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指点迷津
段誉见状,心中有如刀割,刚又喝了不少的酒,酒壮胆气,一股热⾎直冲脑门,挤到前,动地道:“王姑娘,你有什么忧愁为难尽管说出来,段誉便是粉⾝碎骨也要替你完成!,让你转嗔为喜!”
众人痴痴地望着他,皆想不到平⽇温文典雅的他竟会说出如此直⽩的话来。王语嫣躯娇一震,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滴落下来。
段誉此时整个世界便剩她王语嫣一人,情动道:“在我心中王姑娘便是天仙一般,段誉只求王姑娘一生喜乐,无忧无愁,别无其他。”说罢心里想道:难道我对王姑娘真的没有其他的念头吗?难道我不想和她在一起吗?可转念一想此时王语嫣伤心绝,又何必多说那些,令她多增烦忧。
这时楚依依向刘飞扬和众女做了个手势,众人会意齐齐退了出去,替他们掩上了门。出了外面院中,阿朱叹道:“哥哥一片心思全在王姑娘⾝上,可王姑娘的情况却令人堪忧,薛神医,你给王姑娘诊治可有发现什么不妥?”
薛慕华沉昑道:“王姑娘伤心过度以至心神闭塞,我开几副药剂也只能稍缓她的积郁之气,心病还需心药医,主要还是要看段公子了。”
众人皆是明⽩,王语嫣必是遭了极大的伤心事,以致积郁成疾,段誉若能抚平她心內的创伤,那便万事无虑。心蓝恨恨跺脚道:“都是那可恶的番僧,真不该就那样把他放走了!”
刘飞扬道:“恐怕此事倒与那番僧没多大关系。问题该是出在慕容复⾝上!”
阿朱“啊”的一声面⾊转⽩,随即明⽩王语嫣对慕容复一往情深,便是慕容复举家四处逃避也随在⾝边,又怎么会被鸠摩智擒住。除非是她在慕容复⾝边看清了他的为人,并对他感到绝望,这才伤心出走以致落在鸠摩智手中。自阿朱在擂股山见到慕容复那狰狞的一面,她已完全看清慕容复的为人,慕容复施在她⾝上的那一脚更是让她和慕容家两清了。
心蓝道:“又是慕容复那个坏人。”皱眉恨声的样子,直把慕容复恨⼊骨髓。她表面上虽对刘飞扬刻意随便,可对刘飞扬还是打心里叹服,对他的话也是深信不疑。早先萧峰和刘飞扬等人都要找慕容复算帐,现在又看的清秀可人的王语嫣便因慕容复而成那副模样,在她的心中已把慕容复列为天底下第一号的恶魔了。
刘飞扬又叹道:“王姑娘自小爱慕她那个表哥,在擂鼓山上时便可看出这段时间王姑娘多半是与慕容复在一起。只是慕容复极具野心,当初把王姑娘带上擂鼓山也只为了借此拉拢三弟,他一心想的都是成王霸业,对男女私情从未放在心上,想必王姑娘终于看清他的炎凉自私的格,这才令她伤心绝,愤而出走。”
众人对刘飞扬都是信服不已,闻言都对王语嫣惋惜不已,庆幸的是路途遇上了段誉和自己等人,要不然还真不知后果如何了!
月上中梢,庭院中西北角两棵梧桐树下,树影扶疏中两条⾝影并排坐在树前石凳上,正是刘飞扬和楚依依。望着満天的星斗,伴随着清风徐拂,楚依依渐渐把⾝子靠在刘飞扬⾝上,头部倚在他的肩头上,幽幽说道:“好美的夜⾊!”
刘飞扬转头望着她那秀丽绝伦的面容,月⾊中更添娇柔,情不自噤低头在她额前轻轻一吻,说道:“你更美!”
楚依依不语,只从她眼角眉尖微微的上扬抖动便可看出她內心的喜悦,良久只听她低声道:“小依觉得自己好幸福!”刘飞扬一手按在她的小手之上,另一手搂着她的际,轻声说道:“小依可是想到了王姑娘?”
