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苦笑,罢
金无涯说左飞光的名单上要清剿的山寨太多了。”白雅道:“这不是江湖中人该做的,这是官府的事情。”祝婉宁默认了,缓缓点了点头。
祁俊也想到了此节,一个新的疑问产生了,当年的天极门是否还是现在的天极门。梳理过脉络之后,一个大胆却又摆在眼前的猜测出现了,天极门可能在当年被朝廷剪除,此时是朝廷中人冒认天极门要对江湖中人下手,这样也能解释七修剑法的来历。
当年的七修公子在没有死于军,而是变节了。怪不得祁俊一见左飞光便觉得他手下的是兵,怪不得左飞光他有统军将领的霸气。
而另外一股新的势力呢?难道那才是真正的天极门遗脉么?祝婉宁道:“此事已经与我和天极门的恩怨没有关系了,我们现在只能求自保了,我们斗不过朝廷。”
白雅也道:“您说的不错,但想要求自保,又谈何容易。我怕对付完绿林,就是整个江湖。”祁俊一直默不作声。
那是因为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里滋生了萌芽,他想到了自保的办法,那就是重走祖父的路,到退无可退的时候,只有杀出一条血路。这是他的敌人教会他的。
“我要走一趟青龙山。”祁俊道:“上官鸿再不停调遣,他也是我祁家的属下,我得知会他。”祁俊没有说出此行另一个目的,因为他自己还不确定要不要那样做。如果他一旦下定了决心,那又将兴起一场血雨腥风,岂止是整个江湖,甚至是会波及天下。
“我陪你。”白雅自然会跟在祁俊身旁。“雅儿,不要。你帮我做一件事。”祝婉宁另要给白雅派下任务:“你和覃妙琳好,我要你接近她,探探口风,看看能不能查出傅长生身后的势力是谁…小俊,大敌当前,只能如此安排了,你别怪我。”
“雅儿,你多小心。我先回玉湖庄,左飞光要五十万两银子,我就给他,先稳住他再说。另外也和家里人商议一下。”祁俊也知道生死关头,各有所职,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好吧,你也小心。”一乘单骑快马如飞,来时两人,归程却只剩下自己,留给祁俊的时间并不多了。
“俊哥哥…”季菲灵终于盼回了夫君,可是当她发现好姐妹白雅不在夫君身旁的时候,吃了一惊,不知有了什么变故。祁俊将季菲灵拉回了房间,顾不上拥吻绵,便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道出。
季菲灵亦是变,她不假思索道:“叫皮统领与你同往,此人及其干,对你又忠心耿耿。”祁俊一定会听娇的建议。
他知道季菲灵远比他精明。刻不容缓请来众家当家人,祁俊再复述一遍过往,每个人都面色沉重,但是祁俊也听到了好消息,他的实力更加强大了,人马扩充了三千,其中还有一千精锐箭手。
身为总统领的雷震彪有成竹道:“人马、粮草都没有问题。若是大军来犯,我们在山中的镇寨守上一年不成问题。
但此处离京师太近,容易招来大军。”崔明道:“我这边在各处也安了许多眼线,回来的消息有好有坏。
盯着和王梅接头的探马也回来了,线虽然断了,但是也有发现,那厮消失在京城了。现在邱姑娘那边在京城打探消息。
对了,邱姑娘在京城的客栈已经开起,叫高升楼。生意还不错,三教九、达官贵人都往那里去。”“好,就这样吧。皮堂主,顺子,我们明启程,你们随我去青龙山。”
此番青龙山之行,祁俊不单带了皮忠勇与武顺二人,另有十八名亲卫随行和一名平时传递消息的庄众作为向导。上官鸿为人如何还是另说,不得不防。一路晓行夜宿,不一到了青龙山脚下。
眼见一座险峻高峰直云间,山间小路崎岖难行,若无向导根本找不到这座青龙寨。“不知庄主大驾光临,有失远,属下该死。”
上官鸿口称恕罪,可是却一点告罪的意思都没有。脸上灿笑如花,手上微拱一拱,也算是行过礼了。
接风宴之上,祁俊只道有要事相商,并不饮酒,便是平最贪杯的武顺也是滴酒不沾。上官鸿也意识到要有大事发生,草草散了宴席。
一间密室之外,武顺带着十八名铁卫把守,又有上官鸿亲信带队拱卫。密室之中,祁俊向上官鸿说出了来意。
上官鸿是个年近五十的瘦男人,目都透出精明强干,他能辨得出真伪,他相信祁俊的话。“我也收到风声,成了个圣道盟,也知道玉面飞龙就是少庄主。”上官鸿算是江湖中人。
他比玉湖庄的人收到的消息更多,他苦思了许久后道:“庄主想我怎么样呢?”“看你。我们玉湖庄这一脉人,背景太深,了出去都是一死。”上官鸿道:“我本来就是匪,被朝廷捉了去,也是掉脑袋的罪。”祁俊并不再答上官鸿的话,自有皮忠勇游说。
这个永远摆着一副和善笑脸的黑矮胖子不是白来的,他只在脸上出笑意,目中却是两道光:“上官兄,话虽不假,可人头只有一颗,谁也不想掉吧。”
上官鸿笑道:“上官人头就在此,谁要来取只怕也不那么容易。”皮忠勇笑道:“重兵境,玉石俱焚。”上官鸿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皮忠勇笑道:“巨滔天,泰山顶。”
上官鸿笑道:“事在人为,生死在天。”皮忠勇笑道:“蚍蜉撼树,螳臂挡车。”两人真好气度,笑脸相对,舌剑,一句不让。上官鸿终于仰面朝天,哈哈大笑:“皮老弟,上官服你!
