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战欧洲（七）伯斯乐的古堡

　　我和伯斯乐见面的次数不多，但都算得上是知知底，谈话也不用绕什么弯子，更不会像电视里的黑社会谈判一样张桌子摆在中间，我们坐下，手下的人站在后面，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所有人都走出去后，饭厅里只还剩下我和他两个人。我掏出烟点上，深了一口，吐出两个烟圈：“一切都是骗局？”

　　伯斯乐笑了笑，把帽子放在桌子上，笑道：“也不一定！”我眉头一皱，冷笑道：“还想玩下去？”“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伯斯乐摇头道。

　　“你在洛杉矶花了那么多心思，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没让你清醒？”我摆了摆手，从邻桌拿过一个烟灰缸。“也不完全是！”伯斯乐苦笑道：“如果不是因为引路者，我们或许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没他我们也不可能成为朋友！”我冷冷地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想妄想些什么？”伯斯乐摇了摇头：“你错了！伯爵！事情发展到现在，不是我造成的，而是你造成的！”

　　我冷冷地看着他，等他说下去。伯斯乐突然出一副讥讽的笑容：“如果在一千年前，你没让引路者吃下那颗不死药，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说到底，错的不是我，不是引路者，而是你！”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他说的话对我根本一点儿影响都没有。我洒然道：“发生了的事，不要追究前因后果，而是要想着怎么样去改变！你活了一千多年，难道还不明白吗？”“我明白！”伯斯乐冷笑道：“但你明白吗？”

　　“明白什么？”我皱眉道。“现在我们的争斗已不单单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伯斯乐冷冷地道：“我身后的家族，家族的荣誉！你手下的人！每个人的未来…”

　　“那就是谈不拢了？”我用力地把烟掐灭，寒声道：“我在青城山上放你一马，是因为感觉到你有些可怜。可你不该与菲尼奥合作，妄想把我们一网打尽。现在事已至此，你有什么能耐，就都使出来吧！”

　　伯斯乐笑了，嘴角轻轻地上扬，苍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他面容惨淡地道：“除了菲尼奥，还有什么人能够帮我？你说！我找你，你会帮我吗？”

　　“我不管你和引路者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皱眉道：“那还轮不到我来手…”“都是因为你！”伯斯乐突然脸色一变，狰狞地盯着我：“如果不是你的话，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要杀了你！”

　　他突然身子往前一窜，身上的披风猛地一展，像一只大鸟一样扑了过来。两只手伸成爪形，直对着我的脖子，两颗犬齿闪闪发光，红色的眼睛就像两颗宝石似的，幻出妖魔般的光芒。

　　我虽然早就做好了一拼的准备，但对他这近乎于疯狂的表现，心下还是微微有些吃惊。这像是那个处变不惊，风度翩翩的希太族大公吗？我和伯斯乐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于他在超短距离内的移动速度一向心有忌惮。他身子微微一动，我手中掐好的太极擒鬼术就了上去，正正地把他锁在阵型内。

　　伯斯乐身子突然一转，一把拉起披风往前一挥，双手一按，一条如同飞鱼般的身影窜出到了阵型外。我心下一骇，惊道：“什么？”太极擒鬼术是专门为制血鬼所创立的法术，阵型上布了能够克制血鬼血的法印，他怎么…伯斯乐怎么可能闯得出来！几个月前在青城山上，他还对这个阵法一筹莫展。才过了多久，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是怎么回事？

　　我来不及多想，他自己团身扑了上来，两只利爪直向我的口。我身子往左一闪，左手一抖，大灵王架上了伯斯乐的双手。只听“呛”地一声，他的双手毫发无伤，大灵王也丝毫无损，只是从剑身上传来巨大的撞击力，直把我给撞得往后摔去。

　　我一咬牙，七彩玄光应声而动，七道玄芒“嗖”地划出七条彩线，以一种非常美妙的回旋角度狠狠地进了伯斯乐的后背。他双眼血丝布，猛地大叫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团红血，直到我的前上。一股炽热得像烙铁的附身的感觉，从血上传了过来。我心下一紧，一把撒下衬衣，只见被他血到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凹陷，变成了一团焦黑。

　　我心下大怒，吼了一声，七彩玄光一下由细线化成薄刃，从伯斯乐的身上往四周斩开。只听他大叫一声，一团白光伴着黑雾闪起。等我再张开眼睛的时候，他早已化成了一只蝙蝠从窗口处飞走了。

