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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愚者们的相对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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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之前这个那个的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勇武大会首战前夕却大致上平静地度过了。杨颠峰上午拍完广告之后,和两位室友一起办了出院,搬进了选手村。

  出赛时间直到这一天才由主办单位公布,场次全由签决定,和选手编号及身分无关──至少主办单位是这么说的。杨颠峰和瑟那都被排进了第一天的赛程,而乎也目则是第三天。

  “排在首战比较好吧?”乎也目笑着说:“观战的人一多,打起来会比较带劲儿呢!”三人把行李丢进房里之后,就不约而同地到了茶水间,然后就留在那儿闲嗑牙了起来,像之前在病室时一般。

  杨颠峰笑着回答说:“两位都是比赛经验丰富的人,我可不是,要是观战的人太多,我恐怕会紧张呢!”

  “不会吧!又不是上台做才艺表演。”瑟那说:“这可是性命关的事情耶!哪有闲功夫去在意旁边的观众。”

  乎也目和杨颠峰惊讶地对望了一眼,不过两人却对这番话有着不同的感想。乎也目是为自己过度的自信暗自警惕,杨颠峰则是怎么样也无法把这种庆典式的比武大会和“性命关”这个词连在一起。

  “总之,你的第一场比赛是排在开幕的下午,既然你不怕受影响,我和杨颠峰就一起去给你加油吧!”乎也目对瑟那说了,又回头对杨颠峰说:“不过你的比赛时间只比瑟那晚一个时辰,或许你…”杨颠峰想了想,说:“我无所谓啊!瑟那,我会和乎也目一起去帮你加油。等你赢了之后,再和乎也目一起来为我打气吧!”

  “好,就这么决定了!”乎也目拍了一下大腿。

  “对了,乎也目,就算开幕战会有比较多的观众,可是我比赛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恐怕到时候人已经走*光了吧!”杨颠峰说。

  “是啊!要是场边观众席上只留下一堆纪录员,感觉实在很差。”瑟那说。

  杨颠峰讶异地说:“纪录员?怎么会坐在观众席上?”

  乎也目解释道:“瑟那指的应该是属于各大代表团的纪录员吧!稍微大一点的选手团,都会派出足够的人手把任何表面上不重要的比赛过程详细的纪录下来;如果是重要的比赛,比方说赛前预料的十六强选手的每一战,自然会多派出几个人加以详细的纪录就是了。”

  “对了,可不要忘了去看决定我下一场比赛对手的那一战。”杨颠峰心想。

  次晨的开幕仪式也平安的结束了,虽然发生了一些小小曲,比方说吉勒斯德公爵巧妙地避开杨颠峰的眼神,原本就认识的选手们错身而过时的暗中较劲,有个疯法师在主席致词时丢火球捣蛋被警戒人员逮捕等等,不过大致上是平安的。

  瑟那有点想问杨颠峰前一天到底拍了什么样的广告,可是最后还是没问出口。至于乎也目,根本没有把拍广告的事情放在心上。

  于是就在三人三种心情的情形下,瑟那的首战时刻到了。

  他的对手是一名使双刀的男子,开赛前“唰唰唰”地舞出了滴水不漏的一圈刀光,引起自己的支持者一片叫好声──虽然那相对微弱的声音在人群持续减少中的半观众席上,看来十分滑稽。

  “喂!”双刀男子对瑟那叫阵:“你要赤手空拳跟我打?你是认真的吗?矮子!你的手脚上会留下很大的口子哦!”瑟那没有答话,只是对对手扮了个鬼脸。他的状况看起来不错,完全没留下因为胃肠炎被送进医院时的虚弱印象。

  “果然是空手?”乎也目靠近杨颠峰说道。

  “嗯,应该是了,大会不鼓励用取巧的方式取胜,总不可能把短针或肘藏在袖子里。”杨颠峰回答。这时,裁判红旗一挥,喊道:“选手就位!”

  瑟那站到台上定位。他的对手双刀一摆,站出的是很平实的姿势;而瑟那却是用双拳掩住头脸,几乎完全蹲了下去──他本来就矮,这样一来简直缩到只剩一点点,让那位使双刀的对手楞了楞,登时有不知该如何进攻的感觉。

  有这种感觉的不只那双刀男子,可是场边的两位盟友并没有忘记他们该做的事情,不约而同地放声大喊:“瑟那加油!”

