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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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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三点钟,梁文静睡不着,睁大了黑眼珠,无聊地盯着天窗数星星。

  唉!在发生那种令人扼腕的事情之后,她怎么睡得着呢!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可以碰上那两片漂亮的嘴--如果当时她没有神游太虚的话!

  正当她哀声叹气时,肚⽪咕噜咕噜地响起,梁文静才记起她连晚餐都忘记吃了。起想下楼去填肚子,却见楼下乌漆抹黑的,又令她打消了念头。她怕黑,平时‮觉睡‬时都会亮着一盏小圆灯,现在灯泡坏了,不过幸好有淡蒙蒙的月光从天窗洒泻下来。一缕夏⽇微风,自她习惯敞开一小的落地窗外吹了进来,窗帘微扬…

  顺着掀起的帘角看出去,梁文静看见一个黑影攀附在她窗前的那棵大树上,在那里晃啊晃的,煞是吓人。

  梁文静猛然一惊,伸手捂住嘴巴,以防自己脫口而出的尖叫。

  小偷?‮态变‬杀人魔?外星人⼊侵?异次元世界的“好兄弟”…想到这,她飞也似的奔下秦志亚的阁楼。肾上腺素果然能发无数潜能,她早忘了腿扭伤的这档事。

  “喂!喂…”隔着棉被,她挨着秦志亚,愈叫愈小声,生怕突然蹦出一个东西来。她摇晃着秦志亚的手臂,见他犹自沉醉梦乡,最后,⼲脆钻进他的棉被里。

  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人?都已经到了这种生死关的紧要关头,他居然还能大刺刺地睡得如同童话中的睡美人一般。

  怎么办?她可不想被外星人抓去当实验品。而且,也没有像“X档案”里那位智勇双全的穆德探员一样的人可以救她。

  唉--她拿秦志亚的额头当桌垫,托腮长叹--好人是注定要多灾多难的。

  搞不好她被抓去了,秦志亚会是第一个鼓掌拍手的人。然后痛哭流涕地感谢上苍有好生之德,让他终于摆脫“恶魔之掌”解除了他风流人生里唯一的梦魇。

  想到这儿,她不満地看了秦志亚一眼,他依旧睡得香沉,脸上还挂了一个特大号的笑容,八成是梦见他那群六宮粉黛知己,或者是某个路边的野花。

  “⾊狼!”梁文静低骂一声,轻扯了一下他的头发。

  秦志亚咕哝了几句,抱着棉被,翻个⾝又继续睡。

  “秦志亚,求求你,快点醒来好不好?”她蚊子似的叫着,还不时地转头察看四周的“敌情”

  她再接再厉附在他耳旁施展功,却因为肌肤太过相贴,差点咬上他那形状优雅的耳朵。“秦…”

  粱文静讶然收声,一时竟被这绝⾊美男了心窍--他的睡颜还真不赖!

  她逐一打量起他的五官,包括他那浓烈的眉、直的鼻、厚实的,愈看愈加肯定自己非凡不俗的眼光。

  难怪秦妈妈说,她的儿子自小就是个女杀手,不管是同辈、姨辈、辈的人,总之,方圆五百里內的邻居无一幸免。

  收回心思,她犹不死心低喊:“秦志…”

  他翻过⾝来,被眼前的黑影吓得心脏一缩,连忙跳坐起来。他没有睡前点灯的习惯,定眼一瞧,才看仔细是梁文静。

  “想吓死人啊!知不知道你留的是长发?‮姐小‬。”基于现在是半夜,又为了不⼲扰到附近仅有的邻居,秦志亚刻意庒低音量,否则早朝她炮轰过去。

  “长发又怎么样?胆小鬼。”她可乐了,抓到他把柄似的取笑他。

  “不怎么样,只是想掐死你!”秦志亚作状要掐她的脖子,不经意瞥到梁文静轻⾐薄衫的模样后,他猛然菗回双手,旋即闭上眼,两手握,枕在脑后往回躺。

  见秦志亚突然又躺了下去,梁文静也顺势半卧在他⾝边。

  “你还想睡?”怎么可以呢!都有“东西”⼊侵到他们的屋子了。

  显然她问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废话!你为什么出现在我上?”

  被他的怪气感染,梁文静也不甘示弱“梦游你信不信?”

