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0章
第八十六章闯王出山
待三辅将日本锁国令全文念完,三桂才接道:“日本自丰臣秀吉发动对朝战争失败死后,德川家族先后打败四十几家大名联军,取得征夷大将军称号,在江户建立幕府,随后势力一千里,早已成为日本的实际统制者。只是去年,日本岛原边遭灾荒,当地农民、天主教徒、人发起起义,给当朝者沉重打击,最后日本竟是借助荷兰船炮才击败了起义军。德川幕府胜利后,为防止其余地方教徒起义,德川幕府才发布了这个锁关令。”这下众人才终于明白了吴三桂为何执意要攻朝鲜。没有了日本这个危胁,若能攻下朝鲜,不但不需增加防守兵力,甚至可以减轻防守负担,从根本上减少了一个大敌。至此,众人再无人对三桂攻打朝鲜有任何异意。而三桂对此也早有准备,随即令碧取出一张朝鲜地图,挂在大堂之上,众将围于地图前对朝鲜地图指指点点,却一时间不知该从何下手。
三桂亲自站在地图前,指着地图道:“朝鲜半岛现在君主为全州李氏,北方与咱们以鸭绿江和图们江为界。因君主姓李,所以被称为李氏朝鲜,简称李朝。正式国号朝鲜国。李朝建都于汉,现改于汉城,至今已有300余年历史,为大明朝贡国,此次若非大明国内有李自成、张献忠起义,恐怕大明绝不会坐视咱们攻打朝鲜,所以此次可以说是机会难得。朝鲜全国分为八道,即:京畿道,含汉城府、开城府。首府在汉城府。庆尚道,含庆州府、尚州牧、晋州牧;设左兵营、右兵营、左水营、右水营。首府在庆州府。全罗道,含全州牧、罗州牧;设兵营、左水营、右水营。首府在全州。忠清道,含忠州牧、清州牧、公州牧;设水营。首府在清州。黄海道。含黄州牧、海州牧。首府在黄州。平安道,含平壤府、宁边大都护府、义州牧。首府在平壤府。江原道,含江陵大都护府、原州牧。首府在江陵。咸镜道(宁安道),含咸兴府、镜城都护府、北清都护府。首府在咸兴府。因其境内多山,所以此次出征只有五支步兵团,三支骑兵团分驻辽东、吉林、北感三省。以防大明、南蒙、北蒙趁我攻朝之际来攻我辽东。“三桂此言一出,五支步兵团团长当然是个个兴奋,连回答的声音也是响亮无比。可吴宇、祖泽远等人却是面失望,不过实情如此,只能点头称是。“吴徽团长!”三桂又道:“此次攻朝,海军最为关键,在九月五前你可调集多少船只在东港待命,可运送多少士卒?”吴徽闻言沉思片刻才答道:“九月五前可调各类舰艇2000艘左右,可运送军卒七万三千余人。”
“好。足够用了。祖大寿、王顺。你二人率部务必于九月十前赶至昌城,九月十三准时渡江,从北攻打朝鲜。何可刚、吴三辅、吴安,你三人回去后立即调集全军秘密向东港附近运动。九月十随我登船,九月十三,务必要在仁川打响登陆第一!”“是!”堂中众将全部面色严竣,齐声应道。
转眼已是九月初九,正当嵩县、汝城中富户、官员喜庆重节时。李自成却与刘宗分率兵马,同时赶到两城城下。两城虽紧临伏牛山脉,可这一年来,李自成一直躲在伏牛山中,虽连破了几十个山寨,人马迅速壮大,可他们却从未攻过任何一座城池,各地官府都已认定李自成的闯贼军兵力微不足道,根本无力进攻中原地区,所以毫无防备。当嵩县守城军卒看到几万手持木、铁的闯王军如水般涌向城池时,想要报警、关闭城门时已经来不及了。冲在最前面的高一功已率着近千骑兵冲到城下百米左右,一阵箭雨下,城上城下仅有的几十名守卒已是一命呜呼。随后千余骑兵率先冲进城中,随后几万闯王军也涌入县城,小小的县城瞬间已是人为患。还在喝酒吃地县令及县中十几名大户被高一功堵在县内最大的酒楼中,随后被押了出来。县令被伏,城中守卒更是无心恋战,不到一个时辰,嵩县守卒或死或降,几名大户家中家丁也已被诛,县城中已再无反抗势力。李自成马上命徐就在城中贴出安民告示,同时在城上挂起“闯”字大旗,向世人宣告,闯王军又回来了!不久后负责进攻汝的刘宗也派人传信,汝也已攻下,全军损失不过百余人,却杀死杀伤明军三百余人,现在正在清点战利品。李自成得信后高兴异常,全军只损失几百人,却攻下两座大明县城,待收缴了城中那些为富不仁的富户家产后,便可继续招兵,按照原定计划,率军继续南上,攻打洛,擒获福王朱常为指可待。不过眼下却不宜继续行动,谷城张献忠还未传来消息,若是其不举反旗,自己可是孤掌难鸣,更怕那张献忠若是真的忠于朝庭,反而打出平贼旗号,再配合附近官兵,自己恐怕也是难以讨好,不好还要重演当被困商洛山之事。
这一夜李自成便率全军三万余人驻守嵩县,与驻守汝的刘宗互成犄角之势,以防明军来攻。半夜时分,闯王军攻打嵩县、汝地消息也已传至洛。本来洛的巡道王胤昌还不相信,可随后几名从嵩县逃出的守卒也逃至洛,证实此事属实。王胤昌不敢怠慢,连夜召集知府冯一俊、总兵王绍禹等人,共商大事。可一时间众人却拿不出人主意,最后还是城中富绅,原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道:“这洛是福王殿下封地,此事还应禀明福王殿下,再做定夺。”
可没想到众人前往福王府求见时,府中下人却以福王殿下已经休息为由,拒不接见。无奈之下众人只得联名上书万岁朱由检,禀明实情,请求援军。只可惜远水终解不了近渴,王胤昌等人的奏折还在上京的路上,在嵩县驻守了一夜的李自成在第二清早便已得到信息,在谷城的张献忠也已于昨打出反旗,并向远近各处发出飞檄,上面言道:“朱朝凡百举措,莫非倒行逆施;苛暴昏,无与比伦。而缙绅贪如饕餮,以百姓为鱼;贼兵凶逾虎狼,视良民为仇敌。献忠目触身接,痛恨切齿。今于谷城重举义旗,顺天救民,义军到处,只诛有罪,凡是开门降,秋毫无犯,倘敢婴城拒守,屠戮无遗。特此飞檄远近,咸使知闻!“随后大军连夜向襄方面开进。有了张献忠的遥相互应,李自成的闯王军再不是孤军作战,他忙召集大军,并告知汝的刘宗同时向洛进发,于九月十一在洛城下会合,准备攻打洛。
关中战火再燃,辽东也是大军频繁调动。吴三桂亲率的步兵三个团近七万人也已在东港登船,一路向朝鲜仁川而去。祖大寿与王顺也已悄悄率部赶到宽甸,与昌城隔江相望。只是朝鲜对此却是毫不知情,没有一点防备。九月十一,洛巡道王胤昌的奏折已摆在内阁首辅周延儒的案上,可周延儒却依旧未放在眼里,在他看来,闯贼已是强弩之末,也就能攻打一两个小县城,决无力攻打洛这等坚城。所以他不但未派援军,反而去信安慰洛各级官员,要其不要紧张。可不到一个时辰,驻扎在谷城附近的总兵官左良玉又有奏折上报,说张献忠竟也重树反旗,并已率军向襄方向运动。两股贼军同时动作,周延儒这才有些紧张起来。这两人同举旗,必然有所联系,可现在黄河以北只有京城三营的十万兵马还堪一战,其余十几万军卒最多入伍不过一年,如何是这些贼军的对手?周延儒不敢将实情报与朱由检,怕朱由检责其无能。反而将两封奏折暗自扣下,只希望洛、襄守军能够坚守城池,那些贼军久攻不下,自然会撤走。
可惜事情却并未按照周延儒所想那样,十一一早,李自成与刘宗共率八万余大军在洛城处五十余里的地方汇合,闯王军游骑几次接近洛城外,只是见城上明军守备甚严,才不敢轻举妄动。而此时城中也已是风声鹤呖。城中百姓人心惶惶。明军士卒却因已几月未领到粮饷,咸有怨言,有许多人暗中打定主意,早听说闯王智勇。闯王军仁义,一旦闯王军攻城,则干脆趁机投了闯王军算了,省得在明军受气。巡道王胤昌也知兵无粮饷,则军心不稳。再次请吕维祺劝福王散仓济民。没想到吕维祺见到福王,刚一说出:“请福王发出几万饷银,以稳军心。”那福王便腆着个大肚子不耐烦的道:“我朝养尔等这些废物有何用处?一听贼军要来攻城,便只知要银子,难道我这福王府便藏有摇钱树、聚宝盆不成!”这福王本是神宗皇帝最为宠爱的儿子,当年差一步便废立太子,让这福王继位,最后却被朝文武大臣劝阻。虽然如此,可神宗皇帝死前,赏赐其地金银珠宝无数,这些年在洛,他又从王庄、王店、茶引、盐引等方面聚敛钱财,其金银珠宝已堆了几十间大屋,可他却如同他的父亲一般,只知聚财,却不舍花出一个铜板,吕维祺想让其发银犒军,岂不是如同要在铁公身上拔,根本不可能。吕维祺虽然也多少了解一些这个福王,可眼下却已是十万火急,闯贼军已是兵围城下,送往京师的奏折却迟迟不见回复,更没有一点援军的消息。吕维祺只好实言道:“福王殿下,若是没有饷钱,怕是再无军卒肯守城池,若是贼军真的来攻,一朝城破,危巢之下岂有完卵?只怕到时悔之晚矣!”
“无人守城?城中巡道、知府、总兵都是干什么吃的?若真无人守城,便将他们家小尽数赶上城楼前去守城,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敢不敢来向我要银子!”说完福王便令家丁将吕维祺打出。可怜吕维祺一生为大明朝鞠躬尽粹,可在朱氏兄弟眼中却还不如一条狗。吕维棋没能要到粮饷,无功而返,气坏了巡道王胤昌等人。可他们一时间也想不出良策,只得接连派出信使赶往京城,请求援军。
李自成和李宗等闯王军却不会等他们,当天夜里,便令大军向洛城靠拢,待到二更时分,八万闯王军已将洛城围得水不通。三更左右,东城门内早已按军师之计混入城中地二百余闯王军,手执快刀杀向城门,守城明军一方面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另一方面是根本毫无斗志,这二百余人竟只用了不到一刻钟便杀败守城的五百多名明军,冲到了城门之下。随着两扇厚重的城门被打开,城外几万早已整装待发的闯王军在刘宗的带领下,点起火把冲进洛城。几千闯王军骑兵一进入洛城,马上以几百人为一队,布城内主要街巷要道。随后几万步兵也依次入城。此时城中守官早已听到四起的喊杀声,心知情况不妙,一个个都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想要趁混出城去。城中虽有几千兵马,可没有了将官的统率,这些本就腹怨言的明军根本是毫无反抗之心,很快闯王军便已控制了洛城。直到此时福王府中地福王才知大祸临头,忙令家丁保护自己带上金银从后门逃难。可李自成等闯王军攻打洛最大地目的便是这福王府,只有夺了福王府的金银、粮草才能继续扩大闯王军,才会有更多的百姓投靠过来,当然不会让福王轻易逃走。最先入城地几千骑兵有千余人直接杀向福王府,将福王府前后各门堵死,防止福王趁逃走。
当福王及几十忠心家丁刚刚赶到后门处,从门往外一看,才发现门外早已有几百闯王军手执利刀弓箭将福王府后门团团围住,为首之人竟是高一功,由此也可见李自成对这福王府的重视。福王眼见最后的退路也被封死,自知此劫难逃,已被吓得瘫倒在地。几十家丁虽然忠心,可福王这些年养尊处优,体重怕不有二百五十斤,无人能背负得动。正在这些人急得团团转时,门外高一功也听到门内好像有动静,命人开始攻打府院。几十家丁平时干个欺男霸女、强买强卖什么的,还算称职,可面对门外几百闯王军,那里还是对手。这些听刚听到门外有人喊了声:“动手!”未等他们有所动作,院外闯王军已是几百支箭矢飞了过来,马上倒一片,若非一名家丁忠心,见势不好,扑倒在福王身上,为他挡了几支箭矢,这福王恐怕此时已是箭猪一般。高一功率人撞击院门,只几下便将院门撞倒,见到地上瘫倒的这个胖子。能吃成这等身材的,在这福王府中除了福王恐怕再无旁人。至于剩下的几名家丁早在众军卒的快刀下成了亡魂。待高一功押着福王来到前院,李自成、徐就已率人攻占了前门,正在打扫战场,原来还在顽抗的福王府家丁一见连福王都已被擒,那里还有抵抗之心。不到片刻整座福王府已成了闯王军的天下。
李自成看到终将这个体肥如猪的福王擒获,笑着对徐就道:“此次多亏军师妙计,咱们才能如此轻易攻下这洛城,军师当记头功!”徐就连道不敢“还是闯王治军有方,全军将士一心。加之大明上下昏庸无能,百姓苦不甚言。闯王才是民心所向,所以能如此轻易攻下这洛城。”
未等李自成再开口,高一功已押着福王来到近前,道:“闯王、军师,你二人就不要客气了,咱们闯王军离了你们二位那一位恐怕都无今之威!闯王是咱们全军的根本、全军的旗帜。而军师却是咱们闯王军的智囊,没有军师时,咱们闯王军何时如此顺利过?”李自成和徐就听后相视而笑。高一功这时提过福王恨恨的道:“河南百姓一个个瘦得皮包骨,为何独这厮独肥?整个河南地民脂民膏怕不都被这一个独了。”
周围许多河南籍的义军军卒一听此话,顿时想起若不是这个贪财的福王,自己又怎么会家破人亡,个个义愤填膺,纷纷叫嚷着:“杀死他、杀死福王这个狗贼!”李自成当然不可能放过福王,不过却不能立即将其处斩。他要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将福王处死。以获取民心,震慑其余明军。安排人将福王押下去,李自成带着徐就、高一功在这福王府转了一圈。福王府是在原来的伊王宫的基础上扩建而成,占了整个洛地三分之一左右。李自成等人只走了一小半的地方,便已花却了一个多时辰。大军刚刚入城,诸事待决,李自成当然没有功夫将福王府走遍,只是叹口气对徐就等人道:“你们看。这宫城中不知有多少亭台楼阁,单是一座房子盖成,加上里面陈设,花的钱就需要千百普通百姓家中之产,建成全部福王府,又该花去多少银子?浪费多少民力?使多少人家倾家破产?妈的,他们朱家在全国有几十处王府,单只一项,就会使得人心离散,民怨沸腾,他朱家若是不亡,才真是苍天无眼!传令下去,明午时在西门外刑场将朱常洵及一众明军狗贼斩首示众,以平民愤,以安民心!”