  “开始!”裁判红旗挥下。

  尾音未绝,瑟那已经冲到了双刀男子的面前,就停在他的刀锋距离外。男子更觉得难以出手了,因为瑟那蹲得很矮,除了纵斩之外,无论怎么发动攻击都必须要调整姿势,这样就会稍微丧失原本的灵活度。没有犹豫的时间,瑟那还在一点一点的进之中。

  双刀男子出手了──果然是纵斩!他是右手出刀,瑟那轻巧地侧移到了那人的右手侧,使他马上右转,又倒退了几步。

  杨颠峰心想:“因为对方左手也有刀,所以自然是避往他的右侧,可是瑟那并没有全速进攻,应该是另有企图。”

  这时,他听到旁边一群女孩嘻笑着:“那个矮子好怪哦!那是什么姿势?螃蟹脚!”

  “那个拿双刀的也很逊啊!对手这么矮,还一直后退!”东一声矮子,西一声矮子,让杨颠峰气得差点过去扁人。看来她们对这场比试一点兴趣都没有,很可能是坐在这里等这个赛场的下一场比赛。

  场中使刀男子又挥出了第二刀。这次他显得比较笃定了,一刀挥出又马上连出第二刀,斩往瑟那躲开的方向,那当然是使刀男子的右手侧──

  不!瑟那不在那里?他只是做了个左闪的假动作,就从另一边冲进了双刀男子的怀中!那人虽想用左手刀击,可惜迟了。

  “赢了!”杨颠峰和乎也目同时站了起来。

  场中传来四声清脆的巨响,第四击是瑟那一个上钩拳击中了双刀男子的下颚。这一击还包含了他双脚蹬起的力量,因此能把对手一举打飞,并在下一瞬间像断线风筝般地以抛物线摔落在地上。

  杨颠峰忍不住摸摸自己的下颚,心想:“下巴碎掉了吧!”

  裁判红旗一挥,大喊:“担架!”“不,别移动伤者!”场边医生喊着,随即冲上了赛场并医护伤者。

  “瑟那,打得漂亮!”杨颠峰喊着,不由得瞪了旁边那堆女孩一眼,心想:“知道厉害了吧?看你们还敢矮子矮子的叫。”

  没想到那群女孩只是沉默片刻,就神情不屑地说:“讨厌!”

  “那矮子动作又丑陋、出手又野蛮,真难看!”

  “赢还赢得那么难看,逊毙了!”

  杨颠峰差点要过去扁人,还是乎也目拚命拉住他说:“你看!快看!瑟那在跟我们招手了!”

  总之第四名同盟的第一场比赛以大胜落幕,同个赛场下一场比赛的选手不久就到了,其中之一是名风度翩翩的褐发青年,颔首跟杨颠峰打了个招呼。“你认识他?”乎也目问道。

  “昨天一起拍广告的,他有演戏的经验。”杨颠峰说。

  乎也目睁大眼睛说:“你昨天才认识他?你不知道他是赛前评审团预料的十六强之一,恩居奇维邦联的首席代表,凯凡瑞家的英布里逊男爵吗?”

  “是啊!昨天才认识,演技还可以。”

  虽然是谈着不相干的话题,可是两人却都不由得心想,若是自己对上瑟那的话要怎么样应付。这时乎也目就开始羡慕杨颠峰擅长长距离的武器,而杨颠峰则羡慕乎也目皮厚,挨个几拳也能不当一回事。

  到了选手休息室打聊天,时光飞逝,就算心中千百个不愿意,杨颠峰首战的时刻也慢慢近了;他渐渐增加的不安和烦躁都被伙伴们看在眼里,这才确定他真的是个没什么比赛经验的人。

  “怎么办!”杨颠峰惨叫道:“我好紧张哦,心跳得好快!”

  “你还能说出这种话,表示你还蛮镇定的。”乎也目笑嘻嘻地说。

  杨颠峰指着自己的心脏说:“镇定个啦!我现在心跳得好快,不信你们来听听看!”

  “是吗?那我摸摸看。”瑟那狐疑地伸出了手。

  “…怎么样?”杨颠峰问道。

  “没、没有心跳耶!”瑟那大惊失地说:“难道你已经死了?”

  “去你的!”杨颠峰笑骂着敲了矮小少年的头。这时,请选手入场的广播声响起,乎也目便重重地拍了杨颠峰的背一把,说:“快去吧!”