  “信!等我把你丢到窗外,我就相信。”

  “喂,骗你的啦!是有小偷啦!”她慎重其事的宣布答案,绝不能尚未平息外忧,就燃起內

  秦志亚一听,立即想翻开棉被,起探个究竟。

  一瞬间,梁文静已翻⾝跨坐在秦志亚⾝上,两条粉嫰嫰的‮腿大‬横跨在他的间,外加上一只小手盖住他的嘴巴,阻止了他的蠢动。

  “你别那么大声啦!是真的有小偷,说不定还是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杀人魔。”说着,眼珠子滴溜溜的往四周转,彷佛可见幢幢魅影。

  特殊的音效配上她脸部夸张‮动耸‬的表情,活脫脫就像在上演一出惊悚片,一点也没留意到两人‮体下‬相贴的姿态,有多令人想⼊非非。

  “有也被你吓走了。”秦志亚拉下梁文静的手,没好气地道。

  此时,楼上却传来某件东西摔在地板上的声响。

  “你听、你听!”她悄声道,更加害怕地偎近秦志亚。

  秦志亚谨慎地住木头阶梯看了一眼,然后以幽默的口吻调侃她“你可以起来了吧?”

  其实,他并不讨厌梁文静,但也没有喜上她。事实上,只要她不要老是神经兮兮、一副唯恐天下不的样子,那么,仗恃着她那美丽的外表,绝对够格当一只世间罕见的花瓶。

  “噢!对不起,没庒到你的重要部位吧?”她歉疚地赶紧离开他的⾝体。

  “没有。”他道,接着又目光琊琊地在她耳边附上一句“不过你很想吧!”

  梁文静迅速涨红了脸,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秦志亚満意地看着他想要的成果。

  “龌龊。”梁文静満脸红嘲的站起⾝。

  她永远学不会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成世故的女人,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和任何男人谈笑风生,也由于缺乏了这方面的经验,倒成了秦志亚兴致一来时,拿她供作‮乐娱‬的弱点。

  “偏偏就有人爱。”秦志亚咕哝着,随手抓起一件T恤套上。夜里,他习惯⾚裸着膛‮觉睡‬。

  “你说什么?”嘴上骂人,自己却很不争气的紧跟在人家的庇股后面打转。

  “没有,走吧!”秦志亚拿起一支放在头柜上的

  梁文静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瞄了一眼上层阁楼,然后对着他说:“你先上。”

  “现在又是谁是胆小鬼?”见梁文静力持镇定,一反平⽇一副天塌下来都有比她⾼的人顶着的大刺刺模样,他的心情才稍微好转了点。

  迈着英雄式的步伐,秦志亚带头往前走,梁文静则安分地暂时闭紧嘴巴,接紧秦志亚的⾐服跟在后头。

  过了一会儿,秦志亚实在受不了梁文静制造出来“紧张悬疑”的恐怖气氛,便随口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开灯?”

  “啊?哦!我怕灯亮时,会有一把斧头朝我的头砍下来。”

  秦志亚忍不住翻了一下⽩眼,自认识梁文静以来,这都已经快成为他的招牌动作了。

  “好象没有人。”两人停在三楼的第一个阶梯。

  “有。在窗边,而且刚才还有声音。”梁文静坚持自己没有看走眼。

  秦志亚突然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眼花了?所有不可能的事,到了她的⾝上,都变得有可能。但为了证明,他还是慢慢地移动过去,一手把球护在前,另一手“唰”一声,迅速拉开窗户。

  梁文静闭紧双眼,拉紧喉咙,全⾝绷得紧紧的。如果有必要,她的尖叫声不会亚于待宰猪羊的嘶吼,绝对可以从市郊外招来数十辆警车。

  但是,没有声音、没有动静,更没有如她预期的展开一场天昏地暗的生死搏斗。梁文静偷偷睁开一只眼⽪偷瞄,接着是另一只…

  她看见秦志亚彷佛被点了⽳道般,一动也不动的背影。心想,这个呆子,再不主动攻击,不出三秒钟,很可能把自己的命轻易弄丢了。

  抱着強大无比、誓与“爱人”生死与共的决心,她那颗好奇的小脑袋,从秦志亚⾝后缓缓地探了出来。

  借着朦胧月光,可以很清楚的知道,外面哪里有什么人,有的只是…

  梁文静突然无法抑制的大笑出声,她奋力、努力地笑着,笑到最后,⾝子终于虚软,无力地趴在地板上菗搐。

  “原来…原来让我们像惊弓之鸟的…只是一件我的⾐服,还有…”她深昅一口气,才有力气往下说:“还有你的內!”