这一夜洛城中处处寂静,只有福王府中却是灯火通明。为了尽快清点出福王府的财产,闯王军可是派了大军连夜清点,李自成亲自监督。看到府院中越来越多的粮草、金银,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李自成也不暗叹:这个福王实在是太富有了。几千闯王军忙了一夜尚未将所有财产清点完毕,天色渐亮时,高一功来报,在福王府中仅搜出的粮草便足够二十万大军一年之用,金银珠宝更是无数,在场众人无不喜笑颜开,这下子闯王军再不必为粮草军饷发愁了。很快天色便已临近午时,李自成亲率军牟将福王等洛城中一众明军将领押至西门外刑场。此时洛西大街至西门外刑场的街道两旁早已被洛百姓挤得水不通。大明国立国几百年,在这洛西关刑场处死地人犯不知凡几,可却从未有过大明王爷被处斩,百姓们当然要来瞧瞧热闹。更何况,这位福王在洛不过十几年,却已便洛天高三尺,无数百姓因为他地一言而家破人亡,人人都想要亲眼看到他被伏诛的样子。
午时三刻,负责监斩的徐就大声道:“朱常洵,你身为亲王,富甲天下,当如此饥荒之年,却不肯发分库中金银,不肯散一粒粮食,赈济饥民,致使百姓流离失所,哀号遍地,千万百姓因你而亡。按你罪恶如山,本当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方能稍民愤。不过我闯王军本是仁义之师,不行那残忍之事,姑且从宽,判为斩首,立即处决!”随后命令道:“刀斧手,将这狗王行刑台,立即行刑!”此时的福王再无当地嚣张,仿佛一条死狗一般,被两名刀斧手从地上拖到行刑台,让他面朝正南,跪倒在地。可这福王早已混身瘫软,根本无法跪好,两名刀斧一人上前提住福王发髻,另一人手中大刀一闪,只见一道白光一闪而逝,朱常洵的头颅飞落地上,一股鲜血迸出三尺以外,从刑场到城头,看斩的百姓们顿时发出震天动地的喝彩声。随后徐就又接连监斩大明官员十七人,洛城中作威作福、罪大恶极的这些大明官员被斩杀一绝。就在福王朱常洵伏诛的时侯,张献忠也已率大军攻陷襄城,正在大肆收刮城中财产。张献忠可不比李自成,李自成在洛城中只杀贪官污吏、不仁富商,对普通百姓却是秋毫不犯。可张献忠却是纵兵在襄大抢三,可怜襄城中百姓不但未盼来救星,反而身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家中有些资产的被抢夺一空,容貌略为可人的妇人、少女无不落入魔爪之中,生不如死。更可恨的是明军总兵左良玉空率三万大军却不敢上前剿匪,反而驻军于谷城停步不前,任由张献忠肆襄。而且这左良玉竟还不知廉的上书朝庭,说其在谷城与张献忠苦战一场,杀敌万余,已将张献忠赶走,只是自己也损失惨重,正在谷城休整。
为了找到这“敌军”的万余头颅,可怜了谷城的这些无辜百姓,左良玉以通匪之名,将谷城及其周围村镇一扫而平,整个座谷城已是血成河,尸积如山。张献忠这个混世魔王在谷城驻守几年未曾杀害他们,最后却死于官兵之手。远在山海关外的辽东众人也已得到李自成、张献忠举兵的消息,留守的吴襄按吴三桂走前所布置的,在九月十三这天,发布了檄文,以朝鲜暗通后金,对辽东图谋不诡为由,正式对朝鲜开战。同时派辽东省四万驻军整装待发,以掩人耳目。可实际上步兵五个团的十万余人,此时早已到位,准备打朝鲜一个措手不及。辽东省作为关外最大的商业贸易城,也有许多朝鲜商人往来其中,当他们听到这一消息时,仿佛晴天霹雳一般,被打得不知所措。他们经常往来于辽东、朝鲜。对双方军事实力早已是心中有数,朝鲜如何是辽东军的对手,一旦开战,辽东是必胜无疑。许多心思灵活的朝鲜商人竟找到辽东政府,主动要求投靠辽东,并愿为辽东作向导。
只求加入辽东。当然也有许多心怀国家的忠义之士,连忙上路,返回朝鲜,企图向朝鲜报信。可未等他们走出辽东省地境,奉命潜伏在昌城周围的祖大寿、王顺已经打响了进攻朝鲜地第一。昌城作为朝鲜与辽东接壤之地,朝鲜虽然派了重兵把守。可朝鲜自当年日本入侵以来,再未经过大战,士卒懈怠,毫无战力。加上辽东军火器犀利。特别是曾在宁远显威的新式火炮经过这一年的研发,又研制出几个新的型号,步兵用火炮,程最远可达五里。威力更加巨大,又有长配合,岂是手执大刀长弓的朝鲜军所能抵挡的。昌城地朝鲜军何时见过这等威力巨大的火炮,二百门火炮同时发三轮,六米余高的昌城城墙便已坍塌。城中朝鲜军死伤无数。眼见火炮威力,听其巨大响声,仿佛打雷一般,城中军民已被惊得毫无反抗之心。仅用了半天时间,昌城便已落入辽东军手为,城中五千守军尽数被俘,而辽东军却是只有十几人负伤而已,这入朝的第一战可以说是打得毫无精彩可言。同下午,远在汉城的朝鲜王朝在未得到任何消息的情况下,驻守仁川的朝鲜海军被突如其来的一百余艘辽东战舰堵在仁川港中。此时辽东海军舰船上也已安装了新式火炮,重达两千多斤,程更是远达十五里之多,而朝鲜的船舰本就没有防备,加上舰队所有船只多为老式战船,就连火炮都未配全,仅有地几艘新式战舰其火炮威力与辽东新式火炮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程仅有五里左右。
许多朝鲜战舰未等启动,便已被辽东战舰打得东倒西歪,沉入水中。一顿狂轰炸之后,朝鲜舰队才终于有五艘战舰勉强启动,向着辽东舰队开过来。负责此战地海军一团副团长祖泽沛看到朝鲜战船开来,不但不惊,反而大喜,对身边人道:“妈的,打固定靶如何能显出咱们辽东舰队的威风,终于有几个活动靶可以打了。传我命令,001至010宇字舰,两艘为一组,各自瞄准一艘,如果十五分钟内打不沉这些破船,回去后我关他们闭!”
辽东海军战舰按舰船大小,以宇宙洪荒为序进行排名,而祖泽沛提起的宇字舰便是目前海军中威力最大地战舰。至于天地玄黄则暂时保留,待后再出现威力更加巨大的铁甲舰时再进行排序。祖泽沛的命令刚传下去,只见宇001至010字十舰纷纷启动,向着朝鲜舰船了上去,在距朝鲜舰船十里时,一个横切,全部以左舷面对朝鲜舰船。只见每只战舰上的二十余门火炮同时怒吼,随后更是以平均三分钟两发的速度一阵疾。可怜那五艘朝鲜舰船未等冲到自己火炮程内,便已有四艘中弹,其中三艘被炸在重要部位,舰船已经发生倾斜,看来要不了多久便会沉入海中。另一艘虽然中弹,甲板被炸碎,燃起了熊熊大火,可却依旧顽强地向着辽东舰队冲来。唯一一艘未中弹的舰船更是不要命一般,也顾不得自己船上火炮是否能打到辽东舰船,只知盲目发。可惜那些炮弹在距辽东舰船一里左右的地方便落入水中,无法给辽东舰船带来任何实质伤害。负责这艘朝鲜战船的辽东005宇战和006宇狼两艘战舰虽未受到任何伤害,可仅是在每一轮攻击中竟未能击中敌舰便足让两舰舰长面带愧。两人此时竟顾不得站在甲板上继续指挥,纷纷抢了炮手的信置,亲自炮,瞄准了敌舰。能当上一舰之长的,不仅要有过人的头脑,同时对船上任何一个职位、任何一个工作都要可以胜任才行,作为主力战舰的两名舰长对开炮更是拿手好戏。在两名舰长的带动下,这次两舰共计近五十余门火炮同时齐,竟有近一半落在了这艘倒霉的敌舰上。
第八十七章仁川登陆
随着隆隆炮响,这艘这艘逃过第一轮轰炸的朝鲜战舰几乎被火炮覆盖了一遍,同时引起了舰上炮弹的殉爆,战船被这巨大的爆炸力炸得从中断裂开来,成了最先沉入海底的战舰。其他辽东战舰见005、006已经率先完成了任务,顿时眼都红了,一阵疾速发,不到五分钟每艘战舰竟出近一百多枚炮弹,那四艘朝鲜战舰平均每艘要承受二百发炮弹的轰炸,他们如何能受得了。转眼间便已全部沉入大海。看着十艘战舰纷纷传回完成命令的旗号,祖泽沛忍不住大骂道:“这帮败家子,平均用了几百发炮弹才勉强炸沉一艘破船,竟然还敢炫耀,光是炮弹的钱恐怕都比这几艘破船值钱了!等回去再收拾这帮小子。”话虽是这么说,可祖泽沛脸上还是洋溢出笑容。辽东海军以前只是作为经济建设的重要一环,这些战舰也只是作为护航力量而已,虽然与各方海盗没少较量过,可这次却不一样,海军还是第一次作为作战主力出现在战场上,而且第一次作战便是出国对外作战,又取得了如此战绩,的确值得记入史册。这时整个战事也已基本结束,仁川港内的仁川舰队五十余艘战舰被击沉三十一艘,被俘二十三艘,只有三艘见势不好,逃往釜山,准备会合朝鲜另一支海军釜山舰队。
据事后统计,此战整个仁川舰队全队一万一千三百二十七人,战死五千六百余人,被俘四千余人,其余跳入海中逃回岸上。舰队水军节制使、水军虞侯、军佥节制使、水军同佥节制使等大小官员死伤无数。仁川舰队算是彻底灭亡了。眼看海战已经结束,吴三桂马上命海军战舰靠近海岸,向岸上各处军事目标进行延伸攻击。一百余艘战舰共计一千余门火炮将仁川港所有地方整整犁了三遍。整座仁川港再看不到任何活动的目标,吴三桂这才命令后面的运兵船在战舰的掩护下进行登陆。当何可刚、吴三辅、吴安纷纷率所部冲上岸时,却是郁闷无比。本想大展身手的他们,上岸后才发现自己除了为这些战死的朝鲜军收尸外竟是无事可做。跟着吴三桂一同上岸的海军团长吴徽看着郁闷地这些步军将领哈哈大笑,这仗可是打出了海军的气势。吴三辅愁眉苦脸的走到吴徽面前,小声道:“叔父。我知道你们海军厉害,可你们海军吃,总得给我们留口汤喝吧!下次若是再这样,我可不陪你们玩了!”吴徽一脚踢向吴三辅,笑骂道:“你急什么,我们海军也就这一下子,下面还得看你们的。”
吴三桂这时也走过来,叫过各团团长,道:“咱们第一步的登陆作战算是结束了。
达到了预定的目标。不过没想到朝鲜军队竟如此不堪一击。咱们原定地作战任务做一下变动。海军原定目标不变,除留下十艘战舰驻守仁川外,其余战舰分为两部分,小部分掩护货船马上返回辽东。先运送五万民兵和大军所需给养。其余战舰马上开往釜山,务必要将朝鲜剩下的釜山舰队给我消灭。“吴徽闻言,点头称是。吴三桂又继续道:“咱们原本以为朝鲜海军再怎么不济也可支持一天左右,到时汉城必定有所防备。可没想到,咱们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将仁川舰队全部消灭。想来汉城就算得到消息,恐怕也来不及做什么,所以我命令:调各团骑兵营,加上我的亲卫营共计四营骑兵,由吴三辅率领,马上向汉城开进。如果汉城没有防备,你即率军攻打汉城,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攻下汉城。如能将朝鲜国王擒住,咱们后便可少了许多麻烦。若是其有所防备,三辅切记不可轻举妄动,只需驻守城外监视即可,等会合了后军再行攻城不迟。何可刚,你率二团、三团步兵立刻向汉城开进。如三辅已攻下汉城,你即率军入城,歼灭残敌,安抚百姓。”说到此处,吴三桂突然面色狰狞的道:“若是那些朝鲜百姓不知好歹,胆敢反抗,就给我革杀勿论!决不可心怀妇人之仁,让我们的辽东将士百百牺牲,知道吗?”
