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阵法论

　　曲是古曲，却忽然有了一些改进，曲风之中，好像不知不觉入了未来的元素。她这琴曲好像是遇到我之后才完成的。难怪我初听逍遥游之时，叫她奏完，她却怎么都不依，看来必定是当时还未完成。

　　琴声瑟然肃杀，配上宫内舞姬的嫚妙舞姿，好像要表达出什么样的感情来。琴乐逐层递进，越来越快。慢着，这感觉…这感觉，我知道了，是“十面埋伏”！天啊，周沉芳竟然能将名曲“十面埋伏”编到她的“逍遥游”之内。

　　在琴声中，我仿佛再度回到了垓下，那里韩信埋下了十面伏兵，将项羽的楚军重重围困。周沉芳旁边的舞姬此时在我眼中好像化成了韩信的伏兵，而周沉芳自己就似变成了孤立无援的项羽…四周的舞姬随周沉芳的曲调唱起了真正的楚歌…

　　再下来更是西楚霸王拜别虞姬的凄然情景，令人不都触景生情，声泪俱下。我注意到场下不论百姓官员，已有部分的人在偷偷试泪。

　　要不是我定力够，说不定也已潸然泪下了。乐曲再度沉下“十面埋伏”也慢慢转过。但是这并没有终结，下来的曲子先是承“十面埋伏”的悲，继续下去。曲子我没听过，却感觉它大开大阖，一点不比“十面埋伏”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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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场外某处，忽然有人一拍掌说道：“是‘高山水’，不，是‘碧涧泉’，不，二者皆有。周沉芳啊周沉芳，我天下第一奇侠韩盖天可真服了你了，竟然能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境合到了一起。你真可以说成是乐派的一代宗师了。天下间除了你，还有谁能将乐曲玩得如此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他语声怪异，吓得旁边的观众不退往一边。

　　此时后面有人附和道：“同意，同意。”

　　韩盖天转过脸去，见到了两个青年，一个愁眉不展，一个气人。不过后者眉宇间，也有一些忧郁之气。

　　韩盖天见此二人，立即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张世初张兄，只不知这位，看上去好每个人都欠他很多钱没还的少年是谁？”

　　刚才说话的便是张世初，他回答道：“韩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华山柳无风柳兄弟，他的华山十七剑甚是了得。”

　　韩盖天道：“听说过，听说过。张兄，你怎地也来京城了？难道想见赵小姐？”他并不怎么理会柳无风。

　　张世初道：“这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便是沉芳小姐。”他一面说，一面指向正在台上演奏的周沉芳。”

　　韩盖天道：“是啊，周小姐不但是乐法大家，同时也是阵法大家呢。”

　　张世初奇道：“哦？这世初倒是初次听说，何以见得？”

　　韩盖天哈哈大笑道：“这还看不出来么？往台上看看。”

　　两人以惊异的目光同时往台上看去，却发现没有什么。

　　韩盖天对他二人道：“你们看，台上周小姐排出的阵法进退有度，攻守兼备，她不是阵法大家是什么？”

　　两人听后同时晕倒在地，原来他是在说台上的舞蹈呢。

　　张世初道：“台上正在表演的是周小姐编出的舞！”

　　韩盖天道：“咦，这个阵法叫做‘舞’吗？不错呢，难怪慑得其他各国的宾客都目瞪口呆，看得如痴如醉，由此可见周小姐阵法的厉害。”

　　张世初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故意装傻，他只回过脸来对柳无风道：“柳兄，你看周小姐的乐曲奏得如何？”

　　柳无风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过乐曲，现在听到张世初问到，忙道：“这个，在下对乐曲毫无研究，所以不会说。”

　　张世初道：“我看是柳兄心不在焉吧，柳兄又在想你那心上人了？”

　　说到“心上人”三字，柳无风不一呆，心想：“心上人么？是就好了。”那听说赵歆来到京城之后，他立即去驿馆投拜贴，只是他整整等了三天都毫无音讯。他去问时，驿馆里收拜贴之人立即说道：“赵小姐说了，如果见到名字内有‘柳’，‘无’，‘风’，三字中任何一个字的人立即不见。三个字都有的更加不见，快滚！”

　　此时他才知道赵歆如此不想见他。他副失了魂的样子，后来干脆到酒家中借酒浇愁，并在酒家里认识了张世初。两人认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发现张世初也是个痴儿，张世初总是对一幅画又爱又看，只是每一次看都是他自己看，从来不让别人去碰。