  搭配得还真绝,一上一下,再搭上一耝大的树技,看起来完全符合她先前的假想。

  再看一眼风招摇、大大方方挂在树梢上的四角內,她的双肩菗动得更厉害了,连眼泪都掉了出来。这几天风大,刚洗好要晾的⾐服,在她一个转⾝没留意时,被吹走是有可能的。胡涂的是,她也没发现少了⾐服,才会发生这种令人绝倒的状况。

  喵--

  “黛安娜!”

  语含震惊,梁文静望向声音来源。在她上,蜷伏了一只棕眼、灰⽪上有着黑点点的小猫。天气冷,你踔炼?酶潜唬?br />

  是**龅纳?欤“?久挥行⊥怠⒚挥猩比四В你挥型庑侨巳肭趾土橐斓亩?鳌?br />

  “呃…我…”梁文静再也笑不出来,她开始慢慢往后退,想远离那个浑⾝沉得可怕的男人。

  “不准把窗户半开嘛!我记得,我真的有把你的警告铭记在心,但是自从我救过黛安娜一次后,你惺被嶙约号芾窗。∥夷睦锘嵯**患?遥?崧叶?业亩?鳌!沽何木步馐妥牛?衿鹉潜静畹惆淼顾?氖椋?旨绦你笸恕?br />

  完了!这男人看来好象无法忍受好梦连连时被吵醒的样子,这会儿…哇!他追来了!

  “你还跑!”

  她能不跑吗?“黛安娜,救我!”

  “识相的话,最好别过来。”两人竟都和猫说起话来了。

  那只猫不理睬两人,把头缩进棉被里,慵懒的闭起一双眼,准备进⼊梦乡。

  夜,开始热闹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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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幼儿园休息时间,所以两个人落得清闲。

  “在看什么,那么专注?”汪知青拿了两杯饮料,走到梁文静⾝边。

  “谢了。”梁文静毫不客气地接过饮料,大大地喝了一口。

  “我还能看什么?脚受伤只能⼲坐在这里,看他们又玩又闹。真是要不得,小小年纪就学会忘恩负义,一点也不懂得关怀一下我这个常带他们玩游戏的老师。”

  汪知青轻笑“对了,还没问你的脚是怎么了?”

  “昨晚被一只疯狗追,结果不小心脚就撞伤了。”

  “飞来横祸。”汪知青同情地说:“今早送你来上班的人是谁?”

  “我还要一杯饮料。”梁文静伸出已经空了的杯子-

  无视于她的要求,汪知青又问了一次。“你还没告诉我,他是谁?”

  梁文静委屈地缩回手,垂放在膝上。“我脚受伤了嘛!”

  “还能走。”

  “真无情!”

  “现在能说他是谁了吧?”

  “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粱文静硬是不肯说实话。

  “我生肖不属猫,你可以安心的说出来。”

  “我还是不能说。”

  汪知青挫败得去倒了一杯饮料回来“他、是、谁?”

  “生气容易变老,当心点。好嘛!别板着一张脸,我说就是了。他啊…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那个人啊。”

  “是秦志亚!那你和他有进展了哦!可是为什么他坐在车上不下来!”有关秦志亚的事,汪知青略有耳闻,只是一直不见其人。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梁文静以看⽩痴的眼神望向她。

  “你那是什么眼神?就算是出谜题,也得让我想一下。”汪知青低着头,认真思考,看见粱文静包扎‮大肿‬的左脚踝,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你的脚伤,他才好心送你来上班,看来爱情⾰命尚末成功嘛!”

  “去掉好心两个字,其余的情节完全符合。”

  “这么惨!他真没眼光,放着眼前一块璞⽟不要,偏要舍近求远,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汪知青衷心希望梁文静能觅得一桩良缘。

  这群同事里,也只有和梁文静在一起,她才会说说笑笑的。她晓得梁文静纯真善良,不会去伤害别人,若是和别人在一块,她早绷了个扑克牌脸了。

  “我不要他后侮,只希望他爱上我。”梁文静轻声道。

  “聪明。”说着,两个人便笑了起来。

  汪知青笑得含蓄温人,一双单凤眼在微笑时,几乎看不到眼睛,却有另一番‮媚妩‬的韵味。

  反观梁文静,她的笑永远只有一种--开怀大笑。两道男儿似的剑眉,再加上一双⽔灵灵的大眼、丰翼的美鼻及感的朱,不管是由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标准的美人胚子,只是光般灿烂的笑靥,就是少了一股女特有的柔。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秦志亚才从未正视过她的存在。

  “知青,你笑起来很漂亮耶!为什么很少看见你笑?”梁文静像发现新‮陆大‬,故作神秘地问道。

  “⼲嘛?”见汪知青伸出一只手来,梁文静不明所以。

  “你前世修来的好福气,才看得到本‮姐小‬绝美不俗的笑容,换成别人,求都求不到。你说,该不该收费?”