何可刚久经战场,当然明白战场上不可心软,不然失败的可能就是自己,当下面色严肃的道:“师长放心,如有反抗,革杀勿论!”三桂之所以叫何可刚率步兵为后援,就是怕吴三辅狠不下心来对付那些百姓。听到何可刚如此严肃,便知他已领会了自意思,继续道:“若是敌军有防备,便作些试探攻击,能攻下固然好,如敌军反抗顽强,便等我率五团赶到再作商议。吴安,你率五团马上打扫战场,建立临时营地。咱们大军孤军在外,所带的粮草给养仅够十天之需,若是被人夺了仁川,切断了咱们地海上粮道,咱们这十万大军恐怕就危险了。打扫完战场留一营原地防守,其余人跟我一同进攻汉城。”
众将齐声应:“是!”随后各将按三桂所令,纷纷离去。吴三辅地任务最紧,可以说是在与时间赛跑,他在短短一刻钟时间里召集了四个骑兵营,向汉城狂奔而去。好在这仁川港因距汉城较近,又是朝鲜最大的海港,所以两地间早已建立了平坦的官道,虽不如辽东的水泥路,可在全是条石铺就地官道上,战马也跑得飞快。这一路上不断可以看到朝鲜败军向汉城撤去,当这些败军看到飞奔的辽东骑兵时,不但没有人敢上前阻拦,一些胆小的朝鲜兵甚至跪倒在路边,双手高举着武器想要投降。不过辽东骑军实在是没有时间,他们打马飞奔,只想以最快速度赶到汉城。这些人心中知道,这入朝第一仗已被海军拔得了头筹,自己却不能弱了他们,不然总以绝对主力自称的步兵若是斗不过海军这些“保姆”自己后还不得被海军笑死才怪。只有快夺下汉城,才能赢回这个面子。
仁川距汉城不过70余里,可朝鲜这些年官员**,竟在这一路上设了九座检查站,以盘剥百姓。不过也多亏这些检查站,从仁川撤回的败军,每过一个检查站都要耽搁一些时侯。这些检查站是朝鲜皇帝亲自下旨所建,而且朝鲜也有规定,若是军队不听调遣,私自离营,以谋反论处。所以当这些检查站看到大批败军时,当然要进行详细询问。等这些检查站的官员搞明白了事情原由时,顿时被吓得个个面无人。辽东军竟然已攻下了仁川,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可没有为国尽忠的决心,当下携带着家产随败军一同向汉城而去。当吴三辅率军赶上这些败军时,竟距汉城还有二十几里路,而几千败军竟被拦在一个检查站前面。这个检查站的官员说什么也不肯相信辽东军竟会突然攻打朝鲜,反而嚷嚷着要以谋反重罪处决这些败军。可当他们看到万余辽东东骑军以排山捣海之势冲过来时,却全都傻了。几千朝鲜败军早已被辽东打得没了脾气,看到辽东军竟追了上来,顿时大叫着四散而逃,刚才还人声鼎沸的这处检查站转眼前竟已是空无一人。不过吴三辅却也没时间追击这个败军,面对前面的路障,冲在最前面的辽东军只好取出手雷,一阵巨响,这座检查站已只剩下几在冒着浓烟的巨木,而辽东军却已打马冲了过去。刚才是因有败军在前面开路,路上早已空无一人,可从这检查站开始,这一路上,行人、货车却是多了许多。吴三辅为了赶时间,也管不了许多,这一路上如有人拦路。前锋几便结果了敌人,若有货车等物拦路,马上便是几枚手雷,炸开道路。七十里路,吴三辅率军竟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已赶到了汉城城下。
此时汉城还象往日一样,城门前百姓穿不息。城门口十几名军卒三五人聚成一堆。这些在这里站岗也有几年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平时若是看到有顺眼的女子便上前借着盘查为由,占点小便宜;若是见到有富商出入,便上前百般刁难,只为几个大钱;若是见到宫员入城,马上一个个如同三孙子一般,卑躬曲膝,可就是如此还经常挨上几鞭子。当他们看到远处滚滚的烟尘时。却被吓了一跳。虽说汉城邻近海岸。时常有台风登陆,这种情景也并不少见,每年总会看到几次。可台风来临前总会有些征兆,不知今这台风却为何卷着烟尘突如其来。更可怕的是。大地也在颤抖,莫不是地龙翻身了?未等他们想明白其中奥妙,城上守军却已看清了,在滚滚烟尘中竟是数不清的战马和全副武装的战士。城上朝鲜士卒当然知道本国决无如此壮地骑兵,就连当年侵略朝鲜的日本和支援自己的大明也未见有如此骑兵。这股骑兵到底从何而来?所为何事?难道是从天下掉下来的天兵天将不成?不过不管来者何人,看其架势恐怕来者不善。守城的朝鲜将领一看不好,马上大叫道:“快关城门!”可城下士卒还不知到底何事,一时没反映过来。不过短短一两分钟而已,吴三辅率领着万余骑兵已冲到了距城池不过三百米左右的距离。城下守卒这才看清了在滚滚烟尘中竟是几万骑兵,而且个个手执长,顿时被吓得手脚发软,急忙去驱散城门口地百姓,想要关闭城门。
可厚达近尺的城门重达几千斤,又岂是说关就能关上的。朝鲜守军不过刚刚推动城门,辽东骑军已风驰电掣一般冲到城下百米左右。冲在最前面的辽东军个个都是神手,随着一阵响,城门附近的十几名守卒阵亡了一半,剩下的几名守卒忙躲到城门后,使尽吃力气推动城门。可惜他们没有天生神力,本来十几人想要关城门也要费些力气,这时少了一半人,剩下的这几人又个个被吓得手脚发软,那里能推得动这厚重的城门。费了半天力,两扇城门间还有四米多宽的空隙,而这时辽东骑兵却已冲进了城门。只见一道道白光闪过,城门口地几名朝鲜守军只是捂着脖子,圆睁着双目,嘴角*动,不过眨眼功夫,鲜血顺着他们地手了出来,只听扑通几声,几名守军已倒在地上,脖子上一道几寸长的口子不断涌出血泡。冲在前面的辽东骑兵根本连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自己心中有数,这几人必死无疑。随后的辽东骑兵纷纷冲入城门,直到几千骑兵已冲入城中,城上地朝鲜守卒才有几支稀疏的箭支下,可只伤了十几名辽东骑兵,却引来了辽东骑兵的报复。这时正要进城的却是曹变蛟,虽然加入辽东军不过一年时间,他却早已融入了辽东军,而且凭着他自己的肯学肯干,也获得了手下人地爱戴,没有人会再提及他是大明降将,而曹变蛟对待自己手下这些军卒便是如亲兄弟一般,眼看自己十几名兄弟受伤,曹变蛟大吼了一声:“妈的,敢伤我兄弟…”可未等他有所动作,却又被后面的骑兵胁裹着冲进了城。
进了城,曹变蛟一带马缰,吩咐身边副营长率军继续随吴三辅冲锋,他却率领着亲卫加强排百余人从城门边上的马道直接冲上了城墙。汉城虽是朝鲜首都,可城墙却不过四五米而已,别说与辽东重城相比,就是比大明的城墙也要差上许多。曹变蛟没费吹灰之力,便已冲了上城墙。而城上这些朝鲜军卒还在守城将领的催促下继续向城下辽东军箭。看到这一切,曹变蛟顿时火了,大喝道:“给我杀!一个不留!”百余亲卫本就是从全营选出的,个个都有一身本事,一听曹变蛟发了话,当然是个个争先,而且自己这可是在打国外作战,当然不能丢了辽东军的脸。辽东军在吴三桂的教育下“非我族类,其心必诛”这句话可是深入人心。如果是与大明作战,大家毕竟是同祖同宗,也许杀起来还会心软,可朝鲜不比大明,对这些朝鲜人,辽东军却是无人手下留情,先是长,再是手雷,最后却是马刀,如此一番下来,城上仅有的近千朝鲜守军,竟被这百余人打得鬼哭狼号,死伤大半。曹变蛟刚才喊完便盯上了那名守城将领,这可是自己参加辽东军以来的第一场大战,而这朝鲜将领虽然不知其品级,不过即能负责把守皇城,想来官职也小不到那儿去,而且又是自己遇到的第一个敌军将领,这个好活当然不能假手他人。曹变蛟还怕长不保险,从间取出一枚手雷,扔了出去。只听轰的一声,不但那朝将将领,就连他身边的几名军卒也被这颗手雷炸得尸骨无存。
要说曹变蛟这扔手雷可是其一项绝活,仗着其一身武艺,臂长力大,百米内可以说是指那儿打那儿,命中率在九成以上,吴三桂曾看过其扔手雷,夸其可以顶一门火炮来用,从此这曹变蛟在辽东军便有了一个响亮的外号“活动火炮”因是吴三桂亲自封的,所以当有人叫起他这个外号时,他不但不恼,还沾沾自喜。今这门“活动火炮”终于开了利市。其他辽东军见曹变蛟开了张,个个不示弱,仅是短短一刻钟左右,竟将这千余朝鲜军全部歼灭,没留一个活口。这时曹变蛟才大喊了一声:“走,找团长去,想来团长那里更有许多大买卖可做!”此时近万辽东骑兵也已全部冲进了城门。将城上守卫一事交给后来的骑兵,曹变蛟却率领着这百余骑兵呼啸着向城中杀去。而此时的吴三辅却已率大军杀到了朝鲜皇宫。因没有防备,朝鲜皇宫虽说是守卫森严,可用来对付普通百姓还行,用来对付辽东军,那可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近五千朝鲜军守在皇宫外墙上,一个个手执利弓,箭雨不断向辽东军。可此时的辽东军长程经过几次改良,已有了大辐提高,精准程已可达一百五十米,在三百米内,子弹都有着较大的杀伤力。吴三辅为了减小伤亡,只命大军在皇宫二百余米的地方向城上击,虽然准确度有所下降。可也大量消灭了朝鲜守军。而朝鲜军虽然占据地利。利箭却怎么也不到二百米,就算勉强到二百米,到人身上也已是毫无杀伤力,比蛟子叮上一口疼不到那儿去。就在城下明军与城上朝鲜军对峙时。各骑兵营所属炮排已经从马上卸下了便携式火炮。这种被三桂命名为骑兵炮的火炮程虽然较步兵火炮短了许多,精准击下,程不过二百余米左右,最远程也不过五百米,可却胜在体积小巧。全炮不过一百余斤,拆卸后可分为六大块,每块还不到二十斤,负在马背上并不影响马速,而在关键时刻,这种骑兵炮却可以发挥巨大作用。四支骑兵军所属地骑兵排每排六十人,共携带骑兵炮八门、炮弹四十发。炮排从停马到将火炮组装完毕,校正好炮位不过用了一刻钟时间而已。很快三十二门骑兵炮便已斜指朝鲜皇宫城墙,各炮手也已就位。吴三辅见一切就绪,大喝道:“给我打!务必要将宫门给我炸开!”
黝黑的炮弹尖啸着飞向朝鲜宫门,只是一轮精准打击,朝鲜宫门及其上的城门楼便已成了一堆瓦砾,城门上二百余朝鲜军卒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被炸得粉身碎骨。
不过能守在朝鲜皇宫的朝鲜军确是整个朝鲜最为精锐的部队,即使面对辽东军如此犀利的火器,也没有一人后退,依旧顽强地继续阻击着城下的辽东军。吴三辅却不会对他们心软,见宫门已被炸开,吼道:“二团、三团炮兵排从宫门向内延伸轰炸,五团、师长亲卫营炮排分向城上左右攻击。”朝鲜皇宫内及左右宫墙上的朝鲜军一见宫门被炸开,连忙吼叫着上来支援,妄想重新封锁宫门,不料却正被辽东军火炮炸个正着,一颗颗炮弹正落在人群最密集处,只听得声声凄惨的叫声,各处想要上前支援的朝鲜军顿时被炸得血横飞。吴三辅听得各处喊杀声小了许多,大吼道:“辽东的将士,咱们建功立业的时机到了!跟我冲啊!”说完他自己已打马冲在最前面。好在宫门左右的朝鲜军已被炸得差不多了,不然吴三辅恐怕要危险了。此时已不需精准击,所以负责压制朝鲜军的炮排为了给冲锋地辽东骑兵以最大地火力支援,继续向宫内又作了一次延伸击。随后重点便放在了左右宫墙之上。很快平均每门火炮仅有的五发炮弹已经光,炮排的将士又将火炮拆卸开,绑在马背上,自己却跨上战马,随大军冲进朝鲜皇宫之中。
此时的朝鲜皇宫已是一片混乱,辽东军来得实在太快了,若不是宫门上地朝鲜军阻拦了辽东军一刻钟时间,宫内的宫女太监恐怕直到被抓也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提前一刻钟得到了警报,却丝毫未能组织起任何有效反击,他们实在是安逸得太久了,以至于许多宫中守卫都忘了该如何作战。冲入皇宫的辽东军放眼所望,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太监宫女,许多人背上背着、手上提着一个个大大的包裹,可当他们见到辽东骑兵时,顿时一个个傻了眼,就连手中包裹落在地上也不自知。地上散开地包裹中金光银光珠光宝光一片,可这些却丝毫不能让这近万辽东骑军变,在他们眼中,这些金银珠宝从师长下令攻打朝鲜那一刻开始,便已经是属于师长的,属于辽东千余万百姓的。
在这些辽东汉子眼中最重要的是军功,只要有了军功,不但金银珠宝不用愁,加官升职更是他们最想要的。所以他们视这些金银珠宝如粪土,无人再多看一眼,只是盯着四处逃的宫女太监,防备有人偷袭。吴三辅对部下的表现十分满意,见宫中慌乱一片,却已基本看不到一个宫中守卒,忙叫人抓住几名宫女太监询问。这些宫女太监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一被抓住,未待三辅问询,马上叽哩哇啦讲了一大堆。可三辅却听不懂他们讲什么,好在吴三桂在攻打朝鲜之前已作了准备,每营都安排了几名初懂朝语的军卒。一直跟在三辅身边的近卫中就有一人懂得朝语,听后道:“团长,他们求咱们不要杀他们,并说他们的皇帝和大臣已经逃往后门,想要逃跑。”
吴三辅喝道:“留一连战士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不可使一人逃出宫外,这些金银珠宝现在可都是咱们辽东的了!”说完他又叫那几名被俘朝鲜宫女指明路径,率军追了下去。朝鲜皇宫虽然在朝鲜算得上一座雄伟建筑,可若与大明相比,别说京城的紫城,就连刚刚被李自成攻下的洛福王宫都还不如。吴三辅仅追了一刻钟左右,便已看到前面许多朝鲜军卒正保护着几辆大车狼狈而逃。这群军卒虽未打明旗贴,可只看那几辆大车,上面镶金缀银,就连大车两边车窗都是用上好的丝绸所遮掩,不用问也可知道,这必是朝鲜皇上的坐驾。未等吴三辅求证,那几名被俘宫女已抢先答道:“那就是我们皇帝的车驾,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既然已找到了正主。吴三辅及一众辽东将士也顾不得那几名宫女,随意扔到一边,大军向着朝鲜大军追去。好在这些辽东军将士还算懂得怜香惜玉,都是看准了地方,将她们扔到软土的地方,虽然被磕伤碰坏在所难免。不过总算保住了性命。三千多朝鲜军卒一见这些辽东军顿时如见虎豹一般,不但不敢停下列阵阻击,反而跑得更快了,可他们大部分是步兵,又赶着几辆大车,如何跑得过轻装而来的辽东骑兵。
仅片刻功夫,双方相距已不到百米,冲在最前面的吴三辅亲卫虽坐在奔驰地战马上,可手中长命中率却依然奇高。十中七八是一点问题没有。这些年辽东军大力训练军卒。特别是骑兵们,基本不需再认真瞄准,已达到意到到的程度。为了达到这一要求,辽东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兵平均每人每天要打出五十发左右的子弹。若非这几年辽东富足,子弹的成本又有所下降,仅此一项便基本可将辽东的经济彻底拖垮。辽东军卒也都明白这一道,所以才会那么在意朝鲜皇宫的金银珠宝,决不许有人抢了自己已经到手地钱财。本来只顾逃命的朝鲜军一见身后的辽东军如此凶悍。就算再怎么拼命逃跑,恐怕也跑不过辽东骑兵,到时不仅自己危险,就连皇帝恐怕也逃不过此劫,皇帝若是被这些来历不明的敌军活捉了,朝鲜还有何脸面存于世间。当下便有两千余朝鲜军卒分兵出来,原地列阵,想要阻击紧追不舍的辽东军。可双方现在仅相距不到百米,未等朝鲜军列好阵势取出弓箭,几千辽东骑军已呼啸着冲了上来,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刀下无一合之将,只见鲜血四溅,朝鲜军不断惨叫着倒在了地上。不过这些朝鲜军也确是算得上顽强,即使在这种情况,也无一人后退,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只想用自己性命来托延辽东大军,以求能让皇帝能够逃出生天。
在这些朝鲜军不要命的攻击下,辽东军损失虽然轻微,却仍然被他们拌住了前进的步伐。那怕就是两千只、两千只狗,要想杀完也得费些功夫,更别说是两千手执利刃又不要命的人了。最后还是吴三辅看到渐渐远去的朝鲜军,心急不已,硬是率着百余亲卫杀开一条血路冲了出去,其余大军却依旧被仅剩下千余人地朝鲜军纠着,一时无法身。吴三辅率领着百余亲卫一刻钟后终于再次追上了朝鲜军,可朝鲜军却不因见其人少而轻视,竟派了五百余人上前阻击,其余人赶着大车继续逃命。吴三辅虽然心急如焚,可自己仅有百余人,对方却是自己五倍之多,想要冲出过去,也得费番手脚。就算自己武艺强些,能够勉强冲过去,可仅凭自己一人又如何能拦得下还有四五百人地车队。吴三辅最后只能看着远去的车队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心中怒火发到了眼前这五百余人身上。如此以来,这些人却是倒了霉,而且追上来的辽东骑兵更是越来越多,很快便将这五百余人全部消灭。吴三辅还不死心,再次率人寻着踪迹追了上去。没想到这些朝鲜败军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过耽搁了不到半个小时而已,却一直快要追出皇宫了,还未看到朝鲜皇帝地马车。当吴三辅率军已看到皇宫宫墙时,吴三辅知道这个朝鲜狗皇帝必是已经从后门逃出了皇宫,一旦他们混入城中百姓中,再想找到他们恐怕就难了。正在这时却突听宫外有喊杀声,其间还伴随着熟悉的声、手雷声。吴三辅一路追来明明没见到有人超过自己,可宫墙外却又是那支部队竟跑到了自己前头?吴三辅忙率军冲出了皇宫后门,竟看到有百余辽东骑兵正围着三百余朝鲜军撕杀,朝鲜军虽然人数多过辽东军,却已被杀得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不过这朝鲜军却死不后退,在他们当中还有一辆大车,只是不知其余朝鲜军去那里了。
再看正在进攻的辽东军,竟是自己的手下骑兵营营长曹变蛟。这时曹变蛟也看到了吴三辅,忙大叫道:“团长!我是变蛟,快来,这里有条大鱼!”
