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190章
第一八六节金鹏
飞行器的有效时间仅为五分钟。不过,对于那种足以超越常人承受能力的极选而言。已经太过充裕了。受过特殊训练的渡边自然不会在乎这些。他只是有些后悔:为什么大脑发热,莫名其妙去招惹这头六亲不认的可怕怪物。广目天残破的脑袋已经复原大半。相比其脸上无法抑制的剧怒。旁边的荒波土神却显得无比悠闲。手上的“活祭”已经被它嚼完大半。除了两条粉白细的大腿,整个女人身体上部,都已消失在它那正上下耸动的可怕嘴中。只是,从其伸出口边来回粘的恶心舌头看来。似乎尚未吃,也并不足。尾随在后的雷成,已经在肩膀的另外一侧,架起从空间内摸出的反物质炮。他已经仔细酝酿过:即便一炮轰不死这头怪物,也要将之骗入空间。一旦进入那片布无数武器的死亡谷地…哼哼哼…他有绝对把握,把这只丑陋无比的家伙直接打成渣。突然间,异变骤生。随着半空中陡然横现的强劲气流,一道耀眼的金光在怪物身前闪过。愕然不已的荒波土神,只觉得握有“活祭”残尸的手臂忽然不再接受任何控制。就好像一块被利刃切割的团般,从肘部径直裂开,无力地垂落在地上。
不,不仅仅是手。身体,对,应该是脖颈。我的脖子,怎么也会有着同样的异感?好像被一极细的丝线从中横拉切过。那种微凉的短暂失神,实在可怕。茫然的荒波土神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紧跟其后的雷成却看得一清二楚。那道凭空出现的金光,从其颈部横切而下。顺带连其手臂一起贯穿。至于那些古怪混乱的念头,则是因为荒波土的头颅从半空落下,一时间眩晕失重所导致。没有头,神也要死。身体与周围环境的异常,显然引起了广目天的警觉。当即,它也顾不得继续追赶亡命的渡边。而是静下心来,仔细分辨着空气中那股略带熟悉的气息。“金翅大鹏…是你?”就在广目天发出惊喜喊叫的瞬间,心中一紧的雷成,也终于看清突施杀手的神秘生物。那是一只形体不大,遍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大鹏。虽然连通翼展最宽处不过仅为数米,但是那双锐利无比的鹰眼,却好似能够看透一切。金光闪过,巨鸟的形态已经不在。重新出现在雷成眼前的,却是一名身材高,面容英俊的异域男子。如果看过太空中心的资料记录,他一定可以清楚地知道:此人,正是出现在汕头盛开花体内,且突然消失踪影的同一生物。
跟踪怪物的过程中,雷成一直非常小心。他时刻保持与目标的相当距离。只是,身形隐没在废墟间的他,却不由得有种手脚皆凉的寒意。若不是死命咬紧牙关,恐怕他早已无法忍受发自内心深处的极寒。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他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然而,眼前的一切,却令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重振精神。九百九十九,这是能量计读器的最高上限。也是人类社会对于能量探测的最高范围。十级。是地球对生物最强者赋予的顶级桂冠。可望,而不可及。屏幕上的红色数字已经不再跳动。那种在充足电力供应下,一直保持醒目无比的红光。似乎是在提醒自己的主人:如果在三个“九”字的最前端,再添加上第四位十进制数码的话。这种可怕的跳跃,依然还会向前持续。雷成的右手,已经悄悄摸上间的紧急限制通讯开关。这是在危急状态下才能启用的卫星定位装置。其作用有二。一:通知附近所有人员当场撤离。二:指示自己所在方位。并且在可能情况下,引导对地离子炮以最强状态开火。
这相当于绝命一击。依托空间的庇护,雷成有把握全身而退。十级生物,这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的最高接战极限。除了没有丝毫把握的偷袭,剩下的对应之策,就是以最快速度逃走。就在他的手指即将按下钮键的一刹那。异变,再此突显。从广目天惊喜且亲密的面色来看,它与面前由金色大鸟幻化的男子,应该极其熟悉。从两人身上的装束来看,也应属同一阵营。以常理判断,此种局面,属于两强互援。可是,就在雷成的注视下。金鸟幻化的男子,在面善意的微笑间,却看似随意地挥起右臂。在广目天无比轻松且明显带有喜悦之的目光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种锋锐无比的片状金芒,从对方喉颈间再次闪过。“杀自己人?”雷成脑中迅速跳出这句不明就里的疑问。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同样的想法,面惊骇的广目天也有。只是,它已经无法再问出口。失去了气管咽喉的支持,独自滚落在地的头颅,不过只是一团随时可能腐烂的球。
金色男子似乎是一名极为专业的杀手。瞬间挥掌数次,无头的怪物身体被切割成块。随即,男子双手在半空中轻轻一拢。所有尸块竟然离地面缓缓飞起。在悬浮状态下,仿佛被巨大的气体碾研磨一般。当场粉碎为散的骨。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呆站在原地的雷成,实在无法决定究竟应该如何。略一犹豫间,却见金色男子身形一晃。瞬时便已经闪至自己身前。“怎么?想要杀我灭口?”雷成思维里,下意识地闪过这个念头。只是,从男子面色上,丝毫找不到与之有关的任何痕迹。他只是朝自己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空手挥拳,在横掠的气流间,划出一道黑色的裂。“空间?”雷成当然认识这种无比熟悉的动作。男子也不多言,伸手将裂猛然撕开。迈步进入其中的同时,也转向雷成,略微偏了偏头。“他在叫我进去?”对方动作的意义非常明显。心下大骇的雷成只得跟在后面,纵身跃入黑暗的虚空。他根本无法拒绝。男子实力太强,挥手间,足以让自己身首异处。甚至,连破开空间逃命的机会也没有。荒波土神与广目天,就是最好的例子。无数的念头,在雷成脑中陡然而生。只是,很快便被眼前的一切所掩没。
这是一个无比美妙的空间。一片清秀无比的树林,绿如芳茵般的草地,清澈见底的涧溪。辅以点缀其中的异石,零星于绿色间的淡植卉…在天顶那片近乎透明的湛蓝之下。显得无比安详、宁静。男子相当随意地席地而坐。伸手处,只见虚空中竟然出现了一副光洁的瓷制茶具。接过壶口倾倒时,淡赫的体中,倒也散发出一股清新无比的暗香。雷成也不做作。直接端过杯子抿了一口。步入空间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此行绝无危险。若仅是想要自己的脑袋,男子何必多此一举?
“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看了正在细细品茶的雷成一眼,神秘的男主人朗笑一声:“我就是金翅大鹏…迦楼岁王。”显然,男子不是那种喜欢藏头尾的人。性格直,开门见山。只是,听到这个名字的同时,雷成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迦楼罗王,古代印度神话传说中的绝对强者。曾经直接杀上天庭,将雷帝因陀罗手下一干神将打得溃不成军。若不是主神毗奴从中调和,以永久不死之身为换条件。恐怕,当时的神帝只能以换位的方式,才能获得必需的生路吧!“当然听过!”略一思索,雷成当即面色肃然道:“强如迦楼罗的大名,如雷贯耳。”这番话,简短、有力,不卑不亢。冷静中,隐隐透出对强者足够的尊敬。任何人都喜欢夸赞。这也是马者存在的必须理由。面对不知底的超强生物,雷成只能选择这种貌似绝不卑亢的变相恭维。当然,收到的效果,与预料相当。但凡直之人,必定不会喜欢阿谀奉承之徒。可是来自对方口中由衷的称赞,却是另外一码事。当下,迦楼罗王眼中,不由得又添几分赞许。
“也许你不会相信,我已经在这个宇宙,存活了足足二十万年寿。”接下来的话,更令雷成只得苦笑:“我自诩能够看穿大千世界所有的奥秘。却无法看透人类的本心。”“为什么?”“人类,是一个充神秘,也令我为之数度吃惊的种族。”迦楼罗王端起面前的杯子侃侃而谈:“从表面上看,你们很弱小,非常弱小。几乎没有任何力量。活像一只小小的蚂蚁,只需轻轻一摁,刹那间便粉身碎骨。”雷成没有答话。只是耐心地等待下文。“然而,人类却拥有无穷的智慧。”语出惊的迦楼罗王继续道:“每每到了危急关头,你们总能以各种古怪奇妙的方法为之对抗。令我赞叹不已。呵呵!每当看到这种情形,我总会不由得想起那种铺天盖地,足以毁灭一切的庞大蚁群。”“你想告诉我什么呢?”不明就里的雷成,决心以直对直。“和我一样,你很直!既然如此,我也不喜欢浪费时间!”迦楼罗王定神看了看他:“我想和你结盟!”“结盟?”雷成只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惊讶之下,不疑道:“什么意思?”“结为利益相关的盟友!共同对抗我们的敌人!”男子说话的声音,丝毫不容半点置疑。这实在太突然了。如果不是存在于潜意识的清明提醒。雷成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一个强大无比的十级生物,传说中连神帝也不是对手的不死者。居然声称要和自己结盟?
