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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章 翕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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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5章翕然(上)翕然宁愿放弃尊贵无比的身份,四处飘泊,历尽千辛万苦为的就是能学到真正的剑术,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剑客。八年来,他的脚迹遍布了九洲大地,游历了大秦帝国的每一处名山大川,却没有找到一位自己认为真正了不起的剑客学艺,这实在是他心中最大的痛苦和遗憾。

  四年后再次回到陆基堡的时候,翕然突然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看着陆基堡那有如怪兽一般的城墙,猛然间竟感觉到生命原来这么没有意义。他从来不喝酒,此时,他却想到了酒,烈酒,一口喝下去,从嘴里燃烧到胃里,从胃里烧到骨子里,然后整个灵魂都燃烧起来…一想到这样,整个人都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进了城后,随便找了家酒馆,将手里的长剑朝桌上一放,大叫道“酒,给我上酒,我要最烈的烈酒!”

  翕然衣着、气度俱是不凡,招呼他的小二本以为他会点上很多好酒好菜,哪知道一开口去只要烈酒,忙笑道“公子,烈酒小店有很多种,请问你喜欢是留香型还是冲型的?”

  翕然很小的时候就学过对酒的鉴赏和品尝,张口就说道“给我来坛‘铁血’!”

  ‘铁血’是陆基堡特产的烧酒,一般专供军队,有门路的大酒楼也能得到,但价钱贵得吓人,翕然很小的时候尝过一点,对‘铁血’的印象极其深刻,那种从嘴里一直燃烧到灵魂里的感觉实在既恐怖又刺

  小二一愣,随之笑道“对不起,公子,这种酒专供军队的,小店实在没有,要不给你来坛‘矮人王的怒火’或者白兰地?要不朗姆酒?”

  这些酒都是普通人所谓的烈酒,并不是真正的极品烈酒,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不会喝,此时的翕然也管不得那么多“随便,都给我来一坛!”

  酒来了,一共三坛,每坛大约五斤左右。翕然抓过一坛朗姆酒拍开泥封,仰头就往喉头灌下,才一入口便吐了出来。这哪里是什么朗姆酒?分明是仿冒的假货,顶多就是一般的烧酒坊制作出来的,贴上个‘朗姆酒‘的名字。特伦帝国附庸古尼斯公国所产的朗姆酒翕然就算没有喝过,从书上也对这种酒了解入微,这种以甘蔗糖原料制作出来的朗姆酒口味相当独特,根本不可能是这种酒时加点糖就可以混淆的?更何况,朗姆酒都是用橡木桶来盛装,哪有有用酒坛的?

  恨恨地放下坛子,打量了那坛白兰地一眼,却抓起那坛‘矮人王的怒火’拍开泥封,只嗅了一下,连喝都没有喝便大喝道“你敢拿假酒来骗我?”

  小二见翕然如此嗜酒,正心喜来了个大主顾,哪里知道翕然才喝了一口就发起怒来,吓得一哆嗦“公,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烧酒!”

  翕然大怒“朗姆酒是这个味?你真当我这么好骗?”

  小二嘿嘿一笑“公子,我又没说这酒就是那种朗姆酒,这只是咱们本地的一种烧酒,恰好也叫朗姆酒!”

  翕然性格极好,从小到大几乎从不当众发怒,可是今天怎么也忍不住,冷笑一声“你敢耍我?”

  小二见翕然变,心下一虚,忙陪笑道“对不起,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觉得不好,我再给你上其他的。你不是要烈酒么?”

  翕然这才觉得自己好没道理,但从来高高在上的他根本就没有学会认错,抓起桌上的长剑道“不喝了!”说完,转身就走。小二忙上前拦住道“公子,你还不能走,你看,三坛酒的酒钱你还没付呢?”

  翕然想到自己和这种低等人一般见识,就忍不住一阵恶心,伸手在空间袋里一摸,哪知道刚才一时郁闷,竟忘了自己没现钱了!“好,你待我去取了钱就给你!”

  小二的脸立即就拉了下来“我说你想吃霸王餐吧?可要瞧准地头了,哥几个,有事干了!”

  一直在店堂里无事可做的那一桌子青壮年见小二一吆喝,立即涌了出来,围着翕然打量了起来。游历四年来,翕然纵没有学到真正的剑术,但也不是这些市井地痞可以匹敌的,更何况他身份贵重,哪里会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当下重哼一声,踏步就要走,领头的地痞不屑地笑道“要走出可以,把剑留下!”