  杨颠峰埋怨道:“你这家伙,用全力打我。”

  他在不知不觉中把紧张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缓缓地步入了场中。身上的衣服是威特多临时找来的,因为妖男孩不知从哪听说服装会影响裁判们对选手的印象分数,坚持要少年穿得整整齐齐地上场。这临时的衣服虽然有些不合身,也只好将就将就了,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比较帅气的打扮,没有人不愿意的。

  对手的长相曾在多多准备的选手资料上见过,杨颠峰没有出声,甩开菱鞭耍了几个鞭圈,听到加油声从观众席上传来,这才开始注意观众席上有什么人。

  瑟那和乎也目不用说。因为天色渐晚,观众席上剩下的人更少了,甚至可以用稀稀落落来形容;不知为何有一群女孩子在,杨颠峰定睛望去,里边还夹了一个男人,那人朗声说道:

  “看在一同拍广告的情谊下,我来为你加油啰!可不要第一战就输了!”

  “多谢,我会赢的。”杨颠峰笑着答道。可是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听见,因为他的话马上引起了身边女孩们的一阵鼓噪:

  “英布里逊阁下又拍了广告!”

  “这次是什么广告?”

  “什么时候会播出!”

  “没什么,只是受大会主办单位之讬拍的一支和勇武大会有关的广告。”褐发青年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微笑道:“大概今晚就会开始播了吧!”

  “呀!”

  “好哦!”“我今天晚上一定会一直守在电视机后面──葛理布林特的电视机是指那个喇叭状的放影管,所以看电视都是在电视机后面──,看英布里逊阁下的广告的!”

  那位拍过片的男爵一一答礼,看来不可能再分神跟杨颠峰交谈了。少年望望观众席,还有对手的加油者和“纪录员”

  “看来没有别人了…”他心想。

  就在这时,却有个人身边围绕着比英布里逊男爵更多“随从”走了进来。褐发青年一见之下大惊失,马上站起来说道:“吉勒斯德公爵阁下!”

  “啊?坐,英布里逊。”公爵向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便找了个空旷处坐下。当然,他身边的随从们却没有一个跟着坐下,显然没有英布里逊身边那些女孩的好福气。褐发青年心下狐疑:“吉勒斯德阁下是来观看这少年的赛事吧?莫非这少年和吉勒斯德阁下有关系的传闻是真的?可是他却又为何不投宿在公爵邸,而住进了选手村?这算是故玄虚吗?”

  杨颠峰对于杜黎娜老爸来观战虽然也吃了一惊,不过看他身边没有女儿的踪影,又带点失望地松了一口气。然而吉勒斯德公爵刚坐定,观众席又起了一阵小小的动,这次来人就并不令人意外了──是嘉希昂!

  她虽然也有贵族身分,可是却一个人来了,翘着脚找了个空旷处坐下,对杨颠峰投以不怀好意的笑容;这时有随从附耳对吉勒斯德公爵说了几句话,这身分尊贵的成年男子马上站起来走近了嘉希昂。

  嘉希昂也困惑地起身相,听得公爵说道:“班司塔尼的嘉希昂小姐?关于小女的事情,有劳你居中奔走出力,我吉勒斯德公爵在此向你致上最…”

  “不!”她伸手阻止了公爵的发言,冷漠地说:“决定以人道立场进行处置的是我们班司塔尼王陛下,我只是个执行者,而且您也已经谢过了。”

  公爵的随从们显得很生气,可是公爵本人却不动声地说:“好吧!不过,无论别人听说的事情如何,我以自己了解的事实为准。而我基于这个自己认识到的事实,是个恩仇必报的人,幸会。”

  “幸会。”嘉希昂微微欠身,一边目送公爵回坐,一边细心咀嚼着他口中那句值得玩味的“恩仇必报”

  杨颠峰挥着手向她打招呼,有意藉此化解观众席上的紧绷气氛:“臭男人婆,你来这里干嘛?看我打输很有趣吗?”

  “我是来看你凌对手的!”嘉希昂笑骂道:“你敢输?那我的面子摆到哪里去!你要是输了的话,我绝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恩居奇维城!”

  瑟那和乎也目早知道这两人认识,现在只是再确认两人的熟悉程度罢了;英布里逊男爵认出嘉希昂之后却大大地吃了一惊,重新调整了自己观战的心态。

  裁判红旗挥下,喊道:“选手就位!”杨颠峰连忙走到位置上,还来不及摆出架势,或是说他还在犹豫着要摆什么姿势,就听到了裁判喊:“开始!”