　　两人都因各有痴念，竟然由此结成了知已。

　　张世初看他的样子，知道他果然是在想他的心上人，心中觉得无趣，于是转过脸对韩盖天道：“韩兄说周小姐这舞是一个阵法，何以见得呢？”

　　韩盖天见他自己问上门来，不得意地道：“看不出来了吧。看来天下间，只有我了解周小姐心意了…”

　　张世初耳里听着，心里却想：“他竟然不知道什么叫做恶心。不过虽然是吹牛，但总比跟着柳无风这个无聊的家伙站在一起的好。姑且跟他吹下去。”想到这里便道：“这在下倒想听听韩兄的意见了。”

　　韩盖天道：“你知道何谓阵法？”

　　张世初道：“所谓阵法，布阵之法也。”

　　韩盖天道：“错！错！错！什么布阵之法，未想到你对阵法一无所知，唉，可怜啊可怜，没想到令师连这都不教你。好，看在你跟我很的份上，给你讲解一二吧。”

　　张世初心中纳闷想：“我跟他很么？”

　　韩盖天道：“所谓的阵法，就是，就是，怎么说呢，就是…”

　　张世初心想：“看他这样子，连吹牛也没有本钱呢。”

　　韩盖天道：“就是，算了，看你一脸迷茫的样子，说了你也不明拍，你只要知道阵法就是能将敌人制住的方法便行了。”

　　看韩盖天这样子，张世初倒觉得他可爱极了。于是他想逗他玩一下，他道：“那请问台上那些绕着周小姐跳，手中或拿花篮，或拿绸扇，或拿丝带的女子在阵中起到什么作用呢？”

　　韩盖天笑道：“看来你还真笨，你真是没见过真正的阵法呢。第一，围着某人跳，正是阵法的要诀所在，试问一下，如果有很多人在你面前转，你会不会头晕？晕了就好办事了。至于拿花篮，绸扇，丝带什么的，你只要想想便知道了，本来那些东西必定是武器来的，但是今是皇上的寿庆大典啊，如果有一大帮人在台上舞刀，那多不体面，现在场下可有很多外国之人呢。所以，他们只有把什么刀啊，啊，剑啊戟啊的换成了花篮，绸扇，丝带什么的了…”

　　倒～～～

　　（作者：服了吧？赵某人：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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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人群中的某个人喃喃道：“十面埋伏、碧涧泉、高山水、平沙落雁、广陵散，沉芳，这是真的，你竟然真的将这些曲子全都融入你的曲子之内了，还没有一丝照抄的痕迹，我以为你永远都做不到呢。现在你不但做到了，而且还做得极好极好。看看台下观众如痴如醉的样子吧，恭喜你，沉芳，你的梦想达到了。”这人不是叶嗣是谁？

　　在这一刻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他整个人完全进入了周沉芳的音乐中，感受她的一切。

　　曲子渐渐走向结尾，但是曲韵仍然在他的心内萦绕怎么也挥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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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在赵昀的身边，范雪菲哼声道：“什么曲子嘛，不就是将各大名曲串在一起弹，先是白雪，然后是十面埋伏，再来就是什么高山水，碧涧泉，拾人牙慧，毫无创见。”

　　赵昀在旁边笑道：“雪菲，可朕觉得很好哦。雪菲今要给朕表演节目呢？”

　　范雪菲道：“皇上你还说呢，将安排庆典之事交给了她们，于是她们将雪菲的节目安排到最后面去了。”

　　赵昀笑道：“不论先后，都是为朕贺寿，一样的，一样的。”

　　范雪菲道：“什么一样嘛，让这样的曲子先出，会让各国宾客贻笑大方的。如若是我，必定会与众不…”她正说着，忽然听到周沉芳曲调一变，她立即转眼看向台上，只见台上的舞姬已撤去撤得一个不剩，只有周沉芳一人独坐台上。她身上的斗蓬不知何是被撤去，一束灯光照在她一身黝黑玲珑浮凸的身体上，使得她整个人现出另外一种风姿。

　　范雪菲再看旁边男子们几乎掉出的双眼，心中不想道：“哼，为了讨好观众，竟然肯将衣服到这个程度，对她，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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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赵昀旁边对周沉芳投过鄙视目光的范雪菲，呵呵，她大概一定还在记恨我们将她的节目光排到最后面去呢。

　　她却不知道，真正精彩的节目现在就要开始了。

　　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