　　直到这时，站在门外的达娜格丹他们才冲进来。我一咬牙，拿着大灵王狠狠地剜下前上那一块被烧焦的肌，怒道：“追！”

　　伯斯乐虽然变成了蝙蝠，飞得极快，但他毕竟也被我用七彩玄光击伤。地上落下了一串血迹，只要我们沿着血迹追过去，就一定能够找到他的古堡所在。小妖化身应龙，嗅觉提高数倍，在空中，视线又比我们更加地宽阔，她便成为了带路人，我们都在地上跟着她，按她的指示前行。

　　走了不多久，就出了小镇，前边是一片松树林，前面的小山还长着一些杉树。小妖翅膀舞得很快，但一直都在我们头顶，并没有离开。她从旅馆出来就失去了伯斯乐的方位，只能*地上的血迹进行追寻。

　　万幸的是，伯斯乐的血迹一直都没有断。只是一些落在了地上，一些落在了树叶上。但这些都没有能瞒过小妖的鼻子。虽然走的地方几乎都不能叫路，但这些还没能难到我们。不过最麻烦的是，随着越往里走，气温也越来越低。

　　文雪依和高澄渐渐有些受不了了。我和达娜格丹只好除下外衣，给他们披上。这样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快三个小时。距离小镇也越来越远，回头看时早看不见小镇上的任何一幢建筑了，就连那高耸的教堂也被山的杉树遮住了。

　　“咦？”小妖突然在空中嚷道：“有房子！”我心下一喜，这样偏僻的地方，普通人肯定不会把房子建在这里，十有**就是伯斯乐的。由于他化身成蝙蝠后，气息便消失了。所以只有小妖的嗅觉才最可*，我抬起头问道：“他在里面吗？”

　　“应该不在！”小妖摇了摇头：“不过肯定在那里停留过一段时间，味道比别的地方浓了很多。”大家听到她的话，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但直到过了半个小时后才到了小妖说的屋子外。

　　这是一栋看上去很平常的木屋，一共有三层，最上面的应该是一间阁楼，而在屋外停着两架摩托车，我不感到有些奇怪。如果是血鬼的地方，怎么还需要摩托车呢？我一站到屋外，就嗅到了屋里传来的浓烈的血腥味。不是血鬼的，是普通人的。

　　我心下一沉，走上前去，轻轻推开门。正对着大门的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两边各有三个房间。最里面是一间书房，书房的后面是一个餐厅，还有一个间便的厨房。只是里面都没有发现任何人，包括人的尸体。那血腥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达娜格丹推开书房的门，指了指书架后面。我仔细地检查了一会儿，拿开第二排的第三本书，后面是一个长柄的机括，轻轻一拧，只听书桌下发出“咔”地一声轻响。达娜格丹看了我一眼，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她蹲下身，从书桌下揭开一块木板。从里面传来一阵血腥味，所有人都不皱起了眉头。

　　“我下去看看！”达娜格丹轻声道。“小心点！”我说完后，还是有点不放心：“我和你一起下去。”她微笑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这是一间地下室，只是现在已经不能叫做地下室了，说得好听一些叫修罗场，说得难听一些就是屠宰场。里面摆了七具尸体，三女四男。每个人的皮肤都苍白得不像人，每个人的眼睛都往外凸出，舌头伸出半截，再加上脖子上的牙印。不出意外的话，这些都是伯斯乐的杰作。

　　本作品！其中两个男的大约有五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应该是两兄弟。而剩下的两个男的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就已经死在了血鬼的手上，不免让人有些痛惜。而那三具女子的尸体，其中有一个已经快八十岁了，浑身上下都布了老人斑，剩下的两个与两个男子的年龄相当，应该是他们的子。一家三代人，在同一时间突遭不幸，我心下难免有些接受不了。达娜格丹知道我在想什么，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给了我一些安慰。

　　血鬼受了伤，如果想要马上复原的话，必须在一定时间内补充足够的血才行。对于他们来说，血就是疗伤的万灵丹药。而看伯斯乐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一连了七个人的血，可见他伤得有多么重。

　　我再也不忍心多看这些人一眼，叹了口气道：“处理了吧！”达娜格丹点了点头，双手一合，念出一长串苯教的经文。我摇了摇头，转身走回到书房里。其它的人见我出来，看样子想问些什么，只是见我脸色不好，就没有开口。