与那些不知轻重的家伙相比,雷成对目前的家底非常清楚。自己实力仅为八级标准。加上能量空间内用于人的“陷阱”应该可以提升到九级左右。被囚的建御雷神,只要恢复部分实力与自己进行融合。强化后的身体,自然可以获得再次提升。不过,就算同样达到十级的战力。雷成仍旧没有丝毫把握胜过面前的男子。九百九十九,那只是人类制订的标准。天知道这只金色的怪鸟究竟有多强?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亲眼所见。这个强到只能以变态来形容的家伙,仅仅挥手之间,便轻松砍下两名九级生物的脑袋。
实力,是衡量一切的资本。强如迦楼罗王的可怕存在,与自己这种不入的小角色结盟。是故意调侃?还是笑话?或者,更是一种类似施舍的怜悯?
毕竟,从其刚才所说。似乎对于人类很有好感。“我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更不喜欢和没有用处的对手打交道。”看穿其内心的男子笑了笑:“用不着顾忌太多,也不要妄自菲薄。你有足够的实力做我的盟友。弱者,根本没有资格踏足我的清修之地。”说这番话时,对方语气坚决肯定。其目光与思维意念波动基本平衡。面色、肌、皮肤等表像平复如常。没有发现丝毫谎言在大脑作用下,经由神经发带起的微小反弹。这是联邦情报机构用于测谎的部分依据。也是此刻雷成所能使用的最基本评定方法。他甚至发现:迦楼罗王说话的语速稍嫌略快。似乎,其中隐隐有着某种必要的急促。但是不管怎么样,结盟,应该是对方的真实意图。丝毫没有欺骗自己的可能。“既然是结盟。那么,第三方势力,又是谁呢?”见雷成不再怀疑。男子面色又善几份:“那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欺世神族。”“是它们?”雷成心中一阵愕然。脸上却没有丝毫作。只是略带疑惑地问道:“敢问一声,尊下在第二世界,所属何族呢?”不知不觉见,他悄悄用上了敬语。这也是对双方好的一种必要暗示。“吾乃鬼神一族。”迦楼罗王直言道:“欺世神族,欺世盗名。乃神族大逆。”“那么,我可以将尊下现在的举动,理解为鬼神一族与我人类进行结盟的理由吗?”雷成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他记得,就在刚才,眼前的男子亲手砍下了广目天的脑袋。按照增长天的记忆,广目天与它同为鬼神一族守护须弥山的四大神将。而迦楼罗王现在自称身为鬼神族属…难道,这家伙想要谋逆造反?
“当然不行!”男子显然明白雷成脑子里的盘算。冷哼一声道:“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约定。换句话说,所有的盟誓也仅在暗中有效。如果有第三者在场或者知晓其中内幕,我有权否认今发生的一切。就算亲手砍掉你的脑袋,也休怪我翻脸无情。”这就是强者的结盟。只图对自己有利,一旦阴谋暴。首先杀人灭口。雷成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恐吓。而是**的明言。迦楼罗王的意思非常清楚:所谓结盟,不过是将自己当成一枚可利用的棋子罢了。
他并不懊悔,更不会因此心怀愤怒。对方比自己强太多。挥手之间,足以人头落地。从入侵地球的那天开始,第二世界的所有生物,已经站在人类的对立面。无论身份如何,迦楼罗王也无法逃脱敌人的概念。只不过,在无力与其对抗的情况下,巧妙合理利用这股意外的力量。倒也不失为明智之举。男子本来就是自己的敌人。既然可以暂时结盟,何乐不为少了个强大的对头?至于威胁,更是无从说起。想清楚其中关节的雷成,不一阵轻松。他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利用这难得的机会,从中获取更多的利益。
第一八七节盟约
“既为盟友,那就请尊下先说说看,我在盟约中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吧!”雷成面色琢定地点头应和。一副深思虑的模样。“有句话不错…与聪明人说话,的确非常简单。”迦楼罗王的嘴角,慢慢浮现一丝微笑:“姑且不论身负实力,单就这份智慧。能够在瞬间明了其意,通彻内中关键。宠辱不惊,威惧不怒。就足以堪当我迦楼罗的朋友。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顾左右而言它。细细算来,此密盟当分三段来说。”“三段?”雷成眉头一皱:“这么复杂?”“我要你做的非常简单!”迦楼罗王答非所问:“灭掉所有的东瀛人,杀光在地球上出现的全部欺世神族。”此言一出,雷成不倒一口冷气。东瀛与亚洲联邦之间,是永远无法调节的世仇。就算迦楼罗不说,彻底灭绝该族也是自己份内之事。然而,从一名高级强者口中道出这类要求,却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以迦楼罗的神通,此事绝对不难。为何又会挑中自己帮其作为呢?
至于灭神,也在情理之中。无论最早出现的平将门,还是刚刚挂掉的荒波土神。雷成对这些东瀛天神并无好感。何况,对方以人为食。我不杀它,它就要杀我吃。迦楼罗王绝非弱者。两件事情又都属自己本为之责。但是以此作为结盟条件,却显然不合情理。
“这只是现在阶段的密盟。”男子丝毫不顾及他眼中的疑惑,自顾道:“至于其它方面。暂时还不用谈论太多。等到你完成所有任务。我自然会将后面的部分一一告之。”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无法想通其中关键的雷成,只能呆坐原地。平静如水的脸上,却也不见任何疑色。“我的要求,你应该能够轻易办到!”迦楼罗王仿佛看穿他的心事一般:“东瀛人的数量不多,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至于欺世神族,只要时机把握得当,对你也毫无威胁。呵呵!用不着担心,既然身为盟友。我必会暗中助你一臂之力。”雷成等的就是这句话。“这是我的信物。”说着,男子从身边摸出一金色的羽:“无论身在何处,手抚其上,以梵语记心默念三遍吾之名。自会现身相助。”这算什么?帮助?还是赠与?
雷成需要更为实际的东西。“盟友之责,我必当尽力。只是,劳烦尊下,实属不敬。如果,我与欺世之神实力相当,那么…成功的机率,想必…”说到这里,雷成打住了话头。只是笑眯眯地望着对方。“并非我不帮你。”明了其意的迦楼罗,显得有些为难:“实力的提高,需要机缘和时间。人类体质极为特殊。用你们的话来说,修炼方法自然不同。对此,我真的无法可想。说实话,对于你所具备的力量,我也极为惊讶。如果不是确定你确为人类,恐怕之前我早已将你当场灭杀。”修炼?
内心盘算一番,雷成不恍然。说法不同,但意义却是一样。以自己的理解,修炼的真正含义,恐怕应该是“进化”才对。只是,他仍然还有部分疑问。“机缘?时间?这是什么意思?”“以你目前的实力,已经相当于人中之神。”男子似乎不想在这方面解释太多:“各族修炼方法各异。人神与鬼神并非同殊。所有的一切,都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哼!什么造化?分明是不愿道出其中究竟。何必用这些缥缈的东西碍眼?
