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六）

　　面对维克多严厉的质问，克莱因依然用带笑表情作答。

　　“从一开始哟，”

　　从一开始？这么说，这几百年来的光暗之争全部都是”可恶，这些神械究竟把信奉他们的人当做什么，如此玩人心。

　　注意到维克多面不悦，克莱因摊手：“顽固的家伙，你的目的只是质问玛拉吧，只要能达成目的，你又何必在意过程。”

　　维克多没有立复回答，只是脸色阴沉地瞪着近在咫尺的克莱因。

　　过了许久，它才扭头将视线投到覆灰尘的地面。

　　“这里就是封印所在？”再不转移话题，维克多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将内心的压抑转嫁到克莱因身上。

　　“当然不是，这里只是临时藏匿的一个地点，如此重要的封印，又怎么可能没有看守。”

　　“这里不是北陆？”来了也有一段时间，可除了一些微弱的气息，维克多没有感受到其他的生命体，难道是南陆？封印应该在北方，克莱因没理由将我带回南方。“是北陆，只不过，这里是地下。”黑暗一族无需光亮也能在黑暗中视物，克莱因轻挪脚步，无声无息地飘出老远，维克多随后跟上。离开设有传送法阵的房间后，巫妖发现它所在的地方只是庞大城市的一角。在魔石的妆点下，整座城市闪烁着如星光般的光辉，在幽深的黑暗中尤为显眼。

　　影域！黑暗精灵的地盘，封印在这里？也是，既然勒斯托和玛拉联手，封酉定要放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黑暗精灵自古就是魔神的眷族，又久居地下，正好是看守封印的绝佳人选，就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封印的存在。

　　一边观察维克多一边暗自腹诽。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黑暗精灵应该不知情，生多疑的勒斯托绝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事告诉战力不如恶魔的黑暗精灵，光从他不将封印地点选在自己领地的血海来看，就可以推断出他虽然与玛拉联手却不肯暴身份，即使卡拉挣脱封印他也不会落得席维格的下场，哼”果然是以狡猾著称的神被，无论哪一获得真正的胜利他都不吃亏。

　　“看到那座高塔没。”前方带路的克莱因停下脚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维克多看到了所谓的“高塔”全身镶反魔法石的尖塔犹如点燃的火炬，想到都难。

　　“魔神的祭坛，封油藏在那里。”

　　“你不是说勒斯托不想暴身份吗？为何将封印设在自己的神坛。”

　　“呵呵”这里原是兽人的地盘，黑暗精灵北上夺取之后才改建的神殿。也多亏这样，曼格尔才没起疑，他就不会想到卡拉封印在黑暗精灵的城市。”克莱因边回答边施展了属于魔神的神术，高塔上方的结界被强行撑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看样子他打算让维克多从那里钻进去。毕竟是黑暗精灵的城市，又是勒斯托的祭坛，即使是神使，克莱因也不敢托大，在不能说明的情况下破坏祭坛，作为守护者的神殿祭祀与奈莉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就在克莱因利用魔晶使徒身份入侵结界的当口，维克多的思绪却跑到了卡拉的封印上面。想封印没有实体的神抿只有一个机会一降下神临的时候，一旦封印承载精神的**，即使是神也一样会受困。也许。就是从那时起，玛拉的衰弱就不可避免。据典籍记载，他和卡拉是由混沌诞生的双生神械，力量来源于彼此。一旦其中一方彻底消亡。另一方也不可能独活，这也是玛拉没有立刻将被外来力量侵蚀的卡拉立刻杀死的真正原因吧。

　　长久的封印渐渐影响到自身，玛拉的力量逐渐消退，在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之前，唯有提拔一些新的神械，阿尔贝雷希特就是这些幸运儿之一。假的终究是假的，纵使有神王做依靠，人类的灵魂能承受住神抵的力量吗”只怕用不了多久，阿尔贝雷希特的灵魂就会因为承受不了强大的神力而崩溃，到时候直接接受来自信徒信仰的，还是隐在幕后的玛拉。

　　想到这里，维克多不为阿尔贝雷希特的天真小小吐槽了一把。

　　果然是在王座上坐得太久，脑子都锈掉了。作为至高神的玛拉怎么可能坐视一个个新神顶替他这个表面信徒最多，实际上却已经渐渐被信徒淡忘的古老神械。纵使有百年一次的阵营大战，过惯了安逸生活的人类又怎么会真心信仰一个对他们生活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神灵。我说最近几百年下级神械的数量几乎是成倍的翻升，原来秘密在这儿”