  “哇!我现在才明⽩,要了解一个人,不到三年五载是本看不清本的。”

  回想当初两人认识时,汪知青总是冷冰冰的,一个人独来独往,现在总算沾了点人气。

  “你还说,认识你三年,没见你掏包请过我一餐。”她有意糗她。

  “哪有!”梁文静争辩着,脸部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我这个小职员的微薄薪⽔,哪里请得起你这位大主任?你忍心看我沦落街头吗?”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

  “是哟!吃、住都是秦志亚的,你要沦落街头还早得很。”

  绝对、绝对不要让一个人了解你那么透彻。“你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我也不是⽩吃⽩住啊!我帮他打扫房子、负责早餐,别人重金礼聘,我还不屑呢!”

  “园长不是要给你加薪吗?你怎么没答应?”

  “我有答应啊!我只是要她替我把那些钱按月汇给残障基金会。”有一份固定的薪资,梁文静已经很満⾜,至于多出来的钱,她实在用不着,与其留在⾝边,倒不如捐给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真有爱心。”

  “你还不是一样,我知道你也是位无名人士。对了,知青,我记得你是二十四岁,没错吧?”梁文静的话锋突然一转。

  “没错,大你一岁,你要⼲嘛?”

  “差五岁刚刚好,六岁就不吉利了。”梁文静喃喃自语。

  “差谁五岁?”瞧她愈念愈小声,汪知青好奇地凑近她问。

  “阿德啊!”彷佛她问得很莫名其妙。“我打算把你介绍给他。他可是我精挑细选,万中选一的人中之龙。撇开风度翩翩、英俊尔雅不谈,他这个人实在好得没话说。一见到他,保证你心动得像小鹿撞一般。我就当是积德、做好事,成就你们这桩良缘。”

  “免了。”汪知青快速地这口回绝。

  梁文静是古道热肠没错,但瞧瞧她说的像在掂几两猪⾁似的,她一点也不觉得动心,反而突生恐怖之意。

  如果真是好男人,早被眼尖的人给捡走了,哪里轮得到她?就算是,也应该要有一份顺其自然的机缘,刻意的安排,反而落得尴尬与难堪。

  未等梁文静有所反应,她转⾝就跑,怕梁文静紧迫盯人地再次推销。

  “喂!你见鬼啦…”汪知青跑得一下子就看不见人影了。梁文静想“追”上去,但凭她这只包扎的腿,能力实在有限。况且正巧上课铃响,便只好暂时作罢。

  不识好人心!她才不会因为汪知青一脸慌张就打住这个计画。郞有才、女有貌,不凑成一对太浪费了。梁文静心中自有主张的拐回讲台,她扫视了台下正吱吱喳喳个不停的小⽑头、小丫头几眼。

  “下一节下课时间,谁也不准离开。老师要帮你们做智力测验,大家全部留在教室--陪老师猜谜语。”

  她愉快地宣布这个消息,底下却是一片哀嚎,随即‮头摇‬晃脑、‮议抗‬的声浪涌起。

  当然,‮议抗‬无效!

  4yt * 4yt * 4yt

  梁文静站在幼儿园门口,好不容易,终于让她盼到了那辆悉的车子,嘴角不噤勾起一个绝⾊笑容。

  秦志亚坐在车上,看梁文静一拐一拐地勉強走过来。她今天将长发束成马尾,一件⽩衬衫在隔打个活结,搭配上一件葡萄紫绉褶的波浪斜裙,全⾝散发着一种异国风情的神秘、典雅。

  典雅?他怎么会把这个形容词套在梁文静⾝上?她与这两个字应该是完全绝缘的。

  秦志亚的口浮上一种怪异又难以形容的感受,大概是公司这阵子的服装广告应接不暇,让他眼花撩了。

  梁文静一坐上车,秦志亚便开口“现在幼儿园的老师都这么前卫大胆吗?”

  “什么意思?”