第八十八章工曹判书
原来当时曹变蛟杀尽了城墙上的朝鲜军,率军入城后,未等他们赶到朝鲜皇宫正门处,便已听到爆炸声,不用问也知道,必是辽东火炮在发威,随后又听到万马奔腾的声音,看来团长已率人攻进皇宫了。曹变蛟眼看自己就是赶到皇宫处,恐怕也只有打扫战场的份。曹变蛟当然不甘心,他知道宫中的朝鲜军决不是团长的对手,只有溃逃一途。当下派人从路边抓了几个朝鲜人,询问皇宫其他城门。这些朝鲜人早已被这些天神般的辽东骑军吓得丢了魂,再说能在朝鲜京城呆着的,特别是能在这皇宫附近停留的也没有一般人。被抓的这几人中有一人竟是朝鲜的工曹判书崔光任。这崔光任本来是奉旨进宫面圣的,没想到刚出府门不久竟听到有人大嚷有人攻城。未等他反应过来,又有人喊着:“城破了。”随后只见城中百姓四处跑,成一团。崔光任见此情景,便信了几分。总算他还有几分忠心,没有只顾自己逃命,反而催着下人快此赶到皇宫。只是这一路行来,四处都是逃命的百姓,他的大轿是无法再前行了,崔光任也只好下轿步行。没想到刚行到此处,便遇到辽东骑军。崔光任身边下人忠心护主,忙将崔光任身上朝服扯了下来,以求保大人一命。可没想到该来的还是要来,被曹变蛟抓了个正着。这个崔光任被一名辽东骑兵一把抓起,横放在鞍前,这崔光任也确够悬腐,事到此时竟然还想着自己的身份及李朝的面子,大叫道:“我乃朝鲜工曹判书崔光任,尔等到底是何人,竟敢对我如此无礼!竟如此辱没我李朝官员!”
好在随行的这百余人中还有一人能勉强听得懂朝语。一听崔光任此话,忙跑到曹变蛟马前,禀道:“营长,咱们这回可发了,竟抓了个大官!他说他竟是朝鲜的工曹判书崔光任!”一听此话,曹变蛟也是哈哈大笑。在大军入朝前。吴三桂特地对手下这些将领将朝鲜军政讲了个明白。李朝的政治结构采用的是中央集权制。官职其本仿照中国,分为正从九品,由正一品到从九品,共计十八品。其中,正三品分正三品堂上和正三品堂下。正一品至正三品堂上,称为堂上官。正三品堂下到正七品,称为堂下官或参上官。正七品以下为参下官。其中敕任官正1品至2品,奏任官正3品至6品,判任官正7品至9品。武将上。
大将1品副将参将从2品。正领、副领、参领、正尉从3品,副尉、参尉从六品,正校、副校、参校另外决定。在国王下面,有辅佐机关…议政府。其首领称“领议政”相当于大明地内阁首辅。领议政之下为左右议政,与领议政同为正一品。再下为从一品左右赞成、正二品左右参赞。再下有舍人等职官。议政府之下有吏、户、礼、兵、工、刑六曹,相当于大明的六部。其首长称判书,相当于中国的六部尚书。检察谏议机构为司宪府和司谏院(两府)。此外还有承政院。为国王起草旨意。宗亲、忠勋机构有宗亲府、忠勋府、仪宾(相当于驸马)府、敦宁府等。国学为成均馆(相当于大明的国子监)。其他机构有奎章阁、经筵厅、弘文馆、艺文馆等。
史馆称秋馆。内廷供奉机构有内医院、尚衣院、司仆寺、内资寺、内赡寺、礼宾寺、济用监、内侍院等。此外还有宗庙署、社稷署、长兴库、义盈库、冰库、平市署、图画署、息民署、造纸署、瓦署、归厚署、典狱署、典牲署、掌苑署、司圃署、养贤库等机构。武职机构有五军营、内三厅、训练院、世子翊卫司、扈卫厅、捕盗厅、镇抚营、管理营、龙虎营等。首长称大将、中军、使等。曹变蛟没想到在路边随便抓个人也是个大官,竟相当于大明的六部尚书,这可是个从二品的大官,曹变蛟兴奋地道:“你告诉他,咱们是辽东骑军,问问他这皇宫还有没有其他门户,让他领咱们去。”
那名略懂朝语的辽东骑兵好不容易将这句话讲给崔光任听,没想到这个崔光任竟有几分骨气,不但不答,反而破口大骂。曹变蛟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可仅看其表情,便知没有什么好话。待那名辽东骑军黑着脸翻译了几句,曹变蛟脸上已强看到几条明显的黑线。原来这崔光任竟说辽东善自开战,破坏大明与朝鲜的和约,是为不仁;破坏两国兄弟之情,是为不义:不告而战,是为无信;见到自己这个二品的大员,竟然不知见礼,是为无礼。曹变蛟没想到自己竟成了不仁不义、无礼无信之人,只气得冷笑几声,道:“去年你朝鲜竟敢派兵想要趁我与大明开战之机攻我辽东,难道你们就有道理了?我们此来只为讨个公道而已!”那崔光任还想反驳,曹变蛟却没有功夫与他磨牙,直接拉过一名下人,把刀往那人脖子上一架,不用曹变蛟再费话,那人已乖乖告诉曹变蛟,皇宫除正门外另有一处后门,那后门便在离此不远处,绕过宫墙便可看到。曹变蛟命部下将其余下人全都放了,只押着崔光任赶往皇宫后门处。待他们赶到宫门外,便看到有一队几百人的朝鲜军架着几只马车慌忙逃窜。到此时竟还能坐在马车中的,一定是大人物。曹变蛟大喝一声便率人冲了上去。
这队从宫中逃出来的人马正是保护朝鲜王的那队军马。好不容易暂时摆了后面追兵,没想到在这里竟还有曹变蛟这只拦路虎。无奈之下,只得再次分兵出三百人,来战曹变蛟。可曹变蛟地目标却是那几辆大车,见到朝鲜军了上来,却不与其战,而是仗着马快,在皇宫后门这片宽阔地广场上绕了个圈,锋头直指几辆大车。坐在车中的朝鲜王,第一次后悔,当初为何要将这后门处也修得如此宽广,若是此处是一条窄巷,这些敌军如何能绕过那三百步军,来攻自己。不过此时说什么都已晚了,此时逃命要紧,只能催促军卒保护自己快些逃命。经过手下军卒奋力撕杀,总算杀出一条血路,保护着朝鲜王及前面几辆大车冲出了重围,可曹变蛟最后竟也是下了决心,硬是率领着手下将最后一辆大车拦了下来,又用手雷将拉车的几匹好马炸死,这辆车是想跑也跑不了了。而奉命敌的那三百余朝鲜军这时也赶了过来,个个宁死不退,死死的住了曹变蛟,便曹变蛟再无瑕去追逃走的那几辆大车,直到吴三辅赶来。
有了吴三辅的大军支援,只用了两刻钟便将这些还在顽抗的朝鲜军杀得片甲不留。最后将大车中人拉出来一看,此人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六岁,却身穿明黄长袍,在辽东军的包围下虽然面色苍白,却还有几分魄力,强自镇定的道:“我乃李朝世子,你们到底是何人,竟敢攻我皇城,难道就不怕我朝鲜几十万大军将尔等碎撕万段吗?”吴三辅闻言大笑道:“也不怕告诉你,我乃辽东吴三辅,此来就是要攻下朝鲜的,至于你那几十万大军,根本不放在我们眼里。来人,将这个世子带下去,不得待,将来还有大用!”
这时有人来报,说何可刚已率步军赶到城外,正率军镇还在反抗的朝鲜军,请吴三辅过去议事。汉城作为朝鲜王城,守军当然不会少,共有七万余人,只是城中地方狭小。除驻守在城内的两万近卫军和驻守仁川的两万余人外,尚有龙虎营三万大军驻扎在城南二十里左右的军营当中。朝鲜王在二百余护卫的掩护下总算出了汉城,一众人拼命赶到龙虎营驻军处。朝鲜王从得知汉城被袭到城破逃亡至此还不到两个时辰,可他却如同经历了几世一般,有了这三万大军,总算是可以松口气。就在朝鲜王在军营中休息时。汉城中大小官员,只要还没有被捉的,也都投向此处军营。在他们看来,毕竟这里还有三万大军,就算再不济,不能反攻汉城,起码也可抵挡一阵,若是形势不好,再逃就是了。
很快官员们越聚越多。当得到朝鲜王竟也安全撤到此处。更是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朝鲜王休息片刻便召来随自己一同逃亡到此地一众文武大臣议事。在临时大殿中,朝鲜王还未从世子被俘、汉城失守的阴影中走出来,却不得不强打精神,道:“众卿可知来敌到底是何人?为何如此强捍!我皇城竟在不到一个时辰内便已告失守?”殿的文武百官直到此时。竟没有一人能搞明白这些敌军到底从何而来,为何要攻击自己。不过众臣却不敢直言自己一无所知,领议政朴正楠为推托责任,率先向军方发难,指责其未能尽忠职守。竞被人家打到家门口,还不知来者何人,导致全军溃败,汉城失守。随朝鲜王一同逃出来的左右议政及参赞、各曹判书也随声附和,将此战失利的责任全部归于军方。军方众将当然不甘示弱,称自己只负责领军,可情报工作却是归于左议政直接管理,此战失利要怪情报部门未能提前预警,才导致被打了个揩手不及。双方竟就在临时大殿中吵了起来,仿佛一群公打架一般。
朝鲜王本就头疼,看到下面这些群臣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侯竟还有功夫互相指责,不大怒。若是平时朝鲜王顶多是一言不发,退朝了事,谁让朝中是主弱臣强,自己根本不住这些臣子。可今天朝鲜王却是猛得一拍龙椅,怒道:“尔等眼中可还有孤!如今汉城城破,世子被抓,城中几十万百姓正惨遭敌军蹂躏,危险还未解除,你们不但想不出一点主意,就只知在这里推诿责任,那里还有一点大国臣子地样子?”堂中众人见朝鲜发了火,终于住口不言。过了一会儿,还是领议政朴正楠上前一步道:“启禀我王,在咱们朝鲜四周不过日本、辽东、大明、蒙古、罗刹几方势力,想来攻我汉城之敌也不外乎这几家。罗刹人臣曾见过,与来敌模样皆然不同,定不会是罗刹。日本前不久刚刚发布了锁国令,严令其全国百姓不得善自出海,咱们也派了大量探哨监视他们,未曾发现其有任何异动,而且日本就是要来攻我朝鲜,也必是从釜山登陆,可见来敌并非日本。而来敌能直接攻到汉城,必是从水路而来。蒙古虽然骑兵厉害,可从未听说过他们有大量火器,更别说战船了,也定不是蒙古。所以依臣之见来敌不是大明便是辽东。”
左议政金相听后也上前道:“大明与我朝鲜世代好,当年日本进攻朝鲜还是大明派军支援,若非大明,我朝鲜此时恐怕已是凶多吉少。当年他大明都未曾占我朝鲜一草一木,如今又为何会突然不宣而战?而这些年,我朝鲜不但年年进贡,又两次奉旨出兵助其剿灭后金、辽东,虽然未有什么大功,可大明对我朝鲜却也是赞赏有嘉。依老臣之见,来者必是辽东吴三桂!定是来报复去年我朝派军帮助大明之事。”下面众臣无不点头称是,在他们心中,大明虽然强大,却是泱泱大国,断不会做出如此无礼之事,只有辽东吴三桂这个暴发户、土匪才会如此。不过却也有人看不清形势,问道:“那辽东难道不是大明属地吗?听说去年大明出关与辽东大战一场,打得辽东大败,最后赔了银子,大明才未继续追究…”
在场众臣如同看着白痴一般看着说话这人,只看得他头皮发麻。不过因说话之人正是朝鲜王亲弟逍遥王李轸,因其身份特殊,无人敢明言指责其无知。高高坐在堂上的朝鲜王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管怎么说李轸总是自己弟弟,众人看他的笑话,便是在看自己的笑话,只好开口道:“李轸,你所说不过是大明一面之词,不足为信。若是大明真的胜了,他又岂会不继续攻战辽东,反而封那吴三桂为辽东王?而且据我朝商人回报,说此战本是辽东大胜,歼灭大明三十余万大军,最后迫得大明不得不议和,所以辽东不但不属于大明,反而与大明是生死之敌。”虽然敌人已经可以确定,可面对辽东军无比强大的实力,众臣却无人能想出对策。就在此时,大门被人推开,龙虎营副使上前来报:“启禀我王,有敌军正向我军营而来…”朝鲜王被这个消息吓得一抖,急忙问道:“可曾看清来敌有多少人?打着何人旗号?如今距大营还有多远?”