心下雪亮的雷成不再多言。迦楼罗王此时也起身作势,重开空间送客。“尊下,能否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此时,雷成忽然道:“为什么你会选中我作为盟友?”“你很强!就目前的地球而言,你应该是人类当中的最强者。”迦楼罗的回答既在意料之中,却也有部分属于意外:“当然,其中也有你所在的国家,与东瀛人属敌对的缘故。不过,若论其根本…我只能说,在你的身上,我可以找到一些很久以前老朋友熟悉的影子。”这就是结盟的理由吗?
雷成无比愕然…
当他从沉思与茫然中再次清醒。身边的景观已经全部掉换。清幽洁净的林荫早已消失。头顶的湛蓝天空被阴沉的暗幕所代替。与奇丽的景石相比,大块的混凝砖土显得更为方正规则。只是,在零散破碎的瓦砾衬托下,除了无限的荒凉。根本没有丝毫美感可言。
至于星散在翠碧芳茵间的可爱小花,在漫无边际的厚厚辐尘中,只能是妄想者口中的喃喃嘁语。这就是现实中的世界。无比惨淡,无限灰暗。除了死亡与寂寞,再也找不到任何留恋的东西。相比之下,能量空间里的那一切。多么美好,多么温暖。具有无比神秘感的它,似乎,连万能的死神都无法踏足其中。据说,鬼神之王,便是地球佛教之祖…大如来。迦楼罗王且有神通破开空间建立属于自己的领域。强大如斯的神王,自然更加不在话下。或许,传说中的极乐世界,正是如来所居的空间所在吧!在那里,甚至能找到传说中荫护神佛终得大成的菩提树…
幻想与现实,巨大的反差。通话器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将雷成从漫无边际的臆念中再次惊醒。脚下钢筋尖端扎及鞋底的触感,终于使他生出重返人类世界的真实。二十三名身着黑衣的东瀛潜伏者无一遗漏。除三名负责“活祭”安全的看守被生擒。其余的人,都被十七小队在生理频谱线的指引下,按图索骥暗中接近后。全部当场格杀。
队长渡边,是所有黑衣人中的幸运儿。他不仅依然保存着自己的性命。更及时逃出了对手布下的包围圈。原本矗立在广场中央的孕育之花已经粉碎。无论是高级鬼神广目天,还是为东瀛人所崇拜的荒波土神。都已身首异处。它们默默的躺在地上,任由空气中的各种微小生物肆意侵蚀。大口嚼着这难得的“神”大餐。所有目标,该死的死了。该杀的也都杀了。至此,作战任务圆结束。可是,雷成的内心,却丝毫没有喜悦的感觉。除了惊惧竦然,更多的,则是那种对于未来无法看透的莫名担忧。获得一名高级强者的青睐,成为对方认可的同盟。本是无上光荣且值得骄傲的资本。然而,迦楼罗王最后所说的话,却令雷成内心无法产生此类激动。他觉得,自己正在被人暗中利用。而对方的目的与企图,自己却根本毫无所知。
穿梭机已经进入回程的太空轨道。轻轻抚摸着藏在空间手环里的金色羽,雷成的眼中,倒也逐渐出一丝诡异的冰冷。按照联邦军例:所有战利品必须全数上缴。任何人不得私自截留。此战收获,极大。广目天与荒波土神,同为战斗力高达九级的强悍生物。虽然已经战死,不过就其尸体而言。却是难得的上佳试验材料。尤其在以老院长为首的一干研究人员看来,更是显得珍贵无比。十头神罗婆那已经死了。为了测试新型镭炮的威力,而把如此“贵重”的试验品活活玩死。一直是章维涵内心最大的遗憾。如果不是雷成事先早已打过招呼,被囚的建御雷神估计也难逃科学狂人的魔掌。依靠罗婆那的血,联邦获得了有史以来最强悍的生化兵器。有了两只更为高级的生物尸体为样本。科研部的人,肯定又会搞出某种新花样。更何况,这还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两具尸体。而是兼备二者所有身体特征乃至基因的复杂混合变异体。可以想象,对于狂热的生物学者,它有着何等庞大的惑力?
三名东瀛战俘,已经全部由情报机构监管。他们身上的武器、装备、服装,以及各种被一一搜出的物品。统统登记造册。与之前所获资料进行详细对比,由电脑分析其中异常。全面整理后,最终找出可用的部分线索。这类比较看似平常。却极为必需。
公元二十世纪以前,人类一直认为:太阳光是世界上光度最强的光。但是,到了该世纪中叶,比太阳表面亮度高出一百亿倍的光,开始进入人类的视线。这种利用电子聚能产生的光线威力极大。自然成为众多军界人物看中的未来武器首选。然而,强效光的聚合,需要大量高能电子的产生。在无法足这一需求的情况下,致命的光,却只能弱化为利用亮度进行视线灼刺攻击的辅助武器。基于种种原因,电子聚合小型化装置技术,成为地球各国政府梦寐以求的核心技术。在此领域获得突破进展的亚洲联邦,在严防各类间谍的同时。也首次将光武器量化装备军队。黑衣人持有的武器原型,是联邦军部四年前开发成功的可变式光发器。最高聚焦状态下,甚至直接穿中型坦克正面装甲。由于该武器所需聚能时间较长,最后只得改变设计方向,成为现在的专用狙击光。以战前的科技水准衡量,东温岛国仅属中下。虽说该国一直暗中培养各类高级研究人才,但就总体方面来看:他们绝不可能独立钻研出该项技术。至于仿造,那就更不可能。械的外观尽管能够模仿得惟妙惟肖。其中最为关键的核心,却无法利用单纯的工业模式仿造。在没有掌握相关技术的情况下,这不过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空话罢了。这些武器,绝对不是东瀛人独力制造。至于其中的具体来源…必须等到情报机构将所有材料全部整理完毕后,才能得出最终的结论。与东瀛人一同被俘的,还有三名陷入昏中的“活祭”
都是些年纪约莫二十上下的年轻女孩。遮住**身体表面的衣服,仅有一件灰白色的麻制破旧长袍。从表面大大小小的各个裂里,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被掩盖在其下的柔身体。军医已经对她们做过全面检查。昏的原因,是一种植物类麻*醉药剂所致。这些女孩的体质极差。已经出现明显的营养不良趋势。可能是长时间未与阳光接触的缘故吧!惨白的皮肤表面,显出孱弱的病容。乍看上去,倒也还有几分令人怜惜的娇柔之美。她们都是处*女。保存完好的**内膜,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当战舰内部各部门相关人员,正为自己负担的责任往来忙碌的时候。戒备森严的高级会议室里,雷成却一把狠狠撕裂自己的空间。将跟随在身边的所有人,全部裹进其中。除了此前进入空间的王、章两位上将。其他几个有幸得以随之进入者,则是雷成身边的老队友。其中甚至包括刚刚从成都基地接运而来,伤势已经全面好转的高大勇。雷成不是那种喜欢炫耀秘密的白痴。如果不是于无奈,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私人空间变成公共场所。进入的地点,是距离机械都市甚远的一处僻静山谷。在可能的情况下,多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秘密,总不是什么坏事。直到现在,他仍然无法理解:迦楼罗为什么会选择自己成为所谓的盟友?