  “喝!”对手一剑虚劈并大喊了一声,却没有冲过来。突然发觉眼前这位本来以为名不见经传,也查不到任何敌情资料的年轻对手,却有三名贵族观战助势,那人的应战气势登时大为减弱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杨颠峰不知道要做什么,心想:“虽说他擅长化解对方的招势并反击,可是这么远应该无法反击吧?”就轻轻地挥出“蟠蛇吐信”加以试探。

  观战众人中,以嘉希昂最为专心。她一看少年使的是鞭法,对照自己前一战的经历,更是心有余悸;其他虽然也有几个人仔细在看,却没有什么成见,只是放空心思观察场中两人的举动罢了!

  对方举盾挡下了这一招,但也因此破绽百出;杨颠峰看他没有攻过来,有点困惑地连续出鞭,叮叮当当地打在盾上,但是对手还是耐心防御没有攻过来。

  看在曾经和嘉希昂对仗的杨颠峰眼里,儿不会想到这种浑身破绽的架势就是对手的实力,只以为那是引对手进攻的步数,心想:“李寻说的不错,对手全身都是破绽,反而等于没有破绽──我根本不知道要攻哪里才好。看对手的样子好像是在等我攻过去,我就偏不过去,等他过来好了!”

  哪知道对手也是一般心思,专心地抵挡着鞭招,提防杨颠峰进攻。

  “唔,这少年还不错,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把对手压制住了。”吉勒斯德公爵的感想,可以代表观众席上一派外行人的观感。

  “杨颠峰在搞什么鬼,为什么尽把鞭子往对手的盾上?莫非他真有意把盾给打到破来羞辱对手?又或者他知道什么对手的情报,是在防他突出奇招?”英布里逊男爵、瑟那和乎也目则是看得不明所已。

  “杨颠峰现在的鞭招虽然很快,可是那只是用来掩饰制胜招的烟幕,他是要欺骗那些外行的‘纪录员’。可是骗不了我的,他真正的速度还要再快、快、快得多,我一定要看清楚致胜的那一招。”嘉希昂的感想只代表她自己。

  又是几十招经过,杨颠峰还是用同一招“蟠蛇吐信”连发,而对手却不得不蓄势待攻了。一方面是因为耗下去裁判会叫停,而这情势怎么看都是拿短兵器的人处于劣势;另一方面他的盾也的确再撑不了几下。

  就在这时,杨颠峰的鞭招突然停了下来,锋锐的菱锋软绵绵地垂在地下,他本人也变得目瞪口呆,望定之前没留意的观众席某处。

  “就是现在!”再也顾不得是不是陷阱,对手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嘉希昂绝望地心想:“白痴。”

  “哇啊!”杨颠峰回过神来才发现对手近,连忙一手把鞭圈拉了回来,直地刺入对手的间!对手连把剑挥下的力气都没有,便慢慢地倒了下去。

  “胜负已分!”裁判不耐烦地挥下了红旗,喊道:“担架!”

  “赢的不是很光采,但确是的获胜。”吉勒斯德公爵心想。

  “演技真的很!”英布里逊心想:“那一瞬间差点连我也以为他在观众席上看到了什么惊人的东西。难怪昨天他演得那么传神,可惜没能看到他的实力。”

  “那个对手是白痴吗?”嘉希昂暗自咒骂道:“居然会被这么拙劣的演技所骗,害我没看到杨颠峰的实力──算了,我早预料到这种程度的烂对手,不太可能他使出他什么实力来的。”

  杨颠峰则一边挥手向欢呼的瑟那和乎也目答礼,一边胡思想着:“令狐冲和他老师比剑时,一不小心分神就赢了;亚历山大在比赛的时候,也跟我一样在观众席上看到人分了神,却输掉了。我虽然赢了,可是我并不想当令狐冲啊!我比较想当亚历山大…”

  引起他注意的女孩,在眼神会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跑掉了。杨颠峰并不惊讶于她知道自己有比赛,因为吉勒斯德公爵也知道──但是看她并没有光明正大地以本来的身分为自己加油,不免觉得有些失望。

  杨颠峰茫然回到了选手休息室,在那里,两个好友正在等他凯旋归来。

  “这么一来咱们第四名同盟三个人第一战都笃定获胜晋级了,哇哈哈哈!”乎也目笑着说。瑟那斜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后天才比第一场?”