早就听说万马堂主做事滴水不漏,不想还有一副铜牙铁齿。我听你讲,你要上官如何。”皮忠勇道:“简单,合兵。”
上官鸿鹰目一眇,深沉道:“昔年齐家老祖命我蛟龙营退守青龙,便是为了一旦生变,蛟龙营可驰援庄上。若合兵一处,与老祖祖训不合,我看不必了吧。”
皮忠勇道:“此时已非老祖掌舵,庄主乃是祁俊祁庄主。且如今形式又是不同,朝廷已定下计来,要清剿绿林。
上官统领,我前面已经说过,你如今是自身难保,又何来等着生变,驰援玉湖庄呢?”上官鸿傲然道:“我青龙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蛟龙营兵强马壮,高手如云。朝廷的兵马不是没来过,谁又动了我一分一毫?”皮忠勇眉头一皱。
终于收了笑脸“上官鸿,你糊涂。你还当你面对的是混乱官军不成?此时已非一州一府作势剿匪,能使得动左飞光那般武将的,非庙堂中枢不可。
到时一则有兵清剿,又有不明真相所谓江湖正道相助。我问你,你青龙山有多少兵马够朝廷碾?你蛟龙营又有多少高手敢与整个正道为敌?此时合兵,一则避其锋芒,二则聚集精锐。
真若有变,放手一搏,或可有一线生机。你此时已是剑悬于顶,孤家寡人,死路一条。庄主屈尊,亲临你青龙山,只为救你一命。
你一时自大,误的是我玉湖庄万千父老。”皮忠勇正经起来真不含糊,一番话掷地有声,对上官鸿无异于当头喝。
上官鸿怎不明白,朝廷此举乃是志在必得,可他却也放不下苦心经营多年的蛟龙营。也在这时,祁俊微微一笑道:“上官统领,蛟龙营承你苦心,已是一只虎狼之师。
可是皮统领所言也不差,以卵击石之事我想也非上官统领所愿,其实你所顾虑,我能明白,这大好的山寨谁也不愿拱手送人…”说着,祁俊剑眉一扬,斩钉截铁道:“好,我祁俊允你三事,蛟龙营入玉山,单设一寨。蛟龙营人事,全由你上官统领做主,外人不入,你的人旁人也无权调动。
风声一过,蛟龙营去留自便,我不过问。你看可好?”得了祁俊三诺,上官鸿也动心了,他目光闪烁,沉许久。皮忠勇又加一把力道:“我的上官哥哥哎,别犹豫啦。带你的人马到玉山山里去,打不起来,咱们有吃有喝,打起来了,咱们兵强马壮,庄主还有相好的朋友,来了高手也不怕。
回去了兄弟也多,有事没事喝上两盅,岂不快哉?”此时的皮忠勇又是嘻哈昏沉的小矮胖子。上官鸿苦笑一声,叹道:“庄主年少有为,怪不得冯百川不及三月就被你擒杀。
城府度量一点不少,更难能知人善用。我信庄主,待我安排人马,分批撤入玉山。”终将上官鸿说动,祁俊口一块大石落了地。
蛟龙营在上官鸿经营下,果然实力丰厚,人马已经过万。这上万人又有粮草辎重,还不可明里行军,调动起来谈何容易,随着上官鸿调遣人马,没有半月也不够,好在天极门要聚集江湖中人也非易事。
那些闲散惯了的江湖人分散各处,聚在一起本就困难,要想调动,更比训练有素的兵勇更难。
时间上看,还充裕地紧,只是祁俊不会想到,在他离开玉湖庄这段时间,家中竟又生了变故。便是如季菲灵之精明,武开山之强横也无法阻挡。
此次蛟龙营之行颇为顺利,祁俊也松一口气,只是一入家门就见季菲灵慌张上,面带焦道:“俊哥哥,子玉来过了。”
“子玉回来了?在哪里?”乍闻申子玉之名,祁俊心中一喜,可盼这好兄弟安然无事。季菲灵却吐吐道:“你听我慢慢讲,钟含真她…”
祁俊脑袋轰地一下,暗道善恶终有报,子玉回来定是复仇,真相也已经被他查明。此番,娘是凶多吉少了,在祁俊心中。
那个曾经生他养他,疼他爱他的女人,依旧是他的娘亲,他苦笑一下,道:“也罢,这是她自作孽…”季菲灵道:“子玉带她走了。”“什么?带走?”祁俊又不明白了。季菲灵向他说说出了过往。