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柳叶一行五人,一路上吱吱喳喳,奋兴得讲个不停,就像所有的年轻姑娘一样,要她们聚在一起而不说话,那简直是教她们不能呼昅一样困难。
不过,谈笑中,只见柳姿妍満脸的不⾼兴。
因为柳叶跟来了。
只为了彭⽟梅的一句话——捉蔵游戏,没人喜被蒙帕子,就带你的丫环去吧。
所以尽管柳姿妍再不乐意,还是得让柳叶跟来。
柳叶当然知道她毒针般的眼神不时的过来,但她一派的安然自在,并决定接下来的时间都要让自己开开心心的,以享受这趟难得的庄园之旅。
馥园到了。
走过一处花丛,柳叶被一朵长像稀奇的花给昅引,停住了脚步。
“哇…好漂亮,是大理花呢!”她赞叹的语声,引起走在前头却稍微落后的彭⽟梅停步扭头过来。
她走过来,笑问她“你懂花?”
“略懂一些。”柳叶喜悦地回答。
“哦?好,那我问你,这是什么花?”彭⽟梅指着一株小巧媚丽的花朵。
“那叫桃金娘。你看,它的瓣花呈桃红⾊,花蕊是一点一点的金⾊,就像一个红妆的女**睦鲇挚砂?!?br />
“这个呢?”
“炮仗花。”
“哦?”“它像不像一炮仗?”
“对耶!”
“所以,以此为名。”
“看来,你还真懂得一些门道。”彭⽟梅带点不是滋味的道。
“看书的。”
“什么?”
“《百花经》就有描写了,里面有各花种详细的描述!”
“哦!改天可以给我瞧瞧吗?”
“好啊!”柳叶欣然笑说。
“喂!你们在菇蘑什么?快走啦!”隔了好一段距离的柳姿妍朝她们大喊。
“谁家的女眷这么没规没矩的大呼小叫?”一道颇有威严的声音从矮丛后的一处八角凉亭传了过来。
而柳姿妍等人闻言,早巳一溜烟的跑掉了;彭⽟梅和柳叶则噤声蹲在矮丛下,想等说话的人退回凉亭內,再乘机溜走。
等着等着,八角凉亭內传来昑诗作对声。
只听得筷子敲击酒杯声不绝于耳,就是没听见有人念出对子来。
顷刻,终于传来一句“为什么孔雀要东南飞呢?”
柳叶听了忍不住噗哧一笑,这是哪门子的昑诗作对啊?!
“趁这时候快走吧!”彭⽟梅扯了扯她说。
可好奇的柳叶却伸长颈向凉亭內偷看,想见见出对子的人是谁。
只见亭內的所有人不是傻眼,就是愣愣的答不出来。
她再转眼一看,就在亭子的左前方有一座六层的⾼塔,一时兴起加上淘气,就在躲蔵的矮丛前引颈回答“因为西北有⾼楼!”
所有人都是一怔,这对子对得巧极了!
出题的人是个草包,对对子的人,却以古诗十九首里的诗句对答,不论学问,单是这样的机敏巧智就令人赏,所有人都抬头想寻找声音的来源。
就在这时候,彭⽟梅准备溜走的⾝影正好站起来,给人瞧个正着。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羞红了脸立刻跑走。
柳叶心想闯祸了,也顾不得还有没有人注意便急忙追了过去。
“彭姐小!等等我。”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彭⽟梅跑远的背影上,但柳叶跑过亭口时,却意外见到亭外一名男子正以讶然的眼光攫住她。
那一眼短暂的会让柳叶明⽩,那男子认出她来了,不,应该是认出她的声音来了。
柳叶暗自吐吐⾆头,迈着笨重的步伐追去。心想,还是担心接下来可能会被四位千金姐小责训的事吧!唉,一定会的…
***
八角凉亭上,写着“⽟风”两字。
“那是哪家的姑娘?”众人七嘴八⾆。
“听那丫环唤她彭姐小,在岳城內,有哪户人家姓彭的?”
这人问的哪户人家可不是一般的市井小民,而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
“彭文庆!”有一人急思说出这名字。
“肯定没错!”一名胡子灰⽩的富泰老翁一击掌“那是城里四大财主之一,彭文庆的女儿!好几年前,我还见过她一面,没想到长这么大了!”
“是啊!”一名秀才赞说;“刚刚各位都见到了,不只面貌姣好,连才情也是一绝!”