  乎也目信心地说:“我跟你们这两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不一样,对手的实力我已经摸得一清二楚,我说会赢就是赢定了!”

  “切!臭,小心沟翻船。”瑟那笑骂道,杨颠峰则说:“这样不是很好吗!而且比赛时间越晚,你的脚伤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休息。”

  这时两组脚步声碰巧从外头走廊的两端由远而近传来,然后不约而同地停在门外,杨颠峰叹了口气,跳下座椅说:“我去劝架。”

  乎也目狐疑地望了望瑟那,问道:“你可以从脚步声分辨来人的身分吗?”

  “呃,看条件吧!如果能选的选项不太多的话…”瑟那答道。

  不出杨颠峰所料,在门外不期而遇的正是被女亲卫队簇拥着前来,打算为杨颠峰祝贺的明星选手英布里逊,和孤身前来想跟杨颠峰打声招呼的嘉希昂。恩居奇维和班司塔尼既然处于敌对状态,这两人身为两邦联各自的首席代表,自然也有很强烈的敌对意识。

  “唷,看看这是谁?”嘉希昂先发言挑衅:“这恩居奇维城不是你家吗?莫非恩居奇维城的骑士连在自家里走动都要一群妈陪着照顾?”

  旁边的女孩子马上气得脸红脖子:“你说谁是妈!”

  “看是谁应声了不就知道啰!”她轻松地耸了耸肩。

  “什么!”女孩子正想冲过去扁人,被英布里逊神定气闲地伸手阻住。他潇洒地回嘴道:“这么说你们班司塔尼人未免太不懂礼貌了,在咱们恩居奇维,只要是贵族女出游,无论她的高矮胖瘦美丑像人像畜生,都会有绅士主动伴游──哎唷!我真是失礼了,莫非你其实是男人,只是喜欢穿女人的衣服?”

  “什么!”这次换嘉希昂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一股强大的杀气从女骑士身上散发出来,让英布里逊身边的女孩们差点忍不住拔腿逃跑。不过英布里逊马上凝神相抗,给了那些女孩一种安全感。“麻烦各位小姐先后退几步,待我打发掉这烦人的苍蝇再说。”英布里逊语气轻松地说。

  “哦,要在这里做个了断吗?”嘉希昂身上散发的杀气更重了,手也渐渐地移往剑柄。两高手的气势冲对抗之间,哪有一般人涉足的余地,英布里逊身边的女孩们都已经都乖乖地退开了,只听见他冷笑着说:“嘿,是你先挑衅的,莫非到这时候还打算打退堂鼓?”

  嘉希昂直盯着对方答道:“哼!我可是为你好,我只是想说或许你会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败阵比较失面子。”

  “真周到啊?哼,我看你只是打算在这轻松的前半段赛程中先打发掉难以处理的对手吧?”英布里逊说:“也好,我也正有此意。”

  “你太抬举自己了吧!还没断的大少爷。希望你别令我太失望…”

  两人的手指都已触到剑柄的瞬间,选手休息室的门却毫无预警地打开了,杨颠峰无视于险恶气氛地硬入两人之间,面对着英布里逊抱拳哈说道:“哎唷!真没想到男爵阁下肯降尊纡贵地来为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加油,真是令我大大的有面子,赛中威力大增,顺利克敌制胜!”

  “呵!别这么说,俗话说见面三分情,我们既有一面之缘,刚巧我又正有空,同为勇武大会的参赛者,来加加油打个气有什么大不了的。”英布里逊笑着伸出了右手,杨颠峰便热情地与他握了握。

  接着杨颠峰才回头瞪着嘉希昂道:“你来干嘛的?还特地选在我的休息室大门前惹事生非!来找麻烦的吗?”

  “一见面就把股对着我,你好大的狗胆!”嘉希昂冷冷地说。

  “把股对着你又怎样?我现在还不是把股对着男爵阁下,你看人家多宽宏大量,根本没放在心上。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第一仗赢得太难看,那就可以滚了!嘘嘘嘘。”赶狗似地对嘉希昂挥挥手之后,杨颠峰又换上逢谄媚的嘴脸转向英布里逊男爵,并说道:“来来,男爵阁下,里边请!”