  这把剑乃是一位至好友所赠,翕然一直珍若性命,哪里会随便给人?更何况这地痞分明就是在侮辱他,他如何受得下这恶气?被地痞这一,心中所有的郁闷立时爆发了出来,脚一跺,酒馆地面的青砖以他为中心,方圆五米内,全数裂开来,直震得数名地痞和小二像遭了雷劈一般,再也站不稳,就势瘫在了地上!

  翕然看也不看这些人,抬步就走出了酒馆。而此时,小二和那几名地痞已经吓傻了!

  翕然的所作所为恰被对面酒楼上的一名西陆青年人看在眼里,他冷哼一声,放下手里的酒杯,丢下两枚金币,从栏干处一跃而下,挡在了翕然的面前。“自恃本事,欺负弱小算什么英雄?”青年人不屑地说。

  翕然一愣,一眼就看出青年的实力不俗,当下收起轻视之心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说完,也报以一个冷哼,转身就走。

  青年探手就是一抓,叫道“回去给人道歉,要不然休想离开!”

  犀利的破空之声刺得翕然的耳朵轻颤了两下,仓促之间,三个腾跃才避开青年的这一抓,然后在几个呼吸之间,与青年连对了十七次手,彼此退开之后,不由对对方的实力都重新估量了起来。

  青年的眼里尽是难以掩饰的惊讶之“看不出来,这么好的本事去用来欺负小民百姓,亏你也不羞!”

  翕然本以为对方不过如此,一试之下才知道对方的实力或许并不比自己差上多少,而且力量之大,极其惊人,倒与西陆的战士是一路的。“你是个战士?”他忍不住问,从体形上来看,这青年更像一名剑士或者刺客。

  青年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你是个剑客?我还是第一次与剑客比试,本事不错,可惜品似乎差了些!”

  如果只是在言语上攻击自己,翕然倒也能容忍,但青年的话里暗含攻击华族之语,这就是忍所不能忍的了。“是么?就为了你这句话,你得付出代价!”

  青年哈哈一笑,眉宇间杀气怦然而出,直让翕然倒了一口冷气。这种杀气他不是没见过,但有生以来,只在号称大秦第一勇将龙七的身上才见过。龙七戎马一生,纵横沙场二十余年,亲手所杀之敌不下四千,才铸就了一身如有实质的杀气,而这青年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却能拥有如此可怕的杀气,真不知道杀过多少人!“我怕了你不成?平生之际,我最恨那等欺负弱小之辈,撞在我手里,算你倒霉!杀了你,也怨不得我手狠!”青年嘿嘿笑着说。

  翕然握紧剑柄“是么?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善人,一身杀气如有实质,死在你手下的人没有四千,三千那是数不过来的。哼,想来也不是无名之辈,说出你的名字吧!”

  青年头一昂,细眯着眼睛,如一只豹子打量着自己的食物一般“阿邦罗?克瑞泽,佛朗士人!”

  翕然被‘阿邦罗?克瑞泽’这个名字震得一窒“你,你就是海拉第安最有名的角斗士?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像你这种人还能走出角斗场,真是天下人的不幸,杀了你,也算是除了一大害!”

  阿邦罗本来只想教训一下翕然这个自恃勇力欺负他人的家伙,哪知道翕然这话又刺到他的痛处,狞笑一声道“好吧,今天我也不介意在陆基堡表演一场角斗比赛,而且我的对手还是一名华族剑客!”

  “你可以侮辱我,但绝不能侮辱华族剑客,虽然我根本不算一名剑客!”说完,翕然也顾不得这里就陆基堡的闹市,呛然一声,拨出了手里的长剑,森寒的光芒让围观的路人惊吓得退避了开去,立时之间,这片长街就再也看不到第三个人。

  阿邦罗掏出一副皮手套,当着翕然的面慢条斯理地戴上,然后就势拨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不足半米长的短剑。“请吧!”短剑在手,阿邦罗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器一般,浑身都消发着犀利之至的杀伐之气,包括他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都有伤人之效。

  翕然纵然没有阿邦罗那么丰富的决斗经验,但他的见识却是非凡,持定站定,目不斜视,整个人仿佛与陆基堡的大街融为了一体,阿邦罗几次想率先出手攻击,都因找不到破绽,而不得不继续等待。

  华族有句名言:揣而锐之,不可长保!这是龙使传下的《道德真经》里所载的一句,翕然对此体会非常深刻,诸如阿邦罗这种以力量、速度和爆发力见长的对手,能在他第一波的攻击下稳住阵脚,并能坚持五到十回合,那么胜利的天平就会开始倾斜,所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守,能守住阿邦罗的攻击就是胜利。传说中,阿邦罗是一个极其可怕的角斗士,能连胜百场从海拉第安的角斗场里重获自由之身的人,他还是第一个,所以,翕然并没有轻视他,也不敢轻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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