　　“一家七口！”我苦涩地道：“来晚了！”所有人一阵默然，直到从地下传来一阵烈火燃烧的声响，才反应过来。达娜格丹从下面走上来，轻声道：“一切无来由，一切具空幻。我们走吧！”说完，她朝屋外走去。

　　我无奈苦笑道：“尘归尘，土归土，身来三尺身，身后三尺土。”说完，我一拍书桌“啪”地一声，把地下室的口盖住了，然后才追着达娜格丹走了出去。

　　“还能嗅到伯斯乐的血味吗？”我皱眉看着在天空中不住地盘旋着的小妖问道。“别急！别急！”小妖比我更着急，从小屋出来后，她突然就再也闻不到伯斯乐的血味了。“好像在那一边！”小妖一只翅膀扇动着，另一只翅膀指着东北方向。

　　“你确定？”她犹豫了半天，我不得不也怀疑起她的判断来。“呃…我再看看！”小妖自己也不是很自信，在被达娜格丹法术烧毁的木屋上转动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地上，接过高洋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道：“天已经很晚了，出来又没带什么照明装备，你们还能看得到吗？”

　　曹雷笑道：“我从小跟着师父练武，这夜眼是早就练出来的了！”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曹雷学的是武道，武道里的夜眼，要比开神眼差远了，在黑暗中能够看个大概就不错了。不过，那也比一般要强得多。

　　高洋砍了几颗杉树，正在做火把，高澄也在旁边帮忙。据他说，他有一种秘制的火油，涂上后，能够长时间燃烧，而且比一般的汽油的发光度都要强很多。竟然他有法宝，那我也不必用三昧真火来照明了。

　　现在我们只能依*文雪依和曹克随身带着的小LED电筒的光线来分辨道路。由于这只是他们带着应急用的，只有七个灯头，灯罩也很小，光线实在不足以与黑夜抗衡。但对于我来说，却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好了！”小妖突然大叫道：“确定！东北方！”说完，她双翅一展，飞了过去。我们纷纷站起来，高洋这时也好了他的火把，点燃后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只是小小的几只火把，把半个夜空都照得一片红火。

　　曹克、高澄和高洋，每人拿了一只火把，紧紧地跟在我们的身后。小妖说的东北方，是越过这座树林后的一座巨大的雪山。我们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走出树林，而要爬到雪山上，更不知要花多少工夫。

　　现在快晚上十一点了，黑黑的一片，要是在这种光线下爬雪山，就算我和达娜格丹没问题，曹雷、小妖也没问题，可其它人就不一定能够受得了。于是我想了想，把所有人都叫住，然后再向小妖确定了一遍，肯定伯斯乐的血味是沿着雪山往上走了后，让他们先留在山下的树林旁，生起火堆，我和小妖上去看看再说。

　　“不行！”曹雷第一个开口反对，紧接着文雪依与摇了摇头，她轻声道：“我们一定要共同进退！”一时间高洋、高澄、曹克都点头赞同她的说法，只有达娜格丹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先下来吧！”我抬头叫住了还想往雪山上飞的小妖。

　　“现在我们是进退两难！”我了一口气道：“现在是半夜，即使伯斯乐的古堡真的在这座雪山上，我们也没办法进去。”“不是还有小妖吗？”曹克皱眉道：“我们不可以让小妖载我们进去吗？”

　　“不行！”我苦笑道：“我怕小妖载着我们的时候，伯斯乐来个突袭，你们大半人光摔就要摔死！”曹克面色一变，点了点头，不再开口。

　　“那现在要怎么办？”高澄扔下刚才砍下的木头，用屠龙引出火，坐在一旁盯着火堆问道。“我先和小妖去看看！”我下定决心，站起身来：“先确定好伯斯乐的方位再说！”

　　我不再给他们劝阻的机会，一声呼啸，小妖腾地跃起，我往上一窜抱着她的脖子往雪山上飞去。这雪山光从山下看根本看不见顶，高高地耸入云端。山上下都盖了皑皑白雪，所有的树木都被雪遮住，一点生迹也没有。

　　我坐在小妖的背上，越飞越高，也没有感觉到有任何血鬼气息。我正想问她是不是错了的时候，突然从云层里现出一个尖顶，紧接着在尖顶的两旁是弧型的圆顶。我心下一紧，难道这里就是伯斯乐的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