“来敌有近两万人之多,为首之人打着辽东吴字大旗,此时距我大营不过五里,再有两刻钟便会赶到营前。我家大人命我率五千骑兵掩护我王及诸位大人撤退。”未等朝鲜王开口,领议政朴正楠急问道:“难道只能撤退吗?来敌不过两万,就不能将来敌歼灭?那怕就是驻守大营也可以,待各路勤王兵马来到,咱们便可反攻汉城,岂不更好?再说此处距汉城甚近,咱们只要驻守这里一,便如同一面不倒的旗帜,城中失散的军卒百姓必会争相来投,咱们的人会越来越多,不怕斗不过辽东敌军。”
龙虎营副使赵如虎苦笑道:“大人,咱们龙虎营虽然人数与来敌相差无几,可据探哨来报,来敌俱是手持火。就凭咱们这些只拿了大刀、长矛的军卒如何是人家敌手?就连李彦将军自己也不知到底能顶住多久,来前曾反复叮嘱于我,让我们尽快动身,他已决心于大营共存亡。还请我王早做定夺,咱们应该撤往何处,若是迟了。恐怕李大人的一片心意便白费了。至于城中百姓和失散的军卒就算来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只能是白白送死罢了。在辽东军地火炮、火之下,人数根本不足为凭,不然汉城也不会仅仅不到一个时辰便被破了。”朝鲜王对辽东军的厉害是身有体会,四五百人却被辽东一百余人围攻,说出来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可这就是事实。如今仅靠朝鲜自己恐怕是无法与辽东军相抗,可自己就算能逃得一时又能逃得一世吗?若是朝鲜全境被辽东所占,自己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去又有何用?逍遥王李轸却突然道:“既然大明与辽东是死敌,那咱们干嘛不请大明派军来援?”
朝鲜王又岂会想不到此点。只是大明去年刚与辽东开战。损失惨重,双方又刚刚签订了和约,难道真的会为了朝鲜再次撕破脸皮吗?不过此时也确再无他策,只好道:“朴正楠。你马上派人去大明拜见大明天子,说明我朝鲜此时情况。大明与我朝鲜向来是兄弟之邦,况且若我朝鲜被灭,大明也必是亡齿寒,早晚被辽东并。想来大明天子应该能想明白此处利害。”朴正楠一听暗喜。忙道:“此事事关我朝鲜生死,若是派其他人去恐怕大明天子会说我们失了礼数,臣愿亲身前往,必为我朝鲜请来救兵!”朴正楠说得好听,实际上不过是怕死罢了,此去若能请得援军固然是好,外一请不来援兵,自己便赖在大明,怎么也可保自己一条性命。朝鲜王一时没想到此节,反觉朴正楠此话有理,道:“好,辛苦爱卿了。爱卿此去可多携带金银珠宝,务必要请来援军,不然我朝鲜危矣。”
就在堂中众人说话的功夫,辽东军在吴三桂的亲自率领下已抵达朝鲜龙虎营营帐外不足两里的地方。一名前哨回来禀报:“启禀师长,前方一里便是朝鲜龙虎营所在,只是此营甚为坚固,四周城墙不亚于汉城,营中防备森严,营外广立鹿角等物,不利于我军强攻。”吴三桂随第五团赶到汉城时,汉城城中战斗已基本结束,只有何可刚、吴三辅正在打扫战场。而且他们也早已从俘虏口中得知,在距汉城二十里处有处军营,朝鲜王等一众大臣应该都躲在其中。
为了斩草除,吴三桂马上点齐兵马直奔朝鲜军营而来。听了前哨回报,吴三桂不急反笑,道:“此处军营守卫如此森严,营中必有大人物,看来朝鲜王应该就在其中。传我命令,全军停止前进,步兵就地组装火炮,将营门给我炸开。”
辽东军此次攻朝可是作了充分准备,不仅有骑兵炮,步兵炮更是多上几倍。得到命令地各营火炮手马上将身上背负的火炮部件一一摆在地上,不到一刻钟,五十门步兵炮已准备就绪,对准了还算坚固的龙虎营营门。随着吴三桂一声令下,炮声隆隆,营门如同积木一般坍塌下来,营门上近百名朝鲜军卒被活活埋在瓦砾当中。这震耳聋的炮声终于将还在大殿中争论不休的朝鲜众臣惊醒,朝鲜王再也顾不得体面,急急从龙椅上跑了下来,口中大叫着:“快,快撤,全军向南撤军,等待大明援军到来。”朝鲜王虽然受到惊吓,却并未吓傻,他总算还知道北方不可去,那里可是辽东的地盘,只有向南才有一线生机,实在不行,还可借船出海,到大明避难。几十名文武大臣一个个如同被惊的兔子,再也没有了所谓大国的体面,还是小命要紧。众人在赵如虎及五千骑兵的保护下从大营后门逃出,一路向南而去。而正在攻打营门地吴三桂还不知朝鲜王已经逃了,看到营门在一轮齐中坍塌,大喝道:“杀啊!踏平龙虎营,活捉朝鲜王!”三千骑兵及八千步兵大喊着:“踏平龙虎营,活捉朝鲜王!”地口号向着敌军大营冲去。
吴三桂的三千近卫骑兵仗着马快,不过片刻功夫已冲到营门前,营门附近的朝鲜军还想顽抗,却被辽东军的手雷炸得东倒西歪,根本没有人能阻拦这些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的辽东骑兵,骑兵冲进营中,雪亮的骑兵刀如同一道道闪电,收割着朝鲜军的性命。八千步兵有了骑兵在前面开路,在吴三桂的亲自率领下,很快便冲入大营。可当他们冲进大营才郁闷的发现,三千率先冲进敌营的骑兵,此时正以班为单位,四处圈杀着朝鲜军。几万朝鲜军竟被三千骑兵杀得毫无还手之力。龙虎营正使李彦骑在马上,看着自己手下军卒一片片的倒下,只觉眼中润,可为了朝鲜王能够安全撤离,在这种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他不但不能下令撤退,还不得不含泪令身边近卫对擅自撤退的军卒进行格杀。可这一切在吴三桂率军冲入大营后,都变得无关紧要。辽东步军以连为单位排着整齐的队列,四面出击,在长手雷的连翻攻击下,朝鲜军未等靠近辽东军便已被斩杀,两万朝鲜军只能用自己的血之躯筑起一道道防线,阻拦着辽东军前进的步伐。仅仅一个时辰,龙虎营的两万兵所剩无几,只有李彦身边的五千负责阵的骑兵损失不大。李颜也知今恐怕是凶多吉少,不过总算拖住了吴三桂一个时辰,想来朝鲜王应该已经安全了,如果此时自己突围,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部下都已为国捐躯,自己就算能逃得性命,也无颜面对那些战死及幸存的战友,只有一死。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吧。
手中大刀一举,李彦高声喝道:“为了朝鲜、为了死去的战友,跟我冲啊!”五千骑兵都是李彦最忠心的部下,看着挥舞着大刀冲向敌军的李彦将军,再看看不久前还在一起谈笑,此时却倒在血泊中的战友。这其中还有一些竟是死在自己地箭下,他们只觉得心中有口恶气,已是不吐不快。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见这些骑兵只是大叫着,随着李彦冲向阵列整齐的辽东军。吴三桂刚才见这队朝鲜骑兵未参加大战,还以为他们是怕了,没想到此时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自小纵横战场,未有一败的吴三桂心中对这些明知必死,却仍然有勇气主动发起冲锋的朝鲜军也是十分喜爱。可这是战场。自己不能因为自己地一点私念而拿自己手下的军卒性命开玩笑,看着这些一脸决然的朝鲜军,吴三桂知道,此时劝降不过是天方夜谈罢了。此时表达对这些朝鲜战士敬佩的唯一办法。便是让他们堂堂正正的死在战场上,让他们可以光荣的却见他们死去的战友。吴三桂大手一挥,三千近卫军片刻功夫即聚集在吴三桂身边。这些近卫军的主要责任便是保护吴三桂,所以在吴三桂率军进入大营后,即折返回吴三桂身边。只由八千步兵四处征讨对敌。三千近卫军都是辽东军中的杰出之辈,虽然面对五千朝鲜军却无人面忧,反而兴奋不已。他们将长负于背上,拔出雪亮地战刀,三千把战刀如同一座钢铁丛林一般,着阳光散发出阵阵寒气。
久不上战场地吴三桂此时竟也被朝鲜军发了心中斗志,反手接过身边护卫递过的大刀,已有几年未饮过鲜血的战刀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心中强大的战意,在吴三桂地轻抚下,发出阵阵刀鸣。吴三桂一带马缰,手中大刀向敌军斜指,吼道:“杀!”三千近卫军因一直跟在吴三桂身边,很少有机会纵横沙场,这让三千从各团选出来的战士早憋着一股劲,刚才不过是小试身手,却又因为要保护吴三桂,不得不撤了回来,此时见到吴三桂要亲自出手,自己也终于能杀个痛快,顿时人人举奋,仿佛一只只恶狼般盯着不远处的敌军发出阵阵狼号。五千对三千,结果却是不容置疑,战局并不会因为李彦的意志而转移,双方战士的个体素质及武器质量地差距远远不是人数的优势可以转变的,只见双方在大营中央的空地终于撞到了一起,辽东军的战刀一刀便可将朝鲜军手中的武器一刀两断,随后刀势不减,直接将敌军劈成两段。冲在最前面的吴三桂更是锐不可挡,手中大刀上下翻飞,手下无一合之将,直到遇到敌军主将李彦,两人大刀对磕,爆出阵阵火花,吴三桂也是大叫了一声:“好力气!”随后大刀一摆,再次向李彦砸去。
李彦却是有苦自知,仅仅是一下而已,自己虎口却已是发麻,可面对吴三桂一刀快似一刀,却不容他有暇考虑其他,只得一次又一次用手中大刀战。十几刀后,李彦的虎口崩裂,鲜血淋淋,就在李彦自觉双手无力,以为就要战死沙场时,吴三桂却突然停止了攻击,盯着自己。李彦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吴三桂,只见对方正在用欣赏自己的目光看着自己。李彦明知对方手下留情,却不但未有欣喜之感,反而心中愤怒,瞪着吴三桂。吴三桂此时对这个李彦却更加喜欢了,刚才是喜欢他宁死不屈的性格,现在对他一身本事也十分佩服。看他年纪不过三十五六,却能架住自己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要知这几年吴三桂虽然事务繁忙,可一身武艺却从未扔下,在辽东能接下自己这一阵狂刀的也不多见,平时练武要想找个对练都困难,就连好战的吴三辅也是推三阻四,如被得没法,也得再拉几个一起对抗吴三桂,不然用吴三辅的话来说,那不是对练,纯粹是自找待。就在吴三桂与李彦战的片刻,辽东军朝鲜军却是胜负已分,五千朝鲜军已死伤大半,仅有两千余人还在顽抗,而辽东军死伤不过百余人而已,此时正在继续围攻剩下的两千余朝鲜军。
第八十九章收降李彦
吴三桂见大局已定,叫过一名懂朝语的近卫,让其为自己担当翻译。“将军一身好本事,三桂甚为佩服。只是此时胜负已分,没有必要让这些朝鲜战士白白送死,我想邀将军把盏言不知将军意下如何?”李彦却丝毫不领三桂之情,暗自伸了伸双臂,活动一下已经僵硬的肌,总算恢复了几分力气,喝道:“只有战死的李彦,没有屈膝投降的李彦,你要战便战,让我投降决不可能!”