雷成曾经设想过无数种理由。可最终却发现均属荒诞。在不符合逻辑思维的情况下,任何猜测,都只是无法成为现实的幻想。
个人思维遭遇困境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人参与其**同研究。“旁观者清”就是最好的例子。在能量空间内部探讨此事,一可机密,二可清静。至于其三,则是因为这里太过缓慢的速,足以保证充分的谈论时间。“既然猜不透,就不要想那么多!”老将军一向喜欢语出惊人:“其实你之前的想法就很不错。对方太过强大,化敌为友也是最佳方法。更何况,对方的要求,与我们目前正在进行的战略计划大抵相同。因此,其中并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利益冲突。不如先按照原订计划一一找出残存的东瀛人居所。获得部分实质的成绩之后,籍此再与之对话。这样做,总比呆在这里胡乱猜测好得多!”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既然猜不透,那就索不要猜。等到计划全面展开,再慢慢探究其中的秘密。的确是目前最佳的应对之法。“其实,这件事情,其中肯定隐藏着绝大的阴谋。”看着恍然大悟的雷成,将军略言宽慰:“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总想着算计别人自己落好,当然不可能。更何况,你所说的迦楼罗王实力太强。没有足够的资本,空谈自然无法起到必要的收效。”整里埋头实验室的老院长大概不善言谈。他只是将一叠早已整理好的资料进雷成手中。廖廖说了几句,便站起身来催促尽快回到原来的世界。继续自己未完的工作。“我是个科学家。研究阴谋和策略不是我的强项。不过,宇宙中的万物,都逃不规律和逻辑的控制。打个比方:态水的分子成份,是氢氧原子的组合体。两个氢原子外加一个氧原子,构成分子式中的最基本组合。可是,当你口渴喝水的时候,是否想过;我现在喝的究竟是什么呢?是氢?还是氧?或者,是二者的共同结合体?如果是,我为什么看不到它们?当然,这些问题都有固定答案。不过,答案与表像之间的联系,却需要大量语言和时间进行最详细的解释。呵呵…如果不是物理领域的专业人士。与其花那么多的时间清楚事实真相,还不如利用自己的特长,把这种近乎无聊的举动转化成更多的利益。”
第一八八节平叛
空间开合并不麻烦。只是,送走两名将军后,雷成却不由得想要苦笑。本想请出他们帮助自己分析,却没想到:二人同样都抱着类似的观点。也许,自己确实多虑了…
想到这里,他不转身走向静候在旁边多时的陈章等人。战力、级别、能量…这些早在几年以前,仅仅只出现在人类最尖端研究领域内,才会略微提到的名词。如今却已成为掌控这个世界具体命运方向的根本。
第二世界的各族生物社会中,力量最强悍的王者,牢牢占据了绝对权力。继而往下分散,则是等级相对弱化的旁支辅助。到了最后,构成基础的千百亿万低级生物中,强者寥寥无几。它们纯粹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帮助君王们获取更多的利益。这种金字塔形的构建方式,与历史上的的人类帝制社会多么相象。一旦位于塔尖顶端的最高者意外致死。无法避免的混乱,将在顷刻之间弥漫整个塔身。甚至,有可能自上而下引起全面崩溃。十七小队目前面临的处境,与之多么类似。毫无疑问,雷成就是整个小队的核心。力量最强大的他,在历次战斗中,均是勿容置疑的领头者。虽然每一次胜利,都和其余队员的辅助支援有着密不可缺的必要联系。可是综观全局,这种带头人的作用,非他莫属。雷成曾经多次想象:一旦自己在战斗中倒下或者意外身亡。小队的前景将会如何?联邦又会如何?地球、残留的世界,又将怎样?
这可不是什么妄自尊大的虚幻设想。而是一种在连锁反应之下可能出现的态势波及。雷成是小队的绝对中坚,小队又是联邦军的最强拳头。放眼世界,联邦政府一旦倾覆,残余的任何人类国家政权,根本无力阻止第二世界全面进军。滚雪球似的连带效果,将会席卷整个地球。把人类彻底带入绝望的深渊。或许“真理与信念”的幕后操纵者非常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只是,就东瀛这个民族在历史上的种种作为看来。如果当真有这么一天出现,人类的命运,恐怕远比成为第二世界生物口中之食更加悲惨。杜绝和防范危局的发生绝对必要。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在事发之际,紧急启用第二继承者。
四名老队员,是雷成看好的对象。陈章,心思慎密,考虑问题多从各方面兼顾。当属最佳首选。严蕊,是其中唯一的女。头脑反应能力极快,也能在瞬间对情况态势做出最佳判断。而且,由于其自身魅力的关系。高家兄弟也能唯其马首是瞻。高大勇,冲动易怒,却也知道轻重缓急。喜欢真章硬拼,直豪。深得下级队友尊敬。高大彪,与其兄相比,多了一丝谨慎的优点。敢打敢冲,也能兼顾大局临机而发。比之其兄,人脉倒也相差不远。这是雷成心目中早已排定的一张继承顺位表。然而,关键的问题,不是四人能力的优缺差异。而是其自身战力的强弱多寡。依靠大脑,人类在进化过程中,获得了无与伦比的智慧。加之历代书籍中对智者的推崇。智慧,在人类眼中自然成为实际权力者带代名词。但是,在注重于战争结果的同时。人们往往忘记:没有英勇战士的浴血奋战,即便运筹帷幄的谋士计策再完美。也无法转化成现实。
综合算来,四人战力标准已经超过七级。只是,对上实力高达八级的雷成。哪怕一拥而上四下群攻,仍然无法避免最后的败落。一加一等于二的数学理论,在实力的强弱对比研讨中毫无作用。尽快提升所有人的力量。这是在帮他们自己,是在帮助亚洲联邦,也是未雨绸缪的防范。更是为了帮助雷成自己在可能的时候,添加更多、更强大的助力。科技的进步,需要与时间相辅相成。以联邦目前掌握的技术手段而言,生物体能强化已经达到了顶峰。接受过培养舱改造的雷成等人,根本无法在现有基础上获得丝毫益处。利用品质优秀的诞生石,向虚空中的“智龙”换取反复进化的机会。是堪用可行的途径之一。然而,毫不松口的“智龙”对于诞生魔石的数量需求根本不让步。在没有大量石头维持这种“挥霍”的情况下,此法仍然不可取。思来想去,陈章等人强大的最后一途,就只剩下单纯利用融合获得实力的瞬间提升。按照国际化合机构早在2011年公布的标准:生物能量的多寡,决定其个体实力的强弱。只有那些能量强于普通人类的生物,才能获得对应的等级品评。严格来说,这种计算标准根本没有任何现实参照物为依据。但是,作为衡量各国争相研制高级生化武器的测评框架。这份标准的存在却也极有价值。在那个时代,人类最强悍的生物兵器。当属美洲联邦秘密研制的“超级战士III号”以对应的标准来看,那不过只是个战力接近二级水准的合成生物罢了。
尽管如此,当时的美洲联邦却宣称:只需要十名这样的生化战士,足以对抗一个齐装员的集团军。这并非故意夸大其词。科技的等级与人类的视野,处于同步进化的状态。可以想象:如果当时出现一只战斗力高至三级,或者四级的生物。在人类眼中,其地位绝对不会亚于传说中的神。每每想到此间,雷成就会觉得忍不住有些好笑。人类社会的历史中,妄称神之名的教领袖何其之多。然而,从战争爆发动现在,死在自己手上的真正神灵,却也不是一个小数。“父亲”对第二世界的研究,发现了融合的存在。使“造神”成为可能。到目前为止还忠心耿耿担当管家一职的雷神托尔,就是最好的证明。也是一个实力远超融合者本身,却丝毫没有反噬迹象的特例。与同级生物融合,从而达到超越已有级别能量的实力。这是雷成从无数次融合中获得的宝贵经验。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多的高级神灵可供融合之用。