　　“喂，你又在想什么？”见

　　久未有回应，京莱因没好与的提醒取妖！“我只肯很短的时间，要知道我本身并不擅长魔法。”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封了如此久，玛拉突然决定解开封印的原因。好不容易才将卡拉封印，现在又将她放出来，难道想再来一次诸神之战？”开启封印虽能放出高阶的深渊恶魔，但被封印的黑暗神后不也是同样被释放了吗？维克多有些不明白了，勒斯托和玛拉究竟有什么打算？

　　“你还想不想见玛拉？想就别废话，快点进去揭开封印，把卡拉连同被封印的黑暗通路一块释放。”想要在神官和祭祀不觉察的情况下在结界上开一个口原本就不是克莱因的专长，被维克多追着问这问那让他原本就不是很多的耐心终于告蔡。

　　看着祭坛高塔上方无人觉察的开口，维克多最终还是动了，它明白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一旦错过机会，被神殿觉察就会徒增麻烦。帕格洛特没准就潜伏在这座城市里。和他对上，也就等于和曼格尔提前对上。没有完全的把握，席维格绝不会暴身份，维克多很清楚，换做是自己，为了长远计发着想，只会选择舍弃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选民。至于承载灵魂的圣物，只需时候由克莱因回收即可。连退路都想好了，什么必须要纯血圣歌才能启动封印，当我笨蛋呢！如果圣歌真的是开启封印的必须条件，根本等不到阿尔贝雷希特，玛拉在大灾变时就会将圣歌变成历史。

　　虽然心里如此想，但维克多还是化为一团不起眼的黑雾从克莱因张开的结界漏钻了进去，它才一进入，被强行撑开的结界立刻闭合。再晚一会，就会被维持结界运转的神官发现，克莱因远远打了个手势，给维克多指示了入口的方向后，也隐没在阴影之中，一队巡逻的黑暗精灵从他们刚才站的地方走过。

　　维克多不再耽搁时间，它没忘记阿尔贝雷希特的存在，依它对阿尔贝雷希特的了解，他此刻一定会下令全军全速推进吧，哼”易怒的家伙。

　　不再去想此时此刻已经无关紧要的阿尔贝雷希特，化身为雾的维克多从紧闭的大门挤了进去，轻巧得连在门口站岗的卫兵都未觉察。

　　穿过狭长的走廊，巫妖直奔黑暗之力最浓的地方，在放置有勒斯托神像的大殿上，除了身兼代理族长的大祭祀奈莉外，它很意外地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角色一巫妖王帕格洛特。

　　如果还活着的话，维克多觉得用心惊跳来形容它此刻的心境是再合适不过。帕格洛特的身影入眼的瞬间，维克多的第一反应是与前任上司拼个你死我活。随后的发现让它长舒一口气。

　　作为现任死神的心腹，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魔神的祭祀神殿幸好，这有悖法则的一幕只是魔法传影。

　　“奈蔚祭祀，快下决定吧，时间不多了。”

　　“不”我不能”间隔太远，即使是身为亡灵也无法在背对的情况下完整地听清跪在神像前的女黑暗精灵的话。

　　维克多心知不能再靠前了，无论如何遮掩，它的死气和淡淡的神息都会让前面心神大的女祭祀觉察。

　　“你难道真的甘心被异母弟弟取代？那个混血

　　“别说了，，我不能背叛陛下，我”虽然嘴里如此说着，可奈莉的信仰已经无法像过去那样坚定不移。

　　怎会这样，我们全族全心全意的信仰、供奉的那位神被，竟然将他们当做看守封印的棋子”我们，我们不是他的眷族吗，连恶魔都没有获得的荣和…这不是真的…

　　“真是顽固啊，再迟疑下去，你弟弟可就要亲自来解开封印了。”即使只有影像，帕格落特依然不遗余力地劝。

　　这是怎么回事？

　　躲在一旁偷听的维克多只头雾水。

　　从帕格洛特的话不难判断他要奈莉揭开封印，如果封印谁都能解，克莱因又为何要自己偷偷潜入？这里面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玛拉已经虚弱到要靠凡人的信仰来维持存在，只要你背弃勒斯托，转投到曼格尔座下，被解的就不会是卡拉，而是已经侵占了她神力的德诺拉。”巫妖王的话让隐匿在暗处的维克多听得心惊。

　　德诺被…就是侵蚀了卡拉的那名外来神抿？维克多此刻心里也是一片混乱。如果是由归属席维格，也就是旧神系的它解开封印，被解的难道会是神力已经被侵蚀的卡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