚!

  五位宗的弟子们,本来对于睬盼二女身处险境,已经是心骇然了,这一下崖壁居然被一种无伦的压力给得往内陷了进去,更是想都没想到,使得香香风风已经忍不住惊叫出口了。

  虽然崖壁被某种力量给得内陷后缩,但是奇怪的是,本来应该比坚硬的山壁脆弱许多的五人身躯,却奇特的并没有甚么伤损。

  不过在崖壁后缩,大约突然多出了七、八丈的地面上,翻得宛如滚地葫芦的五人,虽然身体表面发现不到甚么压力,但是心中却明显地感觉到,好像有个巨大的无形体存在,生生地挤进了这个他们躲避雨势的崖下!

  印已经身受内伤,香香和风风则是惊惧未息,反而是跟著飞龙祖师,见过不少怪异现象的鬼眼和鬼手,动作最快。

  当他们两人身不由己地往后翻倒时,立刻就下了心下的惊异,顺势后翻了一圈,随即从地上翻站了起来,准备应变。

  等到鬼眼鬼手在地上站定,他们映眼就看到了前方令人骇然的情形。

  在他们这个躲雨的崖下,突然在此时多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人物。

  鬼眼和鬼手只看得到这人的背影,从那紫红两大袍下,依稀可以分辨出一些隐约的玲珑曲线,不过因为这人是背对著他们,所以鬼眼和鬼手并未能看到这位应该是女修的人长相如何。

  不过令鬼眼和鬼手睁大了眼睛,几乎难以置信的,并不是这些很平常的背影衣饰,而是这人几乎高达五丈的巨大身材!

  这种令人骇异的高度,使得身长约只有六尺上下的鬼眼和鬼手,在这人的面前,根本连这人的膝头都够不著。

  难道这就是姥姥所说的“妖魔界”的魔物?

  鬼眼和鬼手在骇然之下,只能张口结舌地仰望着这个庞大巨人,因此连像个死鸟般落地,滚得钗髻散的凤音鸣宗主,都没有时间去注意。

  当凤音鸣好不容易勉强地从地面上爬起时,脸色已经变得惨白,难以掩饰的惊惧,已经是无法遮盖地从她慌乱的眼神中了出来,同样抬头仰望着这位比一般人要高出七、八倍的女巨人。

  “声闻宗的后代弟子们…你们再怎么说,也算是正派门下,怎敢如此欺凌我宗?”这个女巨人的声音从上往下,透音而出,就好像是响起了回回而绕的钟声那般,震人耳膜,但又并不难听。

  凤音鸣差点骇得没有一丝血的脸庞,在听到这个女巨人居然以宏亮的语音说出此话后,总算是稍微地镇定了下来。

  不过面对这样一个从来也没有听说过的特异人物时,凤音鸣宗主回答的话音也不由得有些颤颤的:“…前辈…前辈…是那一派的高人?”

  女巨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闻宗除了修练的音元特之外,更以见闻几乎不逊录籍宗著称,怎么你这位后代弟子越混越差了,连这种紫红同具的特,还看不出是属于宗‘紫’的标志?”

  “宗…宗…前辈是宗的…”凤音鸣还是有些呐呐地难以置信。

  “正是,我看在你声闻宗毕竟同属正派的份上,放过你这一次,去吧!”这人说到此处,宛如巨大篷帆的右边红色衣袖,猛地甩手一扬。

  这个动作一出,忽然就像平地里突然刮起了一阵烈风那般,呼啦啦一阵暴响,凤魔宗诸人,从凤音鸣到五音使,就好像突然变成了纸扎的人一样,被这一阵透著淡淡赤红,柔软无比,但又强劲难喻的怪风,给刮得飞上了空中,转眼间竟就这么不知去向了。

  这一下子,不但是鬼眼鬼手看得目瞪口呆,连他们两人身后的其他人,都只瞧得两眼发直。

  当这人一袖扇得凤诸人,飞扬不见之后,便即缓缓转过身来。

  就在她转身之际,后面的诸人又张口结舌地发现,随著她的转身动作,原本巨大的身材,竟然同时快速地缩小了起来。

  等到大家都看到她脸上那和左右两衣袍同,左紫右红的姣好容貌时,她的身形已经缩得和一般人一模一样,再也不复之前的庞大。

  如果不是方才的景象,还深深地刻在诸人的脑中,实在会让人怀疑之前的怪异情况,会不会只是失神下的错觉。

  这种特殊的经过,使得七位宗的弟子,都已经不由自主地看得发起呆来了。

  当那人紫红各异,隐含芒光的眼神,望向七人时,香香风风和印三人,只觉得元机跳动,经脉皆振,想起了这人之前和凤音鸣宗主所说的话,身不由己地就倒身下拜,同时叩头说道:“三十五代弟子香香风风印鬼手鬼眼睬睬盼盼七人,拜见祖师…”

  鬼手和鬼眼,睬睬和盼盼,原本就不是修练“宗”的法诀,因此并没有像香香风风和印等人那样的气机感应。所以当三人恭谨地下跪叩头见礼之际,还是心惊讶地呆在原地。

  及至耳中听到了香香风风和印的话音,才猛然醒觉,于是鬼眼鬼手睬睬盼盼四人连忙也就跟著下拜见礼。

  当睬睬盼盼正要跪下时,忽然觉得当二人一曲膝之际,身形并没有下沉跪地,相反的,她们两个人的身体就好像是猛地变成了完全没有重量那般,随著双膝弯曲,只是浮了起来,形成了一种完全不像是下跪的姿势。

  睬睬盼盼正在心中慌乱,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的那人已经淡淡笑道:“界主可经不起两位之礼,所以还是请二位恢复原势吧…”

  不只是香香风风和印,即便是连鬼眼鬼手和睬睬盼盼,听到这人的话:心中都不由得大大地震动了起来。

  界主?

  难道这个身长可以变成五、六丈高,一袖扬得凤魔宗的一宗之主,飞得不见人影的超级高人,竟是宗最著名的得道祖师…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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