利用低级生物逐级融合,最终获得符合要求的高级强者。是最安全、最稳妥的办法。可是,这样做消耗实在太过巨大。一想到融合需要密密麻麻的怪物,雷成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且不说收取这些生物是何等的麻烦。单论反复融合所需的诞生石,就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天文数字。打扫战场获得了近百万的魔石。他还有额外的使用计划。因此,强大的目光,只得放在遍布地球的孕育之花身上。不过,雷成将四位队友邀至空间内,却与包裹的花体内部的怪物暂时没有任何关系。一台与个人电脑相连的大型电子屏幕,在几名机械人的帮助下,高高竖立在诸人面前。其中所显示的内容,则是雷成当破开并获得能量的全过程。这是他根据自己记忆,利用模拟模式再生的演示资料。影像播放时间不长。观看的四人也很聪明。不用多加解释,他们完全明白:这是队长将专属其个人的最大秘密公开。希望自己能够领悟其中的奥秘。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我根本不会相信这是真的。”陈章若有所思地捏了个响指:“空间…呵呵!说吧!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我希望得到你们更多的帮助。”雷成倒也直言不讳:“个人的力量再强,毕竟有限。虽然大家实力不等。可是一旦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其中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你的意思是,利用空间的隐蔽和特殊。突然发动致命袭击?”严蕊的反应很快。“不完全是这样。”雷成含笑摆了摆手:“空间,是属于个人的私有界面。目前,对于这方面的使用技巧,我也仅只有个大概的理念罢了。如果大家都拥有自己的空间,那么,能够灵活运用的机率自然也就更大。”“头儿,你的解释,能不能再具体一点?”光头男显然并不十分理解。“我无法解释!”雷成轻轻摊开双手:“这是打破已有任何概念的一种能量存在形式。它与你的个人思维相连。除你之外,任何人均无法使用。还是那句话,当你自己拥有之后,自然也就能够明白其中的微妙之处。”有些东西,独特的自我理解概念,远比旁人频繁拙奥的解释有用得多。对此,柏年深知其中真髓。接二连三的意外,孕育之花的相继开放,诸多相互紧扣连发的危局…都使十七小队疲于奔忙,无法获得正常休整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负责统管整个成都基地的司令官莫远章,只得彻底打消想要借助雷成等人“之力的念头。将全部注意视线,重新集中到目前手上可用的机动军力上来。除了防卫基地必须的守备力量,只有六个编的步兵中队可供使用。这还是在他严令之下,从大批投降平民中挑细选出来的结果。相比普通的预备役民兵,这些人无论在体格、战斗意识方面都尤为突出。虽然接受训练的时间不长,可是在打建制,将其部分编入现役部队,作为补充力量使用的情况下。倒也不失为一种可取的办法。毒气的储量已经足够。一次全方位密集投放,足以彻底弥漫所有居民区域的每一寸角落。到时候,不要说是叛民。就算深藏于隐密窟窿里的老鼠,同样无法逃脱必死的命运。与莫远章一样,伤势痊愈的柏年,同样在期盼这次酝酿已久的屠杀。唯一的不同:中将是从全局观念出发,于无奈,不得不下令杀光所有的叛民。反观柏年,则是单纯想要足自己内心深处埋藏抑制已久的**。
凌晨三点,是最佳的睡眠时间。也是人脑生物钟自动调节为彻底放松的休息刻度。六个齐装员的重装步兵中队,连同大量机械士兵一起。默默地守候在中央军事区与之连通的四道闸门路口。数十辆履带式装甲厚重的补给运输车辆紧跟其后,乍看上去,活像一头头密布在饥饿人群中,随时可给予哺的钢铁牛。全副武装的柏年,双手叉在。神情淡漠地站在南向道口的最前端。看那轻松的样子,似乎即将开始的,根本不是什么殊死战斗。而是一次最为悠闲的郊游旅行。当控制中心最后一次传来各通风口设备检查无恙的消息时。面色冷峻的莫远章,这才带着内心各种复杂纷的念头。在身边一干参谋人员的注视下,沉重地下达了最后的攻击令。瞬时,在对外鼓风机强劲的气流带动下。大片被释放于其中,无、无味的透明气体。也随着这道强大的推动力,将自己最凶残的真实面目掩盖于外表之下。带着嘴边充惑的微笑,朝着可怜的羔羊们悄然袭去。三十分钟。这是中央气流贯穿覆盖整个基地外围的必须时间。也是发起随后攻击的信号节点。“将军,请下达命令吧!”新晋为准将的王振东,神情黯然的把手中的通话器递过。和善敦厚的脸上,显出一丝不忍之。“如果现在不动手,将来被杀的,恐怕就是我们自己。”莫远章口中的喃喃之语,似乎是在为自己的举动进行辨解。他并未因此浪费太多时间。几秒钟后,心意已决的他,将话筒高高举起。以勿容置疑的口气大声喝道:“作战开始,全军出击…”一声令下,四道合拢的厚重闸门。也在众人紧张注视的目光中冉冉升起。
望着面前那道不断拓宽其中隙的淡淡光线,掩盖在防护服头盔下面的柏年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残忍的微笑。他顺手出背后的碳素战刀,在空气中灵活地腕出一道闪亮的寒芒。以自己特有的习惯在公共频道内冷哼一声。将锋利的刀尖高高指向正前方。“进攻…”与军事区内四条蜂拥而出的战龙相比,庞大的居民区,更像是一座了无生气的死寂之城。那些习惯据守在通道附近的零星叛民,就好像被空气融化一般,面对声响巨大的动静,却丝毫没有任何回应。直到第一波攻击部队冲过道口另外一端的时候,谜底才被揭晓。他们全都死了。从口鼻部分涌入的毒气,在麻痹神经系统的瞬间。更对身体各部分脏器形成有效的阻碍。在维生机能无法得到正常供应的情况下,除了死亡,再也没有第二种选择。望着身边一具绻曲的尸体。柏年眼中闪过一道淡漠的冷光。他想也不想便高高挥起手中的战刀。在旁边士兵惊异的目光中重重劈下。带着杀戮与破坏引发难以形容的愉悦之感,将死者那含痛苦之的僵硬头颅。好像一只混圆的足球般骤然击飞。“传我的命令:所有尸体均要补杀一次。攻击方法自便。违令者,格杀…”说罢,他这才重重一甩刀身粘连的血。头也不回地朝着通道内区飞快地走去。必须确保作战之后没有任何遗漏。因此,尸的行为完全可以理解。只是,在旁人看来,面狠辣的柏年,更像是因其内心的**而发布这样的命令。
进攻,仍在持续。大队机械工兵紧跟其后。将经过区域内所有电子设备全面整修。很快,在源源不断的后备电力供应下,居民区间的隔断闸门变得开合自如。沉寂已久的各型电子警戒器具,也在中央电脑连控下,相继焕发出新的活力。将一道道醒目的红色探测光芒,准确地投放到指定区域的线标之上。
第一**节桃
