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居(22)
24
私人俱乐部,上次那个拿酒王的家伙和宋秘书正推杯换盏。
“大哥,你不要老看贼吃,没见贼挨打。我这点利,看的是大,四下散散就没了。哪不要用钱啊!而且,说真话,这块地看着是肥,其实真难搞。住的一帮穷腿子,个个都张着血盆大口等咬掉你一块。我这拆迁的钱砸下去,命都赔半条。而且我磨不过他们啊!死硬死硬的。富的怕穷的,穷的怕不要命的。我黔驴技穷了。”
“金元和大都上,恩威并重。必要时候还是要想点办法的。总之,要快刀斩麻,不要拖成肋。”
晚上喝了点酒,不多,刚够热血沸腾。一出门,冷风拂面,心头怅惋。
开着车,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去哪儿,等回过神儿的时候,宋秘书现自己的车正驶在通往海藻住处的路上。
有一点点想。那个看着柔软,骨子死硬的女孩,像丝绒袋里裹着的核桃。这辆车里一直弥漫着她的气息,一股迭香的味道。身边这个座位,后来一直没让别人坐过。她就那么一脸惘地靠在车门上,留给他一个长长睫的剪影。
很想握她的手。
然后在酒后把她攥在怀里,用带着一点男人味道的烟酒气息品尝她,看着她融化。
宋思明觉得自己很情圣,在这样有点暧昧的夜里,拒绝活生香的邀请,独自一人驾着车,扮演纯情,黑夜里站在一个迭香姑娘家的门口傻等。肯定是因为酒的关系,因为喝了酒而勇气倍增,放纵自己把白天坚硬的外壳卸下,出内心晶莹的珍珠。
宋思明并不清楚海藻住在第几层,记得上次的路灯一直亮到第五层。抬头看看,每户人家都灯火通明,透着家的温馨。那个小姑娘,是自己住,还是和男朋友在一起?
海藻拖着脚步低着头往家走,突然一个身影横在面前。一定是小贝在接自己。抬头正要喊小贝的名字,现竟然是宋秘书,她笑了,真诧异。
“哎呀!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今晚不是有约会?”
如果是白天的宋思明,如果是清醒的宋思明,他会说:“开会路过这里,正好遇见,多么巧!”
“看你。”宋思明不受控制地说,说完就开始后怕。其实没什么,人总需要有那么点时刻,说两句实话。
“看我?”
“看你!”说出来就豁出去了。
海藻的心脏扑腾跳了一下,有种异样的电划过身体。说不清楚是羞涩还是高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浅笑着不说话。
宋思明看着海藻和自己两个人的影子,在两灯的中间,两对影子在前后各拉出一条长长的距离,在脚下汇一起。海藻的影子,投在自己影子的怀抱里。然后宋思明做了个大胆的举动,他一把夹住海藻,把她搂进自己的风衣,不由她同意或不同意,紧紧夹着她,把她进车里,绝尘而去。
海藻似乎早有预料,在她走进宋思明办公室张口借钱,并知道自己还不上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她已经准备好了,她既不惊慌也不迟疑,温顺地被宋思明拉着去这里或那里,一言不。
宋思明把那只温软如玉的小手放在方向盘上,自己的大手盖上去,一路握着不忍放开,不时将小手拉到边,充爱意地反复摩擦,想吻去手背的凉意。一种刚的气场环绕周身,而自己像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太阳。这个女人!这个小女人!这个像海藻一般柔若无骨的小女人!