  “哦,不了!我只是来说声恭喜,我还有点事,下次再跟你聊吧!”褐发的英俊男爵挥挥手,就潇洒地在女孩们的簇拥下转身离去了,同时心中想着:“真是太大意了,没想到她一个女之辈实力如此坚强。今天她是有备而来,我则还没摸透她的底细,若是真动了手一定要吃点亏的,见好就收吧!”

  嘉希昂想的事情也差不多:“这小子是有真材实料,不只是个外表好看的空心绣花荷包。”然后对着回头骂她丑八怪的亲卫队女孩比了个中指。

  “…那,如果你肯降尊纡贵的话,就进来坐坐吧!嘉希昂子爵阁下。”杨颠峰神情随便地开门宾道。

  “你什么时候变成恩居奇维人了?对一个恩居奇维的男爵就这么毕恭毕敬,我好歹也是个子爵呀!”嘉希昂虽然发着牢,不过还是跟着少年进门了。

  “这位是班司塔尼叽噜嘎啦家的嘉希昂子爵,在我前阵子路过班司塔尼附近时曾帮了我不小的忙。”杨颠峰为两位好友介绍后,又转身说道:“这位是乎也目、瑟那,都和我们一样是勇武大会的参加者。”

  “两位好啊!”嘉希昂随和地打了个招呼便一股坐了下来。她心念一动,突然望定矮小少年道:“你是瑟尼它皮丝,里悉达邦联的代表?如果顺利晋级的话,会成为我第三战的对手?”

  瑟那怯生生地说:“是的,嘉希昂阁下,请、请多多指教。”

  “嘿…俗话说物以类聚,你既然和杨颠峰混在一起,看来我要重新衡量你的本事啰!”嘉希昂说。

  “呃,请您不用太着意重新衡量了。”瑟那苦笑道,杨颠峰忍不住踢了他一脚:“你这家伙真没志气!”

  嘉希昂笑着换了个话题:“不过杨颠峰你真好狗运──对我来说是很不幸啦!咱们没能在前三战就碰头,要是你和瑟那能换一下就好了。这下子只有寄望第四、第五战时的签运了。”

  “什么?”杨颠峰困惑地问道:“你也不知道会在第几战才跟我碰头吗?恩居奇维中央广场上不是有一张大赛程表,谁与谁第几战能碰头都可以查得出来吗?”

  嘉希昂丧气地按住额头,没好气地说:“天啊!谁来教教这个神经过分大条的家伙?你根本没仔细读过比赛相关规定对吧!”

  “其实我也搞不太清楚…”乎也目笑道。于是瑟那便解释说:“主办单位认为‘在事先知道对手底细的情况下拟定制胜战术’和‘在不知对手底细的情况下也能临机应变发挥出实力’对一位勇者候补而言一样重要,所以第四、第五战都会重新分组,第六战以后的对手才会完全确定下来。换句话说,第一、四、五战的对手是无法事先知道的,美其名是考验参赛者的临机应变能力…”

  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其实在我觉得,这只不过是服务大国代表团的规则条文罢了。因为大型的选手代表团,自然有足够的人手把上千名参赛者中的每一人底细都调查清楚;对他们的选手而言,也就没什么‘在不明对手底细的条件下临机应变’可言了。”

  “这也没什么,在这封建阶级制度明显的葛里布林特大陆上,勇武大会出现几条这种服务有钱人的条款,只能算是在意料之中。”杨颠峰回答道。

  嘉希昂耸耸肩说:“要是第四、第五战咱们都倒楣没碰上,接下来可就步步艰辛了,第六战时选手就只剩下三十二人了呀!”她犹豫了一下,又说:“你们要是有需要,我倒是很乐意提供咱们班司塔尼代表团所收集到的参赛者资料,不过我想你们是会拒绝的。”

  瑟那的嘴动了动却又垂下头去,大概是想到自己连第三战都过不了,去担心以后的事情没什么意义。见伙伴们都不吭声,杨颠峰笑道:“早知道我们要拒绝,你干嘛还要说出来?真是画蛇添足、子放。”

  “你这家伙一开始不认识我也就罢啦!现在都已经知道我有子爵爵位,说话还这样口无遮拦,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神经过分大条哪?”嘉希昂皱眉说道。

  “子爵有什么了不起?”杨颠峰叉手翘腿说道:“我在我们的片界,可也是个有贵族身分的人。”

  不只是嘉希昂,这下子连瑟那和乎也目也惊奇地说:“真的?”