攻击部队的推进速度极快。不到二十分钟,前锋已经接近居民区内的核心部分。借助毒气的帮助,这场战力对比并不均匀的对抗。早已变得异常简单。一路上都是死人。因为窒息和痛苦的导致死亡,在尸体表面呈现出无比可怕的恐怖之状。丧失神经功能的叛民们,为了获得必须的氧气。纷纷以双手狠掐自己的脖子,使舌头尽量伸出。那种可怕的长度,已经远远超出人类能够接受的正常生理范围。乍一望去,仿佛是只在传说中才会存在的拔舌地狱。在某种神秘的力量作用下,得以穿越空间的障碍。血腥无比地降临于世间。无论是刚刚补充的新人,还是历经战火的老兵。早已在各种场合下,看惯无数凄惨的景象。亲人的惨死、朋友的亡故…所有战争带来的创伤,令他们的心智几近麻木。死亡,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普遍至极的一个另类词语罢了。只是,面前这些身体尚带温热的尸体,其面部圆睁凸显的双眼,以及在强烈扭曲作用下,无法恢复本来面目的肌皮肤。共同构成一副充惊骇的可怕画面。中毒后的死状,与惊吓致死的外表极为类似。军人不怕死,更不会惧怕鲜血。即便是遍地横尸,血四溅的杀场,他们也丝毫不会皱一下眉头。
然而,面对堆积如山的惊死之尸。哪怕神经承受能力再强的人,内心也会多少感到一丝震撼与恐惧。柏年,显然属于其中的异类。一路过来,他已经连续顺手砍下近百个死者头颅。随着手臂渐渐传来阵阵酸麻,那种因为杀戮产生的期盼与兴奋,也在逐渐淡化、消失。就算一头最凶残的恶狼,连续杀大量温顺的绵羊后。也会生出一种无力的厌烦。更何况,柏年并非野兽。而是不折不扣的人类。他已经厌倦了尸。他必须尽快找到新的发物…一些尚在存活的对手。挥手砍下近前一具尸体的头颅,浑身烦躁的柏年,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手腕上的空气测量器。毒气含量还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也就是说,在彻底消灭所有幸存者以前,中央电脑是不会重开通风设备进行全面排放的。“活人,哪里还有活人?都给我滚出来。让我杀!和我战斗!让老子实实在在过把瘾…”强下心头想要暴怒的**,柏年狠狠咬了咬牙。简短地待身后警卫几句后,这才纵身提刀,朝着旁边未经清理的一条狭窄甬道直奔而去。
之前被雷成救出的伤残潜伏者,虽然基本记忆已被药物阻断。但是,利用电子纳米记录器。其中有两人,仍然成功地将部分已知情报储存其中,并且注入自己体内进行保存。在这些数量不多却极为重要的情报里,就有一张利用电子信标进行重叠的地图。地图的本身毫不为奇。那是整个居民区的内部构造图纸。军方中央电脑里,也有完全相同的储备资料。就在地图的表面,有着数个用红色光点标注的区域。从其所在的位置来看,应该是被叛民严防死守的中央核心。柏年的目标,正是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红点。地图显示,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与目标相连。然而,出现在柏年眼前的,却是一堵冰冷厚实的混凝土墙壁。见状,他也不多言。只是摸出空间手环里的大口径榴弹头发器,狠狠扣下板机。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墙壁中央被威力巨大的弹头炸开一个硕大的破口。就在尚未散尽的硝烟与灰尘间,墙壁的另外一边,还夹杂着几条来回窜的身影。一种难以形容的兴奋,在骤然加大分泌量的肾上腺素刺下,瞬间弥漫了他的全身。催促着他仿佛一头灵活的猎豹,敏捷地飞跨过所有障碍。疯狂无比地冲入其中,残酷杀着所有的活物。
很明显,这是一处被叛民巧妙隐蔽的所在。从一干防守者身上穿戴的战斗防护制服来看,他们应该属于叛民中的精锐部队。连带推测之下,不难想象其中肯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换在以前,单凭爆炸便直接冲入森严防卫圈的柏年。肯定会被密集的子弹打成蜂窝。然而,现在的他,却在飞速袭来的子弹中来回自如。在灵活躲避一串串矢的同时,手中上下翻飞的刀刃,也在肆意收割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属于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更是为了目标甘愿放弃一切的人。冒死融合,只是强大的第一步。当他从融合的危局中彻底清醒后,对强大力量的炽热期盼,当场冲散了后怕恐惧带来的阴影。将军的级别,使他能够得知十七小队融合的部分过程。消耗了部分诞生石与数十只捕获的低级生物后,在一只三级魔兽的“帮助”下,柏年成功地越过了四级战力的界限。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古怪。对于雷成这个说不上究竟是感激还是仇恨的人,柏年却每每有种奇怪的臆念。潜意识里,他总想超越对方实力一跃而上。当然,此类想法已经和莫清无关。他只是想要变强,不顾一切地强大。从这个意义上说,雷成其实已经变成其内心深处衡量对比的重要目标。
换句话说,雷成的存在。对于柏年就是最大的外在催促来源。除了融合,他甚至仿照十七小队的编制。将手下四名绝对忠诚的心腹转化为融合者。只不过,单就个人实力而言,仅为三级不到的标准罢了。柏年相信:假以时,自己肯定会比雷成更强。这是一种理想,一种信念。连柏年自己也说不清楚,强大之后,究竟代表着什么意义?或者,利用自身的强大,能够从中得到哪些好处?
在军方资料库中,强悍的四级生物,堪比一个中队的装甲掷弹兵。外人或许不知道此类兵种所代表的意义。但是柏年却比谁都清楚。那是早在五年前,由参谋本部根据战场实际需要提的一份报告。其中详细规定了该兵种的所有必须物资。按照标准,利用早期防护服为基础,在表面添加硬化陶瓷装甲后的士兵。战斗生存能力将得到最大限度提升。然而,此类服装极为笨重。即便在加装小型动力系统后,手、足等关节仍然无法灵活扭转。根据装甲防护服的特点,单纯以投掷甲载武器或榴弹的兵种也应运而生。该兵种首次投入战斗,便收到不俗的战果。无视一切轻型武器攻击的装甲兵,利用威力强大的榴弹生生炸开一条通路。配合航空部队的地面压制效果,在敌方没有重型火力的情况下,装甲掷弹兵足以摧毁前进道路上的所有目标。一个人,对抗一个这样的中队。若是换在一年前,根本无人相信这是事实。
眼前的叛民虽然装备良,兵员素质也远超一般人。可他们仍旧是普通意义上的士兵。与接受改造的柏年相比,活像一群只会咩咩叫的温顺绵羊。杀戮,的确能够给感官带来无限的快意。尤其是血溅在防护服表面带起的轻微触感,更使柏年觉得:自己瞬间变成了所有生物的主宰。利用冷兵器杀人,是一件乐事。那种刀锋与对方身体接触下,顺下劈开的撕裂。在眼睛与手端的神经相互作用下,传达至大脑后。最终转变为强烈的刺。械的威力远比战刀大得多。却没有那种淋漓尽致的酣畅。数十名防御者,在短短几分钟内,全部被柏年一人杀得干干净净。望着脚下散的碎骨,感觉温热血过足面带来的润滑。柏年只觉得:自己压抑甚久的内心世界,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彻底的释放。他忽然萌生出一种莫名的冲动。他想吃。
想要坐在血泊中,发口大啖眼前新鲜的人。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生出如此可怕的念头?