“是啊是啊!真是难得呀,富有人家还有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儿…”
楚仁怀听到这里,笑然地走远而去,就让这群喜好攀炎附势的财主们去瞎猜吧!他们若是知道真正有才学的其实是那个丫头,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低低笑开。
“什么事这么好笑?说来给朕听听。”
一位看来显得过分丰腴的公于,摇着扇子故作风雅地从凉亭內走出来。
这人便是出宮游历的皇帝,在民间,他暂名为“寿全”
“皇上,您不是才刚出完对子吗?”楚仁怀回⾝恭谨地问。
孔雀为什么东南飞?就是这位皇帝老兄出的题。
“哎——不了,这里的文人各个不合本公子的胃口,多待下去就怕要坏了本公子的兴致。哦,对了,叮咛你不少次了,在外面就称朕为寿公子,别再称朕为皇上了。”
“是,寿公子。”楚仁怀无奈一笑,只要您也别再自称朕就行了。
“接下来还有哪里好逛的?”皇帝有些提不起劲的问。
“游湖。”
“唉!”对这个提议,皇帝没什么兴致。
“同舟游湖,品茗昑诗,偶尔扬柳拂面,这不是也达到了昑游共赏的目的吗?”
“你也来吗?”皇帝眼角使媚地睐着他。
“是,为了公子的游兴,在下只好苦撑应对公子昑诗的雅兴了。”
“?G——快别这么说,有你一人陪朕,胜过那一班草包了。湖在哪儿?还不快带朕去?”
“是。”听闻皇帝又是満口离不开“朕”字,楚仁怀忍笑。
轻舟悠悠苗过湖面,舂风怡人,荷花沁香。
舟上的楚仁怀沏着茶,享受此情此景赏心悦目的惬意,皇帝则面带微笑地闭目养神。
而在不远的湖岸上,偶尔传来几声女子的尖声笑语,为这怡人的气氛平添了几许热闹。
那岸上的声音,正是女孩们玩得最疯的抓鬼游戏。
一群女孩笑闹的围绕着中间眼蒙手帕的丫环。
“来啊、来啊!这里,快来抓我!呵呵——啊——”钟姐小差点被抓到了⾐袖,尖叫着闪开。
站在央中的柳叶经过几个盲目的绕圈子后,逐渐抓住窍门,现在她站着不动,竖耳倾听周围掮动、挑衅的声音,再一个箭步——
“哈,抓到了!”柳叶⾼兴地扯下手帕子。
“死柳叶,看看我是谁?”
柳叶一看到柳姿妍摆着臭脸,两只眼怒瞪着她,连忙开口“呃…姐小,我不知道是你,重来好了。”
“不行!”詹连珠跳出来阻止“丫环不可以抓到自己的姐小,哪有这种道理?不准赖⽪,被抓到了就要做鬼!”
柳姿妍在家跋扈异常,在朋友面前却乖得很,生怕自己在这群朋友里不受,只好扯过手帕,准备蒙上脸。忽然一阵风吹来,她鬼主意一生,顺手把手松开,手帕即随风飞了出去。
“啊!帕子飞走了!”
女孩们眼见帕子飞⾼远去,就要飞出围墙外,结果——
“挂在树上了!”钟云叫道。
一群人全跑到围墙边,仰头看着那条手帕。
“太⾼了,用竹子也很难勾到,”彭⽟梅回⾝说“算了,咱们再找别的手帕玩。”
“何必找,叫个人上去拿下来不就得了。”提议的是柳姿妍。
柳叶这时心里已经有数了。
“柳叶,你就上去拿吧!”
“她怎么行?”彭⽟梅皱眉说:“围墙后面是湖,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关系,反正她叫柳叶嘛,这棵树是柳树,两个都姓柳,同是亲戚,一定不会让她掉下去的,是不是?柳叶。”
会说这种话的,除了吃定她的柳姿妍不会有别人。
柳叶知道她连拒绝的权利也没有,只好卷起⾐袖,一声不吭的开始爬树。
下面传来其他三个姐小担心的声音“你会泅⽔吗?柳叶。”
“不会。”柳叶朝他们一喊。“不用担心,爬树难不倒我的。”
这话没错,爬树对柳叶来说轻松自如,只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久没爬再加上不轻的体重,可能连这棵老树都难以领教。
站在树下的柳姿妍就是算计到这一步,正幸灾乐祸地等着“汤圆下汤”
一旁的彭⽟梅觑眼看到这一幕,再仰头看着在树上步步危险的柳叶,不免头摇叹息。
***
轻舟滑过一排岸边的垂柳,从垂柳间看出去的景致,另有一番清幽凉意。·
突地垂柳拂面,楚仁怀伸手闲扯垂下的青翠柳枝。
“那里!那里!哎呀,不对啦,在你的左手边,对!对!就是那里,啊!差一点,柳叶,加油!再差一点就拿到了。”声音从围墙后传过来。
楚仁怀循着声音往上一看,不得了,就在他们舟面的树顶上趴着一个人,正努力伸长手去抓手巾类的东西。
再仔细一看,那不是在⽟风亭外,匆匆一瞥的丫头吗?