  杨颠峰得意地笑着说:“当然是如假包换的──谎话。”但他又不小心想到,自己曾经受史乌基犹女皇封为啸侠,不过那个应该不算是封爵吧!

  “…好啦!没时间跟你多打,我直接说完正事后就要走了。”嘉希昂起身肃容说道:“你的下一战对手是咱们班司塔尼的卡位选手──你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吧?而我可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你有多少斤两我会清清楚楚地告诉他的,但对手的斤两却只能请你自己多留意。要是吃了大亏别怪我没先提醒你,我可不希望曾经胜过我一招的人在众人面前被打得喊爹叫娘。”

  嘉希昂离去后,两名对手马上另眼相看地簇拥了上来,激动地说:“你曾经赢过她一招?”

  “你曾赢过那个班司塔尼邦联的首席代表嘉希昂?”

  “算不上,只是骗了她一招罢了!”杨颠峰摇着头答道。

  嘉希昂刚出门不久,突然有另一个女孩没敲门便开门走了进来。杨颠峰一见此人,便两眼发直,神情呆滞,只差没有从嘴角滴下口水来。瑟那和乎也目望向门口的少女,只见她穿着蓝白条纹的洋装,手里还捧着一顶白色的宽缘帽,飘逸美丽的长发刚好是披肩的长度,容貌是那种远远让人觉得配上扬颠峰可惜了的程度。

  两人很识趣地悄悄离开了,又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之中才有人猜测着──杨颠峰在刚刚的比赛中是否真的因为见到观众席上的少女而分心。

  少女轻启双道:“你──为什么来了葛里布林特,却不愿意跟我联络?”

  杨颠峰完全没料到少女会直接来选手休息室找自己见面,灵魂早就被“惊”出了体外,这时正客观地望着房中的微妙互动,视界中浮出了恋爱游戏似的选项:

  一、我想要集中精神在勇武大会的首战之上。

  二、我对不起你。

  三、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跟你联络的时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四、我

  “搞什么啊!又不是ExcelSaga。”杨颠峰回过神来,回答道:“这个该怎么说呢──呃…这么说吧!因为之前的离别气氛太感伤了,这时候却才突然发现还有机会能见面,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伊东华嗔怒道:“什么嘛!就为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害我胡思想了好久。”随即又破颜为笑道:“但是,因为我们见到面了,所以原谅你!”

  那醉人的笑容登时又差点让杨颠峰魂飞九霄云外。见少年没有答话,伊东华继续说道:“啊!来我家坐一下好吗?我想你大概不太愿意搬到我继父家来住,不过来作作客应该可以吧?”

  “好,当然好。”还没离痴呆模样的杨颠峰只能连连点头以对。

  两人坐上了豪华的出租马车,一时默然无语。少年从这出租马车联想到吉勒斯德公爵家应该有自用马车,这才想起少女在赛场的古怪行径──她和少年目光相接被认出来之后,马上就用宽缘帽掩着脸儿跑掉了。

  “在观众席上的时候,你为什么…”杨颠峰问道。

  “咦?”少女红着脸儿答道:“你是问哪一件?算了,我一起回答吧!之所以不跟继父吉勒斯德先生一起观战,那是因为我猜想你或许有什么理由不想见到我;而之后所以在那个时候匆匆忙忙地跑掉了,只是…只是因为…这个你自己想。差点害你输了,实在很抱歉,不过幸好你还是赢了。”

  杨颠峰偷看了伊东华一眼,抓了抓头,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出场比赛?很难想像你会留意这个什么勇武大会的相关消息。”

  “啊!这是杜黎娜她…”伊东华说:“她去找了之前跟你们一起旅行过一阵子的那个妖女孩,实习妖魔法使爱莎,从她那边确定你有报到。”

  “哈,爱莎这种时候不太可能有休假吧!莫非杜黎娜是猜到她一定会跟在嘉希昂的身边,所以特地到班司塔尼代表团下榻的饭店去埋伏、堵她?”杨颠峰笑着说:“真是个坏心眼的魔法女孩。”

  “哈、哈哈…听你说得好像亲眼看到一样。”少女困惑地笑着说。

  “当然啰!那个小妮子能变出什么把戏我一清二楚。”杨颠峰信心地说。少女依然只是掩着嘴轻笑着,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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