三桂却不以为忤,若是李彦真的如此便投降了,反而让三桂瞧不起,正是他这种刚毅的性格才是吴三桂最欣赏的。“就算将军不惜此身,一心报国,可你就不为这些被俘的朝鲜军卒着想吗?将军若是战死,他们恐怕也是难逃一死!”面对吴三桂的威胁,李彦毫不在乎,冷笑道:“既然身为战士,从入伍的第一天,便有为国捐躯的觉悟,若真有那屈膝投降的朝鲜军卒,你若是能替我杀了他们,我只会感激你。”
“就算这些军卒有必死的觉悟,可汉城几十万百姓呢?难道他们也是该死之辈?若是将军执意不降,我只会以为你朝鲜一族意志坚定,忠君为国,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还留着干什么,不如杀尽你朝鲜一族,以除后患!而且你李朝世子此时也正在我军看管之下,明我便用其鲜血祭旗,我辽东军所到之处,朝鲜一族必然是寸草不留!”吴三桂此话不过是在吓唬李彦而已,若吴三桂真的这么做了,恐怕只会起朝鲜反抗的决心,朝鲜就算实力再不济,也有几百万百姓。而且占据天时地利,辽东军远道而来,只会陷入到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得不偿失。“你…”李彦一听此话,面色激动,大刀一摆。指向吴三桂,却又无话可说。李彦不知道吴三桂是在吓他,他既为朝鲜重臣,对辽东当然有所了解,而吴三桂的凶名更是远近皆知,平后金、战大明,那次大战死在辽东军手中的人不是以万计,若真是因为自己,而导致汉城几十万百姓被屠杀,李彦可就成了朝鲜一族的罪人。“怎么样。李将军可考虑清楚了?李将军也不希望因为你而导致朝鲜被灭族吧!”吴三桂再次加。
“我…”李彦没想到吴三桂竟如此无赖。竟用汉城几十万百姓和世子地性命来威胁自己,心中的斗志已被瓦解,手中的大刀垂落地面,单手倒拖着刀柄。吴三桂见时机已到。一拍战马,冲了上来,一刀将李彦战刀打飞,马上有几名亲卫冲上来,将李彦抓下战马。看押起来。其余还在顽抗的朝鲜军见主将被擒,各自放弃了对手,想来解救李彦。吴三桂不想再继续残杀这些朝鲜军,小声对李彦道:“李将军既已投降,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这些朝鲜勇士送死吗?”李彦看着这些奋不顾身想来解救自己的朝鲜军卒,两行清泪滴落衣襟,连自己都已放弃抵抗,还有什么理由要求这些军卒为国尽忠。“咱们…已经败了,不要再作无畏的牺牲了!”虽然只是短短地一句话,李彦却断断续续的用了半天时间。这句话说完,李彦一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空了一般,若不是身边的辽东军卒扶着,恐怕他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大营中仅剩的三千多朝鲜军本来还抱着死拼到底的决心,可一听李彦此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一般,连李彦都说“已经败了”并已被敌军生擒,那自己如此拼死拼活的又是为了什么?也不知是谁最先扔了手中兵器,一会儿功夫,这三千余人已全部放弃了抵抗,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他们为自己而哭,为战死的同袍而哭,为汉城而哭,为朝鲜而哭,整座大营地朝鲜军沉浸在悲痛之中。而辽东军虽然取得了胜利,却并未显得如何兴奋,他们也为这些朝鲜军而感到悲伤,虽然这一切都是自己给他们带来地,不过这些朝鲜军确实值得自己敬佩,若非吴三桂用汉城几十万百姓威胁李彦,恐怕这些朝鲜军只会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决不会有一人轻言投降。龙虎营被攻陷,汉城附近再无大股朝鲜军,吴三桂率军在汉城休整了两,开仓济民,安抚朝鲜百姓。只是朝鲜百姓似乎并不领情,城中因有大军驻守还好些,城外小镇山村却处处都有朝鲜百姓组成的义军,企图反抗辽东军的统制。为此吴三桂等辽东将领也是头痛不已。而被俘的万余朝鲜军虽被收缴了刀,却无人肯投靠辽东,尤其是李彦竟学习了三国中地徐庶,虽未再有反抗,面对每前来劝降的辽东众将却使终一言不发。吴三桂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等彻底攻占了朝鲜全境,再来想办法。
此次辽东攻朝除了为消除隐患,扩大领土,获得粮草军饷外,朝鲜百姓也是吴三桂的重要目标之一,辽东领土太大,可人口却是稀少,辽东建设发展急需大量人口。只是没想到朝鲜百姓却如此顽强。此时若是将这些朝鲜百姓移民到辽东,恐怕他们不但不会安心建设,反而会处处破坏辽东建设成果。同时逃往南方的朝鲜王在路上发布了“告朝鲜国民书”号召全朝鲜百姓为了民族不被灭绝,为了朝鲜不被敌人奴役,拿起手中的长大刀,与入侵者决一死战!很快这封“告朝鲜国民书”便传遍朝鲜,各处朝鲜百姓纷纷组织起来,想要保卫国家不被灭亡。吴三桂看着这封“告朝鲜国民书”心知若不使出些手段,此风只会愈涨愈烈。吴三桂遂令大军分头出击,自己亲率近卫营及何可刚地二团向南推进,吴三辅率三团向北,以会合祖大寿、王顺的第一、第四团。五团则在吴安的率领下,驻守汉城及仁川港,配合海兵保证水路畅通。
各团出征前,吴三桂又召集各团首领,要其务必要发挥辽东军敢打敢拼的精神,特别是一团、四团,要稳扎稳打,如遇朝鲜反抗势力,不论是正规军还是起义军,务必要打残灭战,不打击溃战,要最大限度消灭朝鲜的有生力量,要将朝鲜的反抗军打死、打怕,打得他们不敢再正视辽东军,打得他们一提起辽东军便不寒而栗,再兴不起反抗之心。不论是朝鲜正规军还是起义军,都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而辽东军却已基本完成了向热兵器的转变,面对这些不堪一击的朝鲜军,辽东军完全可以以一当十,所以辽东各部不再以团为单位,不然一团两万余人,足可当朝鲜军十万大军,可此时朝鲜特别是汉城以北的广大地区,面对辽东军南北夹击,已很难再组织起超过五万人的大部队,大多只是三两万人的部队,对辽东军进行堵截。所以辽东一、二、四团,全部以营为单位,对朝鲜各城进行猛攻。有了火炮的支援,朝鲜的各座城池在辽东军眼中不过如沙滩上的城堡一般,如遇有大城或是难啃的硬骨头,则几营相互呼应,聚集起来,攻城拔寨,势不可挡。同时,吴三桂还令驻守汉城的吴安,将朝鲜世子请出继承朝鲜王位。朝鲜世子李昊本来还傲骨十足,对辽东军上下十分不,可当他亲眼看到在汉城刑场摆着的上千颗朝鲜义军被砍下的头颅和已被鲜血浸透的沙土时,李昊终于害怕了,只能改变了主意,配合辽东军,成了辽东军手中的木偶,辽东军让他往东,他决不敢往西。李朝未来得及撤出的其余大小官员也尽数被请进了皇宫。家小也被安置在宫中,宫中守卫也全部是辽东军卒。每早朝如往日一般,不同的是在李昊地龙椅边上还摆着一把比龙椅略小一些的太师椅,每都有辽东将领坐在上面旁听。每上朝,包抱李昊在内的朝鲜大小官员,都得看辽东将领眼神行事。不然也许第二天便不用再来上朝了。
短短五天时间,祖大寿及王顺所率的一团、四团已攻到安州、德川、永兴一线,此线以北的广大地区已尽数归于辽东。战斗中辽东军彻底贯彻吴三桂的作战意图,所有反抗势力被连拔除,被俘地近十万朝鲜军被押至辽东义州境内的鞍山矿厂,在当地驻军的看押下成为矿厂的主要劳力。同时辽东派出的大量军政人员在民兵的护卫下已开进这些地方,并迁来大股辽东百姓,开始了最初期的建设工作。吴三辅所率的三团也攻到南浦、松林、新溪一带,与祖大寿遥相呼应。双方大军约好三后在平壤城下会合。一旦攻陷平壤,则汉城以北再无朝鲜正规军,一切尽归辽东。五团在吴安的率领下,也是不甘寂寞。除一营驻守仁川、二营驻守汉城外,其余三营一路向东,分头攻下了议政府、川、束草、江陵等地,彻底封索了南北交通,使南方地朝鲜王再无法向北方传递任何信息。而北方地战报,也无法告知朝鲜王。辽东军各团进展最为缓慢的便是吴三桂及何可刚的南下部队了。五天时间,他们只攻到清州、荣州一线,一方面是因为南下部队只有一团两万余人,加上吴三桂的亲卫营,也不过六个营地兵力。而南方各城却在朝鲜王的统一指挥下,充分发挥其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与辽东军大打游击战,使得辽东军每前进一步都要面对朝鲜百姓无尽的扰。为防止粮线被袭,还得派出大军保护粮道,直到海军将五万民兵运到朝鲜负责押运粮草工作,吴三桂及何可刚才终于能腾出手来,展开手脚清理这些烦人的苍蝇。
由祖泽远率领地海军也再次传来捷报,朝鲜的最后一支海上力量釜山舰队也已在三前被全歼,辽东舰队已占领了釜山,此时的朝鲜已经被辽东海陆大军彻底包围。据探哨来报,朝鲜王已由釜山逃往光州,并召集起了一支多达二十余万的大军,企图作最后的顽抗。只是这支二十多万的大军其中正规军不过七万左右,其余尽是临时征招的普通百姓,战力实在是有限。而奉命前往大明请求援军的朝鲜领议政朴正楠这时已赶到了大明京师。朴正楠自当人龙虎营逃出后,先是随朝鲜王一路撤到大田,随后便携带着李朝几代积攒下的财宝来到群山,在群山找到船支直奔大明天津港,随行的还有左参赞陈守成及十几名护卫。朴正楠后却发现四处都是衣裳褴褛的逃难百姓,这完全不符合朴正楠心目的中大明上朝的形象。这些百姓看到朴正楠等人如恶虎一般扑了上来,若非那十几名护卫还有些本事,朴正楠恐怕已是壮志未酬身先死了。而四处巡逻的大明军卒当然也不会放过朴正楠这一行十几人,若非有朝鲜王的亲笔信函,朴正楠等人恐怕已被当作反贼抓了起来。不过朝鲜王的亲笔函对这些普通士卒来说,远远不如朴正楠手中的白银管用,最后朴正楠用了一千两白银,才请得一旗大明官兵护送其上路,以保安全。当朴正楠一路风尘赶到京城时,才发现京师守卫更加森严,从随行的大明军卒口中才知道,原来此时的大明竟也是内忧外患,国内几路反军竟已攻下几省要地,虽距京城甚远,但各处逃难的难民却已蜂涌京城,给京城治安带来了极坏的影响。得知这一切的朴正楠却不知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感到悲哀。高兴的是如此以来大明恐怕不会派出援军支援朝鲜,那自己也就可以远离战争,不用再返回朝鲜去面对辽东如狼似虎般的大军,可以保住自己一条性命,而此行携带的金银珠宝足够自己十世所用。悲哀的是如此以来朝鲜更是凶多吉少,从此以后自己恐怕便成了一个没有祖国、没有民族、没有的人。
朴正楠向大明礼部递上了朝鲜王的亲笔书信后,便在驿站等侯消息。因朝鲜与大明属君臣关系,每届朝鲜王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向大明请封,若没有大明的圣旨,这朝鲜王即使登了基心中也是不安。而近些年,若非有大明的帮扶,依朝鲜国内实力别说抵抗日本侵略,就是朝中君弱臣强的现状也足以让朝鲜王被赶下王位了。因此礼部官员得知是朝鲜来使,不敢怠慢,马上将朝鲜国书呈于朱由检。坐在御书房正因李自成、张献忠等反贼而向周延儒等人大发脾气的朱由检看到朝鲜王亲笔书信后,反而半天没有言语。下面刚刚被骂得狗血临头的周延儒等人也感到事有反常,却不敢出声,生怕再惹恼了朱由检招来祸端。朱由检呆了半天,才颤抖的举起朝鲜王书信对着周延儒等人道:“如今闯贼未平,辽东却又再起战端,难道真是要天亡我大明不成?”
周延儒等人一听,吓了一跳,以为辽东又来攻打山海关,忙道:“万岁,那辽东又怎么了?难道他又来攻我大明?”朱由检沉声道:“朝鲜王来信,说辽东十几万兵马攻打朝鲜,朝鲜国都汉城已经失守,他正率人撤往南方,求咱们速派援军,以救其于水火之中。”
下面众臣听了却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攻打大明就好,至于攻打朝鲜,打就打吧,与自己并无多大干系。而朱由检却是心中明白,这朝鲜与自己确是亡齿寒之理,若是朝鲜被辽东攻占,辽东不但可再腾出几万兵马,且可征召朝鲜百姓为军。为其征战四方。可见到众多臣子却是不急,当下怒道:“尔等可知朝鲜便是明之大明,朝鲜被占,辽东实力必然凭空再涨上一半,若是吴三桂心怀不诡,趁我大明内之时来攻。我大明以何阻拦?”周延儒不管怎么说,作这个首辅大臣也有几年光景,眼光倒还是有些,当然也明白朱由检并非危言怂听,只好道:“启禀万岁,朝鲜虽然危急,可我大明现在已是自身难保,仅是国内李自成、张献忠两股巨匪便已闹得我大明四处不安。他们自重之起兵以来,不过半月光景。李自成已攻下洛。昨据报这闯贼正率军围攻开封,一旦开封被破,闯贼距我京城则不过几路程,京师危矣!而那张献忠一路南下。已破了襄,正率军东进,直奔武昌府。而朝中却因去年与辽东大战,已是兵力匮乏,仅是剿匪都嫌兵力不足。那里还有余力去管朝鲜死活?再说此时咱们还得对辽东好言相劝才是,不然辽东若是再反起来,咱们大明可是危矣!”
朝中情况朱由检也不是不了解,只是在他心中却一直对吴三桂痛恨有加,吴三桂与自己年纪相仿,而自己却贵为天子,可他吴三桂原本不过是一普通将官而已,可短短几年功夫,自己这个大明天子却是四处窘迫,吴三桂所率的辽东却是蒸蒸上,难道自己真的不如他吴三桂吗?朱由检心中实在是不服。可如今看来,国内未平,实在是无力再援朝鲜,只能任由辽东攻占。朱由检长叹了口气,才道:“即是如此,延儒,明便由你接待朝鲜来使,却不可坠了我大明威风,只叫他再等上一等,等我大明平了匪患必会出兵援朝。”周延儒点头称是,可心中却明白,朱由检如此只是不想让朝鲜小看了大明,要想出兵援朝恐怕得等上一段时了。想当年后金何等强大,却不过几月功夫便已被辽东占领,朝鲜实力还不如后金,恐怕用不上十天半月,朝鲜便已成了辽东的属地,到时也就不用再谈什么派兵援朝了。
第二周延儒亲自接待了朝鲜来使朴正楠一行,按朱由检所言般,只是让朴正楠等人等上几月,大明必会派兵援朝。朴正楠因另有打算,也不着急,说了些感激不尽的话后,竟与周延儒品茶论道。只是急坏了一边的朝鲜左参赞陈守成。当辽东攻城时,陈守成可是亲眼见到了在辽东军的勇猛,炮之下朝鲜军卒虽然奋不顾身,却只落得个尸骨无存,在辽东大军之下朝鲜如何还等得起?别说几月,就是几天之后,朝鲜还存不存在都说不准。如此危机关头,总议领朴正楠竟还有功夫与大明首辅品茶论道,陈守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道:“周大人,如今我朝鲜已势如危卵,盼大明援军如久旱盼甘一般,还请大人念在我朝鲜向来与大明好,念在朝鲜几百万百姓地面子上,在大明天子面前美言几句,救我朝鲜于水火之中!”