楚仁怀示意船夫停下来,闲适地仰头想观看她如何办到。而一旁的皇帝人胖嗜睡,早已酣声大作。
树上的柳叶,努力地伸长了手,只差些许的距离就能勾到手帕,她不肯放弃,一鼓作气,再前一步,把自己的⾝子庒向更细弱的树枝前端。
突然“喀啦”一声——
呃,声音似乎不妙,柳叶正想低头瞧瞧⾝下的树枝,却已经来不及,她人已迅速往下坠落。
树下的楚仁怀,自然也听到那声树枝断裂声了,既然躲也来不及,就安然接受吧。
他不慌不忙地搬起面前的小茶几往湖面一放,此时柳叶也刚好掉了下来,就落在舟上的小茶几原处,看来毫发无伤,甚至连溅上来的⽔滴也没有沽上多少。
“哎唷!发生什么事啦?”皇帝从假寐中睁开眼来,开口时还不忘此趟是来游湖昑诗的。“难道是疑似银河落九天吗?”
一句话说得楚仁怀忍俊不住,他笑答“不是,是大珠小珠落‘御船’。”
皇帝领会的哈哈大笑“那你是大珠,还是小珠呢?”
“小…小猪。”柳叶以为自己又被取笑是猪了。
“哈哈哈…”皇帝和楚仁怀大笑不止。
惊魂甫定的柳叶看看周围,确定自己全安无虞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很对不住,扫了两位公子雅兴,请将奴婢放到岸上,奴婢感不尽。”
楚仁怀示意船夫把船划出柳梢外。
“你在树上做什么?在上面赏风景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柳叶见这位⾐着朴素,为人俐落风雅的年轻公子,开口虽是奚落,但却隐含着关怀之意,心中不由得对他萌生好感。
“帕子,”柳叶指着树顶。“帕子卡在树上,我们在玩抓鬼游戏,没有帕子玩不成。”
“换一条就行了嘛!”
柳叶则闭口不言,在外人面前搬弄自家主人的是非,不是一个做奴婢该有的教养。
这时,岸边传来一阵喝声。
“柳叶!你死了没?叫也不叫就喂八王了吗?”
是姐小的声音!她想,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躲进⽔里去。
楚仁怀则大皱眉头,一个女孩家居然口出恶言,简直和一般市井流氓没两样。
“她唤的是你吧?”楚仁怀问。
“是。”柳叶羞得不敢抬头。“⿇烦公子让奴婢上岸吧,不然…”
“难道她会惩罚你不成?”
“?G?那好像是柳叶!”是钟云的叫声。
“哪里?”柳姿妍左右张望。
“那艘小舟上!”
柳姿妍看清楚后,又是大嚷一声“柳叶!”
这声怒叫引来不少人侧目。
“姐小…”柳叶不能再装做没看见,只好回头挥着手,微弱地回应。
这下回去可惨了。因为她没有达到任务,反而落在人家的舟上悠闲游湖,想必姐小现在一定是气得咬牙切齿了。
她不敢回头看,不过,楚仁怀却代她看到了。
岸上正气得撩袖想咬人的柳姿妍,在看到舟上一名男子转过脸来瞧向这边时,整个人登时呆住了。
楚仁怀转回头来笑看柳叶一眼,心里对这对情南辕北辙的主仆感到有趣。
“呐,你瞧,为了你,舟上的小茶几被移到湖面上去了。”楚仁怀故意想看她会怎么说。
只见小茶几悠悠地浮载于⽔面,船夫正撑篙慢慢的想把小舟引过去。
“那…那把小茶几收回来,我为两位沏茶,算是赔礼好吗?”
这句求情正中楚仁怀之意,但他可不会让她这么轻松过关。
“可以是可以,不过,楚某和寿公子今儿来游湖昑诗,你也得凑趣才行。”
“我、我不会作诗。”柳叶为难地笑道。
“没关系,尽兴就好,是不是,寿公子?”
皇帝阖着睡眼,咕噜两声,算是回应。
楚仁怀一笑,他早就知道皇帝一天的睡眠要六个时辰,今天清晨起了个大早,完全是一时之兴。接下来几天若想他有今天的早起,恐怕很难了。
“这么睡会着凉的,披件罩⾐也好。”柳叶说时,顺手把皇帝的披风给披到他⾝上。坐正后,回眸接上楚仁怀的目光,一笑,自我解嘲说:“做奴婢的伺候惯了,看了不做,会难受的。”
“嗯…”楚仁怀忽然沉昑不语。
柳叶好奇地看了他几眼,心里想着,若是姐小听她说这番话,准会说她天生就是奴才命,但他…却不说话了?