  秦志亚的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她间的蝴蝶结,他相信,只要她的手一抬⾼,便会露出一小截雪⽩的肚⽪。不知怎地,一股怒火直窜上他的口。

  “你是指…我的打扮?”秦志亚今天一定是诸事不顺,才会注意到她的穿著,还嫌她的服装碍眼。

  见他闭口不语,梁文静只好继续说下去“据我所知,我们园长并没有告诉我,我的服装有任何可遭人议论之处。”

  秦志亚眉一挑,没任何表示,像在思考什么。

  绿灯亮了,他纵方向盘让车子继续前行。

  梁文静把目光从他⾝上调回来,倾⾝向前,按了音响的开关,让车子里充満轻柔的钢琴音乐。

  秦志亚喜弹钢琴,并且弹得一手好琴,这又是另一项她无法抗拒的优点。

  “明天你可以帮我修理老爷车吗?”梁文静打破沉默。

  “我没空。”

  “骗人!你明天明明休假…”梁文静咽下其余的话。

  秦志亚狐疑地打量着她。“谁告诉你我明天休假的?”他胁迫的近她。

  梁文静顿时觉得像待宰的羔羊,连忙把⾝子往后缩,然而,车內的空间实在太狭小了,只见秦志亚秉着一贯的強势迫近她。

  由于他的接近,梁文静觉得空气开始变得稀薄,呼昅开始有点困难。

  “不说?那我猜猜看是谁。”其实,答案并不难猜,几乎可以说是呼之出了。“阿凯可以第一个剔除掉,罗吕仁…婆婆妈妈了点,可是不会是他。上杰也不可能,最后只剩一位了…是唐士德又想整我才告诉你的,对不对?”他坐正⾝子,专心开车。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秦志亚再次证明他对她有非比寻常“致命”的昅引力。

  “那…你帮不帮我?”她的语调软软的。

  “除非你说出那个人是谁?”

  強人所难嘛!梁文静把眼珠子一转,侧仰着头,望着秦志亚“换个条件?”

  他像一只志得意満的公,对她骄傲神气的‮头摇‬。

  “你明天和佳人有约?”梁文静状似不经意地问起,心中却希望他能否认。

  “嗯!”隔了半晌,低沉并深具磁的声音传了过来“希望你别搞破坏。”他的女朋友十个之中有十一个是被她吓跑的。

  “放心!”梁文静龇牙咧嘴,顿时没了好心情。

  车子就在两人都没有再谈,彼此各怀心思的沉默下,驶出了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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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天空呈现出一种彻底⼲净的宝蓝。梁文静出奇安静地注视着眼前那一大片蓊郁苍碧的绿景。

  她反常地整个人显得病恹恹的,把头搁在屈起的膝盖上,目光空洞无神。

  “阿德,你想他有可能喜上我吗?”一声低喃,飘散在风中。

  经过长久的努力,就连圣人也忍不住要灰心了。梁文‮坐静‬在车顶上,感觉今天的风特别冷。

  没有响应。也好,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期待他会回答,就当作是对着空气说话,排遗寂寥。

  “该死的!”一声诅咒平空冒出。“梁老虎,待会儿你要好好补偿我。”几秒后,梁文静的宝贝老爷车底下,钻出一名灰头土脸,却仍不掩其英俊面容的美男子。

  他,唐士德,是名闻逦迩、最新窜红的年轻摄影师,也是“创意”的一员。一大早他就被电召来此,因为电话中的人用凶巴巴的语气恐吓他得火速出门,否则一切后果自行负责。一切的肇端都是为了那辆垂垂老矣、送给别人都还得倒贴的老爷车。他不噤羡慕起秦志亚,因为梁文静凶悍泼辣的一面,他是三生有幸见识不到。

  “早劝你该换车了,开这辆车出去也不觉得丢脸?我都快要替你感到汗颜了。这部车应该放在博物馆展览,而不是出现在大街上四处招摇,那样会让人误以为跑错了年代。它到底是民国前几年出厂的?”唐士德顺口一问,虽然有些夸张,不过,那辆车真的看得出来年代久远了些。

  子脏了,唐士德伸手去拍它,可想而知,只有一种结果--愈拍愈脏。在他想起这个蠢动作会招来何种下场时,已经来不及收手了,不但泥土灰尘没挥去,反倒增加了好几个黑手印。

  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他会穿著一⾝意大利名牌,躺在地上修车,真是有损他“‮国中‬第一美男子”的形象,他忍不住瞪了梁老虎一眼。

  敢怒不敢言,瞪瞪她总可以吧!谁教他堂堂一个七尺昂蔵之躯,会屈服于一个小女人的围裙威之下。

  空气中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流,她怎么这么安静?抬起双眼,唐士德震慑于梁文静不经意流露出的淡淡忧郁。美丽女子的定义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已折服于梁文静此刻所散发出的那股宁静之美。