狂奔,宋思明带着海藻来到一处幽静的湖滨,湖岸边重重树影后一幢小楼掩映其间。宋思明夹着海藻奔进楼里,奔进二楼的卧室,关上门,把海藻退在门与自己之间,毅然决然将带着酒的豪迈、烟的执着的嘴贴在海藻的上。海藻有一丝丝的抗拒,无声,有些犹疑,有些慌张,有些颤栗。海藻的牙齿咯咯作响,海藻的嘴僵硬。宋思明都有些不忍心了,看那双不知所措的大眼睛在黑暗中乞求地望着自己。他将手掌盖在海藻的眼睛上,轻轻抹下她美丽的双眼皮,将身体紧紧贴近海藻,让她感受他的热力,然后下定决心用舌尖撬开海藻的嘴,撬开她的牙齿,探索她瑟瑟抖无处躲藏的小舌头。
海藻坚持了。
没坚持住。
身体由僵硬到酥软到几近虚。在宋思明漫长而柔情的亲吻里,坚硬的防御一丝一丝褪去。
“嗯…”海藻轻轻呻了一下,表示不要,她眼见着宋思明的手一点一点从际爬上前,开始解开外套的纽扣,将衣掀起,解开衬衣的纽扣,手指在衣的下围来回婆娑。除小贝外,这是第一个男人,如此亲密地接触自己。
“嗯…”海藻尽量将自己的后背贴紧门板,试图拉开与宋思明的距离,显然这在近乎于零的接触中是徒劳的。海藻的躲闪显得无比惑。
宋思明果敢地将海藻的衣推上去,一面狂热地亲吻海藻,一面用手指在海藻小巧玲珑的**上来回拨动,像弹奏动人的琵琶曲。
海藻彻底瘫软了。
在咫尺。
两个人俯倒在厚重的地毯上,无声,翻滚。
“啊…海藻,我是多么多么爱你。”宋思明一声叹息。
等一切归于平静,海藻无声穿起衣服,静静坐在门口,目光离。看不出她究竟是害怕还是生气。
宋思明现在酒醒了。他觉得自己很无,只因酒的冲动,就将自己并不年轻的身体暴在一个如玉般透明的女孩子面前。喜欢,为什么一定要拥有?然后将不眠的黑夜和担忧留给这个打动我心的小女人。
宋思明愧疚地将海藻扶起来,说什么都很多余。
两个人又坐在车上向海藻的家驶去,路上要穿过灯火魍魉的市区。
海藻止不住地抖,浑身肌因为紧张而酸痛不已。头也疼,然后肚子也开始疼了。
她咬紧牙关,伏在车上,用手抵住腹部,冷汗直冒。等下车的时候,无论是后背还是子,都了一片。一到楼下,海藻推开车门狂奔上楼,留下略有内疚的宋思明。
海藻冲进家门,直进浴室,关上门,开始放水。热水器里的水有一点点余温,有一点点冷。海藻被水冲了个灵,牙齿已经抖了两个钟头了,一直不停。
贝听见声音出来看,敲门问:“海藻,海藻,怎么了你?没事吧?我打你好多电话,怎么联系不上你?海藻?”
海藻张口正要说:“没电了。”声音一出口就吓一跳,因为紧张,喉咙痉挛,声音僵硬。海藻咳嗽。
“海藻,你没事吧?怎么了你?”
海藻平复一下情绪,说:“麻烦你帮我拿一条内一个卫生棉条来。我意外了。”
贝冲回房间。
海藻的门开了一条,伸手接去。
再出来时,海藻头漉漉,面色惨白。小贝关切地问:“意外来了?好像提前了呀!肚子疼?”海藻点点头,无力地走进房间,将自己丢进双人里,背对着小贝不说一句。
贝赶紧拿来电吹风,斜靠在沿上帮海藻吹头:“吹干再躺。要生病的。等下哥哥帮可怜的小猪。”说完温柔地在海藻的**上了。
海藻哭了。泪无声地淌。
“我一定是疯了。我一定是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海藻内心的呐喊都快奔出嗓子了。那么温柔的小贝,那么纯洁的小贝,那么爱自己的小贝。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海藻转身趴在小贝的腿上,用手环绕着小贝,开始哭泣。
“哦!哦!我们小猪肚肚痛。”小贝了海藻的头,轻声哄着,又在她头上吻了吻。
夜里,海藻生病了。高烧,额头滚热,呼吸急促。小贝翻出退烧药让海藻吃,尽管自己睡得迷糊了,还不忘时不时用手心去试探海藻的额头。
“肯定是冻的!晚上的水不热你就洗。”小贝嗔怪海藻。
“肯定是冻的。”海藻想,“那么冷的天,在地上偷情。这是上天在惩罚我。我欠他的,已经还过了。”
宋思明更怅惋了。他怏怏地转着车钥匙回家。海藻,小海藻,以后该怎么见她?要不要和她说对不起?
宋思明早上拉开车门正动车子,有一丝爱怜和一丝眷恋地转头看看旁边海藻的位子,然后,突然怔住。位子上有一块暗红殷殷的血迹。
口突然有口热血涌到喉头,狂喜。海藻,我的海藻!果然是我心中的小女孩,纯洁美丽。昨天夜里,自己干了一件正确的错误,或者说错误的正确的事情,在那张白纸上画下了自己的印记。海藻是我的!宋思明想到海藻的紧张,把自己的舌头咬得生疼的牙齿,和抖的小身体。“我要让海藻呼风唤雨。我可以。因为,她是第一个属于我的女人。完全彻底。”
宋思明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给海藻打电话,他要让她知道,他有多么想念她。正当他喊出“海藻”两个字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
“呃…郭海藻小姐在吗?”
“哦!海藻她病了,她跟我换了个手机。你有事吗?”
“哦,没事。哦,有事,工作上的事,我以为她今天来送标书。”宋思明立刻恢复他往日的机。
“哦!对不起,我想她今天一定是去不了了。要不您跟她的总经理联系一下?对不起,我这里没他的电话号码。”
“没关系。我有。你是…”
“我是她男朋友小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