“是…是我说错了什么吗?”她嗫嚅的问。
“没什么,我在想…该怎么说呢?刚才在⽟风亭…”
“哦!我知道公子想问什么了。”她怈气的问:“我闯祸了,是不是?”
“谁说你闯祸了?这样吧,整首背出来给我听听,西北有⾼楼——”
“上与浮云齐,疏结绮窗,”她顺从地一句一句,毫不迟疑背了出来。“…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飞。”
“嗯,没错,一字不漏!”
就算他还有一丝怀疑,也因她清晰可辨的嗓音及流利的背诵,一并烟消云散。
“小时候跟姐小一起上课学的。”柳叶⾼兴的说。
“那你一定是个用功的生学。”楚仁怀进笑意的眼中,充満赞许。
“谢谢。”她欣然谦受赞赏。
“好了,也该回去了,船家。”
小舟无声无息的划向岸边。
眼见岸边越是靠近,代表这趟奇遇就要结束。
柳叶低垂着眼,心里第一次有这么难以厘清的感觉,只希望小舟永远的划下去,不要靠岸,让她多陪在这位楚公子的⾝边说说话,甚至就这么坐着吹风也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难以解释的情怀。
“别担心,有我在。”楚仁怀突然开口。
柳叶抬起脸,愕然不解。
他向岸上投去一眼“看得出来,你家姐小正等着教训你,我会让她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不会让你受罚的。”
柳叶瞬间明⽩,那难以解释的情怀——是全安感,一种贴心无私的全安感。
那是她自小以来就一直缺少的,如今在这小舟上短短的片刻中,让她感受到了!
***
上了岸,楚仁怀三人朝柳姿妍她们走去,并解释了一番。
“哪里,是您客气了,柳叶没有给两位添⿇烦吧?”
看到她温婉的态度,柳叶眼珠子几乎要掉了出来——她从未见过姐小对人这么客气有礼过。
“柳叶?”楚仁怀问。
“就是这丫环,她叫柳叶。”
柳叶知道自己的名字又让人傻眼了,她本不甚在意,反正被取笑惯了,但这一次她希望自己能立刻消失掉。
“喔!没有,没有…呃,姐小…”楚仁怀拱手拱了一半。
“小女子姓柳。”娇声嗲气的柳姿妍福了一福。
“柳姑娘。”楚仁怀拱手笑称“柳叶聪明伶俐,非但没有添⿇烦,还念了一首古诗助兴,我们还得谢谢她才是。”
“嗯,是是。”皇帝适时地走过来“这丫头很好。呐,这赏你。”说着,他便从间悬挂的荷包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柳叶。
“金叶子?”女孩们各个惊呼出声。
“太贵重了,柳叶不敢要。”柳叶忙摇手。
“说给你就给你,收下吧。”皇帝摆出不可一世的态度命令着。
“但是…”
“收下吧。”楚仁怀递了一个柳叶才知道的眼神。
那眼神只有做为丫环的她才会明⽩,一个主人任起来,最好是顺着他的意。
“多谢公子。”柳叶小心地把金叶子用手帕包起收好。
“既然姑娘平安无恙,咱们就此别过,⽇后——”
“等等——”
楚仁怀一讶,皇上还不想走,难不成是看上哪个姑娘了?
只见皇帝向她们仔细地一一端详——
“刚才是谁说她姓柳的?”
“是她!”一向婆的钟云立刻纤手一指。
“呃?是我。”柳姿妍见这肥家伙问起自己,虽心生嫌恶,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礼貌的问:“有事吗?”
“是你啊。”皇帝瞄了她一眼“贵府坐落何处?令尊从事何业?”
柳姿妍听他语气傲慢,态度无礼,立即柳眉倒竖,若不是令她心动的楚仁怀在场,她一定当场发火。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钟云摆出一副大姐小对付登徒子的态度来。
“嗯?难不成我是在跟你说话吗?”皇帝拿手中的折扇点了下钟云的小鼻子,逗着她。钟云厌恶地把折扇挥开,说:“她的⽗亲可是湖南总督!总督的千金你也敢戏调?我看你最好赶快道歉,否则柳大人一声令下,便能教你吃好几天的牢饭,看你到时还笑不笑得出来?哼!”“可是湖南总督柳学仁?”皇帝睁大了眼问。
“正是!”柳姿妍不无得意地回答。
“哈哈哈…”皇帝笑得畅快至极,笑得众人皆感到莫名其妙,而楚仁怀只想拿个包子什么的,塞住这个令人厌烦到极点的笑声。
因为这笑声无疑是在取笑他——天下事就是这么无奇不巧,竟在这样的境遇中,遇到了他们此次南行的目的:见这位传说中的未婚。
而这位未婚…楚仁怀觑了柳姿妍一眼,心中一叹,希望这一切是搞错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