周延儒本来与朴正楠相谈甚,还在暗赞这个朴正楠懂事,不料陈守成却再次提及朝鲜一事,心中暗恼,当下面色一沉,道:“朴大人,这位是…”双方见面时朴正楠已经介绍过陈守成,听到周延儒再次问及此人身份,朴正楠不相信周延儒真的会忘记了陈守成。朴正楠毕竟也是久居官场,马上明白过来,周延儒这是在提醒自己,也是在提醒陈守成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不知规矩,竟在双方大人谈话时随意言。不过陈守成总算是自己人,而周延儒也不自己区区一个小国领议政能得罪的,再说若是以后想在大明定居,还得周延儒多多帮忙才行。朴正楠只好道:“周大人,这是随下官同来的左参赞陈守成,只是从朝鲜一路奔波至此,陈参赞路上便已病倒,只是心中仰慕大人,今听说大人亲来,才带病来此,因此如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周大人海涵。”随即朴正楠一挥手,对过来的两名护卫道:“带陈参赞回房歇息,不要让他再说些不知所谓地话,让他好好养病,一会我再请大夫为他看病。”
此次朴正楠远赴大明所带都是他的心腹,两名护卫不待陈守成再说什么,一左一右便将陈守成带了出去。一出房门,那陈守成才反应过来,刚想大叫,却有一名护卫低声道:“朴大人让您不要再胡说八道,我等只好得罪了!”说完将一块汗巾硬在了陈守成口中。陈守成还想挣扎,可他本是文官,如何是左右两名护卫的对手,一名护卫照准陈守成后脑就是一掌,陈守成顿时昏了过去,任由两名护卫将其带回房中。
朴正楠等陈守成被带离后,又道:“我等自知大明的难处,只是我王令我等若不能带回大明援军,便不准我等返朝,因此求周大人帮忙在京城寻一处宅院,也好让我们静待大人的好消息。”随后一招手,几名护卫捧过几只礼盒,朴正楠上前一一掀去上面的红布,顿时斗室中一片珠光宝气,一尺多高的碧玉佛像、拳头大小的珍珠、镶嵌各宝石的金龙,就连见惯各珍宝的周延儒也被这几件宝物所惊。要知这些宝贝可是李朝几百年所积攒的宝物中最为优秀的,本来是让朴正楠献与大明天子,以请求大明援兵的贡品,此时却被朴正栖拿来取悦于周延儒。朴正楠看到周延儒眼中出的渴望神色,心中暗喜,忙叫护卫将礼品呈到周延儒面前。周延儒看着这几件宝贝眼睛都亮了几分,尤其是当中的那件碧玉佛像,全身不见一丝杂,绿得让人心醉,再看佛像更是栩栩如生,眉目神态无一不,实在是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谁知刚一触手,却是一片凉意,让人从心头到全身,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不过周延儒毕竟是身为大明首辅大臣。这等宝贝虽然罕见,却也不足以让周延儒忘乎所以,他知道朴正楠重礼之下必有所求,将手缩回,背于身后,谈谈的道:“朴大人这几件东西倒也有趣…”朴正楠一见周延儒感兴趣。忙道:“这些东西若是放在我这儿,也是白白糟蹋了,还请大人不以这些东西陋,帮臣等保管一二!”
周延儒见这朴正楠如此会说话,点点头道:“嗯,那好,我便帮你保管一段时间。不过朴大人远来是客,我大明贵为天朝大国,当然不会怠慢了朴大人这等贵客。我在城南有处宅院。一直无人打理。朴大人若是不嫌弃便先委屈一阵子,等我大明平了匪患,再出兵援朝,必会还朝鲜一个公道。“到此时。双方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特别是朴正楠仅用了几件宝物便换了周延儒的一座宅院,不说这宅院到底值多少钱,只要这宅院挂在周延儒名下,便是万金难求。
自己在这京城中也就可以立得住脚了。待周延儒走后。朴正楠率领着十几名护卫来到陈守成房中。此时陈守成竟被绑了手脚,口中了块破布,哼哼呀呀的叫,一见朴正楠更是眼中冒火,折腾地更了。朴正楠即已有心定居大明,不再管朝鲜死活,当然不会让陈守成坏了自己的好事。若是陈守成将自己所做所为告于朝鲜王,别看朝鲜王正在逃难当中,可只要一封书信于大明天子,自己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不过朴正楠念在陈守成毕竟与自己同族,同朝为官也有十几年,一时还真不忍心将他处死,想要给他留条活路。一挥手令护卫将陈守成口中破布取出。未等朴正楠开口,陈守成却已是破口大骂,指责朴正楠忘恩负义、背祖忘典、不忠不孝,若非四周护卫都是跟随朴正楠多年,对他忠心不二,恐怕陈守成这一番话早将这些护卫拉到自己一边。朴正楠一直等陈守成骂累了,才叹口气道:“守成兄,你之所言确是有理,可如今我朝鲜被辽东十几万大军围困,想求得大明援军,谁知大明竟也是自身难保,眼看朝鲜便要落入敌手,我又能怎么办?难道真要回朝鲜受死吗?”“死又如何?国之不存、生有何?为国为民而死,死得其所!总好过你这等贪生怕死、苟活于世强上百倍!”
“陈兄此言差矣,若我朝鲜几百万人都如陈兄所想,那我朝鲜岂不是将亡国亡族?我也不过是想为我朝鲜留条血脉而已!“
陈守成与朴正楠相多年,却不知这朴正楠竟会无到这等地步,明明是他贪生怕死,竟还能找出种种借口,对这种人陈守成实在是羞与为伍,干脆眼睛一闭,不再理朴正楠。随后三天,无论朴正楠说什么,陈守成都是闭口不答,朴正楠见陈守成实在顽固,又怕他回国告密,最后只得令人将其处死,并报于大明,说陈守成病重而逝,可怜陈守成一心为国,最后却不但不能为国杀敌,反而死于自己人手中,想来一缕亡魂也必是不甘。而同时,祖大寿、吴三辅分从南北攻向平壤,一路上破城拔寨,朝鲜百姓、军卒如陈守成这等忠君为国、宁死不屈的有之,如朴正楠般贪生怕死、卖国求荣的也决不占少数。不过不管怎样,在辽东的绝对实力下,任何人也不能阻拦辽东军地前进步伐。
九月二十四,祖大寿所率的一团、四团终于在平壤城下与吴三辅的三团顺利会师,双方除各地战后留守的军卒外,共有四万多人,整整两个团的兵力。而平壤城中却集合了汉城以北各地的朝鲜败军、难民,仅正规军便有近十万,普通百姓更是多达五十余万,双方人数相差十倍有余,兵力也相差两三倍。更可怕的是,此时逃入平壤城的,都是一心为国,誓死不降的朝鲜人。祖大寿、王顺及吴三辅都可算是久经杀场,初到平壤城下便作了一次试探攻击,谁料平壤城中地军民个个视死如归,火炮虽然将平壤城墙轰塌了十几米,可城中百姓却硬是冒着火炮,用浸了鲜血地石块将城墙重新垒起,使想要乘机攻城的辽东军无功而反,还损失了几百将士。
第九十章大军南下
祖大寿等人坐在帐中对这些朝鲜军民也是无可奈何,此次大军入朝,因是秘密行动,没有大批民兵随同,弹药携带本就不多,又横扫了朝鲜大半地方,弹药已消耗的所剩无几,虽然后来入朝的百姓给辽东军运来一批弹药,可也是杯水车薪,刚才的一阵炮击后,仅剩下不到千枚炮弹,想凭着这点炮弹攻打平壤这座坚城,恐怕最后是得不偿失,两败俱伤。急的吴三辅在大营中已经坐不住了,在帐中来回踱步,王顺也是心急,吴三桂已几次派人送信,南方虽然形势大好,可仅凭一个团的兵力也无法占领朝鲜南部,让众人早结束北方战事,尽早南下。只有祖大寿还算镇静,只因战事进行到此时,已大大超乎了祖大寿意料,本以为辽东固然强大,可朝鲜也不是泥捏,怎么说也有几十万大军,数百万百姓,可没想到,不过短短十天,朝鲜竟已攻下大半,这已让祖大寿感到不可思意,若非最后有这死守不降的平壤城,祖大寿甚至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朝鲜的诡计。
如今汉城以北已只剩下平壤一座孤城,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不急的话,只需守上几个月,不用辽东进攻,这平壤城中恐怕便已饿死大半。看来回踱步的吴三辅,祖大寿开口道:“三辅,不要急,坐下歇一会儿,就算你把这里踩出一条大沟,平壤城也不会有半点损伤。”吴三辅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道:“舅父,我能不急吗?大哥几次派人来信,让咱们尽早南下,可这平壤城却如同乌壳一般,里面几十万人却都躲在这个乌壳里面。无一人敢出城与咱们决战,难道他们就不怕在乌壳里呆久了,头上长绿?““噗!”的一声,一边正在喝茶的王顺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口茶水全在了地上“长绿?哈哈哈!”
“王叔你笑什么。都这时侯了,你还有心思笑。咱们在这平壤城下都等了整整一天了,却依旧想不出办法,大哥早就急了。”说到此处,吴三辅懊恼的低下头,突然眼睛一亮道:“王叔笑得这么高兴,难道王叔有了破城的办法?”“破城?谈何容易啊!最可惜的是弹药不能及时运过来,咱们辽东军最大的火力优势无法发挥出来,想要破城。难啊!”王顺也是自小从军。沙场征战几十年,却还是自从加入了辽东军后,才算是真正见识了什么叫痛快淋漓地胜利,就拿此次入朝来说。仅仅十天,便已打下朝鲜半壁江山,这可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可上到吴三桂,下到吴三辅再到最普通的军卒,对这一战果却好像并不知足。竟还嫌慢,这实在是让他想不明白,是自己真的老了,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祖大寿这时才道:“三辅,坐下!你也是一团之长,怎么还如此急!这样如何能带好兵?”吴三辅只好苦着脸依言坐好。祖大寿这才接着道:“早些年便听说朝鲜这个民族虽然久困孤岛,生活困顿,却也养成了他们艰苦顽强、宁死不屈的性格。想来此时平壤城中这几十万军民才是朝鲜真正的华,若仅凭咱们这四万军卒强攻平壤,注定是得不偿失。”
“这帮高丽子,都到了这时侯了,竟还不降,只是找死罢了,若说宁死不屈,顽强拼搏,我就不信还有比咱们辽东百姓更加有资格说这话地!”吴三辅不服气的道。祖大寿摇摇头道:“你说的是咱们辽东最开始的住民,这些住民都是在后金、蒙古反复蹂躏下还能坚持下来的百姓,他们可以说是我大汉民族的骄傲!在这些人的骨子里,从来就不知道输字怎么写。可你再看这几年从各地迁来的百姓,无论是从任何方面来说,都已是远远不如咱们辽东的原来地百姓。真不知道三桂如此大力迁徙人口到底是对是错。”吴三辅听后,也是无话可说,不说远地,只说最近一年,辽东省四城中的犯罪率竟比以前提高了百分之五百,各种犯罪行为都是时有发生,吴三辅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辽东的进步还是退步。不过好在现在整个辽东境内各村镇都设置了学校,学校的老师都是从冰凌学院将要毕业地学员。按照学院规定,新毕业的学员必须到各地实习一年后,方可正式毕业。而孩子是最具有可塑的,有了这些学员,只要再过上几年,等这些孩子长大了,辽东必将又是另一番情象。不过这些都不是自己现在应该关心的,自有吴三桂去这个心,而且这也都是以后的事情,眼前最重要地是如何才能攻下平壤这座坚城。“好了,三后三辅和王顺你们就南下会合三桂,争取早将朝鲜南部攻下…”
祖大寿道。“舅父有主意了?三便可攻下平壤?”吴三辅一听高兴的问道。
“攻下平壤?没有一月功夫想都不要想。我只是说让你们南下,谁说非得攻下平壤后才能南下。”“不攻下平壤?那舅父的意思是…”吴三辅听了祖大寿的话仿佛想明白了一些,又好像没有全明白。“这三,咱们三个团便在平壤城外广挖战壕,三后三辅的三团和王顺的四团立即南下,这里有我率一团围困平壤,虽说平壤城中朝鲜军民众多,可战力有限,我想凭我一团的一万五千余人若不急于进攻平壤城,足可围困平壤几月。等你们扫平其他地方,再回头来攻平壤也不迟。若是能生擒朝鲜王,这平壤城也许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拿下。”
面对平壤坚城和城中几十万宁死不降的朝鲜军,吴三辅也是极为郁闷,好像有些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这下子终于可以南下了,当然高兴,叫道:“好,就依舅父,待我跟大哥扫平了朝鲜其他地方必会再回来助舅父入下平壤,到时必要血洗平壤,让他们知道与我辽东做对的后果。”十月二,吴三辅及王顺率领的三万大军顺利抵达大田,会合了吴三桂。而这时海军也从釜山登岸北上,全团一万余人已占领了大邱。以大田、大邱、釜山为分界线,只有西南尚有大股朝鲜反抗势力,其余地方再也找不到百人以上的朝鲜义军,而且随着辽东百姓不断迁入,及朝鲜百姓的迁出,各地朝鲜百姓抗意识也谈了许多。只有平壤城中的几十万军民却是依旧不降,反而几次出城,试图南下,却被祖大寿率军赶了回去,只留下几千具尸体。而辽东大军则在吴三桂的率领下,向朝鲜王所在的光州紧。虽然大军所经之处,朝鲜百姓以死相抗,可辽东军却是步步为营,根本不为所动,对朝鲜百姓的扰不以为然,大军只是坚定的向光州行进。吴三桂知道,只要攻下光州,生擒了朝鲜王,这些还在反抗的朝鲜百姓根本翻不起来大。等平定了朝鲜全境,便将朝鲜百姓全部迁往辽东各省,并迁来辽东百姓在朝鲜生养,用不了几年,便再无辽东、朝鲜之分,大家都只是他吴三桂帐下的百姓而已。一路上辽东大军只要遇有抵抗的朝鲜军民,一律抓回辽东,以作苦力,对安份的百姓却是不扰分毫。朝鲜百姓渐渐对辽东军也不再像开始那般抵触,甚至有些小城看到辽东军开来,知道无力抵抗,只能献城而降。不过当大军行至南原附近时,却发现再也看不到一个朝鲜百姓。大军开进南原城,城中别说人,就连只狗也不见一只,粮食更是见不到一粒,所有水井都已被填死。
听到属下来报,吴三桂皱起眉头。看来朝鲜这是要坚清壁野,以拖慢自己大军行进速度。粮食还好说,有海军从辽东源源不断运来,而且进攻朝鲜这些来,辽东军也没有从朝鲜百姓手中抢过一粒粮食,就连从各城府库中夺来的粮食也大部分发给了朝鲜百姓。可水井被填死却是难坏了辽东军。而且朝鲜百姓不但填死了水井,就连池塘小溪也不放过,全部放了粪便,污了水源。这种水若是喝下去,恐怕就得大病一场。而此处距光州还有近二百里,大军又非骑兵,想要赶到光州城,正常来说,还得一两天的功夫。无奈之下。三桂只得令全军就地驻营。重新开挖水井,并作好储水工作。各部忙了一个下午,好在人多好办事,终于在天黑前解决了饮水问题。不过在第二傍晚时分。各部储水又已基本用完,只好再挖水井。仅仅不到二百里路,辽东军竟行了近三天,直到十月十,辽东六万大军才终于赶到光州城下。因为有了这三天时间。光州城已做好了各种守城准备。城中聚集了二十万正规军,还有临时武装起来的三十万民壮,普通百姓也有四十余万,吴三桂要想凭自己手中这六万大军攻下光州城,损失恐怕再所难免。仗打到这个份上,辽东军也已没有了退路。不然等朝鲜援过劲来,联系了蒙古、大明,三面夹击之下,到时倒霉的恐怕就是自己了,只有一股作气,彻底拿下朝鲜,才能震慑住蒙古、大明等各方势力,为今后的发展赢得时间。在吴三桂指挥下,辽东军当天便兵分四路,将光州城团团围住。本来应该一鼓作气,马上开始攻城,以发全军士气,可吴三桂却不得不无奈的下令全军歇息一晚,派出部分军卒连夜挖井,不然没等光州城攻下来,辽东军恐怕便要渴死了。
第二天一早,辽东军入朝以来地第一场攻坚战开始了。光州城四面城门前整齐的摆放了几百门火炮,随着各团团长一声令下,城外近千门火炮同时开火,区区一座城门楼根本无法承受火炮巨大的威力,不到一刻钟,吴三桂亲自阵的北门城门包括左右五六米的城墙便倒塌下来。吴三桂刚想下令骑兵出击,没想到从倒塌的城门内竞涌出成千上万地朝鲜军。北门前所有辽东军都暗自嘲笑朝鲜自不量力,竟想出城与辽东军作战,那不是找死是什么?刚想要出击的辽东军就地列阵,只等朝鲜军出了城门,便要开使收割他们的性命。可这些涌出城门的朝鲜军只冲出城门不过三五十米,便停下了脚步。跟在吴三桂身边的吴三辅突然大叫道:“这些人根本不是朝鲜军,他们只是朝鲜普通百姓!”