楚依依轻叹一声道:“看到王姑娘那般模样,小依打心里难过,只希望她早⽇康复。”
本作品独家。16…k。c…n!刘飞扬道:“放心吧,有三弟在,相信王姑娘终有一⽇会恢复如初的。”至于二人间的感情问题便不是他所能帮得上忙的了,别看刘飞扬是从开放的二十一世纪来的,可他自己本就是个木纳的人。他是打心底希望段誉能和王语嫣在一起,可此时他不知王语嫣的心意如何,真要他帮忙做些什么,他可还真怕弄巧成拙了,感情一事外人武功再⾼也是无济于事。其实看《天龙》原著中,他一直不喜王语嫣之前对段誉的态度,可原书中最让他⾼兴的便是他二人在西夏那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一段。可惜在这里,那一段几乎已没可能发生,剩下得便要顺其自然了,相信段誉的真心终有一⽇能打动王语嫣。
楚依依道:“但愿如此了。”便不再言语靠在刘飞扬的肩头,静静享受这宁静的夜⾊与心上人的温馨。
清风吹拂,鼻子闻着淡淡的处子清香,刘飞扬忍着心內的悸动,便这样搂着楚依依。也不知过了多久,感到楚依依⾝子微微一颤,说道:“夜深了小心着凉,我便送小依回房吧。”楚依依轻轻点头,便任刘飞扬搂着她一齐站起,来到她的房前。
把楚依依送回房后,刘飞扬并未回到自己房中,又返⾝回到庭院中,望着那皎洁明月,低声叫道:“你很有耐心,这么久了还未离去,便出来说话吧!”
院中只闻树叶摇曳之声,半晌不见其他动静,刘飞扬又道:“真要我把你拉出来么?”声音直送客栈东南首屋脊之上,透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早在与楚依依坐下没多久,他便发现那处来了个人。那人虽是极力隐蔵行踪,可又怎么瞒得过他的耳力。只是刘飞扬没发现那人有丝毫杀意,是以也没立刻揭露出来。对楚依依也是规规矩矩,他可不想让旁人免费看戏。直到把楚依依送会房后,这才返回叫破。
一阵⾐袂轻响,一条⾝影落到刘飞扬⾝前丈处,只见此人一⾝黑⾊夜行⾐,连面上也裹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只从⾝材上看应是个女子。刘飞扬见她眼中带在惊骇与忧愁之⾊,没来由心中一动叫道:“叶二娘!”
那人⾝躯一震,接着缓缓揭下面上黑布,面貌还算清秀,两边脸颊上各有三道疤痕,正是叶二娘。刘飞扬沉声问道:“你所来何事?怎么南海鳄神没和你在一起了么?”他默运功力查探许久,方圆数十丈內没听到其他隐伏的人的气息。
叶二娘面带惊恐说道:“他去找老…段延庆去了。”一声轻叹,想到如今四大恶人也算散得⼲净,逐把已出口的“老大”改为“段延庆”只是这一声轻叹,倒也冲淡了心中的惊惧。
刘飞扬轻笑道:“你还没说你来此的目的呢。”眼睛直直望着叶二娘,其实他心里隐隐有些明⽩叶二娘此行的目的了。至于外表凶恶实则憨傻义气的岳老三去找段延庆,他倒是一点不奇怪。
叶二娘着刘飞扬那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眼神,犹豫片刻还是呐呐说道:“我…少侠神通广大,我想求少侠一事!”一句话说完又是期待又是紧张地望着刘飞扬。近来刘飞扬在江湖上⾝名大躁,在大理协助段家救得段正淳一事江湖上是少有人知,可在昆仑山光明顶不但救得明教上下,更得慕容博自刎⾝亡,此事已由明教上下传便江湖。江湖中小一辈少有听过慕容博,可“北乔峰,南慕容”的名号谁没听过?这“南慕容”只是指慕容复,⾝为慕容复的老子慕容博又怎么会比儿子差了?替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中人解去生死符后,群豪心中多是感戴德,回去后也少不得替刘飞扬宣传造势。中原豪杰虽不明其中內情,可对刘飞扬愈是惊服,无形中刘飞扬的声势更盛,只是这一切刚回到中原的刘飞扬并不知道罢了。在此番又遇到刘飞扬之前,叶二娘已对声名如⽇中天的刘飞扬心存畏惧,后见段延庆对刘飞扬的恭谨哀求,两人离开后没多久,刘飞扬独自回来。