来自大脑的克制力,最终使他没有如此作为。而是略带迟疑地看了看身边的碎尸体,将自己所在方位刻画在电子讯息传递器上。迈步跨向前方。那里,有一道颜色与墙壁完全一致的小门。也是被标注在地图上的红色区域之一。不知为什么,柏年忽然觉得:挡在面前的障碍,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坚硬厚实。他没有使用炸弹进行爆破。而是直接挥拳狠砸而上。果然,在他不以为奇的目光中,薄薄的门壁应声而裂。将遮掩住的一切,毫无遗漏地显示在其面前。这是一个无比古怪的房间。与外界硝烟四起的血腥杀场不同。房间的内部虽然不大,却充着鲜泽带来的丝暖意。以色彩改变环境的基调,是人类文明进化过程中的艺术类表现。
如火般的红色,能够给人在目视感官以温暖。同样,如大海般湛蓝,却能在炎夏带回丝丝清凉。柏年眼前的房间基调,属于温暖的红色系。然而,却不是跃动火焰般的鲜红。而是暖意中带有更多惑意味的桃。粉红,在人类思维概念中,具有另外一种意义。房内的摆设非常简单。一张小桌,一把靠椅,一张宽敝硕大的。这应该是一间起居室。屋内的主人,同样也说明了这一点。从迈入房间的那一刻,柏年的目光,再也没有从屋主的身上移开过。仿佛,那是一块力巨大的磁铁。将之牢牢引附在其中。这是一个女人。一个身穿与房间同样粉红基调颜色睡衣的女人。与丝滑的缎质面料相比,于小巧肩带中央的部皮肤,似乎具有同样的美妙触感。
女人,对于男人都有着难以抵挡的惑力。何况,这还是一个面容娇好,可爱感的美女。柏年上过无数的女人。当然,其中也有相当部分属于人造复制品。只是,这丝毫不会影响他对女人身材的优劣评判标准。小号的睡衣,狭窄的部与上下两端难以掩饰的硕大,对比反常如此强烈。加上优美的足踝、混圆的肩膀、雪白粉的肌肤。配合房间内部的桃基调…任何正常的男人看到如此情景,都会不由自主生出扑上前去,狠狠撕裂对方身上薄薄的衣料。将高高起的质,死命进其中肆意蹂躏一番。“你是谁?”望着女子眼中勾魂夺魄的动人目光,柏年只觉得喉咙一阵发干。“我叫萝莉!你呢?”悦耳的女声,听在耳中,活像娇小的舌头在轻感的垂。“萝莉?你在这儿做什么?”柏年机械地道出公式化的问题。“当然是在等候你的光临!”说着,萝莉以最人的姿态,朝身后的软慢慢靠下。微笑着努起红润的嘴轻轻一翘。柏年狠狠了一口唾。持刀的右手,也在微微发颤。
见状,女子慵懒地略一翻身。开叉的睡衣下摆,顿时出一片人的白。“来嘛!帮帮我,把我扶起来!”伸手挥动间,萝莉肩处的衣服带子顺滑而落。半遮半掩下的丰晕,更显出十足的感韵味。要人老命…这女人不是**旺盛迫切需要男人帮其深止。就是活在人犯罪。一时间,脑子都是粉桃的柏年,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失了本来的面目。杀戮的快与血腥的刺,在横陈的**前,彻底丧失了对自己的控制和惑。发出一阵仿佛野兽受伤后的低吼,眼中再无二物的他,顿时猛冲过去。以铁钳般的双手,死死卡住萝莉柔软的双肩。拼命吻起那滑的肌肤。他似乎忘记,自己身体表面,还有一层厚厚的防护服。奇怪的是,衣服的阻隔,却丝毫未能令其感受身体的最亲密接触。渐渐的,萝莉脸上的笑容,很快在柏年脑中转化为一张红润滴的鲜。令他足以含弃一切扑上前去肆意吻。鲜红、柔软的触感,活像一块最鲜美的肥。无时无刻不在人品尝。
“对,品尝。就让我好好尝尝!”也许是之前对人的**作用吧!柏年想也不想便分出右手,狠狠捏起萝莉的红死死一拉。在对方是不解且惊恐完状的目光中,毫无怜惜地重力将之撕下。在鲜血的浸润中,变得更为红。“啊…”萝莉惨叫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死死捂住受伤的面部。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嘴已经不在。颤抖间,纤细的手指甚至能够直接摸触到在空气中的牙齿。“嘿嘿嘿嘿…我的美人!你不是想和我做*爱吗?我一定会好好足你,让你仙死…”不知什么时候,柏年眼中的惑之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充狠的微笑。他张开自己的双臂,将慌乱无比的萝莉从上横拖过来。拎起两只如玉般白润的足,朝左右两边狠狠一拉。顿时,女子下腹处那片浓密的黑色三角,清楚无比地显示在其眼前。“真是漂亮的部。嘿嘿嘿嘿!让我试试,你的承受能力究竟有多强?”随着柏年双手再次发力,一阵分筋错骨的声音,也随同萝莉的凄厉惨叫一起发出。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下部分,在大腿的牵引作用下,已经彻底分裂为两片浸透在血中的白。隐密的私处,也在巨大的外力拉扯下,公开了自己所有的秘密。也就是这个时候,萝莉才恍然发现:本该被成功惑的柏年,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下其身上的防护服。“难道,他早已看穿我的真实身份吗?”濒死的萝莉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冷酷的男人。被鲜血所污染的脸上,是不可思议的绝决与疑问。“我说过,会让你仙死。怎么样?临死前的感觉,应该非常兴奋吧?**来了吗?要不要,再试一次?”
第一九零节怪屋
“你不是人…不是。你是魔鬼,能够看透一切的魔鬼…”强忍住下身传剧烈的痛楚,感受着身体器官从部裂口缓缓淌而出的奇妙恐惧。萝莉拼尽自己最后的清明,混身颤抖着问道:“告诉我,你究竟是人…还是魔鬼?或者…是神?”“我是什么并不重要!”柏年似乎非常享受此刻的气氛:“我只知道,你不是人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一只高级梦魔,对吗?”“这…这不可能!”萝莉的意识开始趋于混乱:“你…你怎么知道…我…我的身份?”“你的确很有惑力。不过,却选错了引的对象。做*爱,的确是男人的喜好。但是就我而言,却只是必要的生理释放手段罢了。”说着,已经恢复冰冷模样的柏年,再次抓起萝莉的双腿狠狠撕裂:“**的感觉不错吧?哈哈哈哈…美人儿,记住我说的话!男人的**,你无法都能全部足。就让我最后一次带给你**的快。在死亡中体验疯狂的兴奋吧…”惨叫、惊呼、骨的裂响,瞬间将房内的粉红彻底污染。使之变成一处充血腥的糜之所。
“书籍,果然是一切知识的来源!”抛下手中互不相连的连半**。柏年若有所思地点头自语着。关注雷成举动的他,当然知道那在指挥舰上的所有举动。为了解惑,他拷贝了雷成看过的所有书籍资料。在空余闲暇将之一一阅读。如果不是那些神话资料的记载,他恐怕至死也不会明白:这个大胆放的漂亮妞,为什么如此主动勾引自己?
《圣经》里提到过一种仅在睡梦中出现的魔物。它们通常以美女形态出现,在梦中引男子与其合做*爱。以收对方身体所有血为食。当时的中世纪教会,将之称为“梦魔”萝莉就是一只梦魔。就算有成百上千的男人同时走进这个房间。她同样会制造无数的幻境将之一一惑。在光所有需要的血后,再把这些无用的干尸仿佛垃圾一样抛弃。柏年也是男人。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却不是一个拥有正常思维的男人。他也同样需要做*爱。不过,如同他自己所说:**,仅仅只是生理释放的必要过程罢了。他已经不会再爱!更不会为了而与女人合。感觉上,柏年更像一架拥有人类所有生理特征的机器。至于做*爱,不过是将多余的借助此类方式,从身体内部由生殖器官排的简单过程。
为了变强,他必须放弃一切。如果明白事情的真相。萝莉一定会为自己不值。败在这么一个怪物般的男人手中…简直就是无比的讽刺。不过,她自己本身,也就是一只非人类的怪物…
柏年的真正目标,是这个房间以下的部分。按照地图显示,地板下面,应该还有一个容量极大的空间。此时,尾随而来的士兵们,也已接近这里。该区域周边残敌已经肃清。缺少防护器具的叛民们,在毒气的侵蚀下,绝望地放弃了自己以生命捍卫的“民主”和“自由”而剩下那些为数不多的精锐守卫部队,也根本不是联邦军人对手。负隅顽抗的结果,同样是死。只不过,死相更为凄惨,尸首也更加破烂。源源开来的后续机器部队,已经把整个区域包围得水不通。装备了各种器材的工兵,则以这一房间为基础,对建筑整体进行彻底的线透视分析。以期从中找出最佳突破点。作为战场指挥官,柏年在尽情表现个人勇猛的同时,并未忘记自己肩负的职责。只是,当他趁此闲暇,点开战场信息记录器的时候。一丝不解的疑云,也悄然爬上了他的眉际。与此同时,身在基地指挥中心,时刻关注战局变化的司令官莫远章。也神色不定地抓起面前的通话器,飞快调至特殊军用频道。
“小柏,你发现没有。情况有些异常!”