吴三桂忙接过亲卫递来的望远镜,仔细观望,确如吴三辅所言,最开始涌出城的根本不是朝鲜军,而是衣衫不整的朝鲜百姓,吴三桂搞不清朝鲜王为何要将这些百姓派出城,难道想让这些百姓来阻止自己攻城吗?这时城内又突然冲出无数衣着整齐的朝鲜军,每个朝鲜军都押着几名朝鲜百姓,手中地大刀长矛不是指向城外地辽东军,而是迫着这些朝鲜百姓。“卑鄙!他们竟想以这些百姓当炮灰!”吴三桂怒道。不过辽东对这光州城势在必得,也管不了眼前到是朝鲜军卒还是普通百姓。“命令骑兵冲锋,步兵跟进,火炮分批次发,掩护大军冲锋!”辽东军各部依令而行,骑兵再次驱动战马,杀向城前的几万百姓,步兵也小心的跟在后面,毕竟一旦接近城墙,城上的朝鲜弓箭手也不会让辽东军轻易地攻入城内。
二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三团的骑兵营和吴三桂的近卫营共计六千骑兵如同猛虎一般杀入一万多朝鲜百姓组成的阵营。这种战斗没有一点悬念,面对凶悍地辽东骑兵,朝鲜百姓如同待宰羔羊,虽然极力反抗,却终究不是辽东军的对手,片刻功夫便死伤大半。后面被朝鲜军看押的朝鲜百姓眼看着自己的亲友一个个死在辽东骑军的马刀下,都是双眼血红,愤怒到了极点。后面朝鲜将领看已经差不多了,这些朝鲜百姓已经被起了怒火,已经由绵羊变成了双眼冒着绿光的恶狼,忙道:“驱赶所有百姓冲上去,让他们为自己的亲友报仇!”
几万朝鲜百姓被驱赶到了战场,因为痛失亲友的伤痛已经使这些朝鲜百姓失去了理智,一个个无比疯狂,根本不知惜命,这些大多手无寸铁的朝鲜百姓竟然用自己的双手做为武器,扑向了纵横沙场所向无敌的辽东骑军。辽东骑军都有着自己作为战士的尊严,不愿将自己手中战刀斩向这些无辜的百姓,只想绕过这些百姓,冲入城中。可这些百姓却不如此想,他们看到自己父母儿、兄弟姐妹被辽东军分尸,对这些辽东骑军已是恨之入骨,恨不能生淡其。他们奋不顾身的扑向战马,因手中没有兵器,竟无所不用其极,有的竟以牙齿为武哭,抱着战马,狠命的啃咬起来,痛得战马咴咴直叫。辽东战马都经过严格训练,别说是普通百姓,在战场上就是手执兵刃的军卒想要靠近战马也得费一番功夫,转眼间,许多朝鲜百姓被战马踢出老远,骨塌陷,眼看命不久矣。
可朝鲜百姓实在太多了,被踢出去一个,马上使有两个、三个扑了上来,马上战士虽然极力想要保护战马,可顾此失彼,许多战马竟硬被三四名朝鲜百姓生生抱住马腿,被摁倒在地。马上战士随后即被淹没在朝鲜百姓的大中,许多战士竟被朝鲜百姓咬得混身鲜血,一命呜呼。眼看着自己的战士竟死在这些疯狂的百姓手中,吴三桂恼怒无比。虽然辽东军行至光州,弹药已是不多,平均每门火炮仅剩下五枚炮弹,刚才已用了两发,不过此时已管不了那么多了,眼前这些老兵。他们每个都是吴三桂的心头,死一个都要难过半天,若真要死成千上万的辽东军才能拿下光州城,吴三桂势必要屠城以心中怒火。“命令炮兵,一轮齐,给我狠狠的打!告诉所有战士。不得心软,拿出他们的本事来,虽然残杀百姓算不得本事,可是死在这些百姓手中更是他们的辱!”冲在最前面地六千辽东骑兵听到吴三桂的命令,终于不再手下留情,雪亮的战刀如一道道闪电收割着朝鲜百姓的性命,一枚枚手雷不断被扔入朝鲜百姓人群中。辽东军一旦发起狠来,又岂是这些普通百姓所能抵挡的,疯狂的朝鲜百姓不断减少。随着辽东火炮地袭击及步兵的到来。这些朝鲜百姓更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为亲友报仇的疯狂终于在死亡面前冷静了下来,仅剩的一万多朝鲜百姓终于知道害怕,随即便向城中逃窜。辽东军乐见其成,若是这些百姓能冲朝鲜军阵营。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所以只是在后面跟着,却不急于进攻。
面对这些败退的朝鲜百姓,由两万正规军和四万民壮组成的督战队却不会手下留情,手中利刃直指这些百姓。为首的将官大喝道:“不得后退,不然革杀勿论!”说完对身边一名亲卫一点头。这名亲卫手执弓箭,瞄准了最前面的一名朝鲜百姓,一箭将其钉在地上。这些被驱赶到城外的百姓都是从汉城附近逃难至光州地老弱病残,家中壮丁早已战死,与这些督战队没有任何联系。而且城中粮草有限,白白养着这几万百姓也是无用,朝鲜王才会用他们充当炮灰,不求杀伤辽东人马,只求拖延一些时间而已,所以督战队才会如此无情。其余朝鲜百姓一见虽然心惊,但却并未停下脚步,不管怎么样,自己毕竟还是朝鲜人,想来这些督战地朝鲜军也不会真的将自己赶尽杀绝吧!可辽东军却不一样了,自己手上已染了辽东军的鲜血,况且这些辽东军已不知杀了多少朝鲜军民,必不会因自己而手软。可事实上,他们想错了。督战的朝鲜大将,并未因为同族同胞而手下留情,一声令下,几千只利箭向这些百姓,几百名冲在最前面地朝鲜百姓不论妇孺老幼,俱被杀。朝鲜百姓被震慑住了,只能停在原地,不敢再前行半步。那朝鲜将领再次大喝道:“尔等懦夫,从汉城一直逃到光州,还想逃到那里去?一旦光州被破,我朝鲜则亡!此时正是尔等为国尽忠之时,不可再退,再后退半步,杀无赦!为了朝鲜,拿出你们的勇气来,杀向那些辽东狗贼!就算是死,也是死得其所!”
仅剩的这万余朝鲜百姓心知若是后退,必然是死,且有许多人心怀爱国之志,被起了爱国之心,忘记了生死,再次转向了辽东军,只是迫于辽东军的强大战力,不敢冒然发起攻击而已。
战场上再次寂静下来。就在这时,朝鲜百姓中跑出一名五十余岁的老太太,抱起了一名死在自己人箭下地少年。那少年不过十二、三岁,一脸的稚气未,可此时前一支利箭穿透了他心脏,早已绝了气息。老太太抱着那少年,大声哭泣。“我的孙儿啊!你死的好惨,可怜我崔氏一族就此断了血脉,我对不起你死去爷爷、父亲…”老太太如杜鹃泣血一般,老泪纵横。哭了片刻,老太太突然抱着少年的尸体站了起来,一指城内的朝鲜军,骂道:“你们说我等都是懦夫,那你1门呢?我夫、我儿为了朝鲜,组织我家中百余族人在汉城附近与辽东军死战,唯有老妇与孙儿随我王一路撤到此处,不求其他,只求在我王庇护下,保我崔氏最后一点血脉,我家中百余族人最后全部战死沙场,也算死的壮烈。可你们身为朝鲜军队,上不能保全国家,下不能保卫百姓,自己不敢与辽东决战沙场,竟驱赶着我们这些老弱妇孺冲上战场,可怜我孙儿才十二岁,最后不是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竟是死在你们手中,你们还有何颜面指责我们?你们若真的忠君为国为何不早上战场,与这些辽东军决一死战?”老妇说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仰望苍天。“我好恨啊!”说完一把拔出少年前利箭,反手入自己膛。
城内城外几万朝鲜军民俱被这崔氏老妇所惊。而这时辽东军也已赶上了仅剩的这一万多朝鲜百姓。辽东军心中也为崔氏的刚义所感叹,可是为了辽东能够崛起,他们舍弃了心中的慈悲,手中的战刀义无反顾的斩向了这些手无寸铁的朝鲜百姓。虽然辽东军高喊着:“投降不杀!”的口号,可这万余朝鲜百姓面对死亡,却仍然无一人投降。也许朝鲜王已经放弃了他们,可他们却不会忘记自己是一个朝鲜人。不过他们却用冷默来表现着自己对朝鲜王的不,面对辽东军斩向自己的战刀,他们没有烈的反抗,只是用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看着辽东军,看着城内的朝鲜军。一条条无辜的性命就在这种冷默中失去,就连辽东军也心有不忍,许多辽东军实在是下不去手,就只用刀背、托将这些朝鲜百姓砸昏。三团骑兵营营长曹变蛟也觉心中郁闷,面对这些不知反抗的朝鲜百姓,连他也有些不忍下手,最后大叫了一声:“啊…!你们倒是反抗啊!”可这些朝鲜百姓却仍然冷默的仿佛没有生命的雕塑一般,没有反应。与这些百姓讲不通,曹变蛟战刀一指城中朝鲜军“你们到底还是不是爷们?竟然眼看着自己的百姓死在我们手中,难道你们真的就只是一些懦夫!”“我受不了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死在敌人的刀下!”
“对,我们不是懦夫,不能眼看着百姓被辽东军残杀!”城中朝鲜普通军卒终于爆发了,开始只是几十个性急之人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漏*点,手执大刀冲出残败的城墙。随后成千上万的朝鲜军高喊着:“我们不是懦夫,与辽东军决一死战!”冲出城墙,杀向了辽东军。朝鲜将领也知人心不违,此时若是再横加阻拦,恐怕会起兵变,只好无奈的看着几万大军毫无队列可言。如同一盘散沙般的冲向战场。上地两万多辽东军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朝鲜军不但不惊,反而大喜,斩杀这些手无寸铁的朝鲜百姓,他们都觉胜之不武,心中有愧,可与这些朝鲜军卒战,却没有了这种心理负担。
当下所有辽东军都放弃了仅剩的三千朝鲜百姓,他们现在是宁可绕路,也不想再斩杀一名朝鲜百姓。不然就算这些铁血战士也会受不了内心的谴责。而朝鲜军同样无颜面对这些朝鲜百姓。双方大军竟只在这三千朝鲜百姓周围撕杀。而这三千朝鲜百姓便如同大海中的一座孤岛一般,虽然周围都是惊涛骇,可偏偏没有一朵花溅在这座孤岛上。朝鲜大军虽然人数占优,也有决一死战地气魄。可辽东军却更加气势如虹,手中火、手雷更是收割人命的利器,双方初一锋,一排手雷便已取了几千朝鲜军的性命。若不是辽东军弹药不足,这几万朝鲜军恐怕不等冲近辽东军便得损失大半。很快双方八万大军已纠在了一起。辽东军平均每人只剩十几发子弹,两三枚手雷,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侯,他们尽量不用,不过辽东军毕竟是训练有素,决非朝鲜临时拼凑的这些杂牌军所能对抗的。仅凭长前的刺刀,辽东军竟然与数倍与自己的朝鲜军拼了个旗鼓相当。而六千骑兵却成了这场战斗的关健。朝鲜多山,战马甚少,此时光州城全城也不过只有一万骑兵而已,这一万骑兵可是朝鲜王保命地本钱,当然不会随便派到前线,所以别看朝鲜人多,可却全是步兵,无人可挡辽东六千骑兵地锋茫。
城前大战持续了半,朝鲜六万大军死伤过半,辽东军损失也有近四千余人,不过朝鲜军却无人言退,硬是顶住了辽东大军的攻击。北城朝鲜军舍命相抗,保住了城墙,可其余三面城墙的朝鲜军卒却没有他们这般决死之心,最先取得突破的竟是祖泽沛所率领地海军。祖泽沛自釜山上岸以来,为了加强自己陆战的能力,硬是从战船上拆了十几门威力巨大的火炮。这些火炮程都达十五里之远,威力更不是步兵炮所能比的,虽然搬运费力,可却大大加强了全军进攻实力。一路行来,许多城池只是几炮而已,便已是墙塌城陷,举城投降。今祖泽沛奉命进攻光州城东门,他率军赶到东门便将十几门火炮在距城墙五里的地方架了起来,将炮管调整到与城墙一平地位置,用实弹平城墙。这些火炮就算在十五里外都有巨大的杀伤力,如今距城墙只有五里的距离,威力倍增,第一轮齐便将城墙打得千创百孔,几枚炮弹甚至穿透了五米厚的城墙。很快被攻击的城墙只剩下不到两米高的基座,以上部分全部坍塌,城上朝鲜军卒坠落城下的不计其数。
见攻击取得效果,祖泽沛再次令各门火炮调低角度,争取将城墙彻底击毁。连继三轮齐,光州东城墙已被炸出了一道十余米宽的豁口。见城墙被破,朝鲜东城守将也如北城一般,派出了几万朝鲜百姓充当炮灰。可祖泽沛却不是吴三辅,吴三辅是因缺少弹药才不得不下令部下与朝鲜军展开混战。祖泽沛作为海军副团长,而此时辽东军后勤运送全部是由海军担当,所以祖泽沛所率的万余人的弹药当然要优先补充,特别是他们的火炮弹药,因与其他部队都不相同,就算他们抢去也没有用,所以最是充足。眼看几万朝鲜人从城中冲出,祖泽沛根本不需多加考虑,马上令所有火炮换开花弹,向这几万朝鲜百姓发起了攻击。在所有辽东将领看来,虽然一枚炮弹便需几十两白银,可如果可以减少辽东军的伤亡,他们宁可用十枚炮弹来换一名辽东军卒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