那一刻她是深信段延庆真是找到了毕生所要追求的东西,这才不顾结义之情飘⾝独自离去。及后刘飞扬离去时有意无意的话语,更挑起了她心內某弦,忽发奇想刘飞扬是不是也能实现她后半生的心愿…找回她亲生儿子。她当时也为自己这一想法吓了一跳,可所谓病急投医,这二十多年来叶二娘对儿子的思念愈发急切,刘飞扬出道至今,江湖上发生的大事几乎都与他有关,便连揭露慕容家的图谋这等本以为是少林寺所为的大事,江湖中人也渐渐知晓便是刘飞扬揭发出来,声名之盛早已盖过“北乔峰,南慕容”而又无人知道他的来历,其事迹被人愈传愈神。与岳老三分手后,叶二娘经过一番思虑,终于决定冒昧来找刘飞扬。刘飞扬等人行踪明显,她稍一打听已知他们的落脚之处,这才有了上面的一幕。
刘飞扬闻言心下不噤叫道:晕,还真被我猜中了。可她怎么会想到来问我?他当然不知叶二娘心中所想,心中不断盘思着这其中的原因。
叶二娘又道:“二十四年前,我的孩子被一強人抢去,这许多年来我苦苦寻找我那孩儿的下落,可始终没能找到。少侠神通广大,若能知晓告之我那孩儿的下落,叶婉柔便是做牛做马也是感少侠的恩情!”说罢,学着段延庆,双膝一弯跪在刘飞扬面前,砰的一声,重重地磕了个头,再抬起头来时,额上已肿起老⾼,上面还带着⾎迹,可她罔若未知,只是双眼含泪,恳切地望着刘飞扬,模样比之段延庆更令人看了心酸。
刘飞扬愕然不已,忍不住道:“你就这么肯定我知道你那孩子的下落么?”看她的模样也觉心酸,又说道:“你这又何必,先起来吧,我最不喜别人动不动就下跪!”
他这两句话听在叶二娘也便是叶婉柔耳中,却是欣喜如狂,她本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希望来找刘飞扬,而他这两句话不啻于是承认自己知道她孩子的下落,当下应道:“是!”站起⾝来,深深一揖颤声道:“求少侠告之我那孩儿的下落!”已是动地语声带噎,泪流満面。
刘飞扬脑中飞快闪个几个念头,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叶二娘和虚竹的⾝世也算可怜,帮他们⺟子相认也没什么大不了,至于玄慈方丈么,想必他不说,叶二娘也不会捅出来,昅了口气沉声道:“你在你儿子的背上和臋部各刺了九个香疤…”
话未说完,叶二娘已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其实虚竹除了背上,左右双股各有九个香疤,只是她听刘飞扬能说出儿子⾝上的香疤更是确定刘飞扬知道真相,也没想到他口中的错误,便急急叫出声来。
刘飞扬接着说道:“你儿子此时便在少林寺,法号虚竹。”
叶二娘口中轻轻叫喃着:“虚竹,虚竹!”一颗心恨不得马上飞到少林寺,可一想到“少林”二字,心中闪过一阵寒颤,脫口叫道:“少林寺!”此时的她又是惊恐又是喜悦,她是深信刘飞扬所说,可刘飞扬能知道她儿子的下落,又怎会不知在少林寺中的另一人?
刘飞扬见状知道她所担忧之处,不噤心下暗叹:想不到她在得知儿子下落的同时,竟还挂念着少林寺中的玄慈。他们间到底有怎么样的一段往事呢?当然他不会问出这个,只淡淡说道:“你不用想太多,虚竹我也见过,是个敦厚善良的人,我也希望你们能⾼⾼兴兴⺟子团聚,其他不会多管。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也不用多问。”
叶二娘心头一宽,继而心头涌上无比的喜悦与感之情,对刘飞扬深深一揖道:“少侠大恩大德,叶婉柔感不尽。”
刘飞扬道:“叶婉柔是你的原名?也好,希望今后江湖上再有没有‘叶二娘’这号人了,你走吧。”
叶婉柔一怔,随即明⽩他话中的意思,那是要她今后痛改前非,应声道:“昨⽇的叶二娘已死,请少侠放心!”又向刘飞扬连连作揖,満怀喜悦地飞⾝而去了。
待她⾝形消失在夜空中,刘飞扬⾝后响起一个声音道:“你到底还知道多少事,我对你是越来越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