“我已经注意到了!”柏年冷静地点了点头:“中央电脑对数据的评估结果如何?”“符合程度还不到最低标准的百分之十四。”莫远章的声音听上去,显得有些晴不定:“这与目前已经修复的实际占领面积相比,根本不成比率。”“看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那些红色区域?”“就局势的整体演变形势来看。应该没错。”说到这里,莫远章暗自咬了咬牙:“我已经命令后备气体运输车队出发。如果事态发展真的和预料相同…那就立即实施第二后备方案。”“遵命,我的将军。”礼毕合上通话器的盖子。柏年的眼睛,也随着四下忙碌的工兵一起,延伸到房间内部的地板上。异常,来源于叛民的尸体。按照各种方式资料分析的结果:隐藏在居民区内的武装叛民,数量相当庞大。虽然历经此前多次战斗损耗,存活的叛民,估计至少还有十万以上。他们就好像一群躲藏在地底角落的老鼠。顽强地延续着自己卑微的生命。战亡与毒毙的叛民尸首,零星地散落在庞大的居民区之内。虽然分从四个入口合力发动进攻的部队行进方向各不相同。但是最后的目标,却仍然同属被标注的红色区域。加上作为战斗突击队的大量武装机械兵冲锋在前,后继跟进人员根本没有任何损失。奇怪的是,即便机械兵已经占领平民区内绝大部分面积。然而,一路上发现的暴毙叛民尸体,数量却少得令人起疑。战场信息记录器显示:连同六秒钟前的最后发现,所有参战人员在被占领区域中,仅只找到近三千具尸体。这与战前电脑评估的数量,悬殊实在太大。叛民不是空气。不会主动隐身或者凭空消失。想要彻底摆联邦军队的追杀,方法只有两个。
第一:离开基地外围的平民居住区,逃往地面。第二:他们可能密集地躲藏在该区域内部的某个秘密空间。换句话说,就是地图上标注的红色区域。柏年想都没想,直接否定了第一种推测。上次叛民做后,情报机构便加派人手,对基地周边环境做了最彻底的调查。在一段废弃的矿坑中,意外发现了那条利用钻机开凿的隐密通道。莫远章当即决定:用炸弹将其爆破,外围辅以大量特种水泥填充。彻底封死叛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因此,剩下的唯一解释。恐怕就是这片潜伏人员以生命为代价,换回的特殊红色地图了吧!工兵的检测已经完成。根据线分析的结果:这一部分被墙壁所掩盖的区域,内中已经被全部打穿。自上而下形成一个相对独立于外部区域的封闭场所。其中的涵盖面积极广。大略估计,应该可以足十万人的需求。就在即将引爆炸弹进行爆破作业的一刹那。柏年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古怪念头。“难道,剩下的那些叛民,真的全都集中在里面吗?”这一区域的面积虽大,可是如果真的以十万的数量计算。其中剩余的空间,根本无法进行任何有效的防御。单是那种人群密集得摩肩接踵的盛况,就足以令其窒息。“窒息?对!没错,就是窒息…”猛然想到此间的柏年,正待下令阻止工兵的爆破。却已为时太晚。随着几声沉闷的声响,数十个巨大的罐式压缩钢瓶,也被装甲运输车上的自动抛器弹入凹陷的地层空间。那是毒气。罐装的压缩毒气。
“所有人员,全部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攻击。”无无味的毒气,丝毫未能阻止视线的穿越。透过探测器对爆炸灰尘的信息过滤,柏年清楚地看到:就在自己脚下刚刚被炸开的夹层中,密密麻麻整齐竖立排放着数以万计的叛民。爆炸的灰尘与飘散开的毒气,似乎对他们没有任何作用。无论男女老少,都被固定在一个简单的方形架子中央。这些人双目紧闭,手脚伸直自然垂落。沉默死寂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活像一群僵硬的质雕像。柏年从未想到过,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居然会是如此骇人的场景。记忆当中,他也曾看过与之类似的壮阔景观。古代人类创造的最辉煌奇…秦陵兵马俑。密集的陶制战阵,整齐的军伍士兵。错落有序。这与面前的一切多么相象。唯一的不同:秦陵之中的军阵,是以泥土烧制的陶俑列成。而眼前的密集叛民,却是一群活生生的“人俑”饶是自认为无比冷血,丝毫没有任何感情的柏年。此刻也不微微有些手脚发凉。“工兵继续搜索其它入口。突击小队,跟我来…”暗自咽下一口唾,柏年低吼一声。招呼身边的警卫人员跃身跳入楼层的夹板内部。在推攮拥挤的叛民间,艰难地寻找着可能的出路。
这些人没有任何知觉。柏年试着用匕首连刺数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奇怪的是,他们显然还没有死。一名士兵注意到:就在叛民的**的脖颈间,赫然播着一透明的塑料软管。从其中的接头部位看来,似佛一股暗红的诡异,悄无声息地慢慢淌入未知的区域。“顺着管子一直搜过去。快”有了方向和目标。自然可以节省太多的时间。大略把握住软管具体所在方位后,柏年跃身从密集的“人俑”中飞出。没有任何怜悯地踏过脚下的人群,朝着软管消失的尽头飞快掠去。就在房间的角落,有一处直径大约两米左右的大圆井。暗红色的软管,一直延伸到地井中央。死死入其中。“给我炸开它。”不等弥漫的灰尘与四散的碎石完全落尽,柏年极其手下便一头跳入地板下层空间。又是一层密密麻麻的叛民人俑。与上层相同,其身体内部的血,一样向屋角的深井。突破炸开,再突破…再炸开。
周而复始的动作整整持续了五次之多。当柏年第六次跳下地板的夹层时,这才惊异地发现:那跟大无比的塑料软管,已经在这个房间的板壁上牢牢固定。从硕大无比的断口内部,仿佛洪水一般的粘稠血,正拼命奔涌倾倒在地面一口庞大的深池中。血池?
这口水泥抿成的池子,不知究竟有多深。以管口涌出的血量计算,早已应该被溢渗出。然而,柏年看时,散发着强烈刺鼻腥臭的褐红色池水。仅仅只达及池壁的中央。血池的中央,正翻腾着无数硕大的浆状气泡。似乎,其下正燃烧无比热烈的火焰。将之煮沸,将其蒸发。相比之下,比这古怪池子更为吸引柏年注意的,则是房间的另外一端。那里的地面,整整比自己脚下高出数十公分。近千平米的地板面积内,完全被一个个外观混圆的半凸状物体所填充。乍看上去,活像一个个表面光泽亮白的皮球,共同构成这间装饰古怪的房屋。当然,那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皮球。而是与之外形类似的人类头骨。没错,的确是骨头。传输反馈后的信息,在指挥中心大屏幕上被清晰化的图像,已经说明了这一点。望着这片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眼窝深陷的干硬骷髅。莫远章只觉得自己的手脚正在发抖。
不仅是他,所有在场看到这一幕的人们。内心思维早已被巨大的恐惧与震撼所填充。莫远章并非没有见过堆积如山的尸体。想当初,二次卫国战争时期,身为高级军官的他以身作则。冒着敌人密集的炮火,率先冲上火线,背回两具高度腐烂的烈士遗体。那个时候,他丝毫不觉得恶心反感。感觉上,就好像在背着自己的兄弟一般。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玩死者,将之随意利用的活人。也许是看到将军面色有些发白,旁边的王振东连忙递过一杯温热的茶水。随即转头唤过正在守候的医官。“不用…我没事!”莫远章神情疲惫地摆了摆手,抿下一口俨俨的浓茶:“接通太空指挥部。把这里发生的一切,立即传输过去。”充血腥的房间里,柏年与四名经过融合的心腹手下,已经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死死瞄准面前的目标。那是一个站在骨制地板中央,身披黑色长袍的矮小男子。在他的周围,还有数个利用人类干枯头骨码起的三角锥状堆。“你是谁?”柏年上前一步,顺势摸出背后的战刀。
“我是谁?哈哈哈哈…怎么,直到现在你们还在关心这个问题吗?”狂笑间,男子头上的披风开始滑落。出掩盖在其下的苍老面容:“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来的实在太晚了!”从外表估算,男子的年纪应该在十上下。只不过,那双在空中肆意舞的干瘦手臂,以及其口中刺耳的笑声。实在令人有些心烦意。神情冷漠的柏年也不多话。径直跃上前去,挥刀狠劈而下。寒芒闪过之际,老人的枯瘦的双手,已经与身体彻底丧失了所有联系。“你…你竟敢对我不敬?”望着尚在滴血的光秃臂膀,老头强忍剧痛,脸不可思议地吼道:“该死的亚洲人,我…我一定要祈祷上神,把你降下黄泉之国的最底层”“抓起来,马上送回指挥中心要求特控监。”柏年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招呼身后几人上前扭住口怒骂的老人,利用小型推进器跃上地面。而他自己,却转身走向骨制地板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