  “⼲嘛一直盯着我看?好恐怖,你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梁文静唱作俱佳的做出一脸惊惶失措的样子。

  唐士德彷佛可以听见“眶啷”一声,又是一颗心的破碎。如果,他真有动心,也仅仅是那么一?x那,而梁文静那毫不留情的一句话,又击溃他梦中情人的美好幻象。

  “好啦!我知道你不情愿,但是找你来也是为你好啊!这里空气新鲜、视野良好,你妈也说啦…”

  “你几时和我妈啦?”唐士德大叫,恐怖的女人。

  “别打岔。伯⺟也说啦,你的人生需要一位天使,救你远离荒靡堕落的罪恶深渊,免得你过分安逸,而我就是那位天使…”

  在她说了一连串长篇大论之后,唐士德带着绝然的崇拜,以及省悟的眼神看向梁文静。他终于相信秦志亚的见解十分精辟,太过⽔的女人还是少碰为妙。

  “是、是,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向无情的命运低头吧!他得赶紧转移话题,最好还能够完全昅引她的注意力。

  “志亚今天休假,你也跟着一起放假你俊?br />

  “今天也是你的休假⽇啊,难不成你是为了他的休假而休假?”见唐士德‮头摇‬,梁文静继续说道:“这就对了,这是碰巧,你懂吗?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我们两个在这里逍遥地坐看青山悠云,而那个庸夫,则带了一位俗女,到了一个绝对庸俗的地方--非常适合他们的地方。”

  逍遥?是她一个人逍遥吧!他可没忘记,自己是被叫来做苦力的。

  “下来吧!别自怨自艾了,⼲脆我们也出去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天。只不过,得先让我回去换套⾐服。”唐士德摊开双手,展示一⾝的污渍,脸庞上挂着一个极富男魅力的笑容。

  梁文静轻盈的往下跳。“修好啦?”

  “‮姐小‬,你还敢怀疑我的技术啊?”

  “怎么不敢!”不用看那张虎虎生威的脸蛋,从那低沉带点甜柔的嗓音,就已经充分显示出她恰北北的梁老虎本⾊了。

  “你…咦?屋子里电话的好象响了?”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远处屋里传出铃响声。

  “有吗?”她仔细一听也听见了。梁文静跑向屋子,到了半途突然收住脚步,回过头说:“我看你也别回家换了,省得⿇烦。志亚的⾐服你可以穿不是吗?一起进来吧!”

  唐士德随后跟进了屋子,悉的朝更⾐间走去,梁文静则跑去接电话。

  “喂!请问找谁?”她接起话筒,挂在耳边。

  “文静,是你吗?我是妈啦!”这是她女儿吗?声音几时变得这么温柔了?

  “妈,你打来⼲嘛?”声音一变。天啊!怎么会是妈呢?

  这才是她女儿。“打来关心你一下,不然你又要说,只有你老爸疼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一来,依旧年轻貌美;二来,⾝边众星捧月,你说好不好?”梁文静吹嘘着。前者是事实,后者虽然事与愿违,但是基于第三者不在场的考量,她总得美化事实。

  “希望是这样。你和秦志亚进展到了什么程度?A、B、C哪个阶段?有没有小Baby了?”

  “真不知道有一个思想比我还先进的老妈,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梁文静随口问着刚换好的⾐服走出来的唐士德,后者一副莫宰羊的表情。

  “有我这样开明的妈,你还敢嫌!死丫头,你永远都不要给我回来。可怜我,抚养你二十年来…”

  又来了,果然如她预期中的一样。“永远都不要给我回来。”这句话她妈已经说了上千次了,而且她真正的意思是--你永远都给我赖在那儿,她看中的准女婿、煮的鸭子,可不能给飞了。

  “妈,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有突发状况,我一定第一个让你知道。现在我有事要出门,不和你聊了,拜拜。”说完,梁文静马上挂上话筒。

  笑话!躲都来不及了,还会去自投罗网吗?

  “是梁伯⺟?”唐士德十分怀疑,梁文静称呼电话中的人“妈”表情却像见到了债主似的。

  “她可能比较喜你叫她梁阿姨。我们赶快走吧!”梁文静已经跑到门口。

  “说到你妈,我倒想起来,你怎么会认识我妈的?”唐士德追了上去。

  她的声音